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一些散轶的记载,最初因为狮牙会的创始人苏瑾深和李凌心在追捕非法贩卖菸果的商人时获得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钱,他们没有想好如何处理这一笔钱,便把它存入了宛州大商会在帝都开设的钱庄,他们谎称存钱的是一个稷宫老师团体的年金,由皇帝内库拨给,需要存起来以备将来之用,他们甚至为此搞到了稷宫当时的负责人开具的证明文件。在这份证明文件中,这个所谓的“稷宫老师团体”被称作“狮牙会。”
狮牙会便是这样成立的。
苏瑾深和李凌心不断的调用这笔钱,用于接纳和他们有共同志向的年轻世家武士。从而奠定了狮牙会的根基。
他们的“共同志向”是指“北征蛮族”。年轻的世家武士们向往这战场,对于皇室对北蛮的软弱态度越来越不满。在风炎皇帝即位之前,稷宫中流行着灼热如火的战争期待,学生们在私下集会中痛骂皇室大臣,渴望着强有力的领导者出现,可以倾帝朝的力量以战争方式结束和蛮族的一切争端。这种风声传到皇室大臣们的耳朵里,也令他们不安,于是越来越多的军官被从羽林天军调到稷宫作为教官,试图压制这些热血冲昏了头脑的年轻人。但是这种行为反而加剧了学生们的反感。
不过稷宫学生们也并非整齐划一的团体。他们私下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小团体,虽然都对现状不满,然则各有各的一套说法,彼此之间也互相看不上。他们在街头的小酒馆中喝了酒大骂,也会借着酒兴打架,是群非常令人头痛的年轻人。而狮牙会在这些小群体中脱颖而出,有两个原因,首先,苏瑾深和李凌心是性格和行为方式上都配合得极好的两个领袖,再没有其他任何团体有着他们这样稳固的核心,而这两人对于战争和政治确实有着超人的远见,对于沙场的渴望也不是其他人可以相比的;其次,苏瑾深和李凌心确实有钱,那笔秘密的基金使得狮牙会在各个小团体中横空出世,以多金豪迈而著称,吸引了很多的年轻人。
狮牙会和公山虚 狮牙会的组织方式
在初期,狮牙会所谓的组织方式不过是酒馆私聚而已。
狮牙会不定期的在天启城各个有名的酒馆摆酒,招待年轻的世家军官。来客无需付帐,但是需要狮牙会的成员介绍,酒宴以奢华著称,饮酒伴以畅谈。而酒宴的主持者就在暗中观察着来客的态度和举止,如果他认为来客可能是同道,便会把这个消息传达给狮牙会的领袖们。领袖们会私下里收集这个客人的消息,以判断他是否符合狮牙会的要求。如果过了这一关,来客会再次收到狮牙会的邀请,这一次,狮牙会的领袖们就会出现在酒桌上了。如果这一次的酒宴也顺利通过,来客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被狮牙会列入了发展名单,他会不断的收到狮牙会的邀请,参加各种名目的宴会,在宴会中狮牙会的成员们会对他有不同角度的观察,如果他没有暴露出明显
狮牙会和公山虚 狮牙会的行动原则
狮牙会在前期,也就是白清羽和公山虚正式介入之前,是个目标很单纯的群体。年轻人们相信终有一日老一辈老到无法掌权的时候,权力的接力棒会落入他们的手中,他们仅仅需要做好准备去接受这些权力,然后便可发动他们梦寐以求的对蛮族的战争。当然,权力也可能落入不属于他们团体的新一代主和派手中,他们主要的竞争对手就是和他们一样年纪但是不认同战争和强势外交的世家子弟。于是,所有狮牙会成员的第一个责任就是帮助自己团队的成员在金吾卫和羽林天军中取得权力和地位。譬如当军队中某个中阶军官的职位空缺,而有若干候选人的时候,狮牙会的全部成员都会支持那个秘密加盟狮牙会的候选人,这种支持会影响到掌握职位授予的高阶军官。如果有两个以上候选人都是狮牙会的成员,则由狮牙会的领袖们判定谁的升迁对狮牙会的发展更为有利。这种组织方式在小规模的时候极为有效,狮牙会变成了一个异常团结的利益集团,迅速的在军队中攀升。
公山虚介入了狮牙会之后,他立刻着手了一次改组。因为他意识到这种为同伴争夺利益的组织方式只能应用于小群体,当他们的组织渐渐扩大之后,内部的矛盾也会凸显出来,而领袖们将无法协调。
公山虚给狮牙会的新准则便是——“政变”。
公山虚所以被看作一个绝世的政治家,和他个人的赌性分不开来。作为辰月的信徒,公山虚本应是个以充当神的使者为毕生追求,但是他却出人意料的是一个赌场的常客。他在充当小吏的时候,会把全部的积蓄用于赌博,他总是分析胜率而把全部的赌注押在不大的机会上,意图获得极大的收获。他是一个信誉卓著而且风采绝俗的赌客,从输到不明分文直到手气翻转赢回两倍的赌资,他都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下注毫不手软。公山虚似乎把赌博看作对于自己内心的一种训练,这种在极高智慧控制下的赌徒心态也被他应用于政治。他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以他手中的资源和时间,已经无力打通皇室重臣们和诸侯们的关节,使他们转而支持白清羽。他要下赢一局本来必输的棋,只能行险一搏,把赌注全部押在这些年轻人身上。所以他所策划的事情仅有一件,便是帝都政变。
公山虚以秘密收入的大量金钱开路,给狮牙会成员发放年金。狮牙会成员依加入的年限而不同的级别享有可观的收入,此外如果他们在战争中死伤,狮牙会的秘密财团会安排好对他家庭的抚恤。如果他的死伤是因为执行狮牙会的特殊使命,这个抚恤会优厚得令人惊讶。而苏瑾深和李凌心开创的支持同伴获得权力的方式也被保留和发扬。对于新加入军队的年轻人,加入和不加入狮牙会对于他的前途影响极大,甚至是天壤之别。最后狮牙会成员已经成为年轻军官们的一种荣耀,不加入的人要么是家庭背景极为雄厚不必依靠狮牙会力量升迁的人,要么可能就是执拧的傻子了。狮牙会也有严厉的一面,任何背弃者,如果没有伤害同伴,将被团体所抛弃,而如果伤害了同伴或者泄漏了秘密,则可能有惩罚到来。
公山虚给狮牙会成员的准则只有六个字:“不争”,意味着不和同伴在升迁和权力掌握上争夺;“不弃”,意味着在紧要关头,执行狮牙会的命令高于执行军队长官的命令,无论什么情况下不得背弃同伴;“不忧”,意味着狮牙会的高层将竭尽全力照顾成员,成员死去,则会照顾他的家人。
公山虚所制订的准则,无不在准备迎接一次席卷帝都的兵变。
狮牙会和公山虚 公山虚
支持狮牙会的巨额支出使得公山虚也不得不看重金钱的力量,所以他首先是令白清羽通过父亲掌握了其他兄弟都不在意的航道资源,白清羽控制了以剿灭海盗和控制海运为责任的“海事监”。但是他并未真正剿灭海盗,他反而大肆的纵容他们,并从中获得利益,他又以这个航道资源和宛州的商会之间达成了交换的协议,私下里允许宛州商会和蛮族之间的走私交易,而获得了宛州商会大量的金钱支持。
白清羽和公山虚两人亲自出战已经被商会架空的平国,在一次次奢华的会谈中,他们逐步深入商会的核心,最终获得十城商会主人的一致认可,他们见到了宛州商会的主持人江氏。江氏的家主非常激赏白清羽征服蛮族的志向,认为这将带来巨大的贸易利益,白清羽许诺即位之后将以“国税”取代诸侯的税法,宛州商会可以以固定税的方式直接向皇室纳税,巨大的税收差讲给宛州商会极大的自由。在白清羽许诺未来的海权贸易和国税法之后,宛州整个商会和白清羽这个式微的皇子建立了坚固的同盟关系。
获得了金钱支援之后,狮牙会的年轻人们更方便的以金钱在军队里活动,建立了庞大的斥候组织,把一张看不见的网络铺洒到整个羽林天军乃至诸侯国的军队里。
而此时白清羽的哥哥们依然忙于接纳重臣和诸侯,希望在最后的皇位争夺中胜出。但是公山虚刻意的没有主动拉拢诸侯和重臣,他从一开始定下的方略就是——争夺皇位的战争将仅仅发生在帝都,一次决战足以令他们取得一切。
以“十三公子”为名,权力从金吾卫的中下层向着白清羽的手中汇聚,他是年轻人们的偶像,但是被年老的高位者唾弃。而作为这一切的幕后操纵者,公山虚本人也被这些年轻人的志向所鼓舞。他越来越认同这些年轻人的价值,而开始渐渐背弃辰月的教义,“建立一个伟大功业”的力量在公山虚的心理开始凌驾于神的存在。
必须提及的是,在这个过程中,白清羽表面上始终服从他的哥哥白慎之,被看作白慎之手下的一个走狗。而母亲的死和对于权力的渴望已经完全改变了这个年轻人。
白清羽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当他获得权力,他将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平安国度,九州将无处不是这个国家的领地。
因为公山虚的老师忌惮楚道石,而公山虚又随侍楚道石身边,因此并不经常联系公山虚。这样的做法给了公山虚很大的空间。公山虚在狮牙会的谋划令他老师觉得他正在渐渐偏离辰月的道路,辰月只把权势当作完成目的的手段,然而公山虚在权势之道上似乎走得太远。更令他老师感到公山虚正在渐渐脱离控制的是楚道石对公山虚的赏识,他对公山虚的得志既愤怒又无能为力。
公山虚的老师屡次劝说公山虚脱离狮牙会,均遭拒绝。根据“责任”原则,导师要为学生的行为承担连带责任,担心因为公山虚的举动受到惩罚,他的老师决定出手除掉公山虚,以绝后患。公山虚早就感到了导师的不满,在看到导师离去时带有杀意的眼神时,就产生了和他老师一样的念头。
如同往常一样,公山虚的老师来到贪杯馆等候,意图会面后将公山虚带至僻静处击杀。他没料到的是公山虚早在贪杯馆埋下眼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公山虚让眼线在茶中下药,然后现身跟随老师走至僻静处,在言谈之中又故意示弱令老师觉得他很害怕。公山虚率先出手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他的老师以为他想要逃走,忙出手阻住路口,却不防公山虚突然在他身后出现,出手将他杀死。
辰月教在天启的联系人发现公山虚的老师失踪之后,派人追查他的“种子”。但是公山虚隐藏得非常之深,而且藏身太卜监中,辰月教势力难以触及。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山虚的老师依然没有音讯,天启的联系人不得不向“寂”部请求帮助并自承失职。“寂”部介入以后,很快搜到了公山虚老师的尸体,并从尸体上辨认出他是死于自己的得意秘术之下,因此推断出是他的学生杀了他。
辰月教对公山虚下了“绝杀令”,所有在潜伏在天启的“种子”都从各自的老师那里收到了找出公山虚并且将其杀掉的命令,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公山虚也曾是和他们一样的“种子”。对于辰月教来说,公山虚只是一个“种子”,他们误判了公山虚所拥有与掌握的力量。公山虚直觉辰月教在天启还有其他势力,太卜监长史的身份给了他私下调查的方便。于是一场生死竞速开始了,隐藏的公山虚与其他辰月教的种子都想找出对方,除之而后快。
掌握辰月教联系方式的公山虚巧妙地利用一些假情报使辰月教将一名太卜监秘书当作嫌疑人,并成功利用此人引出了辰月教的种子们,他则在暗中秘密记下他们的身份,为他的进一步行动做准备。
狮牙会和公山虚 卜筮监
历代的君王们对于秘术士们的态度颇为矛盾,一方面他们痛恨这些游离于他们统治之外的世外高人,另一方面又为秘术士所吸引力,渴求他们的奥义所展示的力量。早在公卿时代,就有朝臣以结交秘术士,修炼道法为时髦,传说当时的重臣身边都会有一位秘术士以幕僚的身份随侍近侧,保护主公不受其他秘术士的道法的影响。
秘术士们在天启城中的明争暗斗为东陆的神怪志异提供了大量的素材,但总的来说,秘术士并不被视为一种威胁性的存在,最多只能算是华而不实的公卿政治戏剧上的一道不错舞台效果。但是当掌握强大秘术的辰月教公开走上朝堂,向世人展示了他们的奥义与力量以后,再没有一位皇帝或者诸侯敢轻视秘术的威力,纷纷试图将这股异已力量牢牢得抓在自己手中。
但是秘术士们深知自己怀璧有罪,极少在公开场合使用秘术,更不会以秘道家的身分出仕。皇帝与诸侯座下都罕有真正的秘术高手,大多是初窥奥义的秘术修行者,对于秘术士监管实质上处在无能无力的状态。
在偃武年间,负责监视王域内秘术士活动的机构是奉常寺下的卜筮署。卜筮署法定的职责是“掌卜筮之法,以占邦家动用这事。”因为秘术士大多是占星师的身份掩人耳,卜筮署因为职掌相近,便被授予了秘密监视秘术士活动的职责。这项工作通常极无成效,以卜筮署卜正的能力,他们能发现的所谓“秘术士”多半是打着秘术幌子的江湖骗子;真正的秘术士很少能被察觉,即便被发现,也会很快从卜筮署的视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楚道石的出现。
在天启坊间流行的诸多话本中,有一本讲的是偃武末年某个逍遥王爷与楚卫来的年轻秘术士浪迹东陆、斩妖除魔的豪快故事。据考证话本中的两位主人公的原型正是年轻时的胤仁帝与后来号称“修文五十七年间最强秘道家”的楚道石。
按这份话本说法,楚道石自幼随师父修习岁正系秘术,流浪在楚卫乡野,靠给农人推知晴雨赚取一点满微薄的酬劳。师父过世后,楚道石怀抱着年轻人对未来的希望独自来到天启。在这座繁华且堕落的万年帝都中,只会预言天象的楚道石所修习的秘术甚至不比江湖骗子花哨的小戏法更有吸引力。万般无奈之下,楚道石开始尝试着用岁正系的秘术为人占卜,聊以维生。
楚道石的占卜之法与众不同,他不像占星师那样需要用算筹反复推演,主顾只需要在楚道石施法时注视他的眼睛,便可以直接看到自己心底的所占之事的结果。因为无需将自己所问之事告诉占星师,楚道石受到一批有难言之隐的主顾的欢迎。
开始时,没有人注意到楚道石的占卜是“绝对”的料事如神,甚至比皇极经天流的谷玄七式联算还精确,这已是神乎其技了——事实上这的确是某种神技。楚道石并不清楚自己在漫长的修习中极偶然地挣脱荒的束缚,从而可以直接与岁正相呼应。主顾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的不是可能的未来,那些心底最真实的意愿扰动了代表命运的岁正星,将愿望转化成唯一的、不可抗拒的命运。但当时没有人知道这一点。
小有名气之后,一些怀着阴暗心理的达官贵人开始光临楚道石的寒舍。这些人占卜何事已无从可知,但从事后楚道石的主顾中有人相继暴毙而亡推论,显然岁正的力量将他们心底最真实恐惧直接降临到了在他们身上。
楚道石以“巫蛊”的罪名被投入大狱,但仅用眼神就可以行巫蛊之事实乃闻所未闻,即便是龙渊阁也未曾有记载过;并且楚道石与他们的暴毙的主顾只有一面之缘,无冤无仇也实在没有动机,于是楚道石的案子被列入疑狱,久拖不决。
数年后的冬天,素王白徵明被父皇派到大理寺监督平决疑狱。提审楚道石时,白徵明见卷宗上的囚犯的名字被墨点所污,不甚清晰,随口问道:最后二字究竟是何字?
楚道石伏首道:“道旁之道,路石之石。卑贱之名有辱堂上,还望殿下恕罪。”
“道旁路石,”白徵明沉默良久,叹道,“果然是很卑贱的名字啊……”
或许是因为这一丝怜悯,或者是被楚道石安于天命的从容镇定所打动,在庭讯中白徵明力主楚道石无罪。大理卿不愿冒犯皇子,以证据不足结案,开释楚道石。
第二天,楚道石出现在素王府门前求见,愿以平生所学侍奉白徽明。白徽明好奇地召见了这位自荐的秘术士,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或者说是决定了自己一生的命运。
此后便是官修史书《胤史》中对于楚道石生平极简约的记载:“道石,仁皇帝潜邸旧人,官至卜筮监,位居上卿。”
楚道石是一个复杂的人,身为秘术士,他违背传统,公开以秘道家的身份出仕皇家;身为朝臣,他从不上朝,却每每在最危及的时刻出现在皇帝身边;没有人见到过楚道石施展秘术,但是他却被尊为“修文五十七年间最强的秘道家”。传说,在楚道石执掌卜筮监的岁月里,九州动乱的根源天驱与辰月都不甚活跃,皆是因为受到了压制的缘故。
这样的传说,未必可信,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卜筮监可以是说胤文帝专门为楚道石设立的官职,这个职位与楚道石相始终,楚道石死后便被废除。按《胤史•职官志》的说法,卜筮监的设立是为了卜卦国运。但几乎没有人相信这种说法,后世皆认为卜筮监的主要任务是监控王域内的秘术士。
作为非正式法定机构,卜筮监没有自己的官署。其时,胤仁帝登其后沿南北向的曲塘,分原素王府为东西两院,东院赏赐于稷宫作为新的学舍,西院被改为素庙,供奉宗祠;又将曲塘小岛上的一处小院赏赐给楚道石作为私宅。于是楚道石便就近安排自己的僚属寄居于素庙办公。
辰月教一代教宗公山虚年轻时到天启城自献为小吏时,即出仕于卜筮监。而事后证实稷宫中的执事萧无陀是天驱领袖,这样便形成了素庙中的辰月与稷宫里的天驱相隔曲塘和平共处的怪异场面——所幸当时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这种巧合,不免让人疑心楚道石是把两股最危险的势力一起放在眼皮子底下,就近监视。
卜筮监内部组织结构史不见明载,根据从公山虚日后透露的只言片语,大概知道,卜筮监设有令史一人,负责收发文书,公山虚曾担任过此职,就是在这个位置上,公山虚接触到不少秘密,包括他的同门的掩护身份。
狮牙会和公山虚 贪杯馆之夜
在其他种子为找错了对象而懊悔之时,公山虚已经计划着将他们一网打尽。在先前调查卜筮监秘书的过程中,种子们已经或多或少地意识到了这个群体的存在,甚至有些已经相互结识并交换了情报。当然,这也是公山虚计划中的一步。他在仔细考虑之后将动手的目标选在了贪杯馆——这个他留下了太多痕迹的地方,而时间则选在了狂欢节时节。
“为什么放弃对他的追杀?杀死他并不困难。”
“他以为他脱离了神的控制,可是他不过是走在神为他选好的道路上。”
在当时的辰月教执掌者看来,东陆已经太孱弱了,人们在完善的法治下荒淫堕落但是行动起来井井有条,荒的力量影响着这片土地让它越来越平静。而唤醒墟在人类心中的存在,则需要一次翻天覆地的战争。而辰月教潜伏许久,也正是为了这一目的而行动的时候。
其时辰月教经过两百年的潜伏,已经开枝散叶,逐渐恢复旧观,积蓄了一批力量。在贪杯馆之夜遭受的损失并不是最大的一次,并且辰月教损失的只是一些外围的成员,对根本并没有太大的损伤。贪杯馆之夜后,辰月教在天启其他的“种子”全数被消灭,“寂”部终于查出公山虚就是躲在幕后的主使,辰月教都欲除之而后快。大教宗却制止了对公山虚追杀令的下达,他在这个年轻的辰月弟子身上看到了对目标的执著、不惜手段的成功以及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他认为公山虚的所做最终将会带来“墟”神所期望的变化,无论是在东陆还是在辰月内部,因此,大教宗通过“寂”部在暗地里观察公山虚的一举一动,并暗中给予支持。
公山虚时刻防备的辰月教的报复并未来临,他在小心谨慎中更加积极地投入狮牙会的活动中,为白清羽筹划一切。在其他种子为找错了对象而懊悔之时,公山虚已经计划着将他们一网打尽。在先前调查卜筮监秘书的过程中,种子们已经或多或少地意识到了这个群体的存在,甚至有些已经相互结识并交换了情报。当然,这也是公山虚计划中的一步。他在仔细考虑之后将动手的目标选在了贪杯馆——这个他留下了太多痕迹的地方,而时间则选在了狂欢节时节。
“为什么放弃对他的追杀?杀死他并不困难。”
“他以为他脱离了神的控制,可是他不过是走在神为他选好的道路上。”
在当时的辰月教执掌者看来,东陆已经太孱弱了,人们在完善的法治下荒淫堕落但是行动起来井井有条,荒的力量影响着这片土地让它越来越平静。而唤醒墟在人类心中的存在,则需要一次翻天覆地的战争。而辰月教潜伏许久,也正是为了这一目的而行动的时候。
其时辰月教经过两百年的潜伏,已经开枝散叶,逐渐恢复旧观,积蓄了一批力量。在贪杯馆之夜遭受的损失并不是最大的一次,并且辰月教损失的只是一些外围的成员,对根本并没有太大的损伤。贪杯馆之夜后,辰月教在天启其他的“种子”全数被消灭,“寂”部终于查出公山虚就是躲在幕后的主使,辰月教都欲除之而后快。大教宗却制止了对公山虚追杀令的下达,他在这个年轻的辰月弟子身上看到了对目标的执著、不惜手段的成功以及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他认为公山虚的所做最终将会带来“墟”神所期望的变化,无论是在东陆还是在辰月内部,因此,大教宗通过“寂”部在暗地里观察公山虚的一举一动,并暗中给予支持。
公山虚时刻防备的辰月教的报复并未来临,他在小心谨慎中更加积极地投入狮牙会的活动中,为白清羽筹划一切。
狮牙会和公山虚 市舶司
市舶司最早出现于胤朝,是有其必然性的。燹朝之前,与外族间未曾有通商往来。晁朝时九州一统,外族咸服,天下莫非王土,更无设置专门通商口岸的必要。及至贲朝,海商初兴,然市舶税仍与津关税同例。直至风炎皇帝的祖父胤文帝登基,才在沿海十二县开设专有通商口岸,设市舶机构计量抽税。海运大多其中六处在宛州,三处在中州西北、澜州东南和越州东北各两处。由于此前胤朝不堪羽族海岛袭扰宣布潍海海禁,而雁返湖大战中又与河络结下了血海深仇,故胤朝早期的海上贸易其实仅限于与蛮族的交易。
胤文帝三年,出《市舶令》十七条,详细规定了市舶机构的设置规则,税率标准,货物计量与征缴办法,禁运品的管理,舶商、船舶及船员的登记制度,税银、税务及罚没品的处理,缉私及挟私及漏舶惩治办法等。
尽管有着详尽的律令及完整的机构,市舶司依然没有发挥出胤文帝预期的作用。由于王域本身没有海港,市舶司衙门多设立于诸侯境内,管理难免鞭长莫及,而其捉襟见肘的人手和经费更不足以应对日渐繁盛的上海上贸易,其高昂的税率令舶商望而生畏,有的通过向地方市舶官员行贿达到漏舶逃税的目的,有些则选择了铤而走险从事走私甚至海盗的勾当。故市舶司每年征缴抽头税款折银不过数万,而市舶司每年的开销甚至二倍于此。市舶司慢慢陷入了一个留也不是、撤也不是的烂摊子,文帝、仁帝历六十年余年整饬、裁换数位官员饬仍无成效。胤仁帝永业二十二年,治粟卿上表称市舶司“督管不力,公务散乱”奏请整饬,仁帝批示四个字“卿欲何如”,治粟卿无言以对,此事遂不了了之。此后再无人言及此事。
夺嫡之战 夺嫡
此时白清羽的三个哥哥的竞争已经达到了极致,长子“锦王”白远之,也就是秋陌离原先应该嫁予的丈夫,七子“朱王”白慎之,和锦王同是皇后所处,白慎之比他的哥哥更为狡诈有计谋,他一方面和白远之联手,一方面暗自积蓄力量,准备在关键的时候翻盘夺位。外戚们站在白远之一方,而背后支持朱王的,则是以皇室重臣谢刚羽为代表的一众。而诸侯们更加激赏的,却并非锦王和朱王,而是贵妃所生的“青王”白礼之。虽然不是嫡出,可是白礼之的母亲地位极高,而他本人的才干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超过朱王。他和诸侯之间私下会盟,达成了攻守同盟,虽然他这种行为也被和诸侯有间隙的皇室大臣们暗中斥责,然后皇帝却依然对白礼之保持了信任。
胤仁帝五十七年,青王和朱王锦王在争夺淳国支持的斗争中已经白热化,矛盾重点集中在谁迎娶淳国公主为妻的关节上,而协助皇室守卫北方的淳国拥有强大的兵力。在诸皇子争斗到达白热化阶段的时候,突然发生一件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的事情,仁帝在召见淳国使团之时被人刺杀,受到重伤,眼见得生机暗淡。
淳国使团本为护送淳国公主到天启与白慎之完婚而来。在与他的兄弟经过漫长的斗争之后,白慎之成功地娶到了淳国的公主,这意味着他在前往皇位的道路上又多了一个强援,对朱王和锦王的优势更加明显了。然而就在仁帝召见淳国使节这天,跟着使节上殿的从者突然从袖口里抽出一根薄如蚕丝的利器向仁帝冲去。朝堂之上有不少重臣是军人出身,然而入朝之前都经过验身,并未携带兵刃,刺客动作又十分快捷,仓促难以阻挡。眼见刺客将要近身,当值太监以身相抗死死挡在仁帝面前,却被切成几截,当场有老迈的臣子晕了过去。仁帝慌乱之下掷出传国玉玺意图抵挡,而玉玺竟然击中刺客面部,导致刺客手上失准,然而利刃还是深深扎进仁帝腰间。刺客被玉玺砸中之后,被紧跟而来的武将制住,又被赶来护驾的京尉侍卫杀死,仁帝重伤之中,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能插话留下刺客性命盘问。(这个杀手来自辰月大宗的指派,他看到公山虚已经准备完毕,于是出钱请了天罗助阵,等若亲自动手点燃这场争端的火焰。)
当国五十七年的胤仁帝突然倒下了,命在旦夕。短刀上的毒素让皇帝病体沉重,此时全部皇子都雨夜兼程赶回帝都。
他们没有直接入宫朝觐,而是立刻和帝都中己方的势力联系。金吾卫的高层和羽林天军的高层无一例外的被卷入这次皇子的争夺中,各种详细的计划被制定出来,都是要在种种情况下协助自己支持的皇子取得皇位。名义上这些军队按兵不动,事实上高级别的动员令已经下达下去。
在朱王的操纵下,太清宫的城门也被封闭了。朱王在禁卫中埋伏了一支上百人的可观势力,而锦王和青王也各有准备,二十多名皇子站在临死的皇帝床前,彼此也都选择了自己的队伍,暗地里勾心斗角。只有白清羽放声大哭,他的哭泣一方面是伪装,一方面此时的白清羽已经预感到自己的胜利,多年来的奋斗和痛苦在他的心中爆发出来。
在白慎之巧妙地关闭城门,羽林军与金吾卫按兵不动之时,一道秘密的召集令通过狮牙会的网络层层下达了下去。狮牙会约定于暗时始召集,暗时正汇于宫城之外,一举突入太清宫,助白清羽夺得帝位。在严格的封锁之下,这道密令只用了半个时辰就传递到了狮牙会所有成员手中。上千名热血沸腾的年轻下级军官已经磨亮了战刀。当白清羽和哥哥们走近太清宫的时候,这支力量已经走出了兵营和家门在街上集会。早已经被狮牙会整编的十二城门守军封闭了帝都,年轻人们无视上司的阻拦甚至杀死他们,凭着狮牙会的徽记在帝都的聚集点会合。
变故发生在宣威坊军械库驻地,其时金吾卫已得到支持白慎之的张武授意不得擅动,这道命令被一层层传递下去。一名巡守城北军械库的金吾卫都尉带了一小队进行例行巡查,发现狮牙会成员罗某正在磨枪,于是喝问道:“为何磨枪?可是要造反?”罗某答曰:“以防不测。”都尉喝令左右将罗某拿下,不意罗某一跃而起,挺枪将都尉刺死。附近的狮牙会成员纷纷操起武器,将巡查小队围住拿下。因为动静过大惊动了附近居民,北城的狮牙会被迫提前行动,他们打开军械库,穿戴上战阵之时才会配备的铠甲,将军武库里的重型弩全部带走。在北城的信号上天之后,潜伏在城中的狮牙会成员在苏瑾深等人的指挥下迅速集结,分散天启各处的狮牙会成员们按照会中的阶级有序组织,聚集到了宫墙之下,于裂时将太清宫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