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只顾逞强,非杀二师兄不可。他是得逞了,可是他也得付出代价,而且还是极大的代价。”

无情:“听说他也使用‘仇极掌’和‘恨极掌’啊,至于‘伤心一箭’的原理他也曾授予天下第七,习成‘气剑’,他何不也杀了天下第七?”

诸葛叹道:“老四毕竟有过人之能。他已渐可适应魔头回噬之力了。他身边也汲啥徒弟可杀了,他自然亟不欲自断手足,对门下弟子赶尽杀绝。

他已一口气杀了鲁书一、燕诗二、赵画四、叶棋五、齐文六之后,功力大复,伤势不再恶化,他急返‘元神府’,以‘山字经’里刚破悟的心法,加上自修得成的‘忍辱神功’,勉强可以压得住伤势,可是也十分狼狈。”

铁手:“可是他也没有因而敛狂抑妄。他正处虚弱,却反而大张旗鼓,大肆恣虐,一方面召集各路兵马,一方面派人烧毁自须园、追杀王小石老家、对付江南霹雳堂雷家。这等作为,比从前行事更为嚣狂,江湖上背后现都给他一个绰号:‘疯豪’——他是个疯狂了的豪杰!”

诸葛:“看来,‘自在门’心法反扑,对他的身上伤势尚可罩得住,但那反噬的魔力已侵入他脑子里,恐怕这一点已使他颓临疯狂、难以自控。”

冷血:“我认为要杀掉元十三限,再不容情。他既敢杀了二师怕,咱们也敢杀了他,这中一报还一报。”

诸葛:“一,我不愿杀他。二,就算他死,我也不愿他死于我手上。三,蔡京就等着我们师兄弟几人自相残杀。四,他而今就算不复昔比,但已透晓‘伤心小箭’,加上蔡京和他自己也知别人必会取他性命,他也必定全神提防,正等着把这过来杀他的人杀掉!”

舒无戏不以为然:“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任由他在京里纠众聚强,无法无天不成?!”

诸葛:“非也。我们在等,等一个契机。”

众人都问:“什么契机?”

诸葛先生微笑把眼光投向追命,”他在前天捎来了一个信息。”

追命:”我探得有人正赶往京师来。”

“洛阳温晚?”

“不,他给米公公截回去了。”

“小寒山红袖神尼?”

“小寒山一脉自己也遇上难题了。”

“谁来了?难道是关六?”

“不是他,他已失踪许久了。”

“到底是谁嘛?你少卖关于了!”

“王小石。”追命道,“他回来了。”

“是他?”无情点点头道,“他当年能杀得了傅宗书,这回也有可能杀得了元十三限。”

“可是,”铁手犹有顾虑,”三年了,他再回来,开封府的武林也完全不一样了,何况,元十三限的武功,决非傅宗书可及其背项。”

“只要是人,都有杀他的方法,”无情冷然道,“何况,就算武功再高的人,但瞎了一只眼睛,少了一只胳臂,还疯了半颗脑袋,就算他再强,也不会死不了。”

冷血忽道:“由我杀元师叔吧,王小石这些年来奔波江湖,亡命天下,他也够累的了。”

诸葛:“元十三限杀二师兄,是他以下弑上。我杀他,别人会认为我容不得他之才,你们杀他,也一样是谋弑长上,也对你们的职份名誉相当不利。王小石杀他,那就不一样了。”

追命:“因为他杀了王小石的师父。”

冷血,“王小石也不是捕役。”

铁手:“王小石背上杀傅宗书罪名在先,也不在乎多杀一个元十三限。”

无情:“而王小石的行动,我们却大可暗里相助,使他进退方便。”

诸葛却叹道:“我们是自私些,但也是势所必然的,因为我们不可以像江猢汉、武林人一般,只顾逞一己之快。快意恩仇,准不惬然。只是,咱们还要保存实力,不予政敌口实,还可以保住朝廷元气,与恶势力周旋到底,这就不得不讲究些方法、手段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你们是为了维护正义而勇于牺牲。但就算是为了爱,也不能动辄轻言牺牲。爱国爱民,爱人爱情,爱自由爱正义,应为它而活;命只有一条,轻率牺牲,那国家、民族、爱情、自由,啥都不能再爱了。”

冷血默然。

追命拍了拍冷血肩膀,“我们也是在做。我们可以帮王小石去做。”

铁手道:“对。杀傅宗书那一阵子的风声已过。蔡京也正好假手除掉这逐渐壮大的政敌。王小石回来京城,正好发挥他的才干,大展抱负,大显身手,咱们不该再让他亡命浪荡。”

无情接道:“现下‘金风细雨楼’内斗剧烈,王小石在楼子里很有些影响力,只要使他能坐上’风雨楼,的一把交椅,蔡京拉拢他还来不及呢,不见得一定要他在京师不能立足。而他也正好遏制‘金风细雨楼’遂渐受白愁飞纵控的机枢——白愁飞野心太大,他一人夺得大权,对谁来说,都不见得会放心,蔡京亦然。”

谙葛先生负手望天,叹道,“但问题还是有的……”

“例如,”这回是已了然全局的舒无戏接道,“王小石究竟杀不杀得了元十三限呢?”

 

 

第六篇 (最后一篇)

 

元十三限的大限

这故事是告诉我们:

机会像蔗,力榨才会出汁。把握机会,机会会制造更多的机会,但给疏失了的机会则一去不回。

从不失败的人也从不成功,因为他们从不敢去尝试。成功固然值得享受,但失败也是极为珍贵的经验。懂得享受失败的人才有资格拥有成功。

第一章 公 子

七十一 天 机

王小石乃自咸湖方向二度进入开封府。

到了冬天,咸湖结成了冰,人可自湖面步行而过。

但春冰仍薄,一不小心,就会人翻马卧,沉人湖底。

这是名符其实的:

如履薄冰。

冰薄。

衫更薄。

王小石没有穿上厚衣,因为他正享受冷凉的感觉。

他心热。

所以更喜欢冷。

——也许这样可使一向热心的他冷静下来

他这一路行来,不断的在练刀、习剑。

在心里学。

看到雪降的时候,他心里思忖:自己那一剑,能不能像雪花一般轻、一般的柔?

遇上春风的时候,他暗里思索,自己的刀,有没有风一般无形无迹、不可捉摸?

要是不能,他就不停地在练。

要是没有,他便更加苦习。

在心里练习。

初学武时候的他,实在是大艰苦了,但又兴趣浓烈,那是一种苦中作乐的趣味,这兴味决非其他趣味可以比拟。

学已有所得之后的他,实在是大兴奋了,以致成天沉迷在武功里,过目不忘,屡创新意,稍有不明白,即苦思破解,或请示恩师,非钻研通透、誓不甘休。

学已大成的他,仍在学,但却不一定要动手动脚的学,而是在良好的基础上不断追求再创新境,日出而作,日人而息,他依据天时四季的秩序,旭日初升时练晨光之剑,日丽中天时习烈阳之刀,日照雷门时练春阳之剑,日落西山时习秋阳之刀;同样,月兔东升乃至月落乌啼各有刀法剑式。

这时,他已学的少,悟的多:习以沉思,悟以力行。

有时候,他甚至已不必再练习刀剑了。

他可以从芽萌枝头春中体悟刀法,自雀飞万里空里领悟剑招,由镜花水月的一刹那问了解刀意,以掬泉洗脸的一瞬间破解剑1。

有时候,更进一步的武功,还不是从武功上学得的。

可能是从一首诗。。。。

一个情境…

一次交臂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