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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暄的心漏跳了一拍,继而又脸色发白:“难道她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你的真实身份?”卫东言哼了一声,“你难道不叫兰亭暄?”
“我当然是叫兰亭暄。”
“这就是你的真实身份。”卫东言坐直了身子,“段潇薇提醒你,可能不是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沈安承,而是纯粹想针对某人在公司的影响力。”
卫东言确实跟兰亭暄想的不一样,因为他所在的位置不一样。
站在高处,才能看得更远。
不过他这样一提醒,兰亭暄也明白了。
她沉吟片刻,缓缓地说:“你说得也有一定道理。”
“是段潇薇提醒我,王建材虽然是公司的首席执行总裁,但并不是真正能在公司做主的人。”
“是段潇薇提醒我,梅里特风投的董事会才是最高权力机构,而且是看股权说话。谁股份多,谁发言权就大。”
“也是她提醒我,梅四海虽然退出了公司管理层,把股票转让给了他女儿梅瑾欢,但梅瑾欢却是代持……”
兰亭暄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她抬眸看向卫东言,神情依然平静如水,但是眸子却更加闪亮:“……也是因为她漏掉了审计师的问题,才能跟我有意提起,说她从来没有给离岸基金开过新的加密货币交易账号!”
“卫总,您觉得,段潇薇是不是故意漏掉那个问题?”
“还有,更是她提醒我,不要继续追查跟阮兴贵有关的事!——那时候我以为她是不想惹麻烦。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会不会她已经知道这里面有多凶险?!”
卫东言默默听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大显示屏前,看着那五个账号,嗓音低沉而磁性:“段潇薇居然做了这么多事,那我觉得你的推理可能有几分准确。”
“哪个推理?”
“……你说她可能猜到了你的真实身份。”
“您刚才说,我的真实身份就是兰亭暄。”
卫东言回头,意味深长地说:“那是你的法律身份。而你跟沈安承的关系,就算她不是非常清楚,但应该已经把你们两人联系起来了。”
兰亭暄只觉得心跳得特别快。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最近一段时间,段潇薇对她长久而沉默的凝视。
卫东言都说过,她的长相,跟沈安承有七八分相像。
卫东言甚至只见过沈安承的照片,并没有见过沈安承本人,都把他们联系起来了。
而兰亭暄在梅里特风投一直戴着大黑框眼镜,最大原因就是遮掩自己跟沈安承相貌的相似,并不是为了遮掩所谓的“美貌”……
这一点,大概只有卫东言明了她跟沈安承的亲生父女关系之后,才有这个推测。
段潇薇却不同,她是女子,而且是观察力非常敏锐的女子。
她曾经隔着那个大黑框眼镜和层层遮瑕,都能看出她的黑眼圈……
而段潇薇更是见过沈安承本人,甚至跟他共事过三个月。
兰亭暄之前在公司里“韬光养晦”极力低调的时候,段潇薇可能还没有认出她。
但是当兰亭暄决定为自己讨回公道,开始频频出现在段潇薇面前跟她合作,又有继父兰宏星来公司给她撑腰,段潇薇肯定就开始注意她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兰亭暄知道自己的伪装并不是完美无缺的。
她之前极力低调,也只是让别人不注意到她而已。
因为她知道,只要有心人注意到她,她就无法伪装了。
现在她只庆幸,第二个识破她的人,是段潇薇。
而段潇薇对她并无敌意。
她可能也想利用她,这跟兰亭暄想利用段潇薇是一模一样的关系。
“那我先找段潇薇试探?还是坦白?”兰亭暄认真跟卫东言探讨这个可能性。
卫东言垂眸琢磨了一会儿,说:“还是试探吧。她既然不想揭穿你,你也没有必要自爆身份。”
兰亭暄相信卫东言的判断。
“好吧,我明白了,谢谢卫总,我先回去了。”
“你回去上班?现在都快中午了。”
“不,我今天请假,不用上班。”
卫东言马上说:“那你就再等一会儿,我回几份邮件,然后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这样不好吧?会不会太耽搁您的时间了?”
“我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找到鼹鼠。你在做的事,也是我要做的事。”
卫东言站起来,“你就在这里继续分析这些卷宗,我去打个电话,跟国外做加密货币交易所的朋友联系一下,看看他们对海外账号申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定。”
这是双管齐下了。
因为梅里特风投这五个账号,都是在加密货币交易所里申请的账号,属于加密货币交易的托管账号,要受到第三方,也就是加密货币交易所的严格限制,跟直接的加密货币钱包有很大不同。
而直接的加密货币钱包属于非托管账号,只要记住账号密匙就行。
这种非托管账号的所有人可以是完全匿名的,而且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因为没有人能够在加密货币的区块链上追踪具体的交易行为。
兰亭暄明白卫东言的意思,点了点头,不再拒绝。
卫东言去里间办公室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卫东言的办公室里,一边研究这五份申请资料,一边考虑要怎么样试探段潇薇。
分寸必须把握得当,不然就是画蛇添足。
她打开手机,开始重新看田馨从警局复印来的资料。
那五份新加密货币交易账号申请书,其中四份所用的信息都是一模一样的。
因为那是公司账号,所以都属于business(商业)范畴,开户名称都是“梅里特风投”的英文名字。
负责人都是她父亲沈安承,投资部总监。
签名也是她父亲沈安承的电子签名。
最后一份,则是属于她父亲的个人账号,上面的账号种类是personal,也就是个人。
开户名称则是她父亲自己的名字“沈安承”,并没有用英文名,而是拼音ancheng shen。
签名也依然是她父亲的电子签名。
这五份文件真的除了账号类别之外,没有任何差别吗?
兰亭暄一遍遍看着五份申请文件。
突然有了个主意。
她抬头,看上了卫东言办公室外间的大显示屏。
这一次,兰亭暄把五份申请文件同步打开,一字排开显示在大显示屏上。
这样方便她同时观察。
这一并排,有些她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立刻凸显在她眼前。
那四份公司账号的申请文件里,在电子邮件账号那一栏,都是梅里特风投的公司邮箱后缀。
而在所谓沈安承私人账号的申请文件里,邮箱账号那一栏,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私人电子邮箱地址:sacstx0717@
这个邮箱地址看上去眼熟极了。
兰亭暄一瞬间泪盈余睫。
她怎么会不认得这个邮箱地址呢?
这是她父亲沈安承和她,共用的邮箱地址。
sac,代表沈安承。
stx,代表沈亭暄。
0717,则是她的生日,公历七月十七日。
从她上中学后,沈安承就申请了这个和她共有的邮箱账号。
父女俩都知道密码。
两人有事都会直接进入这个邮箱,给对方发信。
然后两人都会定期登录进这个邮箱查看里面的邮件。
这是他们父女俩特殊的交流方式,并不用扣扣,或者微信,也不用手机短信。
沈安承不喜欢那些社交软件,他告诉过兰亭暄,社交软件就像给人装了个定位器,从此个人毫无隐私可言。
兰亭暄知道,沈安承是互联网诞生以来的第一批网民,而且是懂技术的资深网民。
他对互联网的看法,跟后来的普罗大众是不一样的。
兰亭暄倒是不介意沈安承的这点小怪癖,而且她把这个邮箱当成是父女俩的小秘密。
连妈妈柳娴都没有告诉过。
第91章 李姐,李姐
这个世界上,只有兰亭暄和她亲生父亲沈安承,才知道这个邮箱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怎么正确使用它。
而这个邮箱,自从八年前,她跟沈安承见了最后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了。
只要不打开这个邮箱,她就能假装父亲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
她想他的时候,会悄悄给这个邮箱发信。
欢喜的时候,愤怒的时候,悲伤的时候,高兴的时候,都会悄悄给这个邮箱发信。
去年年底,她才刚给这个邮箱发过一封信,告诉父亲,她做到了,她申请到了国外知名大学的金融硕士研究生资格。
真没想到,过了八年,她居然在一份正式的加密货币交易账号申请中,又看见了这个邮箱地址。
那她要不要再打开这个邮箱,看看父亲曾经往这个邮箱里发过什么……
但她又不敢。
此时她有多希望,就害怕打开以后,有多失望。
正犹豫间,听见身后卫东言里间办公室的门打开的声音,兰亭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问:“卫总电话打完了?”
卫东言在她身边坐下,淡淡地问:“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兰亭暄也没有隐瞒,拿起电子笔,往那五份一字排开的申请文件上点过去,说:“这四个公司账号,用的是我父亲的工作邮箱地址。这个我父亲的私人账号,用的是一个不同的邮箱地址。我有点好奇,如果是阮兴贵盗用我父亲身份申请新的账号,为什么不用同样的公司邮箱账号呢?”
卫东言说:“我恰好刚才问了国外经营加密货币交易所的朋友,他说,公司账号必须用公司的邮箱地址后缀。个人账号,必须用个人邮箱地址后缀,不能跟公司邮箱一样。这在加密货币交易所里,是一个用来区分不同账号类别的索引。”
兰亭暄恍然点头:“难怪。”
“难怪?”
“如果这五个账号真的是阮兴贵盗用我父亲身份开的,那在私人账号这一栏,他是不得不用我父亲的个人邮箱账号。”
“对,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警方深信不疑。”
“深信不疑什么?”
“深信不疑,这就是你父亲的私人账号,因此相信你父亲确实是挪用公款,到私人账号里炒币。”卫东言轻描淡地说。
兰亭暄:“……”
她耸了耸肩,悻悻地说:“……这是巧合。并不能证明这个加密货币交易账号就是我父亲开的。”
“现在的问题是,你要如何证明,这个账号不是你父亲自己提供,而是阮兴贵盗用你父亲的身份开的。”卫东言站起身,“行了,吃了午饭再想吧,饿着肚子思维不会通畅。”
兰亭暄紧张思考了一上午,确实也饿了。
但她不认为饿着肚子无法思考。
她嘀咕道:“吃饱了才会思维迟钝……”
卫东言:“……听谁说的?”
兰亭暄振振有词:“吃饱了就会打瞌睡,因为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胃里消化食物,导致大脑供血不足,才会有吃饱后困倦的现象出现。”
卫东言懒得跟她争辩,顺势拉着她的手起身,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兰亭暄的思绪还沉浸在那个和父亲共用的电子邮箱里,一时也没注意到卫东言此举的不妥之处。
直到两人走到东安创投大堂的走廊上,被人人侧目的时候,兰亭暄才悚然而惊。
她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还下意识在裤子边上蹭了几下,好像卫东言的手很脏一样。
卫东言:“……”
他也才意识到这样不妥,可他并没有低声下气道歉的习惯,更没有大惊小怪。
只是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大步在前面带路。
兰亭暄努力微扬下颌,装作无事发生,跟在卫东言身后,走出了东安创投的大门。
两人的身影一消失在电梯里,东安创投的员工们就像滴入了水滴的热油锅,顿时热油四溅。
“我靠!你们看见了嘛!看见了嘛!”
“看见了!我们又不瞎!”
“卫总居然跟女人牵手了!牵手懂不懂!”
“我都快晕过去了!那姑娘长得一般,但气质实在是好,不是什么狂蜂浪蝶,配得上我们卫总!”
“长得一般?我看你要去看看眼科了!不要因为人家戴了个眼镜,你就昧着良心诋毁别人的美貌!”
“你说什么呢?!嘴巴放干净点儿!什么叫昧着良心诋毁别人的美貌?!那个姑娘长相一般难道不是事实?”
但是公司里的男员工相互对视一眼,都呵呵笑起来。
也有很多三四十岁的女员工笑而不语。
她们都看得出来,那个被卫总牵手的姑娘,长得可不能说“一般”。
只是有些年轻姑娘自己都没觉察到她们那点微妙的小心思罢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谁没年轻过?谁没慕过少艾呢?
李姐(理解)!李姐(理解)!
……
卫东言带着兰亭暄去了隔壁环拓大厦的顶楼旋转餐厅吃午饭。
兰亭暄平时经常去的餐厅,是高新技术园区的那个餐馆区,跟内环江边的这个顶层旋转餐厅完全不能比。
卫东言熟门熟路,叫了女侍应生过来,点了四菜一汤,还有两碗米饭。
兰亭暄本来觉得两个菜就够了,可当上菜之后,她看着那点菜量,默默地闭了嘴。
还是他们高新技术园区的餐馆实惠啊,一盘菜抵得上这里两盘菜了。
当然,这里的菜味道吃起来好多了,就像是米其林三星小灶和街边大排档的区别。
兰亭暄吃得津津有味,卫东言看她吃得香甜,忍不住用公筷给她多夹了几回菜。
兰亭暄忙说:“卫总,不用这么客气,您也吃啊!”
卫东言露出一个极浅极淡的笑,淡淡地说:“你让我不要客气,你也别客气。”
“我不客气的,您看我吃了这么多!”
“不客气还用‘您’?”
兰亭暄想了想,笑道:“你不想我尊称嘛?”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需要这么多尊称嘛?”卫东言不以为然。
兰亭暄也不是矫情的人,而且她跟卫东言确实已经很熟了,耸了耸肩,“行啊,既然卫总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吃得越发开心,说话也多了起来。
卫东言和兰亭暄一向都是特别警惕的人,但是今天两人却有些失常。
他们没有注意到,就在离他们不远的斜后方,坐着一个肤色晶莹如琉璃的女子,定定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脆弱到近乎病态的微笑,两只手却死死握着餐桌桌角,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
第92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和卫东言吃完午饭,兰亭暄就回家了。
卫东言本来想再让她去她的办公室,但是兰亭暄完全不为所动,也就算了。
兰亭暄回到自己的公寓,犹豫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有登录那个父女俩共用的邮箱。
第二天兰亭暄休假结束,上班了。
她很早就来到办公室,先把昨天堆积了一天的工作处理了一遍。
等到段潇薇来上班之后,兰亭暄也没有马上去找她。
毕竟作为投资部总监,段潇薇也是天天要开会,时不时也会去见客户。
比如今天她来了没多久,就跟投资部的另外一个基金经理出去了。
兰亭暄向段潇薇的秘书打听,才知道段潇薇今天跟东安创投的卫总有约,去那边开会了。
兰亭暄:“……”
而且那秘书还跟她说,本来是昨天要开会的,但卫总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说卫总突然有急事,问能不能改期,才改到今天。
兰亭暄更无语了,而且还有一点点心虚。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更加卖力地工作起来。
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兰亭暄才发现乔娅今天没有来上班。
她去乔娅的工位旁转了一圈,跟几个同事聊了会天,才知道乔娅昨天也没来上班。
兰亭暄出去给自己买了份轻食餐,一边在外面给乔娅打电话。
乔娅很快接通了电话,“暄姐,有事找我?”
兰亭暄的嗓音依然清清淡淡:“我听说你这两天请病假了,想问问你怎么样了,有去看医生吗?”
乔娅笑了笑:“我还好,就是有点花粉过敏,这两天想偷个懒。”
兰亭暄心想,她跟乔娅同事三年,还从来不知道乔娅花粉过敏。
乔娅这个理由找的,完全不走心。
她也没有揭穿她,淡淡地说:“好吧,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乔娅咬了咬唇,到底没有说话,只“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兰亭暄回到办公室吃完午饭,一个人去茶水间扔厨余垃圾。
刚一出来,就看见从大门那边走来一群人。
走在前面的是梅瑾欢,旁边跟着一个穿着黑白色千鸟格薄呢套装的中年女子。
那中年女子圆圆的鹅蛋脸,身材微微发福,容貌出众,气质极好。
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穿着唐装的老人,拄着一根油亮的紫檀木拐杖,看上去和蔼可亲,跟谁都熟络的打招呼,正是那个退了的老总裁梅四海。
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兰亭暄还不知道就是这个人,跟她父亲的死亡有关系。
这次见到了,她也没有激动惊惶,而是不慌不忙退后一步,回到办公室里面。
她的大黑框眼镜依然戴得严严实实。
想了想,又戴上一个黑色时尚口罩。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王建材带着自己的秘书快步迎了上来。
他先跟梅四海打招呼:“爸,您怎么也来了?这事儿交给我和瑾欢就好。”
梅四海叹口气,摆手说:“没事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去忙吧,我跟瑾欢会陪阮太太把他的东西都收拾了。”
王建材笑得十分谦卑和蔼,一点架子都没有。
虽然梅四海说不用他跟着,他还是扶着梅四海的胳膊,在走廊上一路走过去。
他们越过了主管、经理们的办公室,来到阮兴贵以前的办公室门前。
阮兴贵离职之后,他的金融分析部总监的位置,暂时还没有人坐上去。
公司一边对外发招聘启事,一边在内部选择合适人选。
走正规程序的话,这样重要的位置,起码要三个月才会尘埃落定。
而阮兴贵离职还不到两个月。
因此这间办公室还是空着的。
梅瑾欢对跟上来的人事部总监说:“黄总监,阮兴贵是离职了,也过世了。这位是他的夫人杨女士,她是来收拾阮兴贵的遗物的。”
黄总监忙说:“其实我们早就把阮先生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在他离职的时候就说要给他送过去,但是阮先生说,先放着,他有空的时候会回来取……真是没想到……”
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杨松芸拿着帕子,往眼角印了印。
她的眼圈又要红了。
这几天她哭得眼睛红肿得跟个桃儿似的,任谁见了她,都会为她觉得遗憾和惋惜。
“阮太太,您请节哀。阮先生是个好员工,我们公司的人都记得他呢。”梅四海拄着拐杖走到杨松芸身边,低声向她问候。
杨松芸说话的时候带着长时间哭泣造成的浓浓鼻音:“老梅董,多谢您这么多年的关照,是我们家兴贵没福气……”
她又哽咽了两声,踏入阮兴贵的办公室。
阮兴贵的后事很快办完了,现在是清点遗产的时候。
杨松芸手里拿着律师给她列的清单,来到阮兴贵办公室清点最后一波遗物。
阮兴贵的新公司她已经去过了,因为那里阮兴贵才待了不到一个月,基本上没有什么个人物品。
梅里特风投就不一样了。
阮兴贵在这里待了足足十五年。
而杨松芸跟阮兴贵结婚,也是在阮兴贵进梅里特风投那一年。
她站在阮兴贵的办公室里,看着四周的陈设,抽泣着问:“黄总监,这里还是跟兴贵在这里工作时候一样吗?”
黄总监点点头:“是一样呢,因为还没有新人进来,所以一应陈设都还没变。”
王建材扶着梅四海的胳膊站在门口,梅瑾欢站在他们背后,正侧头跟王建材的总裁办秘书说话。
杨松芸回头,见门口挤得满满当当,歉意地说:“老梅董,梅董,还有王总裁,你们不用陪着了。我想在这里坐一坐,为兴贵默哀。”
王建材笑着点头:“行,你自己待一会儿。爸,先去我办公室吧,我有点公事上的问题,想向您请教。”
梅四海看了他一眼,回头对心不在焉的梅瑾欢说:“瑾欢,我和建材去他的办公室,你要不要在这里陪着阮太太?”
梅瑾欢抿了抿唇,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这时从下面楼层赶来几个市场推广部的女同事,见了梅瑾欢就打招呼,高高兴兴把她带走了。
黄总监见总裁一家人都走了,才松了一口气,满脸沉痛地对杨松芸说:“阮太太,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在这儿歇一会儿。阮先生的东西我们都放在这个大纸箱里,您自己清点。”
第93章 一起,一起
杨松芸轻轻“嗯”了一声,目送黄总监也离开了。
走廊另一边大堂里的同事们这一次倒是没有围观。
因为大家都知道,不管阮兴贵是什么样的人,都跟他太太没有关系。
大家都很体贴地给杨松芸留出了个人空间,让她可以在这里祭奠她死去的丈夫。
除了兰亭暄。
杨松芸一来,兰亭暄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退回自己的办公室,马上用那支卫东言给她的手机跟卫东言联系。
昨天他们才讨论过,兰亭暄觉得阮兴贵手里有梅四海的把柄,所以阮兴贵才没有和沈安承一样,直接“被自杀”。
而现在阮兴贵突然死亡,阮兴贵手里的“把柄”,要不是被梅四海拿走了,要么还在杨松芸手里。
兰亭暄是打算先罩杨松芸试探一下,毕竟梅四海那边她没打算打草惊蛇。
结果还没等兰亭暄想法子去跟杨松芸搭上关系,杨松芸自己却找上门了。
兰亭暄着急,一连给卫东言发了几条短信。
卫东言马上给她打电话过来:“我的人一直在跟踪阮兴贵。他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兰亭暄好奇:“不是酒驾车祸身亡?”
卫东言:“是酒驾车祸身亡。”
兰亭暄无语:“那还有什么内情吗?”
卫东言就把自己的人那天跟踪的情况说了一遍:“那天一切都太巧了。你知道阮兴贵自从被揍之后,就请了个司机兼保镖,不再自己开车。”
“结果那天,他的司机突然被他太太叫去给他父母送东西,一去就是一整天,把车给阮兴贵留下来了。”
“阮兴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中午的时候开车回家。然后再从家里开车回公司,就酒驾了。”
兰亭暄说:“……是在家喝酒了?”
“嗯。我的人查到杨松芸对警方说的话。她说,阮兴贵中午回家,喝了半瓶茅台。她让他找代驾去上班,阮兴贵骗她找了,原来没有找……”
兰亭暄明白了,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觉得,我们给她发的那些照片和邮件截图,还是起作用了。她并没有装作无事发生。”
卫东言淡淡地说:“这只是你的猜测,并不能当作呈堂证供。况且,你还要替阮兴贵伸冤?”
兰亭暄挑了挑眉:“当然不。阮兴贵死活关我什么事?我只关心我父亲能不能洗雪沉冤。”
说到这里,兰亭暄想起来阮兴贵邮件截图里那个律师的联系电话。
阮兴贵那会儿就是在跟那个律师谈论转移财产的事。
兰亭暄觉得,这个律师也应该调查一下,看看阮兴贵有没有在那个律师那里留下什么线索。
挂了和卫东言的电话,兰亭暄打开免提,拨通了那个律师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