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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会先控制住她,逼她带他回家……
他这么辛苦才找到她,这么深的恨,不能轻易就让她死掉。她的家人保护了她,她的家人也是他的仇人!
向衡忽然看到一盏路灯下的地上有枚方形的“福”字戒指,再过一段,另一盏路灯下,是块女式手表。向衡加快脚步,然后他看到了一把钥匙,上面挂着一个小吊饰。继续往前,在一个楼道门口附近,看到了一个白色长袖手套。
她不敢挣扎,但她仍然心存着向家人示警的一线希望。
多么勇敢的姑娘!
向衡打开楼道门。看到电梯显示屏的数字:6。
停在了六楼。
向衡从楼梯往上跑,跑到五楼时听到了哭声。越靠近六楼那声音越大。向衡停在六层楼梯间的防火门后,悄悄向里看。
“没有钥匙,我忘了带了,打不开门。”那姑娘哭着。向衡看到了她的模样,脸上有疤,右手是义肢。这就是葛婷婷。
“别耍花样!”吴凯乐压着葛婷婷,两个人紧紧挨着,向衡看不到他手上拿的什么凶器。
向衡掏出手机,做了设定,然后把门开了一条缝,把手机在地上推了出去,手机滑向楼道那一端。葛婷婷和吴凯乐对峙中,都没注意到。
向衡站直了,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在门后做好准备。
“你杀了我!杀了我!”葛婷婷大声叫着,她忽然豁出去了,大声喊:“救命啊,救命啊!”
吴凯乐伸左手捂她的嘴,葛婷婷用力挣扎,这时候吴凯乐看到了她的右手。右手上的手套没有了。
吴凯乐愣着半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举起右手,露出匕首,也大叫起来:“那你就去死。老子先杀你,回头再送你妈下地狱!你以为……”
“哇儿哇儿哇儿……”楼道里忽然响起了尖锐的警车警笛声响,吴凯乐吓一大跳,他下意识转头一看,没看到任何人。
这一瞬间,他眼角余光看到有个人影扑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已经狠狠将他撞开。
吴凯乐的背撞到了楼道墙体,但他本能地把匕首握得更紧。
他不管不顾,手腕一转,抡起匕首朝面前的人就扎过去。
那人错步一闪,右手迅速朝吴凯乐持匕首的手腕扎来。
“哧哧”两下,吴凯乐手腕中招,他本能往后一退,后背再次碰到了墙。
“跑!”向衡大喝一声。
葛婷婷从地上爬起,冲进了楼梯间。
“操你妈!”吴凯乐见状便要冲过去拦,他的匕首狠狠刺向葛婷婷的后背。
向衡迅速踏前两步,旋身一转,以肩背顶住了吴凯乐的右肘。他的右手一松,圆珠笔自由落体向下掉,左手已经顺势接住。他用右手紧紧握住了吴凯乐的右手腕,挡住了他对葛婷婷的攻势,移到左手的圆珠笔顺畅的扎向吴凯乐的肚子。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闪电般完成。
葛婷婷成功冲进了楼梯间。
吴凯乐被扎中痛叫一声,但圆珠笔并不能对他造成太大伤害。他左肘一屈,挡下了向衡的下一击。左腿向向衡下盘攻去。
向衡早有防备,他预判了吴凯乐的动作,左手圆珠笔这一击是假,趁着吴凯乐缩腹往后躲的力道,右肩一顶,胳膊一抡,腰腿一个用力,将吴凯乐过肩摔抡到了楼道墙上。
“呯”的一声巨响,吴凯乐从墙上一撞,摔在地上。
地上手机的“哇儿哇儿哇儿……”刺耳警笛声终于停了。
有邻居终于耐不住开了条门缝偷看,只一秒便“呯”的一声重重关上。
吴凯乐手持匕首站了起来,他立了个标准的格斗预备姿势。
向衡的格斗姿势同样标准,他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圆珠笔,就像是对吴凯乐的嘲笑羞辱。
“操!”吴凯乐骂了一句,狠狠朝向衡扑来。
作者有话说:
前情提要:
1、顾寒山随便往路上看了一眼看到一个通缉犯,于是这一章她和向衡履行着爽文男女主的职责,各自牛逼着。
2、汤荣是指挥中心主任,许塘被杀案时他出现过(这职位我瞎编的,指挥中心是不是这么干事我也不知道)。
3、葛飞驰武兴分局刑侦大队长,出场次数挺多的,如果把他也忘了那你可能(1)同时在追很多文(2)比我记性还差^^
第27章
向衡全神贯注。
吴凯乐刷地一刀袭来。向衡后退闪身躲过。吴凯乐第二刀紧逼而至,向衡身后已无退路,他矮身错步,旋身贴着与吴凯乐绕开。在与吴凯乐擦身而过时,迅速往他腋下一刺,人已经转到了吴凯乐的后方。
吴凯乐受此一袭,痛得闷哼一声,但一个回旋踢动作毫无停滞,迅速朝向衡头部扫去。
向衡双肘交叉,胳膊拼成十字挡住了这一脚,但也被踢得蹬蹬蹬后退几步。
吴凯乐一击得手,迅速扑向楼梯间,刚拉开门时就被向衡从背后扑倒。吴凯乐倒地一边护住头部一边反手就要给向衡一刀。
向衡握住他手腕,架住了那把匕首。吴凯乐拼全力紧紧握着匕首奋力向向衡刺去。向衡一时夺不下刀,脚一扭在地上一蹬,腰一用劲,拉着吴凯乐在地上一个翻转,他想将他压制成俯趴地面的姿势。
吴凯乐大吼着曲腿向后踢,踢向向衡的后背,要把他从自己身上踢下去。
两人在地上再滚一圈,扭打到了电梯门口。向衡握住吴凯乐握匕首的手腕往地上砸,吴凯乐痛叫着用额头猛击向衡鼻梁。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向衡侧头躲开了鼻梁,但眼眶被撞击了一下。巨痛从眼角炸开。电梯门开,两个孩子笑闹着冲了出来,看到眼前情景开始尖叫。两重效果让向衡略一分神。吴凯乐趁机曲腿给了向衡腰际一脚,将他踢开。
然后他抓着一个孩子就往向衡方向的墙上砸。
在孩子和他奶奶的尖叫声中,向衡一个飞扑,挡在了孩子和墙中间,把孩子救了下来。但就是这么一会,吴凯乐已经拉开楼梯间的门跑了。
向衡被这一撞撞得后背和胳膊生疼,有些缓不上劲。惊恐的老人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往后退。向衡撑着身体跳起来,对他们道:“我是警察,快回家关好门。”
他说完头也不回,也朝楼梯间冲去。
吴凯乐已经冲下了楼,他狂奔着,没有看到葛婷婷,他心中暴怒。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他没有时间了。
“啊啊啊啊!”吴凯乐不甘心,他好恨!好恨!
仅剩的一丝丝理智催促他赶紧往约好的退路去,要来不及了,他得逃!留得青山在,下次还有机会杀她!一定要杀掉她。
吴凯乐朝楼后通往另一条路的巷口跑。跑到路口的时候他居然看到了葛婷婷,还有她那个死鬼老娘。
“葛婷婷!”吴凯乐咆哮!
葛婷婷刚跑下楼就遇上了刚下班回来的母亲陈玉。陈玉看到路上葛婷婷丢在地上的东西,吓得把从食堂打回来的饭菜散了一地。正又惊又疑不知所措,却见女儿冲出楼道。
母女俩惊恐相拥,葛婷婷语无伦次说“他来了,他来了……”她指着被吴凯乐劫持时的方向,又指指楼上,陈玉不再问,拉着葛婷婷朝着反方向跑。
两人跌跌撞撞,几欲摔倒,跑出好长一段,陈玉正要说“我们报警”,这时却听到吴凯乐的大吼。
恶梦一般的声音。
葛婷婷脚下一绊,摔在地上。陈玉要拉她起来,但吴凯乐转眼已经冲到了跟前。
陈玉转身面对吴凯乐,手无寸铁,只得握紧拳头,挡在了这个魔鬼和女儿中间。
吴凯乐嘶吼着,看也不看,一把将陈玉推开。
葛婷婷已经爬了起来,她拔下了右手义肢,当作武器。猛地朝吴凯乐的眼睛挥去。
吴凯乐刚推开陈玉,眼前一花,眼睛被击中。
这一击出乎他的意料,他毫无防备。而陈玉舍命扑起,用力撞开吴凯乐。吴凯乐眼睛正痛,平衡不稳,被撞得退了好几步。
葛婷婷拉起母亲,两人拼命奔跑。
“救命啊!救命啊!”
葛婷婷与陈玉奔跑哭喊。
吴凯乐极度愤怒,他捡起掉落地上的匕首,追了上来。
一辆轿车冲上了人行道。
吴凯乐抓住了陈玉的衣领。葛婷婷尖叫着把义肢砸向吴凯乐的脸,用力抱住了母亲的腰把她拉开。一旁有个大叔提着个扫把冲过来挥向吴凯乐:“滚开!”
吴凯乐一把抓住大叔的扫把,一个用力,大叔被甩倒在地。
葛婷婷抱着陈玉往后推。
那辆轿车冲了过来,朝着吴凯乐直直撞了过去。
吴凯乐正红了眼杀意腾腾,忽见一辆车撞过来吓了一跳。他往旁边一躲,但那车子灵巧摆头,将他和葛婷婷母女隔开。
吴凯乐待绕过去,那车子打转横扫。依旧将他们隔开。
“操你妈!”吴凯乐猛踢车子一脚,那车子竟然毫无顾忌朝他撞了过来。
吴凯乐大惊,迅速后退。
“呯”的一声,吴凯乐被撞倒扑在车子引擎盖上。
吴凯乐抬头怒骂,看到了司机。
那是一个年轻女孩子。肤色白净,长发披肩,看上去弱质纤纤,像个学生,但她的眼神很冰冷。
吴凯乐愣了愣,感觉像看到了同类的眼睛。
顾寒山撞倒人并没有停车,她还在往前开,车速并不快,但吴凯乐被顶着走无法脱身,车子向前移动,将吴凯乐压在了路边围墙上。
四周有人惊呼。葛婷婷与陈玉互相搀扶着,站在车子旁边,惊疑地看着顾寒山。
吴凯乐疯了一样挣扎,他捶着引擎盖,大声怒骂,指着顾寒山叫道:“老子杀了你,杀了你。”
他把匕首朝着顾寒山射去,匕首狠狠砸在车前挡风玻璃上,周围人有人尖叫,顾寒山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转头,看了看一旁惊恐的母女,看着葛婷婷脸上的疤,再看看她的断臂,她问:“要他死吗?”
葛婷婷吓得说不出话来。陈玉紧紧抱着女儿。
吴凯乐疯了一般地骂脏话,他用力挣扎想挤出去!
远处有警笛声响,越来越近。顾寒山听着这声音,踩在油门上的脚蠢蠢欲动,她的心跳跃着,她忽然有了高兴的感觉……
“顾寒山!”一声急切地大喝让顾寒山转头。她看到了向衡。
向衡全力飞奔,冲到自己车子边,他看着顾寒山的眼睛,喘着气,平复些许心跳,好一会才稳住,轻声对她道:“松开。”
顾寒山听懂了,她看了他一会,默默把脚从油门上挪开了。
向衡没看到动作,但看到她的眼神,放心了。
“你还好吗?”顾寒山看到向衡眼角的伤,衣服上也有被划破的地方,血痕印了出来,衣服脏了。
顾寒山的脚很想再踩住油门。
“如果我追击罪犯的时候没有看到我的车子在跑,那就很好了。”向衡道。
他听路人指点往这边追时,从楼与楼的空隙间忽然看到了自己的车驶过,吓得他跑得飞起,快冲破百米冲刺奥运记录。
顾寒山眨了眨眼睛,道:“就是,你的车为什么在跑?”
向衡瞪着她,帮她问了:“有趣吗?”
顾寒山看着他表情,觉得那应该是“没有”的意思。
巡警赶到。向衡拍了拍车顶,招手让顾寒山下车。
顾寒山抿抿嘴,下来了。
向衡对巡警出示了证件:“凤凰街派出所,向衡。”
巡警已经收到通知,也正要找向衡。他们快速与向衡沟通情况。双方商定配合,向衡上车把车子退开,巡警抓住吴凯乐,将他铐上了警车。
吴凯乐受了伤,仍旧拼命挣扎。路过葛婷婷身边时狠狠地瞪着她咒骂,陈玉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顾寒山安静看着他们。
周围群众纷纷开始给巡警讲看到了什么。葛婷婷终于彻底放松,痛哭出声,坐在了地上。她指着向衡对母亲道:“他,他救了我。”
陈玉扑通一下跪下了,对向衡磕头:“谢谢你,谢谢你。”
“别,别。不用谢。”向衡吓一跳。赶紧把人扶起来。
陈玉转而又向顾寒山磕头,顾寒山看着她。
“顾寒山。”向衡唤。
顾寒山看了他一眼,然后也道:“别,别。不用谢。”那语气那动作,跟向衡刚才一样。
向衡真是没好气,礼貌客气也要跟人学吗。
葛飞驰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一下车就冲了过来,待看到向衡没事,顾寒山没事,旁边那个断臂姑娘应该就是葛婷婷,她也没事。葛飞驰紧绷的那根神经终于松开。
他再拨电话,打给那个最后终于接通电话的G市刑侦支队队长:“抓到了!抓到了!她没事,救下来了!”
他妈的!有点激动!
葛飞驰没空多聊,挂了电话抹了把脸,走到向衡身边,感激地拍了他胳膊一下。向衡痛得呲了呲嘴,葛飞驰笑了笑,又拍一下。
顾寒山忽然道:“车牌号XXXXX,黑色大众桑塔纳。”
外地牌照?
葛飞驰和向衡都看向顾寒山。
顾寒山继续道:“向衡不是说这个人有帮手,监控没有拍到他怎么从路口飞到路中段的餐厅旁边,那肯定就是有车子偷偷送他。”
“所以?”葛飞驰很想讲一句是不是见证奇迹的时候又到了?
“我们第一次路过江南路的时候,靠街这边停着二十六辆车。我们第二次回来的时候,只停了二十四辆车。第6格、第20格停车位的车不见了。其中一辆就是车牌号XXXXX,黑色大众桑塔纳。”
葛飞驰:“……”果然啊,他就知道。
他看了看向衡,向衡一脸淡定,看来是相当适应了。
顾寒山道:“我有点怀疑这两辆车,反正没事干,就想转一转找找看。结果到了这边又看到了那辆桑塔纳。”她指了指位置,现在那里已经没车了,跑掉了。
“那辆车我们第一次经过的时候车上就坐着司机,到了这边司机还坐在车上。我觉得就是他。但我没来得及报告,就看到吴凯乐在杀人,所以我就开车过去了。”
“嗯嗯,你做得很好。”葛飞驰道,“我这就报告,让他们搜查这车。”葛飞驰打电话,很快把事情交代完。
顾寒山又道:“我把吴凯乐撞伤了,还能算见义勇为吗?”
葛飞驰忙道:“你放心,人证物证都有。葛婷婷和她妈妈肯定会为你作证,还有许多路人,刚才他们都说了情况,你是为了救人。向衡的车也有车载监控。都能为你证明。”
“那……”顾寒山还要继续问,向衡喝止她:“顾寒山。”
他担心她下一句是“那要是撞死了还算不算”。
顾寒山看了看向衡,闭了嘴。
葛飞驰也看向衡,怎么回事?
向衡给自己圆话:“葛队很忙的,现场还有许多要务要处理,你不要拿这些琐事烦他。”
葛飞驰:“……”向天笑你这么体贴真的吓人,中邪了吗?
三个人一时都无语。
葛飞驰也确实是忙,他问向衡:“你这边还有什么情况吗?没的话就分局见了。一会你自己开车去哈,把顾寒山带上,笔录得做。”
“行。”向衡应着。然后他道:“我感觉还有件重要的事,但忽然想不起来。”
“什么?”葛飞驰问。
向衡摇头:“感觉好像丢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很重要的东西吗?”顾寒山问。
“对,重要。”
顾寒山道:“那就没丢,我还在呢。”
葛飞驰:“……”好冷的笑话。
向衡插上了腰,白了顾寒山一眼,恶声恶气:“又是在泡妞书里学的?”
“嗯。”顾寒山点头。
向衡板起了脸:“别在我这儿瞎练。”
顾寒山不惧他的脸色,丝毫不知反省:“又不用花钱。”
向衡真是一口气噎住,是不用花钱,还不花感情。
葛飞驰在一旁忽然叫道:“你手机?”
“啊,对。”向衡差点跳起。还真是,手机!他赶紧抬腿往葛婷婷住的那栋楼走。
顾寒山对葛飞驰道:“葛队长……”
“顾寒山。”向衡停下脚步。
“干嘛?”
“跟我走,别打扰葛队。”
顾寒山看了葛飞驰一眼,葛飞驰和蔼笑笑:“没关系,有事你随时打我电话。”
顾寒山跟着向衡走了。
葛飞驰看着他们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向衡领着顾寒山走远了,问她刚才开车撞吴凯乐的时候,留下什么麻烦没有?
顾寒山默了一默,然后道:“我问葛婷婷,要他死吗?”
向衡气得不说话。
顾寒山道:“我知道错了。”
向衡更气了,他故意问:“错哪儿了?”
“我不该问的。肯定被你车里监控录下来了。”
他就知道!向衡脸都黑了。她的认知里,不是不该有这念头,而是不应该暴露。
“你放心。”顾寒山对向衡道:“我没有查清我爸的死,就不会干傻事。刚才就算你没叫住我,我也不会杀他的。我不能坐牢,我还要做调查。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别人是怎么想的。这个吴凯乐,不会死刑的。他砍断了她的手,很执着要杀死她,但他不会死刑的。她真的不想他死吗?”
“顾寒山。”
顾寒山闭了嘴。过了一会她又道:“我刚才似乎感觉高兴了一下。”
“刚才是什么时候?”
“听到警笛,一脚下去就能让垃圾完蛋的时候。”
“你高兴什么?”
“不知道。”顾寒山实话实说。
向衡皱了皱眉。过了一会他又问:“还有什么事吗?会留下麻烦的?”
“有的。”
向衡停下脚步。
“我没有驾照。”顾寒山道。
向衡:“!!!”
第28章
这一刻向衡对顾寒山是由衷佩服的,真的太牛气。你永远都不会料到她下一秒能给你整出什么新花样来。
没有驾照!
谁能想到这个呢。当初查她资料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这个。
她开车开得这么从容潇洒,飞上人行道,还能挡罪犯,还有“一脚下去让那个垃圾完蛋”的气魄。
说真,“一脚下去让那垃圾完蛋”比“几脚下去还能弄不死他”容易多了。她控车能力很好。就这水平,谁能料到是个无证驾驶。
“你爸教你开车的?”
“嗯。”顾寒山点头,“我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了。一开始是卡丁赛车,那个太简单,后来玩越野障碍,再后来才开的轿车。”
很好。向衡无力吐槽。年纪这么小,起点还挺高,从越野障碍开始的。
“因为那时候车子开起来两边视线的影像对我脑子压力很大,我坐车都得戴着眼罩。但是开车得集中注意力,这对我来说就是个转移关注点的训练。还是有一点效果的。后来我就能坐车了。”
“那怎么不把驾照考了?”
“很麻烦的,要凑够学车时长,考试还要排长队,跟一群人挤一起等很久。我不需要花这么多时间学车,也不愿意排队。那时候不是还要考大学嘛,那个也是人山人海。那时候我并没有现在有耐心。而且……”顾寒山顿了顿,“我以为等我爸年纪再大点,我去考还来得及。到时换他坐副驾位置,我带他去兜风。谁知道会没有这一天呢。”
这最后一句话又把向衡给噎住了,想骂她的话说不出来。他沉默着,一直走回他与吴凯乐交手的六楼,他的手机还躺在角落。除了在地上被磨出的划痕外,其他看上去完好。
向衡用手机给葛飞驰打了个电话试了试,手机能通。
葛飞驰告诉他指挥中心已经通过天网找到了顾寒山说的那辆帮凶车辆桑塔纳,交警把车扣下了。现在巡警去抓人。他们这边正准备带吴凯乐和葛婷婷母女回去做笔录。
“那你们得忙一阵子。我跟顾寒山先去吃个饭,完了再去报到。”向衡道。
葛飞驰答应了。
于是向衡领着顾寒山溜溜达达往回走,准备去取车。
路上顾寒山道:“我刚才还想问你要不要取消跟贺燕的见面,你改天再见她也可以的,我再帮你约。这次我自己去就行了。”
向衡:“……”这话听着哪里不对?这计划为什么这么奇怪?
“为什么你自己去?”
“我要吃饭呀,我都想好点什么菜了。”
向衡:“……那为什么我要取消会面?”顾寒山同学你就顾着自己吃吗?
“因为你现在很丑。我以为你需要打理一下仪容,等下次脸长好了再说。”
“……脸长好了?”向衡用手机调出镜子照了照,他的脸不过是眼角有些撞伤,脸颊上有些小擦伤,再有沾了些尘抹上了些灰而已。找个卫生间洗一洗依旧是市局最靓的崽。哦,不对,依旧是凤凰街派出所最靓的崽。
顾寒山趁他照镜子的时候戳了戳他衣服上被刀刃划破的口子,那一身的灰她就不评价了。
向衡低头看了看:“我后备箱有备用的换洗衣裤。再去洗把脸就行。”
他看了看顾寒山的表情,不乐意了:“我又不跟你阿姨相亲,脏点丑点有什么关系?”
“贺燕颜控,还矫情、瞎讲究。”
“不是你?”
“不是。我看你这么久也没嫌弃。”
向衡:“……”这话听着真的让人太不爽了。他真的是市局兼凤凰街派出所最英俊的警察啊。
“你相过亲吗?”没等向衡回过味来,顾寒山已经转移了话题。
向衡顿时警惕:“为什么问?”
“因为你第一反应不是脏兮兮不体面,而是又不是去相亲。听上去相亲在你心里留下了创伤。”
向衡:“……”这个你又知道了?你不是情感缺失、反应迟钝的吗?
顾寒山目光清澈,看着向衡的表情似是完全不知道他内心的吐槽。
向衡清清嗓子:“相过几次。”
“都没成功?”
向衡:“……”
哦,你确实是情感缺失反应迟钝的,因为你都没顾虑到别人的自尊心。
向衡嘴硬道:“我的工作很危险,又很忙。要维持一段感情不容易。我心思也没在这上面,等以后做好准备了再说吧。”
“你害怕?”顾寒山问。
“别把书上学的那些在我身上实验。”向衡恼羞成怒。
“那就是害怕了。”别人生不生气对顾寒山完全没影响。
向衡憋着一口气。
是啊,他会害怕。恋爱啊、婚姻啊,跟抓罪犯不一样。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感觉就像接下一个连环杀人大案,什么线索都没有,他明知道很难抓到凶手,不知道如何跟受害者家属交代,却硬着头皮说谎。
太心虚了。
找个女朋友,然后总跟她说在加班,审犯的时间都比跟她约会的时间多。那时候怎么办?勉强结个婚,两口子手术室排隔壁,一间生孩子,一间取子弹……
算了,这不能多想。那时候他会两头顾不好。他可不想像关阳那样焦头烂额过日子。
“你是正常人,不能一直单身的。”顾寒山还在火上浇油。向衡撇她一眼,怎么就能这么幸灾乐祸呢。
“不像我,完全没负担。”顾寒山很自豪的语气。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向衡气。
“你!”向衡运起气势,“没驾照的事自己别到处说,我来处理。”
“好。”
“别想着利用我。”向衡继续教训,“我也会按法律法规办事。你不要有侥幸心理,不要总是试探边界,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法律确实不是完美的,甚至对某些人来说,某些法律条款不公平,但无论你对它有什么情绪,它都是维护安定和进步的行为规范、硬性标准和手段。如果法律不受尊重不被执行,这个社会就完蛋。你、我、所有人,都会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