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过几年!”
安迪弹了一下手指,“太好了,会煲汤吗?”
“会,—些汤点我都有学过!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父亲的口味?”她谦虚地回答。
“没问题,只要够营养就好了,他呀…”安迪忍不住想发几句牢骚。
凯文这时从厨房门外探了个脑袋进来,“安迪,老爸回来了,说是要见见新来的保姆。”
“黛西一听,立马整整头发和一副,他从雇主资料上知道,这家人家的大家长是个很有地位的人,不知道好不好相处,他的儿子那么热情,他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不过,即使是固执又脾气坏的雇主,她也不是没伺候过,这样想看,变随安迪快步走到客厅。
狄克显得很疲累,案子依然毫无进展,那护卫明明已经脱离危险期,却仍是昏迷不醒,他什么事都做不了,他最近一直住在WFP原来的寝室里,要不是咪呀离家出走,让他不得不请一个保姆回家看着她,他估计还会在WFP待上好长一段时间。既然请了保姆,他总要看上一眼,好确定没有选错人。
黛西第一眼看到狄克,就愣住了。她原以为先前见到的人,已经够好看的了,可他还是被惊呆了,从来不知道男人可以长得这么英俊,英俊得好像天神。这就是这家人的大家长,一个有四个孩子的老男人。上帝,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老男人。不,不,说他是老男人,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侮辱。哪怕是活力四射的年轻男子站在他身旁,都跟他没得比。她在对上他的视线时,脸都红了,她赶忙低头。
狄克对女人的长相从来不很注意,只觉得她的气质很好,看着就像是个好人,自己也有看过她的资料,觉得这个人选还不错。
“你好,我是米娅的父亲,狄克?雷?霍尔德。”他礼貌地伸出手。
黛西看着那只大掌,一颗心狂跳,她偷偷将手在裙摆上擦了擦,才伸出去与他握手,“你好,我是黛西?玛利亚!”天知道,她是鼓足了多少勇气,才没有结巴地回话。
寒暄了一下,狄克就没再注意她,收回手,他闻到:“小悠呢?”
修伊指了指楼上,“还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这个妹妹,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吃饭了吗?”狄克更关心宝贝女儿有没有饿肚子。
“暗地买了她最爱吃的蛋糕,放在门口,刚才上去看过,早没有了。”小丫头是最扛不住饿的。
迪克这才安下心来。刚想说什么,外头就下起雨来。
“天气预报真难,说下午有雷阵雨,还真就下了。”娜娜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有些怨怼,她还想忙里偷闲去逛街呢。
倒是黛西,一听到要下雷阵雨,脸色马上发白,她抖着身子,多利门口。谁也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猝然雷声响起,轰隆隆的震耳欲聋,闪电更像是劈开天空的利剑,凌厉劈落。
“啊!”黛西惊恐地尖叫,吓得不知所措,只想要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她朝离她最近的狄克扑了过去。
等雷鸣电闪过后,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她扑的地方,正好是狄克的怀里,她的尖叫也不绝于耳。看得出这绝不是有企图的,她真的是害怕得要命。
卡尔这时想起资料上最后一句话:黛西?玛利亚唯一的缺点就是她极度害怕打雷和闪电。但是没想到她会害怕成这样,像是快要崩溃了。
狄克蹙眉看着怀里这个抽泣的女人,想推开,却发现她是真的害怕到了极点,像个受惊的小兽,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
由于她是要照顾女儿的人,他收起了万分的不耐,更怕她会乱窜乱跳,看着心烦,只好轻声问:“你没事吧?”
黛西听着这温柔的声音,心里突然觉得安稳了很多。抬起脸时,早已酡红了一片。当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还拽着他的衣服,连忙跳开。
“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忙鞠躬道歉。
刚说完,有一道闪电批了下来,她惊恐不已。狄克看不下去了,用手里的外套将她罩住,他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既然她怕打雷怕闪电,听不到看不到总没事了吧。底细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更不好意思,注意力从电闪雷鸣中转移,陡然安静了下来。
见她不早闹腾了,狄克也就安了心,“我先上楼,去看看小悠。”
黛西取下他的外套,那上面还残留着他好文的味道,偷偷的瞅向他的背影,一丝爱恋的萌芽悄然出土…第十九幕录像带圣米德兰学院里的一颗巨大的榕树下,卡奥利优雅地斜靠在树干上,此时阳光轻洒,朦胧了他美丽的脸,微风轻拂,卷起了他如墨的发丝,仿若一幅画。若真是一幅画,恐怕即使是《蒙娜丽莎的微笑》这样的名作也比不上。
他静静地看向不远处的教学大楼,哪里的第三层楼窗户是打开的,千色就在这扇窗户旁坐着,那是她办公室的窗户。午休的时候阳光不刺眼,也不会觉得很热。她正静静的批改卷子,同样如墨的发丝被风轻轻的吹拂。白瓷般的肌肤许是因为阳光的关系,绽出了一抹粉色,秋水明眸,顾盼流转,堪称绝色。她不明白,这世界上为何会有如此相似的2个人,就连小习惯也一样。例如皱眉的时候嘟着嘴,例如思考的时候喜欢抚着锁骨,例如总是用右手摸头发…总之有很多的相似之处,若不是年龄不同,他真以为是妈咪还活着。
他自然不是偷窥狂,一开始只是下意识的去注意她,后来觉得这么看着她,心里会很暖,很舒服,眼前像有一台无形的影碟机,将他妈咪的画面一遍遍地回放着,于是,每次来学校就会总看着她。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专注,已经引起了霍尔德三兄弟和威尔的注意。
今天他们来学校主要是办理离校手续,接自家的妹妹放学。时间还早,反正都来了,便在学校的花园里休憩一下,从来这里开始,卡奥利就一直看着三楼的窗户,风景的确名人,可他眼神太温和,表情也太专注,难不成…四人开始交头接耳。
“他是不是爱上Miss Memorry?”威尔率先问道。
安迪坐在草坪上,看了一眼卡奥利,“这家伙还会爱女人吗?到现在你们看到过他对哪个女人上过心,我笃定他还是处男。”这话不假,从青春期开始,他就没交过女朋友。
凯文好笑的说:“他是处男,你不也是?干嘛说得自己不是一样?”
安迪脸红了,“要你管?哪像你,女人每个月都不一样。”
“我这是正常交往,只不过老不合意就是了。”
“种马一个!”安迪鄙夷道。
凯文被刺激到了,“你再说一遍!”好歹他是哥哥,做弟弟的怎么可以这么说兄长?修伊连忙阻止两人吵架,“现在不是研究处男的问题,是研究卡奥利对Miaa memorry是不是有意思。”
威尔提议道:“要不要问问他?”
“他会说实话吗?”修伊回答。
“这家伙什么事情都搁在心里,不好说,不过若是他真喜欢她…”安迪看起来有点纠结。
凯文也看出了一点端倪,“怎么?你也喜欢她?”
安迪脸更红了,话都说不利索,“谁…谁说的?”
凯文叹了口气,“要说到恋母,我们四兄弟都有,可唯独你和卡奥利最严重,从小就是,卡奥利和你黏妈咪黏得最紧的。”
修伊点头,“卡奥利是情有可原,你就有点不正常了。”
安迪冷眼反驳道:“我就不相信你们没这心思。”
凯文和修伊脸顿时红了,看来是五十步笑百步。
威尔瞪大了眼睛,“你们…难不成都…”
三人很尴尬地别过脸去。
“你们…你们简直是禽兽!”威尔义愤填膺地叫到,“你们这是乱伦!”
凯文抡起拳头往威尔的小腹打去,“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乱伦,麻烦你把名词解释搞清楚再说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威尔险险躲过,避到一边,“她长得那么像悠姨,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你们怎么能够下手?”
“哪里下手了,还没下手好吧?”修伊嚷嚷道。
“管你下没下手,存这份心思就不正常,要是我,如果有个女人长得像我妈,我连想都不敢想。”威尔跟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免得惹到他们,挨一顿揍。
安迪倒是很冷静,瞥了一眼威尔,“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放弃,然后便宜别人?”
威尔点头,“那是自然。”
“便宜谁?”安迪又问。
威尔饶了饶头,视线转向窗户里的千色,“这个嘛…”他的脸也可疑的红了。
安迪呲之以鼻,“我就知道。”
显然他也不是个好东西,他是在打千色的主意。
凯文和修伊被点醒了,拳头捏得咔咔响,脑门上的青经暴跳,“臭小子,你更下流!”
敢情这是另有所图啊。眼见被拆穿了,威尔搔了搔头,“我也就…想想,想想而已。”
凯文暴喝一声:“想也不可以!”
三胞胎摩拳擦掌冲过去,狂揍他一顿。威尔一边躲闪,一边叫救命,动静挺大,但卡奥利仿若未觉,依然神情恍惚地看着千色。三胞胎和威尔从小一起长大,对方的弱点和长项都是清清楚楚,不过是玩闹,并没用全力,但一时间还是打得难分难舍。打了十几分钟,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四人四仰八叉躺在草坪上。
“那家伙还在看!”凯文抬起头看了一眼卡奥利。
“看来,他还真是动心了也说不定。”修伊摸了摸嘴角的伤口,痛死了。
威尔也好不到哪去,左眼整个一熊猫眼,“你们下手太狠了。”
安迪气喘吁吁道:“还记得我吗小时候的梦想吗?”
“记得!”另外三人齐声回答。
四人一起叫道:“我要娶像妈咪(悠姨)一样的女人做老婆。”
四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长大后,他们发现这梦想多么不切实际,但是Miss Memory出现后,还敢说不实际吗?她活脱脱就是悠的翻版。
威尔拿起冰镇的矿泉水洒在头上,“要是我们都去追,你们说谁有胜算?”
修伊盘腿坐在草坪上,“这得看个人的本事。”
凯文撑着头,眼睛闪出晶亮,“没错!”
安迪来回看他们,很明白他们的意思,没说话,只是点头。四人已经有了共识,再来就是…他们看向仍在痴痴凝望的卡奥利。
卡奥利感觉到肩上一沉,回望过去,看见三胞胎和威尔不怀好意的笑着,要换了别人,肯定会觉得毛骨悚然。他却相当冷静,叹了口气,“说吧,想干什么?”
“嘿嘿!”威尔朝他眨了一下眼睛,“动心了?”
卡奥利先是愣了一下,见凯文指了指三楼的窗户,他明白了,挑了一下眉,等着他们接下来的话。
“卡奥利,女人只有一个,可男人有…”凯文伸出黝黑的大掌,“五个!”
卡奥利习惯性地眯了眯眼,在他们四个脸上扫了一圈后,再次看向窗户里的千色,那么美丽,那么优雅,又是那么…心里莫名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比我们大四岁。”他回过头突然说道。
“年龄可以忽略!”安迪热情高涨地回答。
“她还是我们的老师。”师生恋,不管哪个时代都忌讳。
“忽略!”修伊甩了甩手。
“她长得像妈咪,下得了手吗?”
“这不是很好吗?娶一个,等于妈咪和老婆都有了。”凯文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卡奥利垂眼沉吟不语,似乎还在思索不能追的理由。威尔急了,“你怎么老泼冷水?”考奥利抬眼,“我这是在分析利弊。”“追女人还需要分析利弊?”喜欢就追,不就行了吗?卡奥利不理他,说道:“不管我们哪个追到了,你觉得我们的父亲会怎么样?”这句话显然把威尔排除在外。威尔气得脸红脖子粗,不依的叫道:“我老爸也追过悠姨!”听到卡奥利的话,三胞胎立刻沉默了,这还真是个问题,不管是卡奥利还是他们三胞胎其中的一个,都会遇到这个问题,假设真让他们追到了,这个像妈咪的老婆总要称他们的父亲一声爸爸吧,这个…这个…三胞胎的脸开始扭曲…卡奥利也在想象,脸色发绿。他们的父亲一定会疯掉的。“追还是不追?”安迪弱弱的出声问。四人沉默。唯独威尔兴高采烈,“我无所谓!”话落,立刻四兄弟的拳打脚踢。好吧,泡妞的事只能从长计议了。家里老头年纪大了,又很脆弱,受不了刺激,搞不好会一命呜呼的,他们不能要美人不要亲爹。千色回到住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她住所的灯却亮着,她叹了口气,知道谁在里面。她下车,上楼,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安德鲁,这次倒不是坐在沙发上,而是十分滑稽的在摆弄餐桌上的花瓶,一看就知道那是价值不菲的保加利亚玫瑰。这人一定从来没有插过花,插得东倒西歪的,估计是怎么弄也弄不好,一脸的阴霾之色。安德鲁回头,脸上的阴霾之色立刻消去,绽放出光彩,“回来了,千色?”她嗯了一下。名字,她毫不避讳的告诉了他,因为不希望最后,他连伤害他的人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对他太不公平!把背包和车钥匙放在沙发上,抬眼看向餐桌,除了那瓶插得东倒西歪的玫瑰,餐桌上早已准备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他的确在追求她,用笨拙的,普通的方法在追求她,只是他实在没有做菜的天赋,那些菜光看就知道一定不好吃,都是焦黑色的。安德鲁自然也知道这些菜肯定不好吃,只是没想到她回来的那么早,忘记处理了,这是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在厨房弄的。成堆的烹饪书,早已被他撕得粉碎。什么烹饪书,根本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出去吃吧,中餐还是西餐?”他气馁的放弃怎么插也插不好的玫瑰。“你来决定,我先洗个澡。”她从衣橱里拿了睡衣,往浴室走。“好,那我打电话订位。”他从外套里拿出手机拨号。浴室的门被广商,不一会儿,便听到哗啦啦的水声,这声音很是能刺激安德鲁,他脑海里不断浮现香艳的画面。从她进门开始,他就不敢很仔细的看她,生怕做出什么让她憎恨,让自己后悔的事。他的鼻端萦绕着她身体发出的清新香味,就连呼吸都必须强作稳定。他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切都要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不能急躁,他要像普通人一样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三个星期以来,他们已经够像普通情人那样待在一起,用餐,聊天,享受下午茶等等。看起来很乏味,却让他十分高兴,他终于有了恋爱的感觉,原来爱一个人也是可以这么幸福的。千色洗完澡,穿的很正经,她不敢穿的太随便,安德鲁对她而言依然是陌生人,只是她不得不与他亲昵。她知道这很卑鄙,她正在无情的伤害他,虽说,她答应了他的追求,可在有些事上,她依然若即若离。她和他约法三章,他们每周只能见三次面,他不能询问她的去处,或是在干什么,只有在约定的时间,他才可以来她的住所,他甚至不允许他用手机联络她。原本她以为不会答应,他却连思考都没有就答应了。看着他为她做每一件事,她有些感动,他根本不用这样卑躬屈膝地迁就她的。“我订了唐人街的采蝶轩,八点,还有时间,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或者我可以让人送外卖?”他语气温和的询问她,处处为她着想。有时候她真想任性撒泼,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却在他温柔的对待下每每打了退堂鼓。她心里的愧疚越来越多。她放下湿掉的头发,安德鲁立刻拿了吹风机过来。她想自己来,可看到他眼里的渴望,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任他用最轻柔的力道为她弄干头发。她看向餐桌,那一桌子菜,还有玫瑰,恐怕花了他很多心思吧,他应该也很累了。她说道:“还是叫外卖吧,这么晚出去也不是很好。”安德鲁对待她的头发就像对待他最珍视的宝物。“好,等你头发弄干了,我马上去打电话。”其实他更喜欢在这小小的屋子里与她独处,尽管这对他来说是种折磨,但他喜欢在有她味道的地方,看着她,守着她,任何一件事都可以让他回味很久。弄完了头发,他打了电话,叫了几个菜,足够两人美餐一顿。千色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纯粹是没事可做,若是不看电视,她都不知道该做什么。电视里正插播一条新闻,看来是突发事件。说是一位很有名的记者因为车祸救治无效,在医院死亡,这名记者曾多次奔赴危险的战场取材,为民众传播消息,而且为人非常正直,绝不因为利诱而传播虚假消息,在全世界的记者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车祸发生的很突然,甚至警方怀疑是蓄意谋杀,因为该名记者报道过太多不法之事,只是目前还在侦查中,接着播报切换到了记者的家中,他的儿子正在整理父亲的遗物,他流着泪为采访人员解说着放满了整间房的录像带。
他说,这都是他父亲生前拍摄的,有黑幕交易,也有深入黑社会,或是人贩子大本营拍摄的纪录片,还有毒品交易的现场记录,更有战地实录,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画面一直追随着他,突然他不知道触到什么东西,桌面竟然升起了一个暗格,里面赫然躺着一卷录像带。标签是,像地狱一样的战场,像女王一样的少女。
他显然也很诧异,为何父亲会将一卷录像带藏在书桌的暗格里?记者询问是不是很珍贵的资料,他摇头,很诚实的说,他也不知道,但是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在弥留之际像是有话要对他说,但是伤势实在太重,他还没说就咽了气,难道是在指这卷录像带吗?按照父亲的个性,这势必是很重要的录像带,或许又是什么黑幕也说不定。
记者十分兴奋,显然认为这是一个独家消息,再三询问他是否可以由他们播映出来。他大概也是觉得有必要让父亲的遗愿得到满足,于是答应了。
记者很小心的捧过录像带,然后直接转给导播,准备放送。电视屏幕上出现“独家直播,敬请等待”的字眼,因为播放任何录像带都需要进行审批。不知道那卷录像带的内容是什么,过了数十分钟,画面竟然切换到了美国最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着名的电视台,标题俨然是加急制作并加上Hot的火焰字幕。主持人简直就像是磕过药一样,兴奋无比。
千色想播报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便开始转台,未曾想到,所有的频道都在播放这个节目。又过了几分钟,惊悚的画面突然就出现了。画面里俨然是一个战场,尸身遍地,血就想江河一样,染满了大地,红得极为刺眼。在画面的左上角,有一群人,他们全都穿着迷彩装,脸上涂满油彩,根本看不清楚长什么样。然后旁白出现了:现在是xxxx年6月21日,10点55分,我是朗慕斯。吉亚,一名美国记者,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只记得自己被绑架,被打晕,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到了这里,这是我来这里的第三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我从来不知道在和平的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地狱,这里的人除了战斗就是战斗,因为只有战斗才能让他们生存下去。我被救了,在我差点被人杀死的时候,有人救了我,救我的人似乎是一个团体,或者说这里到处都是团体,他们抢夺食物,抢夺水,也抢夺领地。我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地球上的哪一个国家,显然这儿非常贫穷落后,或许连埃塞俄比亚都比这里富裕。
随着旁白,画面也没有停下,从尸体、血水,还有景物上一一拍摄过去,最后落到人群上,那些人正在搜查可用的水、食物、武器,里面有男有女,虽然看不清容貌,却很年轻,看肤色和五官的轮廓,有黄种人,也有白种人,黑人也有,总之全世界该有的人种这里都齐了。
画面突然放大,直逼人群中一个背影。看背影应该是个女孩子,身形十分纤弱,就想一朵柔弱的小花,却让人感觉一股傲气,和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即使透过电视,也能感觉得到。镜头更近了,那个女孩子有一头十分好看的黑发,垂直地散落在背上,乌黑发亮,比绸缎还要顺滑,看起来年龄在十二三岁。她穿着黑色的背心,超短的迷彩裤,皮肤光洁,没有瑕疵,甚至白的发亮。
她一人站在中央,遥望远方,身后聚集了刚才那群男男女女,少女挺拔地站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女王风采。所有人都在她身后,仿若臣子。然后少女缓缓回头…小脸沾染了血污,虽然看不清长相,但一双眼睛异常美丽,瞳人如漆一般黑,明明有着星辰一样的光彩,却淡漠的仿佛什么感情都没有。最可怕的是她抬起左手,朝向摄像机。手掌里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她嘴边泛起了冷笑,下一秒,那颗心脏在她手中被捏爆。那画面任何人看了都会不寒而栗…摄像机的屏幕显然在抖动。她的右脚正踩着一具尸体,胸口处有个大洞,鲜血汩汩的往外流,死者脸孔扭曲,眼睛没有闭上,一直看着少女手里的那颗心脏。旁边再也没响起,只有克制不住的抽泣声。
少女将心脏捏爆,扔在地上,一脸不屑,她身后的人竟像是见惯了,没有一点惊骇之色。很快有人送上水,又有人准备干净的毛巾,还有人竟然在打火点烟。少女喝了水,接过点燃的烟,潇洒的抽了一口,随后有人送上毛巾,她将抽了一口的烟交给别人,取过毛巾擦脸。摄像机一直在拍她,那股从她身上散发的冷漠也越来越浓。然后毛巾被缓缓移开,一张美丽却冷酷的小脸暴露在画面中…安德鲁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手里的汤碗直接摔落在地,发出破碎的声音。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电视机里那冷漠残忍的少女,香?!
与此同时,AKA829新老队员也恰巧在晚饭时段看到这则播报。那个女孩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更是全身都散发着凌厉的杀气,就像在地狱里执掌一切的魔女般骇人。烟掉了,餐具掉了,咖啡杯掉了…众人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这个人正是慕容悠!
第二十幕杀人游戏画面持续播放,镜头也依然以少女为中心,她身边的男男女女来来去去,像是向她汇报着什么,她就像个女王般闭着眼睛聆听着。年纪小小却气势惊人,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王者之气像是她与生俱来的,无论何种状态,都那么慑人。
接着画面偏向一方,从人群里走出一个男人,看得出这个男人在这群人中也有相当高的地位,俨然是坐着第二把交椅。当他出现的刹那,相比安德鲁的震惊,千色则是整个人都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画面里的男人。她不可能认错的,这个人…是唐。画面里的男人走到少女身边,少拿身上的冰冷像是被融去了一半…这个地方,这群人,这名少女,还有一个长得和唐一模一样的男人,都让她的脑子停止了运作。这情景为什么会那么熟悉?她的眉头飞快地一皱,不只是熟悉,这一切都像自己经历过一样,可记忆却告诉她,她没去过这个地方,也不认识这群人,先不管少女是谁,虽然安德鲁的表情已经让她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这个和唐长相一样的男人,又是谁?
看他的年龄与唐相仿,应该不会是唐,可若不是,长得也太像了。还有少女看到他时,虽然谈不上温和,可她看得出,少女队他喝对其他人觉不一样。她越看越觉得熟悉,可是又想不起。她努力去想,头却开始隐隐作痛,越是想,疼痛越是加剧,她不得不捂住头呻吟。她的呻吟让安德鲁从震惊中醒转,也让他的视线从电视机屏幕转移到她的身上。
“千色,怎么了?”他大跨步来到她身边。
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了,只觉得头疼的愈发厉害,就想千百支针在扎一样,疼得她脸色都苍白了起来。安德鲁看她的脸色苍白,又捂着头不停呻吟,伸手想抚触她,却又不敢,只能僵在原地干着急。千色疼得实在受不了了,身子一歪,顺势倒向他怀里。他觉得胸口一痛,浑身僵硬。
她大声呻吟着,听起来很痛苦,让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她搂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千色费力的摇头,“不需要…让我休息…休息一下。”
安德鲁感觉到她全身逐渐发冷,急忙扯过一旁的毯子,将她包裹住。
千色清楚让他这么搂着实在不应该,可头疼的令她连推拒的力气都没有。电视机里的那名少女不断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她与自己似乎有着什么联系。可她越想,头也就越疼。她闭上眼,不再去想,可所见的一切轮番在她的脑海里上演,就想摄像头是装在她脑子里一样。这么搂紧她,安德鲁觉得很是满足,可她惨白的脸色却也让他慌张,只好抱得更紧。回头看向电视机,画面里的少女和怀里的她,都让他的心情分外复杂。
这个夜,充满了意外,也充满了复杂。当然,心情复杂的绝不仅仅只有他,WFP的餐厅里,复杂已经变成了所有人的情绪。画面里的少女一出现,这里就全乱套了。
狄克疾步冲到餐厅里那台45英寸等离子电视机前,全身颤抖地看着画面里的少女,无论一个人的年龄是大还是小,五官总不会变的,他可以很确定这是悠,可是她却和记忆里的悠完全不一样。悠是温柔可人的,可她半点温柔都没有,周身都是冰冷的杀气。这个地方是哪里,这群人又是谁,还有悠又在干什么?他的双手死死的抓着电视机的边框,满腹的疑问。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卡尔早已拿起了手机,拨通电视台的电话,当务之急就是得到这卷录像带,但在美国电视台播放是有自主权的,不是说停播就可以停播的,即使他是WFP高级官员也一样。可要是不停播,他们又怎么能把录像带拿过来?交涉便成了他的工作。
娜娜和欧阳决死死地盯着电视机,根本移不开视线。上帝,这个小小的悠,带给他们太大的震撼了。看样子她应该只有十二三岁吧。还有,她刚才捏爆心脏的那一幕,真的吓到他们了,虽然他们从夜惹欢嘴里知道她天赋异禀,可这种情景还是太骇人。
三胞胎和卡奥利,以及威尔则是头脑一片空白,傻傻地坐在椅子上,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反正就是要得到那卷录像带,去要挟,去恐吓,拿枪顶着他们的脑袋,随你们,只要能拿到那卷带子,无所谓…”卡尔在餐厅里不停的转悠,对着手机不停的叽里咕噜,“给你们两个小时,有什么事我扛着,就算抢也要给我抢过来。”话毕,他挂了手机,嘘了一口气,然后烦躁地搔了搔头,回头看向电视机,更加心烦意乱。
这是悠,绝对是悠,但她的样子和不敢恭维。
狄克已经无法满足透过电视机看着她,情不自禁地抚触着画面中她的小脸,这眉、这眼、这唇,即使只是画面,也能撩起他心底最深处的悸动。画面中这个小小的慕容悠,正用力撞击着他所有的思绪,新潮澎湃,血液急涌,他恨不得冲进画面,牢牢将她抱住。看着画面的播放,他急躁不堪,转身就想往外冲,却被欧阳决一把拉住。
“狄克,以你现在的身份,绝对不可以做出格的事情。”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要去哪里,这家伙现在这个精神状态,说不定真会拿着枪杀进电视台。
“我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狄克双眼闪着急切的光。
“我们都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这急不来,就算你冲过去,也无济于事。”欧阳决挡在他身前,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冲出餐厅一步。
“忍耐,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卡尔也赶过来阻止他,“我已经联系了机动小队,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狄克也清楚眼下这种情况,他不能轻举妄动,八老案子、白乌鸡的存在,还有王妃暗杀案全都没有解决,WFP又是一团乱,他这个元帅必须冷静。可要他怎么冷静,悠那空白的八年,一直都是他心里最大的疑惑,折磨的他寝食不安,可就在刚才,却露出了冰山一角,他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急着想知道一切,想知道那八年她是怎么度过的,曾设想过很多情节,却从没想到事实比想象惨烈百倍。画面里,这群人穿的就像雇佣兵,身处之地是那么贫瘠,加上如山般堆积的尸体,血流成河的场面,他的心脏不禁再一次激烈的收缩。这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比噩梦还恐怖的场景,为什么悠会在这儿?当时的她才几岁?十三岁或是十二岁,也许更小,他猜测那空白的八年一定隐藏了什么,却没想到会是他现在看到的这些。
“八老!”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他到底对悠做了什么?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悠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卡尔的手机响了,所有了人都涌到他身边。卡尔接听了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卡尔一直没有回话,一群人站在一旁着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不一会儿,卡尔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狄克急不可耐的扯住他的衣领,“情况怎么样?说话!”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他取过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去朗慕斯。吉亚的家!”
一群人几乎是飞车赶去的,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缩减了一半,到达的时候,机动小队已经将朗慕斯。吉亚的家团团包围、机动小队的对账麦伦见到元帅驾到,即刻出现,敬礼。干了十几年队长,不是白干的,做什么都要针对性,没去电视台,来这里,是他认为最正确的做法,因为与其以武力让电视台停牌取回带子,不如找录像带的主人更有效。
狄克一干人尽顺着震惊和慌乱,影响了判断,现在回过神了,全都赞同麦伦的做法,录像带是朗慕斯。吉亚的,虽然他死了,可是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所有财产,成为了带子新的所有人,只要说服他,一切都能引刃而解。
朗慕斯。吉亚的儿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睡袍,惊惧地看着包围着他的一群人,他们全副武装,气势汹汹,一个小时前,他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突然一声巨响,大门就被他们踢飞了,等他反应过来,这群人已凶神恶煞的闯了进来,将他团团围住,十几把枪对着他,他以为是黑社会或者恐怖组织来寻仇了,吓得差点儿尿裤子。正当他以为自己会变马蜂窝时,这群人却动也不动,光围住他,也不说话,让他更是惊惧得不敢妄动,直淌冷汗。而后,为首的人打了电话,挂机后才粗略地告知他事情的原委。
他听得云里雾里的,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有一点却是清楚的,搞了半天,他们是想要录像带,可用得着这么大动静吗?他们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他稍稍镇定下来,又突然被吓到了,只见家门口冲进一个男人,高大、威猛、俊美,却也骇人,像只狮子一样像他扑来,那双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紧接着就是一声大吼。
他不得不吞咽口水来消减内心的惊惧,“有…话…话慢慢说!”
狄克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幸好卡尔是儒雅一派的,拉开狄克,语气平稳地对郎穆斯。吉亚的儿子——诺尔吉斯说明来意。诺尔吉斯这下听明白了,不是他胆子小,而是这群人的行动力和爆发力实在不是常人能接受的。他们既然是WFP,自然不是坏人,虽然行为和坏人有的一拼。但是他们要求自己与电视台取得联系,要求停播,这个要求太强人所难了,因为都播出了,要停播,可不是他这个平民百姓可以干预的。不过…“确实录像带不止这一卷!”他说道。
众人愕然,齐刷刷望着他。
诺尔吉斯从沙发上站起来,“这也是把录像带交给电视台后才发现的,原来父亲的暗格非常深,里面还放了好几卷带子,看标签应该是按时间摆放的,给电视台的是第一卷。”他一边说,一边引领众人来到书房,径自踱到书桌旁,按下打开暗格的机关,“加上电视台那一卷,录像带一共有六卷,我本来还想明天早上再与电视台联系,一起研究一下,父亲所拍的到底是什么,没想到你们却先来了。”
狄克听后,情绪极为激动,当诺尔吉斯将所有带子都拿出来后,狄克一把推开他,将那些带子夺走,紧紧抱在怀里,仿佛他才是所有人。诺尔吉斯被他一推,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卡尔连忙道歉,“抱歉,因为录像带和我们一位很重要的朋友有关,那人也是他的妻子,所以…”
“了解,了解!”诺尔吉斯站直身体回道。
他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他感觉得出这位WFP的元帅有多爱他的妻子,那么紧张,那么冲动,可见一斑。他倒也好心,不藏着掖着,其实他也很想知道父亲为何要把这些录像带藏得那么严密,既然他们想要,就拿去好了,只要别弄丢就行,好歹这也是父亲的遗物。
狄克抱着五卷带子,标签上写着日期,看起来是分不同时期拍摄的。猝然,他发现最后一卷带子的纸壳比其他的厚,好像除了带子还放了什么。仔细一看,发现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小本子,封面写着Diary,竟然是本日记。看得出写日记的人写的时候身处困境,这些纸很是粗糙,墨水也因为纸质的关系,有些晕开,但并不影响阅读。他急切地翻开残破的纸张…XXXX年X月X日晴这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二十天,倒霉透顶的我,直到今天才能平静地写起日记,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不敢想象在科学发达的二十世纪,竟然还有如此残忍到令人发指的事情。这儿是一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岛屿,名字、经纬度,甚至属于哪个国家都不知道,但这里极为贫瘠落后。这倒无关紧要,真正可怕的是这里的人,都是一个游戏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