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副将又问,“我听林千户说,阿青你去杭城前就有这主意了。如何彼时不与我说呢?”徒小三为了吹嘘林靖,那是把林靖说的,都快智近于妖了。
林靖心下思量一回,组织了下语言道,“以往时常听人说倭寇如何悍勇,难对付。不过,打过一回仗,觉着倭寇也是娘生爹养,肉体凡胎,说来,他们普遍还个子不很高,便是手里长刀锋锐,可咱们这里的军刀也不差多少。我就走访了很多百姓,打听了许多战事,不怕将军笑话,依我看,这倭寇能上岸肆意掠夺,一大半倒是沾了细作的光。咱们这里有些没骨头的百姓,就贪倭寇给的那星点儿好处,给倭寇带路,替倭寇传递消息,什么事都干。要依我说,这些人,倒比倭寇更可恶可恨。先前这主意,我也没想出来,是见到将军后才想的,我观将军人品出众,是可托大事之事。回了盐城,才与林千户商量,倘倭寇再有来犯,盐城也就两千人,欲全歼倭寇,必要一明一暗,合军而为,方可大胜。这主意,我定了后也没急着与将军说,不防别个,就怕军中不干净。倘叫倭寇闻了半点风声,咱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徐副将认真听了,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许久方颌首道,“你所虑的是,这行军打仗,素来最重一个‘密’字。此战,阿青你当居首功。”
林靖忙谦道,“将军这就是打趣下官了,自来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下官这主意,如今看来尚可。只是,但想一想,倘不是将士们能用心训练,战场上不惜身,还有将军的信重,如何能有此战之胜。倘将军真的为属下着想,还请将军不要在请功的奏章中提属下之名的好。”
“这是因何?”徐副将瞧着林靖不似说笑,倒有些不解了。
林靖似有些难言之隐,欲言又止方道,“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不瞒将军,我家里也家境尚可。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的,还请将军不要在军功中提我才是。”
徐副将其实很有些八卦一下的意思,只是,看林靖完全没有要提的意思,只得闭嘴。不过,徐副将到底劝了句,“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说便是。”
林靖道,“眼下就这一桩。”指的是军功之事。
徐副将笑,“只见争军功的,没见过不要军功的。你既如此,便把这一份记到林千户头上便是。”
林靖道,“听将军的。”
林靖突然把出身这么半含半露的说了出来,徐副将虽则心里仍有些寻思,但对林靖的疑虑反是少了许多。不然,平白无故的,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不说别个,就看林靖说话举止,这也不是寻常寒门出身。徐副将原还存疑,见林靖直言不讳,徐副将一向坦荡,便不再多问。于林靖、徒小三身上的疑虑,也去了七八。
不过,有一回,徐副将见林靖嘎吱嘎吱的啃冬笋啃的欢实,不由道,“阿青你不是北方人吗?怎么这么爱吃冬笋啊?”
林靖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北方人啊?”
徐副将,“傻啊,你离家出走的,你要是南人,现下在杭城,估计你家早找着你啦。我小时候也想过离家出走,都是要离家离的远远儿的,才叫离家出走啊。”
林靖:将军你的智慧,我竟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PS:晚安~~~~~~~~~
小剧场:
若干年后,徐副将:你不是说你离家出走的吗?
林靖:是离家出走的啊~
徐副将气的:你可没说你姓林啊!
林靖:三哥姓林啊!
徐副将气晕:三哥是谁啊?
徒小三:你说三哥是谁?
徐副将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 215 章 张千户
第215章
上一次盐城不过是杀了两百个前来抢劫的倭寇, 就能惊动了总督大人。此番这一场大战, 虽则是己方五千人马, 全歼倭寇两千,但, 江南兵损耗的不多啊, 真正死在战场上的也就五百余人, 多是伤了的,不管大伤小伤吧, 反正留了条命在。
可想而知, 此次大胜对江南官场的震动!浙地章总督一高兴, 待徐副将等回杭城时, 竟亲自出迎,拉着徐副将的手, 把参战的将士悉数赞了一回。待章总督的折子递上去, 此番大胜,更是直接惊动了朝廷。
如徐副将, 直接升了一品,由正四品升到了从三品。如卓千户,自正五品,升了从四品。再如徒小三, 先前徒小三便有剿倭之功, 如今再升品阶,竟是他升的最快,直接由当初买来的五品千户升了四品副将。徒小三的驻守地盘儿, 自盐城护大到了嘉善。
林靖如今身子也大好了,待徒小三接了旨,将五品青底熊罴的武官服,换了四品的大红虎豹官服。林靖瞧着这官服还道,“虽说官儿不官儿的没甚要紧,可这红色就是比青色好看。”
陈二青听这话也道,“大哥穿红的威风。”
因着徒小三如今的地盘儿扩大到了嘉善,如今徒小三还是在盐城,但嘉善那里的军务已是他的责任范畴。嘉善的张千户也早早的过来给徒小三请安,除了请安,也要问一问林副将(徒小三)对嘉善军务的安排。
徒小三头一眼见张千户时,当真是惊了一惊,暗道,这人也生得忒好了些吧。要不是徒小三跟林靖在一处时间长了,还真得给张千户惊艳着不可。便是徒小三身边陈二青,自认跟着三哥这些年也是见多识广,但,这回见着张千户,陈二青都没忍住去瞅瞅张千户的脖子,看人家是不是有喉结。结果,嗯,那啥,有的。
好吧,当年陈二青头一回见林靖时,他还跟在徒小三屁股后头,偷偷看人家林靖去茅厕…就是啥都没看到,还挨了林靖一顿刻薄,后来更是被收拾了好几遭。不过,陈二青也确定林靖是站着撒尿,才把林靖当成男的了。
如今见着这张千户,陈二青暗道,我滴个乖乖,真是娘中更有娘中手,一代更比一代娘啊!
其实,这是陈二青审美上的偏差,他一向认为,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提刀能砍提剑能杀的,才是男人。他却不知,如今这世道的审美,还真不是陈二青这种“土匪式”的审美,还就是人家林靖、张千户这种俊秀斯文、干净白皙的少年郎,才更受女娘们欢迎。如陈二青说的那种膀大腰圆的,连同他这种,比较受中老年寡妇欢迎啦~
当然,陈二青才不会说,这就是他讨厌小白脸的原因哩~
陈二青心里七想八想的,张千户已是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徒小三行了礼,徒小三温声道,“张千户请坐,我这些天有些忙,不然就亲去嘉善了。原想说当请你过来坐一坐,你反是先到了。”
张千户忙道,“前些时候听闻海盐战事,下官就想率军驰援,只是,下官消息迟,听到这消息时,将军已大胜倭寇。下官想着,战后总要用到不少药材,故在嘉善筹了些药材过来。一则贺将军大胜之功,二则也是下官的一点心意。凡咱们江南百姓,哪个不恨倭寇,今将军实在是为咱们江南百姓报了仇啊!”张千户说的颇是情深意切。
徒小三客气一二,便收下了。想着这张千户果真会送礼,这会儿他这里可不就缺药材么。
张千户既来了,徒小三少不得要问一问嘉善的军务。也没问别个,就问了问张千户现下嘉善兵员多少,麾下兵卒可齐全,另外,兵卒的大约在什么年纪。另外,就是看了看张千户亲卫的战力,如今徒小三在海盐,嘉善之事,多是听张千户说的。但,一个地方军政好坏,有时不必亲自过去,也是能晓得的。
要徒小三说,这张千户虽生得秀气些,做官却很有些模样,对麾下兵卒极是清楚,便是嘉善的政务,张千户也说得上一二。张千户叹道,“自前番嘉善大败,说是派了好几任县令,可没一个能当长了的。”
徒小三道,“我看张千户也不似武人出身。”
张千户秀雅的脸上浮起一抹苦笑,“下官也算是赶鸭子上架。当年赵将军殉城,咱们嘉县惨哪,那一战,县中官员十去□□,就是我家,我爹也被倭贼所害。当日我去出贩丝,因在外头,才捡得一命。待我赶回家中,那等情形,下官此生难忘!”张千户眼中浮现一丝悲痛,他道,“县里那般,不独我一家,就是侥幸未被倭贼所害的乡亲们,也都没了主意。我就与县里的耆老们商量着,安置了亡者。下官当年,为了出门便宜,先父给下官捐了个五品官身。嘉善那一战,太惨。好几个官爷来了,也站不住,不是托关系就是寻由头,早早的走了。后来上头大人们…哎,提携,就让我做了千户。可我少时念书,不通武功,后来念书未成,就改为了打理家中生意。只是,大人们这个意思,下官也不能推辞。好在,这一二年,嘉善还算太平,下官这千户就一直当下来了。”
张千户说的委婉,什么上头大人们提携,在那时候,绝对是没人愿意在嘉善为官,才点了捐官的张千户。徒小三笑,“我看你这官做的也有些模样。”
张千户谦道,“下官也就这些本事,尽了心尽了力。不敢说别个,下官无愧良心。”
“说得好。”徒小三拊掌赞了一句,待得中午,还设宴留了张千户一并用饭。
徒小三吃饭时还问呢,“阿青那里的午饭送去没?”
陈二青道,“送去了,阿青哥的气色好多了,我去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哪。”
“正该好生养身子的时候,看什么书啊,劳神。”徒小三说一句。
因有张千户在,陈二青啥都没说,不过,陈二青肚子里道,三哥你都管不了阿靖哥,我更管不了他啦~
徒小三未再多言。
张千户则暗自纳罕,心说,这位阿青哥是何方神圣,倒叫副将大人这般关切。徒小三便说了,“前番打仗,阿青劳累着了。他身子还不大好,下回来了再见吧。你们若见面,定能说得来。”
陈二青点头,起身给徒小三、张千户倒了盏,道,“这可真是,你们都是秀才样。”
张千户起身接了阿二青倒的酒水,虽则这位陈百户只是百户,但,能跟着林副将(徒小三)身边,自然是林副将的心腹人,故而,张千户没有半点拿大。
陈二青想,这些读书人虽长得娘们兮兮的,不过,倒也真是知礼。
大家说些话,吃过一席酒。
待晚上,徒小三回院里休息,与林靖说了张千户的事。林靖道,“我中午就听二青说了,听说是个读书人做了千户。”
“嗯,也不读书人,少时读过些书,后来也没读出个名头,就跟着家里做生意。”在徒小三看来,张千户的学问自是不能与自家阿靖比的。
林靖道,“二青说,俊的了不得。”
“哎,你说二青,前些年也做了好几年的官,如今也是个官身,说话还这般不着调。”徒小三对张千户也有一瞬间的惊艳,毕竟,这人是有些俊,但,徒小三自认为是见过大世面的。张千户这点子俊秀,不要说与林靖比,就是京城多少风流人物,难道就比张千户逊色了。此间亦可见人眼界之不同,徒小三纵是寒门出身,少年坎坷,可正是这些年的经历,真正的将他历练了出来。徒小三说了句公允话,“我看他虽是商贾出身,做官倒也有几分模样。可要说尤为出众,也谈不上。”
林靖听徒小三这般说,也并未特别将张千户放在心上。
毕竟,张千户过来请安,不过一件小事。林靖的心思,未在这江南,更在朝廷之上。林靖与徒小三道,“三哥你近来多留意江南战事,看别的地方可还有倭匪之患。”
徒小三道,“倭寇刚刚逢此大败,如何还敢上岸?”
“不只是咱们这里,江闽二地的战事,三哥你也着人打听着些。”
徒小三道,“别说,倭寇在咱们这里碰了钉子。只要是心眼儿活泛的,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来咱们这里了。不过,咱们的防范也不能放松。江闽两地,也时为倭寇所扰,是得让他们小心着些。哎,明天我写封信给徐大人吧。”这说的是刚升了协领的徐协领啦。
“也好。”
此时,关注倭寇之乱的,还不只海盐城的徒小三、林靖二人,便是杭城的总督府,章总督细细交待了首席心腹何先生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PS:那啥,有点晚了,大家晚安~~~~以后都要零点前更!!!
第 216 章
第216章
如今林靖徒小三在海盐, 如总督一级的消息自是不得而知的。按理, 章总督当风光正好, 毕竟,江南二十年对倭无此大胜了。此次大胜, 非但朝廷给的赏赐极为丰厚, 便是章总督也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嘉赏。
但, 此时,皇帝陛下的嘉赏, 对于此时的章总督, 却并非好事。
因为, 章总督于浙地总督任职将满三载, 此时的章总督,是想着挪一挪地方的。虽则都说上有天堂, 下有苏杭, 但,苏杭多倭寇之乱, 在这里做官,可做的不大舒坦。时不时便有被朝廷问罪的,章总督自觉还比较有运气,恰逢此大胜之机, 又逢直隶总督猝死, 章总督就想着,借此机会,当谋直隶总督之位。毕竟, 这可是天下第一总督,且直隶近京畿要地,一旦能得直隶总督之位,下一步便可入阁为相。
这是章总督对于自己的仕途安排。
所以,章总督格外关注眼下江南战事。
希望在自己谋得直隶总督之前,浙地能太太平平、平平安安,倘能再有一两场大胜、小胜的,章总督也不嫌,但,绝不能有败绩。
章总督是这样打算的,想着打发首席心腹何先生亲自去京城走关系送礼,何先生听闻章总督的吩咐,却是直言道,“直隶总督之位,眼下并非好时机。”
章总督不禁道,“当初有此大胜,先生也是贺我能更上一层楼。如何此时又这般说?”
何先生道,“倘无此大胜,大人可会谋直隶总督之位?”
章总督坦言道,“若无此胜,我便是有此意,心中也并无此把握。”
“有此大胜,大人不论自朝中风评,还是帝心之中,大人都是上上等的能臣干将。可属下说句心里话,大人还请勿恼。”
“阿忧你直接便是。”何先生,单名一个忧字。
何忧道,“大人此时虽名声正好,可正因这善战名声,大人想谋直隶总督之位才愈发艰难。不说别个,江南之地,二十年来为倭寇所扰,何尝有此争气的一胜?今大人有此才干,不说别个,只要与大人竞争直隶总督的人一句话,江南不能没有大人,大人此间才干,正当整饬江南兵马,合歼倭匪才是。届时,不要说内阁相爷,就是陛下,也必会心动的。”
章总督沉默半晌,不得不说何忧这话在理,章总督一时左右为难,对何忧道,“若依阿忧你的意思,是要放弃此番直隶总督的角逐。”
何忧道,“也不要放弃,属下亲去京师一趟。直隶总督之位,成不成都在天意,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倘成了,那自不必说。倘不成,今浙地有英才倍出,大人也可在浙地成就一番事业。”
何忧这话,自然有其道理所在。章总督想的却是,如今虽身居高位,但想再进一步,这一步却是难而又难。而且,便是不进,想保住这回身之地,亦是不易。归根到底,章总督觉着,还是自己的靠山不够硬的缘故。章总督的靠山不是别人,正是承恩公孔老公爷。
要说孔国公的地位,乃太后娘娘的亲爹,今上的祖父,自然是尊贵无比。但在政事上,孔国公一系,远不及谢国公一系强横。章总督虽然给心腹浇了些冷水,还是按与何忧商量的那般,借着过年往京中送年货,章总督打发何忧往京师走了一趟。
如今年节将至,便是倍受关注的倭寇也消停了许多。
徒小三不过半载时间就升了两级,如今是正四品武官了。更因前番两次战功,一跃成为浙地官场上的明星人物。
徒小三如今也正与林靖商量着往杭城送年礼之事,如章总督这样的大员是往京城打点,如徒小三这样的中下品的武官,则是要往府城打点。像顶头上司,徐将领,还是杭州将军纪将军,再有章总督这里,徒小三都要走个过场。
林靖吃了几天萝卜白菜后,身子已是大安,给徒小三整理了年礼单子,却是不打算与徒小三去杭城的。他,他要冻死了好不好!原本,人们都说北方冷,但北方的冷跟南方的冷根本不一样好不好。北方有炕取暖,南方顶多就是收拾几个炭盆、薰笼,关键是,海边这湿冷湿冷的天气,林靖强烈要求找人来盘炕。林靖说了,“要是没炕,我熬不过冬去。”听听这话不吉利的,徒小三当下往地上啐了三口,碎碎念“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数遍。
可这海盐小地方,还常闹倭寇,哪里能找到北方会盘炕的匠人哟。最后,是林靖这无书不通的,竟然画了个炕的内部结构图,然后,徒小三是个手巧的,而且,大家在关外住了这些年,也睡惯了炕的,一看那图就知哪里放炭哪里通烟了,直接徒小三给林靖和自己盘了条大炕,炕上还隔着红泥砌了整整齐齐打磨光润的楠木板子,楠木板子上面再铺上被褥,冬天甭提多暖和了。之后,林靖又强烈要求再往书房里盘了条小炕,然后,他就不出门了。成天就是书房、卧室,两点一线。
要不是徒小三每天早上甭管多冷都要拎着林靖在外头打打拳煅练身体,林靖真能整个冬天都宅在屋里。他是万万不想跟着徒小三去杭城的,徒小三却很想带着林靖,徒小三道,“听说杭城这年下有大庙会哪。”
林靖道,“京城的庙会我也去过,咱们关外的庙会也一样热闹。”
凭徒小三说了杭城多少好处,还说杭城附近可泡温汤,林靖道,“好温汤都是在高官权贵手里,叫我去别人家泡温汤,我才不去哪。行了,你就自己个儿去吧,也就三五天便能回了。你这一去,总得有人守着海盐啊,我守着咱们县城,你快去快回。”
徒小三说不动这懒鬼,只得应了。不过,晚上两人很是亲密了一回。徒小三很是摸了林靖的屁股两把,林靖细微的喘着气,动了动腰,低声道,“老实点。”
徒小三把人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林靖单薄又细滑的脊背,借着帐子里有些昏暗的灯光,望着林靖如被露水打湿蝶翼般的睫羽,那睫羽一颤又一颤,掩住了林靖的眼神,却似乎颤到了徒小三的心里。徒小三自己都觉着,何德何能,他能与林靖这样亲密无间的在一起。
只是,徒小三的手一下一下的,又摸到下头去了。林靖扭了下腰,徒小三的手就仿佛生了根一般摸在他屁\\股上,林靖长叹一声,低声问徒小三,“三哥你是不是想女人了?”
徒小三手一抬,啪就给了林靖一记,不是平常玩笑,还手劲挺重,林靖疼的一皱眉,说徒小三,“你这是怎么了?”
徒小三又给了他一下,林靖哗的就恼了,他哪是个吃亏的性子,伸手就要再打回来。就林靖那细胳膊细腿,徒小三让他一只手,他也不是个儿啊。徒小三把人禁锢在怀里,冷冷的说了句,“笨蛋,睡吧!我不喜欢女人!”
林靖给徒小三一句“不喜欢女人”给吓得不轻,也没再追究徒小三打他屁股的事,而是陷入长长的深思。林靖想着,俩人互相解决时,徒小三挺有精神头儿的,怎么会不喜欢女人呢?要说林靖,先前在京里曾被孔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子骚扰过,当时真把林靖恶心的不轻,后还闹出人命来。林靖对于断袖之事向来有些忌讳,而且,当年为了夏云初,林靖是把陈柒宝的亲爹给剁了的,谁能说林靖不喜欢女人?但,林靖与徒小三在一处,偶尔俩人还互相纾解一下,他却并未觉着厌恶。在林靖的心里,他是喜欢女人的,只是,如果徒三哥是断袖,他虽不喜断袖,却也不会讨厌徒小三。
于是,林靖心胸粉儿宽阔的对徒小三道,“那啥,三哥,你就是断袖,我也不会小看你的,也不会讨厌你,你不用自卑,心里不好受。那些个女人不女人的话,以后我也不说了。”林靖认为,当着断袖,是不好总提娶媳妇的事的。
林靖自诩善解人意,徒小三却鲜没给他噎死,真想再打他屁.股两下。徒小三气的,“我真谢谢你了。”
“谢我做什么呀,咱们兄弟,还不是应该的。”林靖一幅体贴人意的模样。
徒小三心说,我跟这么个笨蛋,生气也是把自己气死。
林靖还做贼似的在徒小三耳际问,“三哥,那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哪?”
徒小三给他鼻息间喷的热气弄的痒的很,耳朵痒,心也跟着痒痒,心一痒,身体就有反应。俩人就在一张床上,林靖自然有所察觉,林靖感慨,“这一说破,三哥你果然激动的要命啊!”
“是啊,你便再帮哥哥一回吧。”
林靖一面帮着徒小三,一面问,“三哥,你是不是喜欢二青啊?”
徒小三气的险些吐了血,怒道,“我就这个眼光!”
“二青也不算,虽然笨了些,身子结实啊,也身高腿长的。”林靖知道徒小三性喜男后,就开始帮着徒小三寻思对象了。
徒小三气不打一处来,“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以后我好为你留意。”
徒小三直待摊手摊脚的躺在床间方望着帐子顶,轻声道,“其实斯文俊秀,有学识,人聪明,长得好,还有些小脾气的。”
林靖当即道,“成,我晓得了。以后定为三哥你留心。”
徒小三气的没脾气了,道,“嗯,你没事多照照镜子吧。”
“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给你找不到这样的?”
“不是,找就找个比你好一千倍的?”
“那你真是找不着,得打光棍了。”
徒小三道,“光棍就光棍,光棍不是还有你陪着么。反正咱俩都是光棍,不如就做伴过一辈子。”
“我不自光棍,我是鳏夫。”林靖强调。
俩人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在徒小三几乎把窗户纸快磨破,然后,林靖就这么傻呆呆的不明白的,睡了过去。
待得第二日徒小三去杭城,林靖送他出城,方折回了海盐。待徒小三这里刚走,嘉善张千户过来送年礼,得知徒小三去了杭城,张千万极是遗憾,道,“这可真是不巧了。”
林靖望着这张千户美若好女的脸庞,斯文俊秀的五官,还有青竹一般的身姿,再一问,也是念过书的,与之交谈,很不笨的一个人。于是,林靖顿时悟了:三哥这是看中张千户了啊。
于是,看在徒小三倾心张千户的面子上,林靖待张千户很是周全。他本是极富学识之人,张千户也颇有见识,故,虽徒小三不在,二人亦是相谈甚欢。林靖还委婉问了张千户对徒小三的看法,张千户道,“林将军,当世英雄也。”徒小三,现化名姓了林。
林靖笑道,“我就说阿瞳你有眼光。”心下很为徒小三高兴。
只是,徒小三回海盐可是不大高兴,他见林靖与这张千户极是亲近,心下顿时不喜,心说,这姓张的来做甚,这小子不会是对阿靖有啥不轨之心吧!
好吧,在刚刚宣布了断袖身份的徒小三眼里,此时,但凡接着他家阿靖一丈之内的男人,都性向待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徒小三:这人吧,有一方面特别聪明,必然有一方面特别的笨。
林靖:啥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