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周如曜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道:“吃完早餐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这里人挺多的。”
李寒山点头,三人起身离开餐厅。
这座酒店虽然选址偏僻而且客流量极少,但似乎做的也都是公司集团或者机构的生意,内部设施不仅齐全而且环境也尚可。
三人从二楼餐厅坐电梯到一楼,沿着酒店后门一路往后走,很快就到了一个日式风格的庭院。两边的长廊看不见尽头,一汪池子是青灰色的水,鲜红的鲤鱼时不时游过。
李寒山这会儿已经看完了本子,他的表情逐渐微妙了起来,像是有些怀疑人生,又像是怀疑自己的眼球。他此刻很想找顾之行与周如曜要一根烟,但是他拉不下脸,并且他也做不到。于是,李寒山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你们之前有看过里面的剧情吗?”
周如曜有些茫然地摸了摸头,“忘了,讲什么来着。”
顾之行也思考了几秒,摇头,“没看,大体剧情文案不是讲得很清楚了吗?”
李寒山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样的心思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将本子递过去,轻声细语,甚至黑眸中还透露出几分真挚,“你们现在看一看,很有意思。”
“真的假的?”周如曜连忙接过本子,开始呼朋引伴,“阿行,快来一起看!”
顾之行果断三两步凑过去,“芜湖,我来啦!”
李寒山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认真阅读,此刻他心中那点愧疚早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一种神秘的成就感。
周如曜看了两三行,情不自禁读了出来,“这样的冬日里,没什么比一杯奶泡拉花可可更能暖身体的了,邵清羽满足地捧着杯子喝了几口。顾之行看过去,只见邵清羽如同一只餍足的猫儿似的微笑着,樱桃红唇上一道奶白,眸光无辜。邵清羽不太好意思似的,轻轻扭了下腰肢,胸前的沉甸甸晃得他心慌意乱。顾之行连忙移开视线,轻声说:你嘴上。邵清羽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想要拿纸巾,脚下却失去了平衡,直接摔倒了顾之行的怀里。瞬间,一阵少女幽香溢入他鼻孔内,他看过去,见她红唇紧咬,那双灵动的黑眸里含着泪,胸脯起伏,纤细白嫩的柔荑轻轻搂住他的肩膀。一下子,顾之行的喉咙便发紧了起来,他隐忍地咳嗽了声。”
顾之行:“……”
顾之行:“???!?!”
顾之行大惊失色,往后退了几步,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放下本子的周如曜也神情恍惚,眼睛里透着些迷茫,“阿行,你怎么这样……”
顾之行也很迷茫,“啊?我怎么这样……”
李寒山走到他们面前,将周如曜的本子往后掀了几页,“再看看。”
顾之行与周如曜低头,放眼看过去只看到几个重复率极高的词汇“丁香小舌”“白香软足”“银蛇腰肢”“喉头一紧”“声音隐忍”……
顾之行与周如曜四散跑开,一个人捂住眼睛,一个人捂住脑袋,同时发出怪异的喊声。
周如曜:“这是什么啊?这是小说吗?”
顾之行:“我脏了我脏了我脏了!”
周如曜:“救命我要长针眼了!谁来救救我!”
顾之行:“我脑子里全是白香软足!”
周如曜:“……?”
李寒山:“……?”
顾之行终于还是有些崩溃于自己在书中的全新形象,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好兄弟,抽根烟冷静下。”
至此,李寒山拐弯抹角的计划终于成功,但可惜并没有多大的成就感。
烟雾在空气中散开,三人各自沉默地抽完了一根烟。
烟熄灭,三人各自长叹一口气,仿佛还在享受余韵。但他们三人都知道,他们只不过是在逃避一些不想面对也无法面对的现实。
李寒山道:“你刚刚看到的那一段,其实是你们的初遇。”
顾之行有气无力,“好了我知道。”
唯有周如曜还显得有些崩溃,“到底为——”
“同学,请问你们是顾之行、李寒山、周如曜吗?”
一道甜美的声音陡然间打断了三人的时间。
三人看过去,只见邵清羽手里拿着一本点名册,站在不远处跟他们打招呼。
此时正是寒冬,邵清羽似乎换了身衣服,现在穿着一身学院风的衬衫格裙,外面披着以一件驼色的大衣。她朝着他们招手,白皙的脸上一抹绯红,黑眸水润,红唇微张。她怕他们看不见似的,又跑跳着过来,就在走到他们面前的一瞬间,“咔嚓”声响起,胸前的扣子瞬间崩开。邵清羽注意到这个变故,连忙伸手捂住胸前,微微咬唇,眼波流转中颇有几分动人媚意,连声音都透着点慌张和诱人:“不许看!我穿外套!”
顾之行:“……”
周如曜:“……”
李寒山:“……”
没有别的意思,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李寒山的脑中没有这一片春光,有的只是茫然。
李寒山整理了下思绪,正想说话,刚一抬眼看过去又见弯腰的邵清羽正倚靠着一边的栏杆挤着外套的扣子,她婀娜的身姿愈发迷人。
李寒山:“……”
你他吗就不能站直吗?
他转头看向周如曜和顾之行,“我们赶紧走吧,我不想发生更多变故。”
李寒山刚一回头,只见顾之行捂着鼻子,鼻子下是一道血液。一旁的周如曜正扶着顾之行,手忙脚乱地给她止血。
李寒山:“……”
他走过去狠狠拍了下顾之行的头,“别看了走啊!”
周如曜也道:“别看了!阿行!再看你人都没了!”
顾之行这才回过神,冰冷的脸上十分认真正经,黑眸一如往常桀骜不羁,但声音却有些虚浮,“不是,你们误会了,是她扣子崩到我了!”
顾之行说着,伸出手。
李寒山和周如曜看过去,只见顾之行手心里安静地躺着一枚带有血迹的衣扣。
周如曜:“……”
李寒山:“……”
那边邵清羽也终于系完了外套,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不好意思啊,刚刚动作太大了。”
李寒山见这会儿走不掉了,只能低声跟他们道:“小说里她碍于前世很讨厌我,你们跟她说话吧,不要太深入,也不要太冷淡。”
周如曜麻利地点头,脸上十分骄傲,“嗨呀,不就是闲聊嘛,这个我超级会!”
顾之行也点头,“我刚刚还想到了有趣的话题。”
邵清羽也终于走到了三人面前,她红唇微勾,轻声道:“我们准备上课啦,老师让我来找你们,我们赶紧回教室吧?”
李寒山示意了一眼周如曜与顾之行,让他们说话。很显然的是,邵清羽看似在跟他们三人说话,但眼神却看也不看李寒山。
邵清羽她歪了歪头,小刷子似的睫毛眨了眨,贝齿轻咬红唇,“我叫邵清羽,你们叫什么呀?”
她的话从口中出来化作寒冬中的一抹雾气,氤氲了她的面容。
顾之行揉了揉鼻子,仔细地看着她喷出来的水雾,道:“你抽烟怎么还不分我们一根啊?这就是你交朋友的诚意啊?”
周如曜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没事没事,行哥,别生气,我这里有!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小妹妹计较了!行哥算了算了!”
李寒山:“……?”
他妈的,你们赶紧去死吧,他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们两个弱智待在一起了。


第61章
“考试时间到, 请同学们依次将试卷递给右手边的同学,然后交给我。我会在下午时根据你们的考试情况为你们制定具体的学习方案,你们中午吃完饭好好休息, 不要太急于求成。毕竟身体才是本钱, 到了训练营我们这些指导老师就不会放弃了。”
指导老师拍了拍手,一边收起试卷,一边又再次强调了下安全问题,“同学们可以在酒店内适当放松一下身体,各种设施册子里都有,但是千万不要私自离开酒店太远, 这里地势险峻。好了,没什么事就下课!”
他话音落下后,会议室里的学生们除了各自收拾东西以及说话发出了些骚动外倒也并没什么太大反应, 毕竟这里不是学校,少了些急着下课起哄的学生们。就连顾之行与周如曜都没了以往在学校时等下课的兴奋劲儿,动作都慢悠悠的。
顾之行向来是不管自己那堆书本的,都是周如曜帮忙收, 她就坐在桌前翘着脚跟对面的李寒山打招呼, “哎!李寒山!”
李寒山低头收课本, 也不说话。
周如曜这会儿也收完了, 摇头晃脑地搭着顾之行肩膀,也喊李寒山, “回神了, 下课了, 你干嘛呢!哎!”
他正说着话, 却见李寒山收起东西就准备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 连忙追上去了。
顾之行“啧”了声, “又怎么了?我们又哪里惹你生气了?”
李寒山这才懒洋洋抬眼看他们,扯着嘴角笑了下,“你们怎么答应我的。”
他说完本来就想走,但话一出口却没停住,又忍不住数落了起来,“我让你们好好跟她聊聊套点信息,你们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到最后她还要把这笔账算我头上。”
顾之行与周如曜都耸耸肩,李寒山所说确实不假,之前他们遇到邵清羽后,李寒山便一直刻意跟邵清羽保持距离。而邵清羽主动找他们时,他们大多都在互相插科打诨没怎么搭理她。结果邵清羽反而觉得是李寒山在让他们孤立她,并且在今天还主动找了李寒山,问他是不是对她有意见。
周如曜才觉得冤枉呢,他抱怨道:“这也能怪我们啊,那我们在这里呆了三天,她找了我们三天。每次一见面就是平地摔爆装备什么的,这谁顶得住啊?”
顾之行眼神略带疲惫,“我这双眼看到了太多世俗的东西。”
李寒山深深呼了口气,整理了下情绪后才道:“抱歉,我刚刚说话太个人情绪了。”
周如曜:“迁怒嘛,烂人都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
顾之行:“我不介意啦,反正你在小说里打断我腿好多次了。”
李寒山:“……”
难道他的本性真的是这种人吗?
在这一刻,李寒山忍不住沉思了起来。
顾之行百无聊赖地吹了几声口哨,又道:“你们今早聊什么了,你怎么这么大的怨气?”
“对啊,我看她虽然老是意外连连,但性格还挺单纯?”周如曜也好奇了起来,明亮的黑眸里满是恶趣味,“总不能是你对着她生出了龌龊心思才这么生气吧?”
李寒山有些无语,“我真希望你的想象力用在别的地方。”
他说完后脑中情不自禁浮现了今早的画面,一时间感觉眼睛都发热了,气的。
那时,他正在自习,书才翻了三四页,邵清羽便路过他轻轻递了张纸条约他见面。
李寒山虽然觉得奇怪,却也还是按照纸条上的时间地点去了。
他刚到酒店的温泉泳池边,便看到邵清羽坐在泳池边,两条白皙的腿泡在泳池水中。
李寒山略一思索,觉得靠近未免有些失礼,便站在她后两步的位置轻声道:“邵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
邵清羽似乎被这声音惊得吓了一跳,身子抖了抖,回头看着他,水润的眼睛里透着点娇嗔,“你吓到我了。”
李寒山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他有些不解,倒不是吓到她这件事,而是为什么她要在早上九点半这个吃早餐的时间泡脚。
他说了声抱歉,才又道:“有什么事吗?”
邵清羽回头,眼睛深深地看着他,话音很低,“我才是要问你,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说?”
李寒山:“……没有。”
邵清羽“哦”了声,两条腿踩着水晃了晃,白皙的脚指头粉红可爱。温泉泳池的水似乎有些热,氤氲的水雾蒸得她嘴唇潋滟,水眸湿润。
李寒山十分关心地道:“需要帮你调节水温吗?你看起来很热。”
“不需要。”邵清羽“哼”了声,软甜的话音里情不自禁带上了些抱怨,“你能不能别管我了,我真的好讨厌你这样多管闲事,明明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李寒山:“……”
邵清羽扶着栏杆起身,她回头看向李寒山,娇美的面容上满是忧伤。她红唇微张,眸光浮动,话音很轻,“李寒山,我的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觉得你阻拦我追求你的朋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李寒山有些错愕,有些茫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pardon?”
邵清羽泫然欲泣,呼吸有些急促,胸脯起伏起来。好几秒后,她情绪似乎冷静了点,显得有些无措,“我的意思是,我们并不认识,对吗?就是,你为什么要让阿行——顾之行故意疏远我呢?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李寒山:“……????”
不是,他怎么就,为什么,啊?
正在李寒山试图摆脱罪名,摆脱这莫须有的指控时,思绪陡然被一声“娇吟”打断。他抬头,只见邵清羽似乎脚滑了下,身体后仰,“扑通”掉入泳池中。
李寒山微微怔住,正想上前看看情况,却又想起来邵清羽方才的话。他冷静地思考了下,首先这个泳池并不深,应该不会有问题。其次,她现在对他明显有着过重的属于“小说中的李寒山”的印象与滤镜,现在他贸然上前说不定会让她的误会加深。
他的理智让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只是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几秒,一只手浮出水面,随后扒上了岸边。再接着,手的主人一借力,犹如出水美人鱼似的的爬了上来,湿润的黑发在空中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水珠四散。
邵清羽的衣服被水浸湿,白皙的肌肤紧贴着半透明的衣服,看起来十分诱人。
李寒山依旧站在原地,“我去帮你叫一下酒店管家,稍等。”
邵清羽呆呆地看着他,单薄的身板在此刻变得十分脆弱,她的水眸中含着泪,像是想起来了不堪的往事,“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想要占有猎物,却从来不给半分关注。”
李寒山:“……”
你他吗有完没完?
李寒山有些崩溃地将他事情的经过讲完了。
周如曜靠着顾之行的肩膀,“嘶”了声,“李寒山,你怎么了?”
李寒山有些茫然,“什么怎么了?就是感到恼怒而已,但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不是,是你现在——”顾之行顿了下,用着十分隐秘的语气道:“你现在眼睛在发红,看着怪像人家说的那样的。”
周如曜:“也许,你未来真的是那种人呢?”
顾之行:“你现在这个表情,你生气了?”
李寒山:“……哦,是吗?”
周如曜:“完了,你生气更像了。”
李寒山:“……”
李寒山愈发崩溃,但是在他们俩日以继夜的摧残下,他现在的自愈能力十分快。他只是狠狠地瞪了几眼他们,便很快恢复了冷静,“你们能不能不要挑今天给我添堵。”
周如曜有些奇怪,“今天怎么了?”
李寒山道:“今天是我的生理学生日。”
顾之行:“……???”
周如曜:“……???”
顾之行震撼了,“你生日怎么不跟我们说啊?”
“我没什么过生日的习惯。”李寒山说完后怕他们擅自脑补出来什么,便又道:“我们家并不提倡过生日,不仅是我,我父母也是如此。”
顾之行想了下觉得也是,李寒山的家庭要是讲究过生日怕是早就倒台了。
周如曜则敷衍的鼓了鼓掌,十分没有诚意地用着两倍速且五音不全的歌声唱起了歌,“生日快乐,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对了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顾之行煞有其事地按住李寒山肩膀晃了晃,“好了!来吹蜡烛吧!”
李寒山:“……虽然我不怎么在意,但是也不至于如此。”
“那咋办嘛,也不是我们想敷衍。”顾之行摊手,淡漠的眸子里有些无奈,“要是平时我们好说歹说也请你吃顿饭玩一玩过生日嘛,现在在这个荒郊野岭的我们连吃个蛋糕都——”
顾之行话音顿住。
周如曜直接仰头开始吹口哨,一脸我有事儿我很忙的样子。
李寒山也看向周如曜,“怎么了?”
顾之行道:“之前如曜好像给我做个蛋糕来着,酒店这里面粉之类的食材应该有吧?”
李寒山摆手,“不用了,我说过,我不太在意这些虚的事情。”
“就是,这也太麻烦了。”周如曜放弃了吹口哨大法,“而且这几天我看他们餐厅的自助台上的甜点都是统一的,我怀疑他们是集体采购的,后厨可能根本没有设施。”
“这么说也是。”顾之行也赞同,但想了会儿又对李寒山道:“如曜做糕点一绝的,看来我们都没口福了。要是能做蛋糕就好了,逃课也有事干,不至于玩不了手机干躺着。”
李寒山:“……已经从为我过生日变成了为了找乐子是吗?”
周如曜:“我突然又觉得也不是不行了。”
顾之行:“你的意思是?”
李寒山:“我说了我不需要,你们好好上课。”
周如曜:“好兄弟的生日,我们当然两肋插刀,冲!”
顾之行:“冲!为了李寒山的生日!”
李寒山:“……”
李寒山:“……你们倒是听我说话啊!”
三个人来到后厨时,一个师傅似乎正在教学徒,大部分后厨员工都各自躺坐在一边玩手机。
看来这会儿正是休息时间,想也是,这会儿下午两点多了,也不是做餐的时候。
周如曜向来是最外向最会套近乎的,他笑着上去搭话,唇红齿白的少年立刻就让那师傅有了好印象。
师傅叮嘱了几句学徒,便跟他们离开了厨房。
师傅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如曜笑眯眯地夸奖,“您一定是这里的主厨吧,看着帽子就知道了。”
“啊,是哈哈哈哈哈哈。”师傅有些得意,又道:“但是我们的餐品都是统一提供的,不可能给你们开小灶的。”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我们有个朋友过生日,我们想借点食材和设施给他做个蛋糕您看行吗?”
周如曜解释道。
顾之行又补充说:“您放心,我们打算自己回酒店的共用厨房弄一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做蛋糕啊?”师傅沉吟了下,道:“鸡蛋、蛋糕粉、淡奶油、黄油这些吧?”
周如曜连忙道:“对,师傅您真不愧是行家。”
“你们说的食材倒是有,但是设施就不太行,我们这边不是不做甜点。”师傅哈哈大笑了起来,又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像这种饮食类的东西其实分很多类的,每类都要有许可证的才能做餐。我们这边的糕点类许可证一直没下来,所以也没有进设施,这些材料也堆积好久了可能都过期了。”
顾之行和周如曜恍然大悟。
李寒山坐在座椅上,又道:“既然没有的话,我们回去吧,你们别再费心思折腾了。”
“有这些材料就行了,剩下看我的。”
周如曜神采飞扬地挑眉。
顾之行也拍胸脯,“对,我们绝对会做好的。”
李寒山不置可否,只是无奈地摇头,看来今天无论怎么样,他们这个乐子都是找定了。
没多时,三人就抱着一堆食材回了酒店房间。
他们住的套件自带的厨房设施并不多,但也够用了,电饭煲油烟机锅碗瓢盆都有。
两个人洗干净手就开始准备,而李寒山作为寿星被特准不参与劳动。
李寒山见他们两人如此兴致勃勃便也不想多说,打开了客厅电视便开始看,没看几分钟就听见他身后的开放式厨房两人的话音。
顾之行:“这个淡奶油好少啊。”
周如曜:“奶油最讲究新鲜了,从过去的一堆里找到这些不容易了。”
顾之行:“我行李箱里的咖啡豆好像很适合配淡奶油,我想去磨点豆子配这个,就一点点。”
周如曜:“没问题,给我也整一杯,这些怎么说也够装裱了。”
顾之行:“李寒山,你要喝淡奶油咖啡吗?”
李寒山看着电视里的国际新闻应了声,“可以。”
没多时,一杯咖啡递到了面前,李寒山刚拿起咖啡杯,便看见周如曜与顾之行站在了他面前。
李寒山:“有事?”
顾之行:“我们刚刚发现奶油就只剩一点点了。”
周如曜:“就,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咖啡杯挺能藏的!”
李寒山:“……那怎么做得了蛋糕?”
顾之行:“格局小了,如曜,说,能不能做?”
周如曜:“能!有什么不能的,我跟你说,蛋糕没有奶油一样能吃!”
李寒山:“……行吧。”
他只得随他们去,继续看了会儿电视,突然顾之行从身后递过来了两块切好的红心火龙果。
李寒山:“……谢谢?”
顾之行:“这是最后的水果了。”
李寒山:“我们不是拿了两三颗回来?”
周如曜露出了森红的牙齿,表情有些疑惑,“没有吧?我们就拿了一点。”
顾之行抿了抿通红的嘴巴,“你记错了,就是这么点。”
李寒山:“……”
李寒山:“没有水果,没有奶油,你们要做蛋糕还是面包?”
周如曜:“废什么话,当然是蛋糕。”
顾之行:“就是啊,你放心吧,蛋糕没有水果不也能吃?”
李寒山:“……”
你们他妈的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吧。
李寒山彻底失去了言语的力气,他心里只想,快他吗赶紧结束吧。
两人再次回到厨房,似乎终于准备认真做蛋糕了,但很快,李寒山又听到了他们惊人的对话。
周如曜:“现在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就差用起泡器搅匀了。”
顾之行:“什么是起泡器。”
周如曜:“就——草,我们当时没有借起泡器吗?”
顾之行:“所以什么是起泡器。”
周如曜:“……”
李寒山:“……”
你们别忙活了,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下可以吗?
李寒山有些绝望,他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们。
周如曜:“别这样看着我们,总而言之,事儿是这么个事儿,情况是这么个情况。”
顾之行:“啊就,呃,用如曜的话来说,那不就是——”她顿了下,道:“蛋糕这种东西嘛,没有蛋糕不也能吃?”
周如曜:“……不,这真不行!”
李寒山:“……”
周如曜思考了几秒,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喊道:“我知道怎么办了,李寒山,你方便借你剃须刀用下吗?”
李寒山一脸茫然:“啊?”
周如曜表情认真,“快点,借我们用一下!”
顾之行也催促了起来,“拿过来拿过来,这是大事!”
李寒山:“……行。”
他回到房间,走到洗漱室,找到了自己的剃须刀。刚出房间,李寒山就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