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端看各自的运道吧。
而林靖与徒小三的运道,显然不是很好。
他们,遇到了林翊。
林翊直追了三天三夜,林翊还追得动,徒小三也跑得动,但是,林靖不成了。林靖自幼身体不好,这样的体力消耗,林靖险些一头自马上跌下来。徒小三抱他上自己马,二人同乘,可原本马已极是疲惫,俩人同乘,马跑的更慢了。
林靖奄奄,轻声说,“三哥,放我下来。”
“不成。”徒小三不愧是少年时便能手刃继兄的牛人,此人别看平日里对林靖言听计从,但,不得不说,徒小三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哪怕听到身后追兵的马蹄声,徒小三不是不知道放下林靖,马能跑的更快。尤其,现下不论是逃跑的徒小三一方,还是追兵林翊一方,都已是强弩之末,谁能坚持的更久,谁就是这场追逃战役的胜者。
就是贾源也喘着粗气,悄悄同徒小三说了句,“三哥,阿靖毕竟是林国公的弟弟。”在贾源看来,就是把林靖放下,林国公也不一定舍得杀他。倒是他们,万一被朝廷的兵马逮住,那定是有死无生。
徒小三劈手给了贾源一鞭子,“我就是自己死,也不会让阿靖出事!”
贾源虽然出了个馊主意,但,他当真很忠心徒小三。有林靖这么个大拖累,完全拖住了逃命的脚程,而且,他们竟被追到了一处江岸,往前是滔滔江水,往后是林翊的至少五千精兵。贾源四下一看,见一石碑,上书两字:乌江。
贾源心说,这他娘的真不吉利,不会是楚霸王自刎之地吧。
徒小三倒没注意什么碑不碑的,他抱着林靖下马,双目直视林翊,冷硬的面颊没有丝毫惧色。
林翊道,“投降,可以留你们一条性命。”
贾源都想着要不要降了,结果,他家大哥只是冷声一笑,抱着林靖转身就跳江里去了。贾源当下面色大变,他一急,也扑通掉了下去。这一入水,江水湍急,贾源没挣扎几下便失去了意识。
贾源真得庆幸他跳的及时,因为那些个没及时跳江的,转而便被千万支箭矢射成了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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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之八
徒小三与贾源能在乌江里逃得性命, 已是命大。
而林靖这个, 都不能用命大解释,简直是奇迹。
这是救林靖的薛药商说的, 当然, 这话不是对林靖说, 而是对徒小三说的。薛药商道, “哎,也是巧,把你们从水里捞起来,你家那位兄弟,我原以为都不行了, 还是同行的一位老大夫说人还有口气。如今总算是活了,只是,什么时候醒还不晓得。”
徒小三对薛药商感激一礼,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我也是做药材生意,虽说不是大夫,可救人也是积德的事。”薛药商摆摆手, 见左右无人,在徒小三耳际道, “将军的那些个铠甲军服,能烧的我都烧的, 烧不了的,就埋院里的大樟树下了。”
徒小三面现惊愕,也低了声音, “先生认得我?”
薛药商叹道,“那年咱们金陵城被倭匪围城好几个月,大家都以为这回定是要遭了倭匪的祸害。将军带兵进城时,我远远见过一眼。”
徒小三心下一松,轻声道,“薛大哥不拿我当叛军,我已是感激至极。”
薛药商道,“什么叛不叛的,我记得将军当年抗倭义举。哎,这总是打来打去,咱们江南几家大族都反了,哎,他们这一反,闹得生意都不好做了。”
“总有太平一日。”徒小三道。
薛药商其实只是金陵城中的一个不大起眼的药商,家里虽有些资财,但在金陵,也算不得大富,不过,铺子也是有几间的。这几年,金陵不太平,自从上次倭匪围城后,薛药商便着意把家搬到了两湖来,也是薛药商的眼光运道,这一回,竟避开了江南之乱。这一次贩药途中,又打捞上了徒小三几人。
薛药商颇是细致人,将徒小三安置在别院,供给上样样精细。
徒小三此次大败,好在,能捡回一条命已是运道,他现下,倒不担心别个,反正,关外尚有根本,只要活着,必在卷土重来一日。他现在担心的,就是林靖。
林靖呼吸平稳,每天按老大夫的药喂了,雪白的脸上也渐有了些血色,只是,人依旧消瘦的厉害,而且,也不见林靖转醒,徒小三都在同薛药商打听别个大夫了。薛药商道,“不瞒将军,这位刘老大夫,已是我认识的医术最高明之人。”
徒小三每天给林靖按摩手脚,擦洗身子,那伺候的,贾源都说,就是林靖娶个媳妇也没有比他家三哥更周到的了。贾源是个心眼多的,悄同徒小三道,“三哥,你有没有觉着,这姓薛的不大对。”
徒小三面色波澜不惊,“这些天,咱们的吃食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薛药商有所隐瞒,想来也不是要咱们性命。”如今外头定然风声正紧,倒不如借他这地方躲一躲。
贾源松口气,“原来,三哥都心下有数。”
徒小三只是双眸微眯,他当年在江南抗倭,脸上都是做过变化的,如今却是原本五官,薛药商说在淮扬远远见过他一面,还记得他相貌。这话倒大大不对,不过,徒小三现下心急林靖的身体,故并不急着揭薛药商的老底。反正薛药商救他性命,冒着这样的风险收留他们,还这样请医延药的,自然不可能不图回报。
至于薛药商是何目的,徒小三并不急。
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刻。
林靖是半月后方转醒的。
徒小三抱着他,虎目中都泛着泪光。
贾源亦是满面喜色,“阿靖你可是醒了,把三哥急的,都快上吊了!”连忙又补充一句,“我也急的很!”
林靖虽是醒了,却是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他觉着身子沉的要命,想抬一抬手指都做不到。不过,见到徒小三还活着,林靖也是欢喜的,眼中流露出喜意,唇角也微微翘起一些。徒小三对贾源道,“阿源你莫聒噪,看吵着阿靖。”
把贾源吓的,都不敢大声说话了,他一向有眼力,连忙跑出去找刘大夫。
徒小三喂林靖喝了些水,刘大夫过来时,林靖已经又是睡了过去。刘大夫把过脉,颌首道,“醒过来就好说了,哎,病人在水里泡的太久,他身子骨都弱,我都担心醒不过来哪。”又重新开了方子,命药童煎药。
这刘大夫,约摸的确是医术不错。
林靖醒来后,有刘大夫的调理,的确是一日好似一日。
霍大郎过来相见,是林靖离开床榻,可下床坐一坐的时候了。
霍大郎表明身份,徒小三道,“听霍东家说起过大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
霍大郎道,“还得多谢大将军当年肯帮着训练家族子弟,不然,我们在两湖也断然站稳脚跟。”
林靖问,“大公子可有令尊的消息?”
提到霍财主,霍大郎面上亦是露出忧心之色,他道,“现下江南已彻底平叛,我亲自到淮扬去打听过,未能打听出一二。”
林靖道,“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也是最坏的消息。”
“是啊。”这样的乱世,霍大郎叹口气,同徒林二人道,“我听说,许多关外军南下,自普陀那里逃到了海上,还有些传闻,说是到了两广的。也有些是被朝廷杀了的,哎,徐当家也死了。”
想到几家豪族之首的徐当家,几人不由一叹。
林靖道,“大公子也要当心。”就算霍财主没有落入朝廷手中,但,朝廷不见得没有俘虏,倘是审问出些什么,就不好了。
霍大郎道,“林公子放心,这些年,我与云贵土司还算有些交情。”
林靖眼神含笑,“原来我也是在云贵,亏得薛大哥瞒得紧,我还以为在两湖呢。”
薛药商笑,“贾兄弟看我眼神,总像要吃了我一般,我这心里也提溜着哪,生怕哪天给他下黑手。”
贾源道,“还不是你,神神鬼鬼的。”
“先前霍公子不在,我也不知如何是好。”薛药商对着徒林二人行一礼,“还说大将军林公子恕先时相瞒之过。”
林靖坐在椅中,他如今还不大能走路,徒小三连忙扶起薛药商,认真道,“薛大哥哪里的话,薛大哥既知我底细,不知可还记得我少时采药往薛大哥药铺子贩卖的事。”
薛药商笑,“自是记得的。这都有十几年了,我还是贩药,徒兄弟已是大将军之衔。”
徒小三将手一摆,“什么大将军,如今一样都是反贼了。”
在这屋里,反贼当真不是什么贬义。
而且,看霍大郎双眸含笑的模样,当是早知晓薛药商与徒小三这段渊源。
大家说一回话,终归是要话归正题,说一回如今的事业。
霍大郎道,“原本我以为,此次大将军带五万人下江南,我手下如今人手三千,先时我想着,待战事结束再过去与大将军相见不迟。待我闻了江南战事风声,老薛他们以药商的身份想过江去瞧瞧,正巧遇到你们。当时也没再过江,立回了云贵。这以后如何,不知大将军可有打算?”
徒小三道,“云贵与两广相临,我与两广的土人有交情,我想着,先去两广,看一看两广可有残兵,一并收拢了,再行北上。我关外还有些基业。倒是霍兄弟,你是个什么打算?”
霍大郎想了想,“当初,家父看江南情势不好,原是想把家人安置在老家,是我建议家父,带族人北上。”
霍大郎颇是坦荡,“我们霍家,能在此次战乱中独善其身,存得族人性命,多赖大将军先有炼兵之恩,后来容留之义,只是,我手下人手不多,不知能束效力大将军鞍前马后?”
要说徒小三心下没有喜悦,那是假的。不过,他在外多年历练,此时却是道,“咱们原就是兄弟,这样说就外道了。兄弟不弃,咱们当共举义旗!”
霍大郎立现喜色,当晚大家置了酒水,一并热热闹闹的说话。
说到如今局势,林靖道,“这都怪我先前疏失,未料到林国公到边州竟是引我们中计的引子,如今,江南这把火没烧起来,现阶段,还是要以存实力为先。霍兄若是有空,不妨与我们一并到两广去走一走,说不得,将来这把火,就得从两广烧起来。”
霍大郎自是应了。
晚间,林靖与徒小三说起两广来,“咱们头一回到两广时,我见着那些个土人,就觉着,这些人论个子,没有中原人高,论知识,更不及汉家人渊源流长,可是,他们占据两广,朝廷硬是拿他们没奈何。咱们也曾与土人交手,知道他们打仗其实也没什么章程。无非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便往山里一钻。可后来想一想,这就是他们的本事啊。”
“朝廷这些兵马,可陆战,能水战,但,擅山战的,我还从没听说过,尤其两广山林最密。”林靖经此大病,容色消瘦的仿佛就剩一把骨头,眼中却是透出灼灼光亮,他道,“江南毕竟为汉人经营多年,我们要再次卷土重来,要仰赖的不是江南,而是两广、云贵之地。”
徒小三点头,搂住林靖,说,“先别操这些心,把身子养好,以后多少心操不得。”
林靖长叹,“这回的连环计,真不知是谁设计的。叫我知道,非宰了他!”
徒小三有意,“说不得就是你大哥和关庭宇。”
林靖咬牙,“一样宰!”
作者有话要说:ps:大家上午安~~~~~~~~~~
战事之九
这一次的江南之战, 对于林靖, 那真是叫林靖恨的咬牙切齿,倘是林翊或关庭宇站林靖跟前, 林靖真能一刀捅死他们。别说什么交情啊情义啊啥的, 早他娘的过期了。林靖对这次的江南之战倾注了多少心血啊, 他觉着, 特对不住徒小三,以前关外军好好的,因为林靖觉着,可以南下帮着朝廷平金陵王之乱,结果, 后来大家进了野人谷,最终活过来的,不过千数人。如今, 又是林靖定的计策,想趁此江南之战,一劳永逸剿灭关庭宇的边州军, 结果,倒是入了别人的圈套。
五万人, 也不能有多少人能逃生出去。
林靖自从醒了,偶有颇是自责。
他原就身子不大好, 心绪不宁,病情难免反复。再有,晚上开始成宿成宿的失眠。
自林靖醒后, 徒小三就恢复了与林靖一张床的作息,搂着林靖就问,“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林靖就与徒小三说了,林靖道,“要是没我,说不得三哥你早是一方霸主了。”
“这是哪里的话。”徒小三道,“要是没你,说不定我还在山东的哪个山头上窝着做山大王呐。你的主意,我是点过头的。这也并不是你一人的主意,我觉着,这主意也挺好。幸而把段飞羽留在关外,有他在,关外的事我还不大担心。”
林靖道,“我们得赶快回去,如果关庭宇和林国公联手北上,就不大妙了。”
“阿靖,你先安下心,这样身子才能慢慢康复。”黑暗中,林靖看不到徒小三的神色,不过,徒小三的声音就在他的耳际,是极清晰的。就听徒小三道,“这些年,在我心里,咱们一直在一起,就比征战天下更重要。你对于我,也比这天下更重要。”
林靖心下各种滋味,一时竟哽咽难言。
就听徒小三又道,“那啥,看三哥对你这么好,三哥的心,你好歹考虑一二吧。不是三哥说吧,你就是真娶个媳妇,她有三哥一半的真心么?”
林靖气的,抹了抹眼睛,说徒小三,“你怎么总这么不正经。”
“这叫什么不正经啊,我早就跟你表露情义好些年了,你总不理我。”徒小三说着还委屈上了。
“以后再说,眼下哪里顾得这个。”林靖含糊。
徒小三却是来了精神,“以后是什么时候,你得给我句准话!”
“等咱们打进皇城的时候吧。”林靖随口道。
徒小三当下大不乐,叫道,“那得猴年马月!”
“你小声些!”林靖说他一句,问他,“你就这么没信心啊。我最讨厌没自信的人了。”
“有!坚决有!”徒小三同林靖道,“那咱们可说好了啊!”
林靖不说话,徒小三摸他一把,林靖倒吸一口冷气,“你,你要做甚?”
“不要做甚。我问你话呢,你倒是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林靖恼,“放开你的臭手。”
“这可怎么了,要不,你再摸回来就是。”
林靖与徒小三拌几句嘴,当晚倒是难得一夜好眠。
徒小三林靖俩人合计着,给霍大郎在两广土人那里牵个线,便要回关外了。
林靖现下的身体,出行也要带着刘大夫。
徒小三同霍大郎说着两广土人那里的形势,“以往,这里的土人是分山林而治。后来,朝廷几番派军队剿灭他们,他们几个山头就联合起来,推出了一位大头领,那名字很长,阿靖说译过来是肥沃的土地的意思,叫他阿土就是。这些土人,人也不少,有数万之众。”
林靖道,“今朝廷在江南大捷,若所料未差,他们会趁此大捷的势头直接北上,攻打北靖关。北靖关以后在粮草方面,怕是不若以往便利,得用到这些土人了。”
霍大郎略一思量,便明白,“公子的意思是,经两广走海运。”
“对。”林靖道,“不只眼下,我们帮你引荐阿土之后便要北上了。云贵两广,这说来都是百越混居之地,这里的原住民,一向为汉人轻视。他们的武器、文化、战略,各方面都不如汉人。可量,这四地,千百年来,一直被他们所占领,这里面的缘故,大郎你要好生想一想。所以,眼下没有比这四地更好的养精蓄锐的地方。”
“大郎你要想取得他们的信任,要有最机敏的心思,最诚挚的情义,还要给他们带来切切实实的好处。你想为上,就要把他们当做你治下之民,要明白他们的文化,他们的向往,真正的爱护他们,而不是仅仅当他们为外族土人。”林靖道,“这可是一片朝廷都未能真正染指的地方啊。”
霍大郎得承认,虽则徒小三林靖乃战败之人,但此二人,当真都不是寻常人物。
云贵与两广相毗邻,接理说走走也快,只是这山路,甭提多难走了。还有林靖这腿脚不大灵便的,有时,徒小三都要下马走路,林靖就要靠人背着。但有险要之地,徒小三不放心别人,就亲自驼着林靖。
待到两广,也足有大半个月的时日。
不过,也不是没有惊喜。林靖竟然在两广见到了穆家兄妹还有贾演带着大几千的人马。
大家能在两广相逢,虽是战败,亦欢喜不尽。贾演更有好消息带来,贾演道,“我们一路跑一路跑,原是带着两万多兄弟,到普陀那里,亏得有张夫人和江九大头领接应,得有万数人自海上走了。船只不够,我同穆大哥穆大姐带着他们跑到了山里来。哎,这一来二去的,就同土兄弟认识了。”
徒小三问穆家兄妹的情况,穆容道,“我们漕帮原就人少,我大哥麾下还有三千人。”
林靖笑,“可见天意庇佑。”
穆秋亭笑,“是啊,不然,我等如何能在此相逢。”
大家相逢,自有一番喜悦,说到江南之战。林靖总觉着对不住徒小三,不过,穆家兄妹提起来,当真是极佩服林靖的,穆秋亭一向广交好友,他与霍大郎早便相识,还与霍大郎说了霍东家的消息,穆秋亭道,“霍东家原是与咱们一处的,在普陀时,我让他上船先往关外去了。”
霍大郎自知穆东亭好心,他爹上了年纪,而且不通武艺。能自海上先走一步,自然是再好不过。霍大郎谢了穆秋亭和贾演一回,穆秋亭道,“咱们都不是外人,说这个就外道了。”
贾演也说,“是啊,大郎兄弟救了我们三哥和阿靖,就是我们关外军的恩人。”
霍大郎道,“大将军和公子原是天上星宿,说不得是上天指引。”
贾演想,嘿,这姓霍的,可真会拍马屁。
林靖既到了两广,与徒小三商议后,便又同两广土人谈了一桩生意。
这桩生意,便是粮草生意。
北靖关既然扯了反旗,那与朝廷便没有回转余地,何况,当初林翊那般绝情,林靖自己的性子,也不是要对朝廷服软的。北靖关既反,朝廷只要不傻,便会封锁北靖关的商路,这样一来,林靖策划的一条商业路线便是自江南经两广,从海上到关外。
阿土大统领觉着,虽则听说这伙子人是反贼,好吧,他们在朝廷眼里也差不多是这种,但是,这伙子人当真是他的福星啊,这又有银钱赚了。
大家把生意商量妥当。
张夫人便带人过来寻人,贾演当时完全是大公无私了一把,当时他是能上船走人的,可一则兄弟不知去向,二则,他与徒小三是少时交情,这些年,徒小三带着他们,天南海北的闯荡,虽然也吃了许多苦,可却是带着大家有了自己地盘儿。徒小三去向也不晓得,而且,船上乘不了这许多人,贾演将心一横,与穆家兄妹草草商议后,直接就带着大军杀入两广。
说来,他们能与阿土达成和平共处的条件,这些天也是经过几场战事的。
打归打,打完才能和谈嘛。
所以,当初贾演与张夫人说了他们南下两广之事,贾演与张夫人说的清楚,“三哥以前与两广有生意往来,我们去那儿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