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要回宫,下午时,君卿舞不在,阿九靠在榻上面,有气无力的看着窗外,然后又无力的闭上眼睛。
这肚子里的小东西,还真是折腾人…
跟着这几日,君卿舞亦累得瘦了一大圈,除了有急事,几乎是将她看得寸步不离。
“我说三皇子,你不是说要光明正大的拜访吗?怎么,又悄然来了?”
“嚛…你都这样子了,感觉还这么灵敏。”
慕容屿苏从窗台后面绕出来,然后走到阿九面前,目光深深的探视着她,“阿九,君卿舞将你藏得真好”
“三皇子何出此言?”
阿九抬起头,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那日我说要来拜访,当即被君卿舞果断拒绝,说你养身子。结果你这外面守卫有多了一成,我进来也不容易,更气人的是…君卿舞竟然又提到了九公主的事情。”
阿九噗哧一笑,似乎,在不久之前,君卿舞意图将九公主许配给慕容屿苏。
“三皇子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进来,看来是有要事找我了。”
这时候,慕容屿苏脸色突然沉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送个阿九。
那是一个绣着福子的香囊!阿九一惊,忙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个娃娃,上面刻着平安两个字。
那个时候她以为孩子没有了,然后将娃娃放在了景一碧送的福囊里面,一直呆在身上,那日为留下线索,将它丢在路边。
“谢谢。”阿九感激的说道,小心翼翼的收好。
“这个福囊,我想因该是碧公子送的吧?”
慕容屿苏试探的问道。
阿九没有说话,因为这个事情若是让君卿舞知道了,恐怕要出一些问题。虽然她清楚三皇子不会说出来。
“我见景一碧身上亦有一个一样的。”他顿了顿,目光突然看向窗外,声音多了一丝忧虑,“帝都来了消息,说,景一碧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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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
阿九大脑顿时一白,险些拿不住手里的福囊,震惊的看着慕容屿苏,“到底怎么回事?”
“据说,景一碧在回帝都路上遇到了伏击,现在生死不明。”
“又遇到伏击?生死不明?什么意思?”
“消息匆忙,而且,我的人…半路上了似乎被人截住了消息。”
慕容屿苏叹了一口气,“因此,到现在景一碧到底什么情况,我并不知的情,而且,到底何人追杀,我也不清楚。”
阿九手慌忙的捏着福囊,景一碧身处的位置向来树敌很多,但是现在除去了莫家,大不了还有太后和君斐争。
然而,没有必要这个时候,刺杀他。
更何况,现在,君卿舞打了胜仗,若是谁先伤了他这边的人,士气高涨的铁军更能趁机击杀对方。
显然此时刺杀景一碧是十分不明智的举动。
注意到阿九面色异样,慕容屿苏叹了一口气,起身告辞,“看样子,君国又不会平静了。还是那句老话,如果有需要帮忙的,送一份信来便可。”
“谢谢。”
阿九感激的看向慕容屿苏。
“怎么谢?不如以身相许?”慕容屿苏展开扇子,试图调解一下阿九的情绪,“不过,还是算了,我真怕君卿舞十万大军直接奔向明扬,那我罪孽深重了。”
阿九撤出一丝笑,觉得他笑话太冷。
不过,明扬倒是的听过,是楚国的帝都。
慕容屿苏走了之后,阿九就陷入莫名的惶恐中,快落日时,君卿舞才忙完回来。
“秋墨说,你没有吃东西?”
君卿舞进来,轻轻的拉住阿九的手,笑着问道。
他这几日气色恢复了很多,整日眉开眼笑的,也没有见他咳嗽。
甚至也没有看到他吃药。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阿九试探的问道。
“夫人想回去了?”
君卿舞笑容微微一凝,目光深邃的看着阿九,似乎洞悉了她内心的想法。
“我在想,我们离宫好些日子了,宫中恐怕需要许多事情要处理。”
“宫中现在并没有什么大事,而且有景一碧。”
他笑了笑,目光越发的深邃。
景一碧三个字无意像伤口一样刺激阿九,如果说,慕容屿苏知道景一碧出事情了,那君卿舞理应知道这个事情。
但是,此时他神情淡然,不知是根本不知道,还是对她有所隐瞒。
突然想起,慕容屿苏曾说,景一碧被刺杀的消息,被人故意封锁了消息。
一种不可抵挡的恐慌和不安顿时爬上了阿九的背脊。
“春城虽然好,但是有些不适应这边的气候。而且…我吃不习惯这边的菜。”
君卿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阿九,半响,放了她,对秋墨吩咐道,“夫人的晚膳准备好了?”
“已经好了。”
秋墨突然感觉到氛围不对,看了一眼右名,有些不安的回答道。
“那送上来。夫人现在有身孕,膳食都是你负责,不能因为发夫人不想吃,就不送上来,若是有下次,朕拿你试问。”
君卿舞声音平稳,然而,谁都听得出隐隐的杀气。
阿九担忧的看了一眼秋墨,想着君卿舞为何突然变了脸。
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执意要回帝都,还是,他真的知道什么事情,故意隐瞒了他。
这一顿饭自然是没有吃好,那种恶心反胃,反反复复。
而君卿舞却是一直逼着她吃,吃到一半,阿九终于忍不住,抬手一掌挥了过去,将君卿舞手里的碗打落在地上。
“啪!”
刺耳的破碎声在屋子里突然响起,惊得右名和秋墨脸色顿时惨白,然后慌忙的跪在地上。
阿九难受的捂住胃部,愤怒的瞪着君卿舞。
而对方,安静的坐在身前,目光淡淡看着地上的摔得破碎的碗。
他睫毛向来细长,有几分女子的妖娆,覆盖下来时,会遮住眼瞳,让人根本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
只看到他唇勾起,似笑非笑,半响抬头,看着阿九,那紫色的眼瞳平静似水,没有任何波澜。
“你就这么想回帝都?”
他的眼神看得阿九十分的不安,然而,她的确是想回帝都。
想知道,景一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知道内幕的他,为何要隐瞒?
胜仗过去,带着将领凯旋而归的不该是皇帝吗?可偏偏却是丞相?
而皇上又用什么借口,在边界的春城呆上十来天?
而且越是不知道真相,她就越心烦意乱。
“是的,我想回去。”
君卿舞苦涩一笑,站起身,不再看阿九,甩袖出了房间,“右名,准备启程回帝都。”
右名从地上爬起来,惶恐不安的看了一眼阿九,然后跟上了君卿舞。
“皇上,夫人害喜厉害,心情烦躁都是正常的。”
“呵呵…”
君卿舞停下来,看了一眼阿九的房间,冷笑道,“你认为,她是因为害喜而烦躁,而不是因为其他人或者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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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名一听,低下头没有说话。
“那皇上,此时真的要安排回帝都吗?”
“你觉得朕能强留下她?”
君卿舞目光转向天边,“我恐怕,她会自己想办法回帝都。”
至少,当初他想着法子将她留在帝都时,她已经不顾一切的早他一步来到了金水。
夫人…
到底,朕对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而他对你又是什么?
“帝都那边如何?”
“一切如常。”
“如常?”
君卿舞眯着眼眸,似有所思,“若是如常,消息不会传得真快。既然她嚷着要回帝都,那说明,她听到消息了。”
“那…”
“你先去准备,即刻出发。”
君卿舞叹了一口气,出了院子。
马车很快准备好,没有什么收拾的,阿九被小心翼翼的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很宽敞,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小桌子上放着茉莉花香,旁边的暖手炉也准备好了。
马车开动的时候,阿九就没有看到君卿舞。
其实,确切的来说,从用晚膳的时候,她就没有再见过他。
刚才上车时,也看了一圈,同样没有看到他身影。阿九无力的靠在窗户边,心想自己当时不该发脾气。
然而,那时候她的确是急了,更何况,近些日子,反复的呕吐,让她对食物产生了反感,向来能控制情绪的自己,此时完全显得无能为力。
“皇上呢?”
阿九轻声的问着秋墨。
“小姐,秋墨也没有见到皇上。”
阿九坐起来,掀开帘子看着经常陪同右名的侍卫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右名,皇上呢?”
“回夫人,皇上说宫中有事,先行一步了。”
“走了?”
“是的。”
那侍卫点头应道。
“走多久了?”
“先行一个时辰。”
果真先走了,看样子,是又生气了。阿九无耐的放下了帘子,靠在马车上,想了想,又分吩咐道,“你加速,想办法赶上皇上。”
“夫人…右大人说了,这马车不能行使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