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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拿来拿去了,你就在这儿吃了。我记得你也爱吃这种精细点心。”郑氏直接把点心匣子上的封条拆了,打开拿了一块递她手里。
在人前,沈翠是书院之长,所有人遇到拿不准的事务都会询问请教她。
久而久之,沈翠也承担起了这份责任,像这次遇上好些个无理搅三分的混账,她是真的觉得烦躁,但也没向其他人透露半点。少年们问起,她也让他们别操心,说自己能处理好。
但对着郑氏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不想装了。香香软软的牛乳糕下肚,沈翠有些气呼呼地说:“娘,我在村里可能待不下去了。”
郑氏刚还笑呵呵的,听到这个眉毛一竖,“谁为难你了?”
她这架势看着像要去和人拼命,沈翠赶紧说也不是为难,“就是来看热闹的、来观光的、来问招不招生的,甚至还有人想在半夜偷摘我们书院牌匾拿去卖钱的……我想换个地方办书院。”
“原是这个。”郑氏放下心来,“那些人就是看咱家书院根基浅,又看主事儿的是你一个妇道人家,以为咱们好欺负呢!不然怎么不见他们去青竹书院那种地方撒泼?你不发作也是对的,真发作出来,那些人又该传咱家刚出了几个童生就张狂起来了,对孩子们的名声不好……不过其实村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从前也只占了清幽一样好处而已。眼下那份清幽都没了,也没留在那里的必要。你想去哪里?”
沈翠就把自己之前的计划和郑氏说了,“卫恕他们和二胖处成了亲兄弟,都不想分开。而且二胖明年考过县试之后,后头府试、院试就都在府城了。”
听说她直接想去府城办书院了。
其实郑氏私心里还是希望沈翠把书院挪到县城里,这样离他们二老近。
就算白日里二胖要读书,他们不好打扰,但时不时可以过来吃顿饭嘛。
去了府城,那一来一回就要好几日工夫,她和沈老爷子还有一家子要照顾,往常去村里还成,去府城就……相聚的时间就真的屈指可数。
她沉吟不语,沈翠也在静静等待答案。到底是占了人家亲闺女的身子,而且沈翠也确实把郑氏当成自家长辈敬重,还得听她的意见。
半晌后,郑氏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卫家兄弟他们考县案首,咱们二胖也不比他们差,明年肯定能考上!他明年才十三呐,放他一个人在外头,谁能放心?你肯定要跟过去的。眼下你们若只是搬到县城,等于后头还得再折腾一次,索性直接去府城!”
说完她又担忧道:“府城我也没去过,在那处开书院得多少钱?”
说完不等沈翠回答,郑氏就焦急地起身去开箱笼翻找银钱匣子。
沈翠忙拦道:“娘别急,我这几年都攒着钱的,身边不说多,几十两还是拿得出的。而且其实我只需要租赁一个不比旧宅小的院子就成。”
郑氏听了这话没再焦急地翻找什么了,却是站在箱笼前头没动,沈翠下炕去拉着她转过来,发现向来要强的郑氏已经红了眼睛。
沈翠拿着帕子给她拭眼睛,“您要不愿意……那我就只把书院先搬进城里?”
郑氏拿了帕子自己把眼睛飞快一擦,用跟平时一样的语气恶狠狠道:“别跟老娘说这些,前头还想着你这丫头除了混吃等死,任事不会。眼下你也真的大了,自己能立起来了。就只管好好弄你的书院,把咱们二胖和其他孩子培养成才,其他的事儿不用你操心。等二胖往后当了官,可要把我和你爹接到身边享福的!到时候团聚的日子多得是!”
沈翠心里的难受被抚平,最后郑氏还是强塞了给她十两银子,说这不是沈大沈二孝敬的,是她进城之后,沈老爷子和她打零工攒下的,爱给谁就给谁,让她放心收下。
回村之前,沈翠在城里花了点钱买了些礼物,转头去拜访了里长。
里长在村里还是十分有威信的,由他出面,暂时算是遏制了村里的歪风邪气,让沈翠这边能日常打开时间增益了。
但至于为何说暂时呢?沈翠前头打听过了,里长家有个儿子,是个老童生了,考了十来年还未考上秀才,今年也要参加院试。
她前头一直没来拜托里长帮忙,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欠了这份人情,回头若是里长儿子没考上秀才,怕是里长就要拿这份人情来说事儿了。
但眼下已经决定要搬走了,就也不怕后头这里长来运作什么。
第104章
既准备院试后就要把书院挪到府城,沈翠回书院后,就和大家宣布了这个消息,而后准备去府城考察一番。
好在这也不麻烦,卫恕他们本来就快要去府城备考了,搭卫家的顺风车就行,而卫恕也说他常租的那个小院也住的开,不用另外再准备什么。
就是书院日常有点难办——书院日常别人都可以不参与,她这山长和穆二胖这不可更替的1号培养对象都必须参与的。
日常是每天都会发布的,于是沈翠也只好让穆二胖跟着她一道去,正好胖儿子最近用功的过分,二下巴都瘦没了,正好带他出去散散。
那书院里就只剩下劳不语了,他一个人待着也没事儿做,干脆就一起去考察选址,路上他也能接着给穆二胖讲课。
至于周氏,她本来说自己留下来看家的,但沈翠没让,她后头就要跟着穆云川上京了,最远却只去过县城,眼下正是给她拓宽眼界的好时机。
而且周氏可以和她住一个屋,她为人也麻利知趣儿,多带她一个根本不麻烦。
劝服她的说法也很简单,沈翠只略有些苦恼地同她道:“不算赶路的时间,我们要留到阿恕小奚他们考完,看完放榜回来的,这怎么也要一旬多的工夫了。已经借住在卫家租赁的宅子里,也不好让人家的下人还日日负责我们这么些人的吃喝。还有书院里头一些日常能用的东西,虽不是一次性全带走,但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怎么也要收拾一些,省的到了府城,还得另花银钱去买。他们都是男儿,心思也不够细腻,只等着我一个人去想……”
一听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周氏也不推辞什么了,说都交给她来办,转头就收拾东西去了。
院试十分重要,难度也是大大提高,卫恕他们本来还有些紧张,这下子书院上下全都去往府城了,氛围反倒轻松起来。
早先时候,卫家父母让给沈翠送礼,从京中特地弄了辆巨大的马车,装货都绰绰有余,也就别提运载这么几个人了。
卫恕让下人把里头收拾了一番,六月末,一行人从村里出发直接去往府城。
赶路途中,卫恕道:“寒山还没去过府城吧,我租的那院子附近不远就有条小吃街,有家蟹粉汤包卖的很好,每日都大排长龙。每次我都是让小厮代买,回来后总是有些发凉,没那么好滋味了。这次咱们人都齐全,一起排队去。”
卫奚搭腔,“我记得城里好像有家挺有名的书局,说是什么孤本残本都能在那里买到的,正好咱们一道逛逛去。”
梅若初道:“我前头从弘乐来翠微的时候,听说那边还有不少名胜古迹,回头咱们看书看乏了,也能去爬爬山。”
听他们说完,长到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的穆二胖眼睛都亮了。
搁别家书院,院试这样的大考前,学生只想着吃喝玩乐的,肯定得惹来训斥。
但沈翠觉得努力得平摊到每天的日常中,如自家这几个少年,平时一个赛一个的用功,考前临时抱佛脚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更别说他们心里有分寸的很,热火朝天地聊完一阵玩乐,都很自觉地又拿出书来看,讨论的内容也变成了书本上的内容。
沈翠所以并不管他们,兀自做着针线活。
后头等到了天色发黯的时候,卫家的下人安排着住店安歇。
沈翠跟着要去付账的,卫恕没让,他给沈翠捋了捋,说:“我和小奚本来就要一人一间上等房,现下依旧是两间,一间我们住着的大通铺,一间普通房您和嫂夫人住着,算下来比前头还省了银钱呢!”
沈翠一阵好笑,也懒得同他争,只另外跟掌柜要了一桌菜肴,付掉了打尖那部分的银钱。
等用过了饭,少年们回屋去温书了,沈翠就拉着周氏赶在宵禁之前在附近逛了逛。
他们路过的地方也是个县城,但比水云村旁的永宁县繁华不少。
百姓们的穿着则也不大相同,款式更多,料子也更好,比永宁县的百姓更时兴一些。
出去逛了两刻钟,周氏就记住了不少从前没看过的衣服款式,回来后也开始写写画画。
转头歇下后,第二日一行人再出发,依旧是白日赶路,晚上休息。
如此过去三日,第四天一大早,一行人抵达了青州府。
府城的规模可比县城大多了,光是一个城门,就能容下数十人同时通行,十分恢弘大气。
进城之后,青砖铺就的道路更是平坦开阔,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各种建筑鳞次栉比,各色酒幡旌旗迎风招展……
别说穆二胖和周氏这样没出过远门的了,连沈翠这现代人都看的眼花缭乱的。
马车进城之后行驶了大概三刻钟,就到达了卫恕租赁的小院子。
那个‘小’其实是对卫恕而言的,但其实是个方方正正的一进大院子,配着耳房、厢房和后罩房那些的,比书院旧宅大不少。
所以也难怪卫恕打下包票,说住得下。
虽然是卫恕租的院子,但具体安排,他说都听沈翠的。
耳房留给下人住,堂屋当然还是当课室,把其他屋子里的桌子都拼过来当书桌,至于怎么住……府城这边不砌炕,都是睡床,便不好让孩子们都住一个屋了。沈翠就让卫恕和卫奚住正房,梅若初和穆二胖住、劳不语住另一间厢房,而沈翠和周氏就去住后罩房。
后罩房采光差一些,隔音也不算好,但她们俩也不需要用功读书,影响并不很大。
这边日常都是卫家下人负责卫生,并不需要另外再打扫,算是拎包入住,所以安排好之后,大家就各自去安置行李。
简单收拾完了,少年们又聚在了堂屋,开始温书,并没有像前头他们路上商量好的,说一进城就要吃喝玩乐。
在这里开不了时间增益,沈翠也不用日日在书院待着,就到处熟悉了一下情况。
像卫奚租赁的这个院子所在的文昌街,属于府城的中心地带,去哪儿都四通八达,方便的很,附近邻居也都是城中富户或者备考的读书人,并不是贩夫走卒之辈,日常也算清静。
但好地段附带的,那就是昂贵的价格。
这院子一个月的租金就在八两银子左右,若是遇上府试、院试那会儿临时来租,则还要翻倍,完全超出了沈翠的预算。
卫恕他们虽然来过府城几趟,但都是过来应考的,除了这一带,他们还真不知道其余地方。
不过这也不用他们操心,沈翠麻烦卫家的下人分散出去打听了一下,打听到了一家颇有名望的、童叟无欺的牙行。
牙行也就是时下的中介了,眼下做这行的基本都是扎根在此多年的本地人,他们的门道可比他们这群外地人多。
沈翠的要求呢,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并不需要宅子多新多宽敞、家具多齐全,但要离府学近,方便少年们下学回来住的,路上所用的时间最好控制在两三刻钟,而且要安静,不能在商业街附近人来人往的。最后的预算呢,则是五两银子封顶,越低越好。
府学自然也是在城里的好地段,五两银子要在府学附近租个环境清幽、够容纳好几口人的院子,还真有些不要蛰摸。
但好在那牙人并不嫌她事儿多,就说回去寻摸寻摸,寻摸到了再来给她传信。
又是五日,沈翠这边还没得到回信,院试开考了。
第105章
院试之前,卫奚的体质补上来了,梅若初也把她新做好的东西穿戴在了身上。
他们除了衣物只能再带些干粮。
干粮一般就是炒米炒面粉这样的东西,馒头、饼子那种东西都是需要掰开揉成碎渣检查的,带了也吃不成。
沈翠还是跟之前一样,抢着帮他们准备了干粮——系统里也有卖的,模样十分普通,虽然没带什么增益,但味道会更好些,能让他们吃的舒心一些。
另外就是此时已到入夏,不止天气炎热,蚊虫也开始肆虐。
在家时,卫家下人都会熏艾,挂蚊帐,倒是无甚,但考场那边就难说了,前头他们考府试,卫奚分到了离水井比较近的考位,就让蚊子叮咬得厉害。
沈翠在系统里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个驱蚊手环,看着就像是最普通的红绳,但反正是高科技产物,系统说一条就可以管一个夏天,只要10购物点,也算是物美价廉了。
最后就是暑热的问题,沈翠在系统里挑挑拣拣,选到了一个平安扣样式的小东西,材质似玉非玉,呈现乳白色,但又没有白玉那么温润,看着更普通一些。
系统说是他们那个星球上的一种石头,能降温的。
还是10购物点一个,效果就挺一般了,佩戴之后大概能让人周边的温度比旁处降个一二度,效果聊胜于无。
沈翠也按人头买了,正好串在前头那个红绳上,让少年们系在手腕上。
还别说,都是白皙清秀、清清爽爽的少年郎,手腕上佩一点红,既好看又透着喜气。
他们都有了,沈翠也不能亏着亲儿子,也给穆二胖配了一条,不过他没舍得戴,说等来年下场之前再戴。沈翠就给他收进了系统仓库里。
院试当天,除了周氏外,沈翠和穆二胖、劳不语一起去了送考。
因为路途十分近,马车都没用上,大家天不亮起了身,吃了顿顶饿的早饭,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出发了。
院试的流程对已经考过县试和府试的童生来说,并不陌生。
最不同的,大概就是学政亲自到考场外点名。
学政都是从翰林院里出来的,通身的清贵气度则又和其他官员不大相同。
一众学子看着他的时候,更多的不是畏惧,而是孺慕和向往。
沈翠他们目送三个少年去排队点名。
后头自然还要经过搜身,卫恕和卫奚都没出什么意外,梅若初则是幸运值直接跌了一半,只剩下40点,搜身的时候他把衣物一脱,立刻引起了军士的注意——这大夏天旁人都是能少穿一件就少穿一件,就他里三层外三层的,恨不能把自己裹成个粽子,所以几个军士把他带到另一边,当贼似的严格盘查了好几遍,但查不出来他意图作弊或者夹带小抄的,还特地出来跟学政禀报了一声。
要搁旁人,考前压力已经够大了,经过这么一顿磋磨,心态可能就直接崩了。
但梅若初有颗强心脏,依旧处变不惊。
那学政倒没说什么,只先问了被反复搜身的梅若初的反应,听说他并不像心有有鬼的模样,便笑道:“天下这能人异士有点怪癖很正常,既查过没问题就放行吧。”
学政说完,梅若初也把检查过后没有问题的衣物穿戴回去,幸运值回升,那军士这才没有揪着他不放。
点名和搜身结束后,考生依次入了考场,考场前升炮封门。
沈翠也打开了光幕,观察着他们的Q版小人,看他们无惊无险地到了考位,也没招呼穆二胖和劳不语归家,而是在附近阴凉处,寻了茶摊坐着。
因为院试和府试又不同,院试分为正试、复试两场。
第一天这正试,考八股文与试帖诗。等考生就位之后,学政会在大堂上亲自写试题,写完后让文书用二尺高一尺宽的纸写成大字,再贴在木牌上面,而后文书举着木牌在考场里逛一圈,让考生看,考生看到后将题目抄下立即作文写诗。
午后申时之前,也就是下午三点前就要交卷。交卷之后,学政会联合五百里开外的书院山长或幕友来一起评卷。
第一场就要先刷掉一半人。刷完之后,剩下的一半人才能参加第二场。
所以卫恕他们今天并不用在里头过夜,当天下午就能出来。也就是等上半日的工夫而已。
附近送考的家长大多也没有离开,都在附近等待着。
沈翠能看到少年们的动向倒是不着急,但是今遭的事情也给她提了个醒儿——前头梅若初参加府试,是进场之后才开始掉幸运值。院试他搜身前就掉了。
别看只差了一会儿工夫,其实要紧的很。
后头的乡试,那得掉50点幸运值。如果沈翠那会儿还没把女红升到3级,把他的基础80点幸运值往上刷,梅若初衣物一除,那就只剩30点了。
40点幸运值都让军士把他当贼似的来回盘查,甚至惊动了学政,若只剩30点怕是不知道又要遭受什么倒霉事儿……可能真像前头似的,没进考场就让人赶出来。
但所幸中间间隔了三年时间,2级女红升上3级,需要做1000次针线,如今还差900次,只要她这三年里不懈怠,不论是把女红升级,亦或是攒攒购物点,给他买个能接着提高幸运值的贵价货,还是能处理的。
后头到了申时之前,龙门就开了,一众考生先后从里头出了来。
别看只靠了大半日,院试题目比前头艰深且正值酷暑,不少人出来时都面色惨白、脚步虚浮。
等候在外头的家长争先恐后地迎上去。
沈翠他们从茶摊过了来,倒是没有忙着挤上前,只找了个显眼的位置站在外圈。
很快卫恕、卫奚、梅若初先后从里头出了来,三人不论是脸上神色还是心情值都很好,显然发挥得都很不错。
接上了人,几人就离开考场,先站到阴凉处说话。
翠微的规矩还是彻底考完之前不对答案,所以他们也不提考的如何,就各自说了考后的体感,都说觉着考的还行,然后捡了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聊起来。
“今日那个举木牌的文书好像是不是摔了一跤?我好像听到响动了。”
卫奚说是啊,“好像摔的挺狠,我在另一头也听到了。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摔的。”
梅若初就摸着鼻子道:“在我跟前摔的,确实摔的……略有些难看,所以他爬起来就走……”
这话一出,卫恕和卫奚都变了脸色,“那你看试题……”
“看清了的。”梅若初安抚他们道,“我视力好,一晃而过的字也能看清!”
他今遭也算是小插曲不断了,但好在并没有真的出什么大问题,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沈翠他们在茶摊上已经简单吃过了午饭,此时沈翠就问他们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再回去?
在考场里闷了一整日,三个少年都没什么胃口,而且早上带进去的炒米确实不难吃,他们都给吃完了,就没在外头用饭,赶着回去沐浴换衣裳。
一行人刚走到小院门口,正好看到下人把日前沈翠接触过的牙人送出来。
前头五日这牙人都没传来消息,沈翠还当是自己要求太过严苛了,牙人寻不到合适的,准备等院试结束后,再放宽一些条件或者换家牙行问问的。
眼下见到他来,也就代表着事情有眉目了。
“夫人回来的凑巧,我还当今遭要白跑了一趟呢。”那牙人客气地上前打招呼,“五日工夫,我为夫人寻到了三家符合您要求的。”
离天黑的时间还早,沈翠就说跟着牙人去看房子,让其他人则还是该休息的去休息。
但穆二胖并不让她单独行动,说:“我闲了一整日,又不累,我陪娘去看。”
他要跟着,卫恕他们干脆也说反正还没回去换衣裳,再跑一趟,回头再回来收拾就成。
书院往后也是要他们天长日久地住着的,他们的意见当然也很重要,沈翠也就同意了。
卫家的车夫套好了马车,牙人坐在车辕上给他们带路。
去的第一家,离开文昌街并不很远,就是实在是很小,不说比卫恕租赁的那个小院,比水云村的旧宅还小不少。
住宿那些倒是无甚,但是堂屋太小,摆不下几张书桌,充当不了教室就不成了。
而后牙人带着他们去了第二家。第二家更远一些,地方够用了,但是实在称不上清幽——地理位置上并不算热闹,但隔壁住了屠户人家。
沈翠倒是不忌讳人家的身份,只是血腥味实在浓重,而且她想着屠户白日里出去摆摊,晚上肯定得在家收拾食材。
稍微去周围一打听,周围的邻居也说晚上是经常能听到剁肉的声音。
这也就不成了。
于是便只剩下最后一家,马车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牙人就说到了。
下马车之后,沈翠看了一下附近繁华的街道,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太对劲——前头两家就类似后世那种中心地段的贫民区,而这街上的繁华程度也不比文昌街逊色。这样的好地方附近,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贫民区的。
不过也幸好来的人多,沈翠虽然存疑,也不怕牙人弄什么鬼,就还是跟着他走。
从街口下了马车之后,牙人擦着额头的汗水道:“刚那处夫人也瞧见了,热闹的很,您在这附近租住,回头吃喝什么的都很方便。”
说着话,牙人带着他们进了巷子。
巷子笔直也宽敞,可容五六个成人并排同行。有这么个巷子一隔,外头的喧闹声立刻减少。
又走了大概一刻钟,牙人说到了。
沈翠站在门口傻了眼,不是牙人给她找的地方太破太小,而是……太好了!
光看门楣,就比卫恕租着的那一进的小院子大不少。
牙人拿出钥匙打开门,请沈翠他们先进去看了再说话,门口不远处先是影壁,绕过影壁则是二间宽敞的后罩房,再经过垂花门、抄手游廊……一通转下来,这竟是一座三进的院落。
这样的院落,坐落在这样的位置,也因为空间够大,完全不用担心会被邻居发出的声音影响。
沈翠无奈笑道:“您莫要拿我打趣儿,这样的宅子怎么可能只要一个月五两?”
牙人说不是五两,“这里按年租,一年五十两,合计下来一个月还不到五两呢。当然了,也不瞒您,这宅子您也看到了,地方大,地段好。为何这么便宜呢?里头有桩故事。”
第106章
原来这宅子是前朝一个官员的祖宅,本来住着好好的,但一次翻新之后,从地底下翻出一块怪异嶙峋的石头。上头写着‘触者即死’。
这种东西一般只会出现在墓穴里,做工的人一下子慌了神,说地底下怕是埋着……
那户人家也信奉这些,当即被吓得胆战心惊的,转头立刻请了高僧道士来做法事。
连着好几场法事,附近其他百姓都听到了诵经声,闻到了檀香味儿。本以为已经揭过了,但后头不久,那家的家主就因为犯错被判了个斩立决。
而这宅子也被查封,其家眷也要被流放,这家的老太太听说这个消息,吓得急中风而去。
一个经历了数十年风雨、屹立不倒的家族转瞬间分崩离析,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很快就成了府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前头那些做工的人早先因为慑于那家主的官威才不敢到处乱说怪石的事儿,那会子没了顾忌,自然添油加醋地往外一通说。
于是便衍生出了各种怪力乱神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的,有人说这是那次翻新坏了风水,也有人说是这宅子下头就是有墓穴,惊动了地底下的先人,还有人想象力格外丰富,说那家人之所以前头那么风光发达,祖上就是用了禁术、秘术,弄了个什么阵法,这才把家宅建在墓穴之上,抢夺旁人的气运,后来翻新之时阵法破了,就倒大霉了。
这个说法最完善也最离奇,相信的人不少,更有人瞅准了商机,直接按着这个故事写了个话本。
那话本卖的也格外好,后头甚至还被排成了戏曲。
传到现在,都过去数十年了,却依旧是府城里人人皆知、代代相传的故事。
一直到新朝,这宅子解了封,充了公。开国皇帝把它归到其他赏赐里,一并赐给了一个青州府出身的得力武将。
本以为武将的煞气重,总不会闹出前头那种事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