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来的,你给,去!给他!”

小陈:“…”

“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耿不寐抬起脚就把他踹进去了。

小陈捧着盒子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打开后就愣住了,然后是痛哭流涕,哭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外头的耿不寐都不忍心进去,这都哭得连他娘都不认识他了。

哭完,康熙将那只皛皛的娃娃拿在手里,跟稀世珍宝似抚摸着,晚上睡觉还揣进了怀里,谁都不准碰。

月影西移,万籁俱静,皛皛艰难的挪动着双腿,她浑身发烫,烫得口干舌燥,唇皮干裂到蠕动一下,就会裂出一道血口子。

她在发烧,这是腿伤引起的,铅弹还在她的腿里,已经开始发炎了。

她取了点水,捧着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虚晃的视线看向洞内…

他不在!

应该是下山了。

这是个好机会!

她颤抖的用手取出藏在衣服里的镊子,小巧的镊子是之前在酒精瓶里找到的工具,此刻却有了用武之地,必须赶紧把铅弹取出来,否则她的腿真要废了。

她用力将裤子撕碎,腿上血肉模糊,呈现鲜红和焦黑两种颜色。

伤口表面正在愈合,可里头却没有,铅弹已经开始让肌肉组织发炎发脓。

她咬紧牙,顺着伤口,用镊子插了进去。

剧痛窜进她的脑仁,她差点就此厥过去,牙齿也咬得咯咯响,她抓了一把稻草塞进嘴里,防止自己真把牙齿咬碎了。

疼痛无休无止的袭来,随着镊子在肉里翻搅,一次痛过一次。

她疼得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在美国FBI的时候,她曾中过枪,那时的疼痛记忆犹新,但那时至少可以去医院做手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自己捣鼓。

这不是她的专长,她只是回忆了一下看过的医疗书,但此时此刻如果不自救,她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她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叮的一声,她挖出了一颗铅弹,它掉落在地上,滚进了稻草里。

铅弹虽然被射入体内,但不像子弹有火药推进,因此一般都不会太深,所以只要找到,咬紧牙关,忍过最尖锐的痛就可以取出来。

接着是第二颗…

到第三颗的时候,她已经汗流浃背,呼吸困难了。

还有最后一颗…

可这最后一颗…她却不敢再下手,是在膝盖,可能已经嵌进半月板了。

她没法动骨头,只能放弃,她喘着气,躺倒在地上,头发也因为汗湿透了,都能滴出水来,干涩到像塞满沙子的喉咙此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下意识抚向腹部,这孩子比她想象的要坚强,仿佛根深蒂固的扎在了她的身体里,什么都不能撼动它分毫,这带给她一股强烈的信念,她不可以辜负这个孩子的生命力。

“你是打算把自己的腿弄残吗?”

阴冷的风带着他高大的黑影闯入她的视线里。

皛皛体力透支,连手指都无法动弹,更不可能回答他。

“你倒是会折腾自己…”他走进困住她的洞穴,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口,“你还藏了把镊子,真是小看你了。”

皛皛哼笑了一声,用尽力气道,“如果…如果可以…”她咳嗽了一声,“这镊子…我更…咳咳咳…更想插进你的心脏!”

“是吗,你现在就可以插!”他故意激她。

皛皛虚弱的一笑,挨过又一波痛楚后,气息不稳的说道,“楚大医生,你应该知道…这镊子的坚硬度没法刺穿你的胸骨…”心脏都有胸骨保护,匕首可以,但这镊子估计只能插进去三分。

他皱起眉头,“你知道我是谁?”

“楚冉!”

是的,别人分不清他们兄弟,她却分得一清二楚。

在她眼里,他们并不像。

“你到底怎么认出来的?”他眼里有惊讶,也有疑惑,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认出他们,在她面前互换时,他们也是暗中操作,从来没有在明面上。

“你是明,他是暗,你有光鲜的一面,他却总是如石头下的蚯蚓一般…”

他冷笑,“你在挑拨我和他的关系?”

“不,若你们能挑拨得了,就不会同时扮演一个人那么许久却无人发现!”

楚冉是个有名字,有地位,有荣誉的人,而另一个人呢…他是个影子一样的存在,他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名字。

“你已经猜到了?”

皛皛忍着钻心的疼,却没有继续回答,因为她快晕过去了。

可是她不可以放任自己昏迷过去,后天…就是康熙的生日了。

她答应过的,要和他一起过生日,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她要亲口告诉他…生日快乐!

决战在即…噢耶!

Round 255 双生之灵(五)

疼痛愈演愈烈,疼得皛皛觉得两条腿仿佛已被人活生生斩断了似的,冷汗如雨而落,被风一吹,毛孔都为之收缩。

因为痛,她意识开始涣散,视线看出去都是模模糊糊的,她逼着自己清醒,猛然摁住自己的伤口,以痛止痛,她打了一个激灵,嘲笑的看着眼前的楚冉,“猜?我的字典里没有猜这个字!”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

皛皛疼得有些窒息,呛咳了一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被杜亦坚安排的夫妇所领养,可你的兄弟却没有,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的母亲不允许,她不允许毁了她一辈子的两个孩子都过上幸福的日子,她要留下一个在身边,继续被她辱骂,被她发泄,直到她死!”

楚冉面无表情的脸色有了些许抽搐。

“当然,如果可以,她甚至不会让你被领养,可事与愿违,她要达成杨箫的愿望,只有杜亦坚能帮她,这也就成了领养的条件!”她苍白无力的笑了一声,“起初我以为,杜亦坚会帮她,不过是因为她知道他和杜亦尘太多秘密,以此要挟,不得不帮忙而已,可看到你们是两个人时,我就想,杜亦坚是那么希望杜家能荣光万丈,两个小孩子,他怎么就能知道谁的资质更好,只有同时领养两个孩子,他才更有胜算,而他又是那么的老奸巨猾,他设计杜亦尘用杜芙做实验,孕育了你们,除了想要继续利用杜亦尘外,他的私心就是希望有一个带给杜家荣光的后辈,因为他的儿子没有一个能成事的,这点就算他不情愿承认,也是事实,因此他和杜芙谈了条件,可以帮他救杨笛,但条件是要把孩子给她,杜芙当然不愿意,但杜亦坚是什么人,吃的盐比她吃的米还要多,恐吓她一句,不行的话那就鱼死网破,深爱杨箫的杜芙听到这种话,必然会就犯,她是绝不会让杨箫死不瞑目的,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偏执,那就是只允许领养一个,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条件!”

这些话大概是说得太急,她的脸色更白了,急喘了起来,而他完全没有医者的慈悲,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指望他来救,不如先指望天上能掉下个陨石直接砸他脑门上更来得实际些。

她继续道:“二选一,这对你们兄弟俩,恐怕是最难的一个抉择,你们从小在一起,一起承受着亲生母亲的虐待,你们比任何兄弟都要亲,怎会愿意分开,可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你们重见天日的机会,我相信那时的你们尽管不舍分离,但也贪求着这个机会。”

皛皛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吃力,疼痛,烫热,让她犹如在油锅里滚着。

“杜亦坚是长子,却没有同母所生的孪生弟弟出色,这是他的心病,如果两个孩子里要选一个,他一定会选哥哥,他会想从‘哥哥’身上找回尊严,人的执拗有时候就是那么难以明说,可是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恐怕连你们的母亲也分不清楚!”

他们实在太过相似,就如同镜里镜外的两个人,杜芙如果疼爱他们,自然能分得清,可是她厌恶他们,对于她而言,这两个孩子是孽障,她根本不会去费心想这些事。

“既然分不清,随便带走一个就是了,你说了那么多不过都是废话!”

“你比我更清楚,这是不是废话?”她又咳嗽了一声,吞咽着口中因为缺水而粘稠像胶水一般的唾沫,“你和他互换了,你是弟弟,他才是哥哥!”

楚冉那阴冷又无情的黑眸里,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领养当日,作为哥哥的他牺牲了自己,至于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她瞥向他领口敞开的锁骨之处,“你身上有疤痕,他却没有,这就是你们之间唯一的区别!”

楚冉低头看向自己的伤疤,瞳孔像蛇一样的收缩着,“原来你是看到疤痕了?”

“不,就算不看疤痕,我也能分辨得出!”疤痕不过是惊鸿一瞥,做不得数,她能分清两人,可不是一道疤痕那么浅薄。

他仰头大笑,笑里带着很深沉的苦味,“你说得对,哥哥总是让着我,吃的也好,喝的也好,只要我要,他就永远都会留给我,可是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们是孪生子,如果没有母亲告诉我们谁是哥哥,我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哥哥,还是弟弟?可是啊…”他继续笑着,“男孩总喜欢做哥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性吧,他喜欢保护我,从小就是,所以让他做哥哥我也甘愿!”

“他设计烫伤了你,让你们之间有了区别,但却先对杜芙说,他是弟弟!”

“没错,就是这样!而我…”他的笑变成了嘲笑,“而我以为他是想被领养,故意烫伤我,好让我痛得昏过去,这样他就可以跟杜亦坚走了。”

“但你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才是被领养的那一个!”

他没有点头,但眸色间的后悔和苦涩已说明了一切。

回想过去,历历在目,他哭求杜亦坚送他回去,甚至对他磕头,但杜亦坚却认为他是爱护弟弟才那么说的。

“他代替你继续活在黑暗的地狱里,因此墙壁上才有那副画!”

“你是说那副倒影的画吗,的确…”他赞赏的看着她,“你真是目光如炬!”

那副月亮下小动物倒影的画,便是这件事的侧写,倒影上下间,人生的转折才要开始。

“被领养的你后来应该是想通了

的你后来应该是想通了,想到只要自己努力,成为杜亦坚心中合格的接班人,你就可以接回哥哥,然而事情没有那么完美,你逃离了歇斯底里的生母,却迎来了一个神经质的养母。”

领养他的那对夫妻,因为无法生育,受尽邻里的嘲笑和碎言碎语,越是想逃避,越是陷入了邻里间那带着所谓不是恶意的有色眼睛。

苦涩,难堪,执拗将一个本来温婉的女子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泼妇。

这或许只是巧合,却注定了楚冉因此而走上一条不归路。

“哈哈哈…”他突然大笑,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他甚至都笑出了眼泪。

那些眼泪堪比鳄鱼只之泪。

皛皛其实也有点好奇,他杀了生母,却没把养母杀了,是为何?其实也不难理解,他的养母和他的联系太直接,一旦死了,会有很多麻烦,这可不是杜芙,因为在这件案子没有被发现前,谁都不知道他是杜芙的孩子,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的养子。

他果真是谨慎又聪明…

皛皛缓缓道:“领养你,并不是她自己的意愿,不过是为了家中亲戚的孩子,你的到来,对于没法生孩子的她而言,只会是伤口上撒得一把盐,你的日子不但没有变好,反而受尽了屈辱。”

他瞪着双眼,脑中大概是记起了过往,变得狰狞,“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泼妇,没有道理可讲,无论我怎么讨她欢心,在她眼里我都是蟑螂一般的存在…”

过往在他眼里就是另一个炼狱的开始,除了虐打、辱骂,什么都没有。

如果在密室,他至少还有哥哥可以相互依偎,可在养母家,他什么都没有,只有小黑屋,只有每日每夜的跪在浴室那冰冷的瓷砖上。

黑暗,不见天日的黑暗!

“可你依然咬着牙,忍着这一切,因为你需要这个家庭,供你上学,成为医生,成为杜亦坚心中的接班人,只有这样,你才能救自己的哥哥。”

“没错!为了哥哥,我什么都可以忍!”

皛皛哼笑,“环境的确能改变人!”

“你是指我杀人吗,可笑!我杀得都是该死的女人!”他站起来,冷眼睥睨着她,“接下来你还想说什么,人生大道理?还是警世恒言?又或是可怜我,想告诉我可以向法官求情,好让我去自首?”

他的神情充满了鄙夷,愈发显得人格扭曲。

“求情?”皛皛比他的神情显得更鄙夷,“你放心,我完全没有这种企图,杀人就是杀人,犯罪就是犯罪,别把自己的出生和周边的环境用来做借口,有些人比你更惨,更苦,但他们杀人了吗?没有!所以我不会有任何同情心,我只会更想把你们绳之以法!”

他收起眼里的鄙夷,又变回了冷酷无情,“那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环境的确能改变人,可归根结底,要改变的还是人自己本身,若他不愿意,谁又能强求得了。”

“哼,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我也看出来了,你是真的不怕死!”

她分明就是在激怒他。

“你错了,我怕死,所以我一定会逃出去。”

“宣战吗?你别忘了,你现在连站都站不了,何况你还怀孕了。”

皛皛抬头,“这能让你手下留情吗?”

“不能!”他又蹲了下来,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的肚子,“你知道吗,我和哥哥最大的愿望就是杀光天下的泼妇,见一个,杀一个,可是我们总会老的,等我们老得没体力了,还要怎么杀泼妇?”

皛皛被他眼里怪异给震到了,比起腿上的疼,他眼中的视线更扎人。

“所以我们要培养一个接班人,可是聪明的孩子可不好找,万一找到一个蠢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眼里有着某种痴狂,“你的孩子应该很聪明…不,肯定聪明!”

皛皛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这是我的孩子!”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和哥哥会让你没什么痛苦的死去,到时候,这孩子就会是我们的,你放心,我们会好好教育他的。”

皛皛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她曾想过这对兄弟为什么不杀她,不是说因为她就像是小说中的侦探那般,所以必须先清除吗,可是他们却迟迟没有动手。

为此,她想过很多理由,或许他们只是想折磨她,去去她的傲气,想让她求饶,想看她被折磨成疯子,可从没想过,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孩子!

她的孩子,怎么可以沦为他们的继承者。

不,她绝对不允许!

康熙已经受尽了他们的精神折磨,现在他们竟然还想对她的孩子下手…

不可饶恕!

该死!

他们必须死!

脑中那架代表正义的天平,缓缓倾斜…

医院里,康熙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抱着那只皛皛的娃娃,睡觉不放也就算了,连洗澡也要带着,这让耿不寐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刺激太大,脑壳被烧坏了。

卫宝满脑子想的是,那只娃娃千万不要碎,要碎了,康熙不疯魔才怪。

康熙的神经质倒也没怎么影响他人,至少他愿意吃,也愿意睡,这其中医生偷偷注射的镇定剂也有莫大的关系,他实在太虚弱,如果再乱来,他的寿

来,他的寿命恐怕就要减十年了。

计孝南因为又要照顾康熙,又要照顾安卉,离不开医院,但他的侦探专长是个助力,曹震便会来医院和他讨论案情。

“你们想抓楚冉?”

曹震点头,“我们开会讨论过,眼下没有突破口,端木也没有下落,再这样耗下去,只会助长楚冉两兄弟的气焰!”

“可是你们现在能贸然抓他吗?”计孝南知道其中的关系很大。

警察抓人分分钟可以抓,但要有一个可以被认可的理由。

“这也是我头疼的事!”为了这事,他真的都快变伍子胥了。

“计孝南,我口渴!”

病房里,刚睡醒的安卉喊了一声。

计孝南立马跳起来,“你别动,我来!”

他现在可是早上照顾康熙,晚上来照顾她,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安卉。

安卉喝完水,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曹震笑了笑,然后躺了回去。

计孝南走了回来,“这事你让我想想,我看能不能找个方法出来!”

“行,那我也不打扰你了,先走一步,你自己也小心身体!”

“嗯!”

等曹震走了,计孝南坐回床边,守候着安卉。

安卉背对着他,侧身躺着,寂静的夜里,她突然张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翌日

安卉从医院失了踪,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可到了中午,李善功就来了电话。

安卉竟然去了璃山人民医院,被楚冉刺了一刀!

众人听闻都傻了眼,她怎么会去见楚冉,又怎么会被刺了一刀。

待她苍白虚弱的躺在推车山,被护士推往手术室时,她抓着景飒的手说道,“阿景,可以抓他了,对吧?”

景飒哭得说不出话,拼命点头,“对,能抓他了,你做的很好!”

“救出皛皛,一定要救她,不然我自己刺的这一刀可就白挨了!”

“你怎么这么傻!”

“报仇!”她哭笑,“我要告诉他,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昨晚,她听到曹震和计孝南的对话,要抓楚冉,必须要有一个正当理由,于是她下了决心,暗中带上水果刀,去楚冉所在的医院挂号问诊,她去的时候,头蒙纱巾,说自己得了风疹,护士并没有怀疑,风疹本来就是不能见风的,蒙纱巾也不奇怪,因此她顺利的进了门诊室,而门诊室里的那个男人,一开始也没认出他,待他们独处门诊室的时候,她果断的给自己来了一刀,然后大喊大叫。

在那种情况下,她这个伤者,说是谁刺,就是谁刺的。

没有人会怀疑,只会报警!

她意识开始朦胧,她应该快死了吧…

可惜了…

她抓住计孝南那只温暖的手…

呵呵,她又忘记要先上他了!

Round 256 双生之灵(六)

安卉身上挨得这一刀,真是没白挨,楚冉是百口莫辩,门外又都是作证的群众,几十双眼睛看见安卉捂着血淋淋的肚子,更又几十双耳朵听见安卉说他捅了自己,警察也省事了,直接将他带进了警局。

群众的眼睛有时候是雪亮的,可更多的时候,他们的理智却是盲从的,这就叫——从众心理,就跟传销似的,一个人带动另一个人,很快就成了一群人,反正起哄不犯法。

至于抓的那个是不是真正的楚冉,根本不重要,逮到一个是一个。

医院的手术室外,红灯亮起,所有人都焦急的等着。

所幸,安卉受伤的时候就在医院,无需等什么救护车,节省了不少时间,但医生说,那刀扎得很深,捅破了大动脉,失血较多,肝脏也有部分损伤。

景飒听到这些,两眼就犯晕,跌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先是皛皛,现在又是安卉,她可能会一下子失去两个好友,这滋味让她头重脚轻。

尤佳唯恐她受不了刺激,坐在她身边不停的开导她,还没说上几句话,景飒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计孝南焦躁的在手术室的门前来回徘徊,嘴里不停的嘀咕,“这傻丫头,怎么能对自己下手那么狠!”

曹震也觉得有点狠了,知道她是要帮他们抓楚冉,可下手也轻点啊,怎么能这么不分轻重,把动脉也给扎了,亏她也能下得去手。

他算是见识到这姑娘的烈性了,更对她这种为了朋友随时能两肋插刀的义气,感到佩服,这种事就算是大老爷们会那么做的又能有几个?

现在只能祈祷她平安度过这关了。

康熙听到安卉舍身成仁的消息也赶了过来,后头跟着耿不寐,卫宝见了,即刻过来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医生怎么说?”

“情况不是很好!”

“是最好的医生了?”

“只能说,除了楚冉,这个医生是最好的了。”

若论外科手术技术,楚冉自是各种翘楚,可他现在是嫌疑犯,就算不是嫌疑犯,他们也不敢让他做手术,一个医生要在手术台上对患者下手,了无痕迹的手法那可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