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你到底只想跟我睡觉还是想真正开始一段感情,这是不一样的。”
“嗯…”卢米听到了,也听进去了,但她现在没心思深入思考,掌心贴在涂明背上,他在屋里还穿外套,他一定很热吧?但她自己暖和,这也挺好:“will,你亲亲我好不好?”
“你如果连亲都不亲我,那你真是要我命了。”
“我换了好看的睡衣,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却跟我讲大道理。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啊?”
“你亲亲我。”
卢米贴着他脸颊,声音闷闷的。她太会得寸进尺了,涂明的意思她听懂了:他喜欢她。
他喜欢她,她想跟他做点什么,就这么一拍即合了多好哇!
从他怀里仰头去找他的下巴,还在诱哄他:“你亲亲我。”
她像一个讨糖的小孩,特别乖巧,涂明终于低下头去,在她唇上碰了碰。
“不够。”
“还要。”
卢米揪着他衣领,赖皮的偎在他怀里,肩头被他衣服的布料擦的微微有点红。她动手脱他那恼人的大衣,顺手丢到地上,又钻进他怀里。踮起脚尖细细吻他下巴,一下一下,终于到他唇边,眼里有楚楚动人的流光,等着涂明吻她。
涂明战败了投降了,手握着她的肩膀,唇落在她脸颊,轻轻一下,温柔的快让人哭了。再偏过脸,嘴唇接上她的,也轻柔。他唇形好看,薄薄一张唇,覆着她的,带着干净的味道、不疾不徐的耐心、以及天然的柔软。
卢米觉得自己心跳停了那么一下,甚至觉得自己急吼吼的情绪不见了,单单这么亲一下好像也很好。舌尖碰在一起的时候,卢米的脚软了软,又跌进他怀里。
起初是在她口中纠缠,柔情蜜意快要漾出来,后来随他去他口中,舔过他唇瓣,被他结结实实接了过去。也不知亲了多久,亲吻的濡湿声令人脸红,但非常意外的,卢米没有乱动。涂明更不会乱动,两个人都亲成什么样了,他的手只放在她肩头,再没去别的地方。只是握着她肩膀的力量越来越大,像要将她捏碎了一样。
卢米身体后大片肌肤浸在空气里,她想让涂明摸一摸,亲一亲,但她不敢乱动。
她知道乱动也会失败,眼下装成一个老实的姑娘,勾一勾他、引一引他,没准儿哪天他就开悟了、上套了,把她吃了。
卢米觉得涂明提议的这个节奏也挺好。
结束这个吻的时候卢米有点舍不得,她又开始打歪主意:“要不去我房间,躺在床上,随便亲亲…你觉得怎么样啊?”一双好看眼这会儿亮着贼光。
她说这话等同于:我就摸摸、亲亲、蹭蹭、我不进去。好多王八蛋都这么说的。在她心里,此时的自己等于王八蛋。
涂明又探出身去看了眼对楼的窗,非常担心卢米被人看了去。弯身捡起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她不想穿:“干嘛啊,你要热死我吗?我身体这么好看你都不看,你怕什么啊…”
涂明不理会她胡说八道,走到窗前帮她拉上窗帘,这才说:“卢米,你一个人独居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当你穿的少或跟人在家的时候,懂吗?”
卢米终于知道涂明看着窗是为什么了,老夫子教育起人来头头是道。
卢米把他的外套还给他:“那你在这住还是怎么呢?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吧?”
“我得走了。”涂明穿上外套,终于又看了一眼卢米的战袍:“很好看。”他夸她的时候竟然脸红。
卢米嘿嘿一笑:“背后大有玄机,我索性也给你看看吧!”说话间就转过身去,将那一片美背展示给涂明看。她的肌肤细腻光泽,在灯光下是一片冷白色,此时全在涂明的眼前,甚至晃到他眼。
“好看吗?”卢米问他。
“嗯。”
“那后背好看还是前头好看?”头微微转向他,落下的那一缕头发擦过她肩头,有点痒,她耸肩外头用脸颊去蹭,像一只猫在讨好。
“问你呢,后背好看还是前头好看?你是不是没看清?我再给你看看!”卢米转向他,朝他面前凑,顽劣的要命。涂明忍不住笑了:“你站那别动,我得走了。”
“哦。”
涂明说走真走,卢米换上厚睡衣跑去窗前看他,这个大傻子还真走!卢米换了睡衣坐在客厅沙发上翻涂明送她的连环画,这也值得跑一趟么哼!
尽管这么说,却还是笑了。
涂明根本不像离过婚的男人,他看她的反应像情窦初开的少年,这太新鲜了。
“到家了没啊?没到家可以掉头开回来。”卢米逗他:“明天周末呢,一起睡个懒觉多好!”
“你亲亲我我亲亲你,不想起床就再亲亲,不比一个人睁眼强多了你说是不是啊?”
涂明进了家门看到卢米的消息,笑了那么两声。卢米这张百无禁忌的嘴真的是少见,但你要说她真会那么做么?不见得。不然也不会因为前男友酒后跟别的女生亲嘴就坚决分手。
“到家了。”涂明回她:“旅途辛苦,早点睡。”
“没了?”这叫什么啊,多说几句话能不能死啊!
“拉好窗帘。”
“……”
涂明冲了澡回到床上,有那么一点睡不着,觉得今天像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他觉得自己的生活正在以他想象不到的方式向另一个方向疾驰。那个方向是好是坏他无法预知,这更像一场冒险,因为他选择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不太被人接受的人。可他自己却觉得这个人特别好,真实的、冒着热乎气儿的、鲁莽的、鲜活的人。
tracy在上周把上一年度员工360测评报告发给他,卢米的分数特别低。同事对她的反馈是:不好沟通、工作贡献度不高。涂明见过卢米的不好沟通,她训供应商要求他们分毫不差,也不会因为原则问题跟同事退让。她在公司除了尚之桃和新来的唐五义没有任何朋友。
tracy问他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他说:“想好了,维持。不出错就好。”
涂明的想法也有那么一点改变,是卢米带给他的。那就是就业环境其实很差,很多人在卖力表演,大家陷入一种无序的、可怕的、不太讲规则的竞争中。但他应该回到工作的本质上去,剔除那些所谓的人际关系,她的工作完成了吗?出色吗?只要回答这两个问题,答案就有了。
第二天他睁眼,回了一趟父母家,把带给他们的礼物送去。
吃饭的时候易晚秋看他好几眼,总觉得他面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喜色,像有什么特别的好事发生。
“这次旅行怎么样?”易晚秋问他。
“特别好。北海道的雪很漂亮,明年咱们一起去。”涂明答。
“我和你爸上一次去好像是十多年前了,可以,回头一家三口再去一次。”
“好啊。”
易晚秋知道涂明心里特别能装事,他自己不主动说你是问不出来任何的。但他如果开心,那作为父母也会很开心。
涂明吃完饭跟父母在学校里遛弯,迎面碰上涂燕梁生日时来过家里的学生方蒂。她骑着车,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到涂燕梁和易晚秋赶忙下了车,毕恭毕敬打招呼:“老师好。”像旧时的学生见到先生一样:“涂明您好。”
“论文写完了?发在哪儿了?”涂燕梁问她。
“还在沟通。您是不是在遛弯儿,那您先请。回头我去家里拜访。”方蒂讲完话眼扫过站在一边的涂明,对他点点头,走了。
涂明在父母家里待到傍晚,回到家里的时候问卢米:“明天你有什么计划吗?”
“有啊。跑山。你呢?”
“我有一个提议,说给你听听?”
第38章
“好啊,你说说我听听。”
“你明天穿上平底鞋,咱们俩逛公园。”涂明想了想,直接说要带她徒步二环她一秒钟就会撂挑子,或者干脆说回见吧您!卢米的好吃懒做刻进骨子里的,大家都看得到。
“逛公园那不是我家楼下二大爷干的事儿吗?”卢米丢了颗车厘子到嘴里:“我也有个提议你听听行不行?咱们俩呢,在我家窝一天,或者去你家窝一天…”
“行。”涂明笑道:“逛完公园。”
“那行。”卢米想了想在她家窝着或者去他家窝着,那都比逛公园强。但有时条件也是需要交换的,行,我懂,我忍。谁让我色心太重呢!
“几点见啊?”卢米又问他。
“七点?在你家楼下吃口东西再走。”
“为什么这么早?”
“你二大爷逛公园是不是更早?”
“也对。”
卢米觉得哪里奇怪,但她说不清。她心里也打鼓,总觉得涂明想害她。就对尚之桃说:“丫不会以后每次约会都早上七点见吧?是不是老年人觉少?一次两次行,次数多了我吃不消啊!”
“如果早起几次有助于你睡到他讷?”尚之桃问她。
“那就起呗,都到这份儿上了还睡不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是不是?”卢米胡话张口就来,说完嘿嘿一声。
“那我多问一句啊,睡完了之后呢?你准备怎么办?”尚之桃有点好奇卢米这次脑热后的事态发展。
“睡完?睡的好就多睡几次,谈恋爱也行,但结婚不太行,我爸妈不让我找离过婚的,嫌复杂。再说了,我爸那体格也禁不起气。”
“叔叔阿姨不让,那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我没想法,这刚哪儿到哪儿啊!”卢米被尚之桃问住了,刚亲一次就奔着结婚了?那她跟张擎谈了那么多年都没结婚呢!人为什么要想那么远,那么远的事想了也没用不是!就在当下,高高兴兴的。
“will要是知道你的心态,可能会被你气死。”尚之桃其实能够看出卢米对涂明是不同的,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只想睡他,但他们之间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还真的不好说。
卢米想了想涂明的样子,非常笃定的说:“他不会被气死,但他以后会远离我这样的女人。”
“你又胡说。”
“哈哈哈哈哈哈。”
卢米哈哈一通,破天荒设置一个闹钟,第二天六点半就起床,甚至还快速画了个淡妆,穿上平底鞋、羽绒服,揣上蝈蝈就出门了。
到涂明面前的时候7:05,晚了五分钟。天还没亮透,乌漆麻黑的。涂明衣服里面鼓囊一块儿,也不知揣的什么,别是一块砖头吧!
“迟到了。”涂明抬腕指指手表:“五分钟。”
卢米以为昨儿亲了一下他能不像从前那么锱铢必较了呢,结果好家伙,上班要看打卡,约会要看时间。
“美女不能迟到啊?”卢米不服,见涂明不讲话就问他:“吃什么啊?咱们去吃炒肝好不好呀!”卢米问他。
“好,多吃点,可能会累。”
“逛公园累什么啊!俩小时出来了。”跟在涂明后面,见他不上车就问他:“不开车?”
“不开。”
“腿儿着?”
“腿儿着。”涂明学她语气讲话。
“那行吧!”
她高高兴兴走到他旁边,挎着他胳膊,动作很亲昵,好像他们恋爱很久了。涂明微低下头看到她抓着他衣袖的手,就问她:“你不冻手?”
“?”
“这样呢?”卢米把她的手塞进他掌心,又用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掌摆成一个拳头,虚握着她的手:“行了不冻手了,走吧。”
卢米的手在他掌心里蜷着,走了那么几步,两个人的感觉都有一点别扭:“算了算了!我揣我自己口袋!”卢米放弃了。
吃了炒肝和包子,肚子里热乎乎的,卢米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厉害,有点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意思了。站在小饭店门口问他:“走啊,逛哪个公园?这附近我熟,您说吧!”
“跟我走吧,我也熟。”涂明转头走了,卢米跟在他后头还跟他吹牛呢:“这么说吧,这附近的公园、河边我闭眼睛都能找到,还有那边的胡同也一样!我在这长大的!”
“嗯,我知道。”
涂明看了眼卢米,忍着笑,一边听卢米喋喋不休一边朝前走。
约么走出一个小时吧,卢米说:“哎哎哎不对啊,往那边走就有公园啊!”
“不在那边,在前面。”
“那是在哪儿啊!”
“跟我走,说了你也不知道。”
卢米有点狐疑,又跟在他身边走。有时偏头看他一眼,见他嘴角噙着笑,怪好看的,但那笑容也怪奇怪的,总觉得他憋着什么坏。
在第二个小时走出去以后,卢米往街边的长凳上一坐:“我不走了!根本不是逛公园!就是压马路!你这人忒坏!”
涂明也坐在她旁边,手伸进衣服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给她:“是不是渴了?补充点水分。”感情衣服里揣的不是砖头,是保温杯。
卢米接过冒着热气的杯子,在杯子口看了看,指着一个上面上面那个地方:“你平时是在这里喝吗?”
“是。你避开。”
“我不。”卢米将自己的唇贴上去,她涂了口红,杯口有隐隐口红印,有那么一点暧昧。又有那么一点得意的看着涂明,眉开眼笑小口喝水。
“多喝一点,喝完了一起徒步二环。”
卢米那口水差点没咽下去,咳了两下:“我没听错吧?你说什么?徒步二环?你当我军训拉练呢?我干嘛要徒步二环呀?大冷天的我在家里睡觉不行吗?我傻啊我徒步二环!三十多公里!”
卢米经常嘲笑那些动辄跑步几十公里的人,她说:生命在于静止啊,我就躺床上养生,谁也别想让我吃那个苦。
这下好了,嘲笑人还不如人呢,别人至少还跑步二环呢,她徒步!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起个大早徒步二环!三十多公里的二环!
涂明见她急了,也不讲话,拿出手机,打开地图,送到她面前:“你知道二环边上都有什么吗?这是一条非常棒的徒步线路。你可以看到你长大的胡同、护城河、城门,这些风景别的城市没有。你还可以跟我在这里吃点好吃的。”涂明的手指点在一个点上,又加了一句:“特别好吃。”
“哪儿没有一口吃的啊…我至于走那么远去吃吗…”
“累了可以停下。”
“我现在就累了。”卢米开始放赖:“我走不动了。”
“那我们回去吧,我本来在想今天走完可以拿上我车里的牛羊肉去你家涮肉…这样看来…算了。”涂明抛出了一个饵,他最了解卢米的兴趣在哪儿,也不经意勾她那么一下。他觉得自己有点坏,但他不吝啬对卢米用一点坏心眼,完全顺着她她可能第二天就拍屁股走人了。他清楚的狠。
…
“去我家?吃涮羊肉?”卢米眼睛睁大看着他。
“是。我本来这么想的。”
“你车里带好了?”
“骗你我是狗。”涂明将早上拍好的车里的照片给她看。
“走!快!”卢米跳了起来,撒腿跑了两步,动作有点大,蝈蝈在她羽绒服里叫了起来。
卢米像个小孩,高兴来的特别快,跟着涂明逛二环。在西长安街前过马路的时候,卢米走的快了点,涂明拉住她手腕让她看车,就再没松开。
起初只是握着她手腕,她手腕细细的,隔着厚羽绒,他的手也能盈余空隙。卢米僵着手不动,低下头瞄了一眼涂明的手。她其实羽绒服兜里塞了一副羊绒手套,但她就是不想戴,多少在等这样一个时机。
涂明的手不动,她就等着。再过一会儿他松开她手腕,卢米的手迎上去,拉住他的,眼看着车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不就牵个手么!
看你这出息!
涂明拉着她的手塞进大衣口袋,拇指指腹摩挲她的手背,卢米得到甜头,又朝他迈了一步,头靠在他肩头:“这么走好,不累。”
再走一会儿,她又不老实,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的划,一股电流自手心传进他心里,一把按住她指尖:“别闹。”
“没闹。”卢米娇气一句。
涂明说的没错,整个二环的风景她很多年没这么彻底看过了,这么走路也挺好,除了累。
走到一半的时候卢米腿跟灌了铅一样,坐在咖啡馆里看街上,再也不肯走了。
“再走走,已经胜利一半了。”涂明假装鼓励她,知道她废了。
“不,今天就是吃唐僧肉我也不走了。”卢米快哭出来了,她哪受过这种苦啊。
涂明看她苦着一张脸,忍不住笑了:“这样吧,咱们歇会儿,如果你歇不过来咱们就不走了。”
卢米半靠在咖啡椅上放赖,喝了咖啡和热水,又吃了糕点,磨磨蹭蹭,总之就是不肯走。一直放赖到傍晚。
涂明始终不催她,看她终于肯走,才拿出手机叫车。
卢米被涂明无缘无故拉练这一天,累的腿抬不起来。但心里还惦记那顿涮羊肉,哪儿是惦记涮羊肉,其实是惦记涂明有去她家里,跟她吃饭。
上一次吃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卢米眼神向下,偷瞄涂明的裤子,嘿嘿笑了。
到涂明车上,他打开后备箱,好家伙:牛羊肉、虾、蔬菜,他可真没少带。
“这是不是一场预谋?你今天晚上不会想对我行不轨之事吧?那可不行,人家还没准备好呢!”卢米拎着一小袋香菜假装自己也干活了,一边走路一边大放厥词:“你可不能对人家用强的,人家害怕。”
涂明一直听她讲荤话,终于忍不住问她:“你认真的?”
“啊…”卢米眨着眼:“不然呢?”
“那刚好,我今天也不想。”然后又学她讲话:“谁改主意谁是王八蛋。”
第39章
卢米进到家门甩了鞋就瘫在沙发上,今天徒步走过的那一半二环路她至少半年都不想再路过了。
走吐了快。
涂明见卢米一动不动,像条死狗,就问她:“借用你厨房行么?”
卢米颓然摆手:“您随便。”
徒步这种事也挺邪门,咬着牙一直走,也没准能走通任督二脉,停下来,就立刻完蛋了。卢米躺在沙发上,觉得有热气从脚底向上,两条腿又麻又僵硬,什么鬼心思都没了。
心里把涂明狠狠骂了一顿,不解恨,就对着在厨房洗菜的涂明喊:“这算什么约会啊!您仔细想想您这么对我合适吗?第一次约会揣着保温杯徒步二环,第二次你是不是要带我打太极啊?第三次画国画!第四次去公园大合唱!我替你想好了都!以后就这么约会!差一样我都不带同意的!我要提前体验夕阳红!”
涂明听到夕阳红三个字,肩膀抖了抖,在憋着笑呢!
从前他不是有这种坏心眼的人,但卢米这人,你不对她有点坏心眼,她会把你吃的死死的。把你吃的死死的,她就会觉得没意思。没意思,她八成就想换人了。
涂明情感经历少,但他好歹是管人的,把卢米吃的透透的。
徒步十几公里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此刻的他眉梢眼角都是好心情。在卢米家的小厨房里准备食材。他不会做饭,但涮肉不难,葱段姜片蒜瓣八角丢进清水锅里,唯一费点功夫的就是解麻酱。麻酱加温水少许盐不停的搅,倒也当作练上肢了。
卢米家里看起来乱,但每一样东西都挺干净,上一次在她家里看她折腾一桌饭菜,就猜到她八成是个好吃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家里什么调料都不缺,什么好吃的都有。
涂明把一切准备完,外面天都黑透了。
卢米还在沙发上放挺,看涂明准备好了,就拖着两条僵硬的腿坐到餐桌旁。锅子热气腾腾的,倒也让她感觉到一点安慰。一口蘸着麻酱的肉放嘴里,好吃的快哭了。
要是没有这顿涮肉,她今天肯定就跟涂明拜拜了。
涂明还带了几头糖蒜,问卢米:“吃吗?”
“吃啊!吃啊!快扒个蒜瓣儿给我!”
涂明又学她:“不亲嘴儿了?”
“你想让我当王八蛋?做梦去吧!给我!”夹起一瓣糖蒜塞嘴里,看到涂明脱掉毛衣,内里一件黑色圆领短袖T恤,这叫什么穿法?这么穿还挺好看?
涂明又帮她扒一瓣糖蒜,卢米摇摇头:“不吃了,一嘴味儿!”
涂明看到卢米眼里的贼光,就觉得她特别有趣,转手把糖蒜丢进自己嘴里,对卢米耸耸肩。
涂明发现自己挺愿意逗卢米的,有时看她表情突然变了就觉得特别好玩儿。
“你也不准吃!”
“我又不亲嘴儿。”
“……”
涂明故意的。他倒是想亲她,这情形亲了她八成要失控。她今天刚被他拉练,心里怨恨着呢,要真得手了,转身就跟他拜拜了。
哼!卢米哼了一声,不给亲就不给亲!前一秒还在骂他,后一秒又真心实意夸他解的麻酱:“真地道嘿!还放了韭菜花和腐乳吧?我都吃出来了。”
“好吃下次继续吃。”
“那下次我要去你家吃,我还没去过你家呢!什么高贵家庭啊,只让人在小区门口等着不许人进门,现在想想还生气呢!这是人办的事儿吗?”卢米指责涂明那次她送东西他不要请她去家里坐。
“那放假第一天去我家。”涂明顿了顿:“我家旁边有颐和园…倒也能逛逛…”
“您快歇了吧!以后跟你约会我一步路都不带走的!你别想让我听你的啊,以后约会听我的!”卢米提出自己的想法。
“一人一次,公平。”涂明讨价还价。
“那行吧。”
“今天的失败经验不算了吧?我到时重新策划一个约会。”涂明又慢悠悠的说,不定憋什么坏。
“行,相信经过今天,你也得到了教训。希望你尽快改邪归正吧!可别干那缺德事了…”
拉着别人大冬天走十几公里,多缺德啊!
涂明又被卢米逗笑了,再看她,正在吃羊肉,显然合她口味,吃的眉开眼笑。
两个人慢吞吞吃了涮羊肉,又吃了水果,卢米逼着涂明去榨胡萝卜汁,喝了又让他去闷一罐子茉莉花茶解腻。反正就是可着劲儿折腾他,想把自己今天挨的累找补回来。
到最后折腾的她自己没有力气,躺在沙发上不肯再讲话。
涂明把碗丢进洗碗机按了按钮,又打扫了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卢米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是真的累了。
就坐在她身边看她,卢米翻身差点没掉下去,涂明动作快接住她。她醒了,哼哼一声:“腿疼。”
“走狠了是吗?乳酸堆积了。”
“好几年没这么走过了。”卢米又哼哼一声。
涂明让她平躺着,将她的腿搭到他腿上,掌心贴在她脚踝轻轻的揉捏,打网球后经常给肌肉放松,套路是一样的。认真给卢米提供拉练后的按摩服务。
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脚踝慢慢的揉,然后到她小腿肚。走太久了,肌肉有点僵硬,就将她的腿微屈,一点点揉:“疼吗?”
是在问卢米。
“有点酸。”卢米头枕在沙发扶手那,眼半睁半闭看着涂明,按摩就是按摩,一点没有别的心思,如果换成别人,八成揉捏一分钟手就朝别的地方去。只有涂明,认认真真。
卢米当然知道涂明今天拉练她是为了什么,不想让她骑摩托,想让她发现别的乐趣,想跟她约会又不想跟她走到最后那一步,就让她累着没力气琢磨别的。人与人相处是需要智慧的。她自知有时自己看起来挺蠢,但这样的智慧她有。装傻也是智慧。
涂明的手在她两条小腿上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向上,到她膝盖处。两只手贴在她膝盖两侧,才发现卢米的腿骨生的特别好,到了膝盖那里也没有异形弯曲。
再向上有点不合适,好歹隔着裤子,他还能心平气和。卢米不行,她现在头脑里烧着一小股火苗,想将面前这个正经男人燎出一块儿来。她希望他的手再向上,快点儿,腿疼不重要,她还有别的地方需要照顾。歪心思动了,就付诸于行动。另一条等待享受按摩服务的腿蜷起来,脚放在他膝盖上,脚尖向前匍匐。
他的腿可真结实啊!眼瞅着要到地方了,被涂明抓住脚踝,他幽幽看她,两个人都不讲话,像在酝酿一场血雨腥风。
最后还是卢米受不住这个,坐起身来,将他推在沙发靠背上,坐在他腿上。
涂明的手不知该放在哪里,放在哪儿都觉得不礼貌。卢米捧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他怎么这么爱脸红啊,他的脸怎么这么烫啊,他怎么回事啊?他不应该千帆过尽了吗?
低下头去吻他,两个人口中都有茶香,涂明脸上的味道特别清爽干净,让人着迷。
她唇贴着他的,轻轻一下,又一下,嘴唇微张,舌尖微微探出来触他唇,又速速跑走。就这么一下一下逗弄他。
涂明仰着脸像一只待宰羔羊,卢米的发搔过他脖颈,鼻腔重重一口气,突然张开嘴啃咬卢米嘴唇。
两个人都愣了那么一下,眼对着眼,鼻擦着鼻,涂明的唇完全盖着卢米的,她的舌在他口中。
突然就很激烈,卢米跌进涂明怀里,涂明的手贴在她背上微微用力,怕她后仰摔倒。
卢米移动身体,操,腿疼。
快要急哭了一样,眼里有盈盈湿意:“涂明你救救我吧,我活不了了。我腿也难受,身体也难受,我…”
我要累死了,但我又想跟你做点什么,这可怎么办啊。
就悬在那儿。
不上不下。
堪比酷刑。
涂明当然知道卢米在说什么,发了狠吻她,反客为主将她放倒在沙发上,人悬在她上方,手盖住她眼睛:“你想升级服务是吗?”
卢米侧过头,亲吻他手腕内侧,答案在行动里。
涂明不再讲话,唇贴在她耳垂,舌尖冒进,随着卢米忍不住啼那一声,手终于向下。
指尖贴着的是卢米想告诉他的秘密,这秘密倒也不太难猜,是她的家乡遭了水灾。
眼对着眼,心思都在眼里。
卢米咬唇,他知道她喜欢,她皱眉,他知道她或许想让他快点。她鼻尖有细汗,他舌尖舔去,又去到她耳边,含住她耳垂,听到她长长短短声。
卢米贪心,涂明知道,索性整个人向下,埋首进去。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卢米觉得自己前段日子都快被他折磨疯了,在床上烙饼滋味不好受,今儿终于小小解了烦忧,她甚至觉得前面的等待都值得。
涂明真的太温柔了。
“我也可以帮你,或者我们可以做,但我肯定不会动,我太累了。”卢米自己解决了不太想管涂明,又说风凉话,特别没良心。涂明被她气笑了,就捏她脸:“本来我今天也没想做王八蛋。”
“我就是王八蛋,怎么了?”卢米扬着那张微微红的小脸儿,脸上写着“我没良心”。
涂明不跟她计较,他本来就不想计较:“我走了,明天还要上班。”
卢米起身送他,送也不肯好好送,整个人黏黏糊糊的贴在他身上:“要么你别走了。都这样了还走什么,我肯定没力气折腾你了,你放心好了。”
“明天有重要会议,我得回去换正装。”
“哦哦哦哦。那回见吧您!”卢米关上门,往窗前走,看到涂明走了,这才脱了衣裳去洗澡。
水一开眼一闭,就想起涂明在她耳边喘气。
哧哧笑出声来。
第40章
第二天卢米是在身体的酸痛中睁眼的。
她又咒骂涂明一通:干什么不好,非要徒步!就显你有两条腿是么!费力爬起来,觉得从腰腹到脚踝,真的没有一个地方能要了。
下床走两步,腿酸疼。卢米忍着疼刷牙洗脸,往脸上拍了点水乳隔离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