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榜眼赵令严,实在令平阳侯难安排。说起来,平阳侯就怀疑赵令严是如何考的武榜眼,一看那走路的姿势就知道是个菜的。这样的人,来了西北,平阳侯还得给他安排了侍卫,免得赵榜眼身娇体弱的出个啥事不好交待。
明湛在信中倒极是大方,吩咐了平阳侯,随便赏他们个校尉之类的小官儿当当就成。
可关键是,校尉也是要打仗的。
像纪咏存、宋遥,人家武功好,刀枪都来得,打起仗来也不怕。
可赵令严这样的三脚猫,搁战场上就是白给。
平阳侯发愁了许久,让赵令严到自己副帐中做了个文书,抄抄写写,帮着做帐,譬如军粮来往,军饷发放啥的。
幸运的是,赵令严虽是榜眼,脾气倒是不错,让做啥做啥,他也不挑肥捡瘦,而且做的不错,很有榜眼水准,着实令平阳侯松口气。
赵令严与平阳侯的地位有着天壤之别,不过平阳侯亦知晓,赵令严榜眼之身,皇上特意将武比的三鼎甲放到西北来,这是想历练他们呢。谁知道以后谁出头儿呢,故此,平阳侯绝对是很用心的尽可能的给他们安排了最妥帖的位子,也想结个善缘儿。
当然,除了要安置三鼎甲,也不是没有别的好事儿。
譬如,不但军饷涨了,前些天,朝廷还送了二万五千匹马来,这是最令平阳侯眉开眼笑的地方了。
平阳侯拍打着骏马矫健的脖颈,与儿子马维道,“皇上是有心打这一仗啊。”
马维感叹,“这都是藏马吧,皇上就是有法子,往年镇南王府可没这样大手笔的支援过帝都。”就是现在,马维每每想起明湛仍是略有尴尬。他爹知道他给皇上叫了好几天的大侄子的事儿后,险些一脚踹飞了他。
明湛的面子自然不是一般的大,在凤景乾当政时,想从云南弄这么多的马,都是做梦。明湛则不同,他是镇南王嫡亲的儿子,别管人家用什么手段,总之,这么多的马,人家明湛是弄来了。
面对着很有可能是帝王登基后的第一场战役,而且皇上这样给人给马给粮给钱给刀枪,平阳侯的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压力大的也不只是平阳侯一个,永定侯何千山的压力更不小。
何千山虽然有些死心眼儿,可人家在军中呆的时间长了,九门提督里的人事复不复杂,他照样能理的顺,把的住,摆的平。
只要有权利有时间,一个淮扬将军麾下的将士官兵自然不在话下。
何千山先将四十岁以上的官兵都赠银返乡,然后,另招新兵。
要说以往人们不乐意当兵,这忽然之间,明湛登基后,对官兵尤其厚待,饷银也发全了,工资也涨了,待回家时还有赠银,这待遇,不比一般的小吏低。在百姓看来,如今天下太平无事,当兵吃饷,起码比种田强。
将军府的征兵令一出,前来应征的真不少,何千山只管挑年轻力壮的,且只挑了三千人。
何千山素来以为,兵在精而不在多,这三千人能练好,亦有大用。
而且何千山还有一绝,他就带着兵在海沿子住下了,别管你想走私的急眉赤眼的急成什么样,我权当不知道。
这海盗也邪乎,何千山带着兵往海沿子住着,他们也识时务的不敢上岸了。
海盗自然与何千山熟,他们不上岸,自然是另有原由。
关键是,海盗他没啥损失。如今虽说内线走不了,可杜若国那里好东西不少。阮鸿飞都住到龙床上去了,杜若国与大凤朝的关系,别提多亲近多友好了。如今外头人,明湛谁东西也不卖,他只卖杜若国一家。
明湛这里不与海盗们生意往来,阮鸿飞之前是在海上混饭吃的,他跟海上的各个势力都有交往,他这里有东西,自然不介意做个二道贩子。
就这样,杜若国成了海盗们的中转站。
明湛全当自己是瞎子傻子,不知晓杜若国与诸海盗之间的联系。他从阮鸿飞这里赚进大把银子,阮鸿飞从各海盗这里再赚一笔,这俩人一唱一和,闷声发大财。
海盗们既然能从阮鸿飞这里名码实价的买到东西,也不比那些世家手中的贵,而且更加安全,何乐而不为呢?他们人手不多,小势力有上一两千,大一点儿的势力也就万八千人。关键是,兵源不好补充,可不像何千山似的,说征兵就能征兵的。
海盗们也不乐意去碰官府这块儿硬骨头。
故此,何千山强势的坚壁清野,明湛阮鸿飞的暗中运作,一时之间,淮扬走私竟然被硬生生的止住了。
“这群背信弃义的野杂种。”年轻人相貌儒雅,举手投足皆显示出他良好的教养,淡色的唇里却忽然仿若轻声一叹的吐出这样一句粗俗的话,着实与此人的容止不搭。过一时,这人又兀自笑了,“本就是盗匪,匪类又有何信义可言?是我贪心了。”
徐渊坐在湘竹椅中,抚摸着光润的扶手,“这样一来,还不如当初就让皇上顺顺利利的将港口建在淮扬,凭咱们几家的势力,这生意只管继续做就是了。”
年轻人并未回应徐渊的话,反是道,“徐尚书为一部之首,你们徐家因嫡庶之争与他渐行渐远,莫不是因徐秉生一案,打算与徐尚书一刀两断了不成?”
徐渊温和的脸色猛然冷冽,不客气道,“此乃徐家家事。”
年轻人笑一笑,不以为意,“家和万事兴。徐尚书没了徐家照样是高官厚禄,封阁拜相,帝师之尊;可徐家若失了徐尚书,则门庭渐稀哪。”
“面子就这么重要?当初你们徐家不论如何,也供养徐尚书进学读书科举入仕娶妻,如今他平步青云,不但分文利息未收,反倒将长房长孙搭了进去。”年轻人叹道,“徐尚书再如何想撇清家族,他也是姓徐的,九族连株、满门抄斩都得算他一份儿。血缘关连,打断骨头连着筋。徐家的事,他怎能不管?又怎会袖手旁观呢?”
徐渊眼神一闪,年轻人继续道,“不求徐尚书能帮着咱们,起码也不要将徐尚书推到陛下那边儿。关键时候,总会有些用处的。”
“徐家家事,自有徐家人处置。”徐渊亦有其傲气,自然不满此人手伸的太长,冷声道,“公子智深似海,还是想一想如今将永定侯打发了的好。再这样下去,咱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年轻人浅笑,“世上哪有不犯错的人呢?”
“就算何千山不犯错,可姓何的多了去,难保个个儿都是圣人?”
62、更新 ...
徐叁现在虽然是瞧着光鲜亮丽,年少时实在不怎么样。
他娘是妾室,还不算二房,就一侍妾。若不是实在貌不出众,老实巴交的,实在激不起主母的嫉妒之心,不一定有没有这会儿呢。
关键是徐叁有本事,小伙子好强,三元考出来,徐太夫人察觉养虎为患时,她想再对徐叁的生母李氏动手,晚了。
结果,一年一年的,徐叁自己有运气又争气,就走到了现在。
在长房嫡孙徐秉生与徐叁自己的儿子徐秉忠同进去了大狱时,徐秉忠无罪释放,徐秉生人头落地。
无庸置疑,徐叁已成为徐家混的最好的第一人。
别看徐叁做官圆滑的跟玻璃珠子似的,人家在生活中不这样儿,想当年,徐太夫人一意要徐叁娶她娘家庶出侄女,徐叁转头就娶了他现在的妻子朱氏。
做个芝麻官儿,把他亲娘接出老徐家之后,多少年不回江南,过年过节与家族走礼绝不超百两银子。
徐叁的升迁之路并不容易,较许多官员,他只是头儿开的比较好,三元及第,然后在翰林一呆二十年,其间并没有太大的升迁,也就是修书修书再修书。
学问好了,给皇子们去讲讲课,这样才渐渐的入了帝王眼。
徐叁这几年的升迁真的可以称得上平步青云。不过,他与本家关系的冷淡在帝都都不是个秘密,欧阳恪就曾因此当面训斥过徐叁。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看来,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你徐叁对生父嫡母这种态度,实在不咋地。
徐叁也不知怎么想的,你爱谁说谁说,爱说啥说啥,老子又没犯法,只管随人说去,颇有些唾面自干的风度。而且,伴随着这种风言风语,人家还干到了户部尚书的位子。
当然,以前徐叁做个芝麻绿事的小翰林,徐家人也不怎么愿意朝理他。
可人家现在都正一品尚书,帝师身份了,巴结的人有的是,就是徐家本家也不是不眼红。徐家也想着与徐叁把这关系和缓一下,关键是人家徐叁不乐意。
可是,在这个年代,不论你乐不乐意。你是这家的人,你姓徐,徐氏族谱中有你一位,你跟徐家就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如同那人所言,满门抄斩、九族连株之时,有你徐叁一份儿。
所以,徐叁与徐家也只是冷淡而已。
他再厌恶本家,也只是冷着本家,断不敢背个什么不孝逆子的名声。
徐叁与老婆朱氏那是有名的恩爱夫妻,徐夫人这些日子正在准备二儿子徐秉忠的婚事,家里搞装修呢。
就听管家来回禀:本家大管家徐福带着好几大车的东西来给老爷太太请安。
徐夫人一愣,他们与本家向来无大来往,不过是过年时百两银子的年礼走动,今儿这是怎么了?
徐盈玉正在一畔帮着母亲料理家事,闻言问管家道,“带了多少人多少东西来?”
管家答,“东西就有六车,说是贺咱们老太太大寿的。还有一辆车里,坐的像是女眷,外头守着婆子丫头。”
徐盈玉与母亲交换个眼神,徐夫人当即立断道,“不许女眷的车进门儿!你只把徐福一人叫进来。”
管家领命去了,徐夫人心里就开始冒火,对女儿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不定又打什么主意呢。”
“母亲不必急。”徐盈玉笑道,“现在是他求着咱们,还怕什么?”
徐夫人笑着叹口气,“咱家精穷时也没怕过,我是嫌烦。”
徐福年过四旬,在大户人家做管家,养尊处优的,并不比外头的小财主差,亦是通身绸缎,细皮嫩肉,且比市井土财知礼,乖乖的给徐夫人与徐盈玉请安见礼。
徐夫人不耐烦与徐福绕弯子,笑道,“这大老远的,不年不节的,不知大管家怎么突然就来了帝都?”
这趟差使并不好走,徐福恭恭敬敬的笑禀,“奴才奉老太爷老太太之命,前来给三老爷三太太及小爷姑娘们请安,贺姨老太太的寿辰,这是老太爷老太太给姨老太太的寿礼,及给三老爷三太太小爷姑娘们的玩物儿。”忙奉上礼单。
侍女接过,徐夫人眼皮都没动一下,更不可能去翻了礼单现看,只管说着客套话儿,“老太爷老太太实在客气了,一下子送了些东西来,我们穷家破户的,没好东西孝敬,还叫老太爷老太太破费,实在不应该。”
本家这样大张旗鼓的送了礼来,又是打着给李氏贺寿的名义,不好退回,徐夫人虽然厌恶,却也只得收了。
徐福觑着徐夫人的神色,再次开口道,“老太爷老太太还有交待,想着三老爷年纪大了,为官做宰的,排场上也不能简陋了,特意在淮扬好人家儿寻了两位姨娘来侍侯三老爷三太太…”徐福没继续说下去,因为徐夫人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眼里恨不能射出刀箭来,徐福心里一凉,破着头皮掏出一副婚书往上递,“老太爷老太太已经为三老爷将婚书什么的都办好了,都是正经人家儿的女子。”
徐夫人狠狠一掌击在手边儿几上,脸气的煞白。呯的一声,徐福彻底消了音,不敢多嘴。心里却觉得三太太好大的脾气,老太爷老太太要赏人,底下太太奶奶们心里再不愿意,面儿上也只有高高兴兴接着的,这一位眼瞅着要翻脸,徐福心里直发怵。
徐盈玉忙给母亲递了盏茶过去,徐夫人喝了口温茶,冷笑道,“本家是嫌我们的日子过的太安生了,是吧?”“三太太,这话从何说起啊。”徐福自是不能认的。
徐盈玉微微一笑,上前接了婚书,对母亲道,“母亲,祖父大祖母一心为父亲筹算,好心好意,还解了母亲的一番难事。”
“母亲忘了吗?因着祖母身子一直欠安,母亲还想去庙里为祖母祈福,只是眼瞅着二弟的婚事就在眼前了,哪个能抽出空儿来。如今来了两位姨娘,又是祖父大祖母一手挑出来的好人家儿的,懂礼法守规矩,既有了婚书,就是咱家的人。依我看,不如就让两位姨娘去庙里为祖母一尽孝心吧。”徐盈玉看了母亲身边的孔嬷嬷一眼,吩咐道,“孔嬷嬷,赶紧着,安排家人送两位姨娘去清心庵,好生为祖母祈福。跟她们说,知道她们是守礼懂规矩的,他日祖母身子大安便把她们接回来。就是父亲母亲都念她们好儿的。从帐上取百两银子,交给清心庵的定慧师太,不要让庵里委屈了两位姨娘。”
徐盈玉一句话,人连徐家门都没进,直接转路去了尼姑庵。这一番安排,把徐夫人与徐福看的目瞪口呆。
“祖父与大祖母实在是体贴之至。”徐盈玉赞一句,一双美目看向徐福一眼,直把徐福看的冷汗满头,徐盈玉方道,“大管家,你真是火中送炭啊。”
徐福哪敢听这夸赞,忙谦了一句,“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他是本家的大管家,出来自然是仗本家的势。可是在徐夫人面前,本家偏偏势力不够,徐盈玉这样直接把人送了尼姑庵,徐福哑巴吃黄连,满腹苦处说不出。
接下来的事,徐福提都没敢提。徐夫人直接打发他下去歇着。
徐福退下,徐夫人怒对女儿道,“瞧瞧,咱们这松心的日子没过几天,就要把手伸进来了。”
“母亲,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徐盈玉半点儿不担心,“只要父亲朝廷里站得住脚,本家算计不到咱们头上。”
徐叁回府后,自然听说了这些事。
他如今官位亨通,年纪大了,涵养也有了,只管一笑,劝妻子道,“小事一桩,也值得生这样大的气。盈玉安排的很好,清心庵虽好,却不够严密,把人送到尘一庵,才算斩草除根。”
尘一庵是有名的规矩最严的庵堂,有着森严的看守,插翅难逃的地界儿。
“是不是太…”徐氏虽有些泼辣脾气,却非狠人。
“这有什么,若吃的清苦,那是个干净地界儿。”徐叁皱眉,“至于送给老太太的东西,拿去拍卖行兑了现银,以母亲的名义捐给善仁堂。你对外说,母亲身子不好,这寿日就不大办了。”
徐夫人自是一一应下,又有些欲言又止,徐叁哈哈一笑,搂住妻子的肩,“你就放心吧,老夫老妻的,一屋子儿女,我若有别的心,早就有了。”
徐夫人莞尔,口是心非,“谁说这个了。”老夫老妻,听到这番话,心里仍是甜的很,一肚子闷气消弥,笑道,“我服侍你换衣裳,咱们该去陪母亲用晚饭了。”
明湛并不知晓徐家这一番热闹,他与阮鸿飞去了国子监。
别看明湛没啥文化,他却十分喜欢与有文化的人交往,及至休沐,有空就会去瞧瞧。
明湛在学子间的名声不错,尤其是在国子监,他登基后来过一回,先改善了国子监的食堂。原本国子监那食堂,骂声一片,明湛拿了私房银子,又命人另请了厨子,不说现在的饭菜多么珍馐佳肴,起码是中等水准,比些贫困学子家里吃的绝对要好。
而且,便宜。
在外面吃一碗阳春面的价钱,在国子监就可以吃上两菜一汤。
吃人嘴短,这句话适用于任何对象。
向来以气节示人的读书人因此屡屡歌诵皇帝陛下的德政。
当然,也有许多明湛的作为并不被人接受,譬如,他在国子监外头建了足球场。
现在不能叫足球场,叫蹴鞠场。
蹴鞠的历史非常久远,这年头儿,人们也玩儿,只是国子监向来是极严肃的教育机构,你说你这么拆房子阔地的就为了建个玩儿的地方,做孽哟。
明湛就这么着在大臣心里落下个“贪玩儿”的名声,好在此人根本不在意名声啥的,该干嘛干嘛。
这次来,明湛是为了给国子监的图书馆剪彩。
国子监的图书馆自然不能与他建在郊外的帝都图书馆相媲美,不过里面仍然藏书不少。
明湛穿着龙袍,生怕不够威风,途中照了N次镜子,问“我够不够文雅够不够潇洒?”也问了N次,直到阮鸿飞心烦,堵了他的嘴,明湛笑着摸摸唇角儿,这才美滋滋的安生下来。
阮鸿飞对于明湛的不实在又加深了一层体会,他与明湛认识八年了,想让人亲你就直接说呗。若是不好开口,也可以暗示一下。
明湛的暗示一般人却很难听懂。
按明湛的暗示,既然我够文雅够潇洒,你得就有表示哈!可关键是,阮鸿飞只肯夸他文雅潇洒,却不肯的进一步的行动,这怎能叫向来热情的明小伴满意?何况,他暗示了N回,阮鸿飞才听懂了,实在是默契不够。
明湛摸着唇角儿,想着要如何琢磨个法子增强他与飞飞之间的默契。
尾光扫过明湛若有所思的蜜桃儿脸,阮鸿飞认真觉得,明小胖这样诡异的性情,不但屡屡拿着肉麻当有趣,还喜欢十八弯的绕来绕去的讲话,若非遇到自己,明小胖想要找个合拍的人,实在是难于上青天。
63、更新 ...
明湛一身玄色薄丝绣金龙的龙袍,头戴金丝冠,蜜桃儿脸上多了几分威严。
今天剪彩的日子,明湛也没叫什么阁臣尚书的跟随,只叫上了礼部尚书欧阳恪与国子监里的博士教员,选了几人,共同剪彩。
明湛先演讲。
在阮鸿飞看来,明湛具有先天的演讲优势,嗓门儿高,平时随便嚎一嗓子能传出二里地,把人震个半聋子。
明湛个子不够高,吩咐侍卫搬了张椅子来,明湛直接站上头了,顿时高了一截,排后头那些正郁闷见不到皇上的人,猛然间看到皇上的龙脸,顿时激动个好歹。
明湛道,“朕早就想来看看你们,一直没来,是因为朕将要面对的是你们这些天之骄子,国之未来,朕紧张哪。”
“朕在想,该和你们说些什么?圣人之言,你们比朕读的要精要熟,无需朕在重复。”明湛伸出两根手指,高声道,“两句话,第一句,图书馆,朕给你们建好了。有学问的先生们,朕会给你们请来。别辜负了你们的青春。第二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本,改变命运,别辜负朕的期许。”
明湛叫着官员们一道剪了彩,又在国子监的食堂一道用过午膳,方回了行宫。
到了行宫,明湛得意问阮鸿飞,“我演讲的如何?”
阮鸿飞答,“狗屁不通。”
明湛先是怒,后则喜,拍着手挤眉弄眼的笑,“飞飞,你是不是嫉妒我啊。嘿嘿,嫉妒就直说嘛,我就知道。”哼着歌儿自恋的跑去洗澡了。
阮鸿飞除了翻个漂亮的白眼,简直无话可说。起身,循着明小胖的脚步,一道洗鸳鸯浴去也。
明湛晚些时候才知晓徐家的闹剧,并未多提。只是在徐叁拐弯抹角的要捐银子时,笑一笑,“徐卿,依朕看,你一个女儿抵得上三个儿子。”
徐叁一脸路遇知己的模样,“不瞒陛下,臣也是做此想。因只有这一个女儿,平日里免不了多疼宠她些。”
“你是个有福气的。”明湛此一句话,让徐叁心头饮青蜜。
徐叁眼睛微湿,他倒不是因为明湛的话感动,只是觉着如今自己终于已经找到了一条最准确无比的道路,只要照此路奋斗,辉煌可待。
每个入仕的男人都不是没有野心的,尤其徐叁,他曾是三元及第。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将一帆风顺直上青云时,等待他的却是十五年的翰林修书生涯。
一朝天子一朝臣。
生命永远莫测,即便如此,徐叁也得感谢苍天,起码,他等到了重用他的帝王。
明湛见徐叁忽然就落下两行泪来,还唏嘘感叹,难道自己忽悠煽情功力又上涨了,笑道,“徐卿,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