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是中秋啊,陛下大宴群臣的日子,他们都敢如此猖狂,臣妾不过是离得近了一些,因为实在惊惧害怕,和工部尚书之女敖冰夏一起惊惧跌倒花丛,打断了杖杀之刑……”
陆孟凄厉道:“可是他们晚上就敢打昏臣妾的婢女,把臣妾绑到了无人之处,要杀了臣妾!”
“他们要杀了臣妾!”
“还在动手之前,蓄意将臣妾的长姐叫走,让有武艺的长姐不能伴臣妾同行……”
陆孟半躺在地上,面色甚至是闲适的,故意把要她失去清白的事情,说成要杀了她。
虽然悲哀,但陆孟知道,女子的清白在这些腐朽男人的心中不值一提,涉及性命更严重一些。
她突然这样,乌麟轩和长孙纤云俱是目瞪口呆。
陆孟又说道:“王爷,臣妾真的好害怕,天子卧榻之侧,他们就敢肆意戕害王爷的侧妃,他们背后是谁?下一步,是不是就敢对陛下动手,谋朝篡位了?!”
后面字字句句,如同千钧之锤砸下,安静的宴席之上,二皇子乌麟州抓着杯盏的手指一晃,杯中的酒直接撒了出来。
他眼睛微眯,似毒蛇的目光如电般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树丛。
“你给本王闭嘴!”
乌麟轩适时喝止陆孟,看着她的眼神却幽暗难辨,他这侧妃的胆子未免包天了,竟然敢说出这种话!
但是事已至此,眨眼之间,乌麟轩想出了无数种利用这件事,利用这个梦夫人达成某种目的的计划。
长孙纤云见乌麟轩凶自己妹妹,正要上前,却被陆孟的眼神阻止。
而乌麟轩决断下得非常快,立刻蹲下,抓住了他这位梦夫人的手,将她的手按在她的肚子上,口型道:“孩子。”
此时此刻,陆孟之所以敢闹,是因为陛下就算再怎么残暴,也不会同一个吓疯了胡言乱语的妇人计较。
而当今延安帝,陆孟通过上一次昏倒在太后寝殿前,把皇帝气得拂袖而去,就知道皇帝是个要脸的。
他这么要脸,就算被搅了宴会兴致,也只会针对乌麟轩,比如臭骂他一顿,罚他点什么,不会当着群臣针对他的女人。
所以陆孟这一番话,就算没任何作用,顶多就是被说成疯妇。惹怒了乌麟轩也不怎么要紧,长孙纤云在呢,镇南大将军在呢,她现在有依仗,乌麟轩不敢怎么她,顶多把她关禁闭。
禁闭好啊禁闭妙。
而乌麟轩就更不害怕了,他蹲下,说出“孩子”两个字,就是扔给这位梦夫人的“保障”,是她不被责罚问罪的保命牌,也是加重这件事情严重性的砝码。
两个人之间,还未建立起信任,便已经开始狼狈为奸。
陆孟接收到了乌麟轩的意思,按住了自己的肚子,片刻后凄厉喊道:“王爷,你别凶臣妾,臣妾的肚子好疼。”
“臣妾的肚子真的好疼啊!”
“他们方才拉扯臣妾,要将臣妾推进荷花池,还在说什么只要把臣妾扔进去了,臣妾就算不死,臣妾的清白就毁了,王爷不会再要臣妾了。”
“可是王爷,臣妾不能死,臣妾怀了王爷的孩子啊!”
“臣妾奋力挣扎,还是被踹中了肚子,臣妾的肚子好疼……王爷,这是王爷同臣妾的第一个孩子,会不会保不住了?”
陆孟此刻面上的神情和她说出的话根本是两回事。
她仗着草木花池挡着,隔壁宴席之上的人看不到,悄悄对长孙纤云抛媚眼,让她不要担心。
然后捂着肚子“哎呦哎呦……”
一个劲儿问乌麟轩:“王爷,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他们怎么敢啊!”
陆孟最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便立刻“昏倒”在了乌麟轩的怀中。
乌麟轩眼中露出满意,故作慌张吩咐身边的人:“快传太医!”
然后抱起陆孟,迅速朝着礼乐殿内快步走去。
一行人好似隔着“帘子”演了一出广播剧,然后迅速退场。
延安帝坐在上首位,视线扫了一圈场中大臣,在几个皇子的身上流连的格外久。
女眷那边虽然离得远,但是也听闻了这边的事情,个个噤若寒蝉。
延安帝是想要维持体面的,但是最终,“天子卧榻之侧猖狂行事。”还有“下一步是不是要伤害陛下,谋朝篡位!”,这两句话,到底像两只簪子,狠狠扎进了延安帝的心里。
皇帝嘛,岁数一大,就疑神疑鬼,生出乌麟轩这样被害妄想症的男人,怕是肚子里全都是心眼。
儿子又多,个顶个暗潮汹涌结党营私,他正牌皇后和太子被害死之后,顶着朝臣的压力,迟迟未曾立后,就是怕立了谁,谁的儿子都要迫不及待惦记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
迟迟未曾立储,自然也是因为皇帝还没当够皇帝。
古往今来,不外如是。
陆孟抓住的就是皇帝的这个心思,他能容许嫔妃猖狂,允许太后猖狂,但是决不允许任何人触及他的底线和脸面。
尤其是觊觎他屁股底下的位置。
今天里子面子一起丢尽了,皇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起身拂袖而去,身边大太监得令,开始动用皇帝的人手彻查这件事。
宫中一时间人心惶惶,尤其是端肃妃和嘉嫔,万万没想到这被杖杀之刑吓得呕吐昏厥的建安王侧妃,竟然是这等厉害人物,那几句话,等同于将所有人都拉下水!
但是她们怎么乱,就不在陆孟关心范围了。
她又躺床上,被一个太医号脉。
然后离奇的是,这一次太医号脉之后,跪地对建安王道:“王爷节哀,侧妃娘娘的孩子……没了。”
可是陆孟要是没看错,这个太医就是她成婚第二天装昏给她号脉并且没看出她装昏的太医,陆孟之前还以为这老太医是太后的人,现在看来,是乌麟轩的人?
那她之前自以为的伪装昏倒,揪痧装作床笫被虐,怕都是在乌麟轩势力之下的“顺水推舟”。
好家伙,男主不愧是男主。
陆孟在被子里惬意晃了晃小腿,垂着被号脉的手显得那么脆弱无力。
但是被子里的另一只手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里面现在确实没了……
三根肠子吐空了两根半,没食儿啦!
乌麟轩在陆孟不远处,当着太医的面演了一出“痛心疾首”。
而长孙纤云却将陆孟说的话当了真,当时她并没有看到陆孟和乌麟轩在瞬息之间“勾搭成奸”的事情,还以为自己的妹妹真的没了孩子,气得又要去找皇帝进言。
“这件事情必须彻查!我定会找到凶手!”长孙纤云气得额角细小的青筋暴突。
陆孟算是看出来了,她这长姐,是真的疼她。
太医出屋,乌麟轩也出去,吩咐手下搞事情了,而陆孟连忙叫住要去为她出头的长孙纤云。
“长姐,你过来些。”
长孙纤云脚步在门口顿了片刻,走到床边,然后被里面“虚弱”的陆孟,一把抓住了手腕,拉着坐在床上,紧紧抱住。
陆孟在她耳边说:“姐姐别急,我没孩子。”
“什……什么?”长孙纤云瞪大眼。
陆孟靠在她肩膀上嘻嘻笑了笑,说:“吓唬今天害我的人罢了,说不定一吓唬他们自己就露出马脚了。”
“可……”长孙纤云想起建安王听到孩子没了,毫不作伪的痛苦。
陆孟淡定小声道:“王爷戏看得不少,自己已经成角儿了。”
长孙纤云表情几变,却是比陆孟想得更深。
她摸着陆孟的脑袋,很快接受了自己妹妹对着圣上“胡言乱语”的做法,心疼道:“今次的事情少不了嘉嫔和端肃妃的手笔,让她们怕一怕也好。”
“怪姐姐,不该让你一个人走的。”长孙纤云还是怕今晚上的事情,也信了陆孟说的,那两个太监是要杀她。
陆孟想了想,没有解释,就让长孙纤云心疼,这个姐姐她要了。
剧情里面她这个姐姐,最后也是为了原身死的。
死因是得知原身被歹人绑架,原身求助无门,将求救信写到了长孙纤云那里。
长孙纤云擅离职守,带亲兵救人,却最终在原身的眼前,战到只剩自己,被万箭穿心而死。
原身姐妹两个,在那时候才彻底“冰释前嫌”。
原身才明白了姐姐习武上战场,不是无用的。在长孙纤云临死之前,为自己过往误会她的行为道歉。
长孙纤云死得很悲壮,陆孟之所以还记得些,就是因为长孙纤云的人设,在早古文小说里面,甚至是个女主角的人设。
女将军穿越重生什么的,有段时间很流行的。
陆孟肯定不会让长孙纤云为她而死,就算剧情不可违逆,她只要不跟她求救,这悲剧就不会发生。
没多久,长孙纤云和镇南将军还是被皇帝叫去了。
陆孟三令五申道:“姐姐,你千万不要提及今夜之事,我的事情交给建安王处理就好,你如今军功在身,但凡事多言一个字,都会让陛下觉得你这是胁迫。”
长孙纤云确实是打算和皇帝说说的,但是自己妹妹这么忧心她的前程,长孙纤云感动的同时,又在感叹,妹妹真的长大了。
“好,我不会说,你别担心,今晚吓坏了吧,”长孙纤云说:“再躺一会吧,一会还要坐马车离宫。”
长孙纤云离开后,陆孟的婢女和辛雅都过来了,秀云秀丽抱着陆孟就哭,辛雅镇定不少,今晚的事情她没少遇见过,甚至亲手做过。
因此她柔声安慰陆梦:“梦夫人,今夜那两个狂徒,杀不了梦夫人的。”
辛雅熟知后宫之中的套路,但是她听闻了梦夫人的做法,却也不得不说,梦夫人虽然人不在宫中,不是宫妃,这一招哭诉,虽无证据,却是有效反扑。
今夜怕是连管理六宫,多年来无人能够撼动的端肃妃,也要睡不安稳了。
中秋宴饮,举朝皆在,皇帝丢了这么大的脸,很难不发作后妃。
谁能想到这窝囊怯懦的建安王侧妃,真敢在皇帝耳边大放厥词,还不被迁怒?
陆孟自此一战成名。
但是这都是后话了,没过多久,建安王派人来礼乐殿接陆孟出宫。
陆孟柔柔弱弱被扶出去,端肃妃和嘉嫔作为送这些女眷出宫的宫妃,本就笑得脸都僵了,现在看到了这建安王侧妃,眼睛都要喷火了。
陆孟来的时候是走着来的,但是现在有步撵来抬,毕竟她刚刚“小产”了。
陆孟“上气不接下气”地坐上了步撵,端肃妃捏着鼻子上前来“安慰”陆孟。
但是她和嘉嫔一凑近,陆孟登时“哕”了一声。
两个妃子面色僵硬的好似死去了多时。
陆孟连忙摆手道:“娘娘们恕罪,实在是今夜……她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崩溃的又掩面而泣,趴在自己手臂里面假哭,懒得搭理这两个心肠歹毒的老女人。
她其实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看到嘉嫔,是真的“哕”了。
陆孟被步撵抬着走在宫道上,出了被人盯着的范围,她就悠闲无比地瘫软在步撵上。
整个人一上一下被匀速颠着,还挺有意思,这些太监的腿脚也太稳,太一致了!
陆孟想着自己要不也养几个抬步撵的,从她的丽淑院到王府门口也挺远呢。
不过这念头很快打消了,脚步这么稳得太监怕是不好找,而且她也出不了几次门。
到了宫门口,陆孟被扶着下了步撵,又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之中,乌麟轩还是像之前一样,端坐早上来的时候那个位子上。
陆孟一进去,他那俩眼睛就跟x光似的朝着陆孟的脸上扫。
恨不能透过她这层皮肉,看到她皮下的骨头里面到底藏着几根刺。
陆孟坐好之后,马车缓缓掉头,朝着王府行驶,她知道乌麟轩在看她,但她就是不先说话。
她靠着马车晃晃悠悠的车壁,似笑非笑看着乌麟轩,今晚他们两个的配合可以称之为“珠联璧合”,最重要的是乌大狗竟然还真找出了一个敢给她号出“小产之脉”的太医。
这很可以。
陆孟在等大老板的夸赞,她知道今晚自己应该是立功了,因为如果她惹祸了,乌麟轩现在早就吱哇乱叫了。
来吧,夸我,不要吝啬地夸奖你的好员工……哎?
陆孟手臂被扯,很快身子向前一踉跄,腰身被扣住,然后发现自己又骑在了乌大狗的身上。
他是真的喜欢被骑啊,陆孟感叹。
乌麟轩一手抱着他的梦夫人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两个人视线隔着很近对视,几秒后陆孟眨了下眼睛,感觉自己要对眼儿了。
乌麟轩还是看着她,仔仔细细看着她,觉得自己要重新评估她到底是谁的人。
今夜一过,后宫独大的端肃妃凤印是拿不住了,而嘉嫔虽然碍于二皇子的颜面,不会降位份,却会禁足。
按照乌麟轩对自己那薄情父皇的了解,这两个女人,短时间内别说承宠,怕是出现在他的面前都会被厌恶。
而乌麟轩今夜算是彻底和二皇子宣战,五皇子也再难高高在上作壁上观。
这一切,全都因为他怀中的这个小女人。
乌麟轩微微仰头前所未有的认真看着他的侧妃,满脑子的阴谋诡计在打结的时候,陆孟突然低头,亲在了他唇上。
乌麟轩脑子一空,抓着陆孟的后颈拉开她,眯眼问:“你在做什么?”
“王爷这么深情款款看着臣妾,不就是想要让臣妾亲王爷?”
装什么装,小处男。
乌麟轩嗤笑一声,没反驳,而是问:“给你个机会。”
乌麟轩问:“你到底是谁的人?”
陆孟也差点嗤笑出声,这些处男的小把戏,她真是够了。
之前的男朋友们,也有人喜欢问这种“归属地”的问题。
于是陆孟啧了一声,说:“你的你的你的你的……行了吧?”
她再度亲下来,乌麟轩齿关被轻易撬开,陆孟的舌尖非常有技巧地在他上颚一扫,他整个人一抖。
然后满脑子的阴谋诡计,都和血液一起,朝着下面奔涌而去——


第24章 咸鱼爆笑
陆孟专门咬了咬乌大狗唇上的小痣,听着他轻轻哼了一声,顿时也有点上头。
早古文的男主大多数容易狗大劲儿了,更甚者容易油腻。
但幸好陆孟穿过来还算早,乌大狗还没长大,最主要没什么男女经验,也没到知道自己长得好看的年纪,十八九岁的高中生年纪很是清爽去油。
陆孟捧着他的脸,缠住他的舌,吮了下,他整个人就是一哆嗦。
陆孟没忍住笑了,乌麟轩学得很快,睁开眼看了陆孟一眼,眼中满是不服输和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沉溺,然后捉住了陆孟的舌尖,疯狂反击。
他抱着陆孟的手越来越紧,陆孟的腰都被他勒得有点疼,但是还挺激动的,于是手也不老实起来,顺着男主层层叠叠端正白皙的领口直接钻进去。
让我来看看,正版男主角的胸肌什么水平!
乌麟轩喘得简直像是跑了八百里的野狗,陆孟也觉得自己被他带起了第二春。
两个人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像相吸的磁石一样紧紧贴在一起,乌麟轩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叫做色令智昏。
他本想今晚就设法逼问出这个梦夫人到底是谁的人,又想做什么,为什么今天要突然发难二皇子和五皇子的母妃。
但是他现在脑子用不了。
毕竟男人,尤其是十几岁没开荤的男人,还没学会血液分流,所谓上头,也只能一次性上一个。
于是他满心的阴谋诡计都变成了先把这个女人享用了之后再说!
不过乌麟轩到底还是顾及着脸面,做了王爷至少不能,不应该不分时间场地,所以他再怎么难耐,也不可能直接在马车里面做什么。
但是他始终抱着陆孟没松手,情到浓时,一句“你月事净了没”还没等问出口,外面跟着的陈远就敲了敲马车说:“王爷,后面镇南将军的车架跟上来了,将军夫人想要梦夫人过去说话。”
乌麟轩被陈远突然出声吓得一哆嗦,他倒不至于一惊一乍,就算被刺杀刀剑到了眼前了,乌麟轩也不会露出狼狈。
但是这会儿不一样,他的状态本就箭在弦上,陆孟随手的撩拨,对他来说是难以形容的莫大刺激。
陈远突然出声,对乌麟轩来说,就好比学生上课说小话,被藏在门外的教导主任逮了个正着。
他抱着陆孟猛地一哆嗦。
然后陆孟和他对视片刻,乌麟轩眼圈红了,闭了下眼睛。陆孟抿住了嘴唇,她现在要是笑出声了,这辈子乌大狗都会恨她。
但是陆孟憋住,也不代表乌麟轩不会因为这一遭出现什么心理阴影。
乌麟轩面色渐渐泛起了不正常的红,一张俊得没边儿,因为羞恼更添别样风情的脸上,闪过慌乱,愤怒,看得陆孟很是心痒。
她想着安慰下乌大狗,没事儿,问题不大,没经验的都这样,不用尴尬而且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哈哈哈哈——
但是没等陆孟开口,乌大狗就突然翻脸不认人,一把把陆孟从他身上推了下去。
陆孟就势趴在马车软垫上,把自己调成了震动的,不敢抬头放声大笑,但是整个人憋得比乌大狗的面色还红。
这时候陈远没听到里面的回应,又敲了下马车车壁,乌麟轩看出来他的侧妃在笑,正有火没处发呢,顿时对着车外吼道:“敲什么敲!滚!”
陆孟又是一阵剧烈抖动,然后攥了攥自己的掌心,强憋住笑意,头也没回地对乌麟轩说:“王爷,臣妾去和长姐说话。”
陆孟说完之后就朝着车边上爬,不是她不想或者不敢起来,是笑得肚子疼,笑得狠了也是非常浪费体力的。
而且车门也没多远,这马车里面的软垫很干净,然而陆孟还没等爬出两步,就被乌麟轩抓住了脚腕,给拖回去了。
陆孟本来不看他的脸还能忍住,看了之后是真的忍不住了,“啊哈哈哈哈——”
她发出了宫商角徽羽般的笑声。此起彼伏的很有韵律。
乌麟轩羞愤欲死,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在这个女人面前丢尽了。
男人的胜负欲和自尊,本来就非常的离谱,尤其是像乌麟轩这样天生金尊玉贵的人面前,这种还没等真枪实刀怎样,就一泻千里的事情,他是真的会杀人灭口的!
但是现在就杀人灭口很显然是不行,乌麟轩忍着把她掐死的冲动,揪着她的衣领说:“你敢乱说话,我就亲自把你舌头拔下来,再喂你吃进去!”
这话说得实在凶狠,而且乌麟轩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的这么对过背叛他,将他的事情说出去的下属。
但是现在这种状况,用来恐吓陆孟显然就不好使了。
陆孟她没古代思维,就算亲眼见了杖杀现场,也没法带入,这就像是在上帝视角看一个身临其境的表演,她到现在还把乌麟轩当成纸片人。
而且因为看这本小说的记忆太过久远,陆孟根本不记得乌麟轩这个男主都干了些什么鬼畜的事情。
因此陆孟听了乌麟轩的威胁,看他面红耳赤急得眼圈都红了,反倒是觉得他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可爱极了。
陆孟捧着乌大狗的脸,嗓子里面还压着闷笑,凑近他的唇亲了亲。
成功把乌麟轩剩下的狠话堵没了。
陆梦说:“放心吧,王爷这么可爱,臣妾怎么舍得和别人分享?”
乌麟轩这辈子其实都不可能被谁夸可爱,就连他母亲活着的时候,他记忆中的小时候,众人夸奖他也都是懂事,功课好。
而他这个梦夫人,不是夸他好看,就是夸他可爱,夸一个皇子的色相好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乌麟轩神情复杂地皱着眉。
想不通怎么有人敢这么说他。
但是心里又没有被轻薄或者羞辱的感觉,便也暂时不和陆孟计较,只是沉着一张脸瞪她:“总之你敢乱说……”
他做了个抹陆孟脖子的动作。
但是刚好点的陆孟,又被这个动作逗的得哈哈哈笑。
乌麟轩烦得要死,捂住了陆孟的嘴,对外面陈远说:“靠边停车,梦夫人马上过去。”
陆孟在乌麟轩的掌心笑得好像那刚下完蛋的母鸡,咯咯咯咯的没完。
马车停下之后,乌麟轩狠狠瞪着陆孟,威慑她,陆孟终于不笑了,乌麟轩正要松开手,突然间感觉到掌心指缝被一片湿热扫了下。
乌麟轩被毒蛇咬了一样缩回手,从被舔的掌心一直麻到了头顶,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放荡之人呢?
陆孟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对着抱着自己掌心,一脸麻木,实际上不知道怎么办的乌麟轩说:“臣妾去了,保证不乱说。王爷你也快点处理下吧。”
陆孟的视线不怎么老实地在乌麟轩身上转了圈,说道:“多难受啊。”
陆孟转身弯腰出了马车,乌麟轩面色像是被画花的水墨画,心里犹如被笔墨搅合过的浑水,何止一个乱字了得?
陆孟则是被扶出了马车,秀云秀丽一左一右扶着陆孟,陆孟一看,这俩丫头,眼睛都哭肿了。
陆孟心里到此刻,才算是真的相信了这俩丫头都一心为她,生来为奴的思想,让她们忧主人之忧,痛主人之痛。
这是为陆孟差点被害,急得哭狠了,两个人眼睛一个比一个肿得厉害。加上她们身量瘦小,好像一对儿站起来的蚂蚁。
陆孟捏了捏两个小丫头的手,算作安慰她们,想着回去给她们赏点实实在在的金银傍身。
辛雅上前给陆孟披了披风,整理了下头发,陆孟这才朝着将军马车走去。
踩着踏脚凳上了马车,长孙纤云迫不及待掀开了车帘,把陆孟拉进马车。
陆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面饮茶的镇南将军,饶是陆孟见过了完美纸片人乌麟轩,也为这位姐夫愣了下。
她甚至在某个瞬间,理解了阿紫为什么爱她姐夫。
好家伙,如果说月回是大胸肌和猛男的代名词。
这位姐夫就是兔牙猛男月回的plus,一身蓬勃的肌肉,坐在那里都要把锦袍撑爆似的,大马金刀气盖山河,侧脸看过来,眼角横贯到下巴的刀疤,给他整个人都添了一分匪气。
铁血真汉子!
陆孟脑中只能想到这个词。
不过她倒是没失礼,至少在自己姐夫面前,陆孟把她根本不屑的礼仪做得很像样。
半跪在门口的垫子上,对着镇南将军恭恭敬敬道:“姐夫。”
这称呼是陆孟难得用脑子想的,她想着叫大将军,但是后来想了想,既然长孙纤云都直接叫她上车了,就是根本不曾顾忌这位大将军。
长孙纤云自己不顾忌大将军的原因,只能是他们夫妻之间没那么多破烂规矩。
陆孟自然没必要拘谨,反倒生份。
于是她就直接叫了姐夫。
镇南将军封北意闻言眉梢一跳,马车这时候缓慢行驶了起来。
他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姐姐竟说得是真的。果然是长大了,小时候那副迂腐的老妇人作态也没了。”
陆孟扬起脸,对长孙纤云和她新鲜出炉的姐夫笑了笑。
她忍不住想,这可怎么办,她得想办法知道这姐夫叫什么,毕竟她不能和长孙纤云不来往。
“都跟你说了,小妹懂事了。”长孙纤云瞪了封北意一眼,拉着陆孟说:“今晚吓坏了吧,待会回去早点睡,宫中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宫中还有什么事儿?
陆孟一脸迷茫。
封北意见陆孟表情,闷笑了一声,直接道:“你的一番哭诉,端肃妃现在被下了凤印,去了协理六宫之权,嘉嫔禁足三月,陛下震怒,彻查了一翻嘉嫔当众杖杀宫人的事情,然后拔出萝卜带出泥,其他的宫妃也被查了个底儿掉。”
“这是我的人最新给我传出来的消息,你这小丫头惹了这么大的祸,竟一点没自觉?”
陆孟心说我又不打算改嫁延安帝那老头子做宫妃,我关心他的妃嫔做什么?
一番哭诉,不过是心里不平衡,不想让嘉嫔那个罪魁祸首笑出来罢了。剩下的自然都交给和她狼狈为奸借机搞事的乌大狗去操心。
陆孟装傻笑笑,“皇宫和我犯冲,以后反正我是不会轻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