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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走了,把东西都给他拿上,咱们回去再好好说话。”沈翠给大家分派任务,想到他光着一只脚也不是个事儿,就让二胖去给他买双鞋。
穆二胖从她那处拿银钱的时候,忍不住发问道:“娘怎么猜到他就是那个新同窗啊?”
他们日常待在村里的,除了周氏外,都可以称得上是深居简出,和城里人接触并不多,说是面生,街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在他们看来都是生面孔。
沈翠就小声解释道:“那肯定不是因为‘面生’啊,那是我随口说的。我总不能直接问人家,我们这里有个要从外头来的、满肚子墨水的新学生,比约定时间晚了半个月了还不见人影。我知道你是个出了名的倒霉蛋,这种事放你身上好像非常合理,所以请问是你吗?”
“得亏娘想到了,不然咱们听卫大哥的,直接回去了,这个哥哥不知道还要费多少工夫寻到咱家呢。”
穆二胖忍住笑,拿了几文钱,问清了少年的尺寸,跑到隔壁街买了一双新布鞋。
少年穿上了新鞋,周氏和卫恕他们也帮他把桌台上兑换出来的奖品归置好了。
此时花灯会已经接近尾声,一行人就回村去了。
路上大伙儿都挺好奇他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的,但在那样的场景中相遇相认,就已经怪尴尬的了,大伙儿都强忍着好奇没问。
等回到书院,周氏去灶房烧水给他洗漱,其他人就都进了堂屋。
沈翠就给他介绍道:“咱们书院小,就几间屋,回头你自己逛一圈就能认全。最后头这张是你给准备的书桌,笔墨纸砚那些就在屋里的架子上,你随意取用。还有宿舍里,咱们是大通铺,被褥晒好了,其余生活用品也都添置了,回头你短了什么就直接说。旁的东西……”
她顿了顿,想了半晌笑道:“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回头想到了再说吧。”
其实沈翠说话的时候,那少年已经几番欲言又止了,但他不好打断她说话,此时才终于开口道:“您先别急,我这还有一封我们山长让我转交给您的书信,你看完……看完再决定吧。”
沈翠点头,示意他把书信拿出来。
那少年说一声失礼,转身窸窸窣窣地从衣袍里扯出一个缝在他衣服里的内袋,又从内袋里头拿出一个油纸包,交到了沈翠手里。
那油纸包捆了三条麻绳,包捆得非常严实,但不知道经历过什么,又脏又皱巴。
沈翠也没见怪,找了剪子当场拆了开来。
老山长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沈翠看了没几行,忍不住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那少年自打进屋后既没落座,也没碰任何东西,同时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翠读信时的脸色,发觉沈翠神色不对,他窘迫地往门口的方向挪了挪。
沈翠余光发现他的动向了,就赶紧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山长的这封信是让他亲自带过来的,不用担心落在旁人手里,所以写的事无巨细。
这少年是老山长看着长大的,自小就天赋异禀,文采出众,勤勉非常。
但前头老山长说过他情况特殊,他特殊就特殊在——特别倒霉。
日常的时候还好些,至多就是走路容易摔跤,出门容易掉钱,去河边容易掉水里,吃饭容易吃到石子把牙硌了……
其实沈翠这里就觉得已经够倒霉了,绝对不是什么‘还好’的程度。
然后她看到后头——这孩子十二三岁的时候,老山长就觉得可以他出师了,让他开始参加科考。
但每逢科考,他那倒霉就越发厉害了,断过胳膊,崴过脚,还被马车撞过,每次都伤筋动骨,考场还没进去就让人抬回去了。
考到现在快十八了,也只有一次他只是突然发起了高热,强忍着病痛考过了县试……但后头就不成了,所以至今连个秀才的功名还没捞上。
今年他只是鞋子被军士割了搜查,总归顺利进了考场,还当要转运了呢,结果在考场里刚把蜡烛点上,不知道哪里刮出一阵邪风,把他的烛台给吹倒了……虽他及时呼救,未酿成大祸,但考卷直接让火烧了一半,他也让人叉出去了。
弘乐书院学子知道这事儿后,虽不至于排挤他,但见了他都有些发怵——他们都是要科考的人,生怕沾染上他的霉气,就几乎没人敢和他打交道。
不少学生家长更几次来书院交涉,想让山长把他送走,毕竟从前只是他自个儿倒霉,如今都倒霉到会牵连到旁人身上了。
这火灾要是发生在书院里,多让人担心?能送进弘乐书院的,哪个不是人中翘楚?都是被自家寄予厚望的。
加上少年自己也有些过意不去,府试回来后自请离开书院,说宁愿回乡下去种田放牛,也不想看到老山长为难。
老山长这才不得不把他送出书院。
前头他不好在信件里写的很详细,就是怕万一信没寄到,落到旁人手里,坐实了他‘霉出血’的外号——毕竟连培养照顾他那么些年的老山长都在笔下承认了呢!
但架不住他府试烧考场的事儿不胫而走,其他书院都多少得了消息,并不敢收他。
最后老山长也说了,若是翠微这边也介意这个,就只让他先待上几天,或者暂时为他另外寻个落脚处,总之就是让他出来散散心的,不是要把这个难事转到翠微书院这边。
而且不必再费教育资源在他身上。他的才学绝对不用人操心!
这事情的经过虽然离奇曲折,但沈翠早就听卫恕说过府试着火的事儿,所以总体并不算特别吃惊。
她吃惊的是,这个少年叫作梅若初!就是之前劳不语偶然提起的那个‘神童’!
当时劳不语还替他惋惜,以为他是‘伤仲永’那样的小时了了,大了就泯然众人。
没想到梅若初不是长歪了,而是长霉了……嗯,这说法也有些奇怪,反正就是神童还是那个神童!
沈翠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解释道:“是我看到了你叫梅若初,觉得有些巧,我们夫子前头还提过你,没成想今儿个咱们倒是见上了!”
“你是梅若初?”劳不语本来还想着在新学生面前装的老成持重一些的,所以他自打遇到这少年后就没再多说什么,听到这话他坐不住了,蹭一下站起身。
梅若初被他这饿虎扑食的劲头吓得后退了一步,讷讷地道:“我……我是。”
“好啊,好啊!”劳不语越发激动,“早些时候我在外游历,听说你的名字,没想到我找到你家的时候,人家说你已经不在那处了。”
梅若初面色一黯,“我七岁的时候,父母遭遇了山匪,都去了。家财让叔父伯父分了,我就被送到弘乐书院去了。”
这……这就有些惨的过头了。
第90章
气氛突然沉重,劳不语收起喜色,自责地把嘴给闭上了。
正好周氏烧好了热水端了过来,沈翠就让梅若初先去宿舍里清洗一番。
卫恕跟他算有些交情,就由他陪着进去,找了身衣裳给他换。
等他走了,劳不语立刻道:“我真不知道他能倒霉成这样,不是有心要揭他的伤心事。”
沈翠点头表示知道,就道:“那咱们就这样,关于他前头的事儿,他愿意说,咱们就听。他没主动说的,咱们也别问。”
免得又问出什么伤心事,梅若初心里不好受,他们也自责。
几人纷纷点头。
没多会儿,卫恕先出来了,他面露不忍道:“他擦洗的时候,我看到身上好多伤。有些擦伤是新的,这一路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
前头看他倒霉,几人还只是惋惜。如今知道的更多了,都不自觉地对他多了几分心疼和不忍。
又过了一刻钟,梅若初收拾妥当出了来,他擦干净了脸,绑好了头发,换上了卫恕的衣裳,模样谈不上俊美,但十分清秀。总算不是个小可怜了。
劳不语小声道:“这孩子倒是和‘张生’有几分像。”
这个像当然不是指面容,而是他遭受了那么多倒霉事儿,脸上却半点没有怨天尤人的郁气。
前头沈翠捏出来的‘张生’到底是个虚拟人,当时她不大理解劳不语因为‘他’都红了眼眶。
此时看到这样的梅若初,她明白了一些。
只是梅若初仍有些局促,出来后他对着沈翠道:“我们山长应该都告诉您了罢?我是真的倒霉,不怪人家给我起那样的绰号。像我这次过来,照理半个月左右就能过来了,但是我们山长知道我并不会这么顺利,所以预留了一个月的时间给我……他给我雇了辆马车,然后刚走出几十里路车轱辘断了,我就步行进城,想另外再雇辆车,没想到刚进城,钱袋就让人偷了。”
前头说好不问他那些不高兴的倒霉事儿的,但是他既主动说起了,沈翠就顺着他的话问:“那你后头咋过来的?”
“我先把身上的衣服当了,换了几十文钱,然后在当地摆摊,给人写书信、画画,我于字画方面还略有些造诣,所以赚点小钱并不困难。后头攒够了盘缠,我看时间不够了,就想着坐船赶水路,还特地多付了船资,选了条又大又稳的船。没想到行程过半,遇到了雷雨天,虽然没出什么意外,但船家不肯再行船了,退了一半船资,把我们都送下了船。下船之后我才发现我的钱袋子不知道又让谁摸了……于是又只好就近找了个城,用那退回来的一半船资做本钱,再摆摊……今日才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身上又只剩下内袋里的几十文钱,便想着在参加花灯会,赢些奖品再过来拜见。”
这也多亏了他一身真才实学,不然若是换个旁的普通人,大概就要一路讨饭过来了。
等于是变相版的‘灾年饿不死手艺人’了。
大概也是知道他这身本事养活自己不是问题,所以老山长才放心让他出来。
但是都这样了,还想着上门做客要带礼物呢。沈翠又心酸又想笑。
卫恕恍然地道:“怪不得上次府试放榜那处,我都那么饿了,我说给你银钱,你也不要……”
梅若初尴尬地搔了搔头,“因为就算给了我,眨眼的工夫也会掉了。还不如把面吃到肚子里实在。”
刚说到吃的,他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显然他那几十文钱全都用在筹措礼物上了,连饭都没顾得上吃。
灶上就有刚烧好的水,周氏动作也麻利,很快下好了一碗面条端了过来。
梅若初同周氏道了谢,伸手接碗。
哪里想到,方才在周氏手里还好好的碗,一到他手里,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动,直接从碗底裂成了两半。
好在他十分有经验,是双手去接的,听到脆响的时候,他双手使力把海碗拼在一处,才不至于让面条全掉到地上。
虽然大家都听说了他离奇的身世,但听到和亲眼看见到底是有差别的。大家都面露惊讶之色。
连周氏都忍不住惊奇道:“这碗……还能从中间裂?明明方才还……”
沈翠面不改色道:“大概是碗用的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裂缝,正好一过热水,就裂开了。”
很快周氏回过神来,又去灶房取来了一个更新更结实的、确定没有裂缝的汤碗过来,让梅若初把面条倒了进去。
梅若初脸上的红晕就没退下去过,看他嘴唇翕动又想说什么,沈翠就摆手道:“没事儿,一点小插曲而已,你先坐下把饭吃了,有话吃完再说。”
因只有他一个人用饭,所以沈翠没让人再把饭桌抬出来,就让他在崭新的书桌上吃。
他又道了谢,刚坐下,那同样崭新的靠背椅突然咔嚓一声发出轻响,椅子脚居然直接断了!
好在经验丰富的梅若初并没有坐到实处,所以没摔着。
卫恕就道:“一定是我那小厮买东西没检查,买到残次品了,明日我让他找到店铺退换。”
说完卫恕把自己日常坐着的椅子挪过来给他坐,但梅若初并不肯要,坚持以扎马步的姿势蹲在书桌前,几大口就把面条给吃完了。
吃完后,梅若初又是一番道谢,然后一闭眼,一咬牙道:“你们也亲眼见过了,我大概就是旁人说的‘灾星转世’,并不是夸大其词。所以山长不必看在我们山长的面子上收留我。我此趟出来,就没想着再拖累旁人。回乡种田放牛也好,摆摊写字画画也好,终归是能过活的。”
看他这般,沈翠十分无奈——眼下大概不论她说什么,梅若初都会觉得自家只是看在老山长的面子上而被迫接待他,并不是真心欢迎他。
她索性不多说什么,“今儿个也晚了,你先住着。咱们明日再论这个事儿。”
“不不,我前头住着的客栈,睡到半夜床榻了。在弘乐书院,我们山长也不放心我和他人同住,一直是让我一个人住的,”梅若初还要拒绝,“现在书信和礼物也送到了,我还是……”
“我们睡土炕,塌不了!你也别‘还是’了,在翠微,所有人都得听我的。”沈翠第一次搬出山长的架势,“让你住你就住。”
但是梅若初说的也有道理,他的倒霉体质确实有些吓人,卫奚那身子骨还没彻底养好,经不起什么惊吓,所以沈翠顿了顿就道:“你先跟二胖住。”
胖儿子幸运值那么高,两人总能中和一下。
梅若初想到前头沈翠帮他出头、据理力争的厉害模样,便没敢再多说什么,只声音低低地道:“那我在廊下打个地铺就成,也不一定非要睡屋里的。”
沈翠直接当没听到,只递给穆二胖一个眼神,然后故作严肃地离开了。
“梅大哥跟我住。我先带你认认路。”穆二胖笑呵呵地拉上了梅若初的手。
梅若初抗拒地想缩回手,但别看穆二胖还不到十二岁,力气可不输大人,他愣是没挣脱开。
穆二胖先带他熟悉了书院的环境,而后去宿舍里单手把给他准备的被子抱上,带着他回了家,去了自己屋里。
进了屋之后,穆二胖单手放下了薄被,还是没松开他,直到把门栓上了,确定他走不了了,才撒开手。
梅若初心头一软,道:“我知道你们是一片好心,但是我真的……”
穆二胖不给他机会再说那些妄自菲薄的话,拿起放在炕桌上的《周易》,问他说:“其实我也存着私心呢,我最近在预习这个,觉得好难。梅大哥能指点我一二吗?”
左右今晚是走不了了,梅若初去了炕边上,先伸手试着拍了好几下,确定土炕十分结实,这才在炕沿上坐下,指点他道:“《周易》确实精深,从汉代开始大致分为象数派和易礼派,后头再次分化至今已有五派,各有争端。注释解说的书不下千种,我不知道劳夫子学的是哪种,所以我也不敢乱教。但绝大多数的注释解说其实是有相通之处的……”
他侃侃而谈,引经据典,显然那庞杂的数种学派、千种注释解说他都有所涉猎。
穆二胖本是想找点事情给他打个岔,没指望真麻烦他教授自己的,但不觉听着就入了神。
…………
沈翠这边,回了自己屋里后,她就立刻把梅若初加入了书院系统,成为了4号培养对象。
然后她就看到了梅若初的数据图形——一个凹下去一角的六边形。
抛开幸运值不谈,他的各项资质都是完美属性,如劳不语所言,可以和穆云川媲美!
但他那个幸运值……只有个位数,就跟当初还未开智的穆二胖的图形数据似的,那一块都快成为芝麻粒儿了。
【都这样了,他还想着不牵累旁人呢。】沈翠无奈地和系统嘀咕了一句,然后打开系统商城,开始为他挑选东西。
第91章
沈翠前头升级书院后没多久,就知道要有新成员加入,所以她想着好好照顾对方,特地留了一些购物点,但没想到会遇到这样大的缺口。
她现在账上点数就不到一千,刚够买两件提高幸运值的成品。
而一件成品,也只能提高10点幸运值。2级女红做的东西可以增加5点,成本只需要七八十,算下来还是做女红更划算。
沈翠肯定是要把人留下的,就没买成品,而是买了女红材料,准备慢慢给他做。
不过其他东西肯定是要买的,比如前头给穆二胖买过的书桌、蜡烛都得给他买上,此时沈翠看重的就不是系统给的那些增益了——毕竟老山长亲口认证的,梅若初的才学没问题,他只要能顺利进场参加考试,功名于他而言唾手可得。
沈翠看中的是系统的产物都是高级位面的材料,经久耐用!
像二胖那套桌椅都快用了两年了,到现在还崭新的很,别说发生椅子腿折断的事儿了,连个木刺都没冒出来过。
而那特制蜡烛,别说被风吹倒了,刮风的时候灯火都不带晃动一下的。
先把常用的东西给他安排上,省的像之前似的,他碰啥啥坏。翠微不比弘乐,没有那么深的根基和底蕴,摔几个碗倒不值一提,但要是坏桌椅,或是着火什么的,可负担不起!
当然了,考虑到梅若初那个位数的幸运值,沈翠也没敢下定论,所以把东西加进购物车后,付款买下之前,她也和系统求证了一番。
系统解释说:【我这么和宿主说吧,他幸运值低,气运低,其实就是把某件不幸的事情发生的概率放大而已。比如今天那个碗,确实是用的久了,也早有裂缝,但在如1号培养对象那样幸运值高的人手里,它裂开的几率就趋向于0,而在4号培养对象手里,几率就趋向于100%。系统产出物损毁概率本来就是0,所以不论在谁手里,它就不可能发生意外。】
得到这答案,沈翠安心不少,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说:【所以我让二胖和他待在一起不错,梅若初气运低,遭受意外的可能性大,二胖气运高,遭受意外的可能性极小。两厢平衡,就看谁压的住谁了。这孩子也是惨,这么低的幸运值,能平安长到这么大也不容易。】
【唔,其实他一开始幸运值没这么低。科举考试,真才实学和运气、体魄,缺一不可。他这么点微末的幸运值,却屡次去做需要高气运值的事情,可不就是会越来越低?而且他气运低迷,其实也是因为在这个位面的法则下,他的生命也快走到尽头了,所以一直在往下跌。】
沈翠真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头,【真把我绕住了。这个幸运值难以自己提高,却会自行降低?总之加快速度给他刷一刷总是没错的对吧?现在就算他们两人那么一平均,幸运值都不及格。也不知道二胖和他待久了,会不会被他影响。】
【1号培养对象幸运值很高,照理说短时间内并不会被影响,时间长了,如果老是被牵连进倒霉事儿里,那就不好说了。不过宿主不是有更好的选择吗?我可以……】
他并不是这个位面的生命体,当然不会被影响,而且就算是遇到火灾,烧掉的也不过是数据捏出来的身体。宿主不喜欢他用穆成的身份,那他可以换一个别的嘛!
保管把4号培养对象照顾得好好的!
话还没说完,沈翠就让他打住了,【别搁这见缝插针推销自己。我已经够穷了。短时间不会影响二胖就成,我抓紧时间给他刷成正常人就是。】
前头沈翠还想着照顾完新学生后,刷一刷大家本来就不低的幸运值,就可以开始攒着点数,给胖儿子整一颗售价10000点的【高级开窍丹】的。
虽然胖儿子整体资质已经上来了,再吃这种东西,可能加的点数也不会很多,但能加一点是一点,毕竟还有一年半,他就要下场了。
眼下这计划又得往后挪挪,先堵了梅若初这窟窿再说,不说把他刷成个欧皇幸运儿,好歹让他成为一个普通人,不要活在担惊受怕中。
沈翠这次缝的是腰带,能加5点幸运值,佩戴时间超过一个月,这5点幸运值就会永久加进属性里。
从1级缝制鞋垫开始,系统就会给出图纸让她照着做,需要达到【正常品质】的要求才能发挥效用。
这次腰带也是,图纸列的很详细,不止要求需要缝多少针,还要求要绣一点简单的花样,沈翠熬了个夜,一晚上就做出了一根。
中间她不放心穆二胖,还几次起身去隔壁屋外看了看。
好在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顶着个熊猫眼的沈翠先出去了一趟,确定无人之后,把书桌和蜡烛放到了书院门口。
等劳不语他们起来了,沈翠就说是自己一大早进城去给梅若初买的,让他们帮着抬进堂屋替换了本来那套。
他们这边都忙完了,穆二胖才和梅若初一起过来。
其实不止沈翠担心,劳不语他们虽然怜惜梅若初的遭遇,但初初相识,亲疏有别,他们多少都替穆二胖担心。
看到两人脸色无虞,众人才安心下来。
梅若初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睡过这样完整的觉了。
从前在书院里或者路上,睡到半夜,总会发生各种小意外,比如风把窗户吹开啦,或者突然闹耗子,甚至床塌了之类的。
总之一晚上不醒个两三回,那是不成的。
昨晚他和穆二胖讲《周易》,一开始是想的是把穆二胖讲困了,他偷偷出去打地铺。
没想到穆二胖实在能熬,反倒是他把自己说困了,穆二胖还精神奕奕的,让他先睡。
一路上周居劳顿,风餐露宿,梅若初躺下后就睡沉了,再睁眼就是早上穆二胖喊他起床。
沈翠神色恹恹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落在旁人眼里,难免会猜测她是为了梅若初的事情伤神烦恼了整夜。
尤其是梅若初,他本就特别在意这个,察觉到沈翠脸色不对,他想的格外多,立刻就要提出告辞。
然而还不等他出声,穆二胖先把他娘拉到一边说话了。
“娘,其实……”他难得吞吞吐吐,绞着肉呼呼的手指有些不大好意思说。
对着胖儿子,沈翠不想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你快点儿的,我一会儿得抓紧去睡会儿。”
睡一个时辰,还得赶着回来做书院日常,开时间增益。
“其实咱们让梅大哥留下来吧,总不好真的让他回乡下去。而且他昨天给我讲《周易》了,讲的特别好。虽然我半夜起来上茅房的时候,发现窗子不知道为啥被吹开了,我给关上了。上完茅厕回来,又看到有野猫过来挠门,我给赶走了……但是都是小事啦。”
“本也没准备让他走,我脸色不好不是为了这个。”沈翠说着就拿出那条腰带,“给他做这个呢……我看书上说,长辈带着祝福的心意给晚辈做点针线,能给他带来好运,就做了一晚上。”
她现在看的杂书多,随口胡诌的本事也渐长。
梅若初想着跟沈翠辞行的,所以他特地也跟了出来,虽未上前刻意去听他们说话,但院子拢共就这么大,他多少听到了一些。
原来不是他不再倒霉了,而是穆二胖发现的早,把那些小事都给解决了。
他心头发酸,听到后头沈翠说连夜给他做腰带,更是眼眶都热了起来。
母子俩说完话转头看到他站在门口,沈翠就把腰带递给他,“你来的正好,试试这腰带,要是哪里不合适的我再给你改改。”
沈翠做的那条腰带漆黑——系统商城里黑白二色的布料最便宜,白色虽然好看,但在古代扎白腰带不吉利,沈翠就选了黑的。
上头的针脚也是歪歪扭扭,和前头的鞋垫子一样,蜈蚣牌的。绣的花就更让人迷惑了,反正穆二胖在旁边横看竖看了好一阵,也没猜出绣的是个啥。
搁一些讲究人面前,肯定不乐意把这么难看的腰带往自己身上穿戴。但梅若初二话不说就扎在了腰间。
他还穿着卫恕的衣裳,一件天青色的书生袍,扎一根漆黑的腰带,可以说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但梅若初半点不嫌弃,反而言辞恳切地感谢道:“多谢山长收留,也多谢山长为我做针线。我今日不如就……”
他还没打消告辞的念头,但是沈翠发现了,他年纪虽不大,却重规矩礼数的很。她只要咬牙不松口,梅若初就不会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