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杭猜测着,借机戏谑:“能让岑芙难堪的,也就只能是某个不争气的。”
许砚谈轻叱:“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争气。”
骆杭瞥他:“你很争气?”
“真争气那些年飞回来就扯着我喝酒?喝得一晚上嘴边就没离过岑…”
骆杭话没说完,许砚谈倏地把喝空的瓷杯砰地扣在餐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加上豺狼似的眼神,用动作威逼对方闭嘴。
许砚谈发着威胁亮光的眼始终盯着骆杭,歪头,“续茶。”
骆杭给他倒了新茶,挑起眉头,留在身体里的那缕少年气也逐渐浮现,损人悦己:“急了。”
“上菜了哎!”从外面进来的胖猴恰好看见他们点的餐品推着车送进备餐间门,操持着大伙落座准备开宴。
因为云迹怀孕坐不住,所以上菜前一直拉着岑芙窝在沙发。
两姐妹手拉手起来去餐厅,一聊起来谁的男朋友谁的老公也都不管了。
骆杭和许砚谈也就默契的各自坐在她们的身边,伺候着吃饭。
都开着车,简单的在过年前团聚一次,也就没上酒。
果汁隔空碰杯,撞出的清脆是不会被时间门扯开的亲近。
各自爱恨,各自奔波,在成为当下最好的自己以后,大家再次团聚在这座城市。
这下,是真的会有很多次“下次见”了。
*
过年的氛围早在一周前就由各个商业街,商场店面扑散开来。
大城市里逢年过节燃放烟花的人少了,也就少了很多年味,不去街道上走一走转一转,待在家里还真感觉不出一年最重要的节假要来了。
岑芙好几天前就为自己要跟许砚谈回家这件事焦虑得忙活不停。
光是伴手礼她就拽着许砚谈出了好几趟门去挑选,许家上下每个家庭成员她都给准备了礼物。
就这样,她还是觉得不够。
直到今天大年三十上午,在外面的集市,两人买了长辈点名需要的菜和肉。
岑芙一路眉头蹙得紧,许砚谈手上拎着菜,另一手把人搂进怀里劝慰:“他们想见的是你的人,早就一家人的关系,表面功夫有点儿就成了。”
“放轻松,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岑芙握紧他露在外面有些凉的大手,忽然问了句:“用不用去看看爷爷。”
“不用,等三月。”许砚谈把家里的安排告诉她:“每年忌日全家一块。”
她点头。
岑芙走到一半,突然愣了,“我,我没给你爸爸准备礼物…”
竟然把这人忘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准备得吧。
毕竟她是有意愿加入他所在的亲属家庭的。
许砚谈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那个人,在冬日苍白里更显锋利的眉眼有瞬间门的松动。
他沉默着牵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两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哒哒响起。
头顶的树木枯干蔓延交缠,像是在树干之上编织了一扇又一扇略微坚硬的蜘蛛网络。
岑芙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沉默了,心里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而后,她听见他说。
“他死了。”
明明是不关己的人,也是对许砚谈不好的人。
许项是许砚谈人生阴影的重要源头,她就因为这一点,就可以毫无理由地厌恨他。
可是当她听说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世上时。
过于突然的消息,撬开了她翕动的唇瓣,打消了她的语言功能。
“怎…”岑芙迅速眨两下眼。
许砚谈偏头,对上她在这枯冬里也汩汩流淌的水眸子,用平缓的眼神告诉她:自己心情稳定,不用担心。
然后一点点解释给她。
“有两年多了。”
爷爷去世以后,许衡接管了许家的事业大权,也就没有人再给许项这个曾经的大少爷好脸色。
毕竟,许项也不曾善待过别人。
许衡念在兄弟血亲,继续提供给许项良好的居住环境和生活品质。
但是人活着最需要的东西,没人再给他。
那就是关心和交流。
许项一个人守着那曾经对许砚谈,以及许砚谈生母都是牢笼的三层别墅,把自己沉浸在一个人的封闭世界里,如梦如痴。
没多久,他本就不正常的精神就彻底崩坏了。
许项就疯了。
疯癫和抑郁交杂,让他一会儿想生一会儿又想死。
等佣人发觉不对的时候,许项已经服药过量自尽,死了一天多了。
躺在那张,曾经囚禁宋媛月人生的床上。
许项一辈子都没觉得自己做错,这是他最不值得人可怜的地方。
他的葬礼许砚谈也没去,听说也没什么人参加,潦草结束了。
或许给他最大的惩罚,就是连死后,都无法与宋媛月合葬。
许项对他不好,至少人还活着。
岑芙在意的是。
许砚谈是真的,再无父母了。
早在两年前,他就没有父母了。
上天总是对他薄情。
对许砚谈好的人,一开始就没有很多,而且还在越变越少。
他这么平静地,仿佛在聊别人家的事一般讲给她听。
重逢和好后,他甚至都不记得把这件事告诉她。
应该是解脱吧,曾经伤害他的人,如今已经成为他人生里无足轻重的疤痕。
可她觉得伤感。
岑芙望着许砚谈右眼皮上那道浅色的划痕,忍着情绪,用指腹抚了抚他的手背,说:“没了好。”
没了好。
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让你留疤的人了。
我会好好爱你。
一直爱你。
第86章
许砚谈爷爷生前喜欢种植, 许家大院别墅后那一片绿荫都是他在打理。
可岑芙时隔五年再来时,眼前所见却让她心生伤感。
虽然整个院子从里到外都进行了翻新, 从爷爷喜欢的欧式逐渐偏向于叔叔喜欢的简约风, 里外打理的佣人也裁掉不少。
但爷爷照顾的那片园地光秃秃的,在冬季这样破败的时候更显得孤寂。
许砚谈把车停在车库,跟着他绕到别墅正门进院子。
“许砚谈, 你这几年是不是没怎么回来过。”她问身边人。
见他四处打量的模样,就不像是经常回家的。
许砚谈颔首, 却也没解释为什么。
人少了, 房子越大越显得空荡。
这是岑芙第一时间的感受。
两人推开黑色铁艺栅栏门, 鞋底踏在纹理石板路上发出轻声。
院子正面一片安静,没什么过年的热闹气。
随意一扫眼, 岑芙瞧见好像有人往后院去了。
后院不是爷爷的园子么。
“想看看去?”许砚谈看她脑袋都快探过去了。
岑芙直回身子,抬头瞧他:“还是先进去打招呼比较合礼貌吧。”
“不差这会儿功夫,走吧, 我陪你。”许砚谈说完,推了下她的胳膊, 让她率先往后院走了两步。
崇京冬季的晴天都是带着风的。
岑芙走在别墅侧面的阴面小道, 走去的一路风掀动着她脖颈的围巾,凛冽穿过毛织打在她肌肤上, 说不出的刺痛。
她眯起眼,加快脚步。
在踏入阳光整片时, 风被降服了力度。
有个男人穿着薄毛衣,从后面看头发已经半白了,蹲在佣人身边,语气慢悠悠地指导:“松土,讲究的是力道, 你弄得这么浅,种子怎么埋得好啊…”
他手里盘转着的木手串,动摇了岑芙的记忆。
她讷讷吐不出一个字,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双手交在身前。
静静地看着他们。
男人似乎感受到身后来了人,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扭回头。
两人就这么隔空对上了眼。
徐洪姑父有着一双慈悲又干净的眼睛,也总是笑着的,眼尾有个钩子似的。
他深深又短暂地打量了岑芙的眼神,直起身一笑,“姑娘,许久不见啊。”
手心在这寒冬室外冒出了汗,岑芙收紧下巴,一言一语都小心翼翼,情绪满盈:“…您好。”
姑父的腰板依旧挺直,就是头发白了。
敬重的长辈的衰老,是让她无法不伤悲的事。
许砚谈没往前来,把东西往地上一搁,斜着身子肩膀靠着墙边。
整个人半处在阴面,环胸耷拉着眼皮盯着,没什么情绪。
似乎也没打算跟这假道士姑父叙旧什么。
徐洪偏回头看了一眼佣人松土的进度,伸手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尘,“播种的功夫要下在寒冬,这样到了春天啊,才能出芽。”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岑芙面前。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见你,念了一首诗。”
岑芙使劲点头,跟他说话心里说不出的舒适,一字不差地背出:“犹胜无言旧桃李,一生开落任东风。”
这是你给我取名“芙”的祝福么,姑父。
“犹胜无言旧桃李,”徐洪背过手去,手里的木珠串一直转动发响,悠悠品味那首诗,语气含笑:“一生开落任东风…”
而后,他回头。
岑芙转身,追随着他的方向,始终认真地看着这位长辈。
徐洪先是有些严肃的看她,然后在不经意地瞬间,突然挤眉弄眼地逗小孩似的噗嗤一乐。
他对岑芙伸出自己的手心,示意她。
岑芙有些不懂,效仿着迟疑伸出自己的手,手心向上。
冷风穿过,带走她掌心的温度。
“老是想着要感恩,太累。”徐洪不知道从哪变出一颗还带着柄的车厘子,紫红色很饱满的,然后放到她的手心里。
“你成长得很好。”
“比几年前更好。”
“谢你自己,孩子。”
姑父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岑芙的眼眶骤然酸热,喉咙都苦了。
视线里手心躺着的车厘子变得好模糊,忽大忽小的。
姑父和许砚谈洞察人心的能力一样恐怖,可是姑父却不如许砚谈那般带着强势,他是慈悲和蔼的。
他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说什么。
“徐洪!大过年的你跑后院玩什么土!”姑姑那嘹亮的大嗓门忽然传来。
后院和别墅一楼的落地阳台是连着的,算是个后门。
岑芙扬着晃动眼泪的眸子回头。
许竺像是冻龄般,五年都没有任何变化,体态和面貌都仍旧保持着非常靓丽的状态。
她烫着卷发,嘴唇上的正红色口红特别衬她的肤色。
徐洪瞧自己妻子有这样嚷嚷,很无奈地劝道:“我帮老爷子收拾一下院子嘛,你喊什么。”
“收拾个屁,你一年才在家几天,种上了就不管!”许竺数落他,翻白眼:“多少年了就一个死德行。”
她刚说完,发觉好像还有人在,许竺望去,瞧见站在后院里的岑芙。
许竺松动眉眼,放柔“呀”了一声,“芙芙啊?”
岑芙嗫喏唇瓣,到了姑姑面前仿佛又成了那个害羞唯诺的小姑娘。
“姑姑好。”
这时候,杵在侧面的许砚谈终于慢悠悠走出来了,他叫许竺一声:“姑。”
许竺斜眼瞪他一下,仿佛在说:快到家门口都不发个消息,让我在人家面前失态,你个死东西。
然后她快步走出阳台,下台阶直接略过自己丈夫,双手张开欲要拥抱:“唉哟我的姑娘,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跟姑姑联系…”
岑芙一听见这毫不见外的家里人语气,一下子也没憋住,投入姑姑的怀抱就掉了眼泪。
许竺一听见她有些抽噎的哭腔,又一记眼刀瞪到侧面,恨不得用眼神揍上许砚谈了。
“瞧瞧你!媳妇都能丢五六年!给我们委屈什么样了…”
许砚谈恨不得翻白眼,他默默拎起脚边买的伴手礼,走过去递给姑父几样,剩几步路把东西直接放进阳台。
做完全部动作回头那两人在还搂着叙旧。
许竺用手背抹干净岑芙略施粉黛的小脸上的泪痕,心里喜欢得紧:“这回回来了,姑姑可不放你走了。”
“你就是不嫁给许砚谈,也得做姑姑的干闺女。”
“好不好?”
岑芙使劲点头,也不知道特别认同哪一点。
“行了——”再说他跟岑芙就快演成伦理剧了,许砚谈拖腔带调地赶紧叫停:“天儿多冷,进屋腻歪吧?”
许竺放开岑芙,一句喊把许砚谈想直接从后院阳台进别墅的动作叫停:“你个狗崽子!给我回来。”
她牵岑芙的手,交给许砚谈,命令着:“媳妇上门第一次从后门进像什么话,你给我带着她回正门走。”
“臭讲究。”许砚谈啰嗦一句,却也牵住她的手,老老实实往回走了。
两人走入阴面的侧面小道,风又一下子灌进衣服,岑芙刚哭过脸上被吹得干涩,眯着眼。
走到一半,身边牵着自己手的人忽然停了脚步。
岑芙刚一抬头,同时感觉自己腰上覆了只手,他一用力,她直接被推入他怀里。
下一秒,在风口小道穿梭寒风的地方,许砚谈不着调也没理由地忽然攫住她翕动未语的唇瓣。
亲吻来得突然,岑芙阔大眼眸。
吻并不深入,辗转与唇间。
冷风吞没了两人亲吻的碎声,抹去旖旎,多添纯情。
许砚谈亲了两下就作罢,睁开含情的丹凤眸笑而不语。
岑芙不解地嗔怪他:“干嘛,这在你家呢。”
还没进门儿,在外面拉拉扯扯亲亲抱抱的。
“你说说,我真欺负你了么。”许砚谈语气淡淡。
伸手,用温热的指腹略过她脸颊上留下泪痕的地方,缓解她脸上的干涩,替她挡风。
岑芙哭过的眼眸红润润的,我见犹怜说不出的柔弱,又如水洗过清澈。
连带着绯色的眼角,配上这一张巴掌大的白皙小脸。
他扯着微哑的嗓子,话间性感:“哭得这么可怜。”
忍不住想亲她。
“什么可怜,我就是…太高兴了。”岑芙扯下他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拉住,感受着他指间略微的粗粝感。
她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忍不住和他十指相扣。
岑芙仰头露出笑脸,反复强调:“我真的特高兴,许砚谈。”
许砚谈的视线溺在她刚退潮的鹿眸中,半晌,轻哧一声:“知道。”
“姑姑说我就是不嫁给你,她要认我当干女儿呢。”她说。
许砚谈嘶一声警告她,压低声音,故作不满:“岑芙,我看你好像对她干闺女更感兴趣是吧。”
岑芙假装看不懂他的暗示,客观上评判了一下这两个身份,很理智地回答:“嗯,明显是干闺女更好。”
“你觉得呢,”她冲他眨眼睛,无意识撩拨,语气暧昧:“…哥哥?”
许砚谈对她的玩笑话不屑一顾,把人扯到怀前,俯首贴耳。
咬着重音,恶趣味上来,来了句。
“成,今晚玩儿这个。”
岑芙:“……”
第87章
这人嘴里三句话总有一句不正经的。
岑芙很嫌弃他这白日宣y的行为, 皱鼻压眉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许砚谈反而舒展开神色,半搂着带着她赶紧过去从正门进屋。
在后院见过姑姑姑父以后岑芙再从正门走进许家别墅, 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多年在许家打理上下的保姆婶婶一直都在职, 她端着果盘出来瞧见两人进屋,看见许砚谈十分高兴:“砚谈回来了。”
岑芙接过他从鞋柜里拿出的拖鞋,根据保姆婶婶的反应判断, 问:“你之前连过年都不回来?”
许砚谈只是睨她一眼,没说话。
“你这样不对的。”岑芙换了鞋, 说了这么一句。
他伸手恶作剧似的在岑芙后脑使劲揉了两把, 把她头发弄乱, 然后问保姆婶婶:“我叔呢。”
“先生在楼上办公室,从早上一直在开会。”保姆婶婶说着, 也有种无奈:“饶是过年这日子口也忙个没完。”
许砚谈回头,和岑芙对上视线,小声开口:“待会儿带你上去。”
岑芙颔首, 跟着他先去客厅落座。
许砚谈一眼瞥见整个人横着躺在沙发上玩游戏机的许向臻,压着脸色警告他:“许向臻, 要是不会好好坐着, 就别怪别人踹烂你的屁|股。”
许向臻一把游戏正打着,一听见表哥来势汹汹的声音顿时捧着手机从沙发上弹起来。
他这么一站起来, 岑芙的视线从低到高,才意识到这小伙子已经成长为大男生了。
五年, 许向臻高中都快念完了,模样也长开,继承了姑姑和姑父五官上的优点。
她也发现,原来姑姑的儿子随妈妈姓,没有姓徐, 而是许。
许向臻一向是怕许砚谈的,趁等复活这会儿功夫把手机背到身后,特别有眼力见地叫人:“表哥!表嫂!过年好!”
听见这么一句表嫂,许砚谈原本沉着的表情稍微松动些,往沙发一坐,斟茶。
“算你小子识相”恨不得都写在脸上。
岑芙听见这陌生的称呼,频繁眨了两下眼睛,眼睫扑闪,半应不应地回了弟弟一句,带着微笑随他坐下。
“你快高三了吧?”岑芙在心里推算着许向臻的年纪,应该是十七岁。
许向臻跟军训似的站在旁边搓着屏幕玩游戏,一心二用,知礼貌地和岑芙对视聊天:“对,明年高考。”
岑芙瞄了一眼他那不看屏幕玩着的手游…
还能这样?
“你先玩吧,不打扰你了。”
“害没事,我马上输,嫂子还想聊点啥。”许向臻乐呵呵的。
“没人愿意搭理你,滚一边玩去。”许砚谈甩给他一句。
许向臻瞬间瘪嘴,像只谄媚时突然被踹了一脚的小狗,委屈巴巴地捧着手机扭头去餐厅玩了。
岑芙有点想笑,接过他斟好的茶,说他:“你干嘛对你表弟这么凶。”
“嬉皮笑脸,没个正型。”他锐评。
她挑眉,低头抿茶。
心里嘟囔:拜托先照照镜子吧…
这时候,二楼办公室的房间出来人了。
岑芙和许砚谈同时抬头。
与从楼梯上下来的谷倾渝对上了视线。
岑芙有些意外,下意识感叹:几年过去,叔叔已经有伴侣了呀。
谷倾渝经过五年,气质大变,举手投足间自信淡然。
从最初的黑色长马尾辫到现在的棕色短发,淡妆精致,身上的衣装也以简约商务的温柔风格为主,和许衡的穿衣风格很相似。
作为贫困生被资助,一开始她踏入许家别墅的时候,连穿着自己的旧鞋踏在光洁大理石地砖上都会感到自卑,单薄的后背总是有点弯着。
对许砚谈和许家其他人,都不太敢对视。
让任何一个人来看,都会很疑惑谷倾渝身上所发生的的经历,竟让她蜕变得这么出色。
而谷倾渝和许衡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砚谈掀眸,和谷倾渝对上眼的瞬间。
许多回忆翩翩袭来。
那是五年前。
岑芙走后,许砚谈才在叔叔的口中得知当年事情的原委,也终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