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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妈静静在后方收拾餐桌,收着收着便呜呜的哭出声来,听到身后的动静,沧忠信皱着眉又翻了一页,最后烦躁将报纸扔到一边,站起身就要朝书房走。
“爸爸。”等到沧忠信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沧红叫住他,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早上朱叔叔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明天去认…认…”
沧忠信抬起的脚步一顿,因为背着光的缘故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僵了一会儿说道:
“知道了。”
话落,人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
房门“碰”的一声关上,陈丽肩头一缩沉默下来,少顷,她收回落在门板上的目光,将视线放在沧蓝的位置上,眨眨眼,她甚至还能看到小姑娘坐在那里,虽然不发一言,却睁着一双异常黑亮的眼眸静静打量着众人。
沧蓝太静,静的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如果沧红代表的是阳光,那么沧蓝就是藏在角落中,不易让
人察觉的黑暗。两相对比,沧蓝她阴郁,沉默,不讨人喜欢…
别说陈丽一个外来人,就是作为她亲生父亲的沧忠信,对这个女儿也不是太待见的,毕竟沧蓝对谁都冷冷淡淡,与人相处中,总会不自觉的就隔出了一道墙,试问谁愿意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呢。
可即便她的性格再不讨喜,她也是他们的亲人。
陈丽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
她与沧蓝不亲,对于她的失踪她体会不到沧忠信与沧红的感情,可这原本就空荡的屋子在突然间少了那么个人,着实令人感到沉重。
说来可悲,沧蓝的自卑、自闭,让她逐渐忽略了家人,面对上一世妹妹的背叛父亲的漠视,她是怕了,她害怕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在重生之后,虽然不会去怨恨,可对待他们,她始终建着一堵墙,在保护自己的同时同样的禁锢了她在往后生活中的任何可能。
如今,原本就不怎么熟络的关系,在今生刻意的疏离下,变得更为陌生。
陈丽收回视线,捡着一颗瓜肉放进了嘴里,入嘴香甜。
而反观沧红,她曲着腿靠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盯着电视里的画面,面上一片呆滞,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姆妈又哭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满屋子里突然静得可怕,只余下电视机里主持人,一板一眼的诉说着城里城外发生的事。
开着空调的室内温度适宜,陈丽又吃了一会儿水果,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往沧蓝位置上看去,虽然那里已经空了很久…
“我上去了。”
她有些受不住的坐起身,一旁的沧红没有回答她的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两眼发直的盯着前方。
陈丽站在原地,面上一窘,有些不自在的安慰:
“只要一天没找到尸体,小蓝就一定还活着,你不要太担心,早点睡吧。”
沧红兴致缺缺的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目光还是没有落在她身上。
陈丽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绕过沙发往楼上走,她一路走眼睛便忍不住一直往沧红那看,沧忠信不在,沧蓝失踪,而沧红也懒得再挂出那副伪善阳光的面具了。
她侧对着自己,从楼梯口的角度看去,少女稚嫩的面上无波无绪,只是一双墨黑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陈丽握着扶梯的手一僵,她凝着她眼中的那抹光,有些困惑的皱起眉,那不像是失去亲人的悲伤,反倒像是一种让人心寒的算计…
这几天沧家过得不大太平,沧忠信跟局子里通了气,打过招呼,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他们过
去。
而在下午,当他带着沧红认完尸体,知道不是沧蓝后,整个人便松了口气。
父女两一前一后的走出警察局,沧红捂着嘴,刚走到树下便哗的往外吐,刚才看的是一具县遭受侵、犯,最后一枪毙命的女尸,面容已经被海水侵泡得看不出她原来的模样…
沧忠信铁青着脸过去拍拍她的背:
“以后你就别跟过来了。”
“不,我要来。”沧红擦了擦嘴,腰板挺得笔直,在这件事上她异常的坚持。
“爸爸,求你了。”
沧忠信目光闪了闪,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司机把车子开了过来:
“老爷。”
沧忠信开了车门坐进去,目光落在警察局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
“回去吧。”
其实沧蓝这次的失踪,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遇上这事,她生还的机会微之甚微,即使侥幸活了下来,在一群强盗手中,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抚着突突跳着的眉心,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座上的沧红,她正撑着下颚怔忡的眺望着窗外,面上平静的看不出情绪。
自从沧蓝失踪后,沧红就变得异常的安静,在外人看来或许是姐妹情深,可女儿是他生的,他看着她们长大,天底下,又有谁能比他更了解她们。
车子开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碰上红灯,沧红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突然问道:
“爸爸,最近怎么都不见展大哥了?”
沧忠信眯起眼,不悦的说:
“别提他。”
“爸爸!”沧红皱起眉:“姐姐的事只是意外,跟展大哥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姐姐…”
“闭嘴。”
沧忠信话里透着一股子迫人的威严,沧红缩了缩肩膀收回到嘴的话。
这时候绿灯亮起,司机发动车子,眼角的余光偷偷瞧着男主人铁青的脸色,大气不敢多喘,原本宽敞的车内突然生出了一股窒息般的沉默。
沧忠信面上无波无澜,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黑白两道,能找的人他都找了,该花的钱他眉头也不皱的花了,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他却从未放弃。
可一日又一日的过去,从最开始的希望到失望,然后就是现在的绝望,额上落下一根白发,他无暇去拨开,沧蓝毕竟是他的女儿,虽然她的性格不讨他喜欢,可两人的血缘关系在那摆着的。
试问全天下的父母又有谁是不爱自己子女的?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随着铁闸门的开启,缓缓驶入车库。
沧红跟在父亲身后下车,阳光下,
沧忠信的身影不再似从前那般伟岸,远远看去甚至有一些佝偻,整齐的发顶上隐隐闪出白光。
他终究还是白头人送了黑头人。
这里是与A市以南的小岛,因为地理位置落于南部的关系,岛上气候温暖,即便是在冬天,也不如北方来的寒冷,小岛的四周环山涉水,风景宜人,而最着名的便是与小镇有着一河之隔的骆驼峰。
魏无斓行色匆匆的从机场中走出,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便往小镇里最大的酒店驶去。
“小伙子,来旅游的吧。”
司机热情的指了指远处的骆驼峰:“来这里玩记得一定要上去看看,咱们镇里最出名的也就是那座山…”
“司机,你开快点。”魏无斓皱着眉催促,无暇去听他的旅游经。
“哎呦,小伙子那么急是干嘛啦。”司机有些不高兴了,声音又大了几分。
“赶着去救命啊。”
天色尚早,和煦的阳光隔着厚重的窗帘透过玻璃窗在边角处印出一层光晕,几道光线斜斜的射入室内,照进沙发椅的转角。
黑色衬衫凌乱的贴在身上,从袖子到领口一路布满褶皱,皱巴巴一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前襟处开了几颗扣子露出男人结实的胸膛,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胸前横着的疤痕。
很浅的一条伤疤,看得出年代久远。
他静静的凝着手中的高脚杯,空了的杯子里仍然残留着几滴红色的液体,房里的电视机没有打开,黑色的屏幕上折射出他的身影,在那里面映出的,是一个落魄、颓丧的男人…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洗澡,换衣服,身上隐隐传出一股臭味,靠着沙发椅,他仰起头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嗡嗡作响。
突然,搁在地上的手机响起,男人一愣,反应极快的接通。
眼中闪过一抹希翼,可在通话结束后,两手又失落的锤了下来。
他顿了好半晌,捡起地上的酒瓶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展暮是个酒量很好的人,平日应酬,在这点上就很占优势,可如今,他却恨极了这种优势。
酒水通过食道一直烧到胃里,不好受,可他却停不下来,遥控器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他不敢开电视,不敢听任何关于外界的消息,只是每日每日的派人在码头,机场守着。
他了解沧蓝,那牛脾气一旦认定了什么事,便不会更改,如果她没死…如果她没死…
酒气上涌,展暮倒在地上,想是刚才喝进肚子里的酒终于起了作用…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隐隐约约的
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男人浑身一震,睁开眼。
“展大哥,你在里面吗?”
第五十四章
沧家两姐妹是同卵双胞胎,在样貌上,两人不止长得像,就连声线发育得也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在平日里,相较于沧蓝的绵柔,沧红的声音要多出几分活力。
展暮斜靠在沙发椅上,他努力睁了睁眼,试图看清四周围的环境。
玻璃桌上透明的高脚杯在眼中变得蜿蜒扭曲,杯沿粘着的红酒就像是一簇跳跃的火焰,不停闪烁。
"展大哥…"
轻柔的声音透过门板回荡在室内,因为酒精的缘故,展暮的思维开始模糊,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张梨花带泪的小脸,想到那副纤细的身体在自己身下颤抖的摸样,男人动了动手指,眼中闪过一抹猩红。
"你在里面吗?"门外的人急了,声音又大了几分。
窗外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滴答滴答的拍打在玻璃窗上,鼻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湿热,照不到阳光的室内生出一种阴冷的气息,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他抱着骨灰独守的日夜。
本能的往右边摸去,却只碰倒了摆在一旁的几樽空瓶,玻璃瓶倾倒在地发出"哐当"的一声,清脆而空明。
原本嗡嗡作响的脑袋逐渐恢复清明,他侧过脸,目光呆滞的看着被碰倒的瓶子,听着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敲门声,一阵晃神过后,撑着沙发起身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走去。
"小蓝…"
男人一边走一边呓语,犹如疯魔。
他的视野在这一瞬里变得狭窄,稀薄的空气一点一点的被挤出胸腔,一种打灵魂深处传来的绝望源源不断的笼上心头。
他的小蓝应该是爱他的,应该是离不开他的…
十几年的守候已然令他疯狂,如今,他对她存着的,只余下一种令人畏惧的执念。
他扶着墙一步步的往前,脑海中又一次浮出沧蓝黑得发亮的眸子,里面藏着的是不甘,是憎恨,还有永远无法摆脱的悲哀…
想到这,他突然嗤嗤的笑了,眼中闪过的,是一抹凌虐的快感。
魏无斓刚下计程车便心急火燎的往酒店里赶,皮鞋泄愤似得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他迈着步子窜到柜台小姐面前,甫抬头随便勾了勾唇角,漂亮的小姑娘即刻被迷得七晕八素,就差没把自己的户口本,银行密码,存折账号通通说出来。
这家酒店规模很小,魏无斓只是转个身就能看到不远处竖着的两扇电梯门。
展暮这次一声不吭的把公司丢给他,手机打不通,Email联不上,如果不是早前他曾跟自己提起过这家酒店的名字,他也找不到这里来。
电梯卡在
六楼怎么也不肯下来,魏无澜有些烦躁,站在门口不停的按着开关,对一旁或好奇或惊艳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脸色不太好看,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连续工作了多久,因为刚起步的关系,新公司人手不多,而他魏无澜在那里头,正可谓既是主子又是奴才。
柜台接待是他,倒茶小弟是他,跟车司机是他,送货的是他,写程序的是他,卖程序的是他,扫厕所的还是他…
我擦!
一会见着那混蛋,他非得把手里的公文包摔他脸上,大吼一声:老子不干了!
终于在"叮"的一声后电梯到达楼层,魏无澜拨开人群,在门口伫立半晌,看了看刚记下的号码,大着步子往左边的房间走去。
酒店的房间很少,一层楼不过五六间,他一间间的找过去,终于在转角处找到了他想要的门号。
人做老板,他做老板,有他这么当法的吗?想起自己这几年里,为了一千万美金被展暮使劲操,玩命操的过程,眼眶顿时湿润了,就差没当场冒出几滴男儿的辛酸泪。
他站在门口的地毯上,习惯性的蹭了蹭鞋底,抬起手想象着面前的木板就是展暮那张欠揍的脸,狠狠的往上敲去,谁知房门并没有锁,手刚挥下去,大门嘎吱一声便开了。
耳边隐隐听到一声声男人的粗喘与女人的轻泣,面色一冷,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操!"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大爷还有心情在这里玩女人!
提着手里的公文包,魏无斓推开门寻着声音往里走,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正要找个出口宣泄,正巧碰上脚边的空酒瓶,抬腿便朝房门口踢去,可一时失了准头,玻璃瓶子撞上墙壁,发出一声脆响,而后在地上转了一圈滚进了沙发底。
如今,门里门外形成了两个独立的世界,客厅传来的声音并没有止去房中的动静,只是女人的轻泣声愈发的微弱…
魏无斓伫立在门外的身子一僵,这怎么听也不像是男女欢爱的声音…
房门没有锁,他犹豫了一会,推门进去。
紧闭的窗帘阻绝了室外阳光的探寻,昏暗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小的台灯,幽幽的光晕微弱的照着四周的狼藉,清冷的空间中隐隐的散发出一股寒意。
床边躺着一对男女,远远看来两人交缠的身体像是在做、爱,可当人走进细瞧时,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女人平躺在床上,湿透的裙子黏着皮肤露出一身姣好的身段,黑色长发打了死结,凌乱的散在床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阳刚味,混着微酸的酒气有点像腌
着的酸菜,不太好闻。
魏无斓厌恶的皱起眉,顺着女人的下颚看去,纤细的脖颈上正紧紧的卡着一双手,那是一双属于男人的手。
女人低低的尖叫,两手无力的挣扎着,糊了一脸的水,分不清是她的眼泪还是从男人身上沾惹到的汗。
捏在脖子上的五指逐渐收拢,她难过的闷哼了一声,尖细的指甲掐上男人的手背,划出好几道红痕,甚至有一根已经断裂了,却仍然阻止不了他愈发狠的力道。
女人的脸色被迫涨红,小嘴微张已经说不出话来,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丝滚落在地,溅出一圈的水渍,她猛的翻着白眼,目光与站在门口的魏无澜对上,顿时如遇救星。
枕头、被褥、烟灰缸…凌乱的分布在四周,房中的桌椅东倒西歪着,几只水杯落在地上,破碎的玻璃撒了一地,上面甚至还印有几丝血迹…
女人墨色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求救似的朝他挥手。
魏无澜浑身一僵。
这…这根本就是杀人现场啊!
"展暮!"
话落,他一个箭步上前,来不及细想,拳头已经朝男人左脸挥去。
这一下,男人被打得猝不及防,再加上酒后无力,手一松,人跟着往一旁摔去。
魏无澜看着自己的拳头,犹在愣神,这展暮什么时候那么好打发了,随便一拳就撂倒了?
可那也只是片刻的功夫,眼见倒在地上的展暮挣了挣又要爬起来,他赶紧扑上前将他按住。
"你发什么神经!"
脖子上的压迫感消失后,沧红翻过身子趴在床边不停的咳嗽,她喘了一声,不敢去看身后的人,连滚带爬的退到一旁,贪婪的汲取着新鲜的空气,眼中既惊又惧。
魏无斓死死的按着他的胸口,掌下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肉的跳动,心下暗惊,他对比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直想仰天长叹,同是男人,怎么就差那么多。
衣柜旁伫立着一面更衣镜,泛着白光的镜面折射出少女一身的狼狈,精致的马尾早已散落,湿漉漉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脑后,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疯婆子。
"小蓝…别走…"
展暮掀了掀眼皮,嘴中喃喃自语。
炎炎夏日中,没有开冷气的房间热的可比烤炉,四周的汗味变得更重,因为酒精的缘故,展暮浑身发热,黝黑的皮肤泛着红光,身上的衬衫跟着湿透,露出一身精壮的体魄。
沧红捂着自己的脖子眼眶一热,回忆起几分钟前的惊魂,内心既愤怒又害怕着。
"变态!神经病!"她一边
骂,一边哭,却在抬头对上他泛着凶光的眼时,心中一颤,哆嗦得更厉害了:
"我…我要告诉爸爸…"
因为刚才的挣扎,她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掌心甚至被玻璃划破,有几颗碎粒陷进了肉里,只是轻轻碰触便疼得吓人。
沧红一个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种暴力对待,更何况那还是一直温柔待她的展哥哥。
想到这她顿觉委屈了,肩膀一颤颤的抖着,好不可怜。
魏无斓冷哼了一声,扫了眼底下犹自挣扎着要站起来的酒鬼,回头不耐烦的朝她吼道: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见那女人依然哭哭啼啼的没个动静,他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还不快滚?"
女人哭声一顿,脸色变得灰白,她泪盈盈的眼往展暮身上看去,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小蓝,过来。"他朝着少女的方向喃喃的道,眸中凝聚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留在我身边…"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魅惑,可潜藏在内里的,却是让人悚然的杀气。
英俊的脸变得苍白,扭曲,突然,他不知道从哪生出一股蛮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魏无斓推开,扶着床沿一步步的朝她走去。
专注的目光绞在她身上,沧红心中一颤,瞳孔紧缩,心脏砰砰的狂跳着。
"留在我身边。"他重复的说道,双目猩红,嘴上挂着一抹嗜血的笑,背着光的脸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源源不断的朝四周散发着一股阴森骇人的气息。
十年的折磨已经足够了,他再也承受不起另一个十年,既然得不到,倒不如让他亲手为这一切画上终止符…
不爱我,你就去死吧…
至少让我留下你的身体,你的一切…
虽然极力去抑制,可沧红还是忍不住的哆嗦,室内的空气在突然之间变得稀薄,耳边萦绕的便是展暮如野兽般的喘息,她看着他赤红的双眼,摇着头不住后退:
"我不是…我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往门口摸去,其实沧红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她也只是不服气,原本喜欢自己的展大哥怎么突然就跟姐姐好上了。
即使是她先放弃的,可她不相信,展大哥会选择沧蓝而放弃自己。
那个姐姐…那个阴沉沉的姐姐有什么好的,根本及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嫉妒令人丑恶,泪水模糊了脸上的妆容,原本打扮得精致漂亮的小脸如今只剩下一片狼藉,令人不忍直视。
> 魏无斓厌恶的撇开脸,听着远处传来的关门声,他一个箭步扑上去,制服了几步外的展暮。
晕眩再一次上涌,展暮摇了摇头,试着看清眼前的人:
"无斓,放开。"
"你还知道是我?"魏无斓这一肚子火没地泄,眼见着那女人跑了,大脚一抬,压上展暮的俊脸: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如果我没有飞过来,你是不是就变成杀人犯了?"
他摊在地上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也没再挣扎,魏无斓一边说,脚下一阵使劲,硬是把他的脸压得变型:
"你他妈说话啊,死了?"
趁着展暮意识不清,他朝着他的小腹狠狠的踹了一脚,心下暗爽。
脚尖试探的踢了踢他的脸,只见男人像是死了一样瘫在地上没有动静。
魏无斓心中一惊,赶紧蹲□子查探他的情况,知道他只是酒精上脑,晕睡过去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一次,或许是酒的缘故,展暮睡得很沉。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回到了自己十六岁,第一次见到沧蓝的时候…
小小的女孩害羞的跟在父亲身后,仰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悄悄的打量着自己。
他环视着富丽堂皇的沧宅,眼中悄然的闪过一抹狼光。
有些人注定是要被利用、牺牲,而他,永远不会是那一个人。
第五十五章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照入室内的时候,展暮捂着隐隐作痛的头从床上坐起身。
他扒了扒头发,目光落在窗外的景物上,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听着浴室中传来哗哗的水声,胃里一阵阵的泛酸,他难受的低、吟,坐在床上没有动作。
片刻后,浴室的门被人推开,魏无斓从里面走出来:
"哟,醒了?"
少年刚沐浴过,湿漉漉的黑发拢过耳后,水珠沿着发丝往下滴落,保养得极好的皮肤白皙光滑,透着淡淡的粉色煞是诱人,纤细的腰肢下松松垮垮的围着一条浴巾,好像随时可掉的模样。
他赤着脚走出浴室,手里抓着牙刷刷了满嘴的白泡。
展暮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平静的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昨晚的事你忘了?"少年说得一脸无辜,一滴透明的珠儿沿着脖颈一路划过胸膛,如玉般光洁的皮肤在残留水珠下闪着点点光芒,如扇的长睫一扇一扇的垂着惹人怜惜,纯净的黑色瞳孔在妖媚的眼型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诱人的风情。
展暮抚额的手一僵,顺着魏无斓的视线来到自己赤、裸的胸膛,而后便是结实的小腹…
魏无斓眨眨眼,吐掉嘴里的牙膏沫笑着道:
"要不咱们再重温一遍?"
刚说完,便对上展暮那双冰冷的眼眸,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躺在床上的男人没有理他,掀开被子径自下床,毫不在意自己的赤、裸,就连脚掌踩在玻璃碎上,被尖锐的渣滓刺破渗出鲜血,也像是毫无知觉,木然的面色读不出任何情绪。
他一路往桌子边走去,精准的找到摆在柜子里的VSOP。
开了盖子,又要往肚子里灌。
"你不要命了。"魏无斓上前抢过他手里的酒瓶。
"给我。"展暮的声音比平时来得低沉,微眯起的眼透出一股威严。
魏无斓紧紧攥着手里的酒,挡在柜门口: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个痴情种。"
他冷哼:"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连公司也不管了,这不像你啊…"
"你不懂。"深不见底的眼中犹如一片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
没有人会懂。
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他却无能为力。
"无斓,别逼我对你动粗。"
压迫感劈天盖地的袭来,他浑身一震,松开了握着瓶口的手。
展暮顺势接过,背过身脚步不稳的往窗边走去。
他靠着窗沿,静静的俯视着楼下的行人。
"无斓。"
他沉默良久,低低的开口唤道: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魏无斓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展暮便又说道: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这就是你的'分寸'?"魏无斓双手抱胸的靠在玻璃制的柜门上,一脸的鄙夷:"何必呢,有钱还怕买不到女人吗?你至于为了那个小丫头…"
"我只要她。"橘红色的酒水在阳光下泛着灿烂的红光,指腹轻轻摩挲着瓶口,他重复的说:
"只要她。"
从前的沧蓝,对展暮来说就是一粒无意间进入蚌中的细沙,她的存在微不足道,可有可无。
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这粒沙子经过长年累月的打磨,长成了一颗璀璨夺目的珍珠,她温柔的安抚着河蚌的内心,充实着他的生活,逐渐变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份。
这颗珍珠太美了,全身撒发出一层耀眼的光晕,毫无疑问的,只要有机会,她可以成为众人瞩目,竞相争夺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