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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殷红的鲜血溢出伤口,随即凝结成珠子,沿着雪亮的刀刃滴落。

阿九慢慢的低下头…

“梅二…”门口的他,一手依旧扶着门上的雕花,修长秀美的手指恨不得将它们抓断。

此时,多一秒的沉默,对他来说都是审判和煎熬。

几何时,向来高傲的他,何曾这样问过一过个,喜欢过自己?

他是君卿舞,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拥有着一统六国的野心,却要问一个女人,喜不喜欢自己?

过去的几年,曾有多少女人费劲心思的想要爬上他的龙床?

曾有多少女人,精心打扮,不过是让他看上一眼?

而如今,他狼狈的被一个女人关在门口,却依旧厚着脸皮,对方可曾喜欢过自己?

心脏上,像是被里面那个女人插进了一把刀,随着时间的静走,那把刀就如被她扣住把柄,残忍的旋转。

“梅二,你敢回答我吗?你有没有喜欢过…”

君卿舞问道,依然没有了昔日的那种霸道蛮横。

“没有。”里面终于传来了女子清冷而绝决的声音,“臣除了对皇上的尊敬和服从,不曾有过半点其他情愫。”

那声音,冷得仿似冻过的利刃,切割在心口似,竟然的刺骨的疼痛,划过之处,滚烫的血都能瞬间凝结。

而她每一个字,都说的如此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感情。

就如,初次见面的陌生一般。

而甚至于,比陌生人更残忍。

“好。”

君卿舞踉跄的后退一步,整个脸在月色之下,更加的惨白,呈死灰。

那双紫色的双眸深深的凝视着阿九站着的地方,抬手指向她,扯出一丝苦笑,却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堂堂帝王,竟然在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面前落得这个地步!

真是可笑至极,然而,他说不出话。

甚至想扬言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的话都说不出来。

半响,他幽幽开口,声音似哭似笑,“梅思暖,你是我见过的,最冷情的女人!”

这是十九年来,也是认识这个叫梅思暖的女人以来,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

而每次,都是他对她说。

“哈哈哈…”

想到此处,他不禁踉跄的退步走到院子中,看着满园的梅花,猛的一个旋转,身体犹如翩鸿一般飞向空中。

于此同时,一匹冷色的剑从他袖中拉出,仿似从天而泄的银光,瞬间片飞过满园的梅枝头。

不过瞬间,那些含苞待放,只等落雪便开的梅树已然狼藉一片,残枝坠地,花瓣飞散。

甚至,满园,竟然没有一棵完好的梅花树,甚至于,根基已然被他挥出的剑气掀翻。

持剑站在狼藉的院中,看着凌乱的梅枝,紫色的眼瞳有凄然而疯狂的笑意,“这世界上,若属我君卿舞的东西,得不到,那就要毁灭。”

说罢,狰狞着充血的双瞳,手中剑往前一刺,切断了最后一棵梅花的根基,随即,他持剑,转身离去。

月色将院子照得一片惨然,门缓缓推开,阿九身着白色的衣衫,赤着双足走到院中,看着满目的落花,笑得凄然。

君卿舞,只望你遵守你说过的话,此后,再也不来中殿。

你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

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念完此首诗,她手中匕首一挥,扎在了他最后一剑落下的地方。

作罢,她转身回屋,静候着明天。

而明天,是太后的生辰。

所有的宫人都听到了中殿中传来的动静,和那鬼魅的笑声,然而无人敢进去,甚至于听到梅枝被砍的声音,所有的人都恐慌的纷纷归在地上。

不久之后,果然看到皇上从里面出来,手中持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青丝如缕,白衣翩飞。

明明一身雪白,然而那一身杀气,却让人感觉那是地狱走出来的阿修罗。

月光如雪,琉璃宫突然显得十分的寂缪。

刚才里面的动静无人敢上前,甚至于右名都只能守候在门口。

君卿舞依旧一身雪白的衣服,头发微微凌乱的从里面走出来。

长剑在手,映着月光倒影在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份萧杀和阴森鬼魅。

那双紫色的眼瞳,幽深不可见底,冷凝的神色却是如何也掩藏不住周身的杀气和一份惨然。

“皇上。”

右名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披风搭在他肩上,然而,还没有系好

带子,君卿舞已从他身边走过,目光平视前方,上了回嘉宇宫灯撵车。

撵车急速的驶回了驾驭宫,直到回到宫中,君卿舞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

“皇上啊。”

看到他那番样子,右名心中一

酸,走上去,要从他手中夺走剑,却不料,如何也从他手中拿不下来。

“皇上,您这是如何苦得自己?”右名唯有将他手指掰开,才发现,那剑柄黏糊一片。

那日在桃郡,皇上一气之下,捏碎了杯子,不过手心伤已经愈合。

如今,剑柄却血红黏糊,将他手心展开一看,右名惊得整个人一怔。

若不是心乱,胡乱用力,长年使剑的人,竟然在片刻之间,将手心抹掉一层皮?

那该多疼?那该用来多大大气力?而心,当时该是多乱啊。

“皇上,您这样,若是您母亲在,她一定会伤心的。您这也是折腾老奴啊。”

见君卿舞犹如失了魂一样坐在位置上,如何也不肯上药,右名无奈,跪在地上劝慰道,“娘娘当时将皇上托付给老奴,见皇上今日这般,老奴以后怎么给娘娘交代。”

君卿舞七岁的时候,右名亦入宫,守在他身边。

虽然这么多年来,太后试图执政,很多地方都打压着皇上,想要将他操作成傀儡。

然而,君卿舞去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拥有了一批忠臣,并且势力亦慢慢壮大。

虽然这么多年来忍气吞声,甚至装疯卖傻,却何时,像这几个月来,如此的受委屈。

作为奴才,右名知道许多地方帮不上忙,然而却从来不让君卿舞受伤。

然而,现在的皇上,哪里还像几个月前那个霸道,高傲自负,却又在关机时可懂得隐忍的少年。

君卿舞犹如木偶的坐着,苍白的唇慢慢的扯出一丝笑,然而,他身体突然往前一倾,一口鲜血喷在了雪白的衣服上。

右名大惊失色,一把拿起丝绢将他下颚上的血渍擦去,一边握着他的脉搏。

“右名…”君卿舞反手用力右名的手,惨笑道,“你知道,那个女人多冷情吗?”

“皇上,这天下好女子多的是啊。”右名拿出了银针,封在君卿舞胸口的穴位上。

“是啊,好女子多的是。”

君卿舞低头一笑,看着手心的伤,喃喃道,“可是,她就只有一个。”

她就只有一个…

世界上,就一个叫梅二的女子。

没有听到他的低喃,右名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那几枚银针上,忧心道,“皇上,您不可再动怒,若这样,毒,属下也无法压住了。”

君卿舞抬眼看着右名手中泛着蓝光的银针,“右名,告诉朕,朕还能活多久?”

“皇上,您会长命百岁的。”

右名慌忙将银针收起来,安慰道。

“哈哈哈…”君卿舞摇摇头,“右名,你可知道当年朕从大漠来时,遇到一瘸脚道士。他非拉着我,要替我算上一卦。挂中,他竟然说朕是异兽转世,并说朕将君临天下,然而命不长久,还说,要朕避开断掌的女子。”

甚至于母亲都说,断掌的女子是天下冷情之人。

“皇上,那不过是道士的胡言乱语。”

“但是…有一个人也对朕说过,说,朕会死在几年之后。”

君卿舞笑着看向窗台上的琉璃灯。

那个突然消失的杀手,第一次见面就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她心中如今都没有朕,你说,若是几年后,朕死去?她如何记得我?”君卿舞突然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向铜镜,看着镜中有些扭曲的面孔,不禁再度失笑,“你说,要如何做,能让她永远都记得朕?”

右名低下头,他深在宫中,见多了女子为了博君一笑,而使出浑身解数争芳夺艳,甚至明争暗斗。似乎,这才是宫中女子本该做的一切…然而,梅思暖不同。

况且,皇上生气的事情,右名如何不知道?

第一次看到梅思暖,同样是在林子里面。她对景一碧的不同,作为一个长年生活在宫中会察言观色的人来说,如何看不出来?

“右名,若朕就要死去,那这个时候是不是很老了?”

君卿舞回身走向书架,上面有些好些是他年少时,从宫外带来的,已经斑驳陈旧。

翻开那些发黄的书页,他语气缓慢,音色低沉,“太后想着要朕留下子嗣,朕也觉得,登基三年,朕该有一个孩子了。”

右名神色一变,忙跪在君卿舞身前,“皇上,此时不是时候啊。现如今,乱党未除,太后我们依旧无法拿下来。若此时,有了皇子,属下担心太后会动手脚,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君卿舞回头看着右名,“你怕梅思暖不肯?”

右名只得轻声道,“娘娘性子贞烈,属下担心她会做出出格的举动来。”

“呵呵…”君卿舞低声冷笑了起来,紫色的眼瞳冷暗幽深,“她肯的,而且,这个时候,有了子嗣,说不定还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说着,他放下书,“时候不早了,明天是太后的寿辰。

怎么会不肯?

那晚她都肯忍着他的折磨,为的就是不期望景一碧跪在外面。

为了他,她有什么不肯?

说吧,转身斜靠在了床榻上。

右名走上去,将蚕丝被子为他盖上,发现君卿舞依然闭上眼睛,播出轻抿,似有一丝冷厉的笑意掠过。

次日,太后的寿辰,在宫中举行了这些年最盛大的宴会。

文武百官只要是在帝都任职的,都可以参加宴会。

帝都的繁华街道上,还有专门为太后巡演的队伍,一时间,整个帝都都一片热闹和喧嚣,百姓们都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之中。

宫中宴会早就安排恰当,出入宫中的官员和家眷看着富丽堂皇的装饰,无不惊讶的长大了嘴。

然而,却有宫人说,这皇宫随漂亮,然而却不及琉璃宫豪华的十分之一。

此时,如果宫中的官员和家眷加上来也有近两百来人。

因为是举国欢宴,因此,今日宴会,所有人都可与太后皇上,还有荣华夫人一同入席。

先下,虽然入宫寒冷,然而,园中却是百花盛开,红色的地毯,绵延的的宫灯又让这个宴会多了几分喜庆。

两侧摆着官员的席位,都早早入座,而身前都是美酒佳肴,宫女们都端着碟子来回的穿梭。

不远处的戏台上,欢快的曲声已经响起,有化妆盛装的女伶,甩着水袖,随曲而唱。

因为有上次的教训,宴会区外面,皆然是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守候,似有不容半只苍蝇飞出去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