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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容易的。”江云康如实说完,看江云熠像个小学生期待对答案一样盯着他,又加了一句,“想来五弟也这么觉得吧?”
“那是当然。”
江云熠虽然有思考片刻,但考题对他来说并不难,也很快作答完。他有自信自己能通过第一场考试,就是想知道三哥的想法,若是三哥觉得不容易,他就有希望压了三哥的排名。
想到能压了第三次考试的哥哥,江云熠心里便很爽。
而江云康通过江云熠的表情,就猜到这小子在想什么。
但他这会不多说,就让江云熠自个揣摩去,等三日后成绩出来,便知道谁更厉害。
第22章
马车停在承安侯府门口,江云熠刚下马车,就被孟氏身边的婆子迎走。
江云康下来时,看到书砚撇了下嘴,经过他身边时,小声道,“我不在意的。”
书砚想叹气,却发觉门口还有其他小厮,只能忍住一肚子的话。
不过等他们迈过门槛,就看到候着的彩萍。
彩萍等了好一会儿,“三爷辛苦了,三奶奶一早就让奴婢出来等着,方才张嬷嬷站在门口,怕她找奴婢说话,所以才等在这里。”
正院的人都爱拿鼻孔看人,彩萍不乐意热脸贴冷屁股,便没和张嬷嬷一块站着等。
听到林氏着急,江云康加快了脚步。
还没回到院子,就看到林氏站在路口,伸长脖子眺望。
这一刻,他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三爷。”林氏不敢走太快,尽管胎象稳定,也还是一再小心谨慎,“你饿了吧,我们先进去用饭。”
江云康确实饿,几块点心吃不饱,进屋看到今日多了几样菜式,问了后才知道是林氏拿钱让厨房加的。
“五弟有母亲嘘寒问暖,三爷的姨娘不在,我自然该多关心三爷。”林氏盛了碗鸡汤给江云康,“考试最耗费精力,接下来还有三场考试,三爷多吃点才好。”
鸡汤还是热的,江云康喝了一口,心头也暖洋洋。
到了第二天,承安侯才想到把江云康叫过去问下考得如何。
江云康答了句还好,承安侯的眉头就微微拧了点。
书房里只有承安侯和江云康两个人,木窗开了一半,外头的竹叶随风摆动,不时吹进来的凉风让人能保持冷静。
“三郎,你可记得之前许下的承诺?”承安侯突然问。
“记得。”江云康微微低头,视线停在书桌前的地砖上,“若是这次不能考中秀才,往后再也不参加任何科举考试。”
说完,江云康抿了抿唇,再抬头去看他父亲。
对他来说,承安侯实在算不上合格的父亲,从小没怎么管教,更不会在意他过得好不好,就连他的婚事也很随意。即使是原主,对承安侯都没什么感情,更不要说穿越来的江云康。
如果不是古代孝字为先,他才没这个闲工夫和承安侯耗费时间。
承安侯看着江云康愣了会,随后再道,“既然你还记得,那就好好考试。不是为父不帮你,是你自己放的这个话,如今族学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事。为父作为一家之主,也不能食言。”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江云康没考中,就老老实实地去做笔录吧,就算和徐国公府关系好,但这是江云康自己放的话,也不能怪他偏心。
“儿子明白。”
江云康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是我自己说的话,我也不会食言。”
从正院出来时,江云康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头顶的天空,一片乌云遮住太阳,怕是又要下雨。
匆匆回到三房,身上淋了一些雨,换下衣裳后,江云康便进屋读书。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放榜时,江云熠早早出门,江云康则是准点到。
他到的时候,前边已经围了许多人。书砚着急看个结果,但江云康让他不用急,“榜已经出来,等人少一点,你再去看。”
但书砚坐不住,看自家公子一脸淡定,他还是请求下马车去看看,“三爷,您就让小的先去看看,坐在马车上等,小的心里跟长了蚂蚁在爬一样。”
“那你去吧。”江云康无奈道,“不过小心别被踩到。”
书砚应了一声好,飞奔下马车,很快挤进人群中。
过了会,江云康先看到江云熠丧丧地从人群中出来,心里觉得奇怪,就算江云熠文章一般,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被刷下。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书砚报喜的喊声,穿透人群而来,“三爷,您是头名!您是头名啊!”
书砚喊得非常大声,他特别激动,以前主子虽然县试都过了,但从没考过头名。而且这次科考还和以前不一样,若是没考中,主子一辈子都再没机会。
所以看到主子是第一名时,书砚激动得泪水打转。
喊声穿过人群时,也带来了众人的目光。
如果是考过两次以上的,对江云康多少有点眼熟,这会听到他是第一名,都有点艳羡。毕竟第一场的第一名,之后三场也问题不大。
听到书砚的话,江云康才明白江云熠为何脸黑黑的,他都考了第一名,江云熠肯定在他后边。
“五弟,你要与我一块儿回去吗?”江云康从马车上探出头,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友善一点,特意喊住江云熠。
江云熠小朋友的喜怒向来写在脸上,恶狠狠地瞪了江云康一眼,大步往其他方向走了。
江云康没再喊江云熠,等书砚回来后,高兴地让书砚绕路去春一楼,他要打包一些吃食回去。
等江云康回到承安侯府时,侯府里的人都知道他考了第一名。
门房看到江云康的第一句就是恭喜,江云康也大方,掏出一把碎银子打赏他们。
走回三房的路上,江云康脚底生风,舒爽无比,考第一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进了院子,看到林氏眼眶红红的,以为有人欺负林氏,问了后,才知道林氏是兴奋的。
他笑着抱住林氏,打趣道,“这才第一场考试,娘子就哭得这般厉害,往后可怎么办哦。”
林氏不太用力地掐了下江云康的胳膊,嗔道,“做什么呢,还那么多人看着!”
江云康笑嘻嘻地松开林氏,拉着林氏进屋,“我今儿买了娘子最喜欢的酱肘子,已经让厨房去热了,娘子这些日子都瘦了,该多吃一点。”
林氏摸摸自己日渐圆润的脸颊,看江云康眼睛弯弯地看着自己,“哎呀”推开江云康,害羞地走进里屋。
在三房一派喜庆时,江云熠不甚高兴地坐在孟氏的屋里。
孟氏已经劝了一回,看儿子还是沉着脸,无奈哄道,“他都第三次考了,得个头名并不奇怪。倒是你第一次就能第十,已经很不错。再说了,刚开始考而已,能赢到最后的才行。”
“我就是心里憋闷。”
江云熠不服气道,“虽然我知道三哥考过两次,但我没压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你和他比什么。”孟氏看儿子脸颊鼓鼓,继续劝解道,“能考一次第一名又不奇怪,有本事四场考试都是第一名,那才真本事。”
“三郎是庶出,不管他日后如何,都比不上你。前段时间你舅舅还来信,问你读书怎么样。你有厉害的舅家,又何必和三郎比。快别丧着脸,若是让你父亲看到,他要不高兴的。”
“算了,我还是回屋去,我可做不出来强颜欢笑。”
江云熠和母亲行礼后,不等母亲再说话,便先行离开。
回去五房路上,江云熠又遇到了四哥江云杰。
“恭喜五弟,旗开得胜。”江云杰笑着道。
“四哥不用嘲讽我,这次我没压三哥,下次我一定可以压他。”江云熠半点情面都不给。
“五弟误会了,我是真心实意祝贺你。”江云杰抬眉道,“不过听大哥说,三哥确实该厚积薄发。这压一次是偶然,次次都压就是实力了。五弟看得开可真好,要我啊,肯定希望三哥不能参加考试,不然真被压了,那多丢人。”
江云熠没明白江云杰的意思,等江云杰走后,才问小厮柏青,“刚才四哥的话,是什么意思?”
柏青犹豫了一下,皱眉道,“小的觉得,四爷是暗示您做点手脚,好让三爷不能参加接下来考试。”回答完后,柏青立马摇头,“不过您可别听四爷的,您要是真做了这种事,往后您的名声可就臭了。”
“我当然不会做!”
江云熠虽然不想被三哥压排名,但还不屑背后搞小动作,“四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不就是想借我的手害三哥,好一箭双雕解决我和三哥么。真当我是蠢出天际的猪么?”
“柏青,我们去正院,我要找父亲去!”
第23章
江云康许久没关注江云杰,并不知道江云杰又搞小动作。
倒是第二天去考场的路上,江云熠和他说了才知道。
外边天刚蒙蒙亮,马车里的江云熠明显还没睡够,闭着眼睛懒懒道,“我说三哥,你怎么就那么惹人讨厌呢?”
江云康本来也在闭目养神,听到这个话后才睁开眼,心想你更讨人厌。
“我不喜欢你,四哥更是恨你。”江云熠突然狡黠地笑了下,“你肯定不知道吧,四哥挑拨我害你,但我是嫡出的公子,要有嫡出的做派,才不会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呢。所以我去找了父亲告状,父亲打了四哥,还要四哥去护城军当笔录。”
说到这里,江云熠撇嘴得意道,“三哥,你应当谢谢我,不然今日你就不能去考试了。”
江云康:……不害他,就要谢谢?
他这个五弟的脑回路,果然和常人不一样。
“五弟为人正派,自然不会受人挑拨。”江云康夸了一句,更想知道江云杰的结果如何,“那四弟往后就要去护城军了吗?”
本来是嫡母给他找的差事,为的是给大哥铺路,不曾想江云杰自作孽,还遇到个不一般的江云熠,最后反而害了江云杰自己。
“一开始,四哥想让父亲再给他一次机会,等参加完下次的科考,如果没考上,再说其他。”
说到这里,江云熠脸上的笑容更嘚瑟,“但我和父亲说,离下次科考还有快两年时间,既然四哥那么闲,就让四哥先去做着笔录,这也不妨碍四哥两年后考试。”
现在去领了活干,读书的时间会少大半。
江云杰本就不是才学特别突出的人,这么一来,两年后的乡试八成没有指望。
江云熠可不在乎庶兄的前程,谁让四哥想要借刀杀人,他才不去当那个刀。
“三哥,你很高兴吧?”江云熠期待道,他知道三哥肯定也讨厌四哥。
“这般算计,倒是真没意思。”江云康没直接回答,只觉得江云杰咎由自取。这个事,只会提醒他需要更努力,才能更强大。
说话间,马车到了考场。
天还没有大亮,江云康兄弟下马车时,考场外已经围了好些人。
因为是上一场的第一名,大家都会多看江云康两眼,有个把眼熟的还会打个招呼,但还没人上来巴结。毕竟考试只过了四分之一,后面还有三场更难的,要是能连着四次头名,那才是本事。
第一场考试的前十名,需要去提坐堂号,这是一种荣誉,也会受到更严厉的监察。他们会坐在主考官的边上,有的时候,甚至还会被主考官面试。
不过面试不会算到考试分里,有点像老师怀疑你作弊,但是拿不出证据,让你再复述一下考试内容的意思。
从古至今,都有考试作弊的人,科举的制度也一次次地完善和细化。
江云康拿到座位号后,便心无旁骛地坐下。
考场寂静无声,过了会,才偶尔有翻纸的响声。
这次考试对江云康来说同样容易,很轻松地开始作答。
他不知道,作为考过两次,上一场又拿了头名的人,主考官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但看他埋头书写,行云如流水般地流畅,才慢慢打消心中疑虑。
在江云康考试时,承安侯办事正好从附近经过,同行的徐敬文想到江家有两子参加县试,随口问了句名次如何。
承安侯没什么表情道,“三郎走运拿了个第一场头名,不过这算不了什么,他已经考过两次,要是连县试都过不了,那我老脸都要丢尽了。”
等说五郎时,他脸上多了几分满意,“嫡出的五郎倒是不错,小小年纪,第一场就得了第十,我倒是更看好他。”
徐敬文笑而不语,他们的马车缓缓驶离考场,等拐弯过了一条街,他才开口道,“五郎小小年纪才学横溢,确实很不错。”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三郎厚积薄发,想来这次会有惊喜。”
“有没有都无所谓。”
承安侯和徐敬文是同僚,徐敬文的官职比他略大一品,两人来往密切,他也就不加掩饰自己的偏心,“庶出的就是庶出,勉强考个秀才,往后也不见得乡试、殿试能有出息。光一个秀才哪能有出息,况且他夫人又是个商贾出身,跟你说句心里话,我是从没看好三郎。”
“除非……除非他能中个状元榜眼,倒是能让我刮目相看,但这不是明摆着,他没那个本事么,哈哈。”
在承安侯说话时,他没注意到徐敬文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外边人都不知道,真要算出身,徐敬文也不是徐太夫人所生,而是徐太夫人膝下无子,给贴身丫鬟开了脸生的。不过那丫鬟生下徐敬文就过世了,加上那会徐太老爷外放宁州,徐太夫人就把徐敬文说成是她所出。
仔细算起来,徐敬文也是庶出,不过他和别人又不一样,是不能说出口的庶出。
听到承安侯这么看不上庶子,他心里膈应。下了马车后,便借口有事先回府。
承安侯还不懂惹恼了徐敬文,只当徐敬文真的有事。他忙活一下午,回去路上,正好考场放人,便把两个儿子接回去。
江云熠上马车后,得意洋洋地和承安侯炫耀,“父亲,这场考试,我肯定比上一场要好!书院的先生有和我讲过题,当时我都记下了,指不定还能拿头名呢!”
听到这话,承安侯立马笑弯了眼睛,“五郎是个有天分的,等你拿案首后,为父给你摆酒!”
江云康看着对面的父子俩其乐融融,他的存在反而格格不入,承安侯还是下马车时,才问了他一句考得如何。
江云康答了个还好,不愿再说其他。
“希望你真的还好,别被你弟弟压了去,那你这个做哥哥的,可就丢人了!”承安侯语气有些严厉。
一旁的江云熠马上接话,“上次三哥拿了头名,这次也该我拿了。三哥你不要怪我压了你哦。”
“没事,压就压了,你肯定会比三郎厉害。”承安侯带着江云熠进府,留下孤零零的江云康一人站在门口。
等看不到承安侯父子的身影,江云康才走上台阶,往三房的小院走去。
放榜的日子还是三日后,这三日里,江云熠心情很不错,还主动到三房找过江云康一次。
这场考试的题目,江云熠的先生有给他分析过,这是押题对了,也是江云熠走运。所以他才会那么自信。
等放榜那日,还特意在府外等着江云康,邀约一起出门看榜。
江云康看着五弟脸上得意的笑容,心里觉得好笑,上了马车后,随口问道,“五弟今日,好像觉得一定能赢我?”
“当然!”
江云熠很有自信,这次绝对不会输。
他非常想赢三哥,没有任何理由,打心眼里觉得三哥要输给他。
“三哥,不如我们打个赌,看看谁这次的名次更好?”
江云康问,“五弟想赌什么?”
江云熠想了想,“我不缺钱,也不缺古董字画,三哥能有的,我都有。”
“不如这样!”江云熠突然有了想法,“如果我赢了三哥,等我去江陵书院时,三哥扮做我的书童,牵马送我去书院,如何?”
江陵书院人才济济,如果江云康以后科举成功,会和很多江陵书院的学生当同僚。他真的输给江云熠,往后在同僚那里就有个笑柄在,算是把脸丢地上给人踩。
但江云康点头同意了。
他对自己也很有自信,虽然没人给他透题,但是他有多活一辈子的经验,而且上辈子还是个学霸。自己做的题,他心中有把握。
江云熠看三哥同意,马上追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虽然没这个可能,但还是要提前说一下。如果三哥赢了,三哥想要什么?”
江云康看着江云熠的小脸,有点坏地笑道,“我要五弟待会站在榜前大喊,‘三哥,你是最棒的’,可以吗?”
同样的,江云康不需要江云熠的任何东西。为了科举,他需要维护一个好形象,要求不能太过。但他又想看江云熠为难到变扭的样子,肯定特别有趣。
江云熠没想过他会输,随口答应说好,反正他不可能输。
马车停下后,他这次没急着下马车去看榜,因为确信自己会赢,他要在马车里看着三哥得知输了的表情,便让柏青和书砚去看。
“三哥,你不会耍赖吧?”江云熠努努嘴,往后靠去,抬眉笑道,“你要是耍赖,那我可会笑你一辈子哦。”
江云康摇头说不会,表情有点担忧,“五弟你呢,你也不会耍赖吧?”
“那是自然,我要是耍赖,往后科举次次都不中!”江云熠发誓道。
江云康“哦”了一声,淡淡道,“那就好。”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柏青和书砚从人群中走出来。
第24章
看榜的人很多,书砚刚往外挤了一点,又被挤回去。
而柏青还被挤摔倒,狼狈地坐在地上,还是书砚扶他起来。
江云熠看到柏青丧着脸,没好气道,“不就是摔一跤,干嘛这副死了爹的表情?”
“快说说,本公子是第几名?”
柏青音量不大,目光往江云康那瞥了一眼,随后竖起两根手指,微微低头道,“回五爷,是第二名。”
“啧,怎么不是第一名呢。”江云熠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句,但第二的名次已经足够好,也够赢三哥了,他控制不住嘴角的笑容,又看书砚,信心满满地挑眉,“书砚,三哥是第几?”
书砚其实内心澎湃得厉害,但出发之前,主子交代他要收敛一点,多少给五爷一些面子,故而他都忍着想大笑的冲动。
这会听五爷问,才忍着狂喜,尽量收敛自己的笑容,“回五爷,三爷又是头名。”
听到这话,江云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躬身站在马车口又问了柏青,从柏青口中得到确认后,顿时泄了气,身子重重地往后砸。
“这怎么可能呢?”江云熠拍了拍脑门,并不是梦中,而他又输给了三哥。
江云康伸手托住江云熠的后背,浓眉轻轻蹙了下,“真是不好意思了五弟,我没想到这次还是第一。方才的打赌就当戏言,算了吧。反正你不说,我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
说完,还给柏青使了个眼色,让柏青也跟着劝。
柏青刚要开口,江云熠奋力推开江云康,冲下了马车。
柏青怕主子出事,赶忙跟过去。
书砚小声抱怨,“五爷真是输不起。”
“不会的。”江云康方才说的那些,就是故意刺激江云熠,用的激将法,“五弟不是四弟,他就是难为情到死,也不会和我耍赖,因为他觉得最不能在我们这些庶子跟前丢脸。”
江云熠年纪小,心思也浅,一早就被江云康看得透透的。
江云康看到江云熠挤进人群,在榜前站了好一会儿,仿佛多看一会就能改变榜上的内容。但是很可惜,这里不是奇幻世界。
过了会,江云熠才从人群中走出来,恶狠狠地瞪着江云康的方向,嘴巴张开数次,直到江云康对他招招手,那表情就像是可怜他一样,他才张口大喊,“三哥,你是最棒的!”
一句话喊得很大声,引得边上人都看过来。
江云熠面色通红,两只拳头紧紧握住,喊完立马往江云康的反方向跑,倒是让其他人一头雾水。
有人认识江云熠的人好奇道,“江五郎好生奇怪,他今日是怎么了,竟然觉得他庶兄厉害,他不是最讨厌庶出的兄弟吗?”
“谁知道呢。我看他的样子,并不是真的很高兴。”
“不过他倒是厉害,竟然能有如此不错的成绩。”
“是啊,小小年纪倒是把我们给比下去了。但他那位三哥,这次真是厉害,连着拿了两次头名,也不知道后面两场考试还会不会拿头名?”
“要是四场头名,那可不得了!”
……
在众人猜测时,江云康已经回到承安侯府。
刚下马车,便看到守在门口,满脸期待的张嬷嬷。
“五爷,三爷呢?”张嬷嬷是孟氏的心腹,对江云康的态度很一般,即使有话要问,面上也是淡淡的。
“五弟考了第二名,想来去哪里庆祝了吧。”江云康笑着道。
张嬷嬷听到五爷考了好成绩,心里头欢喜,等了一会还没等到五爷,就先回去报喜。
孟氏听说儿子得了第二名,喜得两眼放光,“老天保佑,五郎不愧是我的儿子,能有这般好成绩,我死也能安心。”
说完,她才想到一起的江云康,随口问,“那三郎呢?”
张嬷嬷“哎呀”一声,懊恼说忘记问了。
“不过三爷肯定没五爷的名次好,总不可能又是头名?”张嬷嬷不太相信。
孟氏也不信,“三郎若是有那个本事,也不会落榜两次。”
张嬷嬷点头说是,又和孟氏说了点高兴的话,外边来人传话,说五爷被背回来。
孟氏皱着眉出去,看到柏青背着一身酒气的儿子回来,放下脸道,“就是五郎高兴,你也不知道劝着点吗?”
柏青很是为难,但也只能说真话,“回夫人,五爷不是高兴,是气的。”
孟氏不解,“他都考了第二名,有什么好生气?”
“因为……因为三爷又是头名。”说完,柏青赶忙低下头,不敢去看夫人的脸色。
孟氏方才还说江云康不可能再得头名,结果江云康又压了她儿子,顿时心中堵了一团气,憋得难受。
“呕!”
江云熠胃里翻腾,难受得吐在柏青背上。
一股异味弥漫开来,倒叫柏青难受得直皱眉。
孟氏赶忙让人把儿子抬进屋,又让人去煮醒酒汤。
张嬷嬷在一旁帮着擦干净五爷的身子,和夫人从里屋出来时,叹气疑惑道,“三郎这次,怎么就这般厉害呢?”
孟氏眉头紧皱,依旧不愿意夸江云康,“他都考了两次,县试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别提他了,五郎醉成这个样子,若是老爷知道,又要怪我教子无方了。”
自从上回和承安侯吵过一次,承安侯就来孟氏屋里歇过两次,还是过年和元宵。
这段日子,孟氏有意无意地和承安侯示好,但承安侯都不甚搭理她。
其实孟氏心里明白,承安侯早就嫌弃她年纪大了,容貌不如年轻的姨娘娇美,又正好有个由头送给承安侯用,便冷落了她。
这么多年过去,府里的姨娘并不少,承安侯这人太多情,能分给孟氏的太少。她会对庶子庶女冷漠,也有这一层原因在。
张嬷嬷知道孟氏心结,她是从孟家跟着陪嫁过来的老人,一心期待孟氏能过得好,给边上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等丫鬟们退下去后,才低声劝道,“夫人,老奴知道您要风骨,可老爷这般冷着您,看得老奴也难受。”
叹了口气,张嬷嬷给孟氏端来一盏茶,“您心中有老爷,倒不如给老爷一次面子,对三郎他们再热情一些。如今三郎眼看着要起来,往后也能记得您的好。”
孟氏冷冷笑道,“老爷哪里是要我对庶子庶女好,他自己就看不上庶出的,不过是嫌弃我年老色衰罢了。”
“嬷嬷,我都看得明白。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说句不像样一点的话,除非我年轻十八岁,不然老爷不可能再待我如最初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