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芬把细嫩的一只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他紧紧握住,向上一拽,她借力把身子一纵,像个粉红色的精灵跃上了坡顶,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秀发掠耳,温香扑鼻,娇美的面庞在咫尺之外,耀得呼延云的双眸霞蒸一般。郭小芬没站稳,一晃,他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抱住她藕一样洁白的臂膀……
“哎哟!”
呼延云突然龇牙咧嘴,像被捕鼠夹夹过似的抱着一只脚,单腿蹦着。
原来郭小芬在他的脚面上狠狠踩了一脚。
“色狼!”郭小芬轻蔑地骂,一脸的得意和舒爽,像下透了雨似的。
马笑中咧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
丰奇上前扶住呼延云问:“没事吧?”呼延云苦着脸摇摇头,丰奇说,“看来,爬上来不是什么难事。”
“谁说不难,累死我了。”马笑中说。
“小青可没你这么棒的身材。”郭小芬嘲讽道,“她很苗条,要爬上来,相信比我还要麻利些。”
呼延云打断了他们的话:“小青当晚在望月园里等人,坐在什么位置?”
郭小芬回想了一下,把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蘑菇状灯伞下的石墩子说:“蔻子说,小青当时坐在那里剪指甲,脸色特别难看……”
呼延云一瘸一拐地走上前,看着那个石墩,灰色石墩的下面被野草包围,活像是一块发霉长毛儿的酥饼。
他蹲下身,拨拉着乱蓬蓬的野草,仔细搜寻着,忽然眼睛一亮,从皮带扣里摸出一柄极袖珍的镊子,轻轻地夹出了什么,然后把左手一扬,掌心朝上。
剩下那三个人不知道他装什么托塔天王李靖,一头雾水。
“给我啊。”呼延云有点儿不耐烦地说,“证物袋。”
都不是刑事鉴识人员,谁随身带那玩意儿啊。到底还是郭小芬聪明,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装一寸照片的小纸袋,把自己原本用来办证件的几张照片倒出来,将纸袋递给他。
呼延云用镊子往纸袋里夹进了三四样东西,然后收起镊子,掏出笔在纸袋上写了几行字,递给丰奇:“你马上去分局刑事鉴识科,我要鉴定这几样东西,尽快出结果。”
“是!”丰奇接过纸袋,几步跳下草坡,到青塔小区停车场开了车,往分局去了。
呼延云和马笑中、郭小芬也下了草坡,站在6号楼的北门前,郭小芬突然想起了什么:“呼延,你刚才说一共有四个疑点,好像只讲了三个就中断了。”
“对啊!”马笑中也想了起来,“快说说,第四个疑点是什么?”
呼延云神色有些凝重:“每个人来到这个案发现场,觉得最诡异最不可思议的,一定是那一地碎镜片,但是我却觉得,有一样东西,比那些镜片更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他犹豫了一下又说,“不过,也许这样东西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只是我想多了,想偏了,还是等我仔细思考一下再说吧。”
说着,他往青塔小区的大门口走去:“现在,咱们去叠翠小区一趟吧,阿累的妈妈不是还住在那里吗,而且,发生命案的那天晚上,不是有一群人在那里聚会,之后又到望月园玩捉迷藏吗?我想找他们了解一些情况——毕竟,在发生命案的晚上,小青和蔻子分别给一群聚会的人讲了那个恐怖离奇的镜子杀人的故事,凶手应该就在讲故事和听故事的人之中。”
郭小芬瞪了他一眼:“不早说。刚才从望月园直接往北走,就能到叠翠小区。”然后给蔻子打了个电话,“蔻子就住在附近,她说马上赶过来,带咱们去阿累妈妈住的地方。”
在青塔小区的大门口,两个人迎面走了上来,是周宇宙和张燚。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马笑中虎着脸说,“难道又想袭警?”
张燚也不知道他哪根儿筋错了,一个劲儿地暗示自己袭警,懒得理他。周宇宙微笑着说:“我只是有个推理方面的问题,想和呼延先生探讨一下。”
呼延云好奇地望着他。
“就在前两天,埃勒里?奎因国际研究会通过互联网,刚刚公布了一件他生前侦破的,但一直没有公之于众的谜案,不知道呼延先生知不知道这件事?”
埃勒里?奎因是曾经获得过“般若者”称号的顶级推理大师,呼延云从小就视他为偶像,一听说有他生前侦破而不为世人所知的谜案,两眼顿时放光:“我最近两天没有上网,还不知道这件事,请讲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