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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向……不就是许蜜语站的位置吗?
薛睿也转头去看。
一转之后,他一下也有点静止状态地定在那了。
窗外的许蜜语正仰头对着天空中的烟花笑。
她笑起来,居然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眉眼弯弯的,牙齿整齐洁白地露出来,唇角也柔婉地上翘。她整个人都变得粲然起来,那笑容让她又干净又明丽。
没想到那个奔向中年的离婚姐姐,笑起来这样好看。
她站在外面,笑着仰头看烟花,真像是一幅美好的画。
可惜画面被一串手机铃声打断,她低头接电话,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沮丧和愤懑。然后她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又向宴会厅里走回来。
薛睿转头去看纪封。他看到纪封的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好像也是看着什么画面正看得兴起时被打扰到了,败了兴。
他碗里的那点饭终于被他吃光了。
薛睿连忙问:“老板,您吃完了的话,我们这就上楼去?”
外面响起轻轻脚步声,一直响到隔壁包间门口。
纪封抬起头告诉薛睿:“好像没吃饱。再给我填半碗饭。”
???
薛睿的下巴都惊得差点要砸在地上。
许蜜语正仰头看烟花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来。
居然是罗清萍给她打来的。
她接通,意外听到罗清萍有点恳求的声音。除此之外听筒里还有水流的声音。
罗清萍的嗓子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哑,像是刚刚吐过。
许蜜语想她应该是被灌了酒,跑到洗手间去吐了。
“许蜜语,我知道你已经走了。你……能不能回来一下?之前我总和你对着干是我不对,是我嫉妒你,我跟你道歉!”
许蜜语听着罗清萍的道歉,心里充满惊讶。能让罗清萍向她低头道歉,“满庭芳”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以为今天也和以前一样就是吃个饭喝个酒,但我好像想错了……你不回来,冯经理和罗总他们两个就一起逮着我灌,我很难受,我真的快挺不住了!我怕我今晚会被他们灌倒带走!许蜜语,别人都救不了我,虽然她们看着比你厉害但我其实知道,她们都没有你的本事,只有你能保下我、保下我们,也只有你愿意出头保我们……”
说到后面,罗清萍的声音里居然带上了哭音。
这是一向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高冷骄傲的罗清萍。连她都被酒局折腾成这样,想见其他女孩们也不会好受。
许蜜语的心一揪。
她想不管她是罗清萍也好,还是别人也好,只要她们是自己的手下,她就有责任把她们护好。这也是她之前对女孩们说过的话,她告诉过她们,她会尽她所能成为大家的肩膀,尽她所能为她们扛住事情。
所以她不能不管不顾地自己一走了之,她现在得回去酒局,是去解救罗清萍,也是去解救其他女孩们。
她叹口气,把手机重新调到录音模式,调头走回宴会厅。
许蜜语刚走回“满庭芳”就被冯凯鑫又带出包间门口一对一半吼着谈了心。
“你叫许蜜语是吧?听说你都离过一次婚了,怎么还那么矫情呢?既然出来上班,这些就都是你要面对的工作内容,明白吗?她们各个都敬酒了,也没见缺块肉,怎么到你这就不能喝了?”
许蜜语在心里告诉自己,勇敢起来,不要不敢说不。然后她声音里带着些轻颤,却依然勇敢地回答出声:“可我们是来这上班不是来这和人喝酒的,我们的工作手册里也没有需要给客人敬酒这一项!”
她的声音一下就被打断:“那回头我就在工作手册里加上这条,让你再没什么可质疑的好吧?真是的还跟我在这扯工作手册!”
狂妄的嘲讽伴着浑浊酒气扑面而来。许蜜语只觉得鼻腔受苦。
这时那个罗总也从“满庭芳”里撩开门帘走出来。
他满脸通红,眼底也更不清透了,身体也有些摇晃,呼吸间的酒气像刚刚撞倒了大酒缸。
他一抬手指着许蜜语的脸就说:“我就说这个妹妹越看越有味道。行,罗哥哥我就喜欢你这种看着很乖其实很不驯的味儿。里面那个看着高冷,但其实很听话,没劲。妹妹啊,走吧,进去跟罗哥聊聊天,罗哥看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你够特别,有味道!走,罗哥保证,今晚一定不亏待妹妹你!”
他见许蜜语不动,又转头去对冯凯鑫小声说:“这样老冯,你不是想让我给你签单子吗。今天,她如果跟我喝酒,单子好谈。她如果坚持不喝,”罗总身体晃荡着冲冯凯鑫摆手,“没戏!”
冯凯鑫狠狠瞪了许蜜语一眼:“罗总都说了,绝对不会亏待你,还不快进去?”他轰着许蜜语进了屋。
许蜜语肯跟着冯凯鑫进屋,不是因为她惧了冯凯鑫瞪她的那一眼。而是她隔着被推开的包间门和被撩开的帘子,看到里面罗清萍确实被灌得很惨。
她满脸通红,连眼睛都好像充了血。
看样子再喝下去,她要么就神志不清,要么就得直接进医院。
不只是她,其他女孩们也都被喝得满脸发红眼底迷离。
她心一沉,想着她不能不管她们,走进了包间。
隔壁的“临江仙”里,纪封把刚填的半碗米饭草草地吃掉了。
听着门口传来的谈话声,薛睿忍不住多事地告诉纪封:“许蜜语好像到底给叫进去喝酒了。”
纪封没有回应他。只是面色冷淡地放下饭碗。
薛睿继续试探着问:“……我们要去干涉一下吗?”
纪封抬头看他一眼,眼神里有惯有的嘲讽和莫名的恼怒:“为什么干涉?你刚刚吃撑了?没听到人家说今晚一定不会亏待她,她才跟着进去的吗?你听见她拒绝了还是挣扎了,就想去干涉?那么爱多管闲事不怕自己死得早吗。”
他说着这些话时,脑海里闪过的居然是那一夜的折腾,和第二天他给她的二十万补偿。那二十万她起初还一副要还的样子,最后还不是留下了么。
是尝到了甜头吗,所以人家说不会亏待她就听话地跟着进去了?
纪封放在桌面的手不知不觉间握成了拳头,掌心里握住的满满都是愠怒。
他突然腾地起身向外走。
这次他是真的起身,真的离开。
薛睿被纪封刚刚的狠话噎得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只能滴溜溜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一起回了顶楼。
薛睿去给纪封泡茶。
每次饭后他都要饮杯茶消消食。
今晚纪封却没好气地质问薛睿:“这么晚给我泡茶,是觉得我晚上觉睡得太多了吗?”
薛睿滴溜溜地赶紧把茶撤下去,重新端上一杯白开水。
纪封接过白开水,喝了一口,眉头又紧紧皱起。
“一点味道也没有,就不能给我换点带味儿的啊?”
“……”薛睿真想把自己手指头割破,在水里滴两滴血给他纪大老板添添味道助助兴。
忽然纪封吩咐:“去书房把那些泰国方面的文件拿来。”
这是截断段翱翔在泰国最后一笔财路的买卖。做成了它,段翱翔在国外就再也没法混下去,只能灰溜溜滚回星市来。
在星市,他收拾段翱翔只会更加容易。
薛睿听话地赶紧去把文件都拿来。
纪封翻着文件时说:“你下班回家吧。”
薛睿赶紧像逃命一样跑掉了。
他想今天的纪封实在反常和阴阳怪气,恐怕是回家受了太多他父母负能量的影响,他还是赶紧跑掉为好。
可是光顾着跑,出了门他才发现,车钥匙落在套房里了。
他折返回去取钥匙。
刚走进套间,就看到纪封正背对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握手机地打着电话。
“你们有个会泰语的服务员,把她叫上顶楼来,我需要她帮我翻译文件。”
“什么?你们没有会泰语的服务员?你们到底怎么运作的,连自己手底下的员工都这么不了解,你们明明有会泰语的服务员好吗!”
“好,我告诉你,这个服务员是行政层的,叫许蜜语。对,她泰语很好。你这就安排她上来,我需要她帮我翻译文件。对,就现在!有什么问题吗?安排好马上给我个回复。”
气咻咻讲完事情,他没好气地把电话一收。
一回头间,看到站在门口狗狗祟祟猫着腰往吧台上车钥匙伸手够的薛睿。
两个人对视一下后,彼此都有些讪讪地顿在那里。
“老、老板,我回来取车钥匙……”薛睿讪讪地解释着。
“嗯……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帮许蜜语躲避酒局?其实不是的,是因为你走了,我只好找她上来帮忙。毕竟她会泰语。”纪封解释得合情合理,却让薛睿听了莫名其妙想要替对方尴尬。
还真是死要面子……
不管他走不走,他都不会泰语,所以他走不走,都不是叫许蜜语上来的理由。而且纪大老板你自己是会一些泰语的啊!
薛睿怕自己这替老板尴尬的毛病会尬死自己,赶紧拎着车钥匙跑掉了。
房间里,电话铃声响起来。
是刚才那通通话的回复到了。
作者有话说:
让服务员去饭局这事是现实里真有其事的
不想剧透的,想让情节自己在后面转折,这样对比前面看起来才更带劲儿。不过既然之前剧透一次了,今天就再透一次吧,那二十万其实是焦秀梅自以为她拿到手里了哈,慢慢往后看就好~
第35章 托了她的福
回电铃声响起,纪封立刻把电话接通。
里面的人回复他说:不好意思啊纪总,我刚才让人下去问了一圈,这个行政层的许蜜语啊,她今晚喝多了,已经被人带走了。
纪封放下电话,嘴角溢起一抹又气又讥讽的冷笑。
亏他因为之前说她一句狠话还有那么点过意不去来着,才想要帮她这一次。
没想到她并不需要他帮。
如果她有心拒绝,她是不会让自己在那种场合下喝多被带走的——她不是没有喝多过,喝多之后那晚最终是什么后果,她自己难道不记得了吗?还是说一夜情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说后果?
而且他在那一晚之后的第二天一早就告诫过她,希望她以后长长脑子管好嘴巴,不要随便喝酒。她当时还硬气地回怼他说:那就让他们各自长各自的脑子各自管好各自的嘴巴。结果现在,说过的话都成了耳旁风,她又喝多被人带走了。
所以只能说,那个一夜情的后果是她自己想要的——和人滚一夜的床单,醒来就有机会再赚到二十万。
纪封一下觉得特别愤怒,他愤怒那女人也无比自厌。
他不甘心段翱翔的恶意居然得逞,自己的初次居然是和那样的女人。那样不在意那种事的女人。
现在他只怪自己居然会心软。
或许是被她那受伤的一眼看的,也或许是被她烟花下的笑容蛊惑的。
但她到底还是这么没原则不自爱,那就随她去吧。
纪封看着窗外的夜景,看着地面渺小如蚂蚁的车辆和行人。他握紧拳头,告诉自己,如果再想到那不堪的一晚,他不如就从这顶楼上跳下去。
第二天薛睿去餐饮部找了一趟陈大厨,和他对一下最近一星期的食谱。回来时,他满载着从八卦小分队成员李昆仑那里听到的一些八卦——是关于昨晚行政层那顿饭局后半段的事情。
上了顶楼一进门,汇报完正事以后,薛睿就按捺不住体内的八卦洪荒之力,跃跃欲试地起话头想把刚听到的事情讲给纪封听。
他刚刚听李昆仑讲的时候,一边听一边明白了,原来昨晚后面是发生了这样和那样的事。
他很想把这样和那样都讲给纪封听听,因为他觉得这样和那样的发展都比较让人意外。
但按照平常的讲法,他告诉纪封:老板我有个关于许蜜语的事情想讲给你听。他知道纪封一定又会用那句“不许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来彰显他真真假假的不耐烦。
所以得用不平常的讲法,吊吊胃口才行——
“老板,我刚才听人说昨晚行政层……哦算了。”
纪封正在平板电脑上种地。听到这戛然而止的话茬,他果然抬起头,微眯着眼瞥向薛睿冷声说:“我让你活太久了是吗?不想死就把话给我说全。”
果然上钩。
薛睿看着纪封又低下头去,继续种菜。但他知道纪封的耳朵是在竖起来听的。
他赶紧把刚刚从李昆仑那里听到的事情经过,绘声绘色讲给纪封听。
上午的脏房数量比较少,每个人大多都是在住房和欲离房比较多。
在住房一般都是下午两点开始打扫,预离房也是等客人退房后变成脏房再做。
脏房数量少时,大家做完房间后一般会回到客房部歇一歇聊聊天。
柯文雪发挥了她拥有一个餐饮部小伙伴的优势,她拜托李昆仑煮了些暖胃的豆芽醒酒汤。李昆仑把醒酒汤用餐车推过来的时候,她们正好做完了脏房在歇着聊天。
李昆仑索性留下来,一边帮姐姐妹妹们盛汤,一边听她们说起昨晚的事情。
柯文雪喝了半碗汤,长舒口气,回了血有了点精神。然后她开了口。
“哎,罗清萍,”她直接点了罗清萍的名字,“要我说,你以后也对蜜语姐好点吧。昨晚她明明都已经走了,结果你一个电话,她二话不说就又回来了,不仅帮你还帮了我们。”
昨晚许蜜语回到包间后,见到形势不太妙,一个个客人都很凶猛灌酒,一个个女孩都被灌得满脸通红醉眼迷离。
她赶紧找机会让女孩们一个传一个地传下话:今晚这些人好像没安下好念头,大家如果想脱身,等下就得团结起来,用魔法打败魔法——不想被这男宾客灌倒,那就先灌倒这些男宾客。
她叮咛大家,等下喝酒都别太实惠,让那些男的使劲喝,自己不要真喝,把酒要么喝完吐到毛巾里,要么趁人不注意倒在地上。一个人作弊吐酒倒酒的时候,别的姑娘过去帮忙打下掩护,分散下男宾客的注意力,比如去给男宾客敬个酒什么的,但记得让男宾客真喝自己不要真喝。
此外她还特意叮嘱女孩们,今晚看来她是躲不掉、肯定要喝一点酒的,但最后无论如何,请她们一定把她带回宿舍,绝对不能由她被别人带走。
她把以上这些话快去告诉给身边女孩。身边女孩们一个传一个传下去,又一个传一个地把话传回给许蜜语,告诉她今晚保证无论如何都会把她带回宿舍去。
然后酒局再继续时,情况渐渐发生了逆转。
女孩们以前被拉来参加这种饭局酒局,从来没这么干过——她们喝酒没做过弊、也没一起合起伙来反灌过客人的。
这次她们被许蜜语带头一出主意一鼓劲儿,迅速拧成一股绳儿,互相帮衬互相打掩护,竟前所未有地不仅自己没被灌趴,还反过来把男宾客们都灌趴了。这对她们这些弱势姑娘们来说,简直是次反杀。
只是许蜜语自己那边,靠喝酒作弊也好,大家后来过去合伙给她打掩护也好,怎么也没能逃过彻底不喝,她还是喝下不少的酒。
但好在有大家团结一心的帮衬,最终还是许蜜语把那个油腻罗总给灌倒了。
“罗清萍,你说蜜语姐昨晚帮了你多大的忙,昨晚要是没有她你估计早就被灌到昏迷了,没准还得被扛走失身。”柯文雪顿了顿又说,“说实在的,我要是蜜语姐,就冲你平时处处跟她作对、给她使绊子那劲头,你就算把我电话打爆我都不会再折回来捞你的。这年头,能遇到个以德报怨的傻子不容易了,你也珍惜一点吧。”
“是啊,昨天蜜语姐让我们先互相帮忙,结果等我们合力把那些人撂倒的时候,她真是被那个什么罗总硬灌了好些酒,我在一边看着都觉得揪心,”赵可乐在一旁心有余悸地说,“我感觉昨天那么被灌的要是我的话,我已经死了!”
“对啊对啊!”李婉也忍不住开腔,“而且那个什么罗总,一看就是个油腻的家伙,总想在领班身上抓一下摸一把的,我在一旁看得真真的,他就是打着要把领班灌醉的主意想把她带走占便宜!”
“还好蜜语姐意志力够强,”尹香跟着说,“我也真是佩服她,看起来那么瘦瘦弱弱的,意志力怎么能强成那样?喝了那么多酒都能强行控制自己不要失去理智。”
“……也许她是真的能喝所以敢喝呢。”罗清萍终于也出了声。虽然话还是硬的,但声音语气都比平时服了软。
“罗清萍,你要这么说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她就是能喝?你知道不知道,昨晚我和尹香把蜜语姐扶回宿舍以后,她直接冲到卫生间差点把肠子都吐出来了!还有什么叫她敢喝?她敢喝那也是因为我们答应了她无论如何把她带回宿舍不让别人带走她,她才敢破釜沉舟去喝的好吧!她根本不是能喝敢喝,她就是在强行撑着自己!再说她这样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被你一个电话叫回来帮忙解你的围、解我们大家的围的,你还说这种不领情的话,你这不是白眼狼吗?”
罗清萍被柯文雪损得表情讪讪的。但这回她居然没有和柯文雪对呛,反而无声地低下了头。
尹香在一旁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文雪你小声点,别让酒廊那边的人听见我们在这扯闲篇。还有清萍你也是,说真的,领班人不错,也够对得起你的了,昨天要是没有她,我们能团结起来把那些灌我们喝酒的油腻男反杀反灌趴下?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我甚至觉得很振奋!说实在的,现在对我们来说,领班是个很值得珍惜的人,所以请你以后也尽量对她好点吧。”
大家纷纷赞同尹香的话,纷纷表示因为有了许蜜语,她们这个小集体好像更团结更温暖了,也更懂得互相帮助了。
罗清萍听得低下了头。半晌后她讷讷地“嗯”了一声。
这时许蜜语走进来,她脸上还带着昨晚狠狠吐过的苍白。
大家看到她来赶紧都站起来,纷纷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李昆仑和柯文雪抢着给她盛醒酒汤,尹香连忙给她搬椅子让她坐下。连罗清萍也去给她拧了一条湿毛巾过来,让她擦擦额头上的虚汗。
面对这么多关心和呵护,许蜜语觉得心里暖暖的。她觉得自己昨天喝多一点也是值得的。她守护她们,她们也守护她。
许蜜语让大家都坐下。她告诉大家,她有几句话想说。
大家立刻安静地都坐下了。
许蜜语看看柯文雪,看看尹香,又看看其他人,然后开口:“我就是想跟大家说,如果以后再有昨天那种酒局,你们当中有自己特别想去的可以去,不想去的通通都不要去。至于我自己想给你们的建议,是不去的好。毕竟那酒局对女孩子们来说,不是什么正经的好场合,万一被灌醉拖走毁的是自己。而且在那种酒桌上,也认识不到什么能帮忙办事的好大哥,他们十有八九是奔着占便宜来的。”
大家齐齐点头说是,表示赞同许蜜语的话。尹香悄悄低下头。去酒局能认识帮忙大哥的话是她说的。但现在她更认同许蜜语的说法。
“可是蜜语姐,如果下次这种酒局我们不去,冯经理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啊?”柯文雪问出大家的担忧,有好几个人一起“是啊是啊”地附和着。
许蜜语看着她们,问了一声:“如果我告诉你们——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们就直接拒绝冯经理,他要是来找你们的麻烦,我有办法对付他——你们信我吗?”
许蜜语没有虚张声势,她是前后想好了一切,觉得有把握才会这样告诉女孩们。
她说有办法对付冯凯鑫,是因为她手里有昨晚酒局的录音。昨晚冯凯鑫他在酒桌上说的那些油腻恶心的话,来酒店之前她特意去咨询过,构成对女孩们的性骚扰吗。
很遗憾,因为他昨晚逗女孩们时,女孩们没有明确反抗,甚至有几个傻女孩还有顺着他话附和的,所以这些可以被他以没有强迫大家都是你情我愿为由,开脱掉法律责任。
但也不是遗憾到底,他那些油腻话可以钻掉法律的空子,却钻不掉道德的空子。那些话如果被公布开,一定会让他很丢脸很名誉扫地,他的妻子也一定不会饶了他。
所以许蜜语想好了,如果冯凯鑫以后再要求女孩们去酒局撑场子,她就会用这个录音来谈条件。
但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用这个的。因为里边也有女孩子们的声音,尤其有几个傻傻的,别人讲荤话逗她们时,她们还傻傻地笑,别人逗她们说你不喝酒晚上就得跟我走,她们为了不喝酒还笑嘻嘻说好啊——这样的录音公布出来对她们也没好处,会被误解投怀送抱和你情我愿。但用它来拒绝冯凯鑫,还是足够用的。
大家听着许蜜语的问话:你们信我吗。
她们看着许蜜语的脸。
她脸上有种很安宁的笃定,这种笃定就像是在对重要的人交出一个必定会做到的承诺。
“我信。”一个声音率先响起。
大家扭头去看,发现第一个表态的人居然是罗清萍。
“我也信!”第二个是尹香。
“我也是!”第三个,是柯文雪。
“我也信!”“我也信!”
……
大家纷纷响应。此起彼伏的声音里突然夹杂一道嘹亮男音:
“我也信!”
大家一起看过去,发现李昆仑也举着汤勺跟着大家大叫出声。
大家一下都笑了起来。
许蜜语也笑起来。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收获到这么多人的信任。她心里热烘烘的。
“如果你们信我,就按我说的去做就好,冯经理如果再叫你们去酒局,你们可以直接拒绝他,就说我给你们排了班你们走不开。”许蜜语笑着说。
大家看着她温柔地笑,不疾不徐地地说话,不知怎么,就好像看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围绕在她身上。那温柔的力量令她们信任她、愿意依靠她。
大家一起对许蜜语回说“好的”,一起笑笑闹闹地举起醒酒汤,以汤代酒般一起碰碗仰头喝掉。
醒酒汤顺着喉咙淌下去,熨帖又温暖每一个人的胃和心。
纪封全程面无表情地听完薛睿的讲述。
起初他还分心地一边听一边手指不停地忙叨在平板电脑上的农场里。后来渐渐地,他点击屏幕的动作慢了下来,直至最后停住。
尽管脸上表情欠奉,但其实他心里思绪却暗暗起落了几个波折。
倒是叫人松口气。
原来她没有在别人的床上醒来,她竟然坚持到回了自己住处才允许自己倒下。这么说她对别人倒是有比对他更多的意志力和控制力……嗯。
原来她重新返回去,竟是为了那些女孩,还有那个一直反对她的人。
这顿酒她倒不白喝,她连最后一个反对她的人都借此收服了。
耳边响起薛睿的提问声:“老板,您在思考什么呢?”
纪封微挑眉梢,眼角顿时挂起讥谑嘲讽和嫌弃的味道。
“这个破酒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起来富丽堂皇,实际上污秽不堪,连客房服务员都要被拉去酒局,简直脏透了!”
薛睿马上附和:“可不是,这斯威酒店看着气派,其实内部管理真是一烂到底。”
纪封冷笑一声,低头在平板电脑上往刚刚没顾得上种的虚拟地块里撒种子。
“让家族派系做企业领导者就是这样,早晚会让企业沦为被亲戚蛀虫蛀空的危楼。”
薛睿顺着这话感叹:“现在看老板您一直坚持住在这里真是明智,因为在这里待得越久,发现的问题越多。”
纪封皱眉交代薛睿:“等下去跟魏思源说,如果再出现让女服务员陪酒这种烂事,收购事项就此终止。”
薛睿连忙说声“好的”。
“还有,客房部经理这种人的名字都记下来,酒店里哪些人是老板亲戚也都记下来。这些人以后都要肃清!”纪封又交代。
“好的我记下了。”
薛睿一边回应着,一边给纪封张罗着要泡茶:“老板我给您泡点茶喝吧,别让这酒店的污糟管理影响了心情,您看今天外面天气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