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做一件事的时候,就要去做,从来也不管别人心里是什么感觉。
现在她心底里不但充满了愉快和幸福,也充满了感激。
她一定要表现出来。
现在罗烈的影子距离她似已越来越遥远了。
她觉得她并没有做错。
黑豹也没有错。
一个年轻健康的女人,一个年轻健康的男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本来就是任何事都可能发生的。
那其中只要没有买卖和勉强,就不是罪恶。
阳光也同样照在黑豹脸上,黑豹的脸,也跟着那辆银灰色的汽车一样,显得充满了光彩,显得生气勃勃。
波波看着他。
他的确是个真正的男人,有他独特的性格,也有很多可爱的地方。
波波下定决心,从今天起,要全心全意的爱他。
过去的事已过去,慢慢总会忘记的。
罗烈既然是他们的好朋友,就应该原谅他们,为他们的未来祝福。
波波情不自禁拉起黑豹的手,柔声道:“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了。”黑豹的声音也仿佛特别温柔。
看来他今天心情的确很好。
“我们开车到郊外去玩玩好不好?”波波眼睛里闪着光:“听说龙华的桃花开得最美。”
她又想起了那个系着黄丝巾的女孩子,现在她的梦已快要变成真的了。
黑豹却摇摇头:“今天不行。”
“为什么?”波波撅起了嘴:“今天你又要去看金二爷?”
黑豹点点头,目中露出了歉意。
“我一定要看看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波波显得有点儿不开心,她不喜欢黑豹将别人看得比她还重要。
对金二爷她甚至有点嫉妒。
黑豹忽然笑了笑说:“你迟早总会有一天会看见他的……”
从楼上看下来,停在路旁的那辆银灰色汽车,光彩显得更迷人。
波波伏在窗口,又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开车,而且还要买一条鲜艳的黄丝巾。
金二爷开始点燃他今天的第一支雪茄。
黑豹就站在他的面前,好像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金二爷很不喜欢他的手下在他面前表现出这种样子来。
他喷出口烟雾:“昨天晚上你又没有回来。”
黑豹在听着。
“我虽然知道你一定得手,但你也应该回来把经过情形说给我听听。”金二爷显得有点不满意:“你本来不是这样散漫的人。”
黑豹闭着嘴。
“你不回来当然也有你的原因,我想知道是为了什么?”金二爷还是不放松。
黑豹忽然道:“我很累。”
“很累?”金二爷皱起了眉:“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想回家去,安安静静的住一段时候。”黑豹的表情很冷淡:
“目前这里反正已没什么要我做的事了。”
金二爷好像突然怔住,过了很久,才将吸进去的一口烟喷出来。
他脸色立刻显得好看多了,声音也立刻变得柔和得多。
“你以为我是在责备你,所以不开心?”
“我不是这意思。”黑豹的表情还是很冷淡:“我只不过真的觉得很累。”
“现在大功已告成,这地方已经是我们的天下。”金二爷忽然从沙发
上站了起来,走过去轻拍着黑豹的肩:“你是我的大功臣,也是我的兄弟,
我的事业,将来说不定全都是你的,我怎么能让你回去啃老米饭?”
“过一阵子,我说不定还会再回来。”黑豹的意思似已有些活动了。
“但现在我就有件大事非你不可。”金二爷的神色很慎重。
黑豹忍不住问:“什么事?”
“张三爷一走,挡我们路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田八爷?”
金二爷笑了笑:“老八是个很随和的人,我从来不担心他。”
“你是说喜鹊?”黑豹终于明白。
“不错,喜鹊!”
说到“喜鹊”两个字,金二爷眼睛里突然露出了杀机:“我不想再看到这只‘喜鹊’在我面前飞来飞去。”
“可是我们一直找不到他。”
这只喜鹊的行踪实在太神秘,几乎从来没有露过面。
有一次金二爷活捉到他一个兄弟,拷问了七个小时,才问出他是个长着满脸大麻子的江北人,平常总是喜欢戴着副黑眼镜。
但这个人究竟姓什么?叫什么?是什么来历?有什么本事?就连他自己的兄弟都不知道。
“这只喜鹊的确不好找。”金二爷恨恨道:“但我们现在却有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
“这张条子,是田老八昨天晚上回家去之后才发现的。”
金二爷从身上掏出一张已揉得很绉了的纸。
纸上很简单写着:“你等着,二十四个小时内,喜鹊就会有好消息告诉你。”
黑豹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老八回家的时候,这张条子就已在那里,他的三姨太却不见了。”
“喜鹊绑走了田八爷的三姨太?”
金二爷叹了口气:“喜鹊想必也知道这位三姨太是老八最喜欢的人,所以想借此来要挟他,我想老八昨天晚上一定是睡不着的。”
他叹息着,好像很同情,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在发着光。
“所以喜鹊今天一定会跟田八爷联络。”黑豹的眼睛似也亮了。
“我已关照老八,无论喜鹊提出什么条件来,都不妨答应。”
“我们当然也有条件。”黑豹试探着。
“只有一个条件。”金二爷的眼睛又露出杀机:“无论什么事,都得要喜鹊本人亲自出来跟我们谈,因为我们只相信他。”
“他肯?”
“不由得他不肯。”金二爷冷笑:“他这样做,当然一定有事来找我们,莫忘记这地方到底还是我们的天下。”
黑豹承认。
“何况我们所提出来的条件并不算苛刻,并没有要他吃亏。”金二爷又说道:“见面的地方由他选,时间也随他挑,我自己亲自出面跟他谈,每边都只能去三个人。”
“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当然是你。”金二爷又在拍着他的肩,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