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南江意气风发道:“枭风老大还要四外求人来对付你们,你们算什么东西,还不是给我手到拿来。”
俯前少许道:“若不告诉你们什么地方泄露了底细,你们定死不暝目,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是一个懂读唇言的专家,刚才人两人在外厅说话算计我时,没有一句话能瞒得过我。”
挨到椅背外,又再狂笑起来。
凌、沈两人对视苦笑,今趟输得真冤枉了。
史南江好整以暇道:“好了!我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这些蠢材身上了,告诉我火藻在哪里,怎样才可拿到手,让我和老大通话时,可带给他另一个惊喜。”
凌渡宇心中一动,微微一笑道:“我们可否作个交易,若我告诉你得到火藻的方法,你便让我们痛快地死去,否则我宁死也不会告诉你。”
史南江竖起拇指夸张的道:“好汉子!我尊敬你们,说罢!但我最恨人骗我,你们该明白那后果了,第一个没命的就是你这朋友,你吗?可给我们乐上十多天了。”
沈翎立时知凌渡宇要发难了,忙收摄心神,准备应变。
不过他苦思难解的是,在这种绝对恶劣的形势下,凌渡宇还有什么法宝。
即使是催眠术,在这种情况下了难以生出作用。
首先他不能同时催眠四个人,其次,史南江现在已把警觉提升至最高催眠术根本不可能生效。
更头痛的是手上捧着的热咖啡,再加上他们是坐在影响行动的高背椅上。
凌渡宇从容自若道:“这秘密我只能告诉一个人,看我的唇吧!”
接着唇皮微动,说起无声的话来。
史南江早惯了看别人的唇语,双想知道火藻的秘密,很自然聚精会神钉在他唇皮上,只“见”凌渡宇道:“火藻其实早由韩力串通了列斯加博士,送到了西霸手上,但他怕给你们和产油国知道,所以才谎称尚未到手,你们都给他骗了。”
这当然是胡诌乱说。
但凌渡宇需要的是史南江一下了的错愕和分神,只有在那种情况下,他的催眠术才有机可剩。
他绝无可能在眼前这种情况下把史南江控制,但却可令他“失神”。
史南江果然现出错愕的神情。
凌渡宇的唇片停止说话。
自然而然地,史南江朝他的眼睛望去。
凌渡宇双目异芒大盛,深深注进对方眼内,在对方因讶异至精散神驰的一刻,凭着强大的精神力克制对方的心志。
他出奇平静的声音响起,以命令式和充满威严的语调道:“现在你该知我们和枭风老大是自己人了,还不收起手枪,还不收起手枪!”
三名大汉哪知凌渡宇正在使催眠术,他们甚至对史南江和凌渡宇的关系尚未弄得清楚,只见史南江看完凌渡宇的唇语后,露出神思恍惚的表情,那些大汉只呆望着对方,都大惑不解。
难道这确是一场误会。
凌渡宇紧锁着史南江的眼神,加重语气道:“还不收起手枪!”
史南江不自觉地重复道:“还不收起手枪。”
三名大汉呆了一呆,其中一人叫道:“老板!”
史南江受外界影响,剧震下倏地醒来。
但已迟了。
凌、沈两人同时感到枪嘴离开了颈项,这是因为三名大汉的注意力均集中到史南江身上去,又以为真的被命令收起手枪,所以手枪下意识地离开了少许。
只是这刹那的变化,决定了双方的胜败。
两人不约而同双脚用力一撑,手中热咖啡扬起,往身旁的大汉照脸拨去,在高背椅触地前,两人的脚狠狠踢中对方持枪的手。
两大汉被仍是滚热的咖啡烫伤了眼睛,手上的枪离手而去。
两人动作一致,因为在这情况下,躲到台底是唯一避开对面的史南江和余下那名大汉发枪的最佳方法。
史南江清醒过来,忙拔出手枪。
忽地脚踝剧痛,原来伏在台底的凌渡宇把手中盛咖啡的碟旋飞过来,重重击在该处。
史南江痛仆台上时,身边的手下亦中了沈翎同样的招数,痛得单膝跪地。
凌渡宇由对面台底钻了出来,一拳打得那大汉飞跌开去。
“砰!”的一声。另一名离开沈翎最远的大汉被沈翎刚抢到手的手枪掷中额头,应声倒地。
另一名大汉则给他硬生生打晕了。
凌渡宇顺手制服了神志尚未完全清醒的史南江,夺了他的手枪,向沈翎吁出一口气道:“审讯的时间到了。”
沈翎喘着气,抽出倒地大汉的皮带,反手把他绑紧,摇头叹道:“若你是女人,定要把你吻个半死,刚才真险极了。”
***
三个小时后,被施了催眠术、神情木然的史南江亲自把凌渡宇和沈翎送出赌场门外。
半路遇上了莎朗蒂,这美女见老板神情古怪,还以为他输了大钱,要出声招呼时,凌渡宇挽着她臂弯,领路先行,后面的史南江当然由沈翎侍候了。
莎朗蒂媚笑道:“赢了?”
凌渡宇把未兑换的筹码塞到她手上,道:“当然赢了,你大老板还开了支票给我,这些零头给你买化妆品好了。”
莎朗蒂美目睁大,看着手上至少值四十万美元的筹吗,喜叫道:“真的?”
凌渡宇乘机吻了她脸蛋,道:“千万不要再向你老板提起今晚的事,他的心情很坏,莫要说我没有警告过你。”
莎朗蒂不迭点头,把筹码交给附近的职员吩咐两句,才再来伴他们,这巨额贴士,当然由赌场各人瓜分了。
这时四人来到赌场大门处,守门的忙为他们截的士。
凌渡宇放开了莎朗蒂,过去向史南江沉声道:“回到贵宾厅,你会把一切事情忘掉,只记得和两个客人大赌一场,输了二百万美元,还开了支票付赌债,知道吗?”
史南江仍在受催眠的情况下,早习惯了接受了这把声音的命令,点了点头,迳自回赌场去了。
莎朗蒂撇开了沈翎的纠缠,过来搂紧凌渡宇,献上火热的一吻,媚态横生道:“好人!要我怎样多谢你?”
凌渡宇捏了她脸蛋,笑道:“只要小姐高兴,就是我最大的荣幸,还需什么额外的道谢呢?”
莎朗蒂既然惊异又失望,要说话时,沈翎催道:“我的日本朋友,的士在等哩!”
凌渡宇吻了莎朗蒂一下,登上的士去了。
莎朗蒂在窗外叫道:“明天还来吗?”
凌渡宇降下玻璃窗,笑道:“我的妈教我得些好处须回手,明天不来了。”
在莎朗蒂呆望里,的士开出赌场的大花园去,后面是走动闪耀的霓虹大招牌。
***
“叮!”
两个杯子碰到一起,美酒一倾而尽。
在这赌场酒店的顶楼,音乐飘扬的餐厅,可俯见这醉生梦死大城市延绵无尽的光饰,显示着人类繁华所能臻至的颠峰。
沈翎笑道:“史南江真没有用,竟给你控制得贴贴服服,看来他已给赌城徵歌逐色的生活腐蚀了心志,无复昔年之勇了。”
接着正容道:“你肯定他四人记不起今晚发生的事吗?”
凌渡宇道:“当然肯定,否则我怎能仗催眠术横行天下,他们只会记得在到赌场途中,车子铲出了路旁,碰撞了伤了额头膝盖,其他都是模模糊糊,就像发了一场梦,最妙是我令四人各自离去,近家睡觉,要明天醒来才会回复神志,保证不会出岔子。”
沈翎羡慕地道:“看来我也要跟你学这把戏了,若催眠了‘凤鹰’,将是很有趣的一回事。”
凌渡宇打了个呵欠,露出倦容,叹道:“耗用心灵力量可使人寿命缩短,像‘凤鹰’那种人在一般情况下对她施催眠术根本不起作用,史南江实在太不济了。”
沈翎道:“枭风这人真不可以小觑,至少保密功夫做得很足,连史南江这种大头目对他的事亦所知不多,使我们今次的胜利大为失色,否则不用那头雌老虎已可收拾枭风了。”
凌渡宇道:“至少我们知道了史南江在这里的其中一项副业是专责贿赂政客议员和收买政府官员,还知道名单和交收帐据可在什么地方偷得到……”
沈翎打断他道:“那是以后的事了,眼前当务之急,就是要应付巴西帮的金牌打手德拉戈,这人最得施里安纳信任,你像上校和强生般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当过几年雇佣兵和情报工作,手下多是同样出身、清一色的巴西人,绝对团结,在美国专开夜总会。他们的地盘从来没人敢碰,这样的对手,确不可轻视。
凌渡宇压低声音道:“前晚才墨西哥过境,明天该可动用了。”
凌渡宇长身而起道:“你负责结帐,我则回去洗澡睡觉,据史南江说,德拉戈这两天会来找他开会,取资料和费用,你好好留心了。”
言罢转身去了。
沈翎掏出小雪茄,点燃后享受地吞云吐雾,耳内的窃听器响起一把可迷死人的声音道:“老板!你回来了!噢!喂!”
接着是一阵杂乱的噪音和重物掉在床上的声音。
那女人气道:“这么也有的,醉得这么厉害,一进屋便进房倒头大睡。”
沈翎取出了窃听器,改由录音机负责收听。
刚才催眠了史南江后,他在史南江背肌处植入了半枝针大小的遥距窃听器,由现在开始史南江的所有说话,都瞒不过他们。
现在只等待德拉戈的出现。
那将是血战开始的时刻。
中 卷 第十九章 雷霆手段尔国临格
中 卷 第十九章 雷霆手段
凌渡宇醒过来时,已是正午时分,头痛欲袭,精神萎靡不振。
昨晚他在迫不得已下,过度使用精神力,接连催眠了四个人,现在终于要承担苦果。他将要一段时间才能复原过来,这将多少也会影响他超人的灵觉,以后更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他迫自己坐了个多小时,精神才好一点,头亦不痛了。
门铃响起。
凌渡宇心中奇怪,若沈翎来找他,定会通过装在耳朵内的微型通话器先招呼一声,而门外更挂上了“请勿骚扰”的告示牌,照理该没有人来的自己的了。
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外衣,勉强遮着内裤,蹑足到了门后,凑到放大孔窍看。
赫然是穿着小皮褛的金发郎莎朗蒂,赌场的公关经理。
凌渡宇肯定了没有其他人后把门了开来。
莎朗蒂和他打了个照面后,愕然道:“对不起!我找错了房间。”
今趟轮到凌渡宇一头雾水,呆瞪着她离开的背影。
莎朗蒂忽然一个旋身,再面向着他,奔了过来。道:“仍是你!天呵!你为什么剃掉了胡子,又没有带眼镜,头发也没有浆得硬实实地。唔!现在你的样子好看多了。”
凌渡宇一摸嘴唇,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由于精神欠佳,头远不及平时的灵活,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昨晚是以另一副面目去见莎朗蒂。
莎朗蒂兴奋地审视他的眼睛,喜孜孜道:“你的眼睛原来这么好看,那眼镜丢了也罢,使你的眼也变形了。”
凌渡宇这时悔之已晚,伸手把她拉入房内,关门后,莎朗蒂反身搂紧他献上热吻,销魂触骨后,凌渡宇拥着她到沙发坐下道:“那胡子是粘上去的,眼镜亦有掩饰的作用,唉!我的家族最不喜欢我赌钱,我在日本又有点名气,很易碰上认识我的人,所以不得不玩点小把戏。”
莎朗蒂在赌场混了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丝毫不以为怪,还顺口说了几个易容化妆的有趣故事。
这时耳内的对话器发出讯号,凌渡宇诈作淋浴,一声告罪,到了浴室内。
扭开了花丽时,沈翎的声音响起道:“睡得好吗?德拉戈来了,约了史南江今晚洒时正在一间位于郊区的私人会所见面,哼!你在洗澡吗?这么多古怪的杂音。”
这精巧的对话器既可收听,亦可传递,凌渡宇只须喃喃自语,沈翎便可以数码方式一丝不漏地把对方的说话收到他的对话器里,再转化为声音。
凌渡宇叹道:“我现在的状态很差,昨晚太费神了,让我轻松一下,你则负责去准备动粗的家伙,今晚再联络。”
沈翎还想说话,凌渡宇道:“快关掉了你的叫听器,莎朗蒂小姐刚来到浴室,正在外面解带宽衣,除非你是像心理变态的,否则该知什么样的行为才是正确的吧!”
话还未完,沈翎关了通话器。
浴室内响起水声外另一种声音。
***
莎朗蒂离开后,凌渡宇小睡一觉,到五时才给闹钟唤醒。
他静坐一角,想着这些日来发生的事情。
无论在时间和空间上的感觉,卓楚媛似已离他非常遥远,虽然不久前她才亲口告诉他会嫁给别人。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眼前他拥有的就是莎朗蒂仍残余的香水气味和即将来临的战斗,其他的都和他没有直接关系,只要他不去想,别的事物都不再存在。
他这赤裸裸的想法使他心底起了一阵颤栗,似乎有点对不起卓楚媛和兰芝。
自己究竟是个多情的人,还是无情的负心汉呢?”
坦白说,刚才他和莎朗蒂欢好时,半点都记不起其他人来。
而他一向如此,很容易沉醉在眼前的一刻里,全心全意地再容不下这一刻外的任何事物。
这自然而然的习惯,不但使他迅速从卓楚媛的沉痛打击里回复过来,也使他把伤害减至最低。
这并非说他再不爱卓楚媛了,为了她,他可毫不犹豫地献上生命。
这感觉使他矛盾和困惑。
或者是因自己把追寻理想放在远高于爱情的位置,才会产生这种情况。
他忽然很想找“救世主”说话,请教他的意见,但沈翎的呼唤已在耳内响了起来,行动的时间到了。
***
一架运载汽车的货车拖架,泊在离会所颇远的一处密林里,车旁还有辆大马力和漆上警方标志的电单车。
两层的拖架放了五辆用旧了的房车,表面看没有什么特别。
凌渡宇和沈翎化身成拖头的司机,坐在车头处细心聆听会所内史南江和德拉戈的秘密对话。
声音由一个外貌如普通收音机的接收器发出来,由于史南江的声音包括了体内骨肉的震荡,故而混浊深沉多了,而德拉戈则较清薄,非常易辨认。
那里显是非常宁静的环境,除了史南江本身心脏跳动、呼吸等杂音,又或身体摩擦椅桌的声音外,再无其他噪音了。
这时史南江道:“这是兰芝在三藩市的祖居,里面有大批马诺奇留下的收藏品,最著名是一批马蒂斯的油画,任何一幅拿到拍卖行随时可叫二百万元以上的商价的。现在探索者即将要举行股东大会,重新选出新主席。所以我们猜兰芝为了避开新闻界,会在这两天秘密潜回这里来。”
沈翎此时把德拉戈的照片递给了凌渡宇过目,那是个四十岁许的壮汉,很有性格,一派敢作敢为的硬汉模样。
德拉戈道:“可是你刚才说有消息凌渡宇离开了美国,若是那样的话,要杀他就不那么容易了。”
史南江轻笑一声道:“要凌渡宇乖乖的回来还不容易,取火藻的人现在除凌渡宇外,就只剩下上校、强生、肖蛮姿和渔夫四个人。肖蛮姿暂时不知所终,渤我们该很快可找寻到她的下落,这女人一天没有男人都不行,先从她的男友入手,定可把她找出来。”
凌渡宇和沈翎对望一眼,均感骇然,他们确没有想过肖蛮姿这致命弱点,一定要设法加以补救。
若让史南江拿着肖蛮姿,便可威胁他们交出火藻了,因为他和兰芝及凌渡宇均有非比寻常的关系。
史南江续道:“上校和强生虽然都是硬手,但老哥你若亲自出马,只像捏死两只小蚁那么容易,此两人若被杀,凌渡宇发了疯地赶回来时,老哥你就有机可乘了。唉!为了得到兰芝这华宅的详图,我已花了过百万美金了。”
德拉戈道:“这华宅的保安系统相当难搞,我要另外找些人帮忙才成,不过初步来看,仍是以跳伞入侵的方式最有把握,只要破了保安系统,就可以迷烟一举把全宅的人制服,杀掉上校和强生,再把兰芝掳走……”
史南江打断他道:“不能动兰芝,这是老大的指示。”
德拉戈愕了半晌后,才道:“那更简单了,我们可顺手拿去名画,造成抢劫的假象,但我还需要多些凌渡宇的资料,当兰芝离开纽约时,我的人应早潜进她三藩市的大宅去,布置好施放迷烟的装备,再等鱼儿来吞饵了。”
史南江道:“就这么决定。”
接着是握手道别的声音。
凌渡宇和沈翎对望一眼,都暗抹了一把汗,这史南江和德拉戈确不愧是称雄黑道的人物,竟想出这么天衣无缝的毒计。
若他们的目标是现时兰芝居住的纽约大宅,除非持强进攻,否则别无他法。但三藩市的大宅现在的保安却是稀疏平常,所以他们的计策确有很大的成功机会。
兰芝的而且确会在几天内返回三藩市去。史南江当是由直克处知悉此事。
沈翎道:“差不多了。”
凌渡宇迅速换上交通巡警的制服,坐上电单车风驰电掣地先一步去了。
沈翎则开着引擎,发动拖头,缓缓由丛林开到路上。
***
会所鱼贯驶出六部大房车,经私家路驶上回到市区的高速公路。
夜色深沉里,路上车子并不多。
史南江和德拉戈分别坐在第二部和第五部车内,前后两车都是随身的手下,双方合起来共二十多人,准备到了十二公里外的十字路口,便会分道扬镖,各自离开。
谁知顷刻后,沈翎的拖架车出现前方,还像喝醉了酒般作“之”字形的路线慢驶,险象环生。
六车同时减缓下来。
德拉戈一生身经百战,环目一扫,只见后方不合常理地空空荡荡,没有半辆车子驶来,对面亦不见其他车辆,心知不妙,喝令司机道:“掉头!”
前面史南江的一组三架车也感到不妥,正要由对线爬头时,拖架上层的一辆车已一架搓一架地由上层冲到路上,往他们直撞过来。
那根本是避无可避。
“轰!”
最接近的房车被迎头撞个正着,立时爆起冲天火焰,撞人或被撞的两辆车像玩具般被强烈的爆炸送上了半天,变成残片碎屑,罩洒下来,声势惊人之极。
史南江紧跟在后的车子被震得打着滚横出了马路外,把后一辆正要爬头的已方车子撞个正着,乱作一团。
载有炸药的另外两辆旧车,在沈翎遥控之下,速度剧增,一辆朝史南江翻侧了座驾疾冲过去,另一辆则往后面德拉戈正要掉头的三辆车子冲去。
事情实在发生得太快了,第一次爆炸的残片先后洒往地上时,爆炸又再发生,把史南江的座驾和手下的车子连人带车炸成碎屑火焰,送往四方。
德拉戈的三辆车横七竖八地架在公路上,由于人人都为了性命急欲掉头,反互相阻塞,没法完成逃走大业。
催命的车直冲而至。
德拉戈和手下不愧高手,临色不乱,纷纷推开车门,滚到路上,以最快的速度远离变了屠场的公路。
“轰!”
三辆车子同时弹起爆炸。
和德拉戈一同滚着离开的手下被横溅碎铁击中脑袋,立时毙命。
德拉戈和四名手下伏在路旁,激飞的碎屑在头顶横飞而过。
公路上满是烧得“噼啪”作响的残渣和油屑,公路两旁的草、树都熊熊地烧起来,可知那架由拖架上层滑下来的车子,内藏炸药的威力是如何惊人。
德拉戈有三名逃出来的手下伏在另一边公路的草地上,其中一人粘上燃烧着的火油,浑身火起,其他两人正助他拍熄火焰时,一枚火箭炮落到三人之间。
“轰隆!”一声,三人同时了结,谁打谁血和肉再分不开来。
德拉戈陷于一生人最大的恐惧里,大喝道:“分开走!”
电单车的引擎声由远而近,接着是机枪响起的声音,德拉戈的三名手下纷纷倒地。
德拉戈魂飞魄散,发了疯般拔枪还击,同时往左方最近的一处疏林奔去。
“砰!”
德拉戈拿枪的手中了子弹,手枪立时脱手而去。
机枪声再次响起。
德拉戈背脊火光闪现,跌倒地上,永远不能凭自己的力量再爬起来了。
***
史南江和德拉戈被杀的事件不但轰动了全世界,也震惊整个国际黑道。
行事都计划的周详、狠辣和对武器的运用,均使警方和众黑帮咋舌。
没有人明白下手者为何能如此精确地掌握这两个黑道强人会面的地点和离开的时间,而最厉害的是先一步截着来往的车辆,使这次杀戮只局限在这批穷凶极恶的黑人物身上。
由于在联邦调查局的资料里,凌渡宇当时并不在国境内,兼且又不知道枭风与巴西帮的关系,所以这事暂时并没有直接牵连到凌渡宇身上。
只有枭风和施里安纳两人哑子吃黄莲,有苦自己知。
施里安纳晚年痛失爱将,使他在美国的发展大受挫折,震惊下大骂了枭风一顿。
在他来说,问题必然是出在史南江身上,因泄露了会面的秘密,才招致德拉戈的惨死。
施里安纳果如沈翎所料,被这激烈残酷的雷霆手段吓怕了,而且失去了德拉戈,他也无力立即全力反击,更不知对手身在何方,在种种形势比人弱的情况下,他退出了与枭风的结盟,还改采低调,以免战火波及他和家人。
另一个震骇莫名的人是西霸,至此才知道“龙鹰”凌渡宇之所以人人惧怕,实有惊人的手段和实力。
得到探索者的快乐立时消失无踪,代之而起是惶惶不可终日,只望能在保安上多做功夫,以免忽然横死。
对枭风的打击却更是巨大。
死了个史南江虽是总是严重,但却远不及对他在国际黑道上的声望的损害。
原本很多暗中支持他的黑道帮会均纷纷退缩,再不肯沾手有关凌渡宇的任何事了。
剩下的只有俄罗斯黑帮,他们的威名可说已和枭风连结在一起。
一天不能杀死凌渡宇,他们休想抬起头来做人。
十天后,凌渡宇施施然坐上了由德国飞往三藩市的班机,重回美国境内。
与枭风的斗争,亦进入新的和更危险的阶段。
中 卷 第二十章 惊天阴谋尔国临格
中 卷 第二十章 惊天阴谋
在海关轮候期间,凌渡宇赫然见到前面的一群年轻男人,所穿的皮褛衣服上,都粘上了“第二次降临”、“尔国临格”又或“拯救我吧”的字样,非常夺目。
心中一震,知道“救世主”的影响力正逐渐扩大,首先影响到的就是爱理想的年轻人。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为何他这么神通广大?
又对自己另眼相看?
过去的十多天没有一刻可闲下来,久已未和他对话,他会否因此而舍弃了自己?
一连串的问题,使他恨不得立即赶到最近的电脑前坐下,向他呼唤。
望过左方的人龙,其中一名中年商家模样的男人,正埋头埋脑看着一本叫《救世主还是超级狂人?》的书。
再留心前面那群年轻男女的对话,谈的竟是一个有关“救世主”的电视节目,兴奋地引述曾与“救世主”接触的人,现身说法的细节,人人都露出渴望的神色。
在这空虚和缺乏一个有说服力宗教的年代里,“救世主”以全知全能的姿态出现在横贯全球的电子网络上,确是使人颠倒迷醉的一回事,其影响力亦传播得最深入和快速。
他究竟目的何在呢?
自己可否和他见上一面?
神思恍惚里,他过了海关,出奇地顺利经过了检查通道,来到机场大堂里。
上校和强生两人迎了过来。
***
看着直升机缓缓升上天空,载走了到这时来与他密议的洛维奇夫,枭风阴沉了十多天的脸容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旁边的葛伦波欣然道:“有洛维奇夫答应全力出手,老板该可放心了。”
枭风叹了一口气道:“这全是那十亿美元作怪,而洛维奇夫亦急于挽回他们的声誉,今趟任凌渡宇如何奸狡,也想不到我们探到了他在波利维亚的老巢,只要摧毁了凌渡宇的后援基地,他还凭什么作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