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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展暮没有下重手,松松的压着她的胳膊,可沧蓝弄不懂他的意思,也不敢挣扎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趴在车子上。
她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四周静得可怕,耳边除了他平稳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终于她忍不转身问道,这一回眸随即撞入他慑人的眼中:
"展大哥?"
她心有余悸的唤了一声:
"你怎么了?"
"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肯原谅我。"他扭过她的脸,平淡的语气让她听不出他的喜怒。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小蓝,你懂的。"他握着她的手渐渐收紧,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勒出一圈红痕,原本温和的笑脸倏然变得阴森骇人:
"你比谁都懂。"
她不懂,她什么也不懂。
沧蓝咬着牙关抑下嘴中的痛呼,对于他的反复无常,她只觉疲累。与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她无时无刻不是绷紧了神经,一举一动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他最后吃亏的会是自己。
为什么这一世的展暮会变得比从前更难缠,更可怕。
他抚摸着她的小脸,粗糙的拇指在脸侧轻轻摩挲:
"你不愿把心交给我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可是小蓝,别让我等太久知道吗?"
他的语气很温和,很柔情。眸光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她甚至可以从他漆黑的瞳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可他的动作却令人不寒而栗,察觉到一双大手正缓缓的来到自己脖颈的时候,她面上的血色于一瞬间褪尽。
他看着她,专注的仿佛在他的世界中只剩下她一人:
"别逼我,我也不想这么做。"
白烟袅袅的浴室中传出哗哗的水流声,沧蓝抹了把脸,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呆,脑海中浮出展暮时而深情时而阴郁的脸,她听不懂他的意思,可心中莫名的闪过一道想法,稍纵即逝,快得让她抓不着。
她困惑的皱起眉头,凝着镜中自己因为蒸汽的缘故而越发红润的小脸,精致的面上印着17岁少女稚嫩的五官,可在下一秒镜中的人突然变了个摸样。
一片扭曲过后,镜面上折射出一张成熟美丽的笑脸,而那张脸并属于如今的她,那是十几年后的沧蓝。
床上响起的铃声令她回过神来,套上睡衣便往外走去,墙上的挂钟指着午夜十二点,她看了看来电显示,伸在半空的手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接起。
"睡了?"
展暮低沉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沧蓝站在原地没有吭声,她的思绪依然沉浸在他方才莫名的举动中。
"
小蓝。"听出他话中的警告,她一愣赶紧回道:
"没…没睡。"
"早点睡,明天我过去接你。"
"明天我…"
"乖,去睡吧,我早上过去。"
话落,没等她拒绝便挂了电话。
突然小腹中传来一阵抽搐,沧蓝放了手机蹲□子保护性的抱着自己,洁白的额头渗出密密细汗,小脸上青白交加,她抬头望着皎洁的夜空,眼中藏着恨意,她哭过也求过了,可是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漆黑的树影斜斜的映入室内,在她的记忆中的展暮不是这样的,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他已经疯了,而她也快被他逼疯了。
早上起来后,B市下起了鹅毛般的小雪,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地上,屋檐上,映得人眼前白茫茫一片。
他们这几天就犹如普通的情侣一般,逛街、吃饭、看电影,偶尔他兴致来了,便拖着她回到公寓中使劲折腾,而他虽然嘴中说着不逼她,一切顺其自然,可行动上却从未戴过套子,每次结束,都是直接射入她的体内。
沧蓝心里害怕,只能偷偷的吃事前避孕药,可那药对自己的副作用极大,每每在服用过后,她都会出现晕厥,恶心的不适感,而展暮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自自然联想到她挑食的毛病,从那之后什么燕窝补品一堆一堆的往家里送,沧蓝被逼着吃了一段时间后,身上倒是多出一些肉。
展暮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塞入大衣口袋中不住的揉捏。
这几天胡乱的进补让她原本削尖的下巴圆润了几分,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健康的红晕,整个人变得精神了许多,可那一股子淡淡的忧郁始终在她身上徘徊不去,他锐利的眸光锁着她的身影,将掌中的小手攥得更紧。
他看得出来,她跟他在一起并不开心。
"天冷了,怎么不多穿几件衣服?"他轻轻弹去她肩头上的雪花,笑得一脸的温和无害。
"我不冷。"沧蓝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嘴上这么说着,可两瓣润唇却冻得快要发紫。
他搂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沧蓝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被他拥入怀中,摸了摸她冻得发白的小脸,他皱着眉道:
"还说不冷。"目光落在她薄薄的外套上,他一愣,搂着她就往回走。
展暮把她带进了一家卖场,销售小姐看到他们便热情的迎了上来,使了劲的推荐柜中的衣服。
展暮揽着她的肩随意的从衣架上抽出一件厚外套,递给她:
"进去试试。"
"我不需要。"
商场中的暖气让她原本青
紫的脸色回暖不少,她没有接过他递上来的衣服,推拒着道:
"我有衣服。"
"那怎么不穿?"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依然围绕在这个话题上。
"小姐,您就试试吧,您肤色和身材那么好,穿起来一定很好看。"销售小姐在一旁帮腔,沧蓝一时答不上他的问题,接过他硬塞过来的大衣,厚厚的一件却是好几年前的旧款。
她犹豫的看了他一眼,展暮无论是长相疑惑是头脑都很优秀,可人无完人,他再好也总有缺点,比方说他的不善家务与他那过时的品味。
沧蓝从更衣室中出来的时候售货小姐脸上的笑脸僵在脸上,可一秒又训练有素的迎了上来,嘴里一阵的夸着她穿的有多好看,衣服有多显身材,男朋友眼光有多好,从头发夸到脚指尖,就差没把沧蓝说成是那九重天上的天仙…
展暮坐在沙发椅上,眉毛都动一下:
"给她包上。"
听到这话,售货小姐脸上露出喜悦的光芒,而正照着镜子的沧蓝则垮下了一张小脸,镜中的少女一身臃肿的大衣黑乎乎的披在身上,与套了一个大麻袋没什么区别。
展暮似乎很满意她这一身打扮,又让售货小姐多包了四五件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各异的外套,在人热情的欢送下,走出店面。
沧蓝低着头跟在他身后,目光凝在他手中那两袋衣服上,逐渐陷入沉思,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则希腊神话,那是关于皮革马利翁的故事。
皮革马利翁是是希腊神话中的塞浦路斯国王。他憎恨女性,决定永不结婚。他用神奇的技艺雕刻了一座美丽的象牙女像,并爱上了她。他像对待自己的妻子那样抚爱她,装扮她,并向神乞求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最终爱神阿芙洛狄忒被他打动,赐予雕像生命,并让他们结为夫妻。
这则神话在他人的眼中或许是一段浪漫而不可思议的爱情故事,可看在沧蓝眼里,却让她顿觉毛骨悚然。
雕刻原本只是死物,可他却强势的赐予了她生命,甚至没有问过她的意见或是她的想法,一厢情愿的把她当做妻子一般对待,这样的相处模式她不禁想到自己与展暮。
他对待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她也是个死物,那么他有没有问过她是否乐意活过来,乐意接受他,乐意做他的妻子,上帝永远是偏向他的,她的哀求与绝望没人听得懂,他对待她只会像是永远的征服者,做为奴隶她不该有自己的想法,在他眼中她这一生只会是他的附属品,她是他创造的,是以她便只能是他的。
到了晚上雪终于停了,展暮把她
送到家门口,却没有立刻放开她的手。
沧蓝挣了挣,见没抽出来便作罢了。
他揽着她的腰,脸贴脸的与她平视。
"我到了。"她躲着他吃人的目光,双肩不自觉的缩起。
他的手划过她的背脊,惹来无数颤栗。
颊上一疼,她被迫迎上他的目光,漆黑的瞳眸中温柔得能让人陷进去,可他手下的动作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势:
"小蓝。"他低低的唤着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要再这样了知道吗?"
沧蓝牙关开始打颤,听着他哄小孩子的语气,眼里藏着一抹惧意: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这次念在你初犯,我不跟你计较,如果再让发现你故意冻着自己,书也不必读了,直接跟我去美国,嗯?"
沧蓝抑下心中的惊惧,第一次正视面前的男人。
她做的隐晦,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明明重生的人是她,应该是她更了解他才对,可为什么在他面前,她就如同透明人一般,无论她在心里藏着什么,都可以被他一眼看穿。
"我…我要回去了。"
她退后一步想要从他怀中抽身,姆妈熬的中药她已经停用了很久,沧蓝是真的怕,她害怕如果有了孩子,她就再没勇气逃走,这一辈子都要在展暮手心下存活的日子令她感到畏惧,既然可以重来,她不能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更何况,如今她对展暮的感情除了恨,便只剩下惧,真要与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生活一辈子,她迟早会被逼疯。
她心里清楚,只是停药是远远不够的,她宁可弄坏自己的身体也不要怀上他的孩子,这一辈子他们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
他止去她的挣扎,面上在笑着,可那笑意并不入眼: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沧蓝感觉到他握在自己的腰上的手越发的紧:
"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不…"沧蓝突然挣脱出他的怀抱:
"我不懂…不懂你的意思!"
她不敢看他,转过身就跑,跌跌撞撞的跑进屋里,展暮反常的没有拦着她,只是望着她逐渐远离的背影,冰冷的双眸犹如藏在黑夜中的毒蛇,森然的发出寒光。
姆妈给沧蓝开了门,门刚掩上她便一把扑入她怀中,瘦弱的肩头不住的哆嗦,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小姐?"
"姆妈…姆妈…"沧蓝抱在她腰上的手逐渐泛白,她抑制着心中的惧意,双唇止不住的颤抖,用小得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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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之后的日子里,展暮无意间发现沧蓝总是住他不注意时候,盯着他猛瞧,而每每被他抓到,便仓促的低下头来,那畏缩的模样,让他不自觉的忆起魏无斓养的那只小豹龟。
想着,他仿佛能看到她后背长了一块纹路颇多的龟壳。
嘴角勾着一抹笑,他从身后抱住她:
"好看吗?"
沧蓝收拾碗筷的手一顿,浑身僵硬的任由他搂着,面上闪过一抹被抓包的窘迫。
他环着她的腰,下巴亲昵的搭在她纤弱的肩膀上,带着点兴味的说:
"为什么要偷看我?"
沧蓝敛下眉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僵着的手顿了顿,沉默着继续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这几天里沧蓝对待他的态度说不上好,却也不能说不好,至少在他面前她是顺从的,乖巧的,可就是她太过顺从,太过乖巧的缘故,比起同龄少女的活泼朝气,展暮发现她身上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
蓦的,他扭过她的脸,面上闪过一抹不悦:
"你这张死人脸还要摆多久?"
粗粝的十指掐进肉里,沧蓝感觉到颊上传来的疼痛,脸上顿时惨白得吓人,她拿不准他的脾气,只能拼命的摇头。
他又看了她几眼,眸中藏着温怒,顿了顿突然放开她的身子回到沙发上,从茶几上取来香烟,抽了一根进嘴里,漆黑的双眼锁着她的身影不放。
她知道他在抑制自己的情绪,从前的展暮在遇到什么烦心事的时候都喜欢抽烟,有时一抽便去了大半盒,而当时的自己对他还存着念想,看着他没命的抽也会担心的劝慰几句,可如今…
沧蓝背过身子躲开他迫人的视线,半刻不敢耽误的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端入厨房清洗。
她在厨房里磨蹭了半天,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甚至把橱柜与碗碟通通清洗了一遍,直到整个厨房干净的发出亮光,这才犹豫的走出去。
展暮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烟灰缸里挤满了烟头,算算数量他在自己清理厨房的时间里抽了一包不止。
展暮是个节制的人,烟、酒均沾,可那也只限于对外的应酬,偶尔心烦也会抽上几口,却也不像今天那么多。
能让他如此心烦的不外乎是工作上的问题,美国新公司那边很忙吗?
沧蓝有些诧异,正好展暮也看到了她,他朝着她勾勾手指,命令道:
"过来。"
他身上带着一股阴郁,沧蓝不敢怠慢,几步走过去,刚一靠近便被他压进了沙发里。
他慢慢解着她衣服上的扣子,猩红的双眼
闪过一抹猎豹捕获猎物时凶狠锐利的精光。
"小蓝,我可以忍你一次,两次…并不代表能继续忍你第三次、四次,你的任性总该有个度。"
沧蓝惊喘一声,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这火气来的莫名其妙。
上衣扣子一颗一颗的被解开,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像是在凌迟,逐渐的把她剥光。
当沧蓝一身嫩肉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一双大手握上她胸前的椒、乳,薄唇紧跟着吮咬上中间微凸的肉粒,嘴中发出"嗤嗤"的淫、靡声。
她没有做出反抗,乖得像一只刚被顺毛的猫儿,只是紧蹩着的眉头与轻微颤抖的身体告诉了他,即使身体屈服,可藏在深处的心却在无情的排斥着他的碰触。
展暮侵略的动作一僵,双眼危险的眯起,放轻了动作,从她的脖颈处细细密密的亲吻着,一路往下延伸。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没了往日的急切,一路下来专挑着她的敏、感处又是吮又是咬,是诱惑,更是挑、逗,沧蓝脸上的血色褪尽,僵着一张小脸一动不动的仰躺在沙发上,任由他那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来回爱、抚。
夫妻一场,他清楚的知道她身上的敏、感点,只是从前觉得没必要,而如今他转变了态度,只是普通的交、媾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他也想看着她在自己身下沉沦,想听到她难以自持的呻、吟,甚至希望她能够主动一些…
在他或轻或重的抚弄下,她非但没有快感,心底反倒生出一丝惧意,羸弱的身子缩在他身下不停的打着哆嗦,额上渗出密密细汗,她在用行动告诉他,他们这不是在做、爱,而是不折不扣的强、奸。
展暮不死心的翻过她的身体,拨下她的内裤,食指长驱直入探入她的体内,指尖抠着她的内壁,轻轻的摩擦搅拌。
他在她身下忙活了一阵子,最终只能放弃,如今的沧蓝就像是一滩死水,无论他如何去搅动,去翻涌,也给不出他任何反应,捏着她的下颚逼着她与自己平视,嘴里不断的吐纳呼吸,他似乎在抑制着极大的怒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凶狠残忍,直恨不得把她剥了皮,肢解成一块块尤不解恨。
"你…你要做就快做吧。"沧蓝呜呜的哭出声,连话也说不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捏着她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疼得不行,忍不住挣扎。
"展暮你放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展暮的脸色铁青的吓人,他凝着她像是要把她整个吃了。
………………
r> 陈医师握着笔看了眼手上的资料,淡定的说道:
"你的未婚妻或许是染上了性、兴、奋障碍。"
展暮微眯起眼,示意他继续:
"俗称性、冷淡,通常是指性、欲不足或性、欲减退,通常分为四种:性、欲、望障碍、性、兴奋障碍、高、潮障碍、性、交疼痛障碍。你未婚妻的情况偏向第四种,一般造成女性性、冷感的因素分生理和心理两方面…"
"我认为,你未婚妻的病症较为偏向心理…"
当展暮回到公寓的时候,沧蓝早已不见人影,凌乱的床单上印有昨夜两人交缠的痕迹,室内充斥着一股男女欢爱之后的气息,温热的床铺提醒着他,她没走多久。
想也没想便拨通了她的电话。
"怎么不等我回来?"
接到展暮电话的时候沧蓝正坐在计程车上,车子刚驶离公寓不到十米的地方,她心下一颤,□隐隐作痛起来,想起他昨夜疯狂的索取,一张小脸惨白得吓人。
昨夜他要的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凶,掐在她腰上的手像是一把铁做的钳子,直恨不得生生把她撕成两半,稍稍忆起展暮狼一般的眼神,她忍不住更往椅背缩去。
"哑巴了?说话!"
他心情本就不好,久久等不到她的回复,整个人更暴躁起来。
"我等不到你…"
"我准你走了?"他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十分钟内,我要你出现在我面前,听到没有?"
沧蓝蹩着眉,愕于他的反常,她看了眼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商量着道:
"我快到家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好不好?"
"九分三十秒。"他无情的话语从电话的彼端传来,沧蓝沉默半晌,叹口气,无奈的挂去电话。
"司机,麻烦你把车开回去。"
公寓的门没锁,她进门的时候没有在大厅里没有找到展暮的身影,提着书包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而后往书房走去。
展暮坐在书桌前静静的吐着烟圈,直到她进门,他仍然沉默着,连个正眼也没扫她,自顾自的掐灭抽到一半的香烟,从抽屉中取出一支新的,重新点上。
她不知道他在烦什么,更不敢擅拨虎须,只能僵在原地。
终于,他烦躁的掐灭手里没抽两口的烟,拉开椅子朝她走来,健硕的身子挡去大半阳光,英俊的面容藏在黑暗中衬着一双阴郁的眸子尤为可怖。
沧蓝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背脊抵上门板,她看着他逐渐拉近两人的距离,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展暮
将她困在臂弯中,捧着她的脸,目光像是要看进她骨子里。
--你未婚妻的病症要比想象中严重,从她的症状看来,偏向于心理障碍型性冷淡,比方说遭遇各种情况的性、骚、扰,使得患者对性、生活产生厌恶、反感、害怕的情绪,当然也有可能是童年阴影的缘故…治疗方面心理障碍要比生理棘手得多…
--并且在我与你未婚妻接触的时间里发现你未婚妻不止是患有心理障碍,她或许还有轻微的孤独症,又称自闭症或孤独性障碍,她的自我评价过低,缺乏自信心,常常会产生抑郁情绪。 严重者甚至会出现厌世心理,并产生自杀倾向…
展暮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惧意,他的心脏一阵阵的紧缩,打心底生起一股恐慌,他在害怕,怕得就连捧着她的手都在颤抖。
"告诉我,那五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头一次,一向冷静自持的展暮在她面前显露出自己脆弱,暴躁的一面。
沧蓝更往门板贴去,羸弱的身子他怀中瑟瑟发抖,展暮突然抱着她,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那几个绑匪在找到沧蓝的尸体前便早早被手下处理,是以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在那短短的五个小时中发生了什么。
可即便她不说,他也隐约能猜出,沧蓝一个娇生惯养出来的娇小姐,细皮嫩肉再加上有几分姿色,那些绑匪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展暮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他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失去她的风险。
窗外的雨下的很大,夹着风雪啪嗒啪嗒的敲击着窗面,而他的声音很轻,她依稀只能听到他话里的下半截,愕然抬眸,他的力道太大,掐得她的手臂隐隐作痛,她想让他住手,可刚对上他阴沉得吓人的脸,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他凝了她半晌,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的狠意:
"别怕。"
沧蓝的小脸被他按入怀中,耳边索绕着他极度温柔的话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一双大手正轻轻抚摸着她披在脑后的黑发,丝滑的触感犹如最上乘的丝绒。
在这一刻里,他对待她的动作就像是最温柔的情人,可那一双眼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令人发颤的杀意。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
…………
橙黄的阳光照入室内,这里是B市偏南的平民区,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坐着一个男人。
他背对着大门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对着面前的画板挥舞着手中的画笔,起起落落间他打好了初稿,男人撑着下颚对着画稿不
住比划,四周凌乱的环境却遮掩不去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简约低调的衣着衬出他一身优雅的气质,英俊的侧脸犹如雕刻一般清晰分明,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儒雅的浅笑,温柔的仿佛面前并不是一副初稿,而是他最心爱的情人。
简洁拉开轻掩着的木门,堂而皇之的入内,她一脸厌恶的拍掉肩膀上的灰尘,看着闲适的坐在窗前作画的男人,她不愉的道:
"以深,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的就走,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大半个月?"
"找我有事?"温以深没有回头,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你…"看着他不咸不淡的摸样,简洁冲上去一把抽去了他的画笔:"你这样说走就走,温伯父很生气,他决定在明天的董事局上罢免你的职权,你马上就跟我回去,我帮你劝劝他。"
温以深从桌子上取出一支新的笔,淡淡的笑道:
"我会回去,可不是现在。"
精致的小脸一暗,只是数秒的时间,很快便恢复如常,她皱着眉抽走他夹在画板上的白纸:
"总之…总之你先跟我回去。"
"乖,把画还给我,等我画完就跟你回去好不好?"他好脾气的说道。
简洁把手中的白纸放回原处,看着他进入工作的神态陷入沉思,目光触及放在桌角的画册,只稍一眼,她便被画中的少女吸引。
画中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七六岁,稚气的面上却流露出一股与本身年龄不符的忧郁,她静静的坐在小溪边,就像一只刚被放出笼子的鸟儿,眼中有着挥之不去的无助与彷徨,想要触碰外界却又不知道在害怕着什么,畏缩的,迟迟不敢振翅只能在原地踌躇。
这是一幅油画,画工细腻写实,从少女身上的细节处可以看出画手的用心,他应该是画了很久,下了许多功夫,细微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放过。
简洁找了个地方坐下,眸光一凛她忍不住问道:
"以深,你画的是谁?"
温以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勾勒出礁石下方的阴影,听着不远处海浪敲击岩石的声音,脑海中跟着浮出少女无措的小脸,他的嘴角勾出一抹如玉的微笑。
那是…
距离沧蓝寒假结束还有几天的时候,展暮却匆匆回了美国,据说是美国新公司出了点问题,他走得匆忙,甚至没有跟她说一声。
而对于他的离开沧蓝是欣喜的,她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这日子总算是回到了正轨。
即便是在年后,沧忠信依然很忙碌,他整日整日窝在书房中不出来,出来也是直奔公司,所以
沧蓝也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晚上的时候沧蓝坐在书桌旁捧着一本英文小说吃力的读着,她不聪明,对语言更没什么天分,她的基础太差,想要考出漂亮的分数,就得付出比平常人多一倍的努力。
第四十五章
门外传来两声叩门声,沧蓝有些诧异,这么晚了还会有谁过来?
她放下手中的小说过去开门。
"小蓝,睡了吗?"
陈丽端着一杯牛奶进来。
"没,有事?"沧蓝道了声谢,接过陈丽递过来的牛奶,看着她的目光带着点困惑。
温热的的杯壁贴着掌心,顺带驱走了一些冷意。
"没什么,就是上来看看你。"陈丽对她笑了笑:
"你看书吧,我走了。"
沧蓝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叫道。
"丽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