“看到你和安德鲁在玻璃房外说话,我就知道你们会吵起来。”这结果不难猜,因为他这样被关起来,不是第一次了。

米修上上下下打量她,这么说,她早有预谋,“你想先杀我?”

她醒来后,他就没对她有过好脸色,更从来没隐藏过想杀她的念头,他每天给她检查身体时,都会恐吓她。

千色摇头,她已经能下地走了,只不过还不是很利索,她来可不是想杀他,她只是想澄清一件事情。她已经猜到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杀手,因为她脑子里有个芯片,这代表着什么,他自然懂。安德鲁也知道,但他从来都没问过。这个男人傻得让她心痛。若她真是来杀他的,恐怕他都不会反抗吧。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杀安德鲁!”

单独见面就是为此,说清楚最好,免得日子难过。

米修细细思索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就这么简单?”

千色笑答:“就是这么简单!”

“你以为我会相信?”谁会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杀手?

“你不信,我也无法,但这是事实。”她站得有些累了,缓步走向沙发,坐了下来。

米修继续打量她,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但她看上去十分真诚。米修冷冷道:“就算你没有想过杀他,但对安德鲁而言,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把屠刀。”

不爱他,跟杀他有什么区别?

千色暗了眼神,“我和他…不可能!”

“理由?”她又不是慕容悠。

“很复杂,你不会明白。”这当中牵扯得太多,她下意识地躲避米修的目光,视线落在他房间里的书桌上,那上头有一份档案。她的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那档案上头写了什么。

这是卡奥利的身体检查报告?她打了一个激灵,直直盯着它,好想冲过去。但是不可以,米修在,她不可以轻举妄动,因为她解释不了为何对这份档案感兴趣。她必须等机会,等一个不会让人发现的机会。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为了不让米修发现她的怪异,她强忍着夺取它的念头,将视线从它上面移开,“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若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米修不知道该不该信她,自己又不能在这里结果了她。其实信或不信,对他而言都一样,只要她存在一天,安德鲁就不可能好好生活。或许他和她来个同归于尽也好,免得成天替安德鲁操心。

“米修,千色在不在你这里?!”门被突然打开,安德鲁疯狂地冲进来。

米修不禁扼腕,早知应该快一点动手,现在可没机会了。他无奈地举起双手,“我可没绑架她,是她自己来的。”

安德鲁根本不打算相信他,眼神似要将米修千刀万剐。

千色赶紧走了过去,“是我自己找他的,与他无关!”

“你找他?”安德鲁扶她站稳,她走得很吃力,走到他身边时,已经摇摇晃晃了。

千色点头,“没什么要紧的事。”

安德鲁想追问,千色却说:“晚餐好了?”

“嗯!”他去玻璃房送餐,却发现她不在,第一个反应是她逃走了。后来一想,不对,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到可以逃走的地步,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米修带走了她。

“下楼吧,这么一运动,我真有点饿了。”她试图转移安德鲁的注意力,免得他胡思乱想。

安德鲁就算满肚子疑惑,也不会不顾及她的身体,柔声道:“我抱你。”

千色没有拒绝,老实说,爬楼梯对现在的她而言,是很消耗体力的事情。她柔顺地让安德鲁抱起,出门前,她回头,无视米修,直直地看着那份档案。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拿到它。第三幕疯狂阿尔缇妮斯出院了,自然是住在狄克的宿舍。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没辙,她现在是千色,不是土耳其王妃,住原本下榻的酒店是决计不可能的,她也没法拒绝狄克的好意。

她第一百零一次怨恨起千色,这该死的女人,瞒的她好苦,还说两人没关系,他都承认孩子是他的了!这关系可就非比寻常了,早知道她和他有暧昧,却没想到两人早就那个过了。

悲哀!悲哀到她现在只要能蹲在马桶上扯自己的头发泄愤。这玩笑可开大了。

还有萨鲁,他回土耳其已经有一星期了,连个电话都没过来,他是真的气到想抛弃妻子了?!

一群混蛋!

她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急躁是不可取的,她必须冷静,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来。首先,她绝对不可以急躁,绝对不可以露出马脚,孩子的问题暂且抛在脑后,反正离分娩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只要小心翼翼不出纰漏就行。除非WFP元帅有透视眼,能看到她肚子里的孩子长什么样。

其次,她有必要和千色联系一次,最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安胎上,倒没想起来要和她联系。等想起来了,她也出院了,然后被送来了这里。她心烦意乱,这岂不是逃不开也避不开了?在医院,她还能借着医生和护士挡一挡,现在就她一个人,该怎么面对他?她叹了一口气,房子这么小,抬头不见低头见,避无可避。他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洗手间外,狄克站在门前,几次想要敲门,但勇气总在最后一秒荡然无存。他能感觉到她在逃避他。

在医院,她不是借口说要休息,就是拉着护士和医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反正就是不搭理他,仿佛他是个隐形人。他不了解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除了她与悠相似的地方,让他内心涟漪不断之外,其余的,他一点都不了解。她这是在生气吗?生气他迟迟不给她一个交代,还是她已经察觉到他一开始就在逃避?

事情会变成这样实在是始料未及的,他和她竟然有了一个孩子!他苦笑,心里既沉重又酸涩,沉重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意外到来的小生命,酸涩是因为她对这个孩子超乎寻常地疼爱。她很爱这个孩子,他看得出来。他甚至游一种感觉,她好似不当他是孩子的父亲,仿佛这个孩子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可孩子明明是他的,不是吗?她是死心了,决定和他撇清关系了?他再次苦笑,甚是无奈。

他鼓足了勇气敲门,她待在里面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他担心她是不是滑倒了。听到敲门声,阿尔缇妮斯知道再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开门。两人面对面,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狄克侧过身,她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狄克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罗马斯说过她还需要静养,他也不容许她再出什么事。两人同在一个房间里,却迟迟都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在等对方先开口。

狄克知道再这么下去,他们的关系只会更僵,终于开口道:“你…”刚说了一个字,他却说不下去了。

阿尔缇妮斯在心里拼命祈祷,千万别是求婚之类的话,她可没法答应。她看也不看狄克一眼,直接上床。她闭上眼睛,心里一个劲想着去见周公,但是这几天她睡的太多,怎么可能睡得着,只好背过身不看他,总之她不想喝他交谈。

她的动作迅速得让狄克错愕,如果先前他还是猜测,那么现在他绝对是肯定了,她的的确确是在逃避他。狄克叹气,这几日他叹气的次数比半辈子加起来的还多,仿佛叹气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却说不出来。她时而像悠,时而又不像,让他心乱如麻。他想和她好好谈谈,但她总是避开,他是在没有勇气在这样的她面前打开自己的心扉。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买点东西。”这是个借口他出门了,门啪的一声关上。这在阿尔缇妮斯耳中听来就是一种解脱。

她坐起身,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戏再演下去早晚会穿帮。她想起该跟千色联系一下,这事必须让她知道,要不然她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她摸出手机,刚想拨号,敲门声却突然响起。她一惊,他怎么又回来了?转念一想,他不可能进自己的宿舍还要敲门,他应该有带钥匙。那是谁?

门越敲越响,门外的人似乎笃定里面有人,她没辙,只好起床开门。门一开,她立时闻到一股蔷薇花香,很浓郁,浓郁得让她想作呕。而后便看见一张焦躁中略带紧张的脸,是个女人,很陌生,WFP好似没有这个人。对方看到她时,焦躁和紧张立即转变成惊骇。

“你是谁?”黛西口气急促地问,竟然是个女人,她只觉得跟前一片漆黑。

自那个雨夜他离开后,她一直担心着他。他走后的第二天,她因为淋雨。烧的迷迷糊糊的,若不是有个巡警路过,恐怕她死了都没人知道,等身体好些已是一个星期以后了,她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了他很好,没有任何事。她安心了,想见他,又怕他发现她的所作所为,会将她从这个家中驱离,她选择了逃避,想等时过境迁。然而,他却再没回来。

米娅又不在,她无法让她去见他,问他是不是在生她的气。只好安慰自己,他可能是太忙,她要耐心地等待,一定会有结果的。她日复一日地等着,终于等不下去了。

她鼓足勇气去了WFP,WFP的人告诉她,他在宿舍休息,她便来了。她在门外犹豫了很久,不如他见到她会是怎样的表情,却万万没想到开门的是个女人。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她都没去注意,只知道是个女人。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你是谁?!”黛西吼道。

阿尔缇妮斯好笑地想,这也是她想问的。

“霍尔德先生呢?”黛西朝里张望,她只想见他。

“出去买东西了。”她按照狄克说的回答。

她说得自然,可听在黛西耳朵里却是一种亲昵,她使劲地用手指抠着掌心。

“你是谁?”她又问,口气颇似质问。

阿尔缇妮斯蹙眉,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友好?

黛西死死盯着她,眼神充满了敌意,这张脸…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发现她竟然长得和米娅一模一样,为什么她会长得像米娅?!

“你又是谁?”阿尔缇妮斯看出她对自己有很深的敌意,奇怪的是,自己根本不认识她,她就跟审犯人一样,让自己不舒服。

“是我先问的你!”黛西歇斯底里地大叫。

她的手指抠得更用力,阿尔缇妮斯的出现刺激到了她,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精神错乱的状态。她精心化过妆的脸,即使有胭脂的润色也是惨白的,盯着阿尔缇妮斯的眼神竟然慢慢开始显出疯狂。她脑子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喧嚣,这个女人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一个月来都拉得紧紧的神经,在乍然的刺激下终于断了,她彻底地崩溃了。

阿尔缇妮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曾因为案子接触过精神病人,那些病人都有她现在这种疯狂的眼神。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鼻子闻到阵阵蔷薇的香味。这香味有点奇怪,太过浓郁了,好似从她体内源源不断散发出来一样。这人的精神绝对游问题。

“你是谁?!”黛西吼叫起来,那只早已被抠得血色一片的手,猛地掐住阿尔缇妮斯。

阿尔缇妮斯一骇,想推开她,但她力气好大,一下子就把她推进了宿舍。

“放手!”她惊叫。

“你到底是谁?是谁?是谁?”黛西拼命摇晃着她,穷凶极恶地追问她的身份。

阿尔缇妮斯被她掐得喘不过气来,一步步后退,拼命想推开她,奈何黛西仿若没有感觉。黛西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像是若不给她答案,她就会这么掐死她。

“千…千色…”她只能回答。

“千色?”黛西重复这个名字,眼神波动了一下,似乎在大脑里搜索这个名字。

趁此,一把推开她,想夺门而逃,黛西发现了,手瞬时伸了出去,拽住她的头发。阿尔缇妮斯被扯得头皮发疼,眼泪都出来了,这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黛西歇斯底里地尖叫,拽紧她头发的手用力一扯,阿尔缇妮斯根本没办法逃离,直接被她扯了回来。

“你先放手!”她的头皮就快被扯掉了。

黛西恍若未闻,开始神神道道地自言自语:“不会的,他明明说过他只会爱我,他不会有另一个女人的。”

阿尔缇妮斯总算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了,又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真要命!

“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种时候,说实话才是明智之举。

黛西像没听见,看着阿尔缇妮斯的眼神充满了不相信。

“是真的,你先放开我。”好疼,她的头发一定被拽掉了一大把。

“你骗我!”黛西吼道。

黛西根本已经笃定了她和狄克有关系。这是宿舍,她穿着家居服,她的潜意识里早已下了判断。

黛西猛地拿起一把水果刀,握着水果刀的手指还缠绕着从阿尔缇妮斯头上扯下的头发。她看起来好开心,像是得到了神器。阿尔缇妮斯越看越心惊,不好,这恐怕是病发了。黛西一下子狠了起来,直直捅向阿尔缇妮斯。阿尔缇妮斯大吃一惊,正想躲,一只大手便将她拽到了身后。她抬眼,看向挡在身前的背影,是狄克,他终于回来了。

狄克扬起手上的塑料袋挡住了黛西刺来的水果刀,里面是苹果,正好让刀插在某只苹果上。他只是去买些水果,因为她需要营养。没想到一回来,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幕。

黛西,这个杀千刀的女人!新仇加旧恨,他彻底被她激怒了。

水果刀插进苹果的瞬间,黛西就看到了他,下一秒,她欣喜若狂,“霍尔德先生!”

她的欢喜却被狄克的愤怒所消弭。他看她时,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鄙夷,仿佛她是这世界上最无耻的女人。她身子一颤,慌忙放开握住水果刀的手,这时她清醒了过来,她在干什么?

狄克将水果刀和苹果扔到一边,先是询问阿尔缇妮斯,“怎么样,你没事吧?”

阿尔缇妮斯拍拍胸脯,“没事,没事,还好你回来了。”

“呆在我身后,不要乱动。”他嘱咐。

阿尔缇妮斯想,就算他不说,她也会这么做,她现在可不适宜激烈运动。

黛西无助地看着狄克,“我…我…”

狄克无情地打断她,逼近了一步,“你这个无耻到极点的女人,你根本就是个疯子!”

她退了一步,“我不是,我不是。”

“你不是疯子还能是什么?你刚才分明就是想杀人!”他直接逼问,“那一夜你给我吃了什么?”

黛西听闻慌乱不已,却只能摇头,她知道他一定猜得到,但真的面对时,她却无法坦然。

那一夜?!

阿尔缇妮斯疑惑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承认?!”她摇头,狄克只能这么理解。

黛西此时说不出任何话,不停摇头,泪水纷飞。

“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你这个无耻卑鄙的女人,什么坏事你都做的出来,不是吗?”

就算她今天不出现,他也迟早会找她算账迟迟不动,是因为近来事情太多,多到他无暇去想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她却自己送上门了,他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她外表像圣母,却一肚子坏水,再留在世上,恐怕事端更多。只要想起那一夜他不受控制地去强暴千色,他就无地自容。他看向阿尔缇妮斯,满腹愧疚。

阿尔缇妮斯更加疑惑。这是怎么了?他干吗一副很对不起她的表情?

“不是的,不是的。”黛西泪眼婆娑地大叫,“我只是…我只是爱你!”

“住口!”狄克怒吼。

“你听我解释…我真的…”黛西试图解释。

她真的是太爱他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爱到什么都可以不顾。她想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让他爱上自己。她知道下药是不对的,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她清楚他不可能接纳她。她只能选择铤而走险,若是那夜他没有离开,若是那夜她追了上去,或许事情就不一样了。她突然看向阿尔缇妮斯,后者被她看得心头发毛。这眼神好似她抢了她的一切,可她什么都没做过啊!

黛西一直盯着阿尔缇妮斯,像要吃了她似的,狄克担心她会对阿尔缇妮斯不利,身形一动,将阿尔缇妮斯牢牢地护住。

黛西妒忌的要发狂了,她全身都像抽风似的乱颤,她要挽回他的心,她还有机会的。

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玻璃瓶,瓶里赫然是蔷薇之水,让他喝下去,让他喝下去!脑子里徒然将他手中的瓶子打落,响起无数喧器,都是这句“让他喝下去”。她眼神一变,面目狰狞,接着便是想强灌。

狄克从来不打女人,但这种时候,他不打也不行了,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他挥手,瓶子在地板上碎裂,粉色的液体洒了出来,浓郁的蔷薇花香飘散开来。闻到这股味道,黛西显得更疯狂,冷不丁抓住狄克的手,力道大的吓人。

又是这股味道…阿尔缇妮斯觉得这股香味一定有问题,立刻下了判断,“这股香味可能控制了她。”

狄克皱眉,这股味道他闻过,但当时没有那么浓郁,那夜他甚至浑然不知就吃了下去,也就有了那次暴行。唯恐这么浓郁的香味,他虽没有吃,也会受到影响,他一把拉住黛西,扯出房外,阿尔缇妮斯也跟了出来,关上门,将那股浓郁香气挡在屋内。

“她可能是因为香味的关系才会变得歇斯底里,你最好不要伤她。”阿尔缇妮斯分析道。

狄克却很疑惑,他一直以为这是春药之类的东西,怎么黛西会为此变得疯狂。?

“这种时候你还顾及她?”不管怎样,这个女人都不值得可怜。阿尔缇妮斯却说道:“女人会这样,通常都是为了男人!”这就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即使这个人刚才还想杀她。狄克无话可说,只好架住发狂的黛西。

“稳住她,千万别再让她发狂下去!”

狄克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黛西对他而言就是个毒瘤。但她说的一点也没错,黛西突然这么狂性大发,冷静下来想想,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思考之有点闪神,没想到黛西咬了他一口。这该死的女人!他狠狠瞪着她,既然不能杀她或是伤她,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她安静,他手刀一起,猛地劈下,黛西直接昏了过去,他竟没去扶,任她躺倒在地。

“你这人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阿尔缇妮斯骂道。

狄克冷冷地瞪着她,有些事他不知应该明白的,不是吗?该怎么说,她道那一夜,他可是强暴了她,但是看她的样子,像是一点都不知道。

阿尔缇妮斯蹲下身,去看黛西的情况,他那么大力,不知道会不会劈死她。还好,她只是昏过去了。

“我觉得送她去医学中心看看比较好。”她松了一口气,回头对狄克说。

“我找人来!”

“找人?这时候你找什么人?你抱她去不就行了?”

那么费事做什么,这里离WFP医学中心又不远,她看上去很瘦,他铁定抱得动。

“你要是不想我直接将她从这层楼扔下去的话,最好闭嘴!”

阿尔缇妮斯无言以对,干嘛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人家爱他才这样的嘛。

WFP医学中心。

狄克脸色阴沉,不耐烦地拧着眉头。把黛西送来这里并非他所愿,对这个女人,他厌恶到都不想和她在同一个空间呼吸。

罗马斯抚着下巴,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她好像有些精神分裂。”

狄克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家政服务公司在推荐黛西的时候,可没说她有精神分裂症。

“这么说,她攻击我不是因为药水的关系?”办公室里,阿尔缇妮斯也在,将黛西送来是她的提议,她自然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蔷薇之水虽然被狄克打翻,洒了一地,但她用纸巾吸了一些,到了这里,便第一时间交给罗马斯,进行检验分析。

“关于你说的药水,报告也出来了,成分分析…”罗马斯翻开刚得到的检验报告,才浏览了几行便顿住了。

“是什么?”阿尔缇妮斯急切地追问。

罗马斯咳了一声才道:“这里面含有精氨酸、南非醉茄、达米阿那,”念到这,他索性将报告一扔,总结道,“就是媚药!”

阿尔缇妮斯刚喝进嘴的热可可差点喷出来,“什么?”

罗马斯一字一顿地道:“媚药!”

阿尔缇妮斯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往狄克看去,他可是对方想要下药的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