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小四想了想,他哥的屋子的确大些,也整齐些。徒小四过去铺开被褥,道,“那你就在这儿睡吧。”
林靖道,“我想如厕。”
徒小四问,“啥?”
“尿尿。”
徒小四直转圈儿,“这可怎地好,咱们边儿没尿桶啊。”
林靖就明白了,他问,“那你们平日在哪儿尿?”
徒小四道,“我们就在山野里尿,可你不行啊。”出去给林靖找家什做尿桶去了。林靖看他跑出去,干脆自己也遛达了出去,就在这屋子后头方便起来。林靖在入官不前,那是非恭房不能方便的,但后来读了官学,学里的小子们,哪里就人人都讲究的。林靖也学了些不大讲究的习惯,林靖这正方便着,就听徒小四一声尖叫,“你,你是个男的!”
林靖叫徒小四吓一跳,险抖手上去,他把裤子提上,一面捆着腰带,一面道,“这可不是费话么!”
方便之后,林靖问,“小四,有水吗,我想洗手。”
“爱洗不洗,谁管你!”徒小四盯着林靖脐下三寸一阵,气得将手里提的瓦罐往地上一摔,臭着脸走了。
林靖嘀咕,“时好时坏,神经兮兮的。”
徒小四当天跟小牛子干了一仗,气小牛子误导他,害他在林靖身边瞎殷勤大半日,原来跟他一样带把的。小牛子瞥眼瞅他,“看你一路那擦前蹭后的谄媚嘴脸,叫我哪只眼睛瞧得上!”
徒小四卷袖子,“你是还想找揍。”
小牛子冷笑,“我怕你不成!”
俩人一宿打了三架,这时候,林靖正在屋里教徒小三握笔呢,“对,就是这样略提着些,这样好用劲儿,字写出来也有精神。”
徒小三道,“阿靖,你可真有学问。”
林靖假假谦道,“哪里,我原是想考案首,结果,案首没中,只得了个第三。”
徒小三一听,更觉不得了,道,“我们山下头,阖县也只有八个秀才,最年轻的都三十七了。”
林靖微扬下巴,“我跟他们如何能一样。”
徒小三见林靖这么一幅花孔雀模样,硬是不觉讨厌,还大为赞同,“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PS:有人会想到,还有一更么~~~~~~没想到码出来了,就更吧,石头绝对不是存文的料啊~~~~~
第124章 相遇之三
第124章
人都有其个性。
徒小三也不例外。
要说徒小三此人, 心狠手辣绝对算得上, 不过,徒小三也自有其优点, 徒小三的优点就是,他比较喜欢有文化有学识的人。
是的, 当初知道小牛子念过书,徒小三就把小牛子安排给了弟弟徒小四, 也是想着弟弟受些薰陶的意思。奈何,弟弟实在不是念书的材料。到徒小三这里,他很愿意念书,但是,徒小三事情多,带着一大帮的兄弟, 一直忙着生计的事,想念书却是没时间。但, 这一点儿不影响徒小三对于读书人的敬重。
当然, 也不是所有读书人都得徒小三的敬重。像山下收他诸多孝敬的县太爷,一样是读书人,徒小三虽然没少送银子,心里对此类人却不以为然。像金陵城那些官老爷, 徒小三更是看不在眼里,现在只恨当初怎么没多宰几个。
与其说徒小三敬重的是读书人,不如说徒小三敬重的是学识。
如徒小三说的,山下最年轻的都三十七岁的秀才, 徒小三看他就远不及林靖。
当然,这就不知是不是有林靖年少且生得好的缘故了。
总之,徒小三是很喜欢林靖的。
林靖与他认识的所有的读书人都不一样,就是小牛子初入他们一行,也很有些傲气。林靖不一样,林靖一点儿不傲,眼中也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虽然有些孩子脾气,但林靖真,一点儿不虚。对于帝都有名的“滑头”林四老爷,就不晓得徒小三如何看出林靖具有“真”的品质的,总之,徒小三是看林靖,哪看哪儿好。
林靖除了有些娇气毛病,也的确不难相处,他并不只是会徒小三案上的几本书,他什么都懂一些。连山中的药材都认得许多种,甭看徒小三少时曾做过药材生意,但对药材的了解,他是不如林靖的。山上有人有些小毛病,林靖把把脉就能给开出幅方子,采了药,他就敢给人治病。
还有,山中冷,煮粥时放些什么药材,能防风寒。打猎时受伤了,用哪些药草来治伤。就是一些徒小三他们先时抢来没出手的东西,林靖都一样样的给分了类,大致估了价,告诉他们别便宜卖了。
一个人有没有学问,是真的能看出来的。
徒小三待林靖,那真是奉若上宾,宝贝的不得了。
整个寨子的人,打晓得林靖会看病时起,那是对林靖客气的了不得。毕竟,谁还能没个头疼脑热啊。心眼儿比较多贾家兄弟还私下同徒小三打听,“三哥,阿靖这跟咱们上了山,也没人来找啊。”
贾演道,“看他没人找没人问的,咱们山上缺人,还正缺这么个有文气儿的,要我说,把他留山上吧。看他也挺喜欢在山上呆着的。”
徒小三道,“看看再说吧。”
徒小三也愿意林靖留下啊,林靖多好啊,虽然有些挑吃挑穿的。用徒小四的话说,“娇气的要命,不像爷们儿。”自从徒小四发现误会了林靖的性别 ,就又恢复了对林靖的恶形恶状,偏生还讨不到便宜,于是,徒小四越发讨厌林靖了。
大概徒小四觉着,林靖欺骗了他纯真的少年的感情,总是看林靖有些不顺眼。林靖的脾气,你哄着他行,要是跟他找茬,那算是遇到硬茬了。
林靖真是天生的少年胚子,幸而是徒小三他们捡他回山寨,不然就凭林靖,估计刺客没宰了他,他也不大活得成。
他倒不是对生活有多奢侈的要求,与徒小四平日所想的穿金戴银的富贵少爷也不一样。林靖就是上山来时一身衣裳讲究些,浑身值钱的,其实就是腰上的一块玉,头上的一个冠,其他之外,林靖身上是连个装钱的荷包都没用。徒小四都觉着,林靖还不如他平日里打劫的一些个财主的身上的油水多呢。
好在,平日里林靖也不要求山珍海味。就是穿衣裳,只要舒服就行。
但,就这好似没啥要求的林靖,可养起来好像比那些有要求的都难养。
就说吃饭,林靖吃的倒不多,还多吃素。只是,他对吃食的要求哟,拿白粥来讲,寨里厨子煮的粥是绝对吃不下的。林靖必要指点着烧饭的小子把粥熬到水米交融,此方能入口。把厨子累的,熬一早上熬出一小钵林靖喝的粥来,之前熬坏的,山上日子不好过,徒小三等人就分着吃了,一点儿不肯浪费。林靖每天就是喝粥,吃点萝卜青菜。徒小三烙了回麦饼,林靖觉着很好吃,多吃了两块,然后就撑着了,净饿了一天才算好。
徒小四烤的蕃薯又香又甜,林靖一吃,也很喜欢,然后,胃里泛酸,又是一天没胃口。
搞得一向与林靖不大对付的徒小四都说,“这富贵人家的少爷也不咋地呀,看这啥啥都吃不了的,能享啥福啊!”
总而言之,林靖绝对是个娇贵人儿啊。
再说穿衣,徒小三的衣裳,林靖穿着太多。徒小四的,林靖由于跟徒小四关系不大小,坚决不肯说徒小四的衣裳。小牛子的倒是合适,也不知林靖一身肉皮怎么长的,硬说衣裳磨得慌。把徒小四气的,直说林靖不识好歹,人家小牛子是把没穿过的衣裳给他穿的。徒小四就往他哥的褥子下撒了一把黄豆粒,徒小三倒是没什么感觉,林靖半宿没睡好,点了灯,掀开褥子一瞧,果然都是豆粒子。林靖气的,“定是小四搞的鬼!”
徒小三忙哄他,“先睡先睡,把这豆子收了就好,明儿我说他。”
林靖哼一声,说徒小三,“你可真会惯着他!三哥,你没听说过一句说么,叫溺子如杀子,就是不能惯孩子的道理!”
徒小三道,“那明儿我打他一顿。”
“那也不用,一点儿小事儿,显得我多没心胸似的,我岂会与个小孩儿一般见识。”林靖翻身,嘟囔,“我整个背都咯得发酸。”
“我给你揉揉。”
徒小三当真是宝贝林靖,觉着这孩子生得就与他们这些人不一样,这样的娇贵,又这样的有学问。林靖道,“你可不许跟别人说。”
嗯,还很要面子。徒小三忍笑,保证,“绝对不说。”
林靖其实是个警觉人,关键,徒小三表现的很正派,林靖难受的睡不着觉,就让徒小三帮他揉一揉。徒小三自问也见识不少,就是女孩子,在金陵城时,他也见识过有钱人家的小姐。像之前张彪娶的,就是漕帮的千金,那也是千金小姐一般。只是,徒小三打下生以来见识过的男人女人,在林靖这里好似都失去的对比性。男人与林靖比,没一个有林靖的学问。女人与林靖比,粗糙的跟男人似的。徒小三觉着,这世间的“金贵”二字,就是用来形容林靖的。
林靖这人吧,也没啥是非观。
他判断人好人坏,不是看这人做好事做坏事,他是看这人对自己好还是对自己坏。于是,在林靖眼里,徒小三显然是被归到好人这一边儿的。
尤其徒三哥多好啊,还特意下山给自己买细粮米和细棉布。林靖当真觉着,徒三哥是大好人。于是,对徒小四的事,林靖就不大计较了,不过,他还是拐着弯儿的说了一回徒小四幼稚,同时表明自己宽大心胸,不与徒小四这样儿的一般见识。
好在,徒小四学问浅,对于林靖这样拐弯的说他,徒小四硬是没听懂。
林靖感慨,“可算是知道什么是对牛弹琴了。”
徒小四晃晃拳头,“你再说小牛子,我可真揍你了。”
在一边儿理账的小牛子住一住笔,道,“他是在说你好不好!”
“说我,说我啥,我又不姓牛。”
林靖直白表示,“说你笨!”
徒小四险没再与林靖打一架,但很快,徒小四嚣张不起来了,他病了,重风寒。这就是在山下也是要命的病,好在徒小四遇到了林靖,林靖都说,“算他命大!”然后,林靖开了方子,山上毕竟药材有限,还得下山买去。徒小三为了弟弟,连夜下山抓药。
林靖可算是抓到报仇时机了,黄连跟不要钱的给徒小四使,徒小四略好些就说,“宁死也不想吃药,苦的要人命。”
贾源说他,“小四你可惜福吧,你知道这一幅汤药多贵,一幅药就是五两银子!”
徒小四瞪大眼睛,“咋这么贵啊!”
林靖扬起下巴,“救命的药,能不贵!我这看在三哥的面子上,还没收你问诊银子呢!不然,五两银子你就想看好病,做梦去吧!”
徒小四嘴硬,“稀罕你给我治呢。要是给山下大夫看,说不得还好得快,还省钱呢。”
“有本事别吃我开的药。”
“我干嘛不吃,买都买回来了,银子也花了,不吃岂不是白花了银子。”反正徒小四是不肯承林靖情的,林靖就继续给他开医嘱,禁食荤腥,素食养生。
这一下子可是要了徒小四的半条命,喝粥喝得嘴巴里淡出鸟来,而且,这回想让小牛子暗渡陈仓也不成了。小牛子看他看的最紧,徒小四偷来的肉干刚搁进嘴里,小牛子都能给他抠出来。徒小三气得没法,好在,他自幼坎坷,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小牛子是担心他病养不好。
随着病情好转,徒小四越发馋肉,林靖是咬紧牙不松口,还说什么,“你们要是纵着他乱吃东西,再吃坏别来找我。”
在这山寨,林大夫的话,那真是比圣旨还管用。
最后徒小四实在禁不住馋,勉勉强强的跟林靖道了歉说了好话,承认自己先时的幼稚行为,林靖这才给他解除了医嘱,宣布徒小四痊愈。
徒小三为了庆祝弟弟痊愈,把山上养的猪杀了一头,全寨吃了回肉。其实,寨子里也二十几号人呢,且多是半大小子,一头猪哪里够分,无非一人一碗肉,管了不管饱。林靖也要求有一碗,徒小四道,“你又不吃肉。”
“谁说我不吃的。”林靖要求有他一份儿,他又是个大夫,这回救了徒小四,都知他医术高超,他别说只是要求分一碗,就是分两碗,也得给啊。
林靖自己不吃肉,他把自己的一份给徒小三吃。
徒小四啧啧两声,林靖教训他,“三哥为你这病操劳的都瘦了,你也是做弟弟的,都不想着关心关心三哥。”
徒小四道,“谁说我不关心我哥的,我比你关心。”
林靖眼一斜,“没看出来。”
徒小四还想再回两句嘴,林靖还给徒小三夹两块炖得软软的五花肉道,“这五花肉最香,三哥你吃。”
“你也吃。”徒小三觉着,林靖很是贴心。就是不大会吃饭,谁不知道吃肉才能长得壮实,林靖在这吃饭上就很不成,肉食基本不吃,不论炖的还是烤的,都不碰。就爱喝粥,徒小三觉着,怪道生得这样单弱,这样吃饭怎么成,过几年就得饿死了。
徒小三自己正是长身子长个子的时候,两碗肉下肚,倍觉痛快,瞧着林靖还是青菜白粥。第二天给林靖做了样儿好的,林靖不晓得是什么肉,但吃起来鲜香异常,而且,绝无荤膻之感。林靖还问呢,是什么东西。徒小三道,“这是野味儿,比较补,眼瞅要入秋,给你补一补。”
林靖发现,徒小三很有些做饭的天分,比寨里的厨子做得都好。像野鸡汤,寨里的厨子不知是怎么收拾的,反正林靖喝着总觉着有股鸡屎味儿。徒小三炖汤就鲜美异常,再加几朵山里的菌子,林靖就特别喜欢喝。
好在,经徒小三指点后,寨里的厨子做饭手艺也颇有长进。
林靖自小在宫里长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厨子的小心眼儿,他一眼就能看穿。无非是初时看他是被劫上山的,他的话,厨子自然是过耳旁风。如今见徒三哥待他好,厨子这里便转了风向。
林靖也不是啥心眼儿宽阔的,这势利眼厨子既转了风向,林靖很是拿几道好菜调理了他一番。
林靖在山寨是顺风顺水的住下了,却不知,帝都城因他车队遇刺之事,委实掀起滔天巨浪。
作者有话要说:PS:午休第一更~
第125章 相遇之四
第125章
林靖车队遇袭, 本人生死不知的消息一传回去, 第一个息声的就是孔国公府孔夫人。林靖是在山东境内出的事,孔夫人先时不依不饶定要为娘家侄孙报仇, 定要让林靖偿命。
行啦,林靖出事了, 是不是你孔家干的啊?
孔夫人当下不敢再说有关任何林靖的话,哪怕在家里嘀咕一句“说不得受了报应”, 都挨了孔国公一顿发作!
就是孔太后,也私下问过父亲,不是自家人干的吧。实在是,孔国公算是有前科的人了,之前就想向关庭宇唐赢下过手。
但,林靖这事, 当真不是孔家做的。孔国公指天发誓,绝对与自家无关。孔太后道, “父亲也让家里人留意一二, 阿靖这孩子,也算我看着长大,倘这样出了事,委实可惜。”
孔国公叹道, “何尝不是,我平日看他就好,只恨他不是生在咱家。既是在山东境内,这是义不容辞的。就是你姑妈家, 我也得去信,帮着寻一寻人。”
孔太后还特意召越氏入宫安慰一番,越氏亦是憔悴的了不得。这个小叔子,平日城便极体贴人心,越氏待这个小叔子如同亲儿子一般,一朝出事,越氏就有些绷不住。
要说还是林翊,一家之主。
林翊道,“这时候,没寻到人反是好消息。”
林家在山东毕竟是大族,何况,山东姻亲故旧亦多。舒静韵亲自带人去林靖出事的地方去调查此案,说来,舒静韵效率不低,除了一来一回的花了些功夫,就是调查的时间,及至入冬,林靖的消息基本上就确定了。
要说发兵把山寨平了,于舒静韵不是难事。但,据舒静韵调查,林靖在寨里住的颇是不错,那些山贼,又都是些半大孩子。如今这个世道,舒静韵如何不清楚。舒静韵也不知怎么就发了善心,还是先着人给林翊送了信。今年山东灾重,先是春夏发洪水,一季的粮食都没大收成。接着冬天雪灾,山东又是出饷马的地方,就拿山匪而言,徒小三他们这只劫财鲜少杀人的,还不算太坏的。
林翊是寻了个赈灾的差使,过来解救弟弟。
彼时,林靖在山上都与徒小三商量着如何一道过年了。结果,他大哥的侍卫杀上来了。徒小三亦是亡命之徒,当下便命人抄家伙拼命,林靖仔细一瞧,连忙拦了,说是误会,这是他家的侍卫。
徒小四都觉着稀奇,原本这好几个月没人来寻,他觉着,兴许林靖家里人不要他了呢。结果,突然就来了侍卫。
林家侍卫的功夫绝不是寨子里这些乡下把式能比的,林靖听说自己大哥来了,脸上那叫个欢天喜地,瞧着徒小三心里怪难受的,觉着林靖没良心,三哥这几个月如何待他的,一听自己大哥来了,就把三哥给忘了。
林靖还真没忘了徒小三,拉他手道,“三哥,我介绍你给我大哥认识。”
徒小三身上命案不只一桩,他一瞧也知林靖家里是做官的,道,“既是你大哥来了,你这就回来。我毕竟是匪,你大哥不见我,只当睁只眼闭只眼罢了,要是见我,是拿我还是不拿我。”
林靖道,“你还真当一辈子山匪吧,不若跟我下山,我给你谋个差使。”
徒小三摇头,“不必了。”他那底子,等头兜不住,何况,徒小三信的是林靖,至于林靖大哥,徒小三是不大信的。
林靖见徒小三不肯,心里又记挂大哥,便同徒小三道,“那我先去见我大哥,回来再跟三哥你说。”
徒小三很有些不舍,只是,他也清楚,这时候,不是舍不舍的事,便望着林靖下山去了。
林靖一见大哥,立刻就扑了上去。
林翊看他虽身上穿的不大讲究,气色倒是不错,心下一松,道,“叫人好找。”
“我就知道大哥一定能找得到我。”林靖高兴的揽着大哥的手臂说话。
林翊冷峻的眉眼间染上一丝温和,道,“既是无事,这就与我回吧。”
林靖悄与林翊说了徒小三的事,林翊道,“他的事我知道,你不要管了。”
林靖瞧着大哥的脸色,想着反正徒小三他们在山上也不会走,待安排好了,再着人来让徒小三他们下山也是好的。兄弟俩正商量着,徒小三抱着张虎皮下来了,见到林靖正站一位身着黑裘,长身玉立的男子身畔好不亲热,徒小三见该男子眉宇肃穆,品貌端方,站若□□,身如青松,就知必是林靖大哥无疑。徒小三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把虎皮给林靖,道,“本想给你做件袄,皮子还没来得及硝,这就给你吧。”
林靖正是热血的年纪,为人且多情,顿时更有些舍不得徒小三,过去劝徒小三与自己走。徒小三把虎皮塞林靖怀里,就跑回山上去了。中途回首,见林靖还望着他,徒小三想,毕竟没错待了阿靖,果然是有良心的。朝林靖猛的挥一挥手臂,林翊便跑的没了踪影。
林翊把虎皮交给侍卫,带着林靖上车。
问起林靖当初是如何出的事。
林靖照实说了,林翊道,“你自来自负,这回要不是有几分运道,小命必然就交待了。”
林靖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要是不经此事,也遇不到徒三哥吧。”又道,“大哥哥,徒三哥待我可好了。”
林翊倒了盏蜜水给他,道,“你哪里知道他的事。”
“他怎么了?”
林翊道,“还记不记得五六年前说的,丰饶县杀兄之案?”
林靖记性不错,哪怕那时他年纪尚小,仔细一回忆,林靖道,“就是金陵底下的一个县里,一凶徒把两位兄长家灭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