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瞒了我那么久?”
听他的语气,尚有些庆幸?
我暗自偷笑,这半个月以来,他倒是比以前有礼得多,除了帮我刺穴,再揽着我睡之外,倒不像以前那么荒唐。。。一晚要蹭好几次了。
“本王,本王。。。。”
我道:“臣妾不怪你,臣妾是你的王妃,不是吗?”
他沉默了半晌,低声道:“当真不怪?”
“恩。”
他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那今晚上。。。。”
男人啊男人,什么是男人,这就是了,我嘟哝道:“王爷,臣妾现在这个样子。。。。。”
他低声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想搂着你睡。。。。。衣服如果穿少一点,那更好了。”
我们之间的喁喁细语从亭间传了出去,惊起池中锦鲤,跃出水面,有几滴水溅在我们身上,转眼便被身上的纱绸吸收,几极无痕。
却听风声吹过,有脚步之声远远而来,未见人声,见闻清雅花香,夏侯商一怔,将我先放于旁边的榻椅之上,让我斜斜地靠着,这才起身,迎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道:“母妃,您怎的来了?”
江妃鬓边的金珠玲珑迎风而响,她笑道:“今日天气甚好,本妃也趁热出外走走,清妃说这池里新进了几条银鲤,长得喜煞人,所以,便过来看看,未曾想遇见了你们。。。商儿,几日未见,你可是又瘦了。。。。”
她语气之中皆是浓浓的伤意,听得人鼻子发酸,又转头看了看我:“王妃可有起色?”
我在榻上笑道:“久未说话,近几日才开得了口,身上还是不能动弹,让母妃惦记了。”
江妃有些黯然:“得好好养着才行,这些日子,可苦了商儿。”
清妃在一旁笑着插嘴道:“能说得能看得,说明好得差不多了,说不定过些时日,姐姐便能抱上孙子了呢。”
江妃笑道:“就你嘴多,哎。。。。我能盼到这个日子,便是先皇托了福了。”
清妃到底年少,上前来,拿起了我的手,抚了抚,轻声道:“没有力气呢,可怜见儿的,皇上前几日赐了株千年人参给我,要不拿了来。。。。”
江妃的语气有些淡淡的:“哪能要妹妹的东西呢?再说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她这些日子,什么没吃过?总不见好,商儿差不多将皇宫里德奇珍贵药都搬光了。”
我的手被清妃握于掌中,她手上的玉质镯子轻轻地滑过我的手背,我噢了一声道:“
母妃娘娘手上的镯子可是岫岩玉,凑手而温,戴在母妃手上当真衬得手腕如玉?”
她奇道:“你。。。感觉得到?”低头望了我的手,忽地惊道:“你的手指刚刚动了一下。。。。”
“没有啊,我没感觉,就是瞧见了你手上玉德颜色,晶润光泽,所以才道了出口。。。”
夏侯商早一个箭步奔了上来,握了我另一只手:“清母妃,她的手刚才当真动了?”
清妃语气有些疑惑:“也许,我刚刚眼花,看错了?”
“如果真能动,那便好了,不过现在也好,能分得清白昼黑夜,不需要听宫女谈话,便知晓现在是午时过后,不象以前。。。。“
夏侯商便在我面前蹲下:“玉,你会好的。”
江妃叹息一声,向夏侯商道“:好好照顾她吧,眼见风凉,别在花园里呆久了。。。妹妹,我们也会去吧。”
夏侯商行礼告辞之后,我才略松了一口气。低声对夏侯商道:“王爷,我们回去吧。”
有宫人摘了紫玉兰过来,递给了夏侯商,夏侯商将花枝凑于我的脸前,问道:“这根枝条可好?”
“好,当然好。。。”
可我怎么能看得见?刚刚的最里边形容的那繁花似锦,锦鲤游池,不过是小七事先观察后告诉我的种种而已。
我的眼皮一向半开半闭,不能动弹,但能略略见一些光线,虽然光线传不进我的眼内,眼珠却是能动的,所以,她们不会怀疑。
而手指的微动,不过因小七将我的手肘之内侧皮肉挑开经络打上一个活结,过十至十二个时辰,那活结随着血液流淌会缓缓地解开,以照成手指微动的表象。
虽只是一个极小的伤口,但因挑出的是经络神经,却是极痛的,不过幸好,小七只以为我仅会说话而已,身上没有知觉,所以,他为我做这个小手术之时,心理毫无负担,直至做完,见我良久没有出声,才心中有了疑惑:“你是否有感觉?”
如果全身能发抖的话,我的身体自是抖成一团的,那彻骨的痛感从手肘传至身体各个部分,然后,再将那种痛搅拌煎熬,让你感觉那种痛苦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就如多年之前中毒之时一样。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生死之间
**惊慌失措:“阿玉,你有知觉就说啊,这种痛岂是**的?我可以用麻沸散…”
我这才道:“还好,如那时一样…”
他懊悔不已:“如那时一样,如千刀万剐?对不起…是我失误了。”
“这是不是表明,我的身躯其实没有什么大毛病?只要找准了关键,我定会好的?”
“但是,经络受结,你这种痛会持续十多个时辰,直至打结处自然的平顺…还是用麻沸散吧?”
“小七,你傻了吧,如果用了麻沸散,我怎么能开口说话,不要紧的,就刚刚那一下有些痛,现在反倒没有什么了…”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如果痛,我还能这么平顺地说话吗?”
他嘟哝道:“你什么时候都在骗我…真没那么痛?”
此时的痛的确比他动手术之前减轻了许多,但那钝钝的持续不停的痛,却是连心脏都仿佛有人用受捏着一下又一下。
我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让注意力从那种痛转开,以保持语气的平顺。
十多个时辰,一眨眼就会过去的。
就如以前,那十多天凌迟一般的痛一样。
日降月升,弹指之间。
我叹道:“快去准备吧…这恐怕是我们最大的对手了,你小心一点,千万别露出破绽!”
我听到他拿手抹在脸上的摩擦之声,却是极慎定地,如以前在军前听令一般地:“好,将军,属下领命!”
他将我的手肘之处小心地贴上一块类似皮肤的膏药,这才告辞而去。
他自少时便喜欢研究一切,虽不喜杀生,但为了满足他这种噬好,却偶尔也会杀生的…每一次他杀了生之后,我总想将他用剩下的东西煎炸蒸煮了,可惜每次都不能得,他总是极庄严地将它们入土安葬,每逢初一十五,还烧上些纸钱…这项发现,便是从青蛙上得来的,青蛙即使死了,用手拉动其腿部经络,依旧可使其动,如果活着呢?他捉了十几只青蛙,用不同的手法制其经络,果然能控制它们的行动…只可惜了那十几只青蛙,炒一锅正好能大吃一顿,却被他极庄严地埋入土里,还为它们念经诵佛,以求来生得入人道,谢其让他探查得真相。
所以,手指所动的时间,就是午时过后的那几秒钟而已,如果此时,她们没来,又若她们没有注意到,那一切便白费了。
我的运气倒真好,她们来了,清妃更是携了我的手,想看出我病愈的程度。
我知小七为准备这一刻,恐怕是动用了我们所有宫内的关系,总算是得偿所愿。
剩下的,便是等着那人的出现了。
他到底隐藏于何处?
在宫内还是宫外?
暗中窥探,以求一击?
可我不明白,他抛却了所有求的,到底是什么?
倾天的富贵,满目的荣华?
我与夏侯商的喁喁细语,轻声谈笑,会有亭内侍候的宫人传了出去,只不知道他们会听到多少?但我十几日之前便有了知觉之事既使不由他们嘴里,也会渐渐传开,不经意地,如暗流潜水。
那人,会不会沉地住气呢?
…
经络以反常的手法打结自是痛的,鼻尖有紫玉兰的香味的时候,我是痛的,夏候商抱着我的时候,也是痛的。甚至于连微风拂于脸上,那一根根的毛发被触动,也是痛的…但比多年钱那种痛,却是弱得许多,所以,我的声音能保持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