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侠何等人物,已知卓大侠数次相救,此时反而受伤,大叱一声,一剑改向回风剑客谢星。
“这一招是吴大侠含愤而发,已是全力施为,但却疏忽身后还立有两个强敌。
“厉鹗一剑劲斩而下,吴大侠大吃一惊,努力平下身子,但长剑已与谢星相交。
“吴大侠身体一软,内力当然使不出来,谢星长剑一挑,吴大侠剑已出手远飞。
“吴大侠这一失剑,局势当然更危,卓腾蓦地一声长啸,身子腾空,向那脱手长剑追去,敢情是想把长剑抓还给吴大侠。
“卓大侠人称凌空步虚,轻功卓绝已极,不消一窜,已抓着剑柄,哪知忽的发出一声惨叫,身形急急坠下。
“老衲当时身在隐处,一时慌乱,并未看清是谁下的毒手,但隐约可辨卓大侠中的是一枚环形暗器。
“卓大侠身影急坠,身下便是天绅瀑的谷底,落下是准死无生。
“老衲亲见卓大侠曾努力挣扎二次,但却无法再窜回崖边,老衲藏身之处与地面平行,但见他临坠下时,抖手将长剑掷出。”
“吴大侠见卓腾三番四次营救自己,见他遇难,哪能不急,狂呼一声,已自扑到。
“迎面虹光一闪,吴大侠伸手抓住卓大侠掷出之剑,身躯陡然一挫,不差分毫地停在崖边。
“吴大侠猛然弯下腰身,尽量伸出左手想拉起卓大侠,但老衲亲眼望见只差上一厘,吴大侠的手尖便能触及卓大侠的顶心发髻儿,但还是落空了。
“吴大侠一把捞空,登时一声狂呼,说时迟,那时快,谢星、厉鹗二剑攻向吴大侠下盘,而赤阳道士却徒手硬用劈空掌打向吴大侠后心。
“祸起萧墙,吴大侠再也料不到在悲痛之时遭三个高手连击,最糟的便是吴大侠立足地无向前移的余地了!
“哪怕是神仙也不能躲避三个不同方位袭来的绝妙攻势!老衲的一颗心将要跳出来了,蓦地吴大侠不服气的一哼,左掌猛烈向后一拍,同时身体向前一纵,右手长剑用‘倒阴反把撒星手’加上‘小天星’内家真力掷出!
“这两下攻势是吴大侠毕生精力集聚,真是可以开山裂石,回风剑谢星登时闷哼一声,被结实地打在胸前,飞出一丈多远。
“那掷出的一剑却准确地袭向厉鹗。厉鹗不料对手在势竭之时犹能出此奇招,没命一剑封去,但内力修为,强弱立判,“叮”的一声,厉鹗的剑被震得脱手飞开寻丈!
“那长剑仍力势不衰地直进,却正好奔向正在发掌的赤阳道士,赤阳道人见长剑来势太强劲,剑身风雷之声强极,哪敢轻妄用劈空掌硬拍!只见他忙着蹲下身子,总算他见识多广,及时闪躲,只听得“噗”的一声,他的道髻儿齐根剃去!
“那长剑为势不衰,再往前奔,好一会才坠落在地上。
“老衲急看那吴大侠时,已不见踪影,眼看是被害了,厉鹗正木然立在崖边上,望着深崖出神。
“苦庵上人在一旁看探那回风剑客谢星的伤势,天绅瀑前登时沉静如死寂!老衲当时曾数次想冲出拼命,但想到吴家少主尚托在友家,只好按捺一口气,悄然逃去。
“回到家中,友人告诉老衲少主在数天前突然失踪,这不啻晴天霹雳,最后一点希望也白破灭了,真是欲死不成。毒深的仇恨使我隐忍了十四年,天可怜见,昨天在丈人峰下巧遇吴家少主,已长大成人,吴家有后,老衲虽死无憾,便准备拼命刺杀厉贼你们这一班狗狼,来报吴大侠的深仇和答谢卓大侠的厚恩!”
这一段往事,余忠一口气说完,群豪都听得如痴如醉,哪里还有一丝一毫怀疑,想不到这领袖武林的人物竟是如此卑鄙的小人。
偌大的日观峰头此刻沉静无比,虽然是白天,但高处风寒,金风送爽,松啸如涛,情景庄穆已极!
第二十二回 变生肘腋
蓦地幽幽一声长叹,在静地里传出老远老远去,众豪齐向回音发声处望去,只见林木密密,不见人影。
密枝中,坐着一个人,借着树枝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他正陷入极度的痛苦中,那俊美的脸上,肌肉抽搐着,他便是那落英剑客谢长卿。
落英剑来到峰头已久,是以余忠一席可歌可泣的话全部收入耳中,当他听到卓腾能够在极度矛盾中仍不失于侠义,心中宛如刀割,可见一念之差,恩怨立明,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忍不住长叹失声。
厉鹗蓦地心中一动,曼声吟道:“五剑振中原——”
话声方落,树叶槎杈上果然一阵簌簌摇动。
十五年前,五大宗派合璧连攻七妙神君,当时他们也曾料到这盖世奇人必有后人来找他们报复,是以他们定下一个切口——“五剑振中原”,只要其中任何一个人听到此语,则必及时赶到合布剑阵,对付仇人。厉鹗方才听着那一声浩叹,心想可能是谢长卿,是以吟出切口相探,谢长卿在树上听得,心中好生激动!
正在这时,那老仆余忠的生命油灯已燃到了极点,只听他吸进一口气,嘶声叫道:“杀呀,杀死这狗贼子呀!”
群豪中饶是有些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也禁不住热泪盈眶,可怜的老人吐出最后的一口气,萎颓倒在地上。
吴凌风再也忍不住,断魂剑挟着虹光如疯如狂扑向厉鹗,厉鹗不敢丝毫大意,全神一剑封去。
且说当日辛捷、吴凌风二人在丈人峰底遇见那怪老人,书中已交代过,正是那老仆余忠,余忠当日认出断魂剑,欣喜欲狂,当着吴、辛二人将一十五年的恩怨详细说了一次,依吴凌风要找四大派(昆仑已不算在内)在天绅瀑前决斗,但余忠却主张次日由他出手行刺。
哪知刺杀不成,只好在天下英雄面前抖出这一段公案,更使厉鹗等人难堪。
余忠受伤,辛捷不是没有看见,只不过他为人心细,心想时机尚未成熟,不能以“辛九鹏或七妙神君”的后代姿态出现,是以仍然混在人群中。
这时见吴凌风竟跃出拼命,心中大急,闪眼一望,见群豪都全神贯注斗场,心念一动,用最快捷的手法脱下外面的灰色罩衫,露出一袭青袍,并张上一幕蒙巾,反手将灰衫掷入身后林中,刷地窜入战场。
辛捷的一切动作不过在极短的一瞬间完成,而全心注视斗场的众豪自然没有发现,但辛捷却忽略了在林中居高临下,端坐着的落英剑客谢长卿。
谢长卿把他一切动作清楚地看在眼中,他可是大大地吃惊了!
他也曾和“七妙神君”会过面,以七妙神君的身手,使他在无可奈何的情形只得相信他死里逃生,但是此刻他却亲眼看见那又掀起一度风暴的“七妙神君”是一个俊美的少年,想来这便是他为何每次出手都要用蒙巾的原因了。
假定这少年是神君的传人,但为何有如此高妙的功夫?这一点确实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七妙神君”像鬼魅一样出现在日观峰上,群英都不约而同惊惶出声,“梅山民”并不发言,仅冷然一哼,微微挥动长剑。
虹日射着剑身,随着剑身的摆动,闪耀出一圈一圈的光辉,刺眼夺目已极。
厉鹗已和“七妙神君”对过一面,倒不怎么样,峨嵋的“苦庵上人”,武当的“赤阳道士”仅仅听说过“七妙神君”重现江湖的消息,但并没有亲身目睹。
此刻“七妙神君”端然立在自己面前,二人的心都沉重地跳动一下!
“七妙神君”的目光正好转注在两个玄门高手身上,二人不禁手心微淌冷汗。
群豪都是颇具声名的人士,哪会不知道海内第一奇人七妙神君的名头,虽然都怀着将信半疑的心理,但也不禁屏息而观。
泰山绝顶,一日之间,天下赫赫声名的顶尖人物几乎齐聚,这倒是芸芸武林中很少见的一回事。
吴凌风用出“断魂剑法”中攻势最凌厉的招式,厉鹗虽然功力深厚,也一时无法还手。
吴凌风双目欲裂,猛砍出一剑“鬼王把火”,厉鹗嘿地吐气开声,猛吸一口真气,剑身挥动,“倚虹”剑精光暴长,登时将吴凌风攻势尽数封下,抢回主动。
“七妙神君”冷然一哼,右手长剑闪电般戳出,“呼”的接住厉鹗攻势,他不是不知“倚虹”宝剑的神妙,是以强用内力汹涌贯注,“嚓,嚓”,“倚虹”剑在长剑上跳动不停,但都丝毫不能损及七妙神君的兵器。
厉鹗已领教过“神君”的功夫,不敢稍怠,努力收招后退,神君长剑一弹,弹起“倚虹”神剑约有半尺,长笑一声。
四周林立的众豪同大吃一惊,天下第一剑竟在第一个照面下便吃了亏,这等功力,莫非那海内奇人“七妙神君”亲身才能办到。
厉鹗跳后寻丈,高声吟道“五剑振中原!”声音已有些颤抖。
苦庵、赤阳长剑迎日而出,谢长卿在枝头上犹疑了一下,他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不能背信失约——虽然他是极不愿意的!
他脚尖微微用力,身体腾空而起,纵落场里。
厉鹗向他微一颔首,说道:“谢世兄别来无恙?”
谢长卿勉强点了点头,呛啷一声,长剑也自出手。
辛捷早就从神君那里听知这四大剑派所布的剑阵的厉害,尤其是防守方面,更是密集有若干军万马。
心念才动,四人已立好方位,一种熟悉而自然的习惯使谢长卿也轻快地立在自己的方位下。
点苍的掌门人一到,群豪也不觉一怔,尤其是自那桐柏山一战,陆方和林少皋二人拼命逃了出来,这时又见对手,都不禁心寒。
“七妙神君”清啸一声,长剑抖动有若塞外飞花,吴凌风的家传剑式可也不弱,从辛捷密麻的剑式中递出一剑,冷不防攻向赤阳。
厉鹗“倚虹”剑一举,剑阵立发,但见剑光密麻,交织若网,剑阵果然不同凡响。
辛捷长剑急挥而上,一指“寒梅吐蕊”蓦地变作“冷梅拂面”,迎面猛刺厉鹗,而吴凌风忽的倒发一招“鬼王把火”绝顶攻势,反刺在定位上的苦庵,二人联手威力之大,也确实惊人。
辛捷不但不守,而且还全力抢攻,长剑震幅渐渐扩大,到最顶的时候猛的一式“梅花三弄”,长剑嗡嗡之声大作。赤阳道人长髯无风而动,敢情内力也叫至绝顶,一剑封去。
吴凌风斜地里一剑闪电刺出,当的挡了一下,这却是六人六柄长剑第一次相击发出的声音。
激战中辛捷引剑猛刺谢长卿,谢长卿人称“落英剑”,轻功自是不弱,步履微滑,闪出空档。
辛捷一剑走空,斜地里一剑飞出,百忙中瞥见正是那吹毛可断的“倚虹”剑,心中吃惊,铁腕一收,内力贯注剑身,微微一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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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鹗剑走轻灵,“嚓”的一声,已在剑尖上勒得一勒。
辛捷虽内力贯注,但倚虹乃先天神器,仍在剑尖上勒了一条口子,饶是这样,厉鹗也惊佩辛捷的内力修为了。
辛捷铁腕一挫,长剑自右至左,划一道圆弧,停在面前。
他冷嘿一声,食指闪电弹出,“托”的一声,那一寸多的剑尖已自厉鹗勒口而断,只见一点寒光飞向正前方的赤阳道士。
赤阳道士长剑一挥,把那一段剑尖儿拍落尘埃,而吴凌风一口长剑已自使用“鬼箭飞磷”递至身前不及三寸。
急忙中猛吸一口真气,胸前内陷,足下不动,饶是这样,也听得“嗤”一声,胸衣被割破一条口子儿。
激战中“七妙神君”蓦地一式“李广射石”,剑尖挟着一缕寒风急奔而出,走的方向却是神剑厉鹗必经之地。
厉鹗心中大喜,“倚虹”剑平平拍下,想一举折断“七妙神君”长剑,哪知辛捷嘿嘿一声冷笑,长剑猛然一收,巧妙地一旋,倚虹剑虹光过处,仅削去那已断的剑尖顶端的一半,立刻那折尖的剑又成了一柄税利的剑首,只不过比原来短了一寸而已。
“七妙神君”蓦地又是一声长啸,剑招突变,一时圈内漫天剑光立刻收止。
“七妙神君”长剑突然一慢,缓缓刺出,剑身改变直削而为平拍之势,剑光有若惊涛裂岸般冲拍而去,剑尖还不时跳动,专点向胸前腹上的主要穴道。这正是当今天下第一剑术“大衍神剑”的起手式——“方生不息”。
大衍剑招一共十式,其中每一式却又含五个变化,一共是十招五十式,正合大衍之数。
“七妙神君”首招“方生不息”才出手,倏地剑身一沉一划,立时使出五个招式。
这一招五个变化好似是五个人同时使出一招,而每人的招式却都非平凡招式可比,其攻势之强可想而知。
四大宗派的掌门人见此招攻势奇大,其中有削,有点,有戳,甚至还有划,攻势之强,实在可称奇绝天下。
不得已使出剑阵的救命守式“八方风雨”。
只见四支长剑破例地相触,“当”的洪响一下,四支剑各弹开,四人各借此一弹之式,在身前布上一张剑幕,好不容易才封开此招。
“大衍神剑”既已使出,奇招连绵不绝,“边云潭影”,“物换星移”怪招迭生。
四人经验何等老到,在全神应付下,尚能勉强困住辛、吴二人。
四人中谢长卿本来毫无战意,但他是铁铮铮的汉子,既已出手而且又曾允诺的事,岂能失信而留下话柄,为天下武林同道说嘴?再加上他也越战越激发豪性,是以他施全力周旋,“七绝身法”、“百禽剑法”也使到十成。
四大派中倒是以峨嵋苦庵上人守得最好,一套峨嵋“抱玉剑法”守得有如铜墙铁壁。而也只有厉鹗仗着倚虹神剑和较深内力能偶尔攻出数招。
这一场战争确是武林罕见,十五年前五大宗派合击吴诏云和七妙神君都是在绝人迹的地方举行,是以很少有人目击,这一场由四大派和“七妙神君”、“单剑断魂”的后代拼斗,确是十分可观的了。
四大剑派的后一辈全都按剑而立,但始终找不着机会加入协助,于一飞心中甚惊那日和辛老板一行的吴凌风,竟会是吴诏云的后代,心中想到辛捷,四周一寻,却并没有辛老板的踪迹。但他却绝对想不到辛捷竟会是冒名的“七妙神君”,尤其是辛捷既蒙着面,又换了衣袍!
蓦地里山腰上一声长啸,刷地纵上一人。
可怪的是那人也是蒙着面的,而且步伐踉跄,疯疯癫癫。这时日观峰四周都围满了观战的三山五岳的汉子。那蒙面人人路被阻,蓦地一撞,硬挤过去。
站在山石口的是一个唤作飞天虎的汉子,冷不防被蒙面人一撞,跌跌冲冲好几步才停止。
飞天虎回首一看,那蒙面人正挤过来,心中大怒,怒喝道:“你是什么人,乱挤乱撞什么?找死吗?”
那蒙面人听了,蓦地里一掌打向飞天虎,飞天虎见来人毫不讲理,心中更怒,一拳反击而上。
“啪”的一声,那蒙面人好大内力,飞天虎手腕当场震折,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众人正看得一呆,蒙面人蓦地发足冲入战圈,敢情他也有一柄剑,拔出奔了上去。
辛捷、吴凌风百忙中一瞥,那蒙面人好像正是昨日在丈人峰下想寻自尽的蒙面汉子。
四大宗派的掌门人好不容易封住辛捷二招攻势,这蒙面人忽的奔入,剑阵立刻混乱。
良机不可复得,辛、吴二人正想窜出剑阵,哪知那蒙面人一连数剑却又攻向两人,辛、吴二人凝神接了数招,那四大派的剑阵又趁机重新布置一下。
那蒙面人一连数剑攻不下,蓦地大喝一声,反身刷刷就是二剑,反迎面刺向厉鹗和苦庵。
这蒙面人不守规矩,胡乱冲人四大剑手的合阵中,指东打西,声南击北,功力又深得紧,但看来也不像是帮助“七妙神君”的,因为他也不时发出极凶狠的招式攻击“七妙神君”,看他情形有点近于疯狂。
五大剑派的阵法乃是十多年前为了合捕一种武林奇珍“蜂鸟”所练成的,不过当时只有围守之式,而没有围攻之势,自从十年前他们围攻梅山民之后,又合力加入许多厉害攻势,端的堪称绝无漏洞。
那蒙面人的招式十分古怪而毒狠,只有辛捷看出来,正是那名震天下的毒君金一鹏所创的“百足剑法”,而这蒙面人不用说定是那“天魔”金欹了。而且辛捷发现这蒙面人正是目前在丈人峰准备自杀的蒙面人,心想看他疯疯癫癫,难道真有点不正常了?
这时天魔金欹一连三招都被苦庵上人封了回来,不知怎地忽然狂性大发,双足一蹬,身剑合一地往前直刺,五人所合的阵心不过六七尺方圆,他这奋力一纵,势必立刻撞上对面的赤阳道长及厉鹗的剑幕,但是金欹却丝毫不退缩地直刺上去,只听得叮咚一阵乱响,赤阳道长被他拼命一刺,竟有点封它不住,只听厉鹗一声暴叱,长剑一伸,蓝光斗长,喀嚓一声,金欹长剑只剩了一个柄儿。
同时一声清啸,宛如老龙清吟,两条人影有如行云流水般,竟从密集如网的剑幕中走了出来,而且步履安详,有若缓步行出一般。
叮的一声暴响,三支剑身撞在一起,敢情是赤阳、苦庵、落英剑三人同时发招阻拦,但却落了空,幸好没有厉鹗在内,否则其他二支剑枝必被折断。
“七妙神君”挽着吴凌风的手,优雅地站在一丈之外。
只有谢长卿是知道“七妙神君”乃是一个青年人乔装的——虽然他并不知道辛捷的姓名——但他此时正思索着这青年一身奇绝的神功,他想:“十年前梅山民本人也不过如此呵,长江后浪推前浪,唉,我是该被淘汰了。”
事实上,他不过才三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