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绥将解下缠在指骨的领带轻飘飘的,往她胸前一扔:“跟上。”
他亲自驱车将路央送回住处,夜晚外面灯火璀璨,四处都是热闹一片。
也越发衬得车内很安静,在停驶下时,路央漂亮的眼睛倒映着碎光,看向他,艳色的唇轻扯:“有烟吗?”
楚绥摸出烟盒扔给她,看着她熟练的点燃,挽起长发的雪白脖颈弯成一道绝美弧度,就连吸烟,又从唇间缓缓吐出淡至透明的白雾,都是那么令人惊艳。
过了会。
路央问:“要尝一口么?”
楚绥狐狸眼微挑起似笑非笑,直接将她连人带烟,从副驾拽了过来。
那晚公司年会,他歇在了路央的公寓里,无一人知晓。
两人在约炮这事上一向坦荡无比,有了欲,就直白像对方发出邀请,无论是客厅还是厨房浴室,以及那张床上,都无一幸免留下鬼混过的痕迹。
偶尔楚绥额际滴着汗水,抱着身下的路央也会问:“在电梯那次,你是不是就看上我了?”
左侧一面宽幅的落地窗玻璃,倒影着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夜景,是平时路央最喜欢的,她躺在这,像绸缎柔软的全身被光笼罩着,每一寸都精致雪白,动作堪称轻柔抚上楚绥的脸,勾他的魂魄:“是你耍流氓在先。”
楚绥问她。
路央纤长浓密的眼睫微微垂着,沿着他线条结实的胸膛缓缓划过,往下瞥一眼:“别以为我没看到,谭雪妍扯皮带那会你没反应,我一进来,你就硬了。”
楚绥笑了,去掐她这张冷艳高贵的脸蛋:“你这脾气,倒是合我胃口。”
-
路央比起他以往绯闻女友们都要强势,私下也荤素不忌,入口什么都要最烈的,就连睡男人,也得睡最带劲的那一个。
恰好楚绥的这股浪劲,也很合她的胃口。
两人就这么不清白的约着炮,而楚绥向来都是一个出手阔绰的完美情人,睡了她,自然是会给足了内娱资源,不知从哪天起,要封杀路央的投资方彻底没了影,她资源更是堪比公司一姐。
连带整个团队都有利可图,戴霖原本就是个默默无名的经纪人,因为路央不肯换下她,也被风乐传媒精心培养了起来。
在私下。
戴霖听到许些风言风语,问过路央:“你真去睡了楚绥,才拿到这些资源?”
路央指尖勾着脖间的昂贵珠宝,懒的管是品牌方给的,价值上百万,就往地毯上一扔,继而脱掉高跟鞋,懒洋洋地躺在真皮大沙发上,嘲讽地点头笑了起来:“反正都要被潜规则,与其被油头肥耳的老男人睡,跟楚绥睡还爽呢。”
戴霖知道她嘴里没几句真话,惯爱开玩笑,也没当真:“楚绥的情人换勤快,这种浪荡公子哥,没结婚前,就花点钱来内娱玩女明星的,你可别付出真感情。”
路央说:“我还是进内娱玩男人的呢。”
戴霖也搞不清她跟楚绥之间算什么关系?
说是小情人,路央又半点没有在金主爸爸面前摇尾乞怜的觉悟,跟楚绥吵架起来时,当着剧组的面,都敢当众扇他一耳光。
有幸在场目睹的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看向楚绥那张黑云压城般的脸色。
反观路央有待无恐,打了人,还要漫不经心揉一揉发红的指尖:“我管你跟哪个小贱人传艳闻,最近这段时间不想没脸,少来我面前晃。”
楚绥近日被拍到跟小明星骆莹莹出入酒店,还登上了头条报纸。
风乐传媒的人都以为爱耍大牌的路央终于要失宠了,戴霖也这样认为的。
谁知那巴掌换来的,是楚绥犯贱给她更好的顶级高奢资源。
路央照收无误,逐渐地,那些看戏的人也认清一件事实。
无论楚绥的艳闻对象再多,但是想真正上位的话,首先得把强势且冷艳无比的路央给撕下来了。
……
骆莹莹才得宠没两天,楚绥就跟腻了似的不再找她。
主动跑去联系,却被风乐传媒的秘书告知楚绥忙着哄路央,没空搭理别的小情人了。
骆莹莹心有不甘,于是去剧组找了一回传说中在楚绥身边盛宠不衰的女人。
那时路央刚拍完一场戏,还穿着剧服,正坐在化妆间里,用卸妆绵擦掉厚重的妆容,逐渐地,透过光滑的镜子可以清晰看出,她卸了妆,依旧是那般冷艳夺目。
骆莹莹面对这么一位大美人,瞬间觉得自己长得过于清汤寡水了。
而楚绥对她,简直如同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想尝下清茶淡饭。
即便是这样,骆莹莹被嫉妒心蒙蔽了理智,依旧出言讽刺道:
“路央,你就算能阻止的了楚绥在娱乐圈里找别的女人,但是你能阻止的了他早晚有一天要接受家族安排联姻吗?”
“我们都是楚绥的过客,为何你偏要霸道独占他,就不能分一杯羹出来?”
面对骆莹莹的控诉,路央显得淡定自若,拿起一旁的雪茄,点了根:“小妹妹,楚绥不想上你的床,我也没办法逼他上去啊。”
骆莹莹脸色微白,恶狠狠地盯住吞云吐雾的冷艳女人:“你别太嚣张,我打听过了——楚绥是有娃娃亲的,他的未来妻子出身豪门大家族,自幼就被送到国外精心培养,高学历又长得美,等到了适婚年纪,肯定会回国跟他完婚。”
路央漫不经心熄灭了雪茄:“哦。”
十分钟后。
骆莹莹自讨没趣前脚赶走,楚绥就听到耳报神传的消息,匆匆赶来。
他显然好不容易把路央哄好了,唯恐不及又遭人挑拨离间。
进来时,路央正在蓝色天鹅绒帘后换衣服,一段雪白纤细的腰露着,看他掀起帘子,也不避,诱惑极度强烈,一下子就将楚绥连魂都勾了进去。
事后。
路央披散着半湿的长发,柔若无骨似的趴在他胸膛前,乌黑发丝挠的人心口痒。
楚绥笑着去亲她美艳的皮囊:“我养大的玫瑰,这么会扎人?”
路央冷笑问:“扎死你了么?”
楚绥手掌肆意妄为,音调衬着逐渐黑下的夜色格外性感动听:“就算被你扎,也心甘情愿。”
甜言蜜语听着假,却也顺耳。
路央稍微起身,散着绸缎质地的红色裙摆坐在他身上,染着艳色的手指沿着那双微翘弧度的狐狸眼慢慢临摹下来,滑过高挺鼻梁后,落在那嘴唇上:“你这只狐狸精——”
楚绥闻着她指上透来的诱人浓烈烟味,低头一吻。
路央说:“张导那部大女主的戏,我想要。”
楚绥肌骨均匀的手臂压着她腰,不紧不慢地往身上贴,一语双关:“给你。”
路央半挂在身的衣服,彻底沿着沙发边缘滑落到地上。
她坐姿不变,将冷艳有些恍惚的脸,贴在他肩窝,不知过了多久,说:“女明星的寿命有几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你又会在这个名流圈陪我几年?”
许是过于激烈,让路央的话断断续续的,也问的乱。
楚绥没回答,一直吻着她红润的唇。
路央自顾自地在笑,伸手去摸他的狐狸眼说:“楚绥,等我退圈了……我要去买个岛。”
楚绥又吻她颤抖不停的睫毛:“我给你买?”
路央摇头:“不要,我要自己买下一座小岛,再找很多身材性感的男模特住在那里。”
她计划着明星退隐的完美人生,伏在耳畔轻轻地告诉楚绥:“专情点陪我十年吧,等我有钱买岛了,你就去联姻结婚,以后我左拥右抱看着你和自己的妻子将来膝下儿孙满堂……”
注定不能一起白头到老的结局,路央笑着回应他,唇上有烈酒的味,想将彼此都彻底灌醉一般,不顾世俗,欲乱情迷的沉沦在这段难舍难分的感情里。
她在心底,对自己说:
“楚绥,我不爱你——”
……
距离玉兰颁奖礼还有十分钟。
酒店的房间门被推开一刹那间,璀璨明亮的灯光就像形成一道交界线般,落到了楚绥的脚下,他纯黑色的西装扣在身上,缓缓站了起来,那双狐狸眼看着窗外模糊的高楼大厦,继而,转身面朝着一直站在身旁的沈珈禾。
门外戴霖在说:“颁奖典礼要开始了!”
沈珈禾一袭红得稠艳的晚礼服,与当初路央那件是极相似,连妆容也一样。
楚绥望着她许久,逐渐地从现实的虚幻里清醒过来,伸出修长分明的手将她带出这间毫无人气般的奢华房间,沈珈禾被力道极柔的推到了门外。
她回过头,看到楚绥眼里有对路央未散尽的深情,以及……选择放下那股执念的那抹微笑:“去吧,今晚之后。
——你将会是万众瞩目的影后,是沈珈禾,不再是小路央。”
第95章 番外:小豌豆VS傅锦鸳养崽日常
姜浓自从被调任回了沥城后,一有空,就会去谢音楼的旗袍店光顾会儿。
青石雨巷的古色古香庭院里,门前攀着层层叠叠的无数蔷薇花,随着微风拂过,就连室内的窗户前都能闻见空气里诱人的淡香味。
姜浓欣赏着她那些珍藏的孤品旗袍,继而,谢音楼笑着从里面挑了一件月白苏绣旗袍出来:“上周刚绣好的,一直想要送给你。”
这个颜色,很衬姜浓江南美人的气质。
去换上后,谢音楼细白的指尖替她整理领口,拂过极柔滑的面料:“喜欢吗?”
姜浓偶尔也会穿旗袍,秋水眼眸浮浅笑:“你喜欢什么,我也想送你一些礼物。”
谢音楼爱送东西给她,已经不止一次了。
“唔。”谢音楼柔软的腰肢倾靠在窗台前,坠着一对铃铛的玉镯垂在腕间,稍抬起,轻轻推开些窗户,透过视线看清在院里玩的小人儿身影,她半开玩笑说:“我好喜欢你家小豌豆,可惜傅容与说辈分有别,不能认来做干儿子,不如给我养几日?”
她堂堂谢家的大小姐,又师从书香门第的颜家老爷子,是唯一的关门弟子。
按理来说,在圈内的辈分是级高的,可惜生生被傅容与降了下来,论资排辈的话,得叫姜浓一声小婶婶,也算小豌豆名义上的表嫂。
谢音楼轻轻的叹气:“还是我家小戒尺走运,跟南枝订了婚,辈分都高了一些。”
姜浓笑:“那就各论各的,小豌豆能喊你一声干妈,是他赚了。”
谢音楼是谢家主的掌上明珠,倘若不是对继承人的位置没兴趣,恐怕两个亲弟弟都越不过她去。而她被家里几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团宠着,能使唤的起豪门新贵傅容与,更能代表谢家的立场。
小豌豆是人见人爱,走到哪儿都能轻易蛊惑一片姨姨的爱心。
谢音楼喜欢他,也动了许些恻隐之心,只是又想了想:“爸爸会说我没规矩的。”
姜浓如今是让沈洐百依百顺宠着的,有些好奇谢家主宠她,又怎么会训她?
谢音楼说:“我爸爸是严格育儿,我岁起就拜师学艺,每年生日收到的礼物,都是爸爸以我名义去做一次积福的慈善,唔,等成年礼后,我和弟弟们也都会被断了家族提供的生活费。”
当然,她只要撒娇求一求父母,就能有酒醉金迷的财富挥霍。
但是谢音楼也有骨气的,早就开了家旗袍店自力更生……
姜浓微微讶异,继而在旁边椅子落坐闲聊起:“你爸爸的规矩,感觉和我傅家差不多。”
谢音楼裙摆垂着脚踝轻晃,笑道:“我父亲的柔情都给了母亲一人,说来也是缘分,你姓姜,我母亲也姓姜,她叫姜奈。”
因此,谢音楼对眼前这个温柔如水的女人颇有好感。
“我知道,姜奈——”姜浓想了想,轻声说:“她是娱乐圈最著名的仙品女神,至今地位都无人能撼动,不少新晋的女明星都以她为偶像崇拜,我有个闺蜜叫沈珈禾,也是你母亲的粉丝。”
而谢音楼,是完美遗传了姜奈的颜值下来的。
这点上,傅青淮在私下没少跟她说:“若有个女儿,恰好样貌上又随你,哥定会宠她到无人能及的地步。”
姜浓认真思考几番,觉得傅青淮绝对做不到像谢家主对女儿那般严厉,要真有女儿。
多半是,得宠出个混世小魔王出来。
谢音楼眼尾处一抹深红色泪痣,笑意浸染开时,落在光下格外明媚旖旎:“你家小豌豆这么甜,直接当女儿宠吧,这样小叔也圆梦了。”
……
小豌豆跟汤阮在庭院里玩的正欢乐,即便一大一小的语言不通,他也没有欺负汤阮,还很认真地比划:“小汤圆叔叔,你教我手语呀。”
汤阮是旗袍店里的小助理,也是以前谢家派来照顾谢音楼饮食起居的。
他极喜欢这个小甜豆,还特意煮了碗甜汤哄人。
小豌豆心满意足喝着,奶声奶气说着想住下来。
外面天色渐晚,姜浓临走时,又再跟他确认:“你今晚真不跟我回家了?”
小豌豆抱着汤阮的脖子,点点脑袋。
姜浓回头看在朦胧暖色的灯光下,斜倚门侧的谢音楼。
见她弯唇笑,手握着折扇,手腕间的玉镯子清音地作响:“过几日,肯定完璧归赵还你。”
姜浓对待孩子向来都是温柔讲道理,见小豌豆真心想留在这,也就没强行带回去。
这一天两天的还好,时间久了,家里的傅锦鸳就不乐意了。
夜里洗过澡,光着小屁股跑到床头问傅青淮:“我哥哥明天回来了吗?”
问了几天,也心心念念盼了几天。
结果小豌豆住在谢音楼那边,天天不是跟汤阮在旗袍店里疯玩,就是被谢忱时那个华丽慵懒的公子哥带去飙车,还有就是坐在傅容与亲弟弟的轮椅上,晃着小腿去吃各种美食。
傅锦鸳终于无法忍受,在又一天夜里,他洗完澡,光着屁股跑到傅青淮的床头,小手紧紧握着拳头锤被子:“我要去找哥哥!”
在他强烈要求下,天一亮,也被打包送往了谢音楼的旗袍店去。
傅锦鸳除了妈妈外,向来不喜欢跟女人玩。
所以到了店里,他只能跟在恣意行事的谢忱时身后晃悠,戴着跑车里翻出来的墨镜,都快把稚嫩却精致的脸蛋儿挡了大半,时不时地滑下来,又扶上去。
谢忱时去高奢品牌店给谢音楼挑选首饰品,他也跟着。
傅锦鸳第一次纸醉金迷就是被这样带起来的,谢忱时花钱如流水,看中什么,连手都不用抬,一个眼神扫过去,自有献殷勤的经理端到眼前来。
他单手抄着裤袋,身姿极懒散地靠在旁边,穿着的真丝黑色衬衫也不好好扣,胸膛前散着纽扣,在头顶水晶灯的照耀下,泛着几分钞票堆起来的野性。
好多穿制服的美女店员都围绕在一旁偷窥,又不敢上前搭讪。
谢忱时购买完奢侈品,锋利的眼尾随意扫了下经常接待他的男店员,已经光荣升职。
“当副经理了?”
店员他能从爬到这个位置,全靠眼前的金主光顾业绩,自然是毕恭毕敬:“上周升的职。”
谢忱时漫不经心嗯了声,精致的下颚微抬:“店里的东西我都要了。”
“谢二公子,您这——”
“给你的升职礼物。”
*
傅锦鸳见识到了谢忱时是怎么纸醉金迷的,小小年纪也想学,只是他不似小豌豆会模仿父亲的笔迹,名下又没有任何资产,所以想纸醉金迷时,都得提前说一句:“你知道我爸爸吗?”
对方摇头,没认出这张脸。
傅锦鸳就会科普:“我爸爸是傅青淮,傅家之主,我是他最受宠的小儿子。”
为何会加上最受宠这几个字。
全靠谢忱时的观念灌输,他这辈子一心想做独生子,跟傅锦鸳说过:“你在家不争宠,做父亲的,一般都是偏心长子,日后会下场凄惨。”
傅锦鸳不太懂,好奇地问:“我爸爸很爱我呀,你爸爸不爱你吗?”
谢忱时去掐他清傲的脸蛋儿,最听不得这话:“我是谢阑深最宠的儿子,你说他不爱我?”
傅锦鸳也提高音量喊:“那我也是傅青淮最宠的儿子!”
等小豌豆在谢音楼那边住够了,想妈妈了后,就乖乖回了家。
而傅锦鸳却玩野了,天天抱着奶瓶,跟谢忱时混迹一处。
谢忱时去跟酒肉朋友在会所包厢喝酒时,他就坐在旁边喝奶。
谢忱时深夜靠着跑车游荡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时,他就裹着大人的西装外套,只露出精致的脸蛋儿软乎乎的打瞌睡,偶尔被灯光刺眼惊醒,在茫然地看一看四周。
有人也会偷拍谢忱时,顺便把他拍进去。
就连因为飙车登上早间日报,媒体写的标题都不忘记带上他。
只不过,说他是谢忱时的私生子。
谢忱时是要清白的,在决定不带他这个奶娃儿到处浪时,傅青淮也终于找上门来要儿子了。
原因无它,看到早间日报的新闻。
他得提前预防傅锦鸳长大后,变成一位游手好闲的街溜子。
……
虽然谢忱时是那种踹人一脚怕是能给踹残了的公子哥,但是姜浓是信谢氏的家风,就算儿子行事看似浪荡了点,也是有些道德底线在身上的。
好比谢忱时从不混迹野模网红堆里,也没有一堆感情烂账。
她拿着点安慰爱子心切的傅青淮,柔声说:“锦鸳不会学坏的。”
傅青淮搂着她纤柔的腰压在蓬松的被子上,带着熟悉的梵香味也弥漫到了耳边:“你知道为何一母同胞,谢忱岸颇有谢家主年轻风范,而谢忱时却是个惹祸的公子哥么?”
“为何?”
“因为他有个二叔传言身教。”傅青淮抵着她的额头,亲密地分享彼此微暖的温度,继而,又低低的说:“傅锦鸳很像哥,日后声势怕是要越过性情温和的小豌豆。”
姜浓淡红的唇轻贴上他:“没关系的,无论这傅家是哪个儿子来掌管,我相信两个小家伙都会团结友爱的。”
傅锦鸳很爱哥哥,在家中夜里,都是要睡在旁边,睁眼就要看到。
小豌豆更是懂得谦让弟弟,小小年纪就颇为博爱了。
无论是哪个,自幼还在襁褓中时就跟在傅青淮身边,都被养的很好。
“哥。”
“嗯?”
“我右手长了一颗小红痣。”姜浓抬起,借着暖色调的光晕给他看白嫩的手心,清柔的音色轻轻说:“外婆说过,当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右手才会长痣。”
“所以,我爱你,很爱很爱——”
第96章 番外:小豌豆VS傅锦鸳
圈内流行一段话:傅青淮没防住儿子,只能说明傅家的门没关严。
傅锦鸳在某日的艳阳天,又想去青石雨巷的旗袍店,便拿手机给傅容与打了通电话,一开口,就是:“喂,远房表哥……我是你小弟弟啊。”
他要傅容与派人来车接车送,小少爷的清傲高贵气派摆得足足的。
等真到了旗袍店的庭院门前,傅锦鸳迈着小腿就跑进去,远远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穿着严谨的深墨色西装就坐在石桌前品茶,璀璨的日光而入,在他侧颜和发间洒下点点细碎金芒。
傅锦鸳没喊人,跑过去时踮起脚,小手顺着他的肩膀亲热搂上去,就跟好兄弟似的:“二妹,我给你看鸟!”
谢忱岸侧目望来,因为逆光缘故,眼神深不可测。
他低低静静注视着这个漂亮的小家伙,头发微卷垂在额间,稚嫩的脸蛋扬着神秘兮兮的笑,又有着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睛,就跟玻璃珠子般。下秒,见他猛一下就解开了衣服外套,像极了耍流氓的招牌动作。
“看鸟!”
傅锦鸳话带清脆响声似的落地,随即,当着谢忱岸的面,缓缓把衣服里的一只毛茸茸孔雀幼崽拿了出来,藏了一路,他的想法很单纯,觉得这鸟漂亮,就想分享给自己的好兄弟。
“二妹,我家孔雀生了一窝的宝宝,你喜欢吗,喜欢的话这只送你。”
谢忱岸神色寡淡的将眼前垂着脑袋的鸡移开,淡声道:“你先分得清孔雀和鸡再说。”
说起孔雀幼崽。
粱澈就是怕傅锦鸳把一窝子幼崽都给玩死了,所以背地里,早就将他心心念念捧在怀里玩的幼崽换成了小黄鸡,等他玩的奄奄一息时,就又换只生龙活虎的上去。
傅锦鸳这个年纪的小人儿喜欢什么就要整日摸着,被掉包了也毫不知情。
他听到眼前态度冷漠的男人说是鸡时,稚嫩的一双手还捧着,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而谢忱岸已经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理了理折起的西装衣袖,迈步朝外走去。
傅锦鸳跑来青石雨巷的旗袍店,不是找谢音楼的,是来找谢忱时玩。
结果见他对自己都爱答不理的,小脾气也上来了,独自坐在庭院里,生闷气了很久。
直到夕阳西下,谢音楼睡了个午觉醒来,看到傅锦鸳在一面蔷薇花的墙壁下靠着,怀里还抱着只小黄鸡,也不知在思考什么人生。
她懒洋洋打了个呵欠,转身出去时,戴着玉镯的手顺势拿起一旁软缎的刺绣披肩裹住自己,随即,步音极轻一路走到傅锦鸳的面前,伸手去摸他垂在额间的小卷毛,就跟揉猫咪似的。
“怎么啦?”
傅锦鸳幼嫩的嗓音告状:“二妹不带我玩。”
“忱时来了吗?”谢音楼侧过脸,心想着睡前谢忱岸是有来过,转念便猜到傅锦鸳很可能是认错了人,弯唇浅浅笑了起来:“你今天见到的这个,就算他愿意带你玩……你也不会想跟他玩的。”
傅锦鸳不太懂,表情却清傲至极:“我不跟他玩了。”
谢音楼揉了揉他脸蛋,哄道:“你饿了吗?表嫂给你煮面吃好不好?”
……
谢音楼的厨艺堪比黑暗料理,但是她自己毫无察觉,平时傅容与是爱妻至上主义,自然也不会揭破这一点,哪怕毒药喂进嘴里,都会面不改色吃下。
所以她煮面,也不知是哪个调味品放多了,煮出来的汤是墨汁色的。
傅锦鸳出生起就跟有厌食症一样,什么都不屑入口,当看着摆在面前的玻璃碗时,他浅琥珀色的大眼睛盯了很久,又抬起,看向谢音楼:“你家有没有多余的儿子?”
谢音楼端起茶杯抿了口清水,略不解:“嗯?”
“我怕你不小心把我毒死了——”傅锦鸳不碰那碗墨汁面,有理有条分析说:“你家没有儿子赔给我爸爸。”
谢音楼眼眸愕然了瞬,自己的厨艺有这么恐怖吗?
总之傅锦鸳是死活都不入口,那碗面就这么尴尬放着,等傅容与来了才有人吃。
谢音楼穿着黛绿色的旗袍坐在桌前,目光欣赏地望着男人极养眼的脸庞,只是拿筷子挑起面条的简单动作,在傅容与气定神闲的动作下不知要好看多少倍,他尝了口,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指尖慢慢转着茶盏,轻敲出一串儿清脆的音符,好奇问:“会很难吃吗?”
傅容与继续尝,庭院的清冷灯光在侧脸轮廓似镀了一层冷白的釉色,神色无比淡定:“有点糊,不过味道很不错。”
谢音楼笑了,转头去看一脸不信的傅锦鸳。
傅锦鸳斜视碗里的墨汁色汤水,默默地继续吃隔壁街二十元一份的色香味全炒面,天生厌食的缘故,味道就算再好,一碗面也被他吃得披头散发的。
-
关于谢忱岸和谢忱时拥有同款脸这件事,傅锦鸳是过了很久才知道的。
他每次都认错人,偶尔觉得谢忱时相处起来就跟亲兄弟似的热情,偶尔又觉得冷淡毒舌至极,就像哥哥小豌豆跟他讲的故事一样。
这世界上有些人,是有精神分裂症的。
傅锦鸳觉得谢忱时很可能就得了这种病,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想告诉谢音楼,但是又不好开口,妈妈说人与人相处最忌讳揭对方的伤心事,就算知道了,也要假装不知道。
傅锦鸳只能暗示他的那位远方表哥傅容与,在一次对方来傅家找爸爸谈事时,他主动进书房端茶倒水的,平时这种事,小少爷才放不下高贵身段去做呢。
这次傅锦鸳很孝顺地,先给爸爸递了一盏茶,眨巴着浅琥珀色眼睛说:“这单生意的钱都给表哥赚吧,好不好爸爸?”
傅青淮这茶还没入口,就被亲儿子给孝顺到。
玻璃窗外有暖光照射进来,将傅锦鸳眼睛衬得格外漂亮,他看着这双瞳孔,略有停顿几许,也扫向一旁拥有同款琥珀色眼睛的傅容与:“什么时候成你儿子了?”
傅容与也笑了,薄唇溢出的清沉嗓音带着调侃之意:“都姓傅,锦鸳要想换一换父亲,我倒是也不为难。”
傅锦鸳才不愿换父亲呢,他小手攀上傅容与的膝盖,学大人似的叹气:“表哥,我是心疼你要养仙女表嫂,又要赚看病的钱——”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傅青淮语调不轻不重地提醒他:“好好说话。”
傅锦鸳自认为跟谢忱时的感情算是珍贵的,毕竟是一起上过新闻报纸的人,他抿了抿小嘴巴说:“我觉得忱时叔叔的脾气有点喜怒无常。”
傅容与闻言很淡定,毕竟谁不知谢忱时那点光荣事迹?
傅青淮倒是低声问儿子:“他给你气受了?”
傅锦鸳下意识嗯了声,紧接着又哼唧着小奶腔道:“谢忱时有事不爱搭理我,还讽刺我把小黄鸡当孔雀养,说我嫌他姐姐做饭难吃,难怪都这么大了还得喝奶——”
还有很多罪行,傅锦鸳一时半会跟父亲告状不完,转过头,小指头揪着傅容与的衣角说:“表哥,你快赚点钱送他去医院看看吧。”
“谁要看病?”
忽而,门外传来一声问,是谢忱时来了。
他站在逆光的地方,那张脸五官异常精致立体,笑起来时,透着几分与性格相符的不好惹。
傅锦鸳骤然噤声。
-
谢忱时并不知在傅家,已经被划归于有精神问题的人了。
他好心来带傅锦鸳去青石雨巷玩,单单一只手臂就轻巧这个小家伙抱了起来,要往外走时,端坐在主位的傅青淮,视线漫不经心瞥来。
紧接着,傅容与先一步出声提醒小舅子:“照顾着点锦鸳。”
谢忱时没听到话里深意,敷衍式的摆摆手。
他一路抱着背后告黑状,差点儿就被当场抓获的傅锦鸳走出傅家老宅,继而,就坐上了停驶在门口的那辆豪华定制版的专车。
车内空间很大,还弥漫着淡淡的香。
傅锦鸳第一眼先看到小豌豆也在,第二眼,看到的是又有一个跟谢忱时长相神似的男人就端坐在旁边,还是那身深墨色西装,寡淡着神情。
他浅琥珀色的眼睛一下子瞪圆,指了指:“啊!”
小豌豆见到弟弟吃惊,便出声介绍说:“这位是谢忱岸叔叔,是表嫂的亲弟弟。”
傅锦鸳继而看向抱着自己的谢忱时,半响才回过神。
车子缓缓启动,也衬得气氛格外安静,他小小声地问:“是你们两个……哪个讽刺我养小鸡。”
谢忱时薄唇一勾,嗤笑了声:“你还养鸡呢?”
傅锦鸳大概猜到冷淡毒舌的是谁了,看向谢忱岸的同时,还抬起稚嫩的手抱紧谢忱时的脖子,心想不能认错了,这个才是他的大兄弟!
#
谢音楼的旗袍店正逢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院里院外都热闹至极。
小豌豆和傅锦鸳都很懂事,没有到处捣乱,汤阮也忙,顺手就给了两人一颗棒棒糖。
在盛开蔷薇花的墙角下,小豌豆拆了玻璃糖纸,将水果味的糖温柔塞进弟弟的嘴里。
甜滋滋的味道弥漫开,嫩嫩的小舌尖轻舔了两口,傅锦鸳就把棒棒糖还给哥哥。
隔着窗,谢忱时单手插兜,看着不远处这对亲兄弟,你一口我一口的舔着糖,继而,微微上翘的锋利眼尾余光,不经意扫到了笔挺地站在一旁的谢忱岸。
静了三秒,谢忱岸先说:“一想到换做是跟你吃同颗糖,怪恶心的。”
谢忱时薄唇溢出的懒洋洋调子透着股散漫:“谁不是。”
外面阳光明媚,微风裹着蔷薇花瓣和兄弟间最真诚的情感,一转眼的功夫,绕着小豌豆和傅锦鸳半圈,飘向了有光的更高处。
第97章 番外:好运莲莲
第一缕晨曦透过垂地的薄纱窗帘,轻柔地洒进寂静主卧内,淡淡暖意沿着大床旁弥漫散开。忽而,女人过分白腻的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慵懒翻了个身,精致的脸蛋露在枕外。
苏荷半睡半醒了会,被亲到嫣红的唇微张着呼吸,直到闻到外面空气中的浅浅香味。
她睫毛微微颤动,睁开间门,眼睛迎着光,顷刻间门迷朦的神智也清醒许多。
公寓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苏荷起身时,随意将坠在床尾的一抹薄绸的睡袍扯过,堪堪不稳地披在雪白肩头,光着脚一路地走向外面客厅去。
冬季的暖阳仿佛从四面八方的窗户折射进来,连带视线触及的地方,都沁润着淡淡薄雾般。
苏荷看到站在光下的季如琢,他起得早,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衣长裤在不紧不慢地做着芝士吐司,这副画面美好到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生怕一重就会惊破了。
季如琢就跟摆在玻璃柜里的易碎古董物,是她不敢轻易伸手碰,只能遥遥地望着,就已经感到很满足,用眼睫下的视线,一点点去临摹他的侧脸和这副儒雅隽秀的风骨。
四周异常安静,吐司的香味越发浓了。
季如琢摆上精致的瓷盘,继而,眉目间门淡到出尘望来。
“苏荷——”
他温润好听的音色响起,就如同咒一般,低低念着苏荷。
……
……
苏荷梦醒来刹那间门,整个人都猛地轻颤了一下。
她还是身处在熟悉的公寓里,只是没有暖阳的光,入眼半暗,在靠柔软的枕下闷了半响,才从躺得凌乱的大床上慢悠悠地起来。
这里是季如琢的公寓住处,离他所在的私人医院距离很远,每回路程都得一个多小时。
但是苏荷不愿搬。
原因很简单,她不愿离了医院,孤零零地回到家里,却寻不到一丝季如琢的痕迹。
起了床,苏荷从衣帽间门挑选了件极漂亮的裙子穿,她不挑颜色,却独爱明媚的款式,尾梢微卷的长发垂在腰际,对着镜子,还给自己精心画了个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