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

  “你跟我复述一遍。”夫子上线了,在出发前要确认卢米记得他们之间的承诺。

  “遵守交通规则、不骑斗气车、不逞强,平平安安出去,平平安安回来。”卢米乖乖背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害怕一身骑行服的“野”涂明。

  “乖,出发。”

  “出发!”

  卢米又回头看了眼孩子,走了。

  他们在市区骑的慢。

  城市四月的风拂在他们身上,熟悉的风景在眼前掠过,生活是一场又一场旅行,从这里到那里。

  涂明一直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卢米。

  不紧不慢。

  卢米故意加速,他也加速;卢米降速,他也降速;卢米拐弯,他跟上。反应很快,像她的尾巴,安心跟着她。

  出了城市去加满油的时候,卢米问他:“你偷偷做功课了?”

  “也有可能是我天赋异禀。”

  “胡说!”卢米哈哈大笑:“我又不是大傻子!你什么时候学的!”

  “你猜。”

  涂明从来不跟卢米炫耀他为她费的那些功夫,因为那不值得炫耀。在漫长的时光里雕塑自己的生命形状,从不懈怠。

  “猜不到,但我知道你肯定被累够呛。”

  “嗯,累成孙子了。”涂明学卢米已经浑然天成了。

  再出发的时候,两个人在高速上骑行。

  每当卢米要放飞自己的时候,涂明就按喇叭要求她慢下来。在连续警告三次以后,在下一个服务区里非常严肃的批评了卢米:“你刚刚时速85。”

  “大哥,我是杜卡迪。时速60,就像老头老太太在散步。我可以非常轻松上140。”

  “不遵守规定就回家。”

  …

  “行行行。”卢米举手投降:“你说的对。”

  再上路时就真的听涂明话,80公里时速跟他在路上晃悠。身边的车一辆一辆嗖嗖的过,就他们,像两只匀速的乌龟。

  胜在安全。

  两个人从早骑到晚,用11个小时到了青岛。

  晚风中有咸湿的空气,夜色下的城市竖起耳朵仿佛还有海浪声。

  到酒店躺在床上的时候,两个人都傻眼了。

  不停下来不知道,停下来才发现腿不能要了。

  涂明能比卢米好一点,他骑了几次短途,身体适应了一下。而卢米,只小练了几次找感觉,对自己盲目自信。

  卢米腿灌了铅一样,像她和涂明第一次约会走二环一样。躺在酒店的床上哼哼唧唧:“怎么办?我饿死了,可我不想动,我腿疼。”

  涂明也想起了第一次约会,强忍笑意拿出手机订餐。定了海鲜烧烤和鲜啤,这才放下手机坐到床边,拉过卢米的腿为她按摩。

  “这里疼?”问她。

  “对。腿合不上,太难受了,要了我的老命了。”

  “忍忍。待会儿带你做全身spa,在此之前,我们先耐心等一等饭。”

  “好。”

  卢米这次怪不得涂明,他提议在中间睡一宿,是她说他看不起她,要一口气干到青岛。

  这下好,一口气干到青岛,人废了。好在有涂明的全套服务,让卢米身心愉悦。

  两个人在酒店的大阳台上吃海鲜烧烤,喝啤酒。期间卢米打开阳台门,被夜晚的海风吹的咳了一口。涂明把她拉回来:“傻不傻啊?”

  “现在四月中,我以为不会这么凉。”卢米举起玻璃杯:“干杯。”

  “我有个想法。”卢米一边吃烤海肠,一边对涂明说:“咱们只喝一杯,然后呢,把啤酒放到冰箱里,去做spa。”

  “做了spa回来,咱们接着喝。酒至微醺,你再为我服务服务。”

  卢米高兴了就又开始胡说八道。

  涂明呵呵笑了两声:“你表达倒是准确,知道是我为你服务。”

  “过两天我报答你。”

  涂明点头:“我相信你。”

  做了spa,卢米拉着涂明去酒店的私人海滩。风那么大,两个人裹着大衣站在海边。黑夜的海很可怕,看不清什么,却有一股股巨浪突然就到你面前。水珠四溅,两个人笑着逃开。

  “冷不冷?”

  “冷!”卢米说:“但是再看一会儿!”

  “那你过来!”

  涂明把卢米裹在衣服里,跟她一起看暗潮的海,汹涌到心里。

  “谢谢你。我没想到我们竟然真的会有一次真正的摩旅。”卢米对涂明喊。

  “不客气,我也很喜欢。”他喊给她听。

  或许是因为把孩子丢在家里玩了一次,卢米有一点愧疚。在给小初小一看他们摩旅照片的时候就信口开河:“旅行可好玩了,等夏天爸爸妈妈带你们去乌兰布统。”

  她就这么一说,孩子们真信了,也记住了。

  每天小嘴里念着“乌兰布统、乌兰布统、去乌兰布统。”

  涂明就笑卢米:“上嘴皮碰下嘴皮,这下好,看你带他们去不去?”

  “当然去!”

  说去就去。

  卢米制定了一个旅行计划。

  夏天,叫上尚之桃和luke,两个家庭一起去乌兰布统。

  秋天,带着孩子,一起去珠海广州。

  冬天,就去冰城。

  把旅行计划说给涂明听,问他:“你说咱们能实现吗?”

  “能。”

  “为什么?万一有点事耽搁了呢?”

  “不会。”

  一年有四个季节,风光四时不同。

  他们总得抽出时间来,带着孩子们到处走走,把这个美好的人世间看上一看。

  也因为,在无数个夜晚,他们在黑夜中相拥,曾说过的那些要一起走很远走很远路的低语。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话痨小姐话还是很多,夫子还是古板的夫子。话痨小姐想做什么就去做,从不计后果;古板先生喜欢什么就会去做功课,永远有把握。他一生中做过最用心的功课,就是话痨小姐。

  她曾有仗剑天涯的梦,不想为他人牵挂,却误入他的江湖。

  那江湖没有什么风波,或许有,被他的内力压制,总之是很平静的江湖。她来了,江湖疾风起,天地换新颜。

  还是江湖,却不一样了。

  有一件事话痨小姐非常满意,她在无数时候对别人说:

  你们知道吗?我最庆幸的是,江湖浩大,而我剑没丢。

  我剑没丢哇!

第123章 卢晴&姚路安(灼烧)

  卢晴出民政局的时候吐了。

  毫无征兆。

  那天天气不太好,风很大,空气里有昨夜剩饭的味道。她吐的突然,来不及跑向垃圾桶,就这么弯下腰,连同她昨天吃的少的可怜的东西一股脑吐了出来。

  “我送你回家。”前夫对她说。

  卢晴还没直起腰,也听不清他说什么,耳鸣的厉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过神,对扫马路的爷爷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啊。”

  “正常。”清洁工见怪不怪,把眼前的脏污清理干净。

  “你走吧。”卢晴说:“就这样吧。”

  她吐了一次,好像把过去的种种肮脏、恶心都悉数从身体里挤出去,离开的时候脊背挺直。

  回到家里睡了一个大觉。从中午到深夜,再睁眼的时候,房间被黑暗填满,周遭无比安静,巨大的孤独感裹挟着她。徒劳睁眼、闭眼,察觉到自己的热情死了,连带着20岁爱一个人的无怨无悔。

  周围人在她面前说话小心翼翼。

  所有人,都谨慎的不提那个名字,就算提也是“狗东西”、“傻逼”、“小人”代替。卢晴跟听不见一样,也不提。

  但离婚这种事,给人带来的最大影响就是自我怀疑。卢晴怀疑自己不够好。

  拉着卢米喝酒的时候总会在三分醉意上头的时候问她:“如果你是男人,你对我会有兴趣吗?会有冲动吗?”

  “如果有兴趣有冲动,能维持多久?”

  “我如果是男人,我就把你这小妞儿绑床上。”卢米搂着她肩膀:“那个傻逼出轨了,并不是因为你没有魅力,单纯就是因为他是傻逼。”

  “而已。”

  卢晴赖在卢米家里,因为有人气。卢米变着花样带她玩,去夜店,音乐震天响,卢晴坐在卡座里像是被人绑架去的;去唱歌,卢晴开口就是“后来”,卢米抢她麦:“丧偶了?哦对,你的确丧偶了。”;带她做美容,陪她旅行。

  卢晴渐渐的又有了一点人样儿。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发生了一点改变。她想放肆一点,如果看上一个男人,就带他回家。第二天穿上衣服谁也别认识谁。

  姚路安就出现在这个时候。

  卢晴第一眼看到姚路安的时候,他站在他那辆黑色摩托旁边,对卢米扬眉。

  那身骑行服包裹他健壮的身材,卢晴清晰的看到当他走路时,腿部的肌肉紧了一下。看卢晴的时候那一眼很淡,写着“这女人我不感兴趣”。

  卢米把她推到姚路安摩托车旁边,让她坐他后座。她不敢,指尖轻轻抓着他衣服,再用力一点就能隔着骑行服感觉到他的皮肉。

  “把你甩出去我可不负责。”

  卢晴心一狠环住他的腰,也迎来他扭头震惊的眼神:“听我说,这样可不行。”姚路安握着她手腕,为她找到正确的坐姿:“这样,你我都能留一条狗命。”

  卢晴有点羞愧,咬着牙不出声。

  坐在姚路安身后,像一条丧家犬。至少她是这么以为,一个刚离异的、不知前路在哪儿的丧家犬。

  山路蜿蜒向上,疾风迎面而来,卢晴起初低着头,头盔不时撞到姚路安后背。身体紧绷,刻意保持距离,但车行时急时缓,更有姚路安刻意使坏,一脚油门到底,她慌张抱住他腰身,再没了距离。

  卢晴察觉到姚路安的坏。

  抬起头透过他肩膀看他的后视镜,骑行帽遮挡严实,彼此视线被阻隔,却还隐约透出一点,撞在一起,就是成年男女都懂的在暗处滋生的欲望。

  卢晴觉得她现在不是很喜欢这个世界。

  她爱一个人很多年,从少年到30岁,以为要赴一场人生盛宴,然而变心来的猝不及防。好像人和人之间都开始着急起来,认识几天就要上床、上床了就要谈感情、结婚了很快要离婚、离婚后联系方式一删,从此相忘于江湖。

  没人能在别人心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即使曾有某一段时光惊艳,他日仍可像故事一样讲出来。

  没了。就是一个故事而已。

  在人人都爱上讲故事的年代,卢晴也想一头扎进去,做一个讲故事的人。

  眼眶发热。

  离婚的委屈和屈辱这会儿尽数来了,猝不及防。

  停车的时候卢晴腿有一点软,带着一点故意偎进姚路安怀中,轻声说:“原来摩托这么好玩。可以留个电话吗?我还想上山。”

  姚路安看着这个在路上因为山路陡峭尖叫的女人,明明吓得要死呢,现在却说坐摩托好玩。眉头一挑,神情了然,对她摊开手:“电话给我。”

  卢晴把手机解锁给他,姚路安输了一个号码,按了拨打。又将手机塞回卢晴手里:“有时间出来坐一坐,摩托就算了,你叫起来有点瘆人。”

  姚路安对卢晴有那么一点兴趣。因为她像一个即将“失足”的少女,带着一点不太熟练的刻意的放纵。

  这天晚上,卢晴收到姚路安的消息。她并不意外,在上山路上,他故意加速,她前胸贴在他后背之时,他身体分明紧了一下。

  或许男人都一样。

  卢晴没有任何精神包袱,回姚路安消息也带着轻佻。

  “累么?”姚路安问她。”

  “有一点,但是觉得还想去,也想见你。”

  “不用了。迂回委婉没意思,改天直接出来吃饭。”

  姚路安要打直球。

  他空窗很久,偶尔碰到一个“矛盾体”女人、兴致盎然。这要比明晃晃的勾引有趣多了。

  再见面是几天后。

  他们坐在餐厅里,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姚路安的眼神几次落到卢晴的嘴唇上。她嘴唇生的好看,容易令人遐想。也很罕见的,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好看。甚至带着说不清的愁绪,林黛玉一样。

  挺逗。

  希望她玩的起,像她表现出来的这样。

  姚路安是狼。

  这一天他对卢晴势在必得,也笃定她不会拒绝。却又隐约觉得她如果就这么束手就擒,故事又少了点乐趣。

  姚路安风流却不下流,他要的故事却也不是真的把女人骗到床上。

  卢晴语速微慢、气质娴静,却在桌上明晃晃把掌心贴在他手背上,指尖轻轻的动:“走吧,不早了。”

  “去哪儿?”

  “去我家怎么样?”

  卢晴对姚路安笑笑,那笑的意味明显:都是成年人,谁也别装大尾巴狼。比姚路安还多几分野心,对他皮囊的兴趣跃然脸上。

  姚路安鲜少被拿捏,男女游戏也只做有趣的。你来我往、有推有拉才有意思,真要随便约一个,卢晴不会是他首选。

  当车停在她家楼下,卢晴问他:“在车上还是上楼?”无异于撕掉他们身上最后一块文明的遮羞布,让他们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无处可藏。

  “车上,刺激。”姚路安倾身上前,卢晴下意识后退,当他的唇盖住她的,她紧闭着嘴唇,终于泄露了她的心事:她是一个急于学坏的女人,从今天开始、从姚路安开始,要进行自我解放,从解放身体开始。

  她思想到了这个程度,身体没跟上。

  一下一下轻啄她嘴唇,眼落在她抖动的睫毛上。

  卢晴心里那把锁慢慢打开了,时间久了,生锈了,打开的时候能听到咔哒一声涩响。

  “像二十岁一样吻我。”她对姚路安说。

  好玩。

  姚路安笑了,舌撬开她牙齿裹住她的,幽暗的车里有接吻的靡响。卢晴拉身体不由坐直,心里让自己勇敢,身体却想拉开距离。

  姚路安终于忍不住笑,嘴唇离开她:“挺会啊。”“怎么?着急学坏啊?”

  “着急学坏你躲什么?”

  “你应该迎上来,打开点,方便我动作。懂吗?”

  姚路安靠回座椅,心情并不特别愉悦。起初还想征服,这会儿又有说不清的心软。

  就这样吧,趁人之危太恶心。

  看着卢晴下车,背影很落寞,也带着悲观。

  怎么这么丧啊!

  姚路安车都开出去了,又骂了一句打给卢晴:“你住几单元几门啊?都这样了我不上去办了你显的我没能耐。”

  姚路安说话狠而已。

  卢晴显然也从混沌里走了出来,坐在那跟他讲离婚后的种种。

  姚路安没结过婚,但他的朋友差不多都离了。他看到卢晴的难过是真切的,对人性的失望也是真的,想自我救赎的愿望亦是迫切的。

  突然就有点心疼她。

  就那么坐在那听卢晴讲话,她似乎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能听她把满肚子苦水倒出来的人。她不停的倾诉,姚路安没有打断她。

  当姚路安离开的时候,卢晴突然觉得她好像痊愈了。

  她坐在客厅里,看着那一点破败月光,想起过去的那些年。终于是清醒而痛快的哭了。

  在卢晴心里,她跟姚路安那天晚上是算不上意外的意外,他们之间不会有故事了。她整装待发去迎接新生。

  却不成想,在若干天后,收到姚路安的一条视频。

  是在非洲,动物迁徙,成群的羚羊、狮子、长颈鹿、非洲象,视频拍的很好、剪的也极好。卢晴看了好几遍,关上视频看到姚路安对她说:“动物逐草而居,无非为了活着。人也一样。”

  “我又不会自杀。”卢晴回他。“我的意思是,你那天邀请我回家,也正常。毕竟我看起来是挺好上手的男人。”

  “那你怎么没让我得逞?”

  “看起来而已。我怕你玩不起。”

  卢晴把手机放到一边,想到姚路安说怕她玩不起,轻声笑了。过了很久才回他:“你说吧,怎么玩?”

  消息发出的时候,心情没由来雀跃一下。

  “不如先从你还我一个视频开始。”

  卢晴把自己面前堆了一地的鲜花叶子、花梗、包装纸袋拍了发给他。

  “你在贩卖浪漫?”姚路安问她。

  “是的。”

  “再玩大点。”姚路安又对她说。

  “奉陪。”

  姚路安发来一张照片,他在烈日之下咧嘴笑,牙齿白的晃眼,皮肤黑了一个色号。这张照片完美避开了姚路安所有的温柔,透着野。

  “到你了。”

  卢晴还他一张照片。

  这一天她穿了一件碎花衬衫,梳了一条粗辫子,带着一副珍珠耳坠。怀里抱着一捧鲜花。

  姚路安出国前就笃定他或许会跟卢晴有点什么,看到这张照片以后,他更加肯定,他们一定会有点什么。

  不单纯是发无聊的视频、你来我往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而是有一天他们两个会纠缠在一起,汗水、喘息、进攻、撕咬。

  把对方吃的干干净净,骨头渣都不剩。

第124章 卢晴&姚路安(玩吗)

  姚路安有意撩拨卢晴。

  两个人距离上万公里,有时差,每天可用时间不多。

  卢晴像一盆冻了冰的水,要想她沸腾,得先融化她。从冰块到常温再到沸腾,这个过程相对漫长。姚路安倒也不心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工作之余会跟她逗贫。

  助手好奇他每天抱着手机聊什么,姚路安带笑不笑的:“参与公益活动、解救失足少妇。”

  “?”

  再问他他就一概不语。

  “别回头把自己搭进去。”助手提醒他。

  “第一天认识我?”

  姚路安不算什么好男人,倒也不滥情,就是心肠坚硬。不喜欢的女人他一眼都不多看,任你用尽手段他也就是一句徒劳;有感觉的女人理所应当恋爱,感觉没了当断则断,任你哭个梨花带雨他不多看一眼。多少女人提起他咬牙切齿,诅咒他死于非命。

  “你开花店需要什么帮助?宣传册?我帮你拍。”姚路安下一次跟卢晴聊天的时候,没有什么客套开场,直接问她。

  卢晴过了将近一天才回:“我好像付不起你的费用。”

  “卖套房就够了。”姚路安调侃她:“拆迁小姐,雇不起一个摄影的,多少有点自谦了。”

  “卢米跟我说过你的报价,我真的觉得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送你。”

  “那我用什么回报呢?”

  “随便。吃个饭、压个马路,看你高兴。”

  “送你一束花。”

  “好。”

  卢晴以为姚路安随便说。她跟姚路安一样,把他们的关系定义为“玩玩”。她没“玩”过,也在学习怎么玩。认真研究怎么做渣女,攻略还没做好,就被姚路安牵着鼻子走了。

  他竟然给她打语音电话。

  卢晴慌了。指尖放在拒接那里几秒钟,想起姚路安带笑不笑的嘲讽脸,还有那句“怕你玩不起”,心一横,接了。

  对方没说话。

  她也没说话。

  两个人等了十几秒,姚路安笑了:“你可以问我是不是信号不好,用以避免不说话带来的尴尬。”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便。”

  “比如呢?”

  “比如你可以问问我,为什么要打语音给你。”

  “你为什么要打语音给我?”

  “因为打字太累了。”姚路安对她说:“而我又想跟你聊会儿。”

  “聊什么呢?”

  “聊聊你的妹妹卢米吧。”

  “你喜欢卢米吗?”卢晴问他。在她心里,姚路安跟卢米是一类人。拿得起放得下玩得开:“你需要我帮你追卢米吗?”

  “我需要你帮我追卢米,然后约你出来,还差点有了事实。是你傻还是我傻?”姚路安觉得卢晴挺可爱,不太像离了婚的女人,傻里傻气,有点单纯:“嗯?”这个嗯语气很轻很淡,带着那么一点蛊惑。

  卢晴不讲话。

  她不知道该讲什么,打开电脑,看到帖子里说“你得端着,不能让男人得逞快。你让他心痒痒,他就放不下你”。

  “是不是我不说话,就会显得我有魅力?对你若即若离,吊你胃口,让你觉得你能吃到我,但是每次到嘴边我就跑了。”卢晴准备跟姚路安探讨一下如何成为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你付费了吗?就让我教学。”姚路安被卢晴逗笑了:“对一个男人没兴趣才会跟他探讨两性关系,你对我没兴趣吗?如果有,你刚刚说的话就代表你虚伪。”

  …

  “所以你现在跟我玩若即若离呢?”姚路安的刻薄跟上了:“假装你对我没兴趣,给我造成这个女人我搞不定的错觉。是么?”

  卢晴被姚路安逼到了死胡同,就有一点急了:“为什么不能是我对你真的没兴趣呢?”

  “真的没兴趣你在车里盛邀我?那我真是小看你了。”

  “你一直这么说话?”

  “不然?连哄带骗?抱歉,我不会。”

  姚路安虽然是混蛋,但他混蛋的明明白白。讲话也冲,不会因为对哪个女人感兴趣就放下身段来。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卢晴说完按掉语音。

  她生气了。被姚路安三言两语惹急了。

  她很少这么容易就跟一个人生气,她觉得不值得。

  这次争吵来的猝不及防。卢晴不是那种会跟你歇斯底里吵架的人,导致姚路安更多言语炮弹都上膛了却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