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愣了愣,随后立刻跟在他身后,朝里面走去。
季朝舟从药箱内拿出消肿药,一转身便见到紧跟过来的程琉,他看向沙发:“坐过去。”
“哦,好。”程琉手捏着背包带,有点忐忑,怎么觉得他今天不太一样。
季朝舟洗净手后,拿着药坐在程琉身边,他挤出一些药膏,抬手用指尖轻缓抹在她下唇被咬过的地方。
他垂眸仔细认真替她仔细擦好药,程琉连呼吸都不敢放重,今天也太怪了。
明明昨晚他好像还在生气,今天却愿意替她上药。
程琉走神想着:她嘴巴有点热热的,不知道是药膏作用,还是因为他指尖在上面摩擦。
“程琉。”季朝舟放下手指,抬眼看向对面的人,轻声喊过之后,便凑近亲了亲她侧脸。
动作很轻,只是唇碰了碰程琉的脸而已,很快便退了回来。
偏偏这种过于自然的动作,让程琉的脸蹭地一下全红了。
程琉瞬间起身,慌慌张张想:她昨天亲的可比刚才刺激多了,怎么心跳的比昨天晚上还快,该不会得了心脏病吧?
季朝舟似乎没见到她异常的动作,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递给程琉:“开我的车去公司。”
“哦,好。”程琉伸手接过来,满脑子浆糊。
向来游刃有余的小程总落荒而逃。
一直到了公司门口,程琉翻开车上面的镜子,盯着自己看了一会,才勉强恢复原来冷静的样子。
走进大堂,程琉便发现来来往往的员工都在看自己,她有点心虚,昨天被季朝舟咬了两次同一个地方,今天虽然涂了药,但一时半会也没消下去。
“程总。”十七层的那位员工刚刚结束安检,往程琉这边走过来,主动打招呼。
程琉朝他点了点头。
“程总,昨天热搜上那位是您男朋友?”那位员工八卦问道。
程琉摇头:“是我心上人。”
员工莫名其妙:有区别?
“可是之前一直传言您和一个男模,叫……汪洪洋,你们是一对。”员工走进电梯,关上门后,对程琉道。
程琉:“……”她现在听见汪洪洋的名字就头疼。
“前两天你的工作做完了?”程琉迅速点出项目几个任务问他。
员工沉默了一会道:“前段时间我和我老婆在外地过蜜月。”
程琉:“……”她什么时候也能和季朝舟去度蜜月?
“是吗,那待会你可以开始工作了。”程琉凉凉道。
“当然。”员工拍胸道,“我以后也是有小家的人了,一定要努力工作挣钱。”
小程总又被炫了一脸。
十七层到了,程琉嫉妒看着走路生风的员工离开电梯,转念一想,虽然他们还没有确认关系,但她今天早上还被朝舟主动亲了呢。
于是小程总又开始得意起来。
程琉快步走进办公室,今天贺柏还没到,外间办公室没人,她进了内间办公室。
公司二楼已经腾空了,正在装修,很快她就能搬下去。
以后季朝舟要过来,就能直接去二楼找她。
……
贺柏是十点半到的公司大堂,虽然神隐科技没有设立打卡机,但他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晚上班。
昨天晚上那一连串热搜,他想看不到都难,甚至贺柏手里还有展会内各种照片,全是圈内的朋友发的。
他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不出意料起晚了。
即便现在身上也还带了点酒气,全靠着香水遮掩。
贺柏走进办公室,没有在办公桌停留,而是走进内间程琉的办公室,主动道:“抱歉,程总,我迟到了。”
“没事。”程琉抬头看向贺柏,“你身上的香水是弥渡?”
贺柏一怔,不光是因为自己急着出门随手喷错的香水,更因为见到了程琉下唇的异样。
第66章 第二十三天
那次程琉用过弥渡之后,贺柏隔天便买了同款的香水,只是后来知道了弥渡是季朝舟调配出来的,就没有再用过。
只是宿醉起晚了,贺柏赶着上班,随手拿了瓶香水喷在身上,直到现在程琉提醒,他才闻出来自己喷了弥渡。
贺柏几乎想要把身上沾染香水的西装脱下来,但他此刻更关注程琉下唇的异样:“你这里怎么了?”
程琉正在想无论是她还是贺柏喷上弥渡,都没有季朝舟身上那种极浅极淡混着微甜暧昧清韵湿润的味道,听见贺柏的问话后回神:“没什么,只是心上人留下的印记。”
那些合作商在她面前炫耀了好几年,程琉无师自通该技能。
贺柏脸色一白,几乎瞬间能想象发生了什么,他咬着牙,绷紧下颌许久才控制好情绪,低声问:“你和季朝舟在一起了?”
程琉:“……”
小程总卑微地想:亲都亲了,她怎么连个名分都没有。
“你再去详细调查S市的几家车企,接下来我们需要寻找下一位合作商。”程琉切换自如,迅速转移贺柏的话题。
贺柏没有听到答案,他也未继续问。
这个答案就像一把铡刀悬挂在贺柏头上,他知道迟早要落下来,只是晚一刻都能让他生出希望。
“好,我去调查。”贺柏转身离开程琉办公室。
程琉收回视线,盯着电脑屏幕,无心工作,她总在想今天早上为什么季朝舟要亲自己。
是不生气了?
程琉突然长长叹了一声气,她长这么大,基本没有生出过后悔的情绪。
在她以前看来,后悔是最没有用的情绪,无法改变已经过去的事实。但现在程琉开始后悔了,她后悔自己随随便便和汪洪洋交往,后悔即便对汪洪洋没什么感觉,因为工作太忙,忘记了早点分手。
至于在游轮上惊鸿一瞥的心动,程琉没办法后悔。
心动就是心动,哪怕只有那一刻,她也否认不了。
程琉又叹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有点渣。
越想越心梗,算了,还是专心工作,把事情处理好,就有空去找季朝舟。
……
别墅外,季暮山徘徊了一会,才上前按门铃。
昨晚他是从别人那里得到消息,知道季朝舟和程琉一起去参加了展会,还上了热搜。
季暮山点进热搜看了一圈,怎么会不明白季朝舟是故意戴那块飞行表的。
季朝舟像他母亲云染,不单单是长相和调香天赋,他的衣服饰品,每一样或许简洁,却绝不普通。
他很少戴腕表,但腕表并不少。之前基本上放在他云姨那边,后来被送回了季家。
之前季暮山送东西过来,光腕表都送了一小箱。
以季暮山眼光来看,箱子内有更适合这次展会的腕表,不一定非要戴那块。
唯一的解释就是季朝舟故意的。
季暮山过来就是想打探打探他们之间的进展,光看媒体发的照片,两人太过亲密了。
按了几次门铃,大门被打开,季暮山走进客厅,便见到季朝舟在调新香,比上次更成熟的酸涩调,仿佛被人掀开那层掩藏的涩口外皮,逐渐生出糜甜,数种气味混合,又令人心生茫意。
“你……你们昨天去参加香展会了?”季暮山走到季朝舟对面,问道。
季朝舟放下手中的滴管,淡声道:“去了。”
“你和程琉怎么样了?”其实在见到热搜两人牵手照片前,季暮山一直都没办法想象季朝舟和程琉在一起的样子。
程琉过于聪明,行事风格也明显强势,季暮山总觉得她和朝舟在一起,不一定会为他妥协。
不过昨晚见到他们牵手的照片,季暮山忽然感觉,这两人或许很合适在一起,如果程琉真的喜欢朝舟的话。
毕竟,程琉要想让一个人高兴,太简单了。
当然,她要人不高兴,也很简单。
季暮山一面希望两人在一起,程琉可以改变朝舟目前的状态,另一方面又担忧程琉不喜欢自己儿子后,该怎么办。
“只是一起去展会。”季朝舟整理桌面的东西,随口道,像是和程琉的关系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我看程琉应该是喜欢你。”季暮山将自己从照片内看到的说出来。
“她也喜欢过汪洪洋。”季朝舟缓缓道。
以前他没有预料到汪洪洋会像根刺一样,在自己心中越扎越深。
“这……她也二十多岁了,以前难免会有喜欢的人。”季暮山有点后悔当初没有早点认识程琉,或许就能将她介绍给儿子。
不过早点也不行,那时候朝舟压根不搭理自己。
“朝舟,别错过了。”季暮山劝道。
季朝舟垂眸望着桌面上的手机,早上离开后,程琉没有发给他任何一条消息。
“这次展会上,我看云斐也去了。”季暮山道,“她心思多,之前我让你云姨警告过,看起来没什么用,昨晚网上有一群人扒你和云斐的关系,被我压了下去。”
季家之前一直给她投资过,但季暮山不想继续投资一个频繁给朝舟找麻烦的人。
……
云斐并不知道季家打算停止资助,昨天本该是她的热搜全部被程琉抢去,展会上季朝舟甚至都不和她多说一句话。
离开展会后,云斐想让经纪人将她在红毯上那一声“朝舟哥”的视频扩大转发量,并让人假装路人,试图扒开两人之间存在的关系。
只是那些消息仿佛石沉大海,再也掀不起一丝水花。
刚好有认识的朋友说她亲戚的朋友最近认识一个可以传授追人技巧的大师。
云斐听说过那位朋友亲戚的朋友,既然连他也说那位大师很有手段,那一定有点本事。
今天通过辗转询问,云斐得到了那位大师的Q·Q号,以申请过去,对方立刻同意。
大师:【客户您好,请详细叙述目前遇到的困境,保管您马到成功、手到擒来!】
云斐对这种手段半信半疑,但她看了流传的音频,那位朋友亲戚的朋友亲口说过这位大师手段强,能让铁树开花。
大师:【请不要隐瞒信息,越全面越好。】
云斐思忖半晌,最后决定隐去姓名年龄,其余的大概告知对方。
……
昨天晚上展会一结束,汪洪洋就被公司高层紧急召见,那些高层对他十分客气,询问他和程琉是什么关系。
汪洪洋现在学乖了,他不可能再说程琉和自己交往过。
先不说他们已经分手了,只说万一传出去影响了程琉和季朝舟的感觉,汪洪洋笃定自己绝对会被程琉封杀。
像程琉这种铁树开花、石头动情的人根本惹不得。
哦,不对。
汪洪洋想起在展会上冷冰冰盯着自己的季朝舟,这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于是汪洪洋对公司高层道:“我们是朋友。”
高层们显然不信。
汪洪洋决定放大招:“真的,季朝舟和程琉就是因为我,才在一起的。”
高层们顿时一惊,八卦问道:“居然是你牵的红线?”
汪洪洋心想,虽然高层们理解有误,但也大差不差,反正是因为他。
他还飞快给高层们看了一眼,程琉答应给他颁布金牌匾的消息,力证真实性。
以至于离开公司前,高层们一致决定给他好几个资源,推他上一线。
汪洪洋回去好好睡了一觉,再醒过来已经下午了,他Q·Q小号收到了新客户的消息。
“果然情场失意,事业遍地开花。”汪洪洋迅速同意对方好友,并备注客户3号。
首先让对方交代前情,他才能进一步出谋划策。
客户3号:【我和一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身边一直没有其他人,总是处在自己的世界里。从小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他,但几次告白都没被接受。】
汪洪洋看到第一条就回复:【男人是需要哄的,你经济条件怎么样?如果好,可以买车买表,直接砸钱,是男人都会爱上你。】
客户3号:【我现在能赚很多钱,但他不缺这些,家里经济比我好。】
汪洪洋心里呸了一声,怎么是个男的都比他有钱,他回复:【那你长相身材呢?如果一般,就多学习其他技能,提升自己。】
客户3号:【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好看,会不会是他不喜欢……类似云斐那种艳丽的长相?】
汪洪洋:【你长得像云斐?假如你说的是真的,对方还不喜欢你,那一定是那个男的眼光有问题。】
客户3号:【他很优秀,长得也很好,比娱乐圈所有的男星都好看。】
汪洪洋抠了抠脚,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客户3号提起云斐的缘故,见到她这句话,他想起了季朝舟。
别的不说,季朝舟确实长得……又仙又妖,昨天云斐站在他身边,瞬间被比了下去。
汪洪洋:【感情这事急不得,需要循序渐进。】
客户3号:【我等不了,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女人长得不错,非常有钱,社会地位比我高,她甚至……连身高都比我高。】
嚯,说的好像程琉。
汪洪洋伸脚去够开了包的薯片,用脚趾头夹起包装袋,手抓过薯片,咔嚓咔嚓吃着。
自从他立志当爱情大师后,对保持身材的执念都少了很多。
汪洪洋:【你喜欢的那个人有什么爱好吗?】
客户3号:【他……对香水有点研究。】
“噗!”汪洪洋喷出薯片,震惊看着客户3号的消息,这不该不会真是那三个人吧。
程琉现在可是他衣食父母,活字招牌!
汪洪洋迅速去微信戳程琉:【云斐是季朝舟青梅竹马?】
程琉刚准备开车回去,见到汪洪洋这三个字,心就一跳:【问这个干什么?】
汪洪洋:【她好像是你情敌。】
程琉:【去掉好像。】
她打开车门,顺便给汪洪洋改了备注——婚礼绊脚石。
另一边汪洪洋明白过来了,他立刻回复客户3号:【要不还是算了吧,您这单我干不了。】
他怕得罪季朝舟和程琉!
第67章 第二十三天
云斐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大师直接拒绝了自己这单,一时间不甘翻涌上心头,她脸色难看地给大师发消息:【为什么?就因为她比我有钱,社会地位比我高?】
大师:【这不是关键,主要是你那竹马不喜欢你。】
云斐看到这条消息,咬牙回复:【你刚才还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大师:【你培养这么多年也没培养出来,放弃吧。】
云斐哪里甘心放弃,她继续发消息给对面:【我先给你十万定金,如果你能有办法让我和他在一起,再给你五十万。】
大师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又消失,半天才回复道:【虽然客户您有钱,但是你情敌比你还有钱有势,万一得罪了她,我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云斐冷笑一声:【你不是号称能让铁树开花,石头生情的大师,怎么什么都做不到?】
大师:【客户咱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如果你真长得和云斐像,那肯定能找到好男人!】
云斐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发完最后一条就把这个所谓的大师拉黑。
客户3号:【废物!】
汪洪洋收到这条消息,再回复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了。
云斐也好意思说他是废物,要是她不废物,和季朝舟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早该在一起了吧。
汪洪洋重新惬意躺下,虽然放弃了六十万,但没得罪程琉,以后还能赚回来。
毕竟公司高层们都明确表示要捧他了。
汪洪洋刷手机,还是有点嫉妒,季朝舟也就比自己好看那么一点而已,结果程琉和云斐都喜欢他。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看脸,还好季朝舟不混娱乐圈。
……
程琉开车开到别墅门口停了下来,这车是季朝舟的,按理该开进他的车库,但她忽然有点踌躇。
既想进去见季朝舟,又不太敢进去。
她把手机收好,一再确保自己坚决不能提起汪洪洋一个字,这才开车进去。
门扫到车牌号码自动开了。
程琉将车停进车库内,磨蹭着走进客厅,没见到季朝舟,她张望了一圈,视线落在茶几上的两个杯子上。
有客人来过?
季朝舟的手机还放在桌面上,应该在家。
程琉想了想,往后院走去,依旧没人,不过她发现泳池好像清理过,还换了干净的水。
她坐在廊道的藤椅上,远远望着后院出神,夕阳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上,周边青绿色草坪也似乎被染上了金色。
那天晚上停电后,两人坐在池边,他没有拒绝自己的靠近,大概也有点喜欢她吧。
程琉天生擅长分析周围身边人的举止情绪,靠着这份天赋能力,在事业上少有失手。
但遇上季朝舟之后,这份天赋像是临时失效,发挥不出来。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程琉不愿意像冷眼分析其他人一样,分析季朝舟。
她更期待季朝舟愿意主动分享他的一切。
程琉坐在藤椅上,上半身前倾,双手垂在腿间,若有所思:他还在顾虑一些事情,她等他想好。
“你在这做什么?”
独属于季朝舟的那道清冽凉淡的声音在程琉身后响起。
程琉转过头,见到季朝舟穿着墨绿色睡袍,身上有熟悉的苦咖啡香气,他发尾还在滴水,顺势流入那两抹笔直锁骨的凹陷处,缓缓形成浅浅的‘小水洼’
“我……”程琉目光顺着那几滴水珠,心思全落在他锁骨上,完全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她倏地想起以前学到的情话,什么在哥哥的锁骨上游泳。
以前程琉觉得不合逻辑,现在忽然觉得这话不仅合逻辑,分明还是写实。
原来游泳是这么个游泳法。
小程总的心思早已经飞到对面心上人锁骨的‘水洼’内游了好几回。
大概是她的眼神过于直白灼热,季朝舟抬手拢了拢睡袍,遮挡住锁骨,发尾的水珠全部落在了睡袍上,在那片墨绿色丝绸上不断洇湿开。
程琉顿时有点遗憾收回视线,起身往里走,问他:“后院泳池的水换了?”
季朝舟淡淡瞥了一眼后院:“换了,草坪也清理过,不会再有青蛙进来。”
小程总心想:这话怎么感觉意有所指?
“你的车停在车库了。”程琉如今有点回味过来,季朝舟当初说车味道不好的意思,但没有揭穿,只道,“我那辆旧车准备卖掉,明天想去挑辆新车,你有没有空和我一起过去?”
旧车也开了七八年,确实该换了。
季朝舟没有拒绝。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似乎就特别好说话,程琉胆子大了起来,往季朝舟那边又靠近一步,小声问:“你早上……为什么亲我?”
是不是同意她喜欢他了?
季朝舟掀起眼帘,静静望向对面的程琉,她眼中带着期待,漆黑瞳仁认真专注看着自己,他需要极度克制,才能不沉溺于她目光中。
他忽然抬手捂住程琉双眼,她的睫毛很密很直,戳得季朝舟掌心发痒,似乎这样挡住她的眼睛,那种想要不断沉溺下去的感觉就能消失。
程琉没忍住笑了出声:“是不是我对你做过什么,你都要还回来?”
不会早上亲她,也只是还她昨晚的行为吧。
小程总表示,她可以再多亲两下,让他还回来。
季朝舟没有回答,他放下挡住她双眼的手,主动往前走了一步,一手环抱住程琉的腰,一手紧紧扣在她肩上,就这么沉默抱住了她。
比起昨晚带着试探的亲吻,今天这个紧密相贴的拥抱,更让两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贴近。
近到他们的心跳声仿佛快贴在一起,重合跳动。
季朝舟放纵自己,抱住程琉,他将脸埋在程琉颈窝处,深深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压抑到极点,以至于心口充斥着涩苦酸怯。
他想要程琉即便一次一次被推开后,依旧愿意主动靠近自己,以确认她对他的感情,偏偏又怕最终她会厌烦,离他远去。
两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无法厘清。
程琉愣在原地,她没想到季朝舟会主动抱住自己,以他的性格,几乎不太可能。
片刻之后,她回抱过去,指尖落在他后背,来回轻抚。
隔着睡袍,程琉能摸到他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包裹着的蝴蝶骨微微凸起,显得嶙峋削瘦。
季朝舟稍动了动,下巴抵在程琉肩膀上,低声喊她名字:“程琉。”
“嗯。”
“我不要你的喜欢。”
“……好。”
“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这个不行。”程琉骤然推开季朝舟,十分严肃望着他,正色道,“将来我们孩子成了黑户怎么办?”
季朝舟:“……”
程琉想了想,又看着他脸色试探问:“能不能在后面加个期限,六天?十六天也可以,二十六天勉勉强强,再久……最多三十六天,不能再多了。”
她婚礼的见证人、摄影师全找好了。
老实说,程琉连孩子的名字都考虑过。
季朝舟收敛好情绪,又恢复了平常清清冷冷的模样,转身不理会讨价还价的程琉。
“三十六天好长的。”程琉跟在他身后,耍赖道,“我们这样不清不楚的,很容易让人误会有不正当关系。”
季朝舟偏脸冷冷看了她一眼:“什么不正当关系?你还没和汪洪洋分手了?”
她说错了!
程琉立刻后悔道:“分了!”
她现在听见‘汪洪洋’这三个字,头皮就一紧。
季朝舟走到沙发前坐下,翻开旁边的书,不想听她解释。
程琉坐过去,伸手挡住那页书,她灵光一闪,可怜巴巴道:“我嘴巴疼。”
果不其然,旁边的季朝舟抿唇合上书,转过脸去看她下唇。
其实下午已经消肿了,昨晚他也没舍得咬破皮,并不算严重。
程琉双眼亮晶晶望着季朝舟,胡说八道:“你摸一摸就不疼了。”
季朝舟拧眉,他自然知道程琉在胡说八道,偏偏还是抬起左手去碰她下唇,指尖轻轻揉着那块已经消肿的地方。
他垂眸那么认真碰着她下唇,程琉简直被迷得七荤八素,忍不住伸手握住季朝舟小臂,桎梏他动作。
程琉的手顺势从他小臂滑到他手上。
季朝舟抬眼便对上了她目光,看着程琉握住他的手,低头亲了亲。柔软温热的触感顺着指背,似乎传到心口,烫得他耳尖变红。
他偏过脸不去看她,却忘记了收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