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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生猛地钻进脑海中，有多少次，我和季凉川曾经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他会亲昵地将水果削好喂我，他总是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温柔地看着我，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个婴儿，那时，真的觉得好幸福……我看着杜晓航，轻轻一笑，回忆永远不会代替未来了。
红豆突然从病房外走了进来，手里依旧买了一大兜橘子，看见我们的一霎那却突然愣在了那里：“额……沈檬，你出来一下。”
“哦。”我应了一声便跟着红豆出了病房。
出来后后红豆不敢抬头看我，我只好先问道：“怎么了？”
“那个……季凉川问我你在哪里……我实在不忍心……”
我一下子感到了一阵恐慌：“红豆！你这样做会让我更难受的，你明明都知道你……”
“对不起……”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不敢想象他那张消瘦的脸庞，什么时候再想起他来，连呼吸都变得那样疼痛了。
红豆走后，我继续陪着杜晓航在病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红豆走了？”杜晓航问道。
“嗯。”见杜晓航脸色微微黯淡了下去，不禁好奇，“怎么了？”
“没什么……你昨天说愿意回到我的身边……是真的么？”他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洞察着我的表情，他害怕我会反悔。
“……是真的……我已经签好离婚协议书了，现在在等着季凉川签好字把它再送过来。”
“离婚？你们早就出问题了？”杜晓航忽然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看我。
“对。”我尽量装作一脸平静。
“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性格不合，过不到一块。”
这时杜晓航忽然翻开病床上的被子，眼看就要蹿下床：“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你跟我说实话！”
我拦住他，重新将他按回到被子里：“不是！真的是因为不合适而已！他没有对不起我！”
他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才安下心来重新躺好：“真的吗？”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们……”他面色微红，低着头双眼促狭地看着我。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任何选择了，杜晓航可以接受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我又为什么不能接受他，毕竟他等了我这么多年。
我冲他微笑轻轻点头。
“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
我耐心地看着一向大大咧咧的他开始害羞地一言一语着，就在这时，我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镜子里反射出来的画面，季凉川缓缓从走廊来到了病房，就在他的头出现在病房的门口时，我做了一个这一生最令我痛心的抉择。
我突然猛地窜上去，狠狠吻住杜晓航的唇，我和他都是同样的震惊，他僵住身子，瞪大双眼看着我，我却只能死死地闭上双眼，害怕睁开眼的那一霎那，眼泪又会不受控制地流下，害怕睁开眼的那一霎那，他那张脆弱痛苦的脸就会令我心碎。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留了许久，安静的病房里，到处一片苍白，细碎的风吹进来，滑过耳畔，轻轻刮伤了两个人的心，血液一滴一滴在心里流淌。那是，心碎的声音。
我听见病房的门软弱无力打开的声音，听见他缓缓走来的脚步声，沉重缓慢，像是一部正在放映的老电影，那些老旧的时光在一点点地消逝，从我和他的生命里。
终于，他疲惫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猛烈地敲击着我的心：“这是你离开我的真正理由么？”
我睁开双眼，离开杜晓航的唇，艰难地忍住回过头冲进他怀里的欲望，冰冷地说：“是。”
又是一阵许久的沉默，空气潮湿的令人窒息。
“那好，我成全你们。”语气冰冷，毫无温暖，以前那些爱我的踪迹再也无处可寻。
他转身离去，我只能抓紧胸口处的衣服，仿佛要亲手捏碎那颗支离破碎的心一样，听着他沉重的脚步声，在地板上生猛地奏响，缓缓步出病房的门口，这一次，真得要说再见了。
“沈檬……你……”杜晓航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惊喜，只是有些无措地看着我。
我拼命地忍住眼泪，拼命地在脑海里淡出他离开时悲伤的背影，拼命地对他微笑：“小肚子，以后不许再打架了，不然下次我真的不理你了，好好休息。”
“嗯。”他冲我淡淡地微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幸福的表情。
几天以后，我坐在办公室里，小孟敲门进来递给我一个邮件，拆开来一看，纯白色的纸张反射着阳光，刺入我的眼中，我以为这一刻我会勇敢，我以为这一刻我会坚强，但是，当我看见落款处那个刚劲有力的笔体时，我还是哭了，眼泪滴落在他的名字上，晕染开了一大片深色的湿渍，那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一个名字：季凉川。
一年后。
美依从美国打来一通电话给我：“喂？”
“沈檬，你一个人在那边还好么？”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爽洒脱。
“嗯，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我才不回去呢，过一段时间再说。”
“还在跟你爸爸冷战呢？这都一年了。”
“谁让他不理解我，好啦，不说这个了，你们……”
我心里一晃，我知道她在说谁，只好立刻打断她：“别担心我了，你在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对了……你上次不辞而别的时候薛凯来找过我……”
一年前，离婚后我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一个很小的世界里，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不是去公司就是直接回红豆家，偶尔会陪着杜晓航出去逛逛，生活简单随意。
我以为再过不久我会在新闻报纸上看到季氏公子和莱文千金联姻的消息，在美依得知我和季凉川离婚的消息后二话不说地找到了我，她问我是不是季董和他爸爸逼我离开季凉川，我知道如果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她一定会找到季凉川告诉他一切，这样我的退出还有什么意义，我不要因为我让天域垮下去，就是因为了解季凉川，知道他会奋不顾身地找回我，完全不理公司，也不管他爸爸的要求，我才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所以，我只好跟美依说，我喜欢上了别人，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美依只是笑了笑轻轻上前抱住我道：“看着现在的你就好像看着几年前的那个我，我们都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有更好的前程放弃了和他在一起的权力，我们真的很像……”
我一下子愣住，用尽全力地回抱她，隐忍着心里的悲愤算是哀求地对她道：“别告诉他行吗……求你了……我不想看着他一无所有……美依，你一定要尊重我的选择。”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许久后她才道：“放心吧，你没得到的幸福，我也不要。”
那天我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薛凯找到了我，对我说：“美依消失了。”我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美依知道季董要她嫁给季凉川，为了逃婚她只好瞒着父母逃到了国外去，为了给我们机会，重新和好的机会，她相信我们一定能重新在一起，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这一走，我的心更加沉痛了，因为我宁愿她嫁给季凉川也不愿意是李紫冉，我知道的，季董绝对不会错过所有对天域有利的人，即使他不喜欢，即使他的儿子也不喜欢。
那天薛凯问我美依去了哪里的时候，我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我看着他哀伤的面庞，忽然觉得有些心疼，若不是爱情的力量，怎么会让一个人那么苍老，又怎么会让一个人坚定地守候那么多年，临走的时候他沉着语调自言自语着：“她又不声不响地一个人走了，明明说好不会再放她走的……为什么总是忽略我的感受……”
我跟着美依说着这些的时候，美依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久，随即她才说道：“沈檬，其实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但是，你知道吗？因为薛凯的苦苦追寻让我觉得我更加忘不了凉川，我对自己说过很多遍，如果有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我对他淡忘了，我都会试着接受薛凯，但是我等了那么多年，却一直都没发现这样的机会……”
“美依……”
美依忽然一笑道：“放心吧，现在的我只想在国外多学些东西，而且我是真心地希望你和他在一起，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回国……为了不让你担心我，我会试着接受薛凯，好吗？”
除了应声，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好了，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勇敢被现实消磨成一种软弱和坦然接受。
一年以前，在机场先是送走了去外国找老友协商的爸爸，房子被抵押出去的时候，又是送走了从小陪我长大的保姆们，原来不知不觉，美依也走了，一个人悄悄地消失，我知道她这样做出牺牲都是为了我和季凉川的幸福，但是，即使她离开了，到最后我们也无法再走在一起了。季董因为这件事情彻底和莱文企业撇清了关系，也许一年里不断地寻找着大企业家的女儿，一个一个地给季凉川安排相亲或者直接选择了李氏千金李紫冉，再给他们安排订婚，结婚……到后来，结果如何我已经无暇顾及了，因为我和他的世界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因为，现在的星海早已不同往日了。
我曾经像个小女孩一样很天真的以为，我们会在某个路口相遇，即使他没有看见我也好，只要我能远远的在一个角落看见他，只要一眼就好，看看一年来他是不是瘦了，他是不是过的一切都好。亦或许会在某个会议里，他就坐在我的对面，还像以前一样衣冠楚楚，谈笑风生，笑起来的时候，会有暖阳覆盖在他的周围然后我们都忘记了彼此的伤痛，他轻轻地唤我檬檬。
杜晓航在这一年里拼命地赚钱，说以后一定要给我最好的生活，他现在在一家房地产公司跑业务，经常地在南北两地来往，很是忙碌，在我下班的时候却总是能准时来接我回家。
贺总从办公室走了进来，脸色铁青地将一大堆的文案仍在我的桌子上毫不留情地开始怒吼：“我说沈檬啊！你这个月接的几个案子怎么没有几个胜诉啊！你天天在想什么？”
“那些案子的当事人不是很配合我。”我继续忙自己的工作没有抬头看他。
“你少给我找这么多的理由！我不想听！要是你不好好干的话可以滚蛋！”说完，他甩开步子就走出了办公室。
我淡淡一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家，社会就是如此，一年前，自从贺总知道了我不再是季家儿媳妇的时候对我的态度和原来比就是天壤地别，换作是以前的我一定早早收拾东西走人了，但是人总是要长大，要成熟，要面临一切自己不想面临的事情，我选择了继续忍耐，在这个狭小的办公室里，度过我青春年华的尾声。
杜晓航最近用攒够的钱买了一辆车，每天都接送我上下班，刚走出大楼的时候，他早就在门口等我了，我笑着开门坐上了车子开始调侃他：“杜老板，您老小车开得够风光啊！”
“那是，不然怎么娶你当老婆啊！”
“切！”我扭过头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努力挤走涌进来的回忆，是的，这一年来我一直都在努力着，努力忘了他，努力爱杜晓航。
杜晓航带我去一家日本料理吃晚餐，走进去以后几个服务员礼貌地冲我们问好，他拉着我在靠窗的一角坐下，微笑地帮我拉开椅子，这又让我想起了我和季凉川的第一次约会时，他也是这样笑着拉开我的椅子，很绅士地接过我手里的外套，那时的我还嫌他装模作样，现在却再也没有机会埋怨他了。
服务员拿着手里的小本子询问道：“先生，小姐，要不要尝尝本店新上的玉米沙拉寿司？很受欢迎的。”
“好好，她喜欢吃就要。”杜晓航笑笑道。
“喂喂！干吗跟我抢啊！你去吃你的！”我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季凉川从我盘子里夹走了一个玉米沙拉寿司，我站起身来就要扑过去抢。
谁知道我刚要起身，季凉川用白皙修长的指尖拿着筷子夹着那块寿司递到我的唇边笑笑道：“张嘴。”
我脸一红，愣了一下才一张嘴全部吞掉：“不用你喂我，讨厌！”
他只是看着我呵呵一笑。
那还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简简单单地一顿晚饭，在家里吃的那么温馨。
“喂喂？有人吗？”杜晓航用手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才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我怔住，在我努力想要忘记你的时候，偏偏全世界都布满了你的影子，让我难以割舍对你那份痴痴的情。
“怎么了？”我问道。
“什么怎么了，吃饭啊，大小姐，汤都凉了！你是不是在暗示我让我喂你啊！”杜晓航拍了我的头一下。
我却苦笑一下，自己端着碗喝汤：“多大了，还用你喂。”
我尽力微笑，一顿晚饭下来，我们聊得很愉快，他说他的事业发展的越来越好了，虽然不像富二代那样有钱，但是每个月的收入也足以过上上等人的生活，我淡淡微笑，看着他憧憬未来的样子，突然才知道，一切都该释怀了，我到底还是没能成为季凉川的未来。
晚上杜晓航将我送到红豆家的时候，我刚要走，他就拉住了我，在我的脸颊轻轻印上一吻。渐渐地又将唇滑落在我的唇上，他闭上双眼，柔声对我说着：“沈檬，这不是梦吧？每天早上醒来，我都害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其实，我们并没有在一起。”
我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别瞎想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嗯。”
我下车，走到楼洞口的时候，杜晓航叫住了我：“沈檬。”
我扭过头笑着看他：“又怎么啦？”
“晚安。”
……
脑海几乎是一片空白地回到了红豆的家，怪只怪我们之间的回忆太多太多，为什么有的人消失在了你的生命里，却永远留在了你的心里，久久都挥之不去。
转天下班的时候，杜晓航还没有来，而这时，我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薛凯倚在大楼旁边仿佛站在那里等了许久。
“薛凯？”
“有时间么？可不可以和你聊聊？”
我给杜晓航打了个电话，让他不用来接我之后，便跟着薛凯进了一家饭馆吃饭。对于他来的目的，我隐约有所感觉，但是我不知道他和美依的事情我到底能帮上什么忙。
“你想吃点什么？今天我请客。”
“随便叫点什么就好了，我都行。”
薛凯随便点了一些东西以后，便开始茫然地看着手里的茶杯，一杯一杯地喝，时不时地看着对面的我。
“你是想问我美依的情况吗？她在美国读书了……目前还不想回国……”他还没有问什么，我便干脆道。
薛凯愣了一下，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杯子的边缘道：“不是，我今天找你来不是美依的事情，我知道她的情况了……她联系我了……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凉川…..”
我忽然僵住手里的筷子，愣在那里一动不动，随即才恢复神色继续夹菜吃饭，我知道虽然表面上我很平静，但是心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的消息了，任何一条都可以，哪怕是告诉我他再婚了，我也愿意，我不想他在我的生命里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透明真空的一丝气息都不剩。
“我还记得，一年多以前你曾经给我打过一通电话，问我为什么凉川不喜欢继承家业却还同意了他爸爸的要求，当时的猜测我现在可以肯定了。”
我拿着茶杯挡在前面，仔细地听着薛凯的话，生怕漏听了一个字，他坐在对面继续说着：
“凉川之所以可以和他爸爸妥协同意你们的婚事，还有他肯当天域的总经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还以为自己一直沉浸在过去里没有走出来，其实，无形中，他的妥协早就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意。”
拿住茶杯的手指僵住，日光打在指骨的地方，让那一小块肌肤开始渐渐泛白。
“他知道你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小没吃过苦，如果不当上天域的总经理的话，怕给不了你富足的生活，所以，他可以忘记过去和他爸爸的过节，只为了你一个人。”
是的，很久以前，他跟我说的，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怕她娇生惯养过不了穷苦的日子，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他说的人一直都是我。
“沈檬，我不了解你和他离婚的真正原因，但是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是否是对的，也许你以为他需要的恰巧都不是他想要的。”
薛凯看着我严肃地说着这些话，而我的心却异常的平静，那样的他我怎么会不了解，曾经可以猜透所有人的心思的他，却总是看不透自己的心思。
只是，从我用尽全力掰开他攒住我的手指那一刻起，从我狠心将我们的结婚戒指扔在地
上的那一刻起，从我故意让他看见我吻着杜晓航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注定不会再有结果了，哪怕这是一段深爱。
服务生上来了一些家常菜和一盘带鱼，我用筷子拼命地夹开鱼的两边，拼命地戳开它们时，整块鱼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薛凯轻轻一笑，很绅士地重新夹了一块将鱼的两边细细摘开，再放到我的碗里：“你不吃鱼的两边？”
“嗯。”我看着碗里的那块带鱼，傻傻点头，傻傻微笑，傻傻想他，曾经，他也这样温柔地看着我，将鱼的两边替我摘走，再将饱满的鱼肉放进我的碗里。
转天上班的时候，贺总打通了办公室里的电话，让我过去旁听天域的顾问律师们召开的集体会议。自从我和季凉川分开以后，我再也没接到需要去天域总公司的事情，我以为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坐在计程车里的时候，那种突然起来的慌张让我变得局促不安，想见又不敢见的恐惧，如果再相见，我和他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来到天域大厦的门口，我驻足了许久，看着狭长的天空明晃晃地挂着刺眼的日光，终于，缓缓向前迈步。
会议室在11楼，我曾经办公的地方，走进电梯里，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盯着银灰色的电梯门，心蓦地发冷。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进来了几个人，仿佛深灰色的天空猝然出现的一片云一样，一眼我就看到了被几个职员围在中间的季凉川，他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一年不见，他瘦了好多，把头发剪短了，整个人都变得疏离冷漠了许多，往日阳光般的柔情和温暖找不到一丝痕迹了，他和旁边的几个职员淡淡微笑，透着无形的距离感，当他也转过头来看向电梯里的我时，那双深褐色的瞳孔里仿佛一抹流光一闪而过，然而，只是一闪而过，瞬间换上了幽深漆黑的颜色冷漠地看着我，缓缓走进了电梯里。
原来，那种冷漠的眼光看向我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急速下沉，下沉到无底的深渊
“季总，一会儿的会议，我们去做做笔录，听听就好啦，不麻烦您去啦！”旁边一个女职员说道。
“就是嘛，不过就是几个律师开会么，您去忙您的就好了。”
“没关系。”他淡淡道，旁边的职员也不好再作声。
时光突然被拉长了，小小的空间里，他就站在我的身前，我只能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胆怯地看着对面电梯门上倒映出来的影子，当我痴痴凝望了许久以后，才发现他也一直在盯着我看，我们之间只剩下了用这样的方式交汇眼神么，我转过头，按耐住狂跳不止的心，缩在最深的一角静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