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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蝶往上跃起,龙鹰双掌往她鞋底一托,魔劲爆发,将她直送往山路,从敌人头顶上掠空而过,投往敌阵后方去。
花间美女凌空投往敌阵大后方的一刻。龙鹰朝前疾冲,忽地拔身斜上,借两支长枪撑地的助力,靠手劲疾射而去。追在美人儿后方,掠过近二十五丈的辽阔距离,差梦蝶的落点不到五丈,但已被近二十个黑衣武士隔在两边。
梦蝶准确落在敌人后方,趁对方仍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良机,旋身投往敌人,幻影身法加不死印奇功,刹那间已放倒对方四、五个人,个个脉裂骨碎而亡。
龙鹰仍在敌方头顶之际,铁拳轰击。两敌颓然倒下,趁敌人在他们前后夹攻下阵形散乱的一刻,施出魔极的近身搏斗手段,拳、掌、指、肩、肘、脚、膝,几乎身体每一部分都变成了凶器,无所不用其极下,纯凭感觉在火把闪耀的山道上,如虎入羊群,杀得敌人溃不成军。
到与梦蝶会合时。敌人败势已成,衔着敌人阵尾狂攻而下,配合道门高手从下方攻上来,战斗变成了屠杀,不到片刻已尽歼扼守山道的敌人。
龙鹰浑身创伤,战血染衣。见众道想冲上山,忙伸手拦着山路,喝道:“这样在不明情况下冲上去,必中敌人埋伏。”
众道止步停下,都是身疲力竭,难贾余勇。刚才和龙鹰说话的老道长排众而出,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龙鹰道:“上面交给我们,道长可领他们收拾下方仍在顽抗的敌人,收拾他们后也不要冲上去,最适当是在一旁列阵布防,如果敌人是被驱赶下来,可杀个痛快。但若敌人退而不乱,阵容整齐,千万不要逞强,任他们退走方为上策。”
见老道人犹豫难决,再加一句道:“对方绝非乌合之众,而是训练有素的精英。现在是两败俱伤,道长首要之务是保持元气。”
老道长点头道:“还是范先生想得周详,千万小心。”
说罢领众道往天师洞殿后广场杀去。
龙鹰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地上。
花间美女抓着他肩膀,柔声道:“你伤得这么厉害,撑得住吗?”
龙鹰不住运行魔功,苦笑道:“有空请传小师弟不死印法,挨刀挨枪也不会有事。”
花间美女叹道:“我比你好多少呢?警告你,人家只得二十二岁,不比你大多少,不要什么大师姐小师弟的,把人叫老了。”
龙鹰心中暗喜,她肯计较被叫老了,证明她对自己非是毫无意思,且肯坦告芳龄,更是天大吉兆。打蛇随棍上道:“老子唤你作梦蝶或美蝶儿成吗?”
梦蝶笑道:“老子?你有多老,不和你胡扯,可以上山了吗?”
又道:“你倒清醒,懂得斗智不斗力。”
龙鹰道:“因为根本无力去斗,我们去吧!”
两人并肩蹲在一棵参天老树的横干处,遥观上清观的情况,一边运气调息。
观前空地上壁垒分明,僵持不下。
黑衣武士一方共有五组,每组约百人之众,其中一组布阵在登峰入口处的门楼,竟有十多个弩箭手,幸好龙鹰没有逞强领道人们直杀上来,否则敌人居高临下施放弩箭,死伤必重。
另四组黑衣武士一字排开,面向上清观。敌阵前高高矮矮站着九个人,他们没有穿黑衣,只是这点已将他们突出来,不用猜也知是敌方的领袖人物。
当中两个人分外令人注目。
一个长得特别高挺雄伟,有如鹤立鸡群,却长了一把长发,差数寸可及腰,颇有不男不女的感觉,背挂两把弯月形的刀,令他分外阴森恐怖。
另一个是立在他旁的红衣女郎,虽距离龙鹰逾三百步,但仍可见她身材惹火,体态撩人,腿长腰细,比长发怪人只矮上两寸许,但以女人来说已长得很高。
其他七人高矮肥瘦不一,看其气度,全是一等一的高手。由于背向他们,只看到背影。
上清观的登殿石阶顶的阶台处,一横排开七个人,盘膝安坐。
丹清子居中,左右各三个老道人,由于面向龙鹰的一方,可看到道人们个个相格古奇,气定神闲,显然是上清观元老级的道门高手,难怪能力保观门,硬挡着多至不成比例的敌人于石阶下。
道门方面还有三十多人,大部分是男道士,也有女道姑,伏于观顶瓦坡上,持着强弓劲箭,尽得居高临下的优势。
上清观一方没有半点灯火,全赖黑衣武士方的数十支火炬隐隐照耀着。
龙鹰心忖如让敌人杀死丹清子七人,道门的损失将是难以弥补。
梦蝶凑近道:“可以借峰崖处的盘根老树潜过去。”
龙鹰道:“那我们将失去奇兵的优势。挂弯月刀的是不是莫问常?”
梦蝶狠狠道:“正是他。现在我明白师尊身上奇异的伤痕了。小心他的长发,那是他的秘密武器。”
又道:“那女子是道门上清派的叛徒沈奉真,爱穿红衣,与派主争掌门之位失败后,脱离上清派。她当年已是道门的著名高手,想不到竟拜于法明旗下。我们和对方的实力太悬殊了,怎办好呢?”
龙鹰笑道:“给小弟一点鼓励,包保可想出妙法。”
想不到的是花间美女想也不想的在他面颊香了一口,柔软的嘴唇令龙鹰魂为之销,说不出话来。
梦蝶移开娇躯,螓首微垂,在龙鹰的魔眼下,脸蛋微现红晕。
龙鹰忙收摄心神,目光投往满布敌尸的登观石阶和阶下,道:“大姐你道莫问常在等什么呢?理该一波一波的持续强攻,直至上清观一方崩溃。”
梦蝶轻轻道:“当然是待天师洞的手下控制局面后,可到此增加实力,同时将守门楼的弩弓手调往前线助攻。”
龙鹰乘机道:“梦蝶真是聪明伶俐,所以只要我们击溃门楼的那组敌人,又成功杀抵石阶处,我有十成把握可迫退莫问常。”
梦蝶道:“如果你可弄熄门楼的火把,我有把握杀伤对方的弓箭手。”
龙鹰大喜道:“你有暗器吗?”
梦蝶一呆道:“你的脑袋是怎样造出来的,为何一口猜中人家有暗器?”
龙鹰欣然道:“小弟不但猜到你有暗器,且肯定是棋子,对吗?哈!有多少粒?”
梦蝶俏脸微红,道:“背囊内不但有棋子,还有织锦做的软棋盘。唉!真不舍得拿来做暗器用。”
龙鹰咬着她耳朵道:“原来梦蝶准备闲来和小弟下棋作乐,我早说过哩!梦蝶和我在一起,永不会沉闷。”
花间美女气道:“还要说疯话,快动手。”
龙鹰迅疾无伦的往她娇嫩雪白的脸蛋偷袭一口,来个倒翻,落往山道处,登时惹得门楼的弩弓手向他齐齐发射。
龙鹰几个晃身,弓箭全射往空处,在第二轮弓箭上架前,欺至离门楼两丈许处,在呼吸间隔空击出十多拳,插在门楼和山道高处的十多个火把应拳碎裂,门楼一方立即陷于暗黑里。


第十五章 江上逞威
梦蝶就趁此从火光熊熊照耀忽转漆黑的时机,连珠棋发,不理黑棋白棋,棋棋含劲的朝敌人激射。
惨呼痛哼声爆竹般响起。
龙鹰拔出蛇首刀,趁黑杀入敌阵里,敌人连他的位置也摸不清楚,而他则纯凭魔极灵觉见人便杀,刀刀不留情,顺脚将掉往地上的弩弓踩个稀巴烂。
梦蝶此时潜至近处,投往敌后,鬼魅般在敌人间闪移,所到处敌人东歪西跌,再难成阵。
莫问常等全朝门楼方向瞧来,号角声起,最接近的一组人往混战处冲奔过来。
此时龙鹰已和梦蝶在战场中心会合,不进反退,又斩瓜切菜的杀回山路处,趁黑躲返刚才栖身的大树上。原本把守门楼的一组敌人只死剩二十多人,可知刚才战况之激烈。
当火把光重照门楼这一角落,形势已和刚才截然有异,莫问常再没有可用的弩弓。更大的威胁是晓得天师洞的手下全被歼灭,道门一方可在任何一刻杀至。
龙鹰终看到莫问常的长相。
此君可以用一句“男生女相”来形容,怎么看都只像三十许的年纪,容颜秀美如女子,双目异芒烁闪,浑身带着诡异莫名的邪气,纵然在这种忽由绝对优势转为下风的情况下,仍是气静神清,一副胸有成竹的超级高手风范。
红衣女长得出奇地清秀,只是双目艳光四射,比得上太平公主。诱人处则各有千秋。
丹清子的声音在上清观处遥传过来道:“范道友终于来了。”
龙鹰先答应一声,然后向莫问常那方传声道:“莫问常你是怎么弄的?暗袭变成明攻,现在你在天师洞的手下已被老子肃清,只剩下你们这支可怜的孤军。”
接着探手搂着欲拒无从的花间美女,低声道:“大姐先潜过去!”
梦蝶往他作怪的手狠扭一把,领命去了。
莫问常阴柔至极的声音响起道:“原来是人称‘玩命郎’的范轻舟兄,你要来管莫某人的闲事。悉听尊便,当然亦须负起后果。有种的来和莫某玩一场,只要莫某人有一招半式吃亏。立即撤走,绝不食言,否则莫某人立即亲自落场硬闯观门。看范兄是否有阻止的本领。”
众黑衣武士齐声呐喊喝采,士气重振。
龙鹰心叫厉害,他是养精蓄锐,自己是负伤身疲,不用打已知胜败。以“多情公子”侯希白之能,当年亦没法置他于死地,即使在公平对等的情况下,自己的种魔大法能否胜他仍是未知之数。所以这个成名逾二十年的奸邪,随便几句话便把他营造出来的优势破坏无遗。
不过龙鹰自有他应付之法,长笑道:“以莫兄的身分地位。怎可捡这个便宜?这样吧!你让老子调息一个时辰,然后决一生死,让我把你的首级斩下来以祭祀亡魂。”
说罢跃下横干,沿崖潜往上清观去。
梦蝶的娇笑声从上清观方向传来道:“横竖有一个时辰空档,男有男斗女有女争。不若由我先和奉真妹玩一场,以作为主菜前的冷盘如何?”
龙鹰正逢树过树,遇石过石,闻花间美人儿之言,心中大赞,知她冰雪聪明。不但向他明示自己已抵上清观,还引开敌人的注意力,让自己来个暗渡陈仓。
沈奉真尚未回答,莫问常喝道:“恁多废话!进攻!”
“且慢!”
龙鹰从天而降,落在石阶前,大喝道:“要送死吗?看过小弟的箭术再说吧!”
拔身而起,一个空翻落到瓦坡檐边,接过一个机灵的道姑递给他的强弓劲箭,望夜空一箭射出。
自出道以来,最能发挥种魔大法的利器就是可远距杀敌的弓箭,射程既远,又是箭无虚发,最难挡是箭矢依循的弧度,令人防不胜防。
除丹清子外,敌我双方包括梦蝶在内,都掌握不到他的标靶是何人何物。
“呀!”
惨呼声起,一个手持火把的黑衣武士被长箭贯胸,往后便倒,火把掉往地上去,登时惹起混乱。
号角声起,莫问常见势不对,发出全面进攻的命令。
左右两侧的武士开始推进。
劲箭不住从龙鹰手上射出。
惨叫声不住响起,持火把的武士纷纷倒地,广场逐渐转暗。在大家都看不清晰下,吃亏的肯定是进攻的一方。
“飙!”
龙鹰今次的目标是莫问常。
劲箭临头,莫问常看也不看的左手往上疾探,奇迹似的抓着箭杆,接着闪电前冲,越过黑衣武士阵,以惊人的高速朝上清观扑去,坡顶射下来的箭矢,全告落空。
龙鹰心中唤娘,想不到此人如此强横。
梦蝶从丹清子旁奔出,迎上莫问常。
沈奉真等忙追在莫问常后方,奔杀过来。
龙鹰一个空翻,从殿檐跃下,两脚闪电踢往莫问常的面门。
梦蝶已和莫问常交换了十多招,全是同归于尽的手法,不过凭她的不死印奇功,吃亏的自是对方。
莫问常一边应付梦蝶的贴身攻击,一边头摇发扬,拂往龙鹰双脚。
“砰!砰!砰!”
丹清子偕其他道门元老高手发功了,纯以隔空掌劲,攻往迫至龙鹰三人战圈丈许近处沈奉真等人,震得他们不得不止步接招,却没有被迫退之象,可见这批高手是如何高明。
黑衣武士已进入射程,屋檐上劲箭齐发,雨点般往敌洒去。
龙鹰缩起一脚,另一脚聚集全身魔功,朝莫问常拂来的长发狂踿而去。
今晚的战事以何种形式结束,还看此脚,欺的是对方完全不晓得面对的是他从未梦想过的奇异魔劲。
法明不惜一切强夺《无上智经》,正是要找到克制他种魔大法的手段。
“砰!”
脚发交击,发出惊动全场的真劲爆破声,远近可闻。
龙鹰应发被拂得往殿顶抛回去。
莫问常则全身剧震,往后挫退,还被梦蝶连续两指刺在左肩和右臂,下面小腿又中了她一脚,忙往后急退。直退回沈奉真等人内,喝道:“撤退!”
梦蝶暗叫可惜,亦知失去杀他的机会。
号角声起,敌人退而不乱,往门楼方向撤去。
龙鹰落到梦蝶旁,以衣袖抹去嘴边血迹,问道:“老小子伤势如何?”
梦蝶咬碎银牙的道:“他的护体真气非常高明,没有一击可以着实,调养几天该可复元。”
“师尊仙去哩!”
龙鹰骇然转身瞧去,明惠和明心跪在丹清子旁,出奇地没有哭成个泪人儿,反是满脸喜色。
丹清子仍坐得腰板挺直,只像是垂帘内视,手捏法诀,嘴角还含着一丝笑意。
翌日清晨,上清观将他们四人送上一艘双桅风帆,由六个熟悉船性水性,又武功高强的年轻道人,驾舟继续逆流西上。
这艘船名为上清,只有乌江帮那艘船三分之一大小,不过船体坚固,转动灵活。且不用龙鹰要求,供应了十二张上等强弓和大批箭矢。谁都晓得实力强大的莫问常,不肯就此罢休。
船舱分两层,底舱放杂物,上层分前后两舱,各设一个舱房,每房六个床位,床又分上下层,中间置有圆桌椅子。
道人们占用后舱,龙鹰自然和三女共享前舱,明惠明心两个俏道姑视龙鹰为另一个丹清子,毫不介意,花间大美女则是无可无不可,至少没有反对,令龙鹰心花怒放。
此时冬去春来,天气转暖。
明惠和明心到船首观看两岸美景,梦蝶则在床上打坐疗伤,龙鹰抛开一切到床上倒头大睡,到午后醒过来。
三女正围着桌子吃干粮,龙鹰连忙加入,见她们人比花娇,吃得津津有味,心忖如果棋子没有当暗器用掉,现在就可和花间美女来一盘棋盘上的大战,明惠明心在旁摇旗呐喊,那是多么的棒。
梦蝶显露出对龙鹰的关心,道:“好了点吗?”
明惠和明心两双妙目朝他打量,糅集了好奇、崇慕和一种龙鹰没法明白的期待。
龙鹰道:“完全恢复过来。莫问常确是名不虚传,尚未使出两把弯月刀已这么厉害。”
梦蝶道:“还有把握取他的狗命吗?”
龙鹰道:“该说是更有把握,问题在很难找到和他单打独斗的机会。真古怪,这么大批的死士高手,究竟从哪里钻出来的?官府竟然一无所觉。”
梦蝶哂道:“天下这么多佛庙,法明要供养或藏起千多人是易如反掌。照我看莫问常和他的手下寄身处该介乎慈航静斋和成都之间,这是一旦有事时最具战略性的位置。”
龙鹰心忖武曌是作茧自缚,栽培出来的法明,成了养虎之患。转向明惠和明心道:“两位道姐害怕吗?”
明惠摇头道:“有范先生在,我们不害怕。”
明心道:“像师尊般唤我们作明惠和明心不是更好吗?”
梦蝶道:“你们不晓得他叫龙鹰吗?为何仍范先生前范先生后的唤着?”
明惠道:“师尊着我们称他为范先生嘛。”
龙鹰忍不住问道:“两位真洒脱,丝毫不将生死的事放在心上。”
明心天真的道:“师尊是得成正果,修真成仙,我们还为她高兴哩!”
明惠远较明心懂事,解释道:“我们道家修真,有三种成仙途径,上则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则游乎名山,谓之地仙。下则先死后蜕,称为尸解仙。师尊本可白日飞升,但为送我们到静斋去,只可以尸解之术蜕变为仙。”
龙鹰想起丹清子坐化的宝相,心中涌起奇异的感觉。
梦蝶向龙鹰打个眼色,起立道:“我要到甲板呼吸两口江风。”
龙鹰来到立在船首,发飘衣拂,美得像天仙下凡的美女旁,道:“大姐在担心吗?”
梦蝶道:“若只是你和我,人家会觉得刺激好玩,可是带着这么两个不懂世情的小道姑,怎可能不担心呢?敌人太强横了。”
龙鹰道:“幸好不是硬干,不能力敌,惟有智取。对吗?”
梦蝶叹道:“你晓得那沈奉真是怎样的一个对手吗?”
龙鹰谦虚的道:“大姐有以教我。”
梦蝶惊讶的瞥他一眼,首次看到龙鹰肯虚心受教的一面。道:“西晋之末,中源乱离,饥馑瘟疫,闾里凋荒,死亡枕席,令很多人萌生出家之念,上清派便是于此时成立。第一代的创派宗师是魏华存,着有《黄庭经》,奠定了道家‘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的基础,被誉为寿世长生之妙典。上清派亦成女冠最重要的流派。道观遍布天下名山。所以法明找上无上智观,绝非偶然的事。失去了丹清子的支持。一旦让沈奉真重返上清派,道门的分裂是早晚间事。”
龙鹰沉吟不语。
梦蝶道:“我十四岁时。师尊曾带我到慈航静斋拜访师斋主。”
龙鹰大喜道:“幸好有我的花间美人儿出马,对我们拟定路线将大大有利。”
梦蝶皱眉道:“你在说什么?谁是你的?”
龙鹰补救道:“大姐息怒。我意思是指大家同属魔门一脉,嘿!指的是我们魔门花间派美女大姐你。哈!”
梦蝶冷冷道:“我是我,花间派是花间派,与你的魔门没有半点关系。”
龙鹰给她抢白得一脸尴尬神色,无奈道:“明白了!”
梦蝶淡淡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我们是相依为命。”
龙鹰见她唇角含春。得意洋洋,恍然道:“梦蝶是在报我们昨夜定情的一吻之仇。”
梦蝶大嗔道:“你在说什么?”
龙鹰笑嘻嘻道:“我们是天赐良缘、风打雷劈也分不开来,表面看,是因着同一目标。大姐不得不与我并肩作战,事实上我们是两情相悦……不!不!不!我是用错了词语,指的是相处融洽,合作无间。哈!”
梦蝶没好气的道:“不要妄想,花间派男的不会娶妻生子,女的亦永不嫁人。”
龙鹰欣然道:“嫁不嫁我没关系,最重要是肯做小弟的情人,当然要有肉体的关系,否则只是红颜知己,而非情人。”
梦蝶“噗哧”娇笑。如鲜花之盛放,喘息道:“你里面的魔种肯定不是好东西,整天在想色欲的事。恕我没兴趣奉陪。”
龙鹰笑道:“什么都好!小弟当然不会强大姐所难,情投意合时一切水到渠成。有梦蝶在我身旁,已是梦想成真。迟点亲热早点亲热没有问题,最重要是有得亲热。哈!愈说愈爽,差点忘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去哩!记起了!大姐可告诉我和令师到静斋的路线吗?”
梦蝶啼笑皆非地白他千娇百媚的一眼,那种似有情又无情的美样儿。令龙鹰魂荡魄摇。深吸一口河风,道:“若不想沉船,必须在虎跳峡前登岸,改走陆路。到有长江第一湾之称的石鼓后,沿江南下,慈航静斋便在江东的雨蒙山里。”
想起端木菱深居于这么偏远的地方,龙鹰心中涌起奇异的滋味。
自与美修娜芙在白帝城分手,因为事情接踵而来,令他没暇去想心中的美女,给梦蝶一句话,勾起他深心处重见心爱人儿们的渴想和思念。
梦蝶续道:“莫问常要截击我们,最佳的位置该是虎跳峡之北,否则便要在金沙江东岸布下天罗地网,等我们送上去。”
龙鹰摇头道:“太被动了!我准备主动出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莫问常晓得谁是猎手?谁是猎物?”
梦蝶道:“你想由我送她们到静斋去,你却去与敌人大打出手。这算什么策略?”
龙鹰道:“当然不是这样,我怎舍得离开大姐?莫问常攻打青城山,造成严重伤亡,成都军方当然非常震怒,并发动军方的力量全力缉凶。此事还会直接惊动武曌,如让她晓得与法明有关,法明肯定有祸。”
稍顿续道:“在这样的形势下,莫问常必须化整为零,着手下们避往四处躲风头,故此能来追截我们的,除昨晚沈奉真等八个高手外,其他手下该不过百数。唯一优势是他暗我明,若我们能将此形势反转过来,便轮到他们受苦,我们的目标是为大姐报一半仇,并去掉法明一臂。”
梦蝶双目射出感激的神色,垂下螓首轻轻道:“我们真能办得到吗?”
龙鹰差点想探手过去搂她的小蛮腰,顺口香她一记,当然不敢轻举妄动,道:“昨夜我们连手一击,伤得莫混蛋颇重,否则不会立即撤走。我的魔种愈来愈厉害,可轻易找到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趁莫问常不宜动手的时刻,杀得多少个便多少个,你们什么都不用理的好好休息,我会在明早追上你们。哈!我会让我的好大姐亲手干掉莫问常,到时怎都该有个香吻慰藉小弟对大姐的一片痴心吧!”
梦蝶横他一眼,像在说你这乘人之危的混蛋。柔声道:“明白了!你是否感应到莫问常呢?”
龙鹰道:“正是如此,老莫现在从后方追来,离我们不到二十里,如被追上,没命的是我们。”
梦蝶探手抓着他肩头,轻柔的道:“小心点!”
龙鹰哈哈笑道:“这话你该对莫混蛋说。”
解下蛇首刀和腰囊,一个侧翻,落到江水里去。
龙鹰扑附船身离水稍高处,随船而去。莫问常追来的是两艘双桅帆船,比他们的船大上一倍,只此推断,两船加起来的敌人当不过百数。
刚才苦待至黄昏的两个多时辰,龙鹰没有浪费掉,顺道锻炼水底功夫,让魔种能在水内的世界发挥应有的威力。
他很希望能脱掉所有衣物,像鱼儿般无忧无虑在水内畅游,只恨这非是适当的时候,自结魔后,他一天比一天更享受生命,活得愈来愈精采。别的不论,只是灵锐的感官,已使他与心爱的人雅三女和美修娜芙男欢女爱时,攀上灵欲一致的顶峰,也让她们分享到他与别不同的爱。
耳朵贴往船身,收摄心神,下一刻他已攀上魔极至境,一丝不漏掌握船内空间的所有动静。来得那么自然而然,易似探囊。
莫问常带点嘶哑的声音道:“还有多久追上他们?”
只听声音,便知他仍未从花间美女的指击回复过来,不过算他了得,换了别人早尸横青城山。
一个沉雄的声音答道:“半个时辰前我们开始全速航行,预计可在明天日出前追上他们。”
另一个声音道:“怎会平白钻了这么一个范轻舟出来?此人不论才智武功,都是上上之选。我们昨夜是功亏一篑,还损失了三百五十二人,且是打草惊蛇,对我们针对道门的计划大大不利。”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我们早已调查过范轻舟,据报他是个爱黑吃黑的强徒,从来不做好事,怎会忽然变成道门的护门人,还不惜千里的送无上女丹到静斋去?”
该是沈奉真的女声道:“有什么好人坏人?只要丹清子诱之以重酬,要他出卖父母都可以。如果可以把他争取过来,一切可迎刃而解。”
几下哼声同时响起,显示对他龙鹰仇恨甚深,不肯和解。
莫问常道:“如非静斋天险难越,我就索性尽起人手攻入静斋,什么佛门胜地也要自此从江湖除名。”
稍顿又道:“今次是不容有失,关系到僧王夺天下的全盘计划,那时你们要什么有什么,再不用东躲西藏的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