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被困“诸神殿”、性格豪爽的风漫天!
恩师“不死神龙”龙布诗和“诸神殿”主南宫永乐!
最后,他更想到了独倚柴扉,望子早归的慈祥双亲!
心绪像一捆紊乱的乱麻,竭尽智能,也无法在杂乱无章中,寻出头绪,决定何去何从!
一阵轻微细碎的脚步声自走廊上传来,南宫平眉心一皱,突然又闻叶曼青怒叱道:“好贼子--”
接着两条人影飞快地掠过屋脊,一前一后,向西而去。南宫平心中一动,扬掌将蜡烛熄灭,身形一长,也自穿窗而出,随后追去。
他在“诸神岛”上幽居一年,潜心养性,非但功力大进,轻功更是进境多多,眨眼之间已和前面两人追成首尾相衔,凝目望去,在前一人是个劲装汉子,在后的那人身形瘦小,长发飘拂,正是叶曼青!
南宫平足下用劲,双方距离已不足十丈。
片刻之后,已追出里许,那劲装汉子陡地止住身形,卓立在一棵大树之前,叶曼青飞扑而上,扬掌就劈!
她身手矫捷,不知与这劲装汉子有何深仇大恨,一上手就是狠攻狠打,招招杀着。
那劲装汉子功力亦似不弱,有攻有守,一时之间,叶曼青倒还奈何他不得。
陡闻叶曼青怒叱一声,双掌一错,一招“嫦娥奔月”,径向那劲装汉子双肩拍去。
劲装汉子来不及撤招换式,已被砍中肩骨,疼痛如折,叶曼青杀机已起,左掌随后劈出,掌风虽缓,但潜力却大!
南宫平陡地舌绽春雷,大喝道:“叶姑娘且慢!”喝声才出,已迟了一步,那劲装汉子已遭叶曼青劈中前胸,口喷鲜血,仆倒于地!
南宫平一个箭步窜上前,一探那汉子鼻息,业已气断身亡,不由惋惜一叹!
叶曼青满腹幽怨,此刻更是嗔怒交加,冷笑道:“想不到你竟会为这下三流的贼子叹惜!”
南宫平淡淡一笑,道:“我只想留个活口,一问究竟。”
叶曼青怫然道:“这种贼子还要问究竟?就这样让他死了,倒还便宜了他。”
南宫平不解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竟惹得你如此生气?”
叶曼青怒道:“你看看他怀里揣的是什么东西!”
南宫平俯下身去,自那劲装汉子怀中取出一物,竟然是个锡制的“鹤颈壶”,壶口还断断续续地飘出一股五色的淡淡异香,南宫平哂然笑道:“原来是个采花的淫贼!”
叶曼青冷笑道:“这种贼子你还要留活口么?”
南宫平突地神色一变,沉思片刻之后,才又摇头道:“事情决非这么简单,我们行藏早露,这贼子恐怕与那五拨送礼之人有关!”一语甫罢,旋又大声喝道:“不好!快回客栈!”说着身形纵起,展开轻功向来路如飞奔去。
叶曼青也顿然醒悟,毫不迟疑,随后追去。
南宫平奔回客栈,匆匆至狄扬夫妇房前,提气大声叫道:“狄兄!狄兄!……”叫了半天房内竟毫无回音。当下不再犹豫,挥掌破门而人。
房内空荡荡的,非但狄扬夫妇影踪全无,就连行李包裹兵刃等亦都不翼而飞!
叶曼青也匆匆奔人,诧然问道:“他们两人呢?”
南宫平剑眉微蹙,沉思不语。
叶曼青说道:“你闻闻看,房中似乎有股异香留存未散!”
南宫平点点头道:“这事大有蹊跷,看来要想查个水落石出,确非易事!”
叶曼青道:“何不去问掌柜的,看看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物来过这里!”
南宫平道:“这批人显然事先已有周密的计划,掌柜的哪会知道这些,适才若是不将那淫贼杀死,或可探出些许端倪。”
叶曼青娇靥飞红,讪讪道:“你也不早说,谁知道……”
南宫平截住她的话音,说道:“如果能查出那五拨送礼者和代订店房之人,抽丝剥茧,或许还可得知一二!”
叶曼青问道:“那么要怎样才能查出那送礼之人呢?”
南宫平苦笑一声,道:“这当然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话声一顿,又接道:“现在已是二更将尽,站在这儿干着急也不是办法,还是早点回房歇息,明天再另思良策!”说着将残烛熄灭,各自回房就寝。
翌日清晨,二人商定由叶曼青暂留客栈,以观其变,南宫平则匆匆外出,期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直到晌午时分,南宫平才匆匆回栈,叶曼青急忙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找到一点头绪了么?”
南宫平道:“快拿你的‘龙吟神音’宝剑,跟我走!”
叶曼青柳眉微皱,不解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南宫平道:“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了,快走吧!”
两人急佩上随身宝剑,掩上房门,走出客栈,出得城外,展开脚程,向西奔去。
叶曼青满怀疑惑,问道:“我们现在是到哪儿去?”
南宫平一面奔行,一面答道:“据我所知,非但那几拨送礼和订房的人与任风萍有关,狄扬夫妇失踪亦与任风萍脱不了干系!”
叶曼青见他答非所问,不由柳眉紧蹙,说道:“任风萍原在西北,此刻怎会跑到江南来了?”
南宫平道:“在这一年内你敢保事情没有变化么?说不定任风萍所布置的潜力已遍及大江南北也未可知!”
叶曼青诧异地问道:“变化?任风萍的布置?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南宫平也不禁一愕,但继而转念一想,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年在长安城西北,任风萍吐露帅天帆有独霸武林的意图时,只有梅吟雪、狄扬和自己在场,任风萍心机深沉,深藏不露,只是在暗中行事,叶曼青故末得知,当下微微一笑,道:“这件事一时也难解释清楚,以后我再详细告诉你,现在我们赶快到南山去!”
叶曼青被他那“我们”二字,说得心头一甜,不再多问,加快脚程,展开绝世轻功向前飞奔,只消顿饭工夫,已入南山山脉,路径渐人崎岖,已有难行之感。
南宫平止住身形,向叶曼青说道:“此处乃去南山必经之路,狭窄崎岖,任风萍的手下人等,势必在此处歇脚,我们正好趁机出手,且先调息运气,恢复功力,说不定等一会有一场惊险的恶斗!”
说着走至一块嶙峋巨石之前,盘膝坐下,闭目调息起来。
叶曼青也自走到石旁坐下。
夜风呼啸,月冷星凄,在这荒凉的郊野山区,充满恐怖和凄凉的感觉。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果然听来路上车声辚辚,马声嘶嘶,渐行渐近!
南宫平、叶曼青二人,闻声知警,同时闪身至一座大石之后,隐去身形。
眨眼工夫,车马之声已近,南宫平在“诸神岛”一年潜居,功力大进,黑夜视物,如同白昼,此时凝目望去,只见七匹骏马飞驰而来,七匹骏马之后,是一辆黑篷双套马车!
眨眼之间,七匹骏马驰至南宫平所隐身之大石前三丈处停了下来,只见两名驾车大汉自辕上一跃而下,奔至车旁,掀开重重的黑布帘,自车内挟出两个人来!
南宫平只看得心头狂震,原来那两人正是狄扬夫妇!
月光照映下,依露披头散发,那件锦色华衫被撕得褴褛不堪,几近半裸!
狄扬更是满身血渍,神情颓败,往日那股神采飞扬的豪气,荡然无存!
南宫平心痛好友,又气又恨,陡地撮唇长啸,啸声中,人如巨鸟,“刷”地冲天飞起,身在空中,一个盘回旋转,翻腕间“叶上秋露”已拔在手中,吸腹拳腿,头下脚上,一招“甘霖普降”,银光万点,闪闪刺目,舞起漫天剑影,飞洒而下!
当先那五旬的高大老者,暴喝一声,双手一拦,向后退去!
南宫平足落实地,也不打话,揉身欺上,“叶上秋露”猛劈猛削!
叶曼青也仗剑飞奔而出,直冲向那几个黑衣人,抡剑就是一阵狠攻!
七骑中为首之人,乃一五旬高大老者,一面闪躲南宫平的猛烈狠厉剑招,一面高声叫道:“朋友!我们无怨无仇,你怎么横不讲理,动手就是狠杀狠打!”
南宫平双目喷火,长剑一紧,“刷刷刷”接连又是三招杀着!
五旬高大老者,身躯一闪,向后退去,口中再度叫道:“要打要杀,把话说明白了也还不晚--”
南宫平声音沙哑,吼道:“少废话!我先宰了你再说!”
吼声中,“叶上秋露”再演绝学,竟施出在诸神岛学得的“南海剑法”!一阵猛攻。
五旬高大老者知道再多说也是白废,怒哼一声,自腰间撤下一条长达丈余的“锁骨连环鞭”,舞起漫天鞭影,鞭风霍霍,迎了上去!一招“云锁巫峰”,丈余长鞭有如灵蛇出洞,迅猛地缠向南宫平执剑右腕!这一招反守为攻,端的精妙无比。
南宫平料不到眼前这个老家伙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但南宫平一身武功亦已非昔年吴下阿蒙,左足一旋,侧身让过来势,右臂一抖,“叶上秋露”挟嘶嘶锐啸疾划而下,“叶上秋露”虽非神兵利器,但经南宫平贯注真力,剑气如芒,逼人生寒,剑锋尚未近身,已泛起一股冰凉之气。
老者知逢劲敌,不敢大意,身躯向后一仰,右臂撤回,手中“锁骨连环鞭”一摆一荡,向南宫平颈项扫去!
南宫平沉腰挫马,左臂一探,五指一屈一弹,数股柔缓而潜劲的指风,疾向鞭身弹去!
右臂一沉,“叶上秋露”幻成一片白芒,拦腰削去。
五旬高大老者,只觉长鞭一紧,锁骨连环鞭竟遭南宫平震开数尺,刷的一声,长剑也已拦腰扫至,不由魂飞魄散,心胆俱裂,被南宫平拦腰劈成两段!鲜血飞溅,洒得南宫平满面满身。
南宫平毫不迟疑,身形起处,迅若鹰鸷,向那群黑衣大汉扑去!
那群黑衣大汉力敌叶曼青已呈不支,南宫平这一加入,登时大乱,顷刻之间,已有两人中剑身亡!
另两名驾车大汉分挟着狄扬和依露,原躲在篷车之后,这时一看情势危急,已生逃走之念。
南宫平长剑一紧,又有两名黑衣大汉洞穿胸腹而死,紧接着双足一点,直向那挟着狄扬夫妇的两名黑衣大汉扑去!
两名黑衣大汉悚然大惊,不约而同向后暴退!
南宫平双足略一点地,正欲再度扑去,陡闻身后一声断喝:“住手!”
不由身形一顿,霍地回转身来,只见身后一丈之处赫然站着四个高大的人影!
时正子初,月华如水,照亮了那四个人!当先一人竟然是“万里流香”任风萍!左边两人却是“岷山二友”铁掌金剑独行客长孙单和惊魂双剑追风客长孙空。
右边那人却眼生得很,是个身穿黑长衫、头挽高髻的威猛老者!腰间插着一双长有四尺的金色短枪!
任风萍的到来,早在南宫平的意料之中,是以毫无惊异之感,倒是任风萍觉得有点意外,面上是诧异神色,缓缓向南宫平走近,微笑道:“一别年余,南宫兄别来无恙!”
南宫平见任风萍现身,心中一动,恢复原有的镇定和冷静,闻言冷冷笑道:“好说,好说,大难不死,小弟还算命长!”
任风萍道:“凡人诸神殿者,从未听说有生还的,南宫兄可谓大幸了!”
南宫平冷笑道:“在下要是死在诸神殿,任兄就更加快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