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

敌人自后一拥而上,把他的背部一下子打得稀巴烂,他无心恋战,挥棍要去救甘玲,但这回到高足佩出了把冷刀,捺贴着甘玲在暗夜里仍雪样白皙的脖子,他就一下子像给抽空了气的轮胎,完全丧了战斗力。

一下子,他也不知拦了多少拳、多少脚、多少根棍子。其中一个六尺四高的大个人,按下他的脑袋用膝盖一顶,如是者四五下,他终于摇晃了起来,另一个一脸奸相的汉子伸手扳住了他。

他一口都是血。

他结结巴巴不是叫痛,只在喃喃哽哽的重复一句话:

“不要伤害我太太,不要,求你。”

毛更在肯定他手下已取得绝对的胜利后。大刺刺的走了过来。

他的手下已跟他配合惯了,他一颔首,至少有七八支手电筒的强光都直射在巴闭的脸上:那一张胜,一只眼帘已肿得核桃般大,唇角裂开。一嘴都是血。

毛更看了一眼。

只看一眼。

然后他一手扯住住巴闭的头发,定住了他的头觑,另一拳就击了出去。

卜。

鼻骨碎裂的声音。

还有甘玲的尖呼。

“不!”

鲜血大量的从巴闭鼻端淌了下来,好像那儿上面有个浓血水龙头忘了关掣似的,不过,也许他没听到自己鼻骨断裂的声音,却清晰听到甘玲的呼喊。

“……不……公……平……”

他挣扎、喘息、语不成音,字句和着血块吐了出来。

“我只要胜利,不要公平。”毛更嚣狂的说,“只要我成功了宁可失信于天下,又奈我何?何况,这儿的事,今晚的情形,谁也不会告诉出去。你的好徒弟,一早就给我收买了。

我不是老三,他行事有英雄感,我才不那么慰居,我只要赢,而且要赢得最轻松,最享受!”

“……警方……会查出来的……”巴闭提醒自己在绝望中的这个希望。希望毛更历而收手敛杀。

“戆居!你们是受害人,全死了。怎么报出真相?我都说了,我会留下证据,摆明是那几个来自港台中国大陆的家伙干的,不就得了!”毛更以一种全胜者的姿态说,”你要我告诉你多少次才听得懂,嗯!?”

“我我我……我求求……你——一件事……”巴闭怀着最后一丝希望。

“你说。你都快要死了,莫说一件事,一百件我也答应你。”毛更忽然转变了态度。

“你你……求你……放了甘玲……她她她……她有了孩孩孩……子……”

甘玲的哭声顿时尖锐了起来,大概她是想呼求吧,但随即变成模糊不清的声音,大概给人捂上了嘴。

毛更偏着头。问:“就这要求?”

巴闭点头,充满期待。

毛更再问:“没别的了?”

巴闭摇头。

毛更笑问:“你不求我放过你?”

巴闭惨笑:“你你你……不会放……放过我的……”

毛更突然一脚就喘了过去。

踹在他的鼠蹊里。

巴闭闷嘶。

毛更的第二脚是向着巴闭的脸。

他把巴闭踢得仰脸倒下,又一脚(皮鞋)踩着他的头,用力的盲扭着足踝,甚至可以听到巴闭的头骨和地板发出摩擦力的异响。

然后他一面力踩着人头一面啐着唾液的边说边骂:“你做梦!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这么恨你!还有顾影!我们兄弟在这儿算是有头有面,但甘玲嫁给了你,张小愁却喜欢上了蔡四幸!我和行哥都记住了这件事!那夜,行哥干掉了姓蔡的,干了张小愁,今晚,该轮到我了……你放心,待会儿我会更卖力,我要把你在她肚里的孩子也挤出来!”

他这样用脚把人头践踏的时候,他身边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爱将,人称他为“死士”

(他原名叫做史斯)的汉子,也生起一阵子的鸡皮疙瘩。他听说过,日本侵华的时候,也拿中国人不当人,尽情凌虐璀璨,而今他也有这种感觉。

4.莫失威于妇人

“我告诉你,我毛更喜欢的东两,没有人可以抢去,谁要抢走,都得要付了一百倍的、一千倍的代价!”

他收起了踩着了人头的脚,是要地上的人能清晰的听到他的说话。

“我也告诉你,忍到今晚才下手,是因为得到老哥的答允:再不动手,只怕连蔡四幸的案子一起给人踢爆了,不如再来一两宗大血案,把那几个不识好歹的外来客一齐坑掉了结!”

他掀起了整个头部鲜血淋淋的巴闭:“你壮啊?堪熬呀!我再告诉你,我今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要你亲眼看着我们这些禽兽,一个一个的轮奸你的老婆,啧啧,当然,我是第一个先上……干这种乐事,我从不甘于后人……”

巴闭猛然一挣。但两名汉子眼明手快,已箍住他双臂。

巴闭一张口,血水井喷到毛更脸上,毛更一时闪躲不及,也一身血污。

“格格格……”

他阴险的笑着。

“格格格……”

越来越是猖狂。

“我就用这张血脸来跟你老婆开波、亲热,就当是你在执行夫妻权和义务,可好?”

然后他吩咐他的左右手。

“他那么喜欢血口咬人,拉他入房,要他看着我干他老婆,你们一面把他的牙齿逐只敲下来。记住,一定要他保持清醒,听到,看到,感觉得到。而且我完事之后,他咀里一只牙齿都不许剩下来,而且。还要活着。”

月黑风高。

他下了令。

——他的手下不敢不听,也不会不听命。

毛家三兄弟里,表面上,最凶暴的是毛赐,因为他武功最高,而且最逞勇显能。毛念行最是和善,笑脸迎人,但谁也不敢得罪他,他是毛锋之后毛氏企业里最有实权的人——甚至在这往后几年里,毛锋一发老者,也渐放手不管事了,毛念行的权力日益看涨。至于毛更,他学的是艺术,茅山,甚至还盛传他养有“鬼仔”,得罪毛赐的人,最多给他痛揍一顿;开罪了毛念行。可以求饶,将功赎罪,因为毛念行正招兵买马,也收买人心。不过,要是不小心惹怒了毛更,可不得好死,甚至,也不知自己命丧何时何地了,唯一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巴闭就是一例。

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开罪了毛更。

甘玲也不知道。

她拒绝的登徒子太多,她也忘了毛更在内,而且还不知道他会如此记仇,这样报仇。

毛更的手下自然听命,而且,在这月黑风高之夜,折磨一个濒死的人,奸污一个花一样般的妇人,使这些人都回复了原始的兽性,干着使他们奋亢莫名但连禽兽不如的事。他们还一面看,一面拍手喝彩,一面自渎手淫,但又各自警惕不达最高潮而射精,以免待会儿轮到他们的时候,就不能上场打真军,白白错过真个销魂的机会。

巴闭有二十六只牙齿。他听人家说过,有卅六只牙齿。是帝王将相格。卅四只,也封侯拜相。富贵非凡。卅二只。亦是人上人,非富即贵。三十只。则是中等人,衣食无忧,二十八只则算是不凡人。二十六只恐难免低贱刑伤,而二十四只以下只能算是“鬼牙”,有夭寿之虞,他不信这些。他的牙齿很实净,他觉得只要能吃能嚼的牙齿,就很好了,管它多少!

也因为他的牙齿真的硬实。并无脱落,所以,对方真的连扯带拔,又敲又撬的钳出了他的牙。一共二十六次!

他当然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