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谈唇边弧度更深,略带气音的嗓音蛊惑力十足:“这么近着看…”

  岑芙眼眸撑圆了,不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自己接不住的话。

  这时候包间莫名安静了几分,恰好是这个时候。

  岑颂宜坐的并不远。

  许砚谈缓缓眯起眼,装作微醺酒醉,睨着她的目光渡上不着修饰的直白缱绻,任他人随便就能看出。

  他故意的。

  “你好像比你姐长得漂亮。”

  岑芙的心跳停了——

  岑颂宜几乎没有延迟的眼刀直接扎在她眼底。

  不敢置信的,瞬间起怒的。

  许砚谈还不罢休,拿出手机晃了晃,搭讪调戏:“跟我加个微信?嗯?”

  岑芙唰地站起身,有些晕乎乎的,酒杯倒了,昂贵的酒液弥漫桌面。

  她脸色苍白,根本不敢看岑颂宜那边。

  许砚谈再多说一句过分的话,她的好日子就要没了。

  她匆忙退了几步,直接远离他,低着头去拿自己的外衣和背包,跟岑颂宜说了句:“姐,姐姐…我,我先回家了。”

  然后不等岑颂宜什么反应,她转身慌慌张张地离开包间。

  其他人还在玩纸牌游戏,扎在一堆,跟没人留意到这边发生的一切。

  许砚谈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儿。

  他垂眸,盯着那杯倒了的酒,意味深长。

  无人能探出他的真实情绪。

  溢出的酒在桌面上蔓延,蔓延,惹到他手边的这杯。

  一片灼眼的辣醇,蒸发在空气中,最后留着甜腻的余韵钻进他的呼吸。

  *

  岑芙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她喝了酒,头脑昏沉,又被吓坏了,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家小区的地址就开始大脑宕机。

  窗外街景穿梭,而她大脑里反反复复都在演练今天这一出之后,自己会遇到的各种麻烦,以及解决的办法。

  岑颂宜对自己多出的每一点警觉和审视,对岑芙来说都是麻烦,是阻碍她计划的绊脚石。

  岑芙缩在出租车后座,抱紧自己,把脸埋下去无声哀怨。

  不该的。

  她不该去惹许砚谈。

  一开始就错了。

  早知道离得远远的该有多好。

  ……

  临近深夜,风又开始叫嚣起来,气温也降了下去。

  岑芙付完钱,头重脚轻地进入小区,往单元楼前慢慢悠悠走。

  身边偶尔路过几个在小区里散步正归家的街坊居民。

  今天的事,岑芙越想越觉得委屈,借着酒劲,那股泪意翻涌在眼底。

  风抽在她发热的脸庞上,她吸了吸鼻子。

  眼见走到了自己家单元楼下。

  岑芙抬手刚要去擦眼泪,从暗处突然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

  倏地把她拽进楼侧暗处——

  “啊!”她吓得叫出半声,还没反应过来。

  后背撞上了坚硬的墙面,撞得她脊柱酸痛。

  岑芙惊悚抬头,直接栽进许砚谈深邃的眼底。

  她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明明他刚刚还在酒吧街……

  许砚谈撑着左臂在她旁边的墙上,压近和她的距离。

  此刻他的双眼根本没有当时的微醺混乱,在黑夜里清亮着微光,带有侵略性的光。

  “你…”岑芙翕动唇瓣。

  许砚谈抬手,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湿润。

  岑芙浑身战栗一下,肩膀不自觉地缩。

  “喝多了?”他开口问。

  她偏开,不肯看他,摇头。

  “还认得我是谁么。”他再问。

  岑芙想起那杯难喝到要命的酒,心里来气,略有情绪地瞪他一眼,含含糊糊地叫他名字:“许砚谈…”

  殊不知,她其实已经醉了。

  而这样半清醒半醉迷的的执拗模样落在许砚谈眼底,化为了另一番风情。

  许砚谈为她擦掉眼泪的手往后伸,擦过她耳后那块胎记。

  最后,那些虚假的温柔烧成了强势,略带用力地掐住她的后颈。

  岑芙整个人被迫抬起了头与他对视,身子往前带,眼底瞬间染了红。

  许砚谈控制住她,在月光和冷风之下,俯身偏头,凑近她的脸。

  她看着他一点点靠近,眼睫簌簌眨动。

  他在近于咫尺的时候停下,就这么审视着她。

  许砚谈冷着脸,嗓音醇厚稳平,却比振鼓还能令她心悸。

  “岑芙。”

  岑芙心跳快要蹦出嗓子眼,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略带气音的嗓调混着说不清的性感,意味不明的来了句:“晚了。”

  太晚了。

  你现在想跑。

  许砚谈说完后,视线盯着她红润微颤的唇瓣,目光逐渐炙热。

  两人的呼吸已经近到如藤蔓般交织,喝得同一种酒,他酝酿出的浓烈和她沁出的甜香冲撞在一起。

  “我忍你很久。”他说。

  岑芙紧张得已经有些缺氧了,呼吸禁不住加粗。

  那不只是害怕,在触碰到他的瞬间,自己的五脏六腑连带着毛孔都给出了反应。

  敏感的,期待的,难以控制地被吸引。

  “猜猜。”

  许砚谈这个时候才缓缓变了表情,唇线的末梢勾起了弧度,恶劣的微笑戏耍欲望,“猜我会不会吻你。”

  她震惊地撑大了眼睛,眸子里写满了恐悸。

  不要…不行…不能这样…

  “不…”她开口,嗓音又抖又软。

  “会。”

  许砚谈俯首,落下惩罚。

  万圣节,野风起,怪盗夜行。

  掠夺的预告函早已堆叠在她心里。

  此刻,他来偷走属于他的那颗心脏。

  作者有话说:

  白白:亲亲还没完=v=下一章细节嘿嘿嘿会卡在能过审的界限上给大家写点爱看的!

  这次支持许砚谈耍流氓!!

  【下一章有可能会被锁,尽量零点准时来看完整版,over,v章继续评论有红包哈!】

第27章 Anecdote

  Anecdote:27.

  和酒吧那晚一样。

  许砚谈的吻从来不会温柔。

  岑芙在第一瞬间就吓得闭紧了眼, 视觉全黑,她的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

  许砚谈的外套是敞穿的,她双手抵在他温热的胸膛上, 手心感知着他重钝的心跳。

  他温热厚沉的唇碾在她唇瓣的瞬间, 岑芙脑内无数神经瞬间炸成白色烟花。

  许砚谈控在她后颈的手缓缓上移,扣住她的后脑。

  路灯应声亮起,微弱的光侧打过去, 将他手背上迭起的青筋暴露在月亮眼眸之下,和她柔软的,飘起的黑色软发纠缠在一起。

  岑芙根本挣扎不开。

  好似惩罚,许砚谈咬在她下唇上, 力度不小。

  岑芙疼叫出声:“唔…”

  因此主动打开了齿关,他直接顺势攻入。

  野风从黏腻的|口允|砸声中逃逸穿过。

  湿润又禁|忌, 她越是逃跑他越是犯进。

  威士忌的浓醇清香融进津|液里渡进她口中,岑芙根本受不住他这么来势汹汹的吻, 在听见自己不可控地发出轻哈咕哝的声音时羞耻地红透了脸。

  岑芙浑身起了一层鸡皮,毛孔打开, 从小腿往上传递电流禁不住开始发软发酥。

  而他另一只手早就扶在她后腰, 帮她稳住, 还捏了两下。

  像是嘲笑。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许砚谈的脸颊与她的相蹭,擦除旖|旎的火花。

  仅仅是一个吻, 就让她几乎灵魂半抛, 飘在空中。

  岑芙生出一层生理泪水,眼睫被打湿, 嘴角和眼角都湿漉漉的。

  要死了……感觉快不行了……

  许砚谈用嘴巴, 用手, 用怀抱把她禁锢束缚住。

  她被怀抱着,被亲吻着,病态的化学反应在心里炸开。

  她在与正确的选择背道而驰,她在做不能被自己原谅的事。

  可是许砚谈对她的这股强硬和束缚,让岑芙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偏爱和安全感。

  而所处的位置就在她家的楼下,岑颂宜随时会回家,她的父母也有可能会路过。

  多么危险,多么刺激。

  他这一吻把岑芙的神经理智逼到了疯狂的界限。

  粗粝和柔软合二为一,许砚谈用舌尖席卷走她的全部,还在不断加深,时而爱抚时而惩处。

  又|咬|又亲,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

  直白的野和掠夺,攻占了她的身体和心。

  除了乱撞的心跳,岑芙逐渐感知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新奇又害怕。

  她腿软的站不住,最后倒在他怀里,鼻尖顶到了他隔着衣服的锁骨。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拥抱。

  许砚谈俯身把人搂住,小姑娘的鼻头软软地抵着他颈下的位置。

  岑芙揪着他的衣服,羞得快哭了,急促地在空气中夺走氧气轻喘呼吸。

  水雾的鹿眸半眯着,原本单纯的眼被情|欲“玷污”,化出另一番美。

  她垂着眼帘,看都不敢看他。

  许砚谈接过吻的唇也是湿润的,摩擦后有些红,在月光下显得妖冶欲气。

  他大手掌在她腰后,轻易就能把她稳住。

  许砚谈的视线从她涔涔的眼睫,扫到红熟的脸蛋,最后到水光泛滥的唇瓣。

  混不吝的痞又融进语气里,他低声调戏,拖腔带调:“小软脚虾。”

  他没有再用手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而是扯着沙哑的嗓音引诱她:“岑芙,看我。”

  那如月下沙漠般沉韧又哑欲的嗓音一钻进她耳朵,弄得岑芙腿又是一麻。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感觉直冲头顶。

  岑芙就像中了他的蛊,听话地一点点把自己视线抬起来。

  对上他炙烈的眼。

  刚柔对撞,月光的冷调瞬间被焚|烧成暖调。

  岑芙一逃再逃,一躲再躲,耗干了许砚谈对她的所有耐心。

  她逃一步,他就逼近两步。

  总有一刻,她会躲无可躲。

  就譬如现在。

  许砚谈抬起拇指指腹,抹掉她嘴角沾着的略显狼狈的湿润。

  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模样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按捺住跳动的眉头,轻勾唇角,缓慢问:“喜欢么。”

  “和我接吻。”

  许砚谈平日里是无情的,那双锋利的丹凤眼会捏死所有人试图冒犯他,接近他的勇气。

  他对所有人都淡薄,却在她面前倾泻尽数情|欲。

  这样独有的偏爱,成了岑芙根本控制不住想去摘取的禁|果。

  岑芙在两种思绪里被推来挤去。

  一个声音叫她远离他,一个声音又告诉她你拒绝不了他。

  她难为地沁出眼泪,拼命摇头,“不喜欢…”

  许砚谈审视着她的眼神,忽而挑眉,直接戳破,烟嗓半带性感气音:“小骗子。”

  “骗我多少次了?”

  下一刻,他再次俯身,把唇凑近。

  许砚谈亲昵地用自己的鼻尖去蹭她的,感受这股痒,“再亲会儿,嗯?”

  岑芙瞬间警觉,用手推他,羞愤地打磕巴:“你耍流,流氓。不行。”

  腿还软着,她根本没力气。

  “知道什么味儿么。”许砚谈没有真的落下唇,而是在这样近的距离与她交谈。

  岑芙一顿,眨了眨眼。

  他敛眸,盯着她的唇紧紧不放,意味深长地调情:“甜的,特上瘾。”

  腾地一下,她的脸连带脖子又烧起来了——

  许砚谈这次没有再强迫,而是一分一寸地低头,把嘴唇递过去。

  也不闭眼,就半眯着,看着她。

  他一步步靠近,就等着她的反应。

  他在用行动问她:

  岑芙。

  是接受我,还是推开我。

  你自己选。

  岑芙看着他的脸一点点放大,睫尖开始轻颤,手攥在他衣领子上,手指一点点蜷紧。

  推开他,推开他,推开他。

  她的理智一遍遍命令着她。

  可是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可以准确执行指令。

  理智和身体的连接系统全线崩盘。

  如果可以抛弃一切顾虑该有多好,让她尽情地享受他狂烈的亲吻,享受他危险的怀抱。

  岑芙那瞬间冒出的想法。

  岑芙就这样看着他接近,直到没有任何距离。

  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的动作。

  许砚谈眼神坠深,再无犹豫地攫住她的唇瓣,奖励般的,温柔地口允|口及。

  潺碎声响起。

  然后他稍许松开,低沉短暂地呵笑一声,再吻住。

  他收紧自己的手臂,把她圈到怀里,抱紧。

  青洁的月下,拥抱的二人难舍难分,情绪肆溢。

  ……

  那天晚上,岑芙几乎一夜未眠。

  朦胧的睡梦里,反反复复都跟许砚谈有关。

  他触碰在自己耳后的指腹,他抵在自己脸颊上的温热鼻息。

  还有他低声说的那句。

  “为什么躲我。”

  “岑芙,你在怕什么。”

  *

  大风经过三四天的席卷,离开了崇京的上空。

  气温彻底冷了下去。

  岑芙今天出门加了条围巾,盘算着再过一周把羽绒服拿出来替换棉服外套。

  那天晚上的荒唐胡闹究竟是怎么结尾的,岑芙后来都无法回忆清晰。

  那一口威士忌的威力远超出她的想象,晕乎乎的醉感把她所经历的回忆撕成碎片。

  甚至她有时候在想,不会是她做的一个梦吧。

  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一摸手机就看到许砚谈发来的短信。

  没错,是短信——还是条图片彩信。

  他早就猜到岑芙已经把他设置成消息折叠不提醒,所以还故意发了个古早的彩信。

  故意笑话她。

  而图片的内容更是让她悚然清醒。

  许砚谈举着手机,镜头对着自己的嘴唇,把下嘴唇被咬破的一块地方拍得清清楚楚,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地笑,单看一张嘴就能感受到那股子浑劲。

  就这么发了过来。

  没有任何配字,可岑芙却精准地接收到他的意思。

  【你咬破的。】

  【别想赖账。】

  一定是这个意思。

  明明是他拉着她亲个不停,把她惹急了,她生气之下咬的他。

  可怎么感觉许砚谈却好像很享受很嘚瑟?

  ……

  流氓,浑蛋,坏种!

  萧瑟秋风把落叶带到地上,略过她的小腿。

  明明行走在稚冬之中,周身衣物都泛凉,可岑芙只要一回想有关他的那些事,就会难以自控地浑身发热。

  尤其是耳朵。

  岑芙把手从兜里拿出来,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拼命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能再想他了!本来那晚做的所有事都是不该的!

  没有好好想对策就罢了,竟然还恬不知耻地一直沉沦…

  又走过一个路口,她转向进入巷子。

  抵达秘密书店的后门,开始今天的兼职工作。

  岑芙换上书店员工的衣服,一边系围裙一边走出员工休息室。

  她正低着头往饮品台走去,正好遇到想去上卫生间的同事,他拍拍岑芙的肩膀说:“小岑饮料做出来了,你帮忙给送一下,客人坐在4-5书架旁边那个位子。”

  “好的,我去就好。”岑芙微笑回应。

  她端起放着饮料的托盘,一步步稳着去向那位客人落座的位置。

  岑芙稍稍低着眼,走到那儿把饮料放在桌子上,收回号牌,抬头熟络道:“您好,您的饮料齐了…”

  话没说完,在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的同时。

  岑芙嘴边的礼貌微笑和剩下的尾音一同僵在她的脸上。

  眼角一寸寸怔松——

  视线正前方,岑颂宜穿着一身枫叶红的韩式呢子风衣,戴着顶法式的大帽子,卷□□亮,明眸妖媚。

  她端正地坐在椅子里,抬眼看向岑芙的眼神在瞬间绽放锋芒。

  岑颂宜将岑芙这副呆愣的神色纳入眼底,然后一点点抬起下颌,眼里飘过很明显的嘲讽。

  两姐妹就这样一站一坐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可是气氛已经在瞬间变了味道。

  火药味和威胁意味一触即发。

  岑颂宜点了点下巴,示意她,拿着腔调:“坐。”

  那瞬间,岑芙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抽空了所有靠山和底气。

  灭顶之灾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