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小豌豆经常偷工减料,将洄的三点水给吃了,写成回家的回。

  傅青淮教了不下十遍,也就懒得管他怎么写了。

  姜浓这个月子坐的还算舒心,延续上胎经验,这次也是一如既往的汤汤水水补着,连洗澡,都是用傅家老中医祖传的药材洗,就怕没把身子骨养好。

  她选太阳最热的时候洗,浴缸溢满热水,窗户紧闭,空气中弥漫的都是药香和热雾。

  通常这时候,傅青淮是必须帮她一起洗的,早就卷起了衬衫袖子,也不顾裤脚会被打湿。

  姜浓只要系紧浴袍坐在凳子上,微低头,热水沿着乌黑发尾流了一地。

  水温稍烫,傅青淮先试了温度,才用棉质的毛巾沾了水擦她的发,就跟给婴儿洗一样,全程都极耐心,四下都是热雾氤氲,姜浓就看着凝成的水珠沿着浴缸淌下,灯晃着,洗了大概半小时,又用一张宽大的浴巾将她都裹住。

  傅青淮袖子上都沾了香气的泡沫,也没擦去,倒是抱她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

  姜浓浴袍下是光着两条腿的,踩着他的裤脚:“三哥。”

  傅青淮低声让她别闹,继而,关了水源,室内的热雾就散去些。

  紧闭的玻璃窗印着光,照身上会发热,同样一身湿的他,薄薄的衬衣浸着水痕,料子近乎是贴着仿佛线条精心雕琢过的胸膛,勾勒出了完美的胸肌。

  姜浓上手摸了会,显然触感是极好的。

  傅青淮将她发擦干,忽然长指攥着她纤柔的手往下些:“继续。”

  姜浓撩拨了一半,反而没了胆,笑着求饶:“我错了,三哥。”

  傅青淮将那件被浸湿的衬衫解了,随意扔在白色浴缸里,浮在了水面上,他肤色冷白,瞧着像是寒冰质地的,但是有热意,阵阵袭来。

  姜浓被抱到腿上,浴袍贴着彼此,渐渐的,也没了声。

  隔着扇门,里面的世界是两人独处的。

  傅青淮亲过来时,熟悉的梵香味就沿着一点嫩的耳朵尖,掠过脖侧,在锁骨处和更隐秘的地方浸着,就跟融到了血骨里似的,姜浓顷刻间,感觉全身都是他气息。

  只能亲,其余的事,还不能继续。

  姜浓轻声问:“会不会忍的辛苦?”

  傅青淮将她的话,都压了回去,低笑:“三哥有什么忍不了?”

  姜浓模糊地想,这男人确实最擅长克制了,守戒禁欲对他而言,就跟家常便饭一样简单,但是破了,也重的很,非得缠着亲个没完没了。

  直到门外傅锦鸳小朋友又不喝奶了,月嫂在轻声哄。

  姜浓的唇,在他耳廓轻轻滑过说:“我要洗澡了,你去哄儿子吧。”

  ……

  厌食这件事,傅锦鸳是打从娘胎起就遗传了下来。

  刚出生那会儿,让姜浓感到很震惊的是,他不喝奶,绝食了两三天,被护士喂了一些白开水,后来差点都以为要养不活了,才勉强喝了点。

  除了厌食外,傅锦鸳多数都是安静的。

  用月嫂的话来说,安静的就跟个小姑娘似的,微微卷毛缘故,衬得脸蛋儿也软乎乎的,爱露出和父亲同款的清傲表情,还会斜眼看人。

  这孩子,将来脾性估计要比他哥哥高不少。

  稍微大一些,傅锦鸳就会冷笑了,嫌月嫂身上味道不好问,倒是喜欢傅青淮的。

  这点上和小豌豆一样,被父亲抱在手臂上,就不哼唧唧的。

  傅青淮除了忙生意外,多数时候都代替了月嫂的工作,白天他带孩子,晚上孩子也是跟他睡,倘若在书房忙碌到了凌晨之后,他安静回房,就会看到傅锦鸳百般无聊地躺在婴儿床上,睁着一双格外漂亮的大眼睛也不笑,早先姜浓就发现了,这孩子瞳孔是浅琥珀色的。

  傅青淮解释,说傅家祖上是有这方面的眼睛基因。

  参考他那远房侄儿傅容与,生了就是一双琥珀色眼睛,而傅锦鸳这叫返祖显现。

  小豌豆兴奋地说:“弟弟的眼睛像琥珀珠子。”

  姜浓又仔细观察了下,傅青淮的瞳孔颜色也很淡,不似她那般乌黑,可能孩子真是返祖了吧。

  也因此,偶尔傅锦鸳被抱出去玩,大家一看小卷毛又是这眼睛,比一般小孩都要明亮,都自动认为他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姜浓倒是看不出来,偶尔拍一张傅锦鸳的照片发给远在江城的沈洐。

  沈洐也问她:“我小外孙,确定不是女孩?”

  还真不是。

  傅锦鸳虽然漂亮的像个女孩,但是很有清傲的脾气,自幼不喜笑,不管怎么逗他,

  换来的就是一张板着的精致小脸蛋,看人的眼神冷淡,就连大人都得感到自惭形秽。

  在私下,姜浓睡前熄灯时,忍不住问慵懒靠在一旁的男人:“三哥,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傅青淮这时候装傻了,微挑眉:“我小时候极好相处。”

  姜浓不太信,她能感觉到傅锦鸳不仅模样随了父亲,就连脾气也完美继承了下来,全家能搞定这小孩的,竟然是粱澈这个大功臣。

  起因是某天早上,姜浓睡迟了,在衣帽间换了一身长裙和西装外套,赶着去新闻台。

  刚推开门去客厅,就看到粱澈在喂傅锦鸳喝奶。

  小人儿就躺在摇摇椅上,被丝绒的薄毯裹着,有只小脚翘了出来,迎着日光,而粱澈就单膝跪在旁边,拿着奶瓶,摆出了一副奸臣在酒局上劝酒的架势:“呦,我们小傅总,再喝一口。”

  傅锦鸳被灌了口,嘴巴吐着泡泡:“啊——”

  “还能喝很多呢。”粱澈将奶瓶从他手里夺下,摇晃了两下,又递了过去:“您今天心情很好对不对,瞧着脸蛋笑的,来,小傅总完全有实力可以干了这一瓶。”

  傅锦鸳被他甜言蜜语捧着,又喝,继续吐泡泡。

  安静的客厅内。

  尽是粱澈拍马屁的声音:

  “小傅总请……”

  “啊——”

  “再喝两口嘛,喝尽兴一点……”

  “啊啊——”

  “不不不,您肯定还能喝啦,来,我敬小傅总一杯。”

  姜浓白皙腕间搭着西装外套,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粱澈是怎么哄傅锦鸳喝下整瓶奶的。她出门时,心想完了,才这么小的年纪,官僚风气就这么重,将来可怎么办。

  -

  傅锦鸳快一岁的时候,也是姜浓和傅青淮最忙的阶段,那时沈洐的眼睛已经完全复明,特地千里迢迢来了趟泗城,将他和小豌豆一并接到沈家去养段时间。

  沈洐说:“女儿我没带过一天,如今外孙都给我带吧。”

  恰好小豌豆也喜欢外公,很愿意去沈家生活。

  姜浓想了想,便把粱澈也派了过去,没有孩子在身边时刻牵绊着,她几乎是一门心思栽在了新闻台里,从筹办新的爆红节目到一步步高升,同时傅青淮都在无条件的支持她工作,两人反而偶尔,还能过起了一人世界。

  这天姜浓连续一周都没回家,忙到节目录制彻底结束,她才想起该回去。

  等拖着满身疲倦进了门,恰好看到傅青淮也出差回来了,灯半暗着,他将行李箱和大衣都随意扔在墙角,单膝半蹲在地毯上,在拆一箱箱的东西。

  姜浓脱了细高跟鞋,光着脚走过去,好奇看了一眼。

  谁知那箱子东西都是未拆过的避孕用品,傅青淮自从歇了生女的心思,就不想再让她有孕了,恰好姜浓近年来也不想再生,这方面倒是默契十足。

  只是他改了洁癖,一口气买这么多。

  姜浓拿起看又放下,扶着膝盖起身笑:“三哥这是平时不用,用起来都是别人双倍的。”

  傅青淮将箱子提到墙角,以免绊倒她,顺势将人也拉了过来,暗示性很足:“今晚还要忙工作么?”

  姜浓摇头,主动抱住他:“随你安排。”

  ……

  公寓里没有闲杂人等来打扰,傅青淮先是拉她到浴室尽了性,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技巧折腾完她,窗外的夜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姜浓睡在蓬松被子里,白皙的手指自然地蜷曲地揪着枕头,带着一丝潮湿的热意。

  没过会儿,浴室那边水声停了。

  傅青淮换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出来,看打扮,是要出门的样子。

  还拿了件裙子给姜浓换,在她湿润的眼尾微微一颤,要醒来间,低声说:“陪三哥去个地方。”

  傅青淮要去地方是泗城名流聚集的牙湖马场,这儿据说是谢家的产业,如今继承到了谢忱岸的名下,过来时,顶楼的休息区域已经聚了不少豪门公子哥。

  这儿的经理为了讨好傅青淮,一路都是恭恭敬敬的,还空出了视野最好的包厢。

  “今晚有赛马。”傅青淮示意她看玻璃墙外的赛道,恰好有一批观赏性极佳的汗血宝马被牵了出来,姜浓抬起眼,循着视线望去。

  傅青淮接过一旁经理递来的纸笔,却让她写下个数字。

  看这样子,是来观看赛马的了。

  姜浓想了想,很是俗气地在纸上写下一十三。

  傅青淮问她:“为什么是一十三?”

  “因为是你生日的日期。”姜浓弯唇浅笑,看着他俊美精致的脸庞,继而,又轻声一句:“也是我的幸运数字。”

  赛马在规定的时间开始。

  其实包厢内的公子哥们压根无心观看,只是玩个乐趣而已,多半都凑一起坐在牌桌前,谈话间,几笔大买卖的生意就这么出去了。

  谢忱岸也来了,身旁的人招呼着傅青淮过去。

  姜浓捧着杯新鲜芒果汁,口感甜腻,单独在玻璃墙前站了会。

  等观看完热血奔腾的赛马,她才走回去,安静坐在了傅青淮身旁。

  有人问:“谁赢了。”

  傅青淮极淡的眼神望来,姜浓笑道:“一十三号。”

  这群公子哥赛马不喜赌钱,过了会,经理恭恭敬敬地将赌注给搬了上来。

  姜浓抿了口果汁,起先也不知是什么,直到经理将银色盒子掀开,一枚闪烁着璀璨光芒的宝石项链被放在里面,价值连城,是罕见的古董级别。

  她讶异了瞬,正想谁的赌注玩这么大。

  一旁谢忱岸给在场围观众人递了个似笑非笑眼神,猜到的人,都忍不住笑。

  傅青淮将宝石项链拿起,戴到了今晚唯一赢家身上,顺势搂着她肩膀,俯耳说:“情人节快乐。”

  姜浓这才回过味,这哪里是赌注,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偏偏瞒着她,明目张胆的当众玩了一次浪漫。

  半响后,她白皙的指尖摸着脖间垂坠的宝石温度,心尖被暖化,也轻声说:“情人节快乐。”

  说这个远远不够,姜浓又加了一句:“我爱你。”

  傅青淮细品这三个字,眼底笑意浮现,整晚马场上的最大赢家分明是他。

第84章

  自马场离开,夜间九点过半,还早。

  傅青淮在车子行驶到了半路,忽而让司机停了,起了闲心,牵着她的手沿着一排暖黄色的路灯散步,这座城市繁华似锦,只是姜浓平日忙,都是坐车经过,很少有认真去看夜景。

  微凉的风吹来,也散了她垂腰的乌黑长发。

  傅青淮替她拂去几缕发丝,露出侧颜,是笑的。

  “感觉回到了结婚那会。”姜浓说:“刚认识三哥那会,我都不敢贪心的想有朝一日,你能陪我走在大街上散散步,就跟普通情侣一样。”

  傅青淮的身份使然,若没有结婚生子话。

  他至今还是那个神秘低调,从不露面的傅家之主,或许会坐车经过这条繁华的街道,但是不会停下,能入他眼的,皆是几百亿的生意单子,以及一些珍藏版的古董书籍。

  姜浓也就这时,觉得身边的男人是真正下凡了。

  她看着四周的人家烟火味,走在陌生的街道里,丝毫不感到茫然,略握紧一些他的手掌。

  见前面有便利店,突发奇想道:“我请你喝汽水。”

  店里来关顾的都是一些小学生,姜浓买了两罐汽水,樱桃味和青柠口味,转身对他说:“我想看你单手开易拉罐。”

  傅青淮站在清冷的灯下,臂弯里搭着西装外套,闻言就接了过来。

  虽不知姜浓想看这么做什么,但是开个易拉罐就能取悦她心情,这种事,自然是愿意配合。

  他洁白袖口中露出半截修长腕骨,上面冷白色的肌肤还烙印着淡金色神秘佛纹,如玉的长指微曲,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银色拉环起开了,随着气泡声响起,他指骨握住递到了姜浓的眼下。

  旁边,有人在低语:“好帅啊。”

  姜浓唇微笑,抿了口樱桃味的气泡水,忘记拿手机把这幕录像下来了。

  不过人都在她手上,日后想看,也随时都能看得到。

  ……

  傅青淮和她离开便利店时,不少迷妹还偷偷的拿手机拍他,不愧是神颜级别的,走到哪儿,受欢迎的热度堪比顶流待遇,姜浓倒也不吃醋,开玩笑道:“三哥要是愿意出道,一定很多家经纪公司争先恐后来签。”

  傅青淮薄唇微微上扬,长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嗯,都怪我被祖业拖累了。”

  姜浓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双秋水的美眸清澈的跟什么似的,就这么闲逛了会,她脚上还踩着尖细高跟鞋,有点累了,就沿着路边的铁艺长椅坐下。

  傅青淮将西装外套搭在了她肩头,披散的秀发下就露出一张小小的脸,眉眼清丽,被衬得越发好看。

  他修长的食指顺着她下巴弧度滑过,万籁俱静的气氛下,周围连只野猫都没有。

  这儿确实是幽会的好地方,姜浓看了看,正想说什么。

  傅青淮已经低头过来,薄唇点了点她唇:“以前在校有人追你时,为你放过烟花么?”

  姜浓被他温热的气息笼罩,感觉到那一点点亲吻下去的温度,想说,启唇间,就被他越深吻了进来,最终只能细细的喘,呼吸着薄弱的新鲜空气。

  傅青淮极其温柔的给了她个吻后,薄唇就停在了那唇角处,似等着答案。

  姜浓有点模糊地想,脑袋空白,想起什么就如实说什么:“住校时,有男生在楼下告白会点一些烟花放,嗯,不过很快就被舍管阿姨给赶走了。”

  “就在空地点一点烟花?”

  “嗯。”其实也就是仙女棒,用来烘托气氛的。

  姜浓的额头贴着他,感觉热气洒下来,连带卷翘睫毛未端,都被微微染湿。

  感觉到傅青淮如玉的食指在摸她耳朵,沿着玉琢过的线条一路停在她脖侧脉搏处,感觉逐渐跳的快了些,而他,也趁着亲吻的空隙说:“我浓浓值得最好的,三哥为你放满城烟花如何?”

  姜浓还没从这句话恍过神来,就先一步听到烟花绽放的盛大响声。

  那远边泼洒了浓墨的夜空里,转瞬变得流光溢彩,清晰照亮了整座城市繁华景色,也映在了她那双秋水的眼中……

  情人节这晚,满城的盛大烟花只为一人绽放。

  而不止于此,在最繁华的商业街道,人声鼎沸中,泗城著名的高楼大厦出现了上千架的无人机,浮光掠影之间,化出了一抹山茶花的绝美图案,继而又出现了示爱姜浓的情话。

  傅青淮的那句我爱你,以群星为证,被全世界都有目共睹着。

  ——

  热搜上,毫无疑问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粉丝们都沸腾了,有不少人眼疾手快拍下这场无人机秀恩爱的画面,发到了微博上说:

  “这就是大佬宠妻的仗势么,用最贵的楼,秀最绝的恩爱。”

  “会玩还是傅青淮会啊,今晚情人节满城的烟花也是他放的吧,我都拍到了,呜呜呜……是山茶烟花图案,真的喊救命,浪漫死了啊!”

  “我现在求神拜佛,日日烧高香,保佑老天爷赐给我一个傅青淮,还来得及么?”

  “现在求晚了,不过听说他有儿子。”

  “再见了各位,我今晚就去排队投胎哈哈哈哈。”

  “完了,以后我在街上再遇到那种点几根蜡烛和仙女棒求爱的,都觉得不够看了,还是傅青淮绝啊,想示爱老婆,就放满城的烟花!!!”

  “又是羡慕姜浓的一天……”

  姜浓也不知情人节的满城烟花,会让她莫名的变成了全网令人最羡艳的女人,但是今晚她被哄的很幸福,赶在凌晨前回去的路上,突降了场急雨,两人都被淋了一身,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心情。

  等到了公寓,进门后,她看着傅青淮笑,赶紧拿干净的毛巾擦拭头发。

  傅青淮将西装外套都给她挡雨了,自己衬衫湿个透,都贴在结实的胸膛前。

  姜浓怕他感冒,还熬了些驱寒的姜汤,上床前,非得看着喝下几口。

  “三哥身体有这么弱不禁风?”话是这样问,但是她坚持,傅青淮也乖乖喝了。

  姜汤的刺激味道,是他所不太喜的。

  喝完就拽过姜浓,用她柔软的唇,来润口。

  落地窗外的雨势逐渐小了,透明水痕分明地沿着玻璃淌下,映着奢华室内晃动的靡艳灯光。

  夜里安静,微博的热闹并没有影响到两人的二人世界。

  姜浓换了身睡袍坐在他身上,先是亲,此刻什么都不用去做,就这么,借着普通不过的温存行为,来消遣这漫漫长夜。

  傅青淮低声问她:“还记得第一次在我面前喝醉么?”

  姜浓印象深刻,那时两人刚打破暧昧,她就将傅青淮锋利的喉结咬出了一道极细齿痕,惹得尴尬的不行,指尖碰到那个位置,如今痕迹已经彻底消失,但是记忆不会。

  随后,姜浓重新给他咬上齿痕印,小声地说:“从开始你就对我欲擒故纵了,对不对?”

  傅青淮眼底有笑,将薄热的呼吸和温度都渡给了她:“三哥对你从来不玩虚的。”

  姜浓心想,还不玩虚的,联系上她一次,就故意消失在她兵荒马乱的世界里一段时间,等吊足了胃口才出现,要说算计女人心,没他会了。

  现在来算旧账,傅青淮自然是不认的,情话掺了糖蜜似的:“那时对你,三哥是情不知所起……”

  姜浓脑海晕乎乎的想到那句:却一往而深。

  ……

  两人亲着亲着,就被一阵视频通话邀请给打断。

  姜浓看这半夜的,是沈洐来电,也就歇了跟他继续温存的心思,将散掉的睡袍重新穿好,坐直了腰板,才滑向了接通键。

  视频那头,先出现了小豌豆的笑脸,甜甜地喊着:“妈妈。”

  姜浓面对孩子,声音都柔了几分:“宝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醒着呀?”

  小豌豆已经睡过一回了,醒来还记得情人节的事,念着要给她打个视频电话。

  他在沈家生活的很快乐,经常跟姜浓分享,除了课程跟上外,还说美人舅舅养了一只蓝眼睛的小鹦鹉,专门送给他玩的,但是鹦鹉很凶残,会啄他小指头。

  又说,沈家的舅舅们太多了,都认不过来。

  听外公说,那些是私生子。

  小豌豆似懂非懂的,奶声奶气地问:“妈妈,什么是私生子呀?”

  “这个。”姜浓将镜头递给了一旁懒散靠在床头的傅青淮,轻声打趣说:“你得问你爸爸。”

  傅青淮精致的两指抵着镜头,将手机拿了过来。

  他哄小豌豆惯有一套,面不改色地说:“私生子就是,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小豌豆也信:“那爸爸私生子不是很多?”

  在他认知里,就自己和弟弟是父母的亲生孩子。

  傅青淮:“……”

  姜浓难得

  见到他被问住,唇间笑了起来。

  而视频那端,小豌豆是趴在软绵绵的丝绒被子里的,隐约能听到他旁边有说话声,是傅锦鸳又在厌食了。

  “外公,我吃不动了——”

  沈洐说:“这小家伙,都饿得说胡话了,来,张嘴。”

  姜浓原是想跟小儿子搭几句话,奈何傅锦鸳性格高冷的很,都懒得聊,特别是这会儿被逼着吃夜宵,小脸蛋就已经皱得跟什么似的了,哪有心情扮幼稚鬼去跟母亲撒娇。

  最后那手机,落在了沈洐的手上。

  他没有盯着视频里看,怀里强行抱着被迫营业的傅锦鸳,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小的这个,脾气倒是大。”

  傅锦鸳刚学会说话,第一句不是喊爸妈,而是说别碰我。

  他口齿不似小豌豆早先咬字模糊,伶俐的很,就是不爱说,脸蛋儿板着个清傲的表情,连导盲犬路过,都得挨他一记冷眼。

  沈洐发现小外孙还有严重洁癖,最不喜女性生物碰了。

  就这么小个人儿,也不知道哪里遗传来这么多臭毛病。

  姜浓不好意思跟亲爹说,可能是祖传的。

  不过傅锦鸳也喜欢美人舅舅,不知不觉在沈家养到了年底,等泗城第一场初雪时分,沈洐也终于将两个小外孙亲自护送了回来。

  这天清晨,外面落了一大片的雪,连空气都是凉丝丝的。

  姜浓要接儿子,就跟新闻台提前请了假,九点过半,就准时跟傅青淮一起来到了飞机场,在入口,人来人往都是路过的旅客。

  她站了会,时不时看下时间。

  直到半小时后。

  遥遥地,看到沈洐一身蓝衣出现,怀里抱着个,手上还牵着小豌豆。

  姜浓露出笑,赶忙走过去迎接。

  小豌豆隔三差五就有跟母亲视频通话,对她,是半点都不生疏的,就跟刚分开的一样,迈着小短腿狂奔过来,一把将她的膝盖抱住:“妈妈——”

  姜浓都要抱不到他了,提了下,就交给了身旁的傅青淮。

  她卷翘的眼睫视线,落在沈洐的怀里。

  傅锦鸳依旧是被迫营业中,脑袋戴着毛茸茸的红色小虎帽,衬着脸可爱,浅琥珀色的大眼睛瞧了姜浓半天,似乎终于认出这是亲妈,才抬起他那双尊贵的小手:“要抱。”

  姜浓将孩子接了过来,软的不行,还透着股儿奶香味。

  沈洐显然将两个外孙都照顾的很好,还有事的缘故,下了飞机也不便跟姜浓一起回去,倒是将导盲犬给留下了。

  因为傅锦鸳喜欢这只狗,姜浓从随后粱澈的口中了解道:“沈家那位家主,原是想给小公子选一只藏獒的,九叔觉得那种狗养不熟,就没同意。”

  “……”

  傅锦鸳在母亲怀里待了一会儿,又自动去找傅青淮,他还记得哪个是亲生父亲,小手先是扯着他冰冷线条的裤脚往上爬,探出了脑袋儿,露着琥珀色的漂亮眼睛看他。

  在车内,傅青淮一手还抱着昏昏欲睡的小豌豆,低眸静静的对视了几秒。

  傅锦鸳没有什么争宠的概念,毕竟哥哥有的,他也有。

  只是本能地,比起沈家美人舅舅,他觉得自己好像更喜欢眼前这个叫父亲的男人,小嘴巴抿了抿,口齿吐字清晰说:“抱他,也要抱我。”

  姜浓轻轻靠在傅青淮肩膀上,见这一幕,慢慢的笑了。

  傅锦鸳自动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小手去口袋掏个半天,最终找到了一颗被压扁的大白兔奶糖,继而,又递到傅青淮的手掌心里。

  姜浓在旁看着,清柔的美人音轻轻地问:“为什么给爸爸糖?”

  “见面礼。”傅锦鸳琥珀色瞳仁安静地注视她好奇表情。

  姜浓又问:“妈妈没有呀?”

  “糖只有一颗。”傅锦鸳选择给爸爸,白净细长的小手去摸姜浓的脸,嘴巴慢吞吞吐字说:“乖妈妈,你不要争宠。”

  “……”

第85章

  傅锦鸳那颗压扁的大白兔奶糖千里迢迢藏了一路,终于藏给了爸爸。

  到家后,他还有惊喜,忙着从傅青淮的臂弯跳了下来,被粱澈在旁提醒:“小公子,你的纸尿片别掉了。”

  傅锦鸳提了下裤子,继而去那堆行李里,翻出贴着大黄狗的卡通儿童箱子。

  姜浓早就将公寓精心布置了一番,地板上铺着厚实的棉绒毛毯,踩上去格外柔软,窗外映着雪光,室内有温度适合的暖气,而傅锦鸳拽着箱子,到她跟前来。

  姜浓刚脱了霜色的羊毛大衣,身着一件极踝长的裙子蹲下,尽量用平视的姿势,跟他沟通:“怎么啦?”

  傅锦鸳小手摸索着,找到了箱子的拉链扣子,刷一下就给拉开了。

  别看他小小的,力气倒是不小,给她看:“给你的。”

  姜浓眼尾卷长的睫毛微微垂下,视线落在那满箱子红艳艳的钞票几秒,又抬起看向傅锦鸳这张小脸蛋:“你是去抢了沈家金库吗?”

  “美人舅舅给我的。”

  傅锦鸳拿起一张,递到姜浓白嫩的手心上,一字一字很清晰地说:“有钱,妈妈就不用努力工作给我和哥哥,赚奶粉钱了。”

  未了,他又说:“我喝的不多,很好养。”

  姜浓忍不住将他小身子抱入怀,胸口陡然被什么东西一撞,那种温暖的滋味并随着心脏的跳动,慢慢地流淌到全身的血液里,是任何情感都无可代替的。

  她低头,去亲了亲傅锦鸳的额头,抬指拂去他垂额的微卷发丝。

  傅锦鸳是瞧着这副漂亮的小皮囊很清傲冷性,实则在意谁,自个儿都门的清。

  他知道姜浓是妈妈,平时就给她碰,要换其他女性,别说亲脸了,碰他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洁癖这点完全随了傅青淮,也没兴趣看哪个女的。

  所以为了避免被占便宜,傅锦鸳是从不跟姜浓去新闻台玩的,他不似小豌豆那样,见了人,那双神似母亲的秋水眼睛就会盛上一抹笑意,礼貌地冲人笑。

  傅锦鸳喜欢斜眼看人,用那种清傲睥睨众生的姿态,仿佛谁都瞧不上似的。

  他喜欢跟着父亲,原因无它,这样就没有女人敢轻易碰到他了。

  初雪在泗城下了三天,天气零下几度,小豌豆很不幸地,也跟着低烧了一场。

  傅青淮又无法在家陪着,于是就将两个儿子都待在身边,在谈生意的会所专门开了个连着包厢的茶室,把小人儿就圈在室内玩。

  小豌豆戴着跟弟弟同款兔尾巴帽子,露出的额头被退烧贴盖着,身上还裹着棉质的毛毯就窝在了沙发上,小指头时不时地滑着平板,找他喜欢看的动画片。

  旁边还有冒着热气的奶瓶,和几块啃过的小饼干。

  傅锦鸳没有上沙发跟哥哥挤,而是坐在地毯上,将自己的奶瓶给他:“喝吗?”

  小豌豆没什么胃口,嘴巴又淡淡的,说话时小奶音里还带一点糯软:“想吃冰淇淋。”

  傅锦鸳说:“哥哥,冰淇淋,妈妈不让吃。”

  小豌豆秋水似的眼很是失落:“想吃。”

  傅锦鸳脸蛋儿认真思考了会,将口袋的奶嘴塞到了小豌豆嘴巴里:“好吧,草莓味可以吗,我去给你偷偷的买,不能让爸爸知道哦……他晚上会跟妈妈告状的。”

  一般他只有跟小豌豆沟通时,才愿意一口气说很多话。

  小豌豆也想了想,咬着奶嘴,吐字模糊问:“草莓味的,招妹你有钱吗?”

  “有。”傅锦鸳从口袋里掏出百元钞票,笑时,眼尾轻翘:“美人舅舅给了我很多私房钱,我上缴了一部分给妈妈,还留了一箱下来。”

  他自小就知道要防范于未来,简直是天生就适合做生意。

  同样养在沈家一段时间,小豌豆就没有收到美人舅舅额外给的钱财。

  但是他温柔性子随了姜浓,不会去心生嫉妒年幼的弟弟更受宠,还不忘叮嘱:“出门不要走丢了,你要是被坏人绑架了,妈妈会哭的很伤心的。”

  傅锦鸳点脑袋,小手拿着奶瓶,摇摇晃晃地扶着沙发站起来。

  他记忆自幼就超好,这点跟小豌豆一样,出了室内也不怕,左右看了一圈极尽奢华的走廊,四面都是高高的墙壁,还记得是从有油画的地方来的,就迈着小腿往左边走,很快便看到了电梯。

  傅锦鸳往里走儿,宽敞的电梯旁边有供客人坐的沙发。

  他使出吃奶得劲儿爬上去,按了下电梯键,随着一层层地降落,快到时又停了。

  走进来了一位穿着香槟色包臀裙的年轻女人,正打着电话,也没看是下楼,往光滑如镜的墙壁倾靠,不避嫌地跟手机那端的人说:“我跟甄总到会所了,傅家那位大佬肯定会看上我啊,他都结婚多少年了,跟自己老婆怕早就没了新鲜感,姜浓就算长得跟天仙一样又如何,我也不差啊。”

  女人看着镜子里精致妆容的脸,笑的很自信:“姜浓不就是靠生了两个儿子稳固了地位,现在有钱有势的男人哪个外面不养几个?我没轻敌。”

  电话里,经纪人又嘱咐道:“尔璐,她身后还要沈家背景,不容小视。”

  赵尔璐是内娱新起来的小花,本身就是泗城这边的豪门名媛出身,进了圈,凡事都顺风顺水的,近日公司的老板跟傅氏有合作项目,就带她参加了回大佬云集的酒局。

  她第一眼就看中了座上宾的傅青淮,心底惦记着,几番委托公司才拿下这次过来的机会。

  赵尔璐自幼父亲明媒正娶的老婆都换了三任,就没见过钟情于一个女人身上的男人,也就不在乎傅青淮有家室:

  “姜浓早晚要被换下的,我不过是提前上位而已。”

  经纪人见状,总觉得赵尔璐要在嘴上吃大亏。

  说话没个顾忌,不敬畏任何人,甚至看到电梯中央站在一个小奶娃,就突发奇想地对电话说:“姐,她两个孩子,要是出事了一个……这婚姻不就破裂了么?”

  “尔璐,别胡闹。”

  赵尔璐笑:“随口说说,毕竟小孩子不小心掉鱼池里给溺水了,也很正常。”

  叮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