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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看顾寒山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样子,就知道她对这番话完全没感觉。
“总之你记住,这次情况非常特殊,你救了人,走运没有什么别的大祸。但你要分清性质,不要觉得每次都可以越界冒险。到时真出大麻烦谁也帮不了你,我也只能公事公办。”
“嗯。”顾寒山点头。
向衡又道:“我给你找人安排下,你去考个驾照回来。”
“那不是得混时长?还要排队?”
“你很忙吗?”向衡凶巴巴。
顾寒山抿抿嘴,过了一会道:“那什么时候开始?”
“我明天问了告诉你。正好你明天一早要来派出所报案的,见面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一下。”
“那我现在提醒你我明天不是一早去派出所,我得十点以后吧。”
“为什么?”
“明天我回学校,九点见辅导员聊我复学的事,然后还要跟耿红星见个面。”
“谁?”
“就是你说很危险的那个小哥哥。他在第一现场上班的。”
向衡脸很黑:“你找他想干嘛?”
“我要找到那天跳水自杀的姑娘。”
“耿红星能怎么找?”
“他可以登陆公司的系统,看到工单记录。接收了什么视频稿件,编号多少、接收的具体时间、投稿人姓名、内容提要、标签分类、责编是谁、后制是谁、谁审核的……系统都有记录。他们公司很大,管理流程还是规范的。哪个环节出错都能找到责任人。所以只要有人帮忙登陆系统找到这条视频的责编,也就是对接梁建奇的人,就能继续查下去。”
可以的。这个思路倒是对的。不管梁建奇那边有没有突破,这边确实是继续追查的线索之一。如果梁建奇那边有突破,那么两边线索还能互相对照,看是否有人说谎,互相补充确认。
看来顾亮当年真的有教顾寒山一些东西。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系统是什么样子?”
“我找过第一现场几次。一次打电话假装要投稿,问投稿的流程。一次作为这条视频当事人的家属上去,想了解当时的情况。我还假装求职者投过简历,当然内容是假的,他们人事还信了,约我上去面试。反正我混进了他们办公区,有人的电脑上正好是他们内容管理系统的界面。”
“那你是怎么知道梁建奇的?”
“他拍了视频,是我爸意外死亡的人证啊。贺燕处理我爸后事的时候,在派出所见过梁建奇。她问了梁建奇的身份,留了他电话。”
“但她没能见到那个落水的姑娘?”
“对,没见到。按目击者说法,我爸跳水后没浮起来,又有别人也跳进去救人,那个姑娘被救起后走了。别的人要捞我爸,找了很久才找到。他落水后不慎撞头,又被水流冲到下游,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向衡和顾寒山已经走到车子边。现场还有两个警察在与目击者问话,处理后续事宜。向衡看了看,拉开车门让顾寒山上车。他自己打开后备厢,拿了衣服裤子,与顾寒山道:“我去换衣服,我们去见贺燕。你在车子里呆着等我几分钟。这次不要再让它跑起来了,可以吗?”
“可以。”
向衡进了旁边一家餐厅,借用洗手间。
把自己打理好,仔细照照自己模样,他理了理思绪。贺燕会是个重要人物,顾亮死后,顾寒山发病被送进医院,她什么都不知道。是贺燕在处理顾亮所有的身后事,而顾寒山要做调查,她调查需要的前期内容和线索,都来自贺燕。
顾寒山能知道什么,会被引导往哪里去,那都是贺燕来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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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矮楼建筑里。
胡磊在装睡,他已经初步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虽然后面会发生的事他无法预料,但走一步算一步。他在等机会。
他想开了,他一个将死之人,他怕什么。他连人都杀了,他怕什么。
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那些要害他的人,那个简语!
要死就一起死。
门外传来推车轱辘的声音,是护工来给他送晚餐送药了。胡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腰带,努力保持住装睡的状态。
门开了,护工把车子停在了门口,他拿着托盘进来,看到胡磊躺在床上,他便把饭菜和药袋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轻轻拍了拍胡磊的被子,对他道:“醒醒,起来吃饭了。药记得吃。”
胡磊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那护工当完成任务,转身要走。
刚迈出两步,一根细腰带忽然缠上了他的脖子,猛地将他往后一扯。那护工叫也来不及叫,被扯得摔在床上。胡磊翻身骑在他的背上,将他压在被子里,用力拉紧了手上的腰带。
那护工奋力挣扎,但被压制得死死的,没过一会,他身体彻底软下来。胡磊不放心,再勒了好一会,这才放了手。
胡磊把护工翻过来,确认他断了气。他把他在床上摆好位置,脱光了他的衣服,再脱了自己的。将两人的衣服对调换上,用被子把那护工盖住。
然后他进了洗手间,把那顶假发戴上了,他审视了镜中的自己,然后走了出去,关上了门,低着头推着那辆小推车,往大门方向去。
路过管理室时,胡磊透过窗户悄悄往里看了一眼,居然没人。
胡磊大喜。他把推车推进去,看到里面有监控屏幕,还有三个办公位。监控画面里,杨安志正靠在外头的围墙上讲电话,正面对着停车场。而其他地方没看到有人。
胡磊把监控关掉,在这屋子里快速搜了一番。他找到一顶帽子,一把轿车钥匙,一些工具,还有一个背包。背包里有个笔记本电脑,有钱包,可惜没有手机。胡磊快速把看到的有用没用的东西都扫进包里。再在别处找了找,还是没手机。
胡磊很后悔,刚才太紧张了,居然忘了在那个护工身上搜手机。现在再回去是来不及了。
胡磊不敢多停留,杨安志随时可能回来。
胡磊穿着护工的衣服,背上那个背包,往大门走去。
大门处从外头进来需要刷卡,里头出去得按一个按钮。胡磊被带出去杀人的时候出去过,他知道按钮在哪里。他也知道怎么避开杨安志打电话的那个位置。
胡磊顺利走出去了。
但现在麻烦的是,他需要去停车场找到这把车钥匙对应的轿车,他得有交通代步工具。而杨安志正面对着停车场。
当然不能跟杨安志正面冲突,他得想办法。
胡磊从杨安志身后拐角掩了过去,他站在拐角这头,杨安志在那头。他看不到杨安志,但能清楚听到他讲电话的声音。
“所以被警察知道他是谁真的后患无穷。原本他应该已经在这世上消失了,脑子泡在福尔马林里。现在这么拖着,很危险。”
胡磊心里一惊,说的是自己吗?他们想对他做什么?跟他通电话的,是简语?
“谁知道你们这些学医的一天到晚想什么。他的脑袋异常是不是真会容易杀人,有肿瘤的人和没肿瘤的有什么区别,杀了人之后对脑部的刺激影响,这些有什么重要的?你们偏偏想实践研究一下……”
真的是简语!胡磊内心狂怒,他握紧了拳头,他们当然要杀他灭口,但是居然还要用他做实验!
“我有个推测。石头说现场有个女证人……顾寒山。妈的,我还跟胡磊吹过顾寒山……不能动她是吗?”
顾寒山?胡磊回忆着,他记得顾寒山,她那时坐在花园里,闭着眼睛晒太阳。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样子,皮肤白得像透明的,乌黑的头发披在肩上,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杨安志说她的脑子很特别,是全世界都罕见的病例,是简语很重要的病人。
他们也用她做实验了吗?他们也打算杀死她吗?
杨安志继续在讲电话,似乎一时半会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胡磊想了想,潜到了建筑的后头。
过了一会,整栋建筑忽然一下全黑了,包括附近的路灯。
杨安志吓了一跳:“操,我们这停电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杨安志匆匆往楼里去。
胡磊飞奔出来,按了车钥匙,看到一辆车的车灯闪了一下。胡磊上了车,火速启动,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说:
前情提要:
1、贺燕是顾寒山的继母。顾亮死后,贺燕打120兼报警将顾寒山送进了精神病院,并与顾寒山有遗产分配上的纠纷。
2、耿红星是第 一 章里向顾寒山搭讪的同校学长,在第一现场实习。顾寒山父亲意外身亡的视频是被梁建奇拍下并投稿第一现场播放的。梁建奇被顾寒山抓到猥亵女生送进了看守所拘留。
3、胡磊是杀死许塘的凶手,是个脑癌患者。杨安志是诈骗胡磊杀人的人,与因为袭警进了看守所的石康顺是同伙。胡磊偷听到的通话是杨安志与新阳精神疗养院的常鹏医生的通话。这部分需要重温可看24章。
第29章
贺燕与向衡想像中的差不多,甚至更干练成熟一些。向衡查过贺燕,她比顾亮年纪小了十二岁,嫁给顾亮的时候二十八,顾寒山当时十二。
贺燕在一家知名公关公司上班,职位是品牌总监。
贺燕长得很漂亮,小脸,长卷发,看上去顶多三十岁出头,比实际年纪三十八岁要年轻不少。她妆容精致,衣着看着很有品味,套装,但又不死板,很有设计感,一看就是高档货。她手边椅子上还放了个名牌包包。她手上戴着钻戒,十个手指都做了美甲。
相比起贺燕的妆扮风格,顾寒山喜欢棉质衣物,浅色系,料子舒适,款式中规中矩,再加上板鞋帆布包,干净清爽,真的很有学生气。
这两人不像一个家庭里出来的,起码在审美上,这对继母女完全没有受到对方喜好一丝一毫的影响。
顾寒山和向衡赶到餐厅的时候,贺燕牛排吃了大半,面前的鱼子酱沙拉也没了小半碗,她正背在椅背上,悠哉悠哉地喝着红酒。
向衡扫视了她一圈,将她打量完毕。
顾寒山没打招呼,直接落座。贺燕也不生气,她伸手招来服务生,说了句:“麻烦加菜。”
服务生有备而来,直接拿出菜单。贺燕示意把菜单给顾寒山,问她:“坐牛车来的?”
顾寒山不理她,也不看菜单,张嘴就流利地点了四菜一汤外加甜点。这显然超出了三个人的食量,贺燕也没说话,服务生记好点单就下去了。
向衡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他对贺燕礼貌点头:“你好,我是向衡。”
“你脸怎么了?”贺燕问。
顾寒山看着向衡,露出“你看我就说吧”的表情。
向衡便答:“刚才在路上抓了个通缉犯。”
“我们一起抓的。”顾寒山补充。
“对。全靠顾寒山帮忙。”向衡道。“我们一会儿还要去警局录口供。”
贺燕对这事没什么大反应,一副见惯了大世面的样子。她听出了向衡的声音,放下酒杯,问他:“你就是今天给我打电话的那个派出所民警?”
“是的,很遗憾没有等到你的回电。”向衡道。
贺燕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她道:“我很忙。你找我的事,排在不紧急不重要那一栏里,可以等。”
她说完,没等向衡回话,便转向了顾寒山:“你想追的小哥哥?”
“对。我可喜欢他了。”顾寒山一本正经应得很顺畅,“他长得帅,又温柔,个子高,肩膀宽,人很聪明,很有责任心,让人特别有安全感。”
向衡:“……”
温柔是什么鬼?她到底看了多少本泡妞,哦不,泡小哥哥的书。
尴尬。
要配合她,承认是被追的小哥哥吗?
贺燕却已经开口了,她对向衡道:“她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向衡:“……”
就这么不给面子?
向衡便道:“她也不是全开玩笑的,除了第一句不是真心话,后面那些说得都对。”
贺燕:“……”这脸皮,做警察有加分是吧?
看贺燕吃瘪,顾寒山抬了抬下巴,再勾了向衡一眼,相当赞许。“特别经得起夸奖,我刚才漏了这个优点。”
向衡没好气回视她一眼。我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
贺燕看着这俩人,道:“加上最后这条优点,那她第一句话应该也有可能不是玩笑。贺喜你们。祝你们白头偕老。”
向衡:“……”
可以的,果然是顾寒山的家人。
顾寒山点的第一道菜上来了。顾寒山开始夹菜吃。她虽然欢喜急切,但吃相依旧斯文,表情变化不大。
向衡看着她,然后发现贺燕也在看她。
而顾寒山在两重目光的注视下也毫无压力,手很稳地夹了第二筷子。
贺燕收回看顾寒山的目光,转向向衡。
向衡正看着她。他有一些想法。
“向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想找我打听顾寒山的情况,她就坐在这里。我当她面跟你说清楚,她是个成年人了,神志清楚,四肢健全,她能完全地,百分之百地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她喜欢秀记忆力、秀才艺、秀个性,想出席什么活动,说什么话,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我管不了她。”
向衡点头,他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件给贺燕看。
贺燕有些惊讶,但仍接过看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向衡掏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道:“下面的问话是基于我履行警察的职责,对事件调查的需要,希望你能重视和配合。”
贺燕抿了抿嘴角:“调查什么事件?”
顾寒山继续吃。
向衡道:“顾寒山的爸爸,你的丈夫,顾亮先生,2019年1月31日,为了救人意外去世,这个事件被人拍了视频。”
贺燕挪了挪坐姿,双臂抱胸:“这怎么了?”
向衡问:“让第一现场删视频的,是你吗?”
顾寒山抬头看了贺燕一眼,接着继续吃。
贺燕默了默:“是我。这不违法吧?那个视频侵犯了我丈夫的隐私,伤害我们当事人家属的感情,这样一直挂在网上,我受不了。我要求删除是行使我正当的权利,第一视频也同意这么操作。这是我们双方协商的结果。警察为什么要管这个?”
向衡没回答,他低头在笔记本上记着,继续问:“顾亮去世那天,你为什么要送顾寒山去第四医院?”
贺燕皱起眉头:“她发病了呀,不送精神病院难道送去你家吗?她闹自杀的时候你管吗?”
向衡转头看了顾寒山一眼。
顾寒山垂着头,慢吞吞往嘴里塞吃的,劲头已经不如刚才。
“她曾经自杀过?”
贺燕顿了顿:“我不能透露她的病情细节。你想知道就直接问她。”
“这算病情细节?”
“或者你跟律师辩论完这算不算在保密条款范畴内再来问也可以。”贺燕说得很严谨。
向衡略过这个,再问:“你还记得她什么时候转到新阳精神疗养院的吗?”
贺燕想了想:“七月份吧。2019年7月。”
“你记得挺清楚。”
“她爸爸去世将近半年,不难记。那时候差不多要放假了,我在赶一个品牌的暑期活动,非常忙。还要处理顾寒山转院的事,焦头烂额,所以印象深了点。”贺燕道。
“为什么要送她去新阳?”
“方便她疗养。那里环境好些。”
“你去考察过?”
“我知道新阳。顾寒山小一点的时候在那里住过。”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送到新阳?”
“如果她爸在,送哪里由她爸做决定。但她爸不在了,我丈夫突然去世了,我精神很受打击,我没办法好好思考,所以我能做的决定就是打120。120根据她的病史决定送第四医院。”贺燕反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向衡继续问:“你七月时工作特别忙,是吗?”
“对。”贺燕语气不耐烦了。
“那怎么突然安排一个会让你忙上加忙的转院的事?”
贺燕愣了愣,然后道:“就遇上机会了。简语教授,就是以前给顾寒山看过病的医生找我,说他去第四医院探望过顾寒山,他了解她的病情,新阳能提供更好的治疗和休养的条件,他建议我给顾寒山转院。我觉得挺有道理,那时候顾寒山病情挺稳定了,转个环境对她有好处。我去问她,她也愿意。第四医院的医生也觉得很不错。那当然说干就干,有什么事马上就处理掉,很正常不是吗?我在公司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可没什么拖延症。”
向衡又继续问:“那你去第一现场要求删视频,是什么时候?”
贺燕又愣了。
服务生又送上来新菜,但顾寒山没再吃了。她静静坐着,听着贺燕和向衡的对话。
“我记不太清了。反正是顾寒山转院之后的事。”
“顾寒山7月转去了新阳精神疗养院,你8月5日找第一现场删除视频。不是特别忙吗?暑期活动,焦头烂额,怎么又给自己加了一个额外的事?”
贺燕噎了噎,然后她怒了:“向警官,你在审犯人吗?你绕来绕去什么意思呢?你说履行警察职责来问话,你警察的职责就是为了一个意外事件骚扰市民吗?你今天给我打了两次电话,每一次借口都不一样,你就是在试探,在骚扰我。我拒绝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向衡一脸严肃:“我接到顾寒山的报案,她认为她父亲的意外事件可能是有人预谋犯罪,我初步了解情况后觉得值得调查。所以我正在进行调查。我向你出示了证件,表明身份,说明事由,你作为公民和案件相关人员就有义务配合我的问话。”
顾寒山坐直了,她看向向衡的眼神里有惊讶,还有更复杂的意味。
“你吓唬谁呢?”贺燕笑了笑。“这件事连立案都不可能,你自己也说这是个意外事件。顾寒山认为有人预谋?麻烦你查查清楚,她有精神病史,她的病历上写着妄想症这三个字的……”
向衡打断她:“贺女士,请不要未经授权向我透露顾寒山的病情诊疗细节,我并不希望让你惹上什么法律纠纷。这会影响我们的调查进度。”
贺燕被噎住。
“还有,能不能立案,要经过调查取证后才能下结论。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我们警方办案子,大胆推测,谨慎取证,凭证据下结论。不会乱来的。”向衡道。
贺燕看着他。
向衡回视,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严厉:“贺女士,我没吓唬你,如果你拒绝配合,或者恶意阻碍我的调查,阻挠我获得线索,这属于妨碍公务。我可以启动程序对你进行传唤,采取相应的措施。如果你妨碍公务情节严重,那就是妨碍公务罪,属于刑事犯罪。”
贺燕:“……”
“我的解释你听明白了吗?”向衡问。
顾寒山忽然插话:“我刚才漏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说了。”
贺燕和向衡都转头看她。
顾寒山对贺燕道:“向警官是位特别厉害的警察,神探,断案如神的那种。”那语气,有点骄傲。
向衡:“……”
贺燕给她一个大白眼:“谢谢你的及时补充。”
向衡也想给顾寒山一个白眼,刚才他节奏和气氛控制得特别好,正是突破的好时候,结果被她的小得意打乱了。他是经得起夸,但也不要随时随地乱夸。
贺燕已经回过神来了,她对向衡道:“向警官,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作为一个好市民,我给你提一个建议,以便你能更快更全面的判断案情。你让顾寒山给你一份授权,调取她全部诊疗病历,你好好看一看她究竟是什么情况。把她查清楚了,你再来查别人吧。”
顾寒山瞪贺燕。
向衡没管她们两人间的不和睦,他道:“一样一样来。我现在问的是你。你是怎么让第一现场删视频的?你联络的谁?”
贺燕道:“我就是直接去了他们公司,表明身份,出示了证件,出示了警方当时给我出具的事件调查结果文件。我希望跟他们主管谈一谈。接待我的是客户部的一个姑娘。”
“然后呢?”
“客户部那姑娘问了我的具体需求,然后说会跟上面反映,让我等一等。但我等了好一会,她出来说管这事的领导在开会,不能见我。但我的要求她知道了,她这边会做处理。让我先回去,处理好了她会通知我。”
“那个管这事的领导叫什么名字?”
“她不肯告诉我,说不太方便,她会直接联系我,让我等消息。”
“那这个客户部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姓刘,有个琴字。全名忘了,但我留着她名片的。她处理的效率很快,下午就告诉我责编已经删了。我上网搜了搜,确实没了。”
向衡把手机递过去:“加个我的微信吧,以后恐怕还得继续麻烦你。后续也许需要你到派出所做个正式的笔录,还请你多多配合,感谢。”
贺燕没好气拿出手机扫了向衡的微信,加上好友。
向衡道:“你回去找到这个姑娘的名片就发给我。还有,把你丈夫救人意外,第一现场播出的那段视频也发给我。”
贺燕一愣。
向衡道:“我知道你肯定有。你下载保存了,然后才去了第一现场交涉。”
贺燕沉默了一会,又看了看顾寒山,这才应了句:“行。”
作者有话说:
这章只有三个人物,不需要“前情提要”同学,就让它休假了。
今天是“备注说明”同学值班,主要说明一个情况,我咨询了一位律师行业的作者朋友,她笔名是“看守暖瓶的猫”,因为现实工作太忙,好像很久没写文了。我经另一个作者朋友介绍认识了她,最近一直在骚扰人家问问题,
1、行政拘留不需要律师和探视,关到时间就放出来。行政拘留和刑事拘留关一个拘留所。刑事拘留很大可能会面临起诉,所以要尽快见律师,但拘留期间不能见家属亲友。
2、行政拘留的,如果与案件无关,警方无权查看他的手机。
3、立案之前,警方可以做调查,调查出来的证据和结果才能确定是否能立案。只要出具证件说明事由,作为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回答相关问题。如果明知情况拒绝回答,或故意阻碍调查等,警方可以采取措施,这种行为构成妨碍公务,情节严重就是妨碍公务罪。所以我改了一下24章向衡打电话问第一现场了解情况的方法和台词。他不必绕弯子编借口,有权直接问。他有问到负责的责编是谁。这个不必回头看,24章太长了,就改了点台词,重看太辛苦。回头遇到相关情节我在前情提要会提炼下重点的。
当然,按流程一般得是两位警察去问话,有时不那么严格执行,但如果被盘问的有程序异议,一人问话的可能会有麻烦,我为了情节就只写了向衡一人。需要当做证据的还得正式笔录,这里我让向衡说了需要让贺燕再做笔录。
第30章
胡磊开着车,小心翼翼往新阳精神疗养院去。他没手机导航,只能凭着印象朝着差不多的方向开。过程里走错了几次路,他摸索着重新找方向。有两次碰上红灯时,路口还站着交警,胡磊紧张得直冒冷汗。
但最后他终于找到了新阳,他没靠太近,又绕了出来,在附近转了好几圈。最后他把车停在了两条街外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
胡磊戴着假发、帽子和口罩,身上还穿着护工的衣服,背着偷来的包,步行走出了停车场。中途他看到有电工在车库修灯,他趁着人家不注意时,拿走了工具箱里的两件工具。
剩下的路胡磊还是比较熟悉的,他留心街上的安全监控,然后走到了他找的地方。
这路段正在挖地修路,翻起的路面,暴露的管道,胡磊对这种场面挺熟悉。他看准了工人在一旁吃盒饭休息的机会,偷偷拿走了工地现场一件搭在架子上的维修工人的工服和安全帽,他换了装,靠近了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