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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升了1级,现在她炒出来的菜已经跟让人倒胃口不搭边了,但炒出来水叽叽的白菜,碎成渣的鸡蛋,肯定是论不上好吃。
但是这菜在饭桌上其实还挺受欢迎的——卫恕他们看得到她肉眼可见的进步,在没有不满意的。
梅若初偶然会尝上几筷子,系统产出物嘛,不可能出现什么砂砾石子和莫名其妙的骨头,他也不用担心硌牙,这还挑拣什么?
过年期间正是备考的紧要关头,沈翠还得当时间增益开关,不好擅离职守,就让周氏作代表,负责给家里置办年货和送年礼。
去年过年,沈翠直接给了郑氏银子,后头郑氏要私下里还给她,沈翠没肯要,郑氏就把那些银钱换成鸡蛋和菜,送了过来。所以今年就不给银钱了,买些二老能用上的东西。
周氏经过这么一年已经锻炼出来了,沈翠十分放心地让她操持。
去年手头比较紧,今年虽然多了个梅若初,但因为卫恕也日常在书院,卫家给了双份生活费,算起来比之前负担轻了不少。
沈翠给了周氏十两银子——其实十两肯定是用不完的,但她担心给少了,周氏又悄悄掏腰包贴补。她的活计虽然比从前轻省了不少,但怎么也是辛苦钱。
周氏拿着钱就去置办东西了,吃的用的穿的,林林总总买了好些,还做了一个账单让沈翠核对。
转眼到了除夕,书院上下吃过一餐团圆饭,其余时间并无任何娱乐活动,还和平时一样开展读书日常。
年初一,一如往常的,沈翠带着穆二胖和周氏去城里拜了年,吃了餐午饭。
郑氏知道书院的事儿要紧,就和她说初二不回去也无甚,反正初二那日家里只她和沈老爷子在家,就算沈翠不回娘家,只要他们二老不和人提,也没人会说嘴她礼数不周。
沈翠就安心在家待着,等过完了年,就到了县试报名的时间。
前头卫恕参加,是青竹书院那边办的手续,这次自家书院的学生首战,当然是沈翠这山长来操持。
县试报名首先需要考生持有本县户籍外,还需要同考五人结保和一名廪生作保。
廪生作保其实不难,县城有廪生专门做这个,劳不语也有这方面的朋友,给够银钱就成。
倒是那个五人结保——青竹书院那样的书院不用操心这个,因为每天下场的差不多就有这个数字,让本书院的学子直接结保就成。
但对翠微这样的小书院,只卫奚一个人下场的,就有些难办。
因为一人作弊,其余四人也要被牵连,谁敢给陌生人做保?而眼下的翠微,又还是名不见经传,没有那个公信力。
虽说若是花点银钱,也可以让县衙那边掌管登记报名的主簿帮着寻找连保的人。
那点银钱对卫家来说不值一提,但还是那句,陌生人信不过啊,卫奚肯定是不会作弊的,但其余四人谁来保证?
梅若初平时话不多,此时也难得的发表了一下看法:“这种事儿还是得寻知根知底的。像我早年参加县试,我们书院的人不愿意和我结宝,我们山长就从外头帮我找了,结果遇到一人,他温书的时候,听了个说法,说把不会的内容抄在身上,可以让那些东西融进身体里,不会遗忘,结果考前洗澡没洗干净……所幸他搜身的时候就让人查出来了,又查明他不是刻意为之,所以没有牵连太大,只是让那人三年内不得科考,而后把我们其余四人全都赶出来了而已。”
他这个‘只是赶出来而已’的说法让众人一顿语塞。
虽然卫奚肯定不会如梅若初这般倒霉,但兹事体大,一点风险都不能冒。
这时候卫恕还保留青竹书院的学生的身份,就显出好处了。
他直接进城去了青竹一趟,和留在书院里的昔日同窗打听了一下今年青竹书院的下场人数——还真挺巧,是四人!
人数打听清楚后,劳不语作为书院代表去和凌青明谈了谈。
因为青竹那边本来就要再寻一人,本以为这事儿应当很顺遂的。
但因为前头卫恕的事儿,凌青明存着一口气。
这气呢,他也不好发出来,毕竟前头的事儿都是他自己安排筹划的,自以为算无遗策,技高一筹。
没想到后头那般发展了,他没落着什么好。
憋到这会子,劳不语来和他商量这件事,凌青明就为难道:“结保确实需要五人,但城里其他书院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有意安排他们的学生和我们这处结保。你虽是我师弟,但万事有个先来后到。”
这话纯属瞎扯,每年青竹这边都是过完年后,才定出具体谁人下场,外人根本无从知道。也更不会有人比翠微先一步得到消息。
“与其和不知根知底的人连保,为何不选我们书院的?那孩子更是卫恕的亲弟弟,再知根知底不过了。”劳不语其实心里门清,知道凌青明只是在拿乔,所以说完又立刻问道:“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师兄要如何就直说吧。”
反正凌青明不可能反口说让卫恕再回青竹,这和他前头说过的话自相矛盾了,他要脸面,不会这么反复无常,朝令夕改。
凌青明思索半晌,一时间还真未想到什么好的交换条件——翠微书院那样的草台班子,有什么值得他谋划的?
但他不答应,劳不语就不走。
他几次提出送客,劳不语就笑道:“左右回去也没什么事儿,正好年节还没过完,咱们师兄弟在一道聚聚。”
论脸皮,凌青明远没有劳不语的厚。
劳不语歪缠了他一日,凌青明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把他磨得没脾气了,凌青明终于无奈松口,答应了结保的事儿,但也道:“这事儿你欠我一个人情。”
劳不语毫不犹豫地答应,“欠着欠着。”
左右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脸皮厚的不怕重脸面的。若后头真是难办的事儿,他就继续欠着呗,债多不压身。
后头报名的流程走完,卫奚领到了浮票,也就相当于后世的准考证了。
不过这浮漂上写的信息就多了,连他的身高、身形、长相和有没有胡须、有没有胎痣都仔细描述了一番。
这样即便卫恕和他模样有七八分相似,也不可能帮他代考。也算是这个时代的反作弊手段。
二月时,沈翠带着几个少年去送考。
梅若初本来说不去的,他怕自己的倒霉体质给卫奚招来祸事。
但大家都没让,说他想的太多,最近他倒霉的次数可越来越少了,明显是转运了!
就也把他一道带去。
因为去年这会儿,沈翠已经带着穆二胖和卫奚来送考一次,又听过卫恕的考后经历和各种心得,所以大家都有了心理准备,气氛没有去年两眼一抹黑的时候凝重。
卫奚的心情值也一直十分稳定,经过唱保、认保和搜身等一系列程序后,他看了一眼自家马车的方向,知道沈翠他们都在,他越发安心,便入场去了。
他入场之后,卫家的马车也没离开,少年们带了书来看,沈翠则在眼前的半透明的光幕上观察着卫奚的举动——
书院升级过了,所以在考场外她也能看到卫奚的Q版小人,看着他一路被人引进考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直到考卷分发下来,卫奚埋头下笔,心情值反而还比之前高了一些,不再显示紧张状态,一切都无惊无险。
突然,系统弹出一个提示,沈翠还没细看,就得马车外有人闷哼一声,她撩开帘子探头一看,只见去了旁边买早饭的梅若初大字型摔倒在了马车旁边。
那马儿也受了惊吓,高高的扬起蹄子。
好在卫家的车夫经验丰富,勒紧缰绳控制住了马匹,没让它的蹄子踩踏下去。
梅若初也就地一滚,滚到旁边爬起了身,拍着胸脯说好险好险!
这变故也就发生在眨眼之间,沈翠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此时她也终于看清了方才弹出来的提示内容——【系统提示:4号培养对象幸运值-20。】
沈翠:!!!送考还能把幸运值给送低的???
第95章 (捉虫)
虽然从地上飞快地起了身,但刚那一下实在摔得狠了,梅若初没再痛叫出声,却还是不自觉地蹙起了眉。
抬眼看到沈翠脸色煞白,梅若初顾不上疼,把擦破的双手往背后一藏,努力笑道:“山长莫要操心,我没事儿。常年练就的本事还在,身手灵活的很,我一点都不疼!”
穆二胖和卫恕听到了响动,也赶紧出来问他怎么了?
“真没事儿,就是脚下没注意,摔了一跤。”梅若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看着地上洒落的东西歉然道:“就是可惜了我刚买的烧饼和包子,都给压坏了。我再去买一份吧。”
沈翠自然不让,“你先上马车歇着。阿恕去买早饭,我去街口药铺买药。”
她安排下来,梅若初回到马车上,和穆二胖待在一处,卫恕则另外去买早饭,车夫负责清理地上洒了的东西。
沈翠说去药铺买药,实际是转过街角,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从系统里买了1份特效药再拿回来。
她回去的时候,卫恕也买好早饭过来了。
不知道梅若初具体伤了哪里,她不方便上去,就只拿了个包子站在马车边上吃着,让穆二胖和卫恕在车里给梅若初处理伤口。
很快穆二胖撩开窗帘,探出头来,给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那就是伤得并不算特别厉害了。
沈翠安心了一些,点头表示知道了。之后她便和系统询问怎么回事。
【他还没下场,只是来送考,幸运值怎么会跌?难道天生跟科考犯冲?如果只是接近考场都会猛降这么多幸运值,那他真正下场的时候又得跌多少?】
前头刷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把他的幸运值稳上及格线,沈翠才放心让他去买早饭,没想到也就眨眼的工夫,一下子跌了20,废掉了一个月的努力。
这还只是送考呢,如果他下场,成倍地跌……刷到多少才够用?
沈翠莫名有些烦躁,当然不是生梅若初的气,只是觉得这个位面的法则对他实在太过残忍!
尤其是亲眼看到他差点丧命在马蹄之下,沈翠到了这会儿都心有余悸。
【宿主先别激动。】系统声音响起,安慰她说:【境况没有你想的糟糕。根据数据分析,如果4号培养对象参加县试,其实也就是会掉20点幸运值,参加府试,则会掉30点,以此类推。他今年只准备参加府试和院试……两场考试合计跌70点,照着宿主给他刷数值的速度,且两场开始中间还有间隔,可以补充幸运值,倒也不是一定来不及。】
不是成倍增长就好,沈翠提着的心放下去一些,但还是奇怪道:【那今天是……】
【今天是4号培养对象给2号培养对象押题了。】
沈翠听完有些发愣,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仔细一回忆,好像系统弹出通知、梅若初摔在马车旁的时间,就是卫奚拿到试卷的时间。
沈翠作为山长,素来是只负责行政事务,而教学上头她是不会插手的。前头备考的时候,几个少年确实时常待在一起温书交流。
便也没想到梅若初还真担起了助教的职责,给卫奚押了题。
【他押中了?】
【嗯,中的还不少。根据数据分析,2号培养对象比3号培养对象资质更优秀,本来考中案首的概率就极高。他本来就有80%的概率可以考到案首,又有4号培养对象帮着押题……那概率就几乎提高到了100%……所以4号培养对象的幸运值就相对扣掉了一部分。】
沈翠这下子是真不知道说啥好了。他总不能怪梅若初对同窗的热心,也不能怪梅若初太有本事,押题还真押中了……
说来说去,还是得怪那坑爹的系统法则!
押题的书院多了去了,能押中的能人异士肯定也有,怎么不见旁人押中题之后,降低自己的气运的?
这个不用和系统打听,沈翠自己能想明白,肯定还是因为梅若初本身气运低,所以这种事情才会发生在他身上。
沈翠沉吟半晌,又接着问:【那他写的那份教案……】
他的教案写的是真好,而且最近也都一直在写,只是因为时间短,所以还未成体系,没有派上大用场。
他日真要编成了教材,于穆二胖他们肯定有莫大帮助。
若他的教案帮了人,他却还会跌幸运值,那等于他这半年都在做无用功。实在让人唏嘘。
好在系统说不会,【教案和押题不同。教案等于是资源的整合,学到多少,取决于看教案温书的人有多用心、多努力,跟一种米养百种人一个道理。而押题押对了,则可以让人不需要付出努力,直接照着题也能考上……也幸亏2号培养本来就极有可能考中案首。宿主应该能明白?】
沈翠咂摸了一下,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反正就是梅若初不能再给别人押题,直接影响别人的名次。做资源整合的话,算是间接影响,则没有关系。
这次还好只是给卫奚押题,他本来就有真才实学,考得案首的概率极高。所以梅若初只掉了20点幸运值。
换成一个本来不可能考上的,梅若初给人押题押对了,怕是今天真就……
沈翠做了个这么久的任务,一直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帮着自己、帮着大家摆脱纸片人的既定命运,即所谓的位面法则。
但在今天这件事之前,她还真不知道这法则之力这么强悍,强悍到一点意外的小插曲,就可能让人丧命。
她的心里不大好受,不想让少年们看出来,她后头就借口在马车里憋闷,想在外头散散。
…………
县试第一场正常一般考到酉时,但卫奚在酉时前就交了卷从龙门出来了。
果然他面带喜色,见了梅若初就拱手笑道:“梅兄好本事,今日考的题目还真让你押中了不少。我写的特别顺遂。”
梅若初心理承受能力极强,此时他自己倒是忘却了早上的意外。他并不居功,拱手还礼笑道:“卫贤弟客气,今日考的都是帖经墨义那些,卫贤弟本就是会的。而且也是卫贤弟高运,像我前头给自己押题,就从来没中过……就是不知道后面考的能不能押中。”
沈翠尽可能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语气如常地询问道:“你这是押了多少题……”
梅若初笑着说不多,“只是把今年咱们要考的县试、府试、院试都押了一遍而已。”
沈翠还想着回头叮嘱他们不要再胡乱押题了,没成想他是早就都给押完了!
她略有些无力地摆摆手,靠在车壁上说让他们回书院再聊,她要睡会儿。
可不是现下得抓紧时间睡会儿吗?照着这个趋势,算上他下场时要掉的,加上他可能给别人押中的……她得往死里做女红,才能稳住梅若初的幸运值!
晚上回去她就先给梅若初先做腰带,也别管会不会捂出痱子、上茅房会不会麻烦了,有多少就系多少在身上吧。有备无患!
一夜过去,沈翠就又赶工出一条腰带,让梅若初系在身上。
因为一夜没怎么合眼,她第二日早上起来的脸色自然不好。
卫奚就主动提出让她在家休息。
手心手背都是肉,沈翠就还是撑着精神去送他。
等卫奚再次进场,少年们便很有默契地提出想去附近逛逛,添置点东西。其实是把马车留给沈翠补觉。
沈翠把他们留了一留,等从光幕上看到卫奚拿到试卷了,而梅若初的幸运值没跌,确定他本场押题没中之后,她才放下心来,叮嘱他们别走远,又让穆二胖带着梅若初,别让他单独行动。
等少年们离开,沈翠就闭眼补眠。补到卫奚再出考场,一行人再一道回去,而后沈翠晚上接着做针线。
后来卫奚考了几天,沈翠就做了几条腰带,做好就让梅若初系上。
其实换成旁人,此时心里肯定要犯嘀咕,毕竟他的腰带都要多的柜子里放不下了,可沈翠还在一个劲儿给他做。
但前头沈翠说过,这是她在书上看来的一种祝福办法。
所以梅若初就知道是自己在考场外头差点遭遇不测,把她给吓着了。
于是他既不多问,也不多说什么,沈翠让他如何,他就如何。
等梅若初的腰上系上十条腰带的时候,县试放榜了!
自打第一场过后,卫奚就被提了堂号,去了知县旁边考试。
在主考官旁边考试,于考生而言当然是一种莫大的压力。尤其本县的知县甚是威严,目光如炬。
几次他站到卫奚身侧的时候,卫奚不自觉地连呼吸都放轻了。
但是前头卫恕给他们讲过,知县大人有个习惯,就是遇到看不过眼的情况,会发生重重的叹息声。
而知县只是看着卫奚答题,没发出叹息,他就做到了心中有数,也就没那么慌张了。
后头他再没挪位置,一直坐在距离知县最近的位置,也就代表每个正场,他都是发挥最好的那个!
所以这次放榜,毫无意外,卫奚考得头名案首!
第96章
放榜就不需要大家集体出动了,尤其沈翠因为连着赶工,脸色确实不大好。
她自己心里也有数,看着体质掉了3点,就不准备再那么拼命了。
就只让卫恕和卫奚两人去看榜,她负责观察就成——水云村和县城离得近,还算在同城范围,所以她能看到他们的Q版小人,加上能看到他们的心情值,其实已经能知道许多东西。
兄弟俩去看榜之前,都有些忐忑,卫奚这当事人更紧张一些。
后头看到结果了,两人的心情值都上涨了很多。
沈翠把光幕上的画面一放大,果然能看到那长长的条案上,卫奚的名次出现在了第一个!
她也跟着高兴,已经在想着今日该怎么庆祝了。他们兄弟肯定不乐意她破费,今天又特地提出只他们二人去,多半是要自己张罗吃食回来。
她边做针线边想着事儿,抬眼却发现兄弟俩站在榜前没动,卫恕的心情值狂跌,卫奚倒还好,拉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可惜系统的观察功能只能传回来图像,并没有声音,所以沈翠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一个时辰后,卫恕和卫奚提着东西回来了——如沈翠所想,卫奚之前就猜着自己应该考的不错,书院里肯定要张罗庆祝一番。
前头沈翠不肯让周氏贴补,觉得周氏赚的是辛苦钱。
其实在他们看来,沈翠每个月只收他们兄弟二十两生活费,却要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读书和生活的方方面面。
他们又哪里舍得让她贴补?
于是看完名次之后,两人就还去了之前卫恕常去的酒楼,置办了一些热菜和好酒,打包带了回来。
知道喜讯之后,大家自然都高兴不已,尤其这不仅是属于卫奚一个人的好成绩,更也是书院的一次证明!
因没有外人在,吃饭的时候也不用讲究什么规矩,劳不语自斟自饮,美滋滋道:“下午晌我就给我那师兄报喜去。”
青竹书院今年也有人下场,他们这边知道名次的时候,凌青明自然也得了消息。
劳不语这所谓的‘报喜’,当然是去要去他面前嘚瑟一下。
他这性子有时候跟孩子似的,大家都习惯了,倒是卫恕在旁边欲言又止。
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沈翠就找机会把卫恕喊到一边,问他是不是看榜的时候遇到什么事儿了?
卫恕是个直性子,做不来弯弯绕绕的事儿,他懊丧地道:“小奚说别提的,但山长既自己看出来了,我也不瞒着了。”
原来他们今日从村里出发去看放榜,那会儿榜前已经聚集了不少文人书生。
前二年的案首,不论是穆云川还是宋尧,都算是远近闻名的才子。
而今年,大家都对卫奚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已经在议论起来。
“我记得去年案首和第二都是青竹书院的学生,今年这卫奚是不是青竹的?怎么好像从未听人提过。”
“不是,这个卫奚我有印象!参加过书院大比的,好像是咱们这一个小书院的,叫翠啥来着……”
“叫翠微!”有人抢着回答,“这个书院我知道,是在村里办的。所以在城里无甚名气。办学时间好像也不过才两年。”
议论的人多了,自然有人泛酸,“两年就能培养出一个县案首?这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
这种自己考不好就怪别人走狗屎运的言论,卫恕和卫奚也就当笑话听。
但后头有人来了一句,“去年得第二的卫恕,你们知道吧?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卫恕和这卫奚是亲兄弟。”
“那兄台你就更把我说迷糊了,他们兄弟俩,天资都这么高,怎么不同去青竹,而是让他弟弟去了名不见经传的翠微?”
这话听得卫恕心中哂然。这些人读了几年书,就觉得了解天下事了——青竹是名声更响,办学时间更长,许多人梦寐以求都考不进去。但难道就不许人更喜欢别的书院?
翠微有多好,根本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要不是有王婆卖瓜,自吹自擂的嫌疑,卫恕都想直接和他们分辩分辩了。
卫奚既已知道名次,也不管旁人怎么酸他,就准备拉着卫恕离开。
没想到这些碎嘴子还在那儿一个劲的说,有人甚至猜测,是不是这兄弟俩不合,所以才不在一个书院?
前头点出他们是亲兄弟的那人接着道:“听说这卫恕呢,从前确实是在青竹书院的,不知道后头不知为何不在那儿了,日常就出入翠微了。”
此时那些人已经不在管什么名次了,只把这当场茶余饭后的八卦事听。
而前头挑了话茬的那人却悄悄退了出去,兀自留下这些人猜测。
“到底怎么回事啊?”
“难不成是凌山长不肯收他弟弟,所以卫恕从青竹学到了什么,偷偷去翠微传授他弟弟了?”
“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不然这种默默无闻的小书院凭什么两年培养出一个县案首?”
“那这凌山长也忒好性儿了。自家书院的东西那可都是宝贝!怎么能轻易传授给外人?”
“我前头看书院大比的时候听人提过一嘴,翠微的先生好像是凌山长的师弟,所以他们两家也不算是外人?”
这种话卫恕就听不过去,前头旁人议论他们兄弟不值当什么,但是眼下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隐隐就把翠微贬的一文不值……出了县案首,倒好似是捡了青竹的便宜似的!
他上前就要和人争论。卫奚把他拉住了,说不值当,“《荀子·大略》说,‘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兄长觉得,他们是智者吗?”
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只愿意相信他们猜想的,而不愿意相信翠微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地方真的出了个人物。自然称不上智者。
和他们掰扯,没得堕了自己的身份,而且怕是后头又足以生出‘翠微的学子心胸狭窄,连旁人聊什么都要管’的新流言。
“小奚说的对,没必要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听完来龙去脉,沈翠温声劝他,“再说你们接着往后考,这种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照着那些人的逻辑,去年卫恕考了第二,把青竹的东西传授给了亲弟弟,所以才有了卫奚这么个新案首。
但府试,卫恕考得十二名,而卫奚的资质比他强一些,只要正常发挥,自然会考的更好,甚至拿个府案首,那些人总不能说卫恕这个十二名能指点出一个府案首吧?
连青竹本身,最近几年也只出了穆云川那么一个府案首而已。
到了那会儿,他们也就会知道卫奚不去青竹,并不是什么凌青明不收,而是翠微不比青竹差,人家就愿意在这儿待!
翠微也根本不需要跟在青竹后头捡便宜!
“不过有个事儿你倒是提醒我了,”沈翠沉吟道,“有人点出你们是亲兄弟,又还知道你的动向。肯定和其他那些不认识你们的人不同。这人抛出几件真事儿,后头就不参与了,显然是故意为之,引导舆论。得查查这个人。”
卫恕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当场就进屋去画了一幅画像出来。
县城的门道他比沈翠清楚,不需要沈翠安排,他立刻就让小厮拿上画像,使人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