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吴极是一身黑衣,人黑脸也黑,白煞周河却恰好相反,穿了一身白衣,人白脸也

白,两人年龄都差不多,只是乍然一望,黑白分明。

  黑煞笑道:

  “老白,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白煞道:

  “这小子年纪轻,看来对咱们兄弟倒十分熟悉,他既然问起了我,我怎能不答腔?”

  黑煞道:

  “你说说吧,咱们该把他怎么处置?”

  白煞笑道:

  “为这么一个后生小子,还用咱俩操心,我所注意的是他的后台!”

  黑煞道:“你是说灵武四爵?”白煞道:“不错,同时还有一人!”

  黑煞道:“还有什么人?”

  白煞道:

  “你是怎么搞的?把正点子也忘了?”

  黑煞哦了一声,道:

  “我知道了,你说的是东后?”

  白煞笑道:

  “终算被你想起来了!”

  黑煞道:

  “你认为东后会来么?”

  白煞道:

  “说不定!”

  黑煞道:

  “既然说不定,那她就不会来了!”

  白煞摇摇头道:

  “老黑,你做事就爱绝对,要知他们现在已打成一伙,更有甚者,他们又都知道咱们俩

已在江湖上出现,难保不会对咱们俩多注意一些!”

  黑煞冷笑道:

  “话虽有理,但他们若来,我老黑却是欢迎之至!”

  白煞道:

  “别说大话,至少咱们的人还没聚齐。”

  黑煞转首对司马道元道:

  “道元,你约定他们什么时候来?”

  司马道元躬身道:

  “他们有的已在路上,有的尚未动身,属下当时估量情形,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

  黑煞道:

  “这样说来,他们需要一月才能来了?”

  司马道元道:

  “是的!”

  白煞眉头一皱,忽然大喝道:

  “什么人?”

  赵子原心中一惊,暗想这附近哪有人来了?

  不但赵子原如此,就是司马道元父子亦有同样感觉,三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去,只

见一人慢慢踱上山来。赵子原一见,不由大喜道:“任大侠,是你?”

  来人正是任怀中,只见他步履从容举步而上,笑道:

  “赵兄究竟比我年轻,脚程要快的多啦!”

  他一面说一面来到近处,司马迁武横身一拦,喝道:

  “你是何人?”

  任怀中道:

  “无名小卒!”

  司马迁武道:

  “无名小卒到此则甚?”

  任怀中笑道:

  “无名小卒便不能来么?”

  司马迁武哼道:

  “你来的时候也没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任怀中鄙然一笑道:

  “这不是太昭堡么?”

  司马迁武道:

  “那就是了,既知是太昭堡,便该道明来意。”

  任怀中道:

  “在下信步所至,敢是冒犯了兄台?”

  司马迁武道:

  “这地方你本不应来!”

  任怀中道:

  “在下既然来了,兄台意欲何为?”

  司马迁武喝道:

  “滚下山去!”

  任怀中哈哈笑道:

  “兄台说话未免太过蛮横,此非司家旧业,就算在下有所冒犯,也轮不着你兄台下逐客

令啊!”司马迁武怒道:“你究竟滚是不滚?”任怀中哂道:

  “就凭兄台这句话么?”

  司马迁武道:

  “不错!”

  任怀中不屑的道:

  “司马父子各有所长,在下以往所闻,迁武胸怀大度,实较乃父强过甚多,今日一见,

传言谬矣广司马迁武道:“传言本来就不可靠!”任怀中道:

  “然则兄台真欲赶在下离去了?”

  司马迁武道:

  “不错!”

  手掌一提,掌劲已是含蓄待发!

  司马道元喝道:

  “迁武且慢!”

  司马迁武道:

  “爹,他大放肆了!”

  司马道元道:

  “你也大急了点!”

  说着向前走了两步,道: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任怀中道:

  “不敢,在下姓任名怀中!”

  司马道元喃喃的道:

  “任怀中,任怀中,这个名字好生疏啊!”

  任怀中道:

  “在下原来就是无名小卒!”

  司马道元冷冷的道:“然则你到此究竟有何贵干?”

  任怀中道:

  “没有贵干便不能来么?”

  司马道元忍了一忍,道:

  “阁下外表从容,老夫知道你必有所为而来!”

  任怀中道:

  “赵子原大侠乃是在下故交,早时言明到太昭堡一醉,如今赵兄没有说话,贤父子倒露

出咄咄逼人之态,在下倒有些莫名其妙了!”

  赵子原心想我几时又约过他到此一醉?此人行事怪异,真不知是什么来路?

  司马道元道:

  “你该知道,这里早非赵家之产业。”

  任怀中道:

  “敢问又是何家产业?”

  司马道元道:

  “此地早属老夫所有。”

  任怀中冷笑道:

  “那时你还是甄定远?”

  司马道元怔道:

  “你知道老夫曾冒名甄定远?”

  任怀中哂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恶迹在下闻名久矣!”

  司马道无大怒道:

  “好哇,原来你还是个有心之人!”

  任怀中低沉喝道:

  “有心人做有心事,端的你是有心无心?”

  司马道元一听,脸色惨然一变,突然整个身子一缩,人已萎萎倒了下去!

  司马迁武大惊道:

  “爹,你怎么啦?”

  司马道元此时已不能说话,黄豆般大汗从他脸上滚滚而,“噗”地一声,张口喷出一口

血箭!

  司马迁武狂呼道:

  “爹……”

  白煞一跃向前,冷冷的道:

  “道元已死,你把他掩埋了吧!”

  此话一出,不独司马迁武为之震骇,就是赵子原也为之怔住了。

  要知司马道元原本活得好好的,缘何任怀中一句“无心”之言便把他送了命。岂非天下

奇闻?司马迁武道:“师父,我爹怎会……”白煞吼道:“叫你去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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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剑气严霜》

第七十六章 金龙令旗

  司马迁武心痛爹爹惨死,但他却想不到师父会在此际给他白眼,他究竟是聪明人,脑中

一转,已然想起来,这个任怀中定非常人可比,要不然,师父绝不会这么不通情理!

  他低声应了一句“是”,抱起司马道元的尸体而去。

  任怀中吟道:

  “玄地之精,人人会遁,补人之术,个个皆能,翠湖之夜,司马道元胸口中了谢金印一

剑,若非周兄和吴兄及时替他补心,他早活不到现在了!”

  白煞寒声道:

  “你也擅具补心之术?”

  任怀中笑道:

  “天罡双煞能之,在下当亦能之!”

  白煞横跨一步,手掌在胸前拂了一拂,然后他一言不发的又闪过一边,道:

  “你识得这一记式子么?”

  任怀中哂道:

  “天雷十二拍中‘一鸣惊人’,在下如何不识!”

  白煞惊道:

  “那么你是……”

  任怀中道:

  “咱们是同一条路子出来的,所不同的是有先有后罢了!”

  白煞冷声道:

  “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任怀中道:

  “最近。”

  白煞道:

  “主上他怎么样了?”

  任怀中肃容道:

  “两位放心,他老人家业已仙逝,不过他老人家临终之时要我向两位索回一物!”

  白煞一听那个什么主上已经仙逝,态度顿时狂傲起来,哈哈笑道:

  “既是主上已经仙逝,那东西已属我兄弟所有,你又算得是什么东西?”

  任怀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