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嘴里已经答应了,可是,我看得出,他并不相信我的话…
怕是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吧?
“那妾身可要瞧瞧这王妃的婚服,是不是可衬得妾身容颜若花?”
他眼里露出了欢喜之色,眼波之中鳞鳞而光:“你定会喜欢的,制这婚服之时,本王叫人用了蹬山所产翡玉雕成凤形,嵌在腰带之上,又用杜青山粉金染了丝线,用此绣以缠枝花胜压缀裙边,绣鞋本要内加木底,因本王想你或可能惯了在草原之驰骋如风,不喜如此拘束,因而叫人剔了一截牛筋,用金线贯穿,以充鞋底,如此,婚礼如时间过长,你的脚也不会疲累…”
我笑了笑,道:“王爷当真细心,可婚礼不一直都有王爷陪在妾身的身边吗?有王爷扶着,妾身怎么会感觉疲累?”
他便笑得有些腆然:“这些日子,本王总是不能入眠,每一次被窗外风声惊醒,总感觉你仿佛要消失不见…本王与君将的唯一联系都会断绝…还好,你答应了本王。”
烛光将廊柱的暗影投射于墙上,烛影晃动,那暗影便婆娑舞动,将满屋的富贵荣华衬得暗影森森,我垂眸浅笑:“妾身怎么逃得过王爷的掌心呢?”
他闻言大笑,揽住了我的腰:“不错,本王与你终会白首不相离的。”
我本来身形就不高,被小七重连经络换血之后,更是矮了两分,被他一揽,额头便撞上了他的锁骨,不自觉地轻呼了一声痛,他忙放松了我,一手尤揽上我的腰,另一支手却抚上我的额头,轻声道:“怎么样,没撞痛你吧?”
没等我答话,他的嘴唇便贴上了我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上去,头顶的呼吸却渐渐地粗重起来,身躯僵硬,虽隔着厚厚的衣裳,我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我忙想推开他道:“妾身有些疲累了,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可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妾身呢,妾身可不能病倒了。”
他却未放开我,低声道:“今晚,本王就不走了,本王想你…想得入了骨髓…”
他的脸贴到了我的脖子上,原本冰凉的脖子便有如烈火烤淬,将那一块地方烤得热气升腾,他怀抱着我,力量却越收越紧,仿佛要将我嵌入他的身躯之中,可奇特的是,我却感觉不到丝豪的呼吸不畅,他将力道控制得刚刚好。
我低咳了两声,轻声道:“王爷不若等等,妾身与您的大婚,就在几日之后,妾身这几日有些风寒入体…”我有些歉疚地道,“王爷,妾身的身体自沙漠以后就极弱了,恐怕日后不能尽心服侍王爷。”
他忙松开了我,眼里的火焰终是消失不见,独余了担忧之色:“喝了那酒,也不会好一点吗?”
他终于不经意地漏了一些口风吗?我在心底冷笑。
我愕然地问:“王爷说什么,喝了什么酒,就会好?”
他将头转向一侧:“皇叔说你体质极寒,告诉本王用他酿的酒可以调养得好,又叫本王带你去离宫浸温泉…却想不到…”
我眼内有了鳞鳞水光:“想不到王爷为妾身做这么多事,妾身都不知道。”
他不自在地避过我的目光:“本王只是尽力而为而已,说起来,你这病…”
我明白他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说起来,你这病,却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下令用两种毒来毒杀,怎么会让你如此?
他下令之时,可有丝豪悔意?
如有再一次,他可会还会这样豪不犹豫地下令?
我轻声道:“妾身的病,又怎关王爷的事呢?王爷千里追踪,可最终不是放了妾身一条性命吗?虽然妾身的武功已经没了,可妾身却因王爷的缘故为阿玉报了仇,使那将他和他的亲族杀于断头台上的人生不如死,说起来,太子殿下如果被废,秦家土崩瓦解,是不是比让他死更让他难受?”
他垂头道:“的确…如此…”
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应和了我的话,我望进他的眼眸,他的眼内没有愧疚…怎么会有愧疚…在他的心底,每一次帝王的足下恐怕都会用尸骨铺就吧?
我想,我不用再证实下去,每一次证实,都让我的心仿佛塌陷了一块下去。
可我却忍不住一再挑衅他的底线,笑问他:“王爷怎么连问都不问,妾身被人劫持,怎么会独自一人在那朱雀台?”
他抬头向我道:“只要你好端端的,本王什么都不愿意再追究…”
我叹道:“王爷真是太过懈殆了,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理?妾身虽是一名妇人,却也知道,王爷如此,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的。”
他摇了摇头:“不,本王信得过你。”
“幸好,妾身不会言语有失…说起来,安逸王带来的那位侍婢,当真有些问题呢,不知她现在在哪?”
我真想看弄,他如何去圆这个慌。
夏候商瞧了我一眼,道:“本王回府的时候,皇叔走过来告诉本王,说你被人骗到了后门,那侍婢趁他不注意,偷偷地溜了…本王焦急之下,顾不上仔细询问,这皇叔,老给本王惹麻烦,对了,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我自是不相信他什么调查都没有做,只是在装糊涂而已罢了,他不想揭开这一层,和太子最终对质,恐怕怕的不是其它,却是怕太子最终掌握的秘密罢了。
如若不然,他为何如此准确地来到了朱雀台?
我抬起眼来,轻声道:“那侍婢,是桑容假扮的,她求王爷救她和郡主,告诉妾身,郡主被她使人藏在竹篓里带了出来,所以,妾身上当,去了后门,可一到后门,就被人弄昏了…您说,此事,可否与太子有关?”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诚挚之心
我直接道出此事,他却眉眼都未动一下,脸上露了些许论异:“真是这样?看来本王只能让大理寺彻底地将此事调查一番,你放心,以后有四骏盯着,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脸上俱是诚挚,眉梢全是款款情深,眼眸里凝着细碎的光,如宝玉反射的表面,不由自主地吸引了人,投入他的怀里…可我却只觉碍眼,在心底想,这样的人,怎么值得君家将为他卖命?
想想自己处于绝境之中时,竟同意小七派小三出去求援,无来由地差点损了小三一条性命,就觉心中有如刀刃割过。
他可以隐忍如此,早知道了我的身份,却故作不知,任我调兵谴将,将太子逼入绝境,再悠游而出,尽享胜利成果,却还要求一个已被他赐死的人回到他的身边陪伴于他,他想将天下一切尽收他的手里,想事事皆如他意…一个人,容颜如皎洁如此,可他的心,却为何可卑劣到如此地步?
“有王爷的四骏看着,那妾身就放心了,说起来妾身以前也能挥得动三丈长鞭呢,可惜,绝不怕人暗中下手,可惜,妾身武功终是尽失,却要王爷派人来护,让王爷白白担心。”
夏候商却是将桌上的酒樽放在我的面前,道:“夜既已深了,再喝一杯,可暖了你的身子,让你不至于寒冻入体,本王…本王先走了。”
我歉然道:“妾身的身子骨如风吹柳絮,妾身常常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妾身便会随风而逝,但生前能得王爷如此眷顾,却也是妾身的福份…妾身自当好好珍惜。”
我微垂了头,看清他的双手在身侧紧握,将衣衫丝带捏得如纱皱一般,抬起眼来,看清他眼内水光一闪,心想,他心中终有些痛悔吗?
对被他亲手下令用毒的人?
我感觉他走至了我的身边,轻抚的鬓角的头发,手指微微地颤抖,却终于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过了两日,我便坐了一顶普通青顶小轿,暗地里由四骏护着,转街拐巷,悄无声息地抬到了宁府之上,我们的行动虽是没有惊动任何人,可入府之后,宁家家主官至郎中令宁晃月大人便亲自带了夫人来见,照道理来说,我要称他们一声父亲母亲,可见礼之后,他们没有提起,我便也没出声。
他们态度极为恭敬,可宁晃月的夫人扬氏垂头坐于椅上,偶尔抬头,眼里却是神色复杂,无端端地多出一个女儿,且这位女儿还顶替了自己女儿宁启瑶的位置嫁给了夏候商,难怪她心中时有不忿。
可宁晃月态度却是极为恭敬的,他对太后本就忠诚,此事想来太后也插了嘴,他不敢不从。
有侍婢从朱红盘子端来了沏好的茶,送至我的手上,一揭开盖子,便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我拿着慢慢饮了一口,宁晃月便道:“这茶是皇上所赐的恩施玉露,素有养神美颜之功效,想来您会喜欢。”
我将盖子不轻不重地置于茶杯上,淡淡地道:“是吗?听闻贡茶恩施玉露汤色嫩绿明亮,如玉露,香气清爽,滋味醇和,泡开之后更是根根立于杯底,形如银毫,这茶却是形散乱杂,香气郁腻,滋味嘛,更是入口微涩,如果真是皇上所赐,大人只怕是弄错了…又或,大人认为小女不值当以贡品款待,所以随便弄了些茶来唬弄小女?”
宁晃月尚未开口,那杨氏倒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姑娘怕是从未饮过此等良茶,所以弄错了吧,说起来姑娘算是在多识广,可这恩施玉露可是不同一般的茶,只有皇家之人才能饮得到的,妾身和启瑶去到宫中,由太后她老人家恩赏,才讨得了几两,今日姑娘才得饮到此茶。”
我慢慢地抬头望了她一眼,脸上微有些笑意,道:“是啊,也许大婚之后,日后随了王爷到宫里拜见太后娘娘,妾身才能饮得此等良茶了,启瑶妹妹倒真是好福气,比妾身先有口福。”
她如何不明白我话里的讥讽,宁启瑶在太后面前再讨得欢心又怎么样,一样还不是居于我之下,反倒让我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外人得了利。
杨氏脸色一白,宁晃月却是斜斜地横了她一眼,她便笑道:“启瑶哪里来的福气,姑娘的福气倒是真好才是的,姑娘在这府内如若缺少什么,使人向我取就是了,宁府虽不如王府富贵,但些微的平常物件却也拿得出的。”
我用手背掩了嘴唇打了一个喝欠,抱歉地道:“平日里在王府,午时都要小憩一会儿的,今儿坐轿时间长,竟忘了…”
杨氏脸色顿时阴晴不定,没想到她费尽心力地讨好却落到了空处,连宁晃月的笑容都勉强起来,站起身道:“那姑娘好生休息,老夫改日再来拜访。”
我站起身向他施礼,笑道:“大人客气了,今日之后,小女只怕再不方便与大人与夫人相见,王爷对小女保护得总是有些小心谨慎过头…”
宁晃月脸上现过一丝怒意,杨氏更是脸色恨恨,只差点没破口而出:你是什么人,不过一名身份低微的民女,偶被宁王看中得宠,封为正妃,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没有家世护着,还不得靠着在宁家弄个身份掩饰!尽对我们,你名义上的父母指手划脚的!
两人强忍了不满,脸色再没有刚来之时的热切,神情变得疏远冷淡,淡淡向我告辞。
宁晃月看来极重视这单事,推却了早朝想来和我打好关系,我成了他的女儿,虽是名义上的,但只要是姓宁,日后的好处自是源源不断地来到他处,而宁王感激他关键时刻的帮助,日后如登大宝,对宁氏自是有数不清的恩宠,到了这种程度,这个女儿是不是亲生的,都与宁家有了切肉不离皮的利盈关系。
更何况此事夏候商必求得了太后首恳。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暗暗布局
但我想,如果,我成为宁晃月的义女,给他带来的不是利益,只有麻烦,以及累及全族的灾祸,只怕是如坐针毡,惶恐如热锅之蚁。
那么,他会怎么做?
我很期待。
娶候商,这世事并非尽如你意。
我住的院子是三面临水,只有一处往外相通,九曲轿将四面挂有纱帷的临水阁通向外边,临水阁内置团金绣榻,精美的雕纹花饰,散发着阵阵幽香的黑檀古木,让这里的摆设与皇宫相比不惶多让,正值秋叶调零的日子,百花尽凋,菊花却散出暗暗幽香,临水阁的九曲轿拐角,每一处便放上了盛开的各色菊花,稍有枝叶残黄的,就令人换上新的。
我居于此处,宁晃月倒是无处不尽心,无处不尽力,细节小处皆处置得周到圆通,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夏候商几日之后为我送来了司制局制好的暖手炉,银制香熏,袖套等等,见了此处的摆设,眼里也露出了满意,又问我有何要求,我微笑道:“只是每日拘在这里,太闷了一些。”
他便道:“本王以后日日抽空陪你在院子四周围走走,只是大婚前三日却不可了,侍大婚之后,你想去哪里,本王都陪你。”
我垂头而笑:“王爷真会说笑,大婚之后,王爷哪还有时间?就连这大婚,妾身都感觉仿佛偷来的一般,每次从梦中惊醒,都想不出王爷为何会给了妾身如此大的荣耀…”
眼帘望到之处,我的手不自觉地拿起了腰间两根丝带,将那淡绿的颜色缠在指尖,翠绿的颜色衬得指尖更白,指甲更呈了粉红之色,他小麦色的手背便映入我的眼帘,携了我的手,戴了白玉斑指的大拇指轻轻地在我手心抚过,道:“那本王便自今晚开始,日日都陪着你,你可…”
最后一句话与别不同,声音绵软起来,抬头望过去,更见他眼眸黑得如墨,语尾更添一丝软软的恳求,我笑了笑,道:“只要王爷不怕宁大人查觉了,于妾身,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有些遗憾,将额头凑碰我的额角,轻声道:“那本王只能等大婚之日了?”
他身上的气息清新而淡雅,有微微的兰花味道,衣物软绸的料子不经意地拂过的我额角,仿有芝兰之味,如是其它女子,此情此景,如果不让人情动满怀,只可惜,我瞧见他衣袖上浅绣的缠枝小红花,便忆起轧刀切下之时,有鲜红越过无数的人头溅于我的衣袖之上。
也是如此的艳丽鲜红。
那芝兰之香便有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对我温言软语,可防守依旧严不漏隙,四处的守卫没有丝豪的懈怠,因为,他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的下一步要进行什么,或严防着某些不利的流言传入我的耳内,也许他以为,那些当年事,永远只留在了当年?
我当真不明白他,既如此,他留下我又有何用?留下了我,便留下了猜忌,怀疑,坐卧不安?
“王爷…您怎么老是想着这些…”我将头垂得更低,心中虽有对他的不耐,可也不自觉地有些脸红。
他将我揽入怀里,嘴唇贴近我的脖颈之间,轻轻地咬了咬我的耳垂,低声道:“可本王一到晚上,就会发梦,梦到那一晚…”
“哪一晚?”
鼻间的血腥味仿佛越来越浓了,我不自在地扭动身躯,想要脱开他的掌握,可他却固定了我,让我动弹不得,在我耳边轻笑:“哪一晚?
不就是我们唯一的那晚…”
他怎么老记得那一晚?我恨恨然地想,耳朵却不自觉地烧得通红,那药当真那样的厉害?情景沥沥如目似真?
要不再给他一颗?
我仔细地算了算,想起小七说过这药只能在同一人身上四次,还剩三次,如果再浪费一次…此人在那事上可谓是极有兴致的,如果他食髓知味…剩下的日子可不好打发。
“妾身身在宁府,实在怕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语,有碍王爷名声,要不…您回王府…姐妹们…?”
我自诩脸皮超厚,但到底此事只是见过,没有具体实施过,话未说完,脸已然红得可烤热鸡蛋了。
我的腰身一紧,被他拥得更是贴向他的身躯,便有些吐不过气来,抬眼向他望去,却见他眉头微皱,眼里怒火一闪而逝,却看着我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明白,有了你…我对其它人,怎么还会那样…”
对所有女子来说,这恐怕是最为深情的情话,可我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垂头道:“是吗?”
他这话,如遇上他的天下,又能抵得过几分?
“是的…凝昔,你只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笑了,低声道:“王爷可否象看妾身一样,经常去看另两位妹妹?”
他声音中有些急恼:“你应知道,娶她们,从来不是本王的意思,本王不得已…”
我心中豁然而亮,忽地明白了一切,我怎么会错得那样的离谱,早在皇太后那里发生的变故,我便应该明白,这一切的巧合,并非巧合,皇太后釜底抽薪,让夏候商不得不娶了两位侧妃,可他何况不是顺水推舟?
以他如此善谋的手段,怎会对那事没有提防?如此容易便跌入套中?而恰恰好,宁启瑶便没有入盅,我原来怀疑是太后做的手脚,如今,却有些怀疑是他故意为之了。
他与皇太后在外堂的对话,恰巧让我听得清清楚楚,这算不算是对我的解释呢?
我是不是应该心怀感激,他到底留了一个正妃之位给我?
“王爷,妾身怎敢有如此多的要求,只是妾身,妾身…”我实在编不下去该说什么了,只觉对他说每一句话,都要使出我全身的力气,才能不露出些微的憎恨。
可没曾想,我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他极为高兴,他笑着低声道:“原来,凝昔也是不愿意的,本王很高兴…不止是本王有这样的意愿。”
第一百二十三章 痛与情义,谁真谁假
他的头低了下来,我忙避开,扭到一边,轻声道:“王爷,您该回去了。”
“别怕,本王不做其它的,只想亲亲你…”话未说完,嘴便被他含住了,与其它时候不同,他并没有将舌头伸了进去,反而噙住我的双唇,用牙齿咬噬吸吮,他的舌尖在我的唇齿之间来回扫动,让我感觉阵阵酥麻,他扶住我的腰,将我抱起,走至贵妃躺椅之上,一只手却固定了我的头,嘴却不肯稍离,让我靠在他的胸前,一边吻着,一边用手指插入我脑后的头发之中,以指肚在我脑后按磨,我只觉他手指触到之处,一股热力便从指肚发了出来。
他在往我体内输送内力?
我挣开他,头一侧,终躲过了他的唇齿,道:“王爷,你做什么?”
他拉住了我,低声道:“本王遍查武书,看到此种手法或可却除你体内寒气,只要本王每日为你做一次,那么,待找到药物之前,总可以保得…”
我笑道:“王爷糊涂了,妾身武技虽不如王爷,可也知道,此种手法极耗内力,妾身不过武功尽废而已,又不会折损寿命,何需王爷如此费心?”我抬起眼笑望他,“王爷莫非将妾身当成了阿玉?以为人之将亡吗?王爷忘了,阿玉已然去了…”
我瞧清他的眼眸凝成一线,夹着丝丝痛苦,眼中疑意一现,望着我,我却坦然地含笑望着他,仿佛无心之言,终让他放松下来,对我道:“本王对你,总是忧心过多,怕你如君将军一样,离本王而去,所以…”
我轻轻地抚上他的手背:“王爷,不会的…”
他眼神之中有些欢喜:“那好,便让本王试试这手法。”
我来不及反对,他的手指便沿脖颈而下,来到了我的颈关节,一股内力便从指肚之中传向天突穴,再到璇玑,华盖,紫宫…手指触及之处,便觉刺麻,可热力入体,却有说不出的舒服,就仿佛那日在离宫汤池,可这种热却是由内而外,更为雄浑,不比得汤池之热,离体而逝。
他的声音变得凝重:“小心,到了重穴了。”
重穴受损,自是有碍性命的。
话音未落,只觉檀中穴有热力撞入,后背如遭重击,那股热力凝而不散,倏地钻入体内,散向四肢百髓。
重击之后,整个人却如同睡在春日暖阳之中,由温温的阳光包裹。
我被他置于床榻之上,本是侧着脸,却感觉有汗水滴在我的脸上.
望过去之时,却瞧见他额角有汗,脸色暗红,显然内力耗损得极为厉害。
此种手法将内力打进对方的穴道之内,自然是先未奏效,自损三千,如果他的武功因此而废,那该多好,也让他试一试由一位能手持百斤重锤挥洒自如的强者变成初初连筷子都抓不住的弱者之时的感受。
我却是轻轻用手指拭过落于脸颊的汗珠,有些心痛地道:“王爷,妾身不碍事,您…休息一下吧?”
“别动…下面几个重穴,可能要除了你的衣裳了…”
我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欲翻身站了起来,却被他按住,汗如雨下,却是笑道:“别怕,只有背部几个穴位…”
我勉强地道:“王爷,还是算了吧,妾身不自在…让王爷如此费心…”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是年老之人提了桶水,却力气不够,极为疲累,但却将我按着,让我定于榻上:“此种手法,可管得上十日,十日之内,你便不会浑身发寒了。”
话音未落,我腰间的裙带便被他解开抽出,衣裳从肩头剥落,背部有冷风袭过,让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一股热力忽地从神风穴而入,比刚才那一指更为雄厚,刺得我穴中微痛,四肢却热气奔涌,舒服得我忍不住轻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