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你天天在我耳边说这小伙子多天才，我能记不住吗？我今天是真的得来看看，你口中的天才，到底有多与众不同。”
“那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两人正说着计宏扬，突然旁边那位一直想说句话，在范老先生面前刷个存在感的孔教授，终于找到了机会，凑过来低声道：“范老先生，您不知道，今年还有一个有意思的学生呢。”
“还有一位？是谁？”范老先生对这种话题最感兴趣。
“秋衡。”孔教授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嘉宾席上一排人，绝大多数都觉得有些茫然。
这个名字，没听说过啊。
孔教授看到了他们的疑惑，连忙解释道：“你们可能还没有听说过，他今年才高一，在这个领域也是初展锋芒，不过你们可千万不要小看他，前几天他在我们训练营学习，很刻苦，思维很灵活，而且你们不知道，他和计宏扬的攻防演练中，赢过计宏扬一次。”
“嘶？他赢了计宏扬？不是计宏扬让着他的吧？”
“那次计宏扬的确有点小失误，不过，如果实力相差极大，一点小失误也抓不住啊。”
大家都是这个领域的大牛，当然很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范老先生听到这里，稍稍点了点头。
“那的确是很有意思，可以也好好关注一下。”
而与此同时，其他各大高校派来的教授们，听到这话，眼珠也跟着转了一下。
这计宏扬已经被预定了。
秋衡不还没有。
如果真的是孔教授说的那样，这么有天赋，那绝对是值得他们好好抢人的对象啊。
……
台上，其他教授们听着师徒二人的交流，完全不敢多讲话。
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可是看着范老先生的时候，眼睛里还是都充满了崇拜的神色。
而在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下，时间也终于来到了九点五十。
所有的选手都已就位，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了。
嘉宾席上，以范老先生为首，也都变得正色起来。
他们纷纷注视着大屏幕，神色也变得不苟言笑，来展现着对面前这群选手们的尊重。
主持人熟练的维持着整个场馆的秩序和纪律。
同时宣布了相关的规则。
这些，大家都已经熟知，苏皖和秋衡更是趁着这个功夫，把自己的精神专注程度提升到了极致。
终于，长达五分钟的规则介绍结束，随着铃声响起，复赛也正是开始了。
大家面前的屏幕同时亮了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动了起来。
那整齐划一的动作，让范老先生看的都愣了一下。
“嚯，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这种比赛，有点东西啊。”
“老师，您看上面。”康建成指了指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屏幕：“这个上面，实时显示每一个小组的得分。”
“还有这个。”康建成说着，在范老先生面前的桌面上捣腾几下，然后那个桌面就亮了起来。
“啧，这竟然是个屏幕！我还以为就是个玻璃桌面呢哈哈哈。”老先生也被这个设计逗乐了。
康建成笑了笑：“老师，这可不是跟上面的屏幕那样简单，这个屏幕是触屏的，您不动它的时候，显示的就是所有选手的总排名，但是……”
说着，康建成随便在上面一个小组名字上点了一下。
顿时，屏幕跳转，同步出现的，竟然是这个小组两位同学的电脑画面。
这一下，范老先生的表情真正变了。
“我这还可以同步看到他们的答题情况？”范老先生声音里也没了刚刚的沉稳。
“是的，您想看哪一组，就可以看到哪一组。”康建成笑了笑，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弄这个东西，就是我们这些人的提议，去年这计宏扬直接就被老杨挖走了，他也让我们看到了一条新的路，我们通过这个大赛，提前发掘更多有天赋的年轻人，更早的开始培养。”
“所以今年我们就弄了这个东西，我们直接看到孩子们的思维方式，就可以更好的找寻到那群有天赋的孩子，提前预定，提前培养。”
“哈哈哈，你们啊。”范老先生点了点康建成，然后评价出了后面那句话：“干得漂亮！”
……
比赛开始后，苏皖和秋衡立刻进入了状态。
秋衡只是快速的说了一句：“还是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个方法，我们直接分配，我做第二题，你做第一题，我们同时进行，独立完成。”
“好。”苏皖果断答道。
然后两人再无别的任何交流。
比赛模式会采用这种双人搭配的方式，就是因为涉及到这个领域的东西太过复杂，有的时候一个人无法完全执行。
所以，允许相互之间配合来做。
两人一个小包厢，也是更方便两人交流，协同完成任务。
原本，秋衡和苏皖也是要用这种配合的方式的，可是在比赛前三天，秋衡就发现，他们两个其实不太能配合起来。
他喜欢剑走偏锋，走的路子非常野。
而苏皖在自学的过程中，自己的思维也自成体系。
两人配合，效率别说翻倍了，一加一等于二都做不到。
除非牺牲一人的能力，去打辅助位完全以另一个人为主导，帮助另外一个人。
可是这样，牺牲掉的是效率。
两人都不想这样，所以最终决定，各自为营，每个人都独自负责一道题，独自解决。
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举动，可也是目前最适合他们的。
另一边，计宏扬和孔秋彤极其默契。
两人原本就是同伴，配合默契，相互交流起来，几乎只是一两个字词，就可以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
默契到就仿佛同一个人一般，分工明确。
而他们的进展，也是可喜的，比赛刚开始三分钟，他们就完成了第一道攻防实战题目的解答。
小组名次瞬间变到了第一，积十分。
虽然出的题目，一开始上来并不难，也是考虑到大家还没进入状态，给选手们热手。
可是三分钟就完成一个题目，那足以证明他们的实力了。
嘉宾席上，大家满意的点头。
同时，注意力也放在了秋衡队伍的身上，几乎非常一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秋衡这个名字。
既然赢过计宏扬一次，那这第一题，就算落后，应该也不会落后太多吧。
计宏扬用三分钟，他们四分钟，总该能完成吧。
四分钟后，的确又有一个队伍完成了第一题，积分加10分，到了第二的位置。
只是，却不是秋衡。
原本对秋衡有着挺高期待的教授们，都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看向孔教授。
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高一天才？唬我们的吧。”
第144章
这会儿, 有如此直观的数据摆在大家面前，有不少教授都觉得孔教授刚刚对秋衡的一番夸赞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毕竟, 这个事情又不像打游戏, 运气好了，就算实力不如别人，也有赢的机会。
没有绝对的实力, 面对屏幕的时候只会束手无策，更不用说还能赢了。
如果能赢，就证明这叫秋衡的小家伙和计宏扬之间是不会差距那么大的。
可是现在呢, 恐怕再过两分钟，计宏扬第二道题目都要解决了，他这边还没有动静。
孔教授只觉得心中有些紧张了, 额头都有些冷汗冒出。
他可不想让范老先生觉得他是一个喜欢吹牛逼，爱出头的人。
他为自己辩解道：“这个秋衡本身的实力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但你们也看到了，这一次是团队合作的方式……”
后面的话没有明说，大家都懂。
团队合作的方式，那出现这样的场面，秋衡没有问题, 那肯定是合作的人有问题了。
教授们的脸上，多少都带着几分遗憾。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秋衡真的可惜了, 他当时选队友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吗？”
“其实我觉得不至于这样，能进入这一轮, 证明队友的基础绝对没问题, 就算实战的时候没有方向, 至少，听这位秋衡的指令，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总归没问题。”
“是的，这一组我也没有看懂，你们看。”其中一位年轻的教授，手上拿着自己带过来的平板道：“我这里有他们第一轮的成绩，第一轮这一个小组的分是197，而你们猜有问题的那位同学，在第一轮的了100分，这样的成绩，怎么可能是来滑水的？”
“竟然得了一百分？今年的题目整体难度比较大，可以得一百分可不容易啊。”
……
教授们坐在那里，议论纷纷。
可是这些信息摆在这里，就让他们更加疑惑了。
“既然也不是搭档队友的问题，那怎么会，连第一题都没有答出来？”
心中带着这样的疑惑，教授们决定，直接点进去秋衡这一组，去同步看一下，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是卡在了什么地方，才导致如今一题都没做出来的情况。
只是，现在秋衡小组还是0分，在一大串零分的队伍里，想要找到这支队伍也不容易。
大家打算往下翻一下，只是还没翻，几乎同时，他们看到计宏扬小组名字后的积分一栏，突然又跳动了一下。
20分。
果然，第二道题目也解出来了。
其他人先不讨论，至少计宏扬这个小组，完全没有让他们失望。
而且，这个速度，比去年还要快得多吧，就算考虑到队友的因素，他这一年，进步也颇多。
教授们的心中非常满意。
果然，像是计宏扬这种学生，哪怕是提前录取进大学，他这一年的时间也不会荒废。
“计宏扬这个孩子真的不错，今年，恐怕又是碾压的趋势，完全没有小组能和他匹敌啊……”
这位教授的声音还没有落下，突然所有人眼前屏幕上的数字都是一跳。
一个小组的名字紧随其后，跟在计宏扬小组，也得了20分了。
是谁？
所有人都看向这20分前面现实的名字。
秋衡。
孔教授的眼皮跳了跳，不只是他，在场的大家，刚刚还在讨论秋衡小组的情况。
原本，一题都没有做出来，这怎么直接就是两题？
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秋衡队伍的不对，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点进秋衡小组，想要看看这个小队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点进去之后，大家就都惊住了。
主办方会组织这种小组的模式，让大家一起完成答题，就是整个事情一个人去做难度太大，环节也太多，一不小心就会出现差池。
可他们，竟然是一个人负责一道，同时进行？
这是什么操作？
不过，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刚刚秋衡他们队伍一直不见动静，现在突然就冲到第二了。
两人齐头并进完成题目，可不就是二十分二十分的跳吗！
不过……
“这不对啊，既然两人都有能力，为什么不配合？一起的效率不是更高吗？”有人下意识的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孔教授是接触过秋衡的。
所以这会儿大家有疑惑，问出来之后都注视着孔教授，瞪着他的回答。
这一下，看的孔教授有些茫然了。
他只是接触过秋衡，哪里接触过秋衡那位队友，又哪里知道两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合作模式？
他只能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秋衡这位学生，思维非常跳跃，会这样，可能是两人一起做这个事情，并没有那么久，配合上有生疏，配合稍显不足，所以选择自己一个人来。”
一旁孙教授摇头：“那也不能这样啊，一个人搞一道题，那不是妥妥的浪费时间吗？既然这小姑娘可以独立解出来一道题，那就证明她基础能力是有的，跟不上秋衡的节奏，听指挥总会的吧，除非……”
孙教授心中不赞同这种模式，原本还有些批判的感觉，可是说到后面，他自己都想到了别的可能性。
跟不上另一个人的思维，还不选择配合模式，那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这个学生的实力和那秋衡，差不多！
因为差不多，所以不想浪费才能，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不只是他，其他教授们也想到这一重了。
顿时，对这位苏皖，更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范老先生从看到秋衡小组名次变动，点进他们的面板，就一直在默默注视着。
旁人的评价，他也听在耳中，却一直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会儿，他缓缓开口道：“这个小姑娘的基本功，非常非常的扎实，而且……”
他说到后面的时候，语气变得非常慎重，而且眸子里，一开始的嬉笑轻松也都尽数消失了，只是盯着面板，验证着他心中产生的，那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猜测。
“而且什么？”别人虽然好奇，但不敢开口问。
作为范老先生的学生，康建成对范老先生没那么恐惧，开口问道。
范老先生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道：“还不确定，再看看。”
在涉及到专业领域内容的时候，范老先生一直都是这么谨慎，大家也都知道这点，所以并没有追问。
只是他们的目光，却也都盯着自己面前的界面，想要找出来，这引起范老先生特别关注的，到底是什么。
……
比赛还在继续。
计宏扬他们解完第二道题目之后，计宏扬微微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孔秋彤道：“感觉怎么样？进入状态了吗？”
孔秋彤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提速吧，我们这一届，有很强的竞争对手。”计宏扬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停，嘴上这么说道。
“那个秋衡？”孔秋彤接话道，眼睛也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屏幕，说话间，第三道题的核心，又被他们抓到了。
“嗯，我有种直觉，今年他会使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我们得全力以赴。”
“好。”
简单的交流，两人重新看向电脑的时候，瞳仁都闪烁着专注的神色。
两人的精神专注度在这一刻都达到了顶峰，过去，他们也参加过这个方面其他的不少比赛，但因为实力差距过大，他们几乎都是碾压，也就很久没有这种完全集中精力全力以赴的感觉了。
但这一次，根据计宏扬的判断，如果他不尽全力，极有可能会输给那个学弟。
虽然在别人听起来好像是天方夜谭，可是他就是有这种直觉。
计宏扬小组开始加速了。
一起在场地内正在比赛的同学们，并不知道这一点，可无论是嘉宾席的各位教授，还是现场的观众们，都发现了这些。
“我去，我原本以为这家伙都已经够快的了，结果刚刚，只是热身？”去年刚经历过这种比赛，卫增祺当然很清楚每一点变化都意味着什么，看到计宏扬开始加速，他激动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原本就为秋衡和苏皖紧张，手心里也一直捏一把汗。
原本看到他们小组的名字一直是零分，一动不动的时候，还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很快，一下子跳20分，和计宏扬小队也没差太多时间，让他一下子就又变得很惊喜。
可是现在，惊喜还没持续多久，快乐还不到两分钟，就看到计宏扬那边，速度越来越快了。
他的心一下子就又沉到了谷底。
如果是刚刚的情况，秋衡和苏皖还有赢的机会，可现在，计宏扬也开始加速了，他们还有机会吗？
他的心情啊，果然就是起落起落落落落……
卫增祺的心情越来越低落，就在他心里难受的厉害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梁德克老师开口说道：“增祺，看面板。”
“嗯？”
“秋衡和苏皖，也开始加速了。”
第145章
对计宏扬他们来说, 需要时间来找到手感，提升自己的速度。
对苏皖他们而言, 也是如此。
刚刚一道题来练手, 让他们完全进入了状态。
和平日里解题没什么两样，不过就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去做而已。
两个小组, 四个人都开始提速了。
这一下，大屏幕上的名次变动，就变得异常明显。
原本还有人可以勉强跟在后面, 随着四人的提速，把这些人远远的甩开了，而且随着时间推移, 甩的幅度越来越大。
两支队伍一骑绝尘，很明显, 其他的队伍已经跟不上了。
这种现场直播排名的方式，让比赛变得更加刺激。
此刻，不管是懂行的还是看热闹的，都被大屏幕上，那排名第一第二的两支队伍所吸引。
看他们你追我赶, 心中更是揪起，猜测着最终可以赢的是哪一支队伍, 紧张而又刺激。
台上, 卫增祺原本的话还有些多，可是这会儿，也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之前他完全没想过, 苏皖和秋衡二人真的可以和计宏扬有一战之力, 所以无论是口嗨还是什么, 心中总是有些不信的。
但此时，看到他们小组的名字紧随其后，非但和计宏扬的差距不大，甚至偶尔还能突然向前跳一些，超过计宏扬。
一种期待感，从他的心中不受控制的增长起来。
他们好像真的有超过计宏扬的可能。
苏皖，你们加油啊！
同时，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身旁，一直故作镇定的梁德克老师，这会儿心跳速度也是极快，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嘉宾台上，各位教授原本来这里，是想要找到好苗子来挖的。
这就需要他们广泛的关注更多的同学。
可是这会儿，秋衡组和计宏扬组你追我赶实在是太过激烈，以至于教授们完全不想挪开目光。
甚至他们面前的屏幕，也是一会儿切换到秋衡组，一会儿切换到计宏扬组。
其他学校，陪同自己家学生来参赛的老师家长们，发现这个情况，也都变得欲哭无泪。
今年他们的运气的确是差了一些。
他们能闯进复赛来，说实话，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幻想，希望自己的学生/孩子可以在这场比赛中，得到教授们的青睐。
只要可以被提前关注，那可以说未来一片光明。
可是现在，前面这两队打得如胶似漆，哦不，不可开交，这让他们的学生根本没有任何被看到的可能性啊。
试想，假如有一场非常激烈的足球赛在面前放着，谁还有心情看一群小学生在一旁玩闹似的练习踢足球？
老师家长们纷纷叹了一口气。
看向计宏扬和秋衡他们所在方向的时候，眼神里充斥着幽怨。
这样打得难舍难分的时间，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之后，题目的难度明显增大，苏皖和秋衡的速度就稍稍降低了下来。
毕竟，和一味的追求速度相比，更重要的是准确度，否则浪费了时间没有拿到分数，岂不是很亏。
他们速度稍稍放慢，可是计宏扬他们的速度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种难度的题目，对他们还只是平时习惯性的练习题而已。
在一旁看他们做题的教授们，切换屏幕都已经切换的累了。
有些已经麻了，才终于想到了自己此次坐在这里的任务，暂时把目光从两组身上挪开一些，点进其他学生的做题面板，希望可以再淘到一粒金子。
但是，不管这些人是什么心情，在做的是什么，孔老先生的面板上，都是一动不动的放着秋衡组的比赛界面。
而如果有心人观察他的话，会发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了苏皖的屏幕上。
以往很注重养生，不让自己太久注视屏幕的他，这会儿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眼睛甚至已经酸到隐隐有眼泪浸出，可是他丝毫未觉，依旧是紧紧的盯着苏皖的屏幕。
越看，眼神越是明亮。
终于，在他看到他想要看到的那个操作步骤之后，没忍住一拍手，脱口而出赞叹道：“漂亮。”
他的反应，引起了嘉宾席其他人的注意。
康建成更是下意识的抬头，看到范老先生眼睛里在流泪之后，突然整个人紧张的问道：“老师，您怎么了？”
范老先生拿起桌子上的纸巾随意的擦了一下，低声哈哈笑了一下，摇头道：“没事，没事，就是看屏幕的时间有点久，人老了，是这样的。”
“那老师您别一直盯着了，您快休息一会儿，您想要什么消息，告诉我我帮您转述。”康建成很关心老师的身体。
“嗯，不看啦，已经看到我想看的内容了。”范老先生的表情里写满了满足。
康建成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范老先生这样的神情了。
记得没错的话，上一次看到范老先生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在他们突破了一项技术难题，在某一个小领域，超越了M国当前技术的时候。
现在，不过是一次中学生网络安全大赛，最多也只是看到一两个有天赋的学生。
为什么范老先生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
好奇心起来，康建成忍不住问道：“老师，您看到什么了？”
“哈哈哈，等结束之后我再告诉你，果然，这些年轻人才是我们国家未来的希望啊。”范老先生还卖了个关子，只不过说到这里，又对康建成交代道：“对了，这个小组的女娃娃，我看看哈，叫苏皖对吧，等这一次大赛结束之后，你一定要帮我搞清楚几个问题。”
“您说。”康建成正色。
“第一，这个女娃娃的网络安全知识，是谁教的，她的老师是谁，记住，是历任老师，都帮我问一下。”
“好，这个不难。”
“另外就是，女娃娃的联系方式，帮我搞到。当然，如果她能接受邀请，直接来清大更好，如果不接受，就……”范老先生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交代道：“如果不接受，就告诉我，我到时候再安排下一步任务。”
“好的老师，我记住了。”
范老先生交代过之后，脸上一直带着慈爱而满意的神色。
这会儿，他的心中再没有任何想法，微微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就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闲人，一个无所事事的观众，欣赏起这场注定精彩的大赛来。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进行到现在，一个小时的高强度比赛，对这群学生而言，最难的已经不是面前的题目，而是毅力问题了。
看似只是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可是这一个小时的脑力消耗，怕是比让人去跑一个五千米还要疲惫。
有一些年纪小一些，或是身体素质不行，精力差一些的同学，在这样高强度，高紧张，高难度的状态下，已经到崩溃边缘了。
分明面前屏幕上的内容，他们都认识。
可是大脑就是不转，信息无法处理。
他们的大脑，都已经到了极限。
这一点，坐在嘉宾席上的老师，也都很明白。
比赛开始一个小时之后，才是真正艰难的时候。
一方面，题目的难度是跳跃式的增长，每一道都比上一道更难，不一定到哪一题，就变得完全没有思路了。
再者就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就像是一缸水，如果是平日里练习那种方式，就仿佛是在缸上开了个小孔，细水长流，坐在那里做五六个小时的题都没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为了追求效率和速度，大家对精力的分配，就像是缸上直接砸个大口子一般，里面的水是一泻千里，这会儿，怕是一个个缸里都已经枯竭没水了。
没有水，还要硬挤出来，这想要坚持下来，真的就是全凭毅力。
坐在嘉宾席的孔老师，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在观察了几组情况之后，忍不住摇了摇头：“残酷啊，每一次到这个时候，我都不忍心看，让人心疼。”
“你心疼？你可别了，我记得没错的话，这题目的难度安排，还是你定下来的。”身旁孙教授无情的拆穿他。
孔老师伸了个懒腰，看天：“我心疼他们，和我想通过这种方式，筛选出更有毅力的学生，有问题吗？”
“没问题啊，我支持。”孙教授指了指秋衡他们的小组道：“不过我说实话，计宏扬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坚持到最后肯定没问题，这个小组，你觉得可以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