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本市“天堂夜总会”的服务员,心地善良,在上个月发生的系列命案中帮过专案组很大的忙,但是她本人却不幸惨遭幕后黑手的报复,香消玉沉。
“我们都是你姐姐的好朋友······”郭小芬对小青说,“你姐姐和我说起过,她有个妹妹在老家,她出来打工就是为了供妹妹上学。怎么你也进城了?什么时候来的?”
小青垂下脑袋,低声说:“我来这里,其实一直是瞒着我姐姐的。我在我们那个省会城市上艺校,后来见了一个打工回家的亲戚,说姐姐在城里吃了很多苦,我觉得没脸花她的钱上学,就也来了这里,打工养活自己。我不敢告诉她,怕她赶我回去。她寄回家的信,都由亲戚转寄给我。”她停了停,把目光转向呼延云说:“上个月,我收到她的最后一封信,说她在夜总会里受欺负,被一个非常好的人救了,这个人叫呼延云······后来姐姐去世了,我去领她的遗物时,看到一块手帕上写着你的名字,所以我走投无路了,才想起你来······”
“什么走投无路,有我们在,你就当多了一堆亲人!”马笑中拍着胸脯说,身子直往前探。
旁边的李管敲敲桌子:“请你和小青保持距离。”
郭小芬抿着嘴偷偷地乐,马笑中瞪了李管两眼,鼓了鼓嘴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呼延云把那照片看了又看,还给小青,面无表情地说:“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娟子的妹妹?”
小青一愣。
屋里的空气仿佛一颤,犹如热锅上突然被泼了一瓢冷水,甚至能听到轻微的刺啦声。
“喂!”马笑中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呼延云你什么意思?!”
“我必须要核实清楚。”呼延云慢条斯理地说,“谁能肯定她不是用‘亲姐妹’对我们施加了心理暗示,使我们觉得她和娟子长得很像——也许她和娟子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小青原本湿漉漉的眼睛里,渐渐放射出失望甚至愤怒的光芒,她在一张纸上刷刷刷写下三串数字:“上面这个是我们乡派出所的电话,下面两串分别是我和我姐姐的身份证号,你可以给我们乡里打电话查一查,看看娟子是不是我的姐姐。”然后把那张纸递出。
“我去打听一下。”马笑中伸手要接。
呼延云啪的扣住了他的手腕,把纸条从小青手中接过,转递给旁边的郭小芬:“小郭,你去核实。”
郭小芬接过纸条,走出了提讯室。
马笑中瞪着呼延云,眼珠子跟炭炉子似的直喷火。
呼延云却极沉静,一言不发地看着木头桌上一块涟漪般的年轮,仿佛是在根据纹理的多少,计算这桌子还是一个树的时候究竟活了多大年纪。
一会儿,郭小芬回来了,朝呼延云点了点头。
呼延云这才开口说话:“小青,我们三个都是你姐姐生前的好朋友,所以会竭尽全力帮助你。案情的大致经过,马所长已经和我讲过一遍了,下面,我将要问你几个问题,请你一定要说实话,如果你撒谎或者隐瞒,可能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小青没有任何表示,目光冰冷,犹如等待着被从太平间抬走。
“好,我来问第一个问题。”呼延云说,“你到底有没有杀杨薇?答案请简单:有,或者没有。”
小青呼啦一声站了起来,对李管说:“带我回监舍吧。”
李管一愣。
马笑中狠狠一拍桌子,冲着呼延云大吼一声:“你小子也太他妈的没义气了!”顿时震得墙壁嗡嗡作响。
郭小芬立刻站起身,绕到桌子的另一边,两只手抱住小青的肩膀,使劲把她摁回到椅子上,说:“你姐姐不在了,我就是你的姐姐。听话,坐好,回答问题——现在能救你的,只有这个人。”
小青恶狠狠地瞪着桌子对面的呼延云,满眼憎恶,活像是看到了一只在橱柜里散步消食的蟑螂。这个长着娃娃脸一看就不成熟的家伙!姐姐在信里怎么会说他那么多的好话?!救人?他摆明了是在玩人!
“很好。”呼延云赞赏地看了一眼郭小芬,可惜人家依旧不用正眼看他,“小青,继续回答刚才我提出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杀杨薇——有,或者没有。”
“没有!”小青生气地嚷了一声。
呼延云毫不介意:“第二个问题:你的那个镜子杀人的故事,是听别人讲的,还是纯粹是你自己编的?”
“我自己编的。”
“你除了在‘恐怖座谭’上讲过,还对谁说起过?”
“我只在‘恐怖座谭’上讲过。”
“请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