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玮惊慌之态已现于形,迅即连续展出洪水剑、大龙剑、伤心剑。

  蓝衫大汉掌法变快,芮玮击出三剑,他不是以掌击掌,就是以掌击臂,或是以掌击肘,每相击的响声中,化出精奇的掌法。

  芮玮三剑击完,三剑击空,蓝衫大汉毫无损伤。

  打到这里,芮玮收剑不斗,一声长叹,心想海渊剑法世称第一剑法,但到自己手中不起作用,陡呼奈何!

  两记耳光只有被蓝衫大汉白打了,蓝衫大汉见他不斗,笑道:“怎么不斗了,莫非自知打不过吗?”

  芮玮点点头,慨然道:“你掌法精妙,我不是你的对手,我对你无礼任凭处置!”

  蓝衫大汉挥手道:“你去罢,你承认输了,就得了,还处置什么?”

  芮玮微一抱拳表示谢意,牵起林琼菊的手。

  林琼菊望着他,轻唤一声:“大哥!”

  这一唤道出无尽的爱怜,用不着再多说一字,足以表出她心中的关怀。

  芮玮道:“咱们走吧。”

  转身才走数步,只听蓝衫大汉得意地笑道:

  “那丫头说海渊八剑天下无敌,简直骗人!”

  话中的意思把海渊八剑小瞧了,芮玮听到这话心有不甘,回身道:“海渊八剑确是天下无敌的剑法。”

  蓝衫大汉大笑道:“要是天下无敌的剑法,你为何使到第五剑便自知不敌,不敢再使了?”

  芮玮道:“那两剑我没学。”

  蓝衫大汉脸上茫然,心中却道:“仅会五剑攻招,便逼得我施出‘化神掌’,而且只能守不能攻,倘若八剑学会,我是非败不可了。张丫头说海渊八剑是天下第一等剑法倒非吹嘘!”

  芮玮见蓝衫大汉再无问话,正要离去,蓝衫大汉忽然开口道:“你到哪里去?”

  芮玮道:“去求见一灯神尼。”

  蓝衫大汉道:“你八剑未学会,还去见她做什么?”

  芮玮道:“在下此来点苍山,势在必见。”

  蓝衫大汉摇头道:“张丫头和你说什么来着?”

  芮玮心知他说的张丫头便是一灯神尼张玉珍,回道:“一灯神尼传言说:若未学会八剑来点苍山见她,必然对在下不利。”

  蓝衫大汉道:“岂止不利,我劝你不要去。”

  芮玮知他是番好意,道:“多谢相劝,我命一条,难道一灯神尼会要了我的命。”说罢,昂然走去,林琼菊跟在他身旁,亦是毫无惧色。

  蓝衫大汉忽道:“且慢!”

  芮玮才停下身,只觉手背一麻,牵着林琼菊的手不由放开,返身看去,林琼菊已到蓝衫大汉手中。

  芮玮怒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林琼菊叫道:“放开我!放开我……”却不能动弹,显是穴道被制。

  蓝衫大汉笑道:“你去送死,可别叫她陪你送死。”

  林琼菊仍是不停地叫道:“谁要你管,快放开我!大哥,大哥,来救我啊!”

  芮玮见林琼菊被蓝衫大汉挟在腰中,不知蓝衫大汉到底是何用意,哪敢轻易上前相救,怕蓝衫大汉一时火起对林琼菊残害,问道:“你究是何种用意?”

  蓝衫大汉道:“我要救她一命,你不愿意吗?”

  芮玮道:“我带她去自有不使她受伤害之法,请你放下。”

  蓝衫大汉道:“你连我也斗不过,别想打得过张丫头,自身难保,还谈什么不使她受害,要知张丫头杀起人来,可厉害呢!”

  林琼菊被他紧紧挟住,气极流泪,泣道:“大哥,你还不救我,打他一顿……”

  芮玮怒道:“你到底放不放她?”

  蓝衫大汉笑道:“不放,不放,喂,我说小丫头你哭什么,跟我做名弟子吧?”

  林琼菊泣道:“谁要做你的弟子,你再不放下我,我要咬你了。”

  蓝衫大汉道:“别人想跟我做弟子,我还不要,我看中你,是你的造化……”

  蓦地,林琼菊张嘴向蓝衫大汉的手背咬去,蓝衫大汉任她咬住,动也不动,林琼菊一口咬下去,只觉咬在皮革上一般。

  蓝衫大汉大笑道:“咬呀!咬呀!用劲咬呀,老夫有个怪脾气,你越是不想做我的弟子,我就非要你做不可,今天徒弟收定啦!”

  芮玮忍无可忍,一步掠上,右掌劈向蓝衫大汉,左掌去抓林琼菊,蓝衫大汉身子一晃,闪向一边,芮玮两掌落空,正要再出招抢救时,蓝衫大汉一掌按在林琼菊天灵盖上,道:“你敢再动?”

  芮玮见他果然要残害林琼菊,吓得急忙定身。

  蓝衫大汉笑道:“你想在我手中夺她,如同白日做梦,势如登天。”

  芮玮忍气道:“天下哪有强迫人家做弟子的道理?”

  蓝衫大汉道:“当然有这道理。”

  芮玮冷笑道:“敢情你的弟子全要强迫人家做的!”

  蓝衫大汉叫道:“胡说八道……”

  芮玮接道:“以在下看来,你的弟子莫非全是抢来的,令得人家不做也不成?”

  蓝衫大汉哇哇叫道:“紫风、玉风过来!”

  两名尼姑走过来,蓝衫大汉道:“你们跟这小子说,可是我要你们做弟子来的?”

  较高的尼姑名唤紫风的摇头道:“谁要强迫我啊,我就是死也不愿意。”

  另一位尼姑名唤玉凤的接道:“我说姑娘,你就拜我们师父做名弟子吧,他老人家本领可大呢,你想学什么,他老人家就能教你什么。”

  她这话是向林琼菊说的,林琼菊“呸”了一声,骂道:“谁像你们不要脸,出了家还不清净。”

  紫风道:“谁不要脸啦?”

  林琼菊道:“我说你们不要脸,尼姑庵还能留男人住吗?”

  蓝衫大汉笑道:“丫头别弄错了,这里不是尼姑庵。”

  林琼菊道:“不是尼姑庵怎会住着尼姑?”

  玉风道:“跟你说过咱们不是尼姑,怎么又乱说。”

  蓝衫大汉接道:“凡我弟子皆是尼姑打扮,小丫头,你要做我弟子也是尼姑打扮。”

  林琼菊嚷道:“谁要做你的弟子,放开我,放开我。”

  芮玮道:“菊妹别闹,这位前辈是个讲理的人,他的弟子都是情愿的,你不愿意,他定会放你。”

  芮玮自知用武力不能从蓝衫大汉手中抢下林琼菊,便用话激他,哪知蓝衫大汉闻言大笑道:“今天说什么也要这丫头做我的弟子。”

  只见他放下林琼菊,左手一把抓住林琼菊的发根,右手如把快刀,伸掌削过。

  顿时林琼菊满头乌黑柔发应手而断,被风吹起,洒得满地皆是。

  再见林琼菊头上只剩下数寸长的短发,林琼菊被蓝衫大汉突然的举动惊呆了,虽见满地长发,竟是不声不响。

  芮玮实在未料到蓝衫大汉手法这么快,等看得长发落地,要抢救已然不及。

  待林琼菊会过意来,心想长发齐断,不知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一定男不男,女不女,女子爱美成性,想到可能的怪样子,不禁掩面痛哭起来。

  蓝衫大汉一不做,二不休,但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哈哈一笑,举刀平着林琼菊的头面削去。

  林琼菊掩面不知,却把芮玮看得勃然大怒,不顾自身能否抢下林琼菊,一脚踏下,这一脚正是飞龙八步。

  只见芮玮身子一脚踏下后,忽然飞起,蓝衫大汉眼前一花,手中的匕首削个空,心知不妙,返身匕首向空中射去。

  芮玮一招飞龙步将林琼菊抢到手中,心中大喜,着实想不到飞龙步有这等威力,连蓝衫大汉这等武学高手也防范不住,身在空中忽见匕首射来,当下依红袍人所授,扭腰一转,在空中一脚将匕首踢飞。

  蓝衫大汉抬头看清芮玮在空中的身法转变,见他竟能将匕首踢飞,这等应变之快,之奇,不由得赞声:“好!”

  一等芮玮落下地时,扑身而上,双掌尽快拍出,要想将芮玮身形罩住,再抢回林琼菊。

  芮玮见无数掌影拍来,不敢接招,又是一脚踏下,展出飞龙第二步,这飞龙八步,步步不同,步步精妙。

  芮玮一踏后身形飞起,不但将蓝衫大汉的来掌闪过,而且平着蓝衫大汉头顶飞过时,伸脚将蓝衫大汉的发髻踢掉。

  还亏蓝衫大汉闪身得快,否则芮玮那一脚非将他的脑袋踢碎不可。只见芮玮这次落下时,远离蓝衫大汉十余丈外。

  蓝衫大汉自知要追芮玮已不容易,大声叫道:“好步法!你会这套步法足可保住小丫头不受害,当可带她去见张丫头,我先前倒是杞人忧天啦。”

  芮玮解开林琼菊被点的麻穴,牵起她手,缓步离去。

  蓝衫大汉想到一件事,急又问道:“姓芮的,你那套步法跟谁学的?”

  只听林琼菊道:“大哥,这人坏死啦,别理他。”

  她长发被削断,心中恨死蓝衫大汉,要是芮玮武功在他之上,一定会求芮玮好好打他一顿出口恶气,但她心知芮玮武功不及蓝衫大汉,不敢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