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星荷叶相视一眼,都有些愁眉苦脸,这姑奶奶难道还想满街去找?还好,关莹莹身子动了动,道:“今天就算了,先回去。”
“怎么突然转性儿了?”陈七星倒是有些奇怪起来。他却不知,天热,关莹莹胸前那对宝贝儿又给紧紧箍着,出了汗,黏黏的,还有些痒。她一个女孩子,难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往胸前乱摸?她大大咧咧,那是在陈七星面前,对着其他人,她还是个很骄矜的女孩子,很重面子的。
回来,到大门口,却恰巧碰到祝五福也回来了,关莹莹一眼看到,喜滋滋迎上去:“师祖,你看我威不威风?”
平时关莹莹顽皮胡闹,祝五福总是笑嘻嘻的,不过今天明显有些不太开心,脸就沉了下去:“胡闹!”
关莹莹小嘴巴可就翘了起来:“怎么了,不就是玩玩嘛。”
“朝廷官制,是可以拿来玩的吗?”祝五福叱道,“这要是被言官知道了,一本奏上去,便是死罪!——还不换下来?”
关莹莹虽然有些不服,但祝五福真的生气,她倒也不敢顶嘴,一溜烟进了后宅,换下官袍,丢到陈七星身上:“拿去!穿这玩意儿还死罪了呢,我才不稀罕。”
“是你自己要穿的,可不要赖我啊。”陈七星苦笑,嘴上可不敢说,官袍上沾了关莹莹的汗水,倒是香喷喷的。
第二天早上,陈七星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呢,就听外面在喊:“懒乌龟,快起来快起来,再不起来,我掀了你的乌龟壳。”
陈七星应了一声:“哎,起来了。”爬起来,披上衣服出去,“师姐,大清早的,做什么啊。”
“还早,太阳都晒屁股了。”关莹莹又是一身男装,俏生生地站在院中,陈七星忍不住往她胸前扫了一眼。他玩过卫小玉的乳房,知道女孩子的那两个宝贝儿就是两团软肉,可这么箍着也难受啊。
“快洗脸漱口,把你那官袍穿起来,我们出去吃早点。”说着还给了陈七星一脚,“看什么看,快点儿,要我踹你是不是?”
“哦,哦。”陈七星赶忙把衣服穿好,洗脸漱口,把官袍拿出来穿上,关莹莹和荷叶过来给他帮忙。今天荷叶也换了男装,胸前看上去也是平平坦坦。陈七星留意过,荷叶的双乳其实比关莹莹的要丰满,这会儿看上去却比关莹莹更平坦,不用说,必是关莹莹给她帮了忙,死死地给她箍紧了。陈七星都替她箍得慌,不过关莹莹淫威之下,估计荷叶也不敢吱声就是了。
帮陈七星穿戴好,关莹莹围着他转了一圈,自然又来了几句昂头背手什么的,点头:“还行。快走,看看今天的运气怎么样。”
陈七星暗暗叹气,还真是戏看多了啊,那种拦街喊冤的事,只有戏台子上才有,现实生活中基本上是碰不到的,魄京中穿官袍的那么多,怎么就没见谁碰到过拦街喊冤的?再说,就算真的碰到了,陈七星这按察御史也只有监察权,没有审判权,最多就是写个条陈递给按察台,然后按察台还得转去通察司。京中民事官司都归通察司管,别说陈七星只是按察御史,就是左都御史,也没有权力来审民事案。
不过这一套跟关莹莹肯定说不清楚,说得关莹莹恼起来,只怕她还要发脾气,陈七星当然是选择闷声大发财了,就当陪着关莹莹玩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死刑夜之后,他性情想法变了很多,但一回到关莹莹身边,原先的陈七星好像又回来了。
早上逛街还好,太阳才出来,不怎么晒人,不过拦街喊冤的肯定是没有的。逛了两条街,关莹莹也没信心了,肚子也叫起来,只得选了家酒楼吃早点。关莹莹很有些沮丧,一碗面条吃得有气无力的。忽听得街面上一阵喧哗,随即是一个女子的尖叫:“抢人了!救命啊!”
“有冤情!”关莹莹突然跳了起来。
隔窗看下去,只见一伙豪奴架着一个女子,正往旁边巷子里拖,叫声就是从那女子口中喊出来的。边上还有个男子,被几个豪奴按在地下打,一个纨绔公子打扮的家伙在一边狂笑。
青天白日,大街上公然抢人,关莹莹秀目圆瞪,厉叫一声:“好大的胆子,站住!”身子一晃就从窗口跳了下去,人未至,花先发,八朵芙蓉花飞去,照着那打人的几个豪奴劈脸就是一顿乱打。那耳光清脆,打得一群豪奴鬼哭狼嚎。先把那男子救了出来,又把那女子救了出来,陈七星跟在后面,却是不需要动手。
那纨绔公子也挨了一下,爬起来捂着脸叫:“你……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本官……”关莹莹手一背,忽然觉得不对,又一侧身,对陈七星一指,“这位是新任的按察御史。你是什么人,青天白日,竟敢当街强抢民女,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按察御史?”那纨绔公子在陈七星身上扫了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有品无权的小吏,也敢来管本公子的闲事?”
帝国官制,官袍分为两种,一红,一紫,所谓满堂朱紫,朱就是红,就是红与紫,理民事有实权的穿红,清贵但不理事也就是无实权的着紫。这纨绔公子显然是官家子弟,对官制熟,所以一眼就看出了陈七星的根底。
这一下可就惹着了关莹莹。关莹莹对官制是半生不熟、似懂不懂只听说按察御史什么官都可以管,就真的以为什么都可以管了,她现在是信心满满,这纨绔公子居然说什么有品无权敢管他的事,不是找打?
“大胆!”声一叱,眼一瞪,一朵芙蓉花劈脸又打了过去,将那纨绔公子打了一个满堂红。
“啊呀!”那纨绔公子被打了个踉跄,手一摸,鼻子出血,顿时就哭叫起来,“娘啊,爹爹啊,出血了呀!”
边上一个豪奴倒是大胆,指着关莹莹叫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我家小侯爷,不怕抄家灭门吗?”
关莹莹哪会知道一个怕字,大笑:“原来是只小猴子啊。”随后脸一沉,“我管你是小猴子还是老猴子,当街抢人,便是死罪。来呀!给我往死里打。”
她身后家丁早就跃跃欲试,一声令下,冲上去就是一通暴揍。关莹莹带的家丁只有六七个人,那纨绔公子的家丁倒有十几个,可关莹莹这边的家丁是练出来用以江湖争雄的,虽不是魄师,却是个个拳脚了得;而那纨绔公子的家丁不过用来横行霸道的,两边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一时间满街鬼叫,打得那叫一个热闹。
陈七星扮成孤绝子,一人敢独挑阉党,但涉及关莹莹,倒是有些担心害怕了,道:“师姐,好了,打两下算了,别真的打死人。”
“打死人怎么了?”关莹莹可就怒了,“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豆腐。你没听说过吗?”
“啊?”陈七星傻眼,“那是,那是。”随后搔头,“可是,可是……”
“什么那是可是的,小心我连你一起揍。”
“哦。”陈七星赶忙闭嘴,再也不敢吱声。
“别打了,别打了!娘啊,大人啊,别打了。”那纨绔公子挨了几下狠的,终于是受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好了。”关莹莹挥手止住家丁,一脸鄙视,“小猴子,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大人饶命啊。”那纨绔公子边哭边点头。
“知罪就好。”关莹莹得意了,“青天白日,当街强抢民女,该当何罪,你可知道。”
那纨绔公子有些傻眼:“啊,那个,大人说什么罪就是什么罪。”他老实,关莹莹自己就有些傻眼了,轻扯陈七星:“这当街强抢民女,是什么罪来着?”
这个陈七星哪里知道啊,也有些犯傻了:“我也不知道啊,要不,当街强抢民女罪。”
“哪有这样的罪名?”关莹莹瞪他一眼,不过自己也想不出给安个什么罪好,左右不得计,恼了,叫道,“强抢民女,那就是死罪,来呀。”
“在。”一群家丁刚打顺了手,心气高着呢,齐声答应。
这可就吓坏了两个人,一个是那纨绔公子,眼泪鼻涕齐出,放声大哭:“大人饶命啊。”
另一个是陈七星,难道关莹莹当街就想把人打死,那可真是死罪了,忙扯住关莹莹:“师姐,等等,你想干什么?不会真的当街打死他吧?”
“为什么不行?”关莹莹还一脸惊讶,“他自己都说是死罪了,既然是当街强抢民女,那自然就是当街打死了。”
居然有这样的想法,陈七星还真跟她说不清了。记得关莹莹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啊,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不至于这么胆大包天啊,随即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定是出在纪元身上。纪元当时拍她马屁,带着她在泽州几个郡玩闹,纪元不但是吉庆公主之子,更是实权在握的按察都司,自然是一言可决人生死,把关莹莹的胆气就惯出来了,她还以为陈七星这个按察御史也差不多呢。只怕在她的想法里,什么都管的按察御史比纪元的按察都司还要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