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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毕业讲话结束,只是程宝珠的学习生涯还未彻底结束。
她决定读研,边工作边读。
只是这些东西暂且可以先摆一边,现在迫在眉睫的事情是装修她的药膳馆。
是的,几年过去了,程宝珠的药膳还未彻底装修好。主要原因不是没钱,也不是没有时间,而是因为她在画设计图时,总是一天一个想法,不到最后永远决定不下来。
徐川劝了几次,而程宝珠今天点头答应,明天又转头反悔,徐川无语之后干脆不管她。
有句话咋说来着?
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徐川就是太监!
于是程宝珠犹豫到至今,房子装修的进度恐怕也才刚过半。
程宝珠有着急的事儿,徐川也有火烧眉毛的事情要干。
是啥?就是他闺女在今年九月份时就该上小学了。程宝珠想着如今才三月份呢,不必这么着急。可徐川却急得要命,他的首选就是景山小学。
这所学校离他的菜馆不算远,每天上班时可以顺路送闺女去上学。中午放学了也能接闺女来店里吃饭,位置是极方便的。
不仅位置方便,这所小学徐川打听过,教学名声十分好,他选来选去考察来考察去,最终还是决定就把闺女送到这所学校。
可越是好的学校,就越是难进。只是徐川扒拉了三个晚上的人脉关系网,也没找出那个朋友能帮帮忙。
大闺女儿真成大闺女儿了,如今可是个六岁的大姑娘,整天嘻嘻哈哈心大得不行得大姑娘。
“妈妈,今天有时间和好好去看电影吗?”
回到家,大闺女就使劲儿冲她挤眉弄眼,就惦记着看电影这事儿呢。
“问你老爸。”程宝珠拿起杯子倒水喝,讲了好几分钟她唇干口燥得要命。
“爸爸肯定不让我去。”
闺女儿瞬间蔫了吧唧的,耷拉着肩膀坐在沙发上。爸爸会说要去少年宫啦,要去学画画啦,不能再到处乱跑乱玩。
旺财在她腿边摇晃尾巴,这狗机灵得很,听到了“爸爸”二字,就去把院子里摘菜的徐川给拽进来,咬着裤脚拽进来。
“干啥呢你旺财!”徐川无语。
旺财:“汪汪汪——”
冲着他叫两声后,脑袋往正躲着的大闺女那里撇啊撇。
程宝珠笑得前仰后倒:“你闺女说想去看电影。”
徐川立刻肃着脸:“看啥看,前天才刚看过,老师说的三张画你画完没?”
大闺女撅着嘴巴,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徐川的死亡视线中到房间里画画。
旺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挥着尾巴对着徐川直叫唤,似乎对他这种态度很不爽!
“汪!汪汪汪——”
徐川瞪狗,嘀咕说:“是不是找抽啊你。”
作者有话说:
徐川:这家里连狗都能欺负我了?
第94章 意外来电
三月里阳光和煦,春风吹得人心中分外畅快。
程宝珠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刻,整个人轻飘飘地仿佛感觉升华了,好似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朝她招手。
五年!她万万没想自己竟然真的能坚持五年。这要是在上辈子,她老爹指定要带她回老家祭祖,给她摆三天的流水席。
程宝珠这五年过得可苦极了!
在这几年里,她和徐川都没回老家。一是因为程宝珠假期也要待在医院,二则是因为徐川的店铺分外忙碌。
不过徐川即使再忙,每个月也都会给家里打电话。劝了这么来年,加上大姐锲而不舍地给家里寄信,家里的几人终于松口在今年暑假时来首都玩。
学业终于告一段落后,程宝珠能过个轻松的假期。她的下一阶段学习将在九月份开学,而此时才三月中旬呢。
薛老师见程宝珠累了这么久,也不会在她高兴的时候喊她去医院扫她的兴。
于是毕业的第二天清晨,程宝珠难得睡个自然醒。
徐川醒时放轻动作,慢慢把半边身子趴在他身上的程宝珠给推起来点儿,然后把床尾圆柱形的抱枕塞到她身下去,半点没打扰到她。
窗外的院子里已经洒上些许阳光,大闺女自己醒了后换好衣服,然后坐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下头乖乖读书。
读书时那稚嫩的声音偶尔会传到隔壁,林天和的那些个侄子侄女们在此时总会挨顿骂。
旺财就趴在闺女儿旁边,尾巴不时摇晃,若有蜜蜂飞来它还会用尾巴把蜜蜂赶走。
徐川在两年前就通过邹然那已留校任职的丈夫进入学校之中,交了申请以及捐赠一笔钱后,就天天去首都师范上着教育心理学的课。
程宝珠分外震惊,徐川这个小学都不爱上并且还逃课的学渣,竟然会为了教育闺女而乖乖去大学中上课!
而且他还会堂堂课记笔记,竟然密密麻麻地记了大半本的笔记本。
“你这就不懂了,你想要小孩儿听你话,就得晓得小孩的心理,并且能够用正确的方式去引导她。”徐川如此说道。
他神情得意洋洋,断断续续上了大半年的课程下来,就自觉自己是个育儿大师了,教导闺女这个才五六岁的小屁孩绰绰有余。
程宝珠:……
切!照他这么想,世界上所有老师也都能够特别顺利地教好自己的娃娃咯?
想啥呢美事呢。
果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徐川教育闺女的路上并非一帆风顺,也曾败过北好多回。甚至在某天深夜里,他还因闺女那句“我讨厌爸爸,再也不要和爸爸好了”的话气得眼红抹泪。
整整三天,他都没缓过来。每天板着张黑脸去上班,晚上就哼哼唧唧地抱着程宝珠直抱怨,抱怨闺女是个小没良心的。
然而就在程宝珠以为他终于要放弃,或者重新用上乡下的棍棒教育法时,徐川竟然捏着鼻子继续保持良好的态度,锲而不舍地帮助大闺女养习惯。
如今这个每天早晨醒来后自己会穿衣服,自己会刷牙洗脸的习惯就是徐川用自己将近两个月的早起帮助闺女养成的。
他每天到了七点半就去催闺女起床,从人家四岁时就站在床边,抱着手看着人家自己穿衣服。
期间闺女不肯穿,变成闺女穿不好,到最后会慢慢把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时,徐川才重新回到睡到八点的作息。
后来又花费半年的时间,天天跟着闺女一块刷牙洗脸,直到没有徐川在旁边陪着,闺女儿也会自动站到小板凳上,到院子的水池里刷牙洗脸后徐川才解放。
不过像最后这种每日早起看书的习惯,倒是程宝珠在大四那年的暑假中慢慢陪着闺女儿养成的。
家里的绘本多得不得了,随着她年龄慢慢增长,从程宝珠要给她读绘本,变成她自己能主动地看图画绘本。
如今哪天要是没看,她自己都会提出来,总觉得啥事儿还没干。
徐川推开门,闺女抬头说了句:“爸爸早上好。”然后,她就又继续低头看书了。
期间徐川洗漱和做早饭的动作都没有影响到大闺女,还是程宝珠起床在客厅门口伸个懒腰之时,闺女才放下书本乐呵呵地朝着妈妈跑过去。
大闺女抱着程宝珠期待问:“妈妈,今天你送我去少年宫吗?”
程宝珠拍拍她头顶:“会啊,所以你赶紧把书本整理起来,书包也要整好。”
“耶耶耶!”
闺女儿显然十分开心,瞧了瞧程宝珠身上的衣服,美滋滋地跑到房里跟她换了同样颜色和款式的衣服。
程宝珠:……
她闺女在某种程度上继承了她的小虚荣。
大约是程宝珠在少年宫里很受小朋友的追捧,以及里头不少人都常说徐满年小朋友她妈妈长得很好看的原因,闺女就特喜欢让程宝珠去少年宫转悠,然后接她上课下课。
并且还要让程宝珠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程宝珠没涂口红她都能看得出来。
徐川端着一盘子饺子走了进来,对着臭屁娘俩“咦”了一声:“去洗手吃饭。”
程宝珠凑上前闻闻:“啥馅?”
“嘿!”徐川推开她的头,“你快去刷牙洗脸,时间马上就要来不及了还这么磨磨蹭蹭。”
真是的,他都纳闷了,心说自己怎么像是养了两个闺女儿。
程宝珠哼地一声,仰头去洗漱。
今天饺子啥馅儿?
是荠菜馅儿,是新鲜的、是春天的味道。
这几日菜馆中都有进荠菜,徐川昨儿晚上就带了些回来,打算包饺子吃。
一家三口吃得津津有味,徐川爱蒜酱,程宝珠偏爱酸辣,闺女则喜欢蘸着徐川特地酿制的蘸料酱油。
三个人,三种味儿。
就连饭桌旁边的旺财,也在美滋滋地埋头吃着无调味料版荠菜饺子。
外头春风吹入客厅里,带着点儿街坊邻居家的菜香。它在客厅中转悠一圈后,用携带足了荠菜饺子的味道,吹入千家万户中。
这是大约就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吃过早饭后,一家人坐上车往北海院子而去。
大闺女儿在车上时还在争分夺秒的拼着她的拼图,旁边旺财时刻警惕着来自正副驾驶上那对无良父母的打扰。
程宝珠和徐川但凡敢在此时歪头和闺女儿说个话,旺财都得冲着夫妻俩汪汪叫。
呃……好吧!
这时候没有安全座椅,程宝珠只能让徐川开车的时候注意些。
经过汉堡店铺时,徐川在门口停下车,匆匆跑进去,他有事儿要交代徐家良。
说起徐家良,他在这三年来成长得非常迅速。他稳扎稳打地帮徐川将一家店铺扩展到了五家,目前两人还有计划在海市也开上一家。
嘉年福赚钱,十分的赚钱,每年的利润甚至都要比私房菜馆要高许多。
而徐川早在去年年初之时就和徐家良签了不菲的利润分红合同。年底拿到分红,徐家良第一件事就是买了徐川家附近的一座小院子,第二件事则是和阮邈一起找田老师坦白了两人谈了恋爱的事儿。
嗯???
田老师:!!!
程宝珠万万没想到,两人都偷偷摸摸谈了两年的恋爱了,而控制欲极强的田老师竟然啥都没意识到,这未免也有些迟钝。
田老师想都没想就不同意,她的想法里,阮邈应该找个像她爸爸那般的爱人,脾气温和知书达理,而不是徐家良这种才读完小学,在首都里还借住在亲戚家中的。
然而阮邈这次是铁了心了,真爱孩子的父母哪里能拗得过孩子。
后来田老师见徐家良就在自家附近买了院子,又有工作且每年有大额进账,以及对自家闺女足够好后,只能忍着反对不吭气,也算是承认了他。
如今,两人证都领了,就等着六月份家里活告一段落后把乡下爹娘接来,然后办婚礼。
程宝珠在车上感叹时间飞快,一转眼她来到这个年代都即将满七年半了。
徐川很快出来,程宝珠问他:“你去跟家良说啥了?”
说啥?
说的是自然不能告诉你的事儿!
徐川不自然地挑挑眉,转个方向盘说:“就是说海市店铺的事情呗,我问他有没时间出差去海市一趟,让林天和去看终究不大妥当,他这人机灵是有就是不够细心,还是得让家良也去走走才成。”
程宝珠没看出来他的异常,只点点头略微可惜说:“菜馆里厨房那几个人还没历练出来,要不然你也可以去。”
顺带她也能够跟去,程宝珠想去海市想很久很久了呢。
徐川随口答:“快了快了,老楼那手艺也快能撑起来了。”
老楼叫楼方海,是徐川在80年那会儿招来的。招他时他就已经42岁了,因为在国营饭店被针对的原因愤而辞职。当时那家饭店的负责人也想拿捏拿捏楼方海,于是同意了辞职。
结果人家前脚离开,徐川后脚就找上了楼方海。用三倍高薪聘请了老楼后,老楼面对上门说和的人表示自己死活都不会再回去。
三倍的钱,三倍!
直到如今,他的工资又翻了一番。老楼岁数稍虽大,但却也在厨房里干了许多年。据说他祖上还是御厨出身,对于一些宫廷菜也有自己的心得。
老楼手艺确实不错,如今已经达到了能单挑大梁的地步。有了他后,徐川也不必每天被菜馆绑得死死的。
毕竟钱赚再多,没法享受生活能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儿,徐川看了看程宝珠,不知想到什么脸颊不禁稍稍有点儿红。
程宝珠瞥他一眼,撇嘴心想这人怎么又怪怪的了?
快到菜馆时,他们会先经过少年宫。
程宝珠今天穿着克莱因蓝色连衣裙,披着大波浪卷发,踩着高跟鞋拎着包包特别有气势的就下车了。
“哐哐哐——”
走出去两三步她忽然停下。
等等,闺女忘了。
程宝珠赶紧回头,对着露出同款无语表情的父女俩笑了笑,打开车门牵着闺女出来。
“妈妈你又把我落下了。”
徐好好小朋友小嘴叭叭的,上回妈妈来接她时也差点儿把她忘了。
程宝珠赶紧道歉:“真的不好意思,妈妈再也不会了。”
可恶,系统竟然都不提醒她。
系统:……
锅来,好冤。
徐好好大方:“那我原谅妈妈。”
程宝珠牵她上楼:“谢谢你哦。”
到达少年宫后母女俩果然收获了一堆赞美的眼神,小姑娘对此十分高兴,她就喜欢别人这么瞧着她!
徐好好高兴过后,就乖乖地去上美术课。老师还是那位水墨画大佬,他毛笔字也挺厉害,在闲暇之余还会教好好写字。为此徐川请他到菜馆吃了好几次饭,明明差了二十来岁,两人却快混成好哥俩。
程宝珠挥挥手,离开少年宫。
少年宫里孩子多,程宝珠也喜欢穿得漂漂亮亮地去少年宫。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些孩子会单纯觉得你好看,不会觉得你是伤风败俗。
而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中,不乏有这般认为的人。程宝珠就曾被当着面指点过好多次,搞得她甚为无语。
徐川也特别乐意程宝珠打扮成这样,等她上车后就迫不及待地凑过去亲了亲,半点没在意外头路过的人和后座上的那条狗。
“汪!汪汪汪!”
旺财冲着两人喊。
徐川气笑:“喊啥,我们是正经夫妻,你要是看不过眼自己找个媳妇儿去!”
“汪汪汪!汪汪汪!”旺财在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然后对准徐川的方向坐下吐舌头。
程宝珠笑得咧嘴,旺财不知道咋回事儿,越长大越喜欢和徐川对着干。
来到菜馆,徐川非要拿着围裙去隔间,要让程宝珠给他亲手系上才行。
随着闺女越来越大,两人总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在家里随时都能亲亲,很多时候还是要避着闺女儿才行。
徐川磨蹭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到厨房中开始工作。
厨房如今有他和老楼两个能掌勺的,还有潘然等四个开店那段时间就招来,如今也能做上几道合格菜的学徒,更有两个去年才招来的帮厨。
徐川想着,年轻人他是不必再招了,但像老楼这种有多年经验的厨师可以多招几个。
毕竟,他已经把开平价餐馆的事儿放上了议程。
程宝珠在隔间里坐着,时不时去隔壁院子瞅上两眼。
隔壁这会儿正在装修,装修队的人不多,估计工期得到四月中旬才收尾呢。等程宝珠再整理整理,估计等等到四月底才能彻底完成。
“老板娘,你这后头中药房里的柜子啥时候能到,没进去我们不好装门。”有个工人问她。
程宝珠挠头想了想:“柜子啊,应该是明天下午才会到。”
“成,那我们先做煎药室。”
程宝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她的药膳和隔壁大不相同,做的是特别清新雅致的园林风格,配的也是中式装修。
从整体上看,药膳馆特别的亲和,也特别安静和令人放松。
她这里也有餐间,是药膳餐间,不过在风格和数量上都和隔壁不同。
只是现在大多房间都还没改好,程宝珠只能看了看已经做好的外景然后离开。
回到隔间,程宝珠无聊得开始让系统打开抽奖盘准备抽奖。
经过几年,程宝珠积分成功回到一万,于是手脚又渐渐变大。
她抽的都是五积分的小玩意儿,不是什么黑巧克力蛋糕,就是草莓小蛋糕,亦或者是指甲油和小耳环。
在徐川看来,那就是系统拿来薅积分的没用东西,抽了不但没用还占地方,奈何程宝珠特别喜欢抽。
就在此时,电话忽然响。
“叮铃铃,叮铃铃——”
程宝珠随手拿起电话:“喂您好,这里是宝年私房菜馆,请问……”
“哎呀宝珠,你那能不能联系到你三哥?”
那头,焦急的话传来。
程宝珠好悬没把“你是谁”说出口,她回忆那么几秒,终于认出来这声音好像是她便宜二哥的声音。
“怎么了?”程宝珠问。
程二明着急忙慌的说:“老三好像被徐丰给说动了,说是去什么南边。”
“三哥被徐丰说动,去南边?”
程宝珠疑惑地重复一遍,没等她想明白,刚巧在门口的徐川急冲冲跑进来从她手上拿过电话激动道:“什么?三哥被徐丰那王八蛋带南边去了,快点让他回来不许去。”
“徐川啊,三弟妹说是去赚大钱,我现在也不知道人在……”
“什么屁的赚大钱,二哥你快快快让三哥回来,可别耽误了我家好好往后的工作!”
被抓到了,他家好好就要有个有案底的舅舅!
不能忍!徐川坚决不能忍!
程宝珠:……
程二明:……
作者有话说:
徐川咬牙切齿:谁也不能耽误我闺女的政审!
第95章 花雕酒
电话那头,程二明着实愣住。
万万没想到徐川的反应会这么大,什么叫影响他家好好?
程二明急得心慌:“那咋办啊,我就是找不到他人在哪儿,连三弟妹也联系不上他。老二多数住在县城里,我要是早晓得他胆子敢这么大,保准不能让他去什么南边拿货。”
外头喧闹,隔间门开着,隔壁的炒菜声特别清晰地传入隔间中。
混着电话里头程二明焦急的声音,听得着实让人有些心乱。
徐川按按正突突个不停的脑袋,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他使劲儿压着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些:“二哥你先别着急,你把事情跟我仔细说说。”
程二明心想是你一上来着急个不行的,把他带得也重新急起来。
说会耽误好好,那岂不是更是会耽误他家的几个孩子?他二儿子读书不错,老师说是个考中专的苗子,可不能他叔影响了!
程二明直叹气,稳稳心神说:“事儿就是那么个事儿,徐丰那小子原本是想找大哥一起去,大哥也被他说动。可快要去时大嫂她不是老蚌怀……怀孕了吗,大哥就没法去了,还说让我去。
我这人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哪能干得了这事儿对吧?徐丰实在没办法,就去找老三。老三瞅着和徐丰的关系不大好,可也不知怎么的就被徐丰和大哥给说动了。说是前天就上了火车,这会儿估摸着都到南方了!”
“徐川,你说说该咋办啊!”
他说的话就跟机关枪蹦枪子儿般,是又快又猛,徐川憋着气好悬没跟上。
等他说完,徐川又花费整整半分钟搞懂关系,然后心头火直冒。他咬咬唇压低声音怒道:“是不是傻,这被抓到是能枪毙的,最近抓的多少严。他徐丰要是真觉得没风险能赚钱,干嘛不带他自个儿家人去!”
他天天看报纸,上头说走私严打!
“对啊,是这个理啊。”
程二明也纳闷,他都搞不懂大哥和徐丰给老三下什么迷魂汤了。
他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好一会儿,明显是不知所措。
徐川心累无语,反过头安抚程二明几句,然后挂断电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程宝珠赶紧摸摸他胸口:“你别气,说不准这趟他不会被人抓。”
徐川靠在椅背上,仰着个头叹气:“凡事不能依靠‘假如’、‘万一’、‘说不准’等等,靠运气不如靠自己。”
说着,他咬牙切齿道:“徐丰这王八蛋还真是害人不浅。”
源头还是徐丰。
南下走私利润诱人,程三明本身就不是一个特别守规矩的人,能被说动也很正常。
大舅子这人其实固执又自大,他喜欢家里的人听他话,拿他当家里大家长对待。他又喜欢外头的人奉承他,看得上他。
他没啥本事,只能守着村里的一亩三分地过活。最多老老实实开个小摊,只要控制住那坳得要命的脾气倒也能挣些钱。
他看到原先看不起的小妹去了首都,得知混日子的妹夫开了店铺,等见到就连小弟也在县城里买了房后,心中指定不舒坦。
此时徐丰多逢迎他两句,程大明就能觉得他是个好人。若是徐川对他说徐丰不靠谱,他估计还以为徐川这是看不起他。
徐川估计,这次徐丰和程三明的活动,他应该也有入股投资,要不也不能把人介绍给三舅哥。
“唉!”徐川再次长叹一声。
程宝珠原本感触并不深,见徐川这个模样,心中也不禁有些惶惶然。
“真的这么危险呢?”她问。
徐川闭了闭眼,起身说:“可不吗,这些南下走私的人都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
老楼他邻居,就是因为这事儿被判了整整十八年。
听他说他邻居的同伙,走的是北边国家的路子,也不知运了什么东西来,直接给无期!
这事儿他暂且不跟宝珠讲,免得宝珠心中担忧。
徐川到隔壁去继续工作,炒菜时还想着,自己要不要去一趟南边儿……
那里,到底是个啥样?
为什么引得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隔壁。
程宝珠其实没一会儿就把这事抛在脑后,快到中午时她拿起车钥匙,去少年宫接闺女。
金大爷站在后院的院子墙边,对着墙上垂落的迎春花赞叹不已。
徐川照顾花草真有一手,这院子中竟然一年四季都有应季花。
春日迎春花,初夏是牡丹,秋天菊花开得好,冬日里红梅傲然。
奔着他家花来的客人也有不少呢,快成首都那些爱花人聚餐的首选地了都。
他余光中瞥见到程宝珠就随口问:“你这是又去接闺女儿?”
程宝珠:“对啊,吃饭了不是。”
金大爷不知想到了啥,背着手颠啊颠儿地走过去悄悄问她:“你那药膳馆啥时候开?”
程宝珠立刻带着笑,偷偷摸摸看看周围,轻声说:“又有很多人来问你了?”
“可不吗!”金大爷嘿嘿笑,“那些个糟老头子瞧着我越长越精神,本来死活谣言我是染头发,现在倒一个个的追着我问是怎么调养的,我简直烦的不行。”
他说是说自己很烦,但瞧他脸上表情明明是得意得不得了。
程宝珠想想:“也快了,今年年中吧。”
等她证拿下来就成,如今这个行业还没彻底的规范好。乡下赤脚大夫有证没?其实他们也没有证,就是老张都也只在县卫生局中登记一下。
开药膳馆的流程也没那么严格,什么要先工作五年等等,此时都还没有。
程宝珠的证估计在四月底就能来,等把药膳馆的人招全和培训好,也得等到六月份。
金大爷笑眯眯:“那可快了,这样的话我就给那些个老伙计透透口风,也让他们给你来个开门红。”
程宝珠再三感谢金大爷。
金大爷不愧姓金,命里简直带金。
程宝珠前脚刚离开,金大爷后脚就回家到处溜达找朋友说话。
憋着了这么久,他的炫耀之意空前旺盛!
“好小子,有好事儿你竟然自个儿紧紧藏着掖着,是半点都不知道义二字该咋写啊你。”
“我就说他指定偷偷找人调养,那天我去他家里头,老两口就在熬着药呢。”
“不地道,真不地道!是哪个大夫看的,你不说出来今儿可别离开!”
本下着棋的老头们棋也不下了,抓着金大爷不肯放手,非要让他把这事儿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