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变得不对劲,任谁都感觉得到,阮思看着他们的背影,说道:“他们……”
贺兰湘沉吟片刻,拿起勺子喝汤,“应该是有点急事,不管他们,我们先吃。”
她虽这么说,自己的脸色却难以维持平和。
自己的丈夫儿子自己最了解,刚刚有多不对劲,她比阮思娴更清楚。
以傅博廷的性格,他虽然是个工作狂,平时严峻得甚至有些刻板,但还不至于在儿子女朋友过来吃饭的情况下突然半途把人叫走。
饭厅里一下子空了不少。
阮思娴和贺兰湘面对面坐着,都没有说话。
十来分钟过去了,楼上两人还没有下来。
贺兰湘拿纸巾擦了擦嘴,说道:“我去上个洗手间。”
说完便起身朝楼上走去,直奔书房。
书房平日里隔音效果是最好的,但此时贺兰湘站在外面,还是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动静挺大,傅博廷在骂人。
但具体的什么她听不清楚,只知道他怒气不小。
贺兰湘皱了皱眉,正要敲门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砸碎的巨响。
她吓了一跳,也不敲门了,径直推开门冲进去。
“出什么事儿了?!”
傅明予站在书桌前,面色凝重。
而傅博廷少见地气红了脖子,胸口剧烈起伏,怒瞪着傅明予。
傅明予脚边碎掉的茶杯,也明显是傅博廷砸过去的。
第71章 71号登机口
信息传递有时间差, 但互联网时代极具缩短了这个差异。
贺兰湘上楼后不久,阮思娴的手机也源源不断涌进消息。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一一查看, 贺兰湘就从二楼走了下来。
贺兰湘走得不快, 经过楼梯拐角时还把立地花盆里的一支枝叶扶正。
坐回座位后,餐厅的水晶吊灯照射下, 贺兰湘面色沉静,勺子搅了搅碗里的汤, 问道:“你不吃了吗?”
“我吃好了,阿姨您慢吃。”
阮思娴拿纸巾擦了嘴,抬手看了眼腕表。
今天这顿饭到这里怕是就结束了。
“工作上出了点事,比较急, 明予一会儿得赶回公司。”贺兰湘一边说着, 一边让罗阿姨端了一碗椰汁燕窝过来, “真是不好意思,你不着急的话,再喝点东西, 一会儿我让我司机送你回家。”
话音落下, 阮思娴正要说话,楼上两人信步走出来。
这别墅随大,却并不空旷, 该有的家居一件不少,而且女主人是个有生活情调的人,各种装饰品摆得繁多却不拥挤。
然而傅明予和傅博廷沉重的脚步声却好像踩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傅博廷朝餐厅看了一眼,敛了敛肃穆的眼神, 拿着外套说道:“我们去一趟公司,你们慢慢吃。”
傅明予没说什么,径直走到阮思娴面前,微微躬身,低声说道:“我先走,你休息一会儿,我妈让司机送你?”
不过是在书房里待了十几分钟,傅明予的神情已不复刚刚那般轻松。
阮思娴捏了捏他的手心,“好。”
-
傅明予走后,阮思娴自然也没心思留在这里跟贺兰湘闲聊。
很快,她坐上了贺兰湘为她安排的车。
再打开手机时,每个工作群的聊天记录已经全是“99+”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她再看微博时,#世航乘客下跪#这个话题已经顶到热搜前三,更不用说各种民航咨询软件全都在推送这些新闻。
若是平时,这件事的讨论度不一定会这么高,但恰逢前几天阮思娴迫降的热度还没下去,而今天下午的采访出来后,因为李之槐粉丝的胡闹,围观看戏的人不少。
在这个时候出了这种新闻,“世航”关键词一出现,热度立刻飙升。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网上消息不尽实在,而工作群里已经有人总结了整体事件。
起因是世航一趟国际航班,从澳大利亚悉尼起飞,转经新加坡,飞江城,
然而在悉尼起飞时延误近六个小时。
航班延误本是正常事件,但却一直是乘客颇为头疼的事情,于航空公司来说,处理延误事件最大的难点在于乘客的情绪。
但是这次延误过程中,世航新加坡营业部给候机乘客的解释理由是悉尼大雨导致飞机延误,而事实上悉尼并未下雨。
待飞机抵达新加坡后,已经在机场干等了六个小时的乘客要求航空公司道歉,未果后拒绝登机。
而还在飞机上的悉尼乘客并不知道场外的情况,并且在飞机中等候两个小时候被通知下机,今日航班取消。
这一切是发生在今天下午的事情。
四个小时后,苦苦等候了几个小时的乘客专门去地勤处询问,才知道那趟航班已经在半个小时前起飞。
而飞机上竟然只有一百多名乘客,还有几十名乘客没有上飞机。
至于这些滞留机场的乘客,有的当时是知道飞机即将起飞,但仍然因要求道歉未果而拒绝登机,另外一部分人则是根本没有接到起飞通知。
本就因延误积累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滞留机场的乘客们群情激愤,矛盾激化,其中有老人气得血压升高,晕倒在机场,还有孕妇因为情绪焦躁,气血不顺,出现先兆流产的情况。
赶到现场的负责人并没有及时处理好情况,并且发言带有明显的自我辩解,使得矛盾进一步升级。
因为有乘客急着回江城参加女儿的婚礼,这样的延误势必导致错过,所以情急之下竟然向负责人下跪哭喊,而另一边愤怒的乘客则是将航空公司赔偿的现金朝负责人脸上扔去,其他人乘客纷纷效仿。
而这一幕幕都被机场其他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引起热议,而有营销号立刻发表具有争议性的文字挑起网友转评激情,仅仅一个多小时就让世航处于舆论风口浪尖。
看到这些东西,阮思娴总算明白傅博廷为什么这么生气了。
今年各大航空公司纷纷开拓海外市场,然而在市场本身已经接近成熟的情况下,服务就成了占领市场份额的关键点。
而这次由于飞机延误引发的各种事情,最后导致乘客进医院、下跪等等离奇的事件,完全是在挑战世航在海外市场的服务基准。
对于航空公司而言,不管是因为天气原因还是流控原因延误起飞本就是对服务的重大考验,而在延误发生的当时,工作人员却没有及时安抚乘客情绪,着力解决他们的不便,后来当事情完全失控时,负责人才匆匆赶到现场,竟也没能解决事情。
这次事件前前后后的发展直接表明了世航新加坡营业部内部沟通不协调和传达机制的混乱。
至于要纠其责任,在傅博廷眼里,傅明予首当其冲。
自去年年初,傅博廷将世航全权交由傅明予打理后,卸了大部分压力,全身心投入航空金融租赁总公司的事务中。
所以这件事情,他不会怪别人,只会归责于傅明予对海外营业部的监督不善,放权太多,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一次事故的发生是一千次的隐患,对于航空公司来说,会发生这样的服务事故,代表着背后有上千次隐患出现,没人能肯定其中就没有安全隐患。
如果真的等到安全事故发生,那是谁都承担不起的责任。
还没到家,阮思娴就收到了许多朋友的消息,都是来问这件事的始末。
阮思娴也只是从工作群里得到的信息,至于是否完整,她也不清楚,所以没怎么细说。
现在满屏都是相关消息,她皱着眉,无法想象现在有多大的压力在傅明予身上。
-
司机把车开到了楼下。
阮思娴下来时,感觉脸上冰冰的。
她抬头一看,路灯的光束下,有许多细小的雪花在毫无规则地飞舞。
竟然这个时候下雪了。
阮思娴拢了拢围巾,低头上楼。
到现在,事情在网上发酵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阮思娴看见工作群里也有其他部门的同事说他们立刻赶回去加班,今天傅博廷亲自召开会议。
他都多久没再管过世航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插手,可得多生气。
所以阮思娴本来想问问傅明予情况,但是想到现在公司里的状态,还是算了,他应该没有任何心思去看私人消息。
回到家里,时间还早,阮思娴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竟一页书都看不进去。
视线一落到书面上,脑子里就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簌簌飘落,显得室内尤其安静。
阮思娴洗了澡出来还不到九点,她趴在阳台上,隔着窗户望出去,不少小孩子跑出来玩雪,还有几个女生戴着帽子出来拍照。
虽然也没多少雪,但他们都挺开心的。
但是阮思娴却很烦。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无力感了。
不知道傅明予现在在做什么,面前的处境是怎样,而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想了会儿,她给傅明予发了条消息。
[阮思娴]:我睡了哦,明天早上要去航医那里进行检查,如果身体和心理都没问题,很快就要复飞。
如她所料,直到她闭眼,对方也没有回复。
但是阮思娴没完全睡着。
虽然意识不太清晰,但迷迷糊糊中还能听到外面落雪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阮思娴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房间里有轻微的响动。
她以为是客厅里没关窗,于是没管。
突然,一双冰冷的唇覆了上来,细细密密地吻着她,撬开齿关,辗转而入。
阮思娴脑子还没清醒,一声呜咽被吞下,唇腔瞬间被侵占。
操!
她身体清醒得比脑子快,睁开眼的瞬间,还没看清眼前的人,一巴掌就已经甩了过去。
“啪”得一声,响彻整个房间。
刚刚打上去掌心那一层冰冷的感觉很快被火辣辣的痛感遮盖。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阮思娴顿住了。
许久,黑暗里传来他极无奈又无力的声音。
“你又打我。”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隔着窗帘渗透进来的浅浅灯光,傅明予的脸半隐着看不清。
反应过来是他,是因为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冷杉香味。
——和那股熟悉的手感。
“不是……”阮思娴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但这个时候逻辑还挺清晰,“你变态啊大半夜潜进女人房间偷亲,你这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傅明予冷笑了声。
“偷亲?你是我女朋友,我需要偷亲吗?”
还“潜进”,她是不是忘了自己给了他家里的密码了?
阮思娴无话可说,没有垂下手,顺势去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疼不疼啊?”
“你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你不知道吗?”
“哦……”
收回手的时候,阮思娴碰到他的肩膀,摸到了一些冰冰凉凉的东西。
是雪花。
她顺手给他拍落。
“怎么样了?”
傅明予没说话,周身的气压却很沉。
朦胧的光晕里,他直勾勾地看着阮思娴。
“三个小时后,我要去新加坡。”
阮思娴早就料到了,出了这种事情,傅明予肯定是要亲自过去一趟的。
“嗯,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能给你确定的答案。”他说,“世航这边的事情胡总代管,我会亲自去新加坡整顿营业部,什么时候能结束,要过去了了解那边的具体情况才知道。”
他顿了顿,又说:“在那之后,还会随机抽查其他海外营业部的情况,大概会花一两个月的时间。”
阮思娴“哦”了声,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明予的手机响了一下,不用看也知道是柏扬打来的。
他没接电话,而是柔声道:“等我回来。”
“我还能跑了吗?”阮思娴嘀咕道,“合同还有几年呢。”
傅明予笑了下,还有些无奈。
这个时候了也听不见她说句好听的。
“早点睡。”
话音落下,傅明予站起身准备走。
突然,领带被拉住,往前一扯,他被拽得半跪在床上。
阮思娴仰着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等你回来哦。”
第72章 72号登机口
本来只想浅浅一吻, 意思意思得了,结果傅明予似乎势必要把刚刚那一巴掌打断的吻补全, 借势摁着她的后脑勺, 吻得深入且热烈。
气息渐渐变得湿重,阮思娴慢慢被压到床头, 有些喘不过气,一声声呜咽溢到了嘴边又被他吞下, 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可是她不想叫停。
阮思娴搂住他的脖子,一次次主动地索取,想要把未来几个月的缺失一次性提前拿了。
热吻之下,必定撩起火。
在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热时, 阮思娴突然别开脸, 大口喘气。
傅明予鼻尖蹭着她的脸颊, 呼吸粗重,却没有说话。
“你一会儿不是要上飞机吗?”
阮思娴慢慢垂下手,转而抱住他的腰, “还有两个多小时了, 你还想干点什么吗?”
傅明予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平复呼吸。
“不可以吗?”
本来他没想做什么, 已经打算走了,是她扯着他的领带撩起的火。
说话间,阮思娴感觉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被掀起,属于他的味道和他的吻再次卷席而来。
衣服之间摩擦的窸窣声音伴随着暧昧的气息在房间里流转。
情迷意乱之间, 阮思娴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刚刚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
傅明予含糊地“嗯”了声。
“柏扬,他现在在机场。”
阮思娴突然按住他的手,“那等下会不会来不及?”
“不会。”他一边动着,一边说,“我自己的飞机。”
“哦……”
那行吧,有钱人的世界,不存在赶航班的事情。
阮思娴闭上眼睛,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溢出听起来羞耻的声音。
可是傅明予手指摸着她的下唇,半哄半诱地让她出声。
许久之后,阮思娴手心出着汗,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带着些哭腔的低吟从嗓子里溢出来。
时间的限制让他必须克制,但即将远隔两地的现实又让人难以自持。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藏进了云层,能透进来的光越来越少。
黑暗中,阮思娴没有拒绝他每一次放肆。
但时间一长,阮思娴还是有些受不了。
傅明予平时对她算是有求必应,可这个时候她呜咽着求他不要了,他却像没听见似的。
直到阮思娴做了个承诺,他才有了停下来的意思。
“真的?”他声音低哑,染了些灼热的暧昧,“什么都可以?”
他又在她耳边提了几个要求,阮思娴听得脸红,但是情势之下,她只能咬着牙“嗯”了一声。
直到结束后,阮思娴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想,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女人的话也一样。
在她快睡着时,傅明予也准备走了。
他下床,俯身帮她掖好被子,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走之后,你慢慢把东西搬上楼吧。”
阮思娴下意识“嗯”了一声,几秒后,突然睁开眼。
“为什么?”
傅明予坐在床边,笑了下,“习惯一下,放松点警惕,不然我不知道以后要挨你多少次巴掌。”
许久,阮思娴闷在被子里低低地“哦”了一声。
想同居就直说嘛,还说得这么委婉。
“我以后尽量控制一下,能动嘴就不动手。”
傅明予轻嗤一声,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这张嘴,我宁愿你动手。”
他站起身,“我走了?”
“嗯。”
阮思娴依然背对着他,直到听到关门声才回过头,看着紧闭的房门,轻轻叹了口气。
-
阮思娴一直觉得她应该不会怎么想傅明予,比较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没谁离不开谁,而且只是暂时分隔两地而已,又不是分手,有什么好想念的。
至少在第二天早上,她都没觉得有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去航医那里做了检查顺便还去食堂吃了个午饭。
但是端着餐盘坐下后,她却有些没胃口。
拿着筷子盯着餐盘里的饭菜,微微有些出神。
脑子里莫名其妙就会出现傅明予这个人。
这种感觉跟当初董娴走的时候不一样。
那时候,阮思娴觉得她不会回来了,所以心里总是沉重地难受,每天把家庭作业做上两三遍,就为了不去想那些事儿,偶尔还会躲在被子里哭。
但现在她知道傅明予会回来,以为自己不会想太多,但心里却一直跟猫爪似的,空落落的,好像看不见这个人就觉得心里缺了什么。
“唉。”她叹了口气,换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用左手挑了挑菜里的葱。
完了,这个人真的给她下蛊了。
突然,一个人坐到她面前。
阮思娴下意识想到了一些偶像剧情节,没过脑子考虑逻辑就抬起头,却看见倪彤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没有偶像剧,只有肥皂剧。
“你看着我干嘛?”
阮思娴挑着菜,有气无力地问。
“你是不是很发愁?”倪彤说,“我刚刚听人说,这次傅董特别生气。”
那能不生气吗?吃饭吃到一半就把人叫走了。
阮思娴“哦”了一声,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但倪彤感兴趣呀,她眨了眨眼睛,小声说:“小道消息,你可千万别传出去。”
她看了看四周,伸长脖子,手背挡在嘴边,“今天凌晨傅总去机场的时候,脸上好像有个巴掌印。天啦,傅董都气成这样了,会不会不让他回国了?”
阮思娴的手一僵,尴尬地笑了笑。
“你别不当回事,要有点危机感。”倪彤说,“你不知道吗?傅总的哥哥最近也要回国了,你说会不会是回来争权的?”
说完,她用筷子点了点桌子。
“这叫趁虚而入啊。”
“你TVB肥皂剧看多了吗?”阮思娴扯着嘴角看她一眼,“还夺权呢,中国豪门题材编剧需要你。”
不过回过头一想,倪彤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这么大个航空公司就傅明予一个人把持着,他那个“哥哥”一直活在别人的嘴里,该不会真的要回来跟他分一分蛋糕什么的吧?
晚上回家的路上,阮思娴和傅明予打电话的时候,专门问了一下。
“听说你哥哥要回国了?”
“嗯。”傅明予说,“你也知道了?”
“我听别人说的。”
“他们消息倒是快。”傅明予顿了顿,“他们还说什么了?”
“说……回来跟你夺权的。”
电话那头,傅明予笑出声。
“想得还挺多。”
阮思娴没说的是,她脑子里已经脑补一场傅明予斗争失败狼狈出局的画面,让她不仅没有搬上楼,还挪出自己的房子给他住,结果他嫌小,两人大吵一架,他冲到楼下在雨中奔跑,自己则追上去抱住他承诺着陪他东山再起。
光是想想就觉得好跌宕起伏。
“对了,你没见过我哥是吗?”傅明予问。
“没有吧。”阮思娴说,“几年前好像在机场远远看见过一次。”
傅明予没说其他的,那头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阮思娴连忙说:“你现在很忙?”
“还行。”
“哦,那我挂了。”阮思娴突然想到什么,又说,“对了,我下周要去参加大学同学会。”
“嗯,怎么了?这么快就开始报备行程了?”
“没什么。”阮思娴捂着电话往家里走去,“就是跟你说一声,增加一点联系,不然我怕我这根红旗还没到,你外面的彩旗的飘起来了。”
傅明予摸了摸脸颊,似笑非笑的表情阮思娴看不见。
“哪个女人敢。”
-
阮思娴觉得她跟傅明予之间没必要报备行程,虽然他人在新加坡,但是又没有时差,而且这种情况下,他除了工作也很难有什么其他活动了,而她自己的业余生活本来就挺无趣的。
但是跟傅明予专门提一下同学会这个事情的主要原因是谢瑜打电话来邀请她的。
不知道傅明予还记不记得谢瑜。
但是听他语气,大概率是不记得了。
大学的时候,学生之间的交往不止是同班同学之间,比如阮思娴就跟几个高她一届的学长学姐走得近,而这次的同学会,更多意义上来说是同系同学会,来的有上下三届的学生。
前几年他们也聚过一次,联系了阮思娴,不过那时候假期她工作正忙,没能参加,而这次正好赶上了她的休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