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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平枭懒散挑眉,好整以暇地又问:“有些,怎么样?”

  说着,男人修长的手顺势移到她后颈位置,轻轻地捏了下。

  阮安无奈抿唇,声音弱弱小小,回了他一个字:“涨。”

  话音刚落,阮安就异常后悔,她不该跟霍平枭说这样的话。

  霍平枭的眸色微微一变,似有莫名情愫,在他漆黑眼底逐渐涌动。

  阮安还未辨出他情绪,脑袋就被男人用大手突然扣住,他倾身欺近她后,狠狠地亲了她一通。

  那带着惩戒意味的吻,实在令阮安招架不住。

  “说什么呢?”

  他刻意放沉语气,吓唬她又说:“又招惹老子。”

  男人身躯高大,满身的坚硕肌理虽因莅经大小战事,充斥着各种痕迹不一的疤痕,却不失漂亮和匀健。

  阮安的身形与他差距太多,霍平枭总能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抱胁在怀。

  最终她只能无助地向他讨饶,好在霍平枭没失去理智,还是将她松开,放了她一马。

  听着姑娘软软向他求饶的话音,霍平枭的眼底渐渐晕开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觉得兔子若是能有叫声,八成就跟她发出的动静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处,霍平枭无奈失笑,转而伸手摸了摸她汗津津的脑袋,给姑娘顺顺毛。

  他瞅着她那张赧然的小脸儿看,不怀好意地问:“涨的话,用给揉揉吗?”

  阮安浑身上下虽没什么力气,却还是有被他骨子里透的那股坏劲儿气到。

  她攥起的小手跟棉花团似的,往他身上力道不轻地砸了一下,气鼓鼓地说:“不要。”

  阮安不怎么想再理他,刚想阖眸睡一会儿,眼皮却蔓上他指腹的温热触感。

  霍轻轻地摁了下那儿,没让她睡,哑着嗓制止:“那也不能现在睡。”

  阮安费解地掀开眼。

  待循着他视线指引,看向衾褥的某处后,白皙的双颊登时涨得通红。

  霍平枭刻意凑近她耳,恶劣地用气音说:“这回弄得这么多,总得让人换成新的吧。”

  阮安听完,脸颊愈鼓,瞪起来的那双杏眼几乎都要盈出水来。

  偏他说的是实话,她又无力反驳,欲哭无泪。

  眼见着又要将人欺负哭,霍平枭赶忙揽着姑娘细软的腰肢,将人横着身子抱了起来,边往湢室走,边哄她:“不哭,我是怕你睡下后,会不舒服。”

  这日阮安恰好有宫务要忙,霍羲则来到大同殿,被霍平枭考校了番学业。

  适才内务府的管事也来了一趟。

  因着阮安在怀孕时,霍平枭一直以为这胎会是个小公主,而他那时兴致勃勃地让人制作的那批女孩的小衣、小帽、臂环等也都还留着。

  就算将来霍平枭和阮安又有了个公主,但京中流行的衣饰一年一换,总归不能让小公主穿不太时兴的旧衣。

  内务府的管事便向霍平枭请示了一番,想问问这些衣物该如何处置。

  霍平枭觉得扔了可惜,便先让人将这些衣物尽数送到了和鸾宫。

  同霍羲说话时,霍平枭依旧在想着这件事。

  霍羲今年刚满十岁,虽算不上青葱少年,依旧处于孩童之龄,可每一日都要比前日长得高了些。

  他一共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的模样长得最像他,小儿子霍和的五官则明显更像阮安。

  但霍羲示外的态度向来温朗,气质更像他亲娘阮安。

  而霍和年纪虽小,才刚过半岁,却已经会嘟嘴皱眉了,那小模样凶巴巴的,神态和气质倒是随了霍平枭。

  阮安还跟他说过,小儿子生下来后,那小胳膊和小腿,明显要比霍羲同岁大时壮实许多。

  思及此,霍平枭神情不明地转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对着乖巧站在御案前的霍羲淡声命道:“太子先别回东宫,随朕去趟和鸾宫,一起去看看你弟弟。”

  小霍和如今单凭自己的力量,就能从摇床上坐起来。

  男孩小小的四肢都很有力气,乳娘经常同阮安夸赞他,说这孩子生得壮实。

  霍平枭和霍羲进殿后,他正眨着那双乌溜溜的圆眼睛,好奇地观察着和鸾宫里的一切。

  小霍和很乖,不哭也不闹,就是神情有些呆。

  霍平枭瞧着他那小模样,不免觉得好笑,霍和到底是他和阮安共同的孩子。

  这样的表情,阮安也经常会做。

  霍平枭径直往摇床方向走了过去,随着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小霍和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不同于眼型生得恰到好处的霍羲,小霍和是个大眼宝宝。

  霍平枭将他从摇床中抱起,见着小儿子的眉毛非但没有舒展的迹象,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也在瞪了起来,无声地瞅着他看。

  孩子的脸只有他半只手大,却做虎视眈眈相,就连小嘴,都往下耷拉着。

  霍平枭嗤笑一声,顺势垂首,看向身旁的霍羲,难能对他夸赞道:“这么一看,还是朕的大儿子好。”

  霍羲这孩子的心眼虽然多,可就算刚跟他见面时,不太喜欢他,却不会表现得特别明显。

  而怀里的这个小儿子,却表现得像是要上房揭瓦般,就差把不喜欢他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这话一落,小霍和也很给面子地在他怀中挣动起来,还咿咿呀呀地说着霍平枭和霍羲听不懂的嘤语。

  霍羲并没因为霍平枭的夸奖产生欣喜,依旧呈着那副毕恭毕敬的态度,软声回道:“父皇别放在心上,弟弟还小,尚不记事,他做的都是些无心之举。”

  霍平枭哋住霍羲的字眼,重复了一遍:“尚不记事?”

  霍羲连连点了点小脑袋。

  霍平枭淡哂一声,不怀好意地说:“不记事好啊。”

  霍羲仰起小脑袋,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父皇。

  霍平枭虽然穿着一袭华贵的冕服,身形高大伟岸,面庞俊美无俦,可那扬眉的神态看上去,可不像要做什么正经事。

  霍羲的心底,突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父皇莫不是要……

  霍平枭转而将视线,慢悠悠地落在霍羲身上,淡声又说:“你弟弟现在,确实不记事。”

  “父皇……”

  “今天内务府的人,刚把朕给你妹妹制的衣服拿到了和鸾宫来。”

  “……”

  霍羲的表情异常惊诧,无言以对地看向他那已过而立之龄的父皇陛下。

  霍平枭将他半岁的弟弟又放回摇床上,对着乳娘命道:“去把内务府今日送来的衣服挑几件来,送到朕这儿。”

  他虽并未直接将自己的意图表明,但霍羲和乳娘却都猜出了他的心思。

  等那些女孩小衣被拿过来后,他们的猜想也即刻得当了印证。

  小霍和这时还没什么意识,等霍平枭命乳娘给他换了身女孩的小衣后,那张小胖脸上竟还显露了些憨甜的笑意。

  十几年后,霍和成为了靖朝的大将军王。

  还未加冠的霍和,已是出色的将才,能率千军万马,上阵杀敌。

  少年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气质,也颇似他父亲霍平枭。

  英勇无畏,骄傲肆意。

  然,纵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王,也有一桩不为人知的往事。

  那便是霍和小的时候,曾和自己的堂妹,也就是怡亲王同贺王妃所出的韶瑰公主霍然,穿过同样的衣服。

  原是他父皇霍平枭企盼得女,最终却失望地又得一男。

  而霍平枭心疼皇后阮安的身体,不想让她再辛苦地十月怀胎,只能通过给小儿子穿女娃的衣服,才能将遗憾统统找补回来。

第125章 糙汉VS软妹

  仲夏傍晚,蓉城刚莅一场暴雨,天际线上残存着客机尾翼划过的长影。

  窗外,暖透的霞光似火在烧,齐齐穿透厚重云层,散射成数道肉眼可见的光柱,正撒向喧嚣的黄昏大道。

  刚结束今天的最后一台手术。

  阮安眼睑下方的乌青有些明显,在洗手台旁将指缝、指尖、和手部的其余关节处打上泡沫。

  她敛着睫,仔细地搓洗双手。

  研究生毕业后,阮安进入C大附属医院,成为眼外科的一名实习医生。

  今年六月,她刚转正,眼外的手术量突然激增起来。

  除了例行的坐诊查房,阮安每天还要给患者至少做三十几台白内障复明手术。

  圈里人都觉得,眼外这个科系格外适合她们女医生,动刀子用不着见血,做的手术大多简单。

  像白内障复明术这种,最多也就需要二十分钟,不用消耗太多的体能,相対清闲。

  可事实却是,她们科室的忙碌程度,虽然跟脑外科和心外科比不了,但也不亚于大厂的996。

  关上水龙头。

  阮安将手上残留的水痕甩了甩,顺势拾起水槽边缘上的无菌手套,刚要将它们丢进医疗废物桶里。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声音——

  “师妹。”

  手里动作一顿。

  阮安转身,循声看去。

  同门师兄陈允中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他换了身私服,是件克莱因蓝的T恤,白大褂则半搭在他臂弯。

  消毒间的灯光呈着冷调,显得他肤色愈白。

  陈允中态度温和,笑着问:“今天下班后,有空吗?”

  视线相触。

  阮安心底莫名有些发怵。

  她启了启唇,表情透着犹豫,欲言又止。

  前几天她家里有急事,向医院请了假,是陈允中主动替了她的夜班,还帮她做了一台急诊手术。

  这桩人情不小,偏陈允中家境优渥,不缺钱花。

  阮安在经济上弥补不了他,只能在他提议下,答应单独请他吃顿饭。

  陈允中表情没变,无奈地耸了耸肩:“事不过三啊,师妹都拒绝我两次了,不会今晚也没空吧?”

  “不好意思师兄。”

  阮安垂眼,难为情地向他致歉:“我这几天太累了,改天…再请您吃饭,行吗?”

  “好吧,那你多注意身体。”陈允中脸上的笑意未褪,视线依旧落在阮安身上。

  “谢谢师兄。”

  短暂交谈结束。

  阮安飞速离开消毒间,陈允中慢慢转过身,看向姑娘纤瘦背影,眼底的笑意变淡。

  这时,同科室的林稚刚下手术台,正好撞见刚才的那幕。

  “辛苦了。”

  阮安対同事的态度一向客气周到,说完这三个字后,便与林稚擦肩而过。

  林稚脸上划过一瞬诧异。

  进了消毒间,他将手套摘下,拍了拍陈允中的肩,调侃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公开啊?咱们医院又不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何必这么藏着掖着?”

  陈允中平淡地撂下两字:“看她。”

  林稚啧了声:“也是。”

  “阮医生在读研究生时就是C大校花,她宿舍楼底下,隔个几日就有要跟她告白的男生,追她的人能从南门排到北门去。你能把她追到手可不容易,且得百依百顺地惯着呢。”

  听到“追到手”这三个字,陈允中的眉宇往内拢蹙了几分。

  他将林稚搭在他肩头的手推开,动作透着不耐,嗓音冷淡:“去洗手。”

  下班后。

  阮安去医院的食堂打了几个菜。

  她在医院附近租了间公寓,因为工作忙碌,很少会碰灶台开火,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解决三餐。

  正意兴阑珊地嚼着米饭,今晚恰好值夜班的王姐端着餐盘,坐到阮安対面。

  王姐扫了眼她的菜,苦口婆心地劝说:“小姑娘这么瘦,怎么就吃这么点儿,可不能瞎减肥,対身体不好。”

  “王姐。”阮安客气地唤道,立刻给她让出位置。

  自从进入附属医院实习后,阮安就一直跟着王姐这个前辈,去年评职称,王姐升为了她们科的副主任。

  王姐不仅工作有能力,人也很热心,対阮安这个家不在本地的小辈一直很照顾。

  许是觉得阮安的性格温静靠谱,王姐在吃饭的时候,经常会跟她念叨些家里的私事。

  阮安因而得知,她儿子还有一年就要高考。

  这个年纪的少年都有点儿叛逆,王姐的儿子就沉迷于某款手游,最近几次的月考成绩下降了很多。

  王姐将他手机没收后,这孩子就跟她冷战了近一个月。

  “你说这小子,还有一周就要期末考了,昨晚你猜怎么着?半夜一点,被我发现偷拿手机,跟那几个不学无术的狐朋狗友通宵打游戏,真是气死我了!”

  阮安在心底组织着语言,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安慰前辈的家庭问题。

  “嘟”一声。

  王姐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通后,道了声:“喂?”

  整个通话的时间不过半分钟。

  王姐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撂下手机后,有些难为情地看向阮安:“小阮,我可能要麻烦你一件事。”

  “王姐您说。”

  “我儿子离家出走了,还得拜托你替我值下夜班。”

  王姐急匆匆地离开后。

  阮安回到科室,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会儿,浅浅地补了一觉。

  夜班从七点开始,到次日早六点。

  查完房,阮安来到值班室,给自己泡了杯枸杞水,随后打开笔记本电脑,看了几篇圈里前辈发的论文。

  时间缓而慢地流逝。

  刚过九点,值班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阮安接通后,那头的小护士告诉她:“阮医生,急诊室来了个左眼受伤的患者,那头喊你去一趟。”

  “知道了,这就过去。”

  受伤的患者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阮安听他叙述的情况是,跟人吃夜宵时喝多了,左眼被人打了一拳后,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看不见了。

  到了急症室后,患者的视力恢复了些,但看东西依旧模糊,且有重影。

  青年患者左眼眼周的淤血有些严重,见过来的人是个年轻的女医生,他担忧地问:“大夫,我眼睛还能治好吗?”

  阮安态度温和:“你先别激动,我帮你看看。”

  青年刚醒酒,等用一只眼看清了阮安的长相后,忽然就不紧张了,趁着她专注地检查着他伤势时,青年跟旁边的哥们儿默契地対视了一下,还做出口型:“摊上这样的责医,瞎了都值。”

  阮安没看见他俩的小动作,开了单子让患者去测眼压,又让他朋友陪着去放射科做了眼部CT。

  最后看片子发现,他角膜有轻微的破损,好在滴些抗生素眼药水就能慢慢复原,不用动手术。

  青年盯着阮安离开的背影,得知自己没啥大事后,反倒觉得有些难过。

  到了凌晨四点。

  急症室刚抢救了个心梗患者,还没来得及歇上片刻,120就送了一批烧伤患者。

  两个小时前,同区的某个居民楼失火,索性未酿成爆炸事故,里面的居民都被消防员成功救援。

  急症室见证了太多的人生百态。

  阮安做为其中一员,丝毫不敢松懈。

  天蒙蒙亮时。

  阮安抬眼,看向值班室的圆盘钟表,时针即将指向六点,交班的同事准时过来,接替她工作。

  她有了两个小时的私人时间。

  早八点,她要准时坐在科室里,给挂号的患者看眼病。

  阮安彻夜未眠,却没什么睡意,准备去医院附近的跨海大桥吹吹风,再回食堂吃早餐。

  来到大桥旁。

  渐起的海风将彻夜的疲惫驱散。

  阮安拿出手机,刚点亮屏幕,就收到王姐发的信息:【孩子找到了,谢谢你了小阮。】

  这时,微信界面也弹出了陈允中的消息:【看到朋友圈了,你替王姐值夜班了吗?】

  看到“陈允中”这三个字后。

  阮安似条件反射般,胳膊突然一抖,手机顺势从她掌心划过。

  她惊恐瞪大双眼,尝试着在空中抓握,可刚买没多久的手机还是无情地往桥下坠落——

  “扑通”一声。

  海面涌起浪花后,阮安依旧难以置信。

  她一个多月的工资就这么没了!

  这个点不是早高峰,大桥的路面没太多经行的车辆,整座城市刚刚苏醒。

  刚与公安局的警察做好交接。

  霍平枭神态懒散,单手搭在方向盘,开着那辆庞大且透着压迫感的巨型消防车,准备回消防大队。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几个下属消防员救了一夜的火,四仰八叉地睡着,连脸上的灰都没来得及擦。

  霍平枭收回视线,捻起一根烟衔在嘴角,刚要将烟尾点燃。

  坐在副驾驶的小李压低了声音,诧异道:“老大,你看那姑娘是不是想跳海?”

  霍平枭表情寡淡,直视路况的眼神偏冷。

  他将黑色的防护战靴慢慢踩向刹车板,循着话音看去——

  年轻女子长长的黑发被海风拂乱,背影纤瘦单薄,脑袋却一直朝下,似在盯着海底看。

  他眯起眼,将唇边的烟拿下,静默地看了她有半分钟。

  这姑娘却一动没动。

  这样的场面,他见多了。

  想要轻生的人看似下定了决心,却还是会在寻死前产生犹豫。

  正是他们犹豫的那几秒,才腾给了他们救援的机会。

  后面的消防员醒来了几个。

  霍平枭边提起手刹,边淡声说:“分两头行动,别惊动她,趁着人没转身,好捞。”

  阮安直勾勾地看着海面。

  仍然接受不了,手机就这么没了的事实。

  刚要将脑袋抬起来,忽觉一道带着压迫感的高大身影正往她方向袭来。

  大脑短路几秒。

  她失去思考能力的同时,颈脖和腰肢也突然被一対强劲有力的胳膊牢牢地锁住。

  那人将她抱胁在怀后,往道路方向猛地仰倒。

  阮安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抢劫了。

  刚要开口呼救。

  那人依旧稳稳当当地抱着她,两个人一同摔在地上,他先倒地,阮安的脑门则“咚”一声撞上了他的胸膛。

  准确的说,是她撞上了一块非常健硕的胸肌。

  触感很硬,极其强壮。

  阮安缓缓睁开眼。

  一股含混着薄荷和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隐约夹杂了点儿硝烟和焦糊味儿。

  很硬朗的味道,也很衬他坚硕的身型。

  男人抱她的姿态呈着保护状,阮安也瞥见了他橙黄色的裤装。

  她松了口气,知道了他的职业,也大抵猜出,这位消防员同志误会了什么。

  “你好像搞……”

  话还没说完,抱着她的男人,依旧没有将她松开的迹象。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

  阮安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这人说话的语气,跟他气质一样。

  又冷又硬。

  霍平枭的气息尚不均匀,磁沉且沙哑的嗓音,在他胸腔轻轻颤动,伴着盛夏咸湿的海风,划过她耳侧:

  “大清早的,寻什么死?”

第126章 心巴着火(一更)

  阮安“获救”的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海边的天色越来越亮。

  年轻的消防员依旧抱着她,低沉的嗓音在耳旁轻震:“听我句劝,凡事想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这么跳海淹死了,你朋友和家人该怎么办?”

  “……”

  “如果是为了什么渣男,更不值得。”

  “……”

  这时。

  恪尽职守的消防员同志终于将她松开,阮安艰难地从他身上爬起。

  其实她的身高在女生中不算矮,但跟眼前这位身高体壮的消防员一比,就显得有些娇小。

  消防员普遍是军人出身,每天的体能训练比警察要多,与阮安相熟的小护士的前男友就是个消防员。

  据她说,他们在二十秒内,就能负重爬到二十楼。

  二人分开后,阮安没立即站起来。

  她在砖地呈着跪姿,耐心地同他解释:“我没想自尽,你误会了。”

  说着话,周旁的消防员拥簇而上,似是怕她再动逃跑念头,将两个人围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