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雅指使着婢女们伺候陆孟喝水,又叫了府内医师。
本来因为王爷对梦夫人忌惮,她都打算放弃了。
但看今晚……她自凡间寻来的画册,应当寻个机会给这两个人看看了。
陆孟反正喝了水,又吃了点东西,看了医师之后,就昏睡了。
而医师给出的诊断是梦夫人气血两虚,身子经不得剧烈折腾,要她静养便好,然后给开了点补气血的汤药。
这诊断传回乌麟轩的院子里,把乌麟轩气得砸了他搁在书房里面时不时要把玩一通的白玉如意。
他的梦夫人真是好样的!自己把自己折腾得气血两虚!当他是死的吗!
而陆孟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她睡一半被叫起来喝了医师开的药,药里面有安神作用,因此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个从晚上到早上的满觉。这身体很年轻,什么胃病还是气血两虚,睡一睡很容易恢复。
陆孟神清气爽地起床,而后优雅地吃了两大碗粥,这才开始分析昨晚上乌大狗跑来做什么。
难道身为虐文女主,男主角昨儿个没能让她受到什么羞辱,昨晚上亲自跑来加班了?
可听婢女们描述的和她昨晚上昏沉的记忆,乌大狗昨晚上是被她气跑的?
气得今早都没问她掌灯的事情。
这可是好事儿啊!
起大早营业是不可能的,乌大狗最好忘了,要不然陆孟只能装病躲避了。
不过她闲下来没事儿的时候,还真分析了一下乌大狗昨晚上为什么气跑的事情……但是想了很多种,也没能想出什么原因。
看自己一眼就跑了,让他帮帮自己倒点水,他还说“做梦”。
可见他是真的很烦自己。
陆孟权衡了一下现在的形势,觉得男主角烦的好烦得妙。
本着老板不找我麻烦,我绝不朝着老板跟前凑,争取让老板除了开工资之外忘记我这个员工的准则,陆孟开始了低调在王府躺尸“养病”的生活。
她也想锻炼啊,但是身体不允许啊。
陆孟每天喝点医师开的补气血的药,一天三个饱两个倒,手里还握着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她日子不知道过得多么逍遥。
而乌麟轩摔了他把玩多年的白玉如意之后,仿佛就彻底忘了陆孟这个梦夫人,每天兢兢业业搞朝中的几个皇子,争权夺利才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建安王主院除了幕僚和同盟,没有一个扰人的“小杂鱼”混过来掌灯,乌麟轩偶尔夜里从繁重的公务里面抬起头,手指揉着自己的头,眼前会闪过一副不怎么堪入目的画面。
乌麟轩不允许自己被这种浅薄的皮相所惑,所以不会去回避,每天甚至都会刻意去想,想得多了,他现在回忆起来自己竟然被这种事情困扰,就只觉得可笑。
他嗤笑一声,继续提笔投入公务。
能把自己的欲望和本性扒开,残忍的品评的人,都是狼人。
而陆孟不关心乌大狗实际上是个乌大狼,她只关心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美不美。
她这些天不用再去进宫见太后,也不用回门,乌大狗也不会莫名其妙跑来,陆孟彻底安定下来了。
不过她虽然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躺着,但她也在开始不着痕迹地了解她所处的王府,甚至是所处的世界。
毕竟就算要躺,她也得知道自己躺在哪里,哪边朝阳更好晒成咸鱼干不是?
这世界这本书真是好多年前看的,陆孟对里面印象深刻的剧情都记得囫囵半片,哪能记得住剧情精细的设定?
所以她开始费劲巴力地读书,读书是最好地了解这个世界的途径。她之前说她不识字,让辛雅教她识字也正好不崩人设。
然后根据现在接替乌嬷嬷掌管王府的辛雅,提供给她的下人名单,陆孟总算是知道了伺候在她身边的大部分人的名字。
比如新嬷嬷不是新嬷嬷,是辛雅嬷嬷。
而她门口守着的两个木头桩子一样的侍卫,其中的一个格外高大勇猛待着面巾的叫月回。
陆孟在王府下人的名单上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只觉得神经被一根针狠狠扎了一下。
这是她看书的时候最喜欢的配角!
月回也算是一个炮灰男配,虐文女主里面对女主好的只有男配,所以这个月回,他不出意外地,喜欢女主角长孙鹿梦。
并且他是男主角优秀的死士之一,他为了女主角背主了。
狗血虐文的女主角,怎么能够少得了女主不堪男主羞辱,妄图逃跑寻求自由的桥段?
那肯定是她逃,她追,她插翅难飞!
陆孟想不起具体的时间和剧情了,但是她记得这本书男女主角成婚不久,女主角确实是跑了,然后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剧情和男配以及男女主角之间的误会。
可谓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剧情里长孙鹿梦嫁给男主乌麟……乌大狗,然后新婚夜因为生扑男主角,又中药热得厉害,搞不动男主角,就拿男主角掉落的贴身篆玉贴自己的脸,还往自己怀里塞。
成功被男主角误会是个水性杨花的奸细。
奸细的日子不好过,她不告状不示弱,被乌嬷嬷磋磨得不轻,在府中过得那种不如婢女的日子……也是绝了。
然后回门被羞辱,泥人上来了点尿性,找男主哭诉不成,又被男主羞辱,心如死灰。
然后在成婚第多少天来着?
反正她逃了。
按理说她肯定是逃不了的,毕竟建安王府森严,她那时候身边两个婢女都被乌嬷嬷弄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借由头发作,被打发去做了粗活。
具体死的是秀云还是秀丽陆孟记不住。反正整天一堆下人还有恶嬷嬷看着,她是插翅难飞的。
然后剧情就给她插了个翅。
长孙鹿梦是真的心地善良,她恨不得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于是乎有天晚上,她闻到了门口站着的一个侍卫身上有血腥味,就连拉带拽地把人弄屋子里上药去了。
那时候她身边无人,恶嬷嬷指使来的婢女欺负人,比她睡得还早,还真就没人看到她和个侍卫拉拉扯扯。
月回当时才替建安王办了事儿,重伤也不吭声,就准备生扛到天亮。反正死士们从小个个爹不疼娘不爱,一个个活得麻木而冷漠,对自己也是那样。
于是长孙鹿梦这一点好,给他上个药,给了一碗她亲手烧得热水喝,然后就要了月回的命。
她想要逃,她逃不掉。她和月回哭,让月回送她出府。
月回答应了,然后长孙鹿梦想得挺单纯的,就是让月回和她一起跑,毕竟他这么厉害,他们躲起来没人能找到。
但是长孙鹿梦不知道,死士之所以听话,不仅仅是他们从小到大养出了奴性,他们的命门也在主子的手里攥着呢。
家人只是其一,孤儿身上都有发作之后生不如死,定时要服用解药的毒。
长孙鹿梦要月回跟她走,就是要他的命,月回必须回去,不然连长孙鹿梦都跑不了。
月回回去了,他之所以叫月回,是因为他在死士里面非常优秀,无论办什么差事,月落必回。
所以他在一干只有数字的死士里面,得了乌大狗亲自赐名。
结果亲自赐名的死士背叛,还是拐带着自己的女人跑了,乌大狗何其心狠手辣?
陆孟想到这里打了个抖。
乌大狗让人把月回手脚筋都挑了,挂在月回带着长孙鹿梦出去的小门上面,放出风去如果长孙鹿梦不自己回来,就把他挂在那里一直到血流尽而死。
长孙鹿梦得到消息之后已经晚了,哪怕连夜连滚带爬地回来了,月回也死了。
月回到死的心理描写也都没有怨她,还在怀念她的温暖。
陆孟想起这一段令人咬牙切齿的剧情,本来看的时候只是恨女主角瞎搞,恨作者太狠,这个优质男配未免死得太早。
但是身临其境,这刺激可比4d电影刺激多了。
陆孟想到这里汗毛都竖起来一层,外面夜色如墨,陆孟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和可怕。
她躺在贵妃榻上,恨自己为什么半夜三更还不睡觉回忆什么剧情?
恨自己为什么耳力这么好,能听到窗外不远处门口站着的侍卫之一,身上顺着窗扇弥漫进来的血腥味,而那个格外高大的人,痛苦隐忍的闷哼。
所以现在炮灰男配已经被剧情送到她面前了,这段剧情是走还是不走?人救还是不救?
怎么救?
“要救的。”陆孟正思索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回答她思想的声音。
陆孟惊得太过,连叫都没能叫出来,从贵妃榻赤足蹿到了地上,满脸活见鬼。
声音再度传来,陆孟瞪大眼,发现声音根本不是从耳边传来,而是从脑中传来!
是毫无感情的机械音:“要救,这里剧情有一句经典台词要念。”
机械音说:“宿主本次要念的台词是:乌麟轩,你好狠。”


第12章 咸鱼头铁
陆孟表情惊疑不定,她看过的穿越小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电视剧更是经典全都看过,穿越带系统这种梗,在早古小说文里面是标配啊!
她就说嘛,谁会干巴巴的穿越,连原身的记忆都没有!
脑中、机械音、发布任务、金手指!这不就是爽文女主标配?!
陆孟最开始的震惊和害怕之后,推开见她突然间蹦到地上,慌张过来询问她怎么样的秀丽。
坐回了贵妃榻上,接了秀丽递给她的茶,喝了一口,没急着和系统说话,而是开始了头脑风暴。
她想到一些末世文系统带种田和空间,干脆真人就能钻进去这辈子不出来。
想到了一些带各种商城和任务的系统,搞不好她玩腻了这个世界还能去下一个,那不就是永生不死?
还看过一个文系统直接带热武器,各种地雷火箭炮甚至还有深水鱼雷,哪里不服炸哪里,那她在这个冷兵器时代,不就能轻轻松松一统天下?
最不济也有个什么魅惑众生的香水什么的,反正带着系统那就是躺赢!
陆孟脑中天马行空,觉得自己马上成为什么武林高手飞檐走壁都不在话下,到时候乌大狗还敢跟她狗?她就捏爆他的狗蛋。
但是……还没等陆孟想好自己争霸天下登基做女帝,后宫里都应该宠幸什么样的美男子,还是直接玩崩这个世界飞升去别的世界做神仙。
机械音又说话了。
“宿主你好,我是你的系统,检测到你大脑思维运转过快,容易把自己转成智障,你克制一下。”
陆孟天马行空的思维被拉回脑子,她清了清嗓子,然后想起主角和系统交流都是用思维。
于是尝试着在脑中想:“你好啊,我想问问,你都有什么功能,为什么现在才出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剧情害死!还是你有什么宿主性命危机的时候才会触发的保护?”
“你想多了。”系统用没得感情的机械音说:“你刚才在脑中想的那些……”
陆孟屏住呼吸,手指发颤眼尾激动得发红。
然后听系统说:“我都没有。”
陆孟:……
“我是个校正剧情系统,没有商城、金手指、储存或者是生产等等降维打击功能。”
系统说:“当然了,我也不会干预,强迫宿主做任务,只是为了剧情的顺利进展和世界的正常运行被主系统捕捉,需要宿主配合在某些剧情节点念一些本世界经典台词。”
“宿主本次要念的台词是:乌麟轩,你好狠。”系统说:“捕捉时间区间为十天。”
陆孟听得都很明白,但是又都不明白。
她的心凉到了底,从正襟危坐慢慢滑倒,挥手把婢女都打发出去后,直接问出声:“什么功能都没有,你也配叫系统?”
系统:“你想管我叫别的也行。”
陆孟:“……至少有生命安全保障吧?”
系统:“全看宿主命大不大。”
陆孟:“那女主光环?”
系统:“没那玩意。”
陆孟:“剧情简介你总有吧!”
系统:“……抱歉,数据丢失,只能捕捉到一些经典台词。”
陆孟:“那你滚吧,我不需要系统辅助。”
系统:“好的。”
然后系统就真的没动静了,陆孟气得起身穿鞋在地上转圈圈,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但是没一会儿,她转累了,就进里屋去躺着了。
她都懒得焦虑,这系统有和没有都一样,好在没有强制任务,系统都不管她,她管系统做什么?
陆孟想通的非常快,至少知道乌大狗叫乌麟轩了。
不过系统发布的这个经典台词,陆孟隐约记得,是乌大狗把月回弄死之后,赶回来的长孙鹿梦对乌麟轩说的话。
那是长孙鹿梦第一次不顾礼节地对着乌麟轩发疯,扒着乌麟轩的衣服,说完这句话就昏过去了。
然后那也是乌麟轩第一次抱着长孙鹿梦,亲自把她抱回了关她的小院子,也正式开始了两个人之间的虐恋情深。
要知道早古男主角都有个一样的毛病,那就是不喜人近身,他要是主动去抱谁了,那么整本书都会强调这个幸运鹅有多么特殊。
他都愿意碰她,可见她多么特殊!
陆孟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看书的时候年纪还小,不懂事儿,也觉得男主角这样酷毙了。
但是现在这剧情摆在了她的面前,冒出个系统狗用没有,她还得自己想办法。
陆孟被婢女伺候着洗漱,她现在的情况可跟长孙鹿梦当时的情况不同。
要是这时候出去拉月回进来上药,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
而且,陆孟不会上药哈,她就不认识这世界的伤药。
要是她压根就不管呢?
男主角的死士还能因为受伤自己死她门外边了?她还就不信。
于是哪怕陆孟很喜欢月回这个角色,但是为了月回和陆孟他们两个人的小命儿,陆孟决定坐视不理。
她洗漱好就早早睡觉,让婢女们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免得有什么血腥味儿和呻吟声传进屋子。
陆孟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起来神清气爽,洗漱好推开门准备吸一口清晨的空气,猛地想起了门口站着的月回,然后发现这哥们儿还在这站着呢……
懒腰抻了一半儿,陆孟发现月回摇摇欲坠,直觉不好!
转身就往回跑,反应比兔子还快,但是终究是没能顶得住剧情的“重压”。
陆孟才转身,还没等跑,就被迎面朝着她昏倒的高大男人,狠狠砸在了身底下。
陆孟眼睛这次是真的冒星星了。
不是因为她身上的男人摔倒后面巾掉了,她被帅得冒星星,而是……她磕到后脑勺了。
陆孟瞬间怕得发抖,要知道脑子这玩意不能磕,万一震荡了,这个连风寒都能死人的时代,她可怎么治啊啊啊啊!
然后消失了一整夜的系统诈尸一样说:“放心吧宿主,我给你扫描了一下,你头铁着呢。”
陆孟:“……”
她头晕目眩地听到身边的婢女们叽哇乱叫扑过来,试图把趴在她身上的月回给掀下去。
可是婢女们手劲儿不行,月回又太重,掀一半儿,又砸回来了,月回地嘴正啃陆孟侧颈上。
好家伙,疼得她一缩肩膀。
这哥们牙口不错。
好容易把月回掀下去了,陆孟被婢女们扶起来,满心都是上蹿下跳拉屎撒尿的乌大狗。
“去,辛雅,叫医师。”陆孟感觉月回砸她身上的温度,都凉了!
她头不晕之后,就吓得手都在抖。
要不是还有点鼻息,陆孟还以为自己没管,这个炮灰男配就这么死了呢!
她胆子实在不大,就是普通人的胆子,这辈子还没亲眼见过死人。最吓人的一次是在路上看到了车祸现场,也没离近,都远远看的,只看到了攒动的人头,就已经吓得腿软了。
要是月回真的因为她没走剧情就这么死她门口,砸她身上,陆孟就算知道不应该怪自己,他命里早晚要死,也很难短时间内释怀。
陆孟命人将月回抬去下人房诊治,然后被惊得早饭都没能吃几口,陆孟记不得自己在哪本书里面看到过,说这世上的事儿,除了生死,没有大事儿。
涉及到了生死,陆孟前所未有地拿出了严肃和认真的态度。
她不光请了医师,还派辛雅去查看了两次,确定人没事儿,没凉透,这才总算放下心。
甚至月回因为身体过于强悍,受了那么重的伤站了一整晚,月回都没有发热,只是昏睡了。
陆孟这才想起脑中大清早的,系统诈尸说了句她头铁。
陆孟在脑中不抱什么希望的叫它:“你难不成能看病啊?”
系统:“不能。”
陆孟:“……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脑震荡?”
“我能检测宿主生命值,但是不能干预,不能治疗。”
陆孟竟然有点欣慰。
“那也勉强算个能耐……”陆孟坐在贵妃榻上,顺着敞开的窗扇,见医师被婢女送出院子。想起月回,说:“我要是不按照你说的,说什么经典台词,会有什么惩罚?”
“没惩罚啊。”系统说:“到了区间捕捉时间期限,宿主不把台词说了,就暂时说不出别的话。”
“我会变哑巴?”陆孟震惊。
系统说:“不是的,说了台词就能说了啊。”
陆孟这才放心,然后想要和系统讨论剧情,结果系统比她知道的还少,纯粹就是个准备用几句经典台词片段,糊弄主系统世界正常运转的摸鱼系统!
陆孟觉得自己抓住了系统的命门,又说:“你得给我弄点金手指出来,要不然我就举报你!”
系统:“别闹了,你没举报渠道。”
陆孟一噎,哼了一声说:“那我就把剧情弄崩,像昨晚上那样,你们主系统就会发现你在摸鱼根本没工作!”
系统:“……宿主,你在这个世界不快乐吗?真的没有在乎的东西了吗?”
系统说:“我被主系统摧毁,你也活不成啊。”
陆孟顿时不说话了,想到她才搞到手的几大箱子金银珠宝,她怎么可能不在乎?!
在这个世界都要快乐死了好吧!
陆孟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好几圈,最后说:“好吧,你走吧,别让我再见到你这个废物!”
系统:“好的。”
然后系统彻底下线,陆孟再叫它它都没音儿了。
月回到底是没事儿,醒过来之后去和侍卫交接了一下,就亲自来给陆孟谢恩并且死活要领罚。
负荆请罪陆孟只看过成语故事,然后月回就给她来了个现场版。
大胸肌、战损、俊逸逼人的死士哥哥,背着带刺的藤条祈求你打他。
陆孟鼻血差点喷了,幸亏最近泻火解暑的汤没少喝。
可陆孟连屋子里外间的门都没敢让他进,他就在院子里跪着,陆孟从窗户悄悄看出去,然后一边儿擦不存在的鼻血,一边让辛雅去把人打发走。
多大点事儿啊,整这么大阵仗。
但是剧情这东西有时候真很难摆脱,月回比门轴还轴,觉得自己摔陆孟身上是轻薄了陆孟,不光要陆孟抽他,陆孟抽完了他还要去跟乌大狗负荆请罪。
陆孟一听,差点疯了。
大兄弟,你搞嘛子?
你这是恩将仇报吧!
你这是生怕事儿闹不大,不跟我扯出点绯闻不罢休啊!


第13章 咸鱼狡辩
陆孟根本犟不过这些从小脑子就被灌输了奴性,动不动执拗的以死谢罪的死士。
她甚至连大胸肌都没兴趣看了,下头!
而且她不能真让月回去找乌大狗请什么罪,月回要一瞎说,陆孟真是跳进历史长河也洗不清了。
于是陆孟没办法,只能下命令道:“把人给我捆了,嘴塞上,衣服给他穿好。”
月回抬头看了一眼陆孟,眼中满是执拗,但也有感激。
陆孟是真的不需要他的感激,早知道她今早上绝不踏出房门一步!让他趴地上狗啃泥也比啃了她的脖子还不低调强啊!
书里说月回武艺超绝,好在但是他没反抗,任由陆孟让人把他捆了。
然后陆孟对秀云秀丽说:“给我准备一套盛装。”
又对辛雅说:“王爷今天下朝回来了么?”
辛雅点头:“已经回了。”
陆孟说:“那好,把我早上喝剩的……咳。”
陆孟说:“就是那个什么我喝着特别好喝的红豆粥,盛一碗,要熟透的,可别再整生的了。”
陆孟很喜欢红豆粥,经常吩咐厨房做,她不知道红豆粥在这个时代的含义,只知道这玩意又除湿汽又补血,喝着十分养生而科学。
“把红豆粥给我装食盒里面带上,我要去见王爷。”
辛雅闻言连忙点头,确实两个人别扭这么多天,该找个机会缓和了,她下去吩咐人准备食盒。
陆孟沐浴更衣了一通,折腾完都过晌午了。
不过效果还是很好的,十分的雍容华贵,看着就像个王妃。
她当然不知道这样打扮,在王府又不出门实在是夸张了。反正婢女给她整什么样,她就什么样,不懂古代的东西,绝对不跟着掺和。
就是热,且一头的珠翠,戴着累啊。
陆孟带着一群仆从,还有最后面被押着走的月回,浩浩荡荡的去了主院。
这还是陆孟第一次白天来这主院,相比于晚上的灯火寥落,这里看着可比陆孟那犄角旮旯的院子好了不止一倍。
虽然没有过分的奢华,却处处都透着尊贵和厚重。
乌大狗果然名不虚传,狗的汪汪叫。自己住豪宅,给媳妇睡村屋。
呸!万恶的“资本家”。
陆孟心里不平也就那么一下下,其实她的地方也不差,王府能差哪去?再说她还有四大箱子金银珠宝做点缀,她那就是人杰地灵的金屋子。
没人藏她这个娇,她自己藏自己。
她是个侧妃,比妾好不了多少,在这个世界上,乌大狗可以夜袭她,摔个茶壶就走,她要见他却要通传,还得等乌大狗同意才能进去拜见。
不然就连院子都不能进。
陆孟十分耐心等在门口,捏着个手绢笑眯眯地,时不时地擦一擦额头的渗出的汗水。
通传的婢女只从院子到屋子门口,连屋子都没能进去,里面开门的一个小厮听了婢女的话,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陆孟,这才关门进屋了。
屋子里乌麟轩难得的清闲,老六在江州那边的差事已经被他捅出了篓子,等到督建行宫的差事上再做点手脚,皇帝必然震怒,斥他不堪大用。
到时候这差事转了一圈,还是会回到他的手中。
乌麟轩想起这个,心情就十分愉悦,他难得没有埋在成山的公务里面,而是在书房之中提笔作画。
乌麟轩自小在皇子们中间君子六艺俱是拔尖,作画同他的笔锋一般,笔走游龙苍劲凌厉,他手下的山水图,静谧之中透着一股子暗藏的肃杀。
透过画纸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乘船戴着斗笠的老翁,也能随时持剑暴起,水上翩飞。
一幅画一气呵成,眼见着最后描一下人物神色,便能如画龙点睛,完成画作。
然后这个时候,他身边伺候的贴身侍卫兼书童陈远,突然开口道:“秉王爷,梦夫人求见,就在院外。”
乌麟轩原本满心的疏狂,江山蓝图皆在胸中笔下,听到“梦夫人求见”这五个字,心中一颤,手腕一抖,然后笔尖上的墨便直接抖落,掉在了话中撑船的老翁脸上,晕开了一团乌黑,搞得老头整张脸都扭曲了。
乌麟轩的脸也扭曲了。
他侧头瞪着陈远问:“谁?”
“梦夫人求见。”陈远也看到了晕开的墨迹,眨了眨眼,眉梢轻轻一跳。
陈远一直在猜,这些天让王爷时长出神苦恼的,到底是谁。
不可能是没钱没势的六皇子,更不会是四皇子那个蠢货。可现如今皇城形势,谁还能是王爷的拦路虎,让他如此心浮气躁?
原来是梦夫人啊。
“她来做什么?”
乌麟轩扔下笔,把毁掉的画作胡乱揉作一团,扔在了地上,虽然收敛了脸上短暂的失态,语气却控制不住的冷硬。
“不见!”乌麟轩说。
陈远犹豫了一下,说:“可是梦夫人绑了月回。”
“什么?”乌麟轩正要坐下处理公务,好心情都被“梦夫人求见”搅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