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悄咪咪地放心(?)了一点:会吃东西,看起来不是鬼。
舒棠看不见对方,但是感觉这空气吃得文明、优雅,见过对方吃饭之后,舒棠的恐惧再次大幅度下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夜里的小蓝光,在孤岛上,她诡异地从这个看起来很诡谲的未知存在身上找到了点安全感。
吊桥效应,就是当你和什么克苏鲁邪神相依为命的时候,邪神都看起来眉清目秀。
尤其是作为一个有着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人,舒棠不排除这个存在是她幻想的可能,她就和祂相处更加自然了。
显然,要是换个人的话,就知道这是放心得有点早了——
不,一般来说,正常人昨天夜里已经吓死了。
就算是心理素质强大一点的,宁愿饿死、渴死、累死,估计都不会被这种未知存在投喂;那蓝光照大路,不吃两斤雄心豹子胆,都不敢走这条黄泉路。
正常人知道这种看不见的存在才是最危险的,正如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但是不正常的人,已经开始逐渐猖狂,对深渊说:
“我想吃那个,昨天夜里的鱼,可以吗?”
这天夜里,舒棠果然得到了深渊给她的切片飞鱼。
舒棠一边吃,一边建议深渊先生下次试试用柠檬汁腌制一下。
本来节目组的船最多今天下午就可以到达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耽搁了,舒棠一直到天黑,都没有看见任何船影。
就这样又等了一天,舒棠已经开始在岛上砸椰子、捉螃蟹了。
虽然远离节目组,身边还有一只诡异的深渊先生,但是一旦闲下来,剧情带来的危险,就沉沉地压在了她的心上。
舒棠接受能力很强,特别得过且过,可就像是小动物有着敏锐的触须一样,舒棠的直觉很准。
比方说这位深渊先生,诡异、未知,可是她自觉自己和人家混熟了,养了两天都没吃掉她,她就开始逐渐猖狂;
可是面对剧情和原著当中的命运,舒棠就不敢掉以轻心。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剧情会让她变穷,深渊会吗?
她开始严肃思考这件攸关生死存亡的大事——
顺便兴冲冲地蹲地上开始玩沙子。
这次坠海的凶险事件,让舒棠意识到只能够更改一半并不保险,虽然已经是极大的进步,可是也会造成许多不可控的意外。
毕竟舒棠很惜命,她也没有自信自己每次都可以圆回来。
原著里她最后饿死街头、叔父一家破产,和她亲近的人没一个好下场,舒棠每一次想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她回顾了一下过去的几次被迫作妖,陷入了深思。显然,舒棠每次都是等到剧情对她这只小猫咪下手了,她再去想办法补救,那,如果她先一步完成剧情呢?
因为舒棠只是个女配角,剧情显然并不严格,作者也不会花太多的笔墨描写她的部分,所以舒棠的操作空间就很大了。
比起被动触发,主动作妖显然可控得的很多。
舒棠拿定了主意,拍拍沙子,对自己小腿高的沙子城堡很是满意,结果转头一看,就看见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古代建筑。
如果说之前舒棠堆的还勉强有点芭比城堡的味道,和隔壁一对比就瞬间成了渣渣。
那似乎是个古代的神庙,庄严、神秘。
舒棠嫉妒地跑过去左看右看,发现人家要细节有细节,要高度有高度,全方面吊打她的小城堡。
她悄悄凑近一点,想对人家的艺术品伸出魔爪,还没碰到沙子,就头朝下地摔进了沙子里。
城堡十分优雅地往前挪了几步,每一个精美的细节,都仿佛透着一股子的矜傲。
舒棠感觉到了一丝的,微妙的嘲笑意味。
舒棠:……
她呸呸呸地吐沙子,还想再接再厉,却突然间听见了海上有声音传来。
她一抬头,就看见海面上终于有船来了,是邮轮派出来先来岛上的小艇。
舒棠立马朝着小艇挥了挥手,兴冲冲地说,“他们到了!”
她安全了,可是转头一看,沙子做的漂亮的神庙消失了。
舒棠下意识地朝着沙滩走了两步,她问:
“你还在么?”
可是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应了。
仿佛伴随着船的到来,一切都成了一场过于逼真的梦境。
*
原著里当然没有舒棠落海这一出。
恶毒女配企图包养大律师,惹得大律师对她的印象一坏到底;谁知道这一幕被刚刚被她羞辱过的贺英柏撞见,贺英柏对舒棠恨之入骨,开始黑化。
然而舒棠落海这神来一笔,让她得到了截然不同待遇。
她变成了一只珍惜大熊猫,一被找到,节目组上下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舒棠披着大号的围巾挂着吊瓶,漫不经心地数着点滴。
外面的兵荒马乱,仿佛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困扰,有人和她说话她也觉得耳朵边嗡嗡的,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当船一上岸,舒棠就发现他彻底消失了——虽然她根本看不见他的存在。
包括会发光的蓝色小光团、礁石上吃剩下的鱼,舒棠披着大围巾,手心只剩下了一块小贝壳。
一切证明他存在过的东西,都消失了,舒棠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孤岛上的臆想。
于是等到医生来的时候,舒棠灵魂发问,“医生,你说人掉进海里,脑子进水的几率大不大?”
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不大呢?”
然后对护士说,“来,送去查个脑震荡。”
其实那座岛也不是特别偏,附近一两小时的海程就有一片岛屿,是有名的旅游景点,医疗设施都很成熟。
舒棠第一时间就被送过去了,本来icu都给准备上了,结果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舒棠的身体状况十分良好。
——哪里像是掉海里漂了六百海里的样子,她活蹦乱跳得像是刚刚吃了只人参。
舒棠这边人来人往,好容易终于警察和医生都走了以后,她以为自己可以清净下来了,舒棠就听见了熟人的声音。
郭导和制片人正在走廊上交谈,舒明悠和贺英柏也姗姗来迟。
毕竟一个是“娃娃亲”对象,一个是堂姐。
但是舒棠远远一看见他俩的声音,就感觉头痛、眼睛痛,干脆被子一蒙,假装睡着。
两天的时间里,节目顶着巨大的压力,配合警方、调集救援队。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出了人命,节目肯定是拍不下去了,毕竟死了人、嘉宾里还有一个犯罪嫌疑人。
如果舒氏要追究,拿安全措施大做文章,他们就全完了;退一步说,要是舒棠被救上来了,却受了严重的伤,那《恋爱进行时》也要延期。
可是节目档期已定,直播推迟了两天,网上呼声又极高……郭导急得嘴上都起了俩泡。
于是舒棠平安的消息一传来,郭导简直要高兴哭了。
等到了警察和医生都走了,郭导就迫不及待地进来了,想看看舒棠的情况。
舒明悠一副很担心妹妹的样子,一跟着进来,看着舒棠在睡觉,就叹气:
“郭导,能方便劝一下小棠么?”
“小棠受了伤,打小就争强好胜,自尊心强,到时候上镜状态不好……心情更加不好。况且叔叔很担心她,如今一切应该以养伤为重。”
舒明悠叹气,“若是导演担心投资的事的话,我也是舒家人,叔叔不会计较太多的。”
郭导当然懂舒明悠的言外之意,他以为是舒家的意思,想让舒棠退出节目组好好养伤,顿时有点踌躇。
——舒棠沦落海岛,指不定要伤成什么样子,的确是不太合适继续拍下去。
舒棠在被子里蒙得很热。
但是她只是装睡了,又不是死了。
舒明悠这意思,合着就是怕她带伤上节目,变丑影响上镜、带伤拖累节目组,所以她一回来就要把她劝退?
舒棠倒是想退,但她害怕今天退,明天又被剧情控制再砸八千万回来。
这时,舒棠听见了贺英柏的声音:“还是等她情况稳定了再提吧,不要影响病人的情绪。”
舒棠还心想:贺英柏终于说了句人话了。
就听见了舒明悠接话:“英柏你说的对,那娃娃亲的事今天就……”
舒棠:?
合着我九死一生回来,就要接连接受退组和退亲的双重打击?
他们还想再说,谁知道舒棠突然间掀开了被子,垂死病中惊坐起,吓了所有人一跳。
只见舒棠小脸红扑扑、白嫩嫩的,本来就精致至极的长相,气色一好就更加好看了。哪里是在海上漂了几天了,反而像是在马尔代夫度假去了。
舒明悠震惊地盯着她的脸看,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小说里从未有过的剧情。
舒棠终于可以自由发挥了,她可不得爽一把先?
于是舒棠问舒明悠,“我刚醒你就想要找我不痛快,你是不是想我死海里头?”
舒明悠当然是这么想的,她知道舒棠公主病、说话一直难听,但是怎么能这么说呢?
她强笑道,“没有这回事,我是你姐姐,怎么会这么想……”
舒棠:“对,你不会。我死了,财产就要给叔叔和大伯处理,你分到手才区区十几亿,你肯定不会心动啦。毕竟我大伯不争气,你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话音落下,导演和制片人震惊地看向了舒明悠。
在一边整理笔录的警察立马抬头,狐疑的视线看了过来。
舒明悠开始冒汗。
舒棠微笑,“哎呀,要是我再出什么事,怎么想都是你赚大发啦。”
舒明悠在警察的死亡凝视下,面色苍白,摇摇欲坠,落荒而逃。
舒棠心满意足,转头看向贺英柏,
“怎么,你还要留下,是想用娃娃亲的名义,继续瓜分剩下的几十亿么?”
第6章
贺英柏最后还是说了一句,“那我,明天再来单独看你。”
都出去之后,制片人也拿着体检报告陷入了很长的沉默,问导演,“那咱们还……么?”
还劝退么?
郭导转过头来,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这还劝个屁,拍,怎么不拍!”
虽然,整个事件都透着一丝丝的离奇,但是没出事不是很好么?
检查报告出来没多久,整个医院的医生都来围观她被海水冲了六百海里的坚强小身板。
主治医生给她讲注意事项,当问到舒棠哪里不理解的时候,这个心不在焉的少女抬起头,用那张过于精致的小脸蛋,很有求知欲地问:
“您说,什么情况下会看见鱼跳上岸切成生鱼片给你吃呢?”
主治医生和蔼笑:“饿疯了的情况下。”
医院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虽然病人很健康,还主动出院。可是出于谨慎,这家私人医院主动派出了一位医生和节目组的医疗队一起,专门负责观察舒棠会不会有后遗症。
——舒棠礼貌性地被挂了一瓶葡萄糖、一瓶生理盐水。
她的特助丁珊珊更是把她当成了易碎物品,将她盯得和眼珠子似的。
舒棠知道珊珊肯定将她的事告诉叔父了,给他发消息报了个平安。
她很快就陷入了梦境。
也许是置身于安全的环境,她的记忆开始复苏,记起来了许多坠海之后的事。窒息的感觉,被水压挤压的剧痛,还有……有人,救了她。
可是舒棠意识不清,只是看见了一头白色的长发。
那长发纯白,泛着淡淡的蓝色光晕,在海水里像是晕散开来的皎洁月光。
舒棠醒过来的时候,那梦里长发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掌心。
她想,那应该就是岛上陪着她的那只,深渊先生。
因为祂存在的痕迹,似乎只有自己的主观臆测,舒棠不止一次怀疑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但是舒棠翻开了自己的体检报告——
她想,她还好好活着,也许就是他曾经存在过的最佳佐证。
那他,为什么要消失呢?
舒棠心情低落,挂水也在走神。
谁知道挂到一半,就看见贺英柏杵在她面前,眼神复杂,吓得她人都精神了。
按照剧情,舒棠羞辱他之后立马来了个闪电劈腿,狠狠伤到了贺英柏,他因此陷入巨大仇恨和人生低谷当中。
——怎么,这回只是给他发了张小卡片、怼了两句,就已经要上升到暗鲨她的程度了么?】
然后舒棠就看见贺英柏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伸手——
帮她掖了掖被子。
舒棠:……
舒棠的表情像是活见鬼了。
贺英柏抿抿唇,难得对舒棠和颜悦色:“那天的事,我不怪你了。”
舒棠:?
自从八岁之后,贺英柏就没这么好声好气对她说过话了,就像是过早进入了更年期,看见她不是皱眉就是说教。
舒棠还知道这人记仇、爱面子,经历了那一晚,贺英柏肯定恨不得掐死她。
电光火石间,联系一下昨天贺英柏的奇怪态度,舒棠突然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小说里,似乎她递给司严明小卡片的时候,贺英柏好像正好看见了。
是的,那天贺英柏是非常恼怒的,等到药效一过去,就要去找舒棠问个清楚。
谁知道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就看见了舒棠在勾搭司严明,贺英柏当时都快气疯了。
谁知道舒棠看见他之后,直接退后两步,然后……就掉进了海里。
舒棠虚弱开口:“你不会觉得,我是为了你跳海的吧?”
贺英柏什么都没说,但是表情像是什么都说了。
贺英柏本来是很愤怒的,可是当她掉进海里生死不知之后,还是为了自己跳的海,他奇迹般一点也不气了,还有一丝丝的后悔涌上了心头。
舒棠陷入了沉默。
舒棠忍不住了:“你没事吧?”
没事就吃点药!
贺英柏好久没有被她关心了,竟然还有点受宠若惊:“我?我很好啊。”
舒棠欲言又止,最后:“算了,你开心就好。”
她目送走了奇怪的贺英柏,发短消息给姗姗,让她光速回来保护她!
要知道过去她被剧情支配了十几年,贺英柏对她不假辞色,笑一笑都算是天下红雨,一想到贺英柏竟然会给她掖被子就浑身发毛,十分害怕。
至于退掉娃娃亲的事……
舒棠给小叔叔发了短信简单讲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退娃娃亲不是两个人口头上说说就算了的,没看见后来,说退了娃娃亲,贺英柏还不是以这个借口为由娶了她,最后送她和小叔叔破产么?这事得让靠谱的长辈帮忙。
丁珊珊收到了舒棠的消息就火速赶来,一进来,就八卦兮兮地对舒棠说,“棠小姐,我刚刚看见贺英柏和司严明了!”
舒棠:“?怎么了?”
丁姗姗:“他们好像为了你在走廊上快打起来了!”
她很兴奋地描述了一下他们俩狭路相逢、针锋相对的场面,好像是贺英柏认为司严明是她落海的罪魁祸首,所以和他关系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直接反目成仇。
舒棠:……
她只是掉了个海,怎么好像换了个剧本?
舒棠想了想,对可能进局子的司严明有点担心,就关心了一下:“对了,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姗姗:“可刑了。”
俩手铐一审讯室,四个警察守了一夜呢。
听说被守了两天,司严明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节目组的谣言满天飞,因为司严明自己就是个律师,船上所有人还有警察都觉得他是高智商犯罪。
舒棠问道:“那他是怎么解释的?”
小说里的顶级大律师,给自己脱罪应该不是问题?
丁珊珊想了想:“他当时掏出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舒棠:!
“他播放了你们的对话内容,还告诉了大家监控摄像头的位置,企图证明他的清白,并且提醒大家跨国执法的难度、还背了当地的几条相关法律……”
然后,大家害怕极了,大律师立马遭到了逮捕。
舒棠:=口=
丁珊珊很遗憾,“棠小姐,我当时还打算偷偷联系舒董呢,要是司严明不认,我就偷走节目组的录像伪造证据,回国就给他关局子里去!”
她是叔叔派来照顾她的特助,长了一张温和清秀的脸,但其实能力超强,别看才二十几岁,可她在剧情里面不择手段使坏、和舒棠狼狈为奸。
最后一副银手铐,你一铐,我一铐,手拉手蹲局子。
舒棠感觉她的思想太危险了,语重心长:“咱做人还是要善良一点,违法的事可不兴做。”
万能秘书显得有点迷茫,毕竟这话从作妖小能手嘴里说出来,有点怪。
舒棠听到司严明来了,也不知道他找她有什么事,实际上,在她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就简单地和警方做了笔录,在她第一时间的解释之下,司严明已经洗脱了嫌疑。
闻言,丁珊珊的眼神中透露出来了一丝的兴奋:
“可能是对您一见钟情了吧?
舒棠:?
她把手机递了过去,舒棠一看。
围脖:司严明深情告白,律师界的魔王卑微求爱为哪般?
舒棠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点开一看,发现那是节目组为了拖延开播时间,临时录制的单人宣传物料。
除了她之外的人都录了,然而加起来都没有司严明一个人的热度高。
他那一条下面,如今点赞都十几万,评论更是破了好几万。热搜都上第三位了。
她点进去一看——
导播:“请问您对哪位女嘉宾的印象最深刻?”
司严明:“舒棠小姐。因为她给了我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舒棠心虚。
可不是,司严明一生送了无数人牢底坐穿,最后差点被舒棠送进去吃牢饭。
如果让司严明坦白这个教训是什么,他一定会说:不要靠近舒棠,会变得不幸。
但是节目组剪掉了,弹幕不知道呀,还很兴奋地刷过一片:
【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舒棠:……
导播:“你现在最想对舒棠说的话是什么?”
司严明:“如果上天有灵,我希望你能够一直平安。”
(平安回来,还我清白)
明明她也是主角,但是舒棠却越看越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一直到了最后一个问题—
导播:“她做的最让你意外的事?”
司严明:“我以为她只是想要(碰瓷我),没想到,她是要我的命。”
他看上去苍白虚弱,无奈闭眼的样子,脆弱感加满。
可不嘛,手铐还在下头,警方还在身边,搁谁不脆弱。
但是弹幕炸了。
弹幕原地发疯:
【他好爱她!】
【我草,好深情卑微的爱!】
【这就是给命文学么?现实版的太带劲了!】
【天呐这也太要命了!】
……
舒棠对这造谣式剪辑有六点看法:……
一抬头,就看见了司严明已经进来了。
她那点微薄的良心被唤醒了,她心虚地对司严明说:
“我当时真的只是不小心崴了脚,没有陷害你的意思!”
司严明露出了一个苦笑,因为没休息好,看起来没有那么凌厉了,
“没事,当时我也有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掉进海里。”
司严明一顿,“是我一开始就存在对你的偏见。”
舒棠一看见他虚弱微笑,就想起来了那个弹幕【他好爱她】,顿时就和他一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他们俩,毕竟已经算是同生共死的交情了,舒棠也不好冷场,想了想,十分好客地邀请他:
“看你脸色不好,一起来挂瓶葡萄糖吧?”
司严明:……
第7章
司严明临走之前,提醒了舒棠一句。
“我刚进组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关于舒小姐的流言了,舒小姐要是有空,可以去查查。”
舒棠没有找丁特助去查,因为她心里有了人选。
她和贺英柏的事虽然的确不是秘密,但娱乐圈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圈子,偏偏舒棠来节目组的第一天,她倒贴贺英柏的“光荣事迹”就传遍了节目组。
除了舒明悠,也没有人有这个闲工夫了。
要说舒棠和她的恩怨,要从上小学说起。
——当时八岁就已经很会装模作样的舒明悠,趁着大人不在,跑到她面前得意洋洋对她说:“你没有爸爸妈妈了。”
然后,舒棠转头就把她两颗门牙打没了。
于是她俩的一生之仇就此结下。
只是被舒棠揍哭的次数多了,舒明悠学乖了,开始假惺惺地和她和好,然后有意无意地告诉她贺英柏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不停地捧杀,再利用贺英柏刺激她的自尊心。
要不是舒棠有上一世的记忆,这辈子可能还真的会变成那个尖锐、易怒的恶毒女配。
舒棠知道回到岛上,剧情就会再次启动。
但是舒棠还是对姗姗说:“我们办出院手续去吧。”
*
综艺预热了一周,前期的巨大投资很快就得到了回报,靠着高质量的嘉宾们,预约先导片的观众竟已经达到了几千万。
因为舒棠出事,节目组不得不推迟拍摄时间,然而每推迟一点,节目组的压力就大一分。
今天已经是推迟开拍的第三天了,舒棠主动提出了出院,这让郭导松了一口气。
舒棠回到岛上的时候,岛上下起了一场倾盆大雨。
大雨落下的时候,她却没有在想即将要面对的剧情,而是在想:
雨好大,他找到地方躲雨了么?
她并不知道——
也许下雨的时候,蚂蚁会搬家、动物会躲避,可是对于海神而言,神借助大雨而降临。
海神是海上之神,在陆地上力量远远弱于海洋中。当一丝神力作为祝福送给了她之后,如今还虚弱的神,就再也无法维持基本的形态了。
就如同几十年前贺家神庙里的那个深夜,只有在当大雨带来无根之水的时候,神才能在陆地重新出现。
*
舒棠来的时候,节目组已经开始拍摄了。
这座岛呈长条形,舒棠当初上岸的位置是东岸,而岛上的主要设施都在西岸。
大别墅和私人泳池、球场应有尽有,还有一座占地颇大的的玻璃花园。
嘉宾里面唯一的非素人,女歌手宋音音也已经到达了这座“恋爱基地”。
她人美歌甜,是综艺带人气的底牌——只是她晕船,而且一进组就开始吐,状态有些萎靡。
包括她在内,客厅里面已经陆续到了五位嘉宾,正在互相交谈,导演也没有给他们布置任务,任由他们自由互动,看看房子什么的。
各个都是俊男美女,十分亮眼,就是因为有点儿生疏,气氛不是很热络。
舒棠是最后一个提着行李箱到的。
她今天难得化了浓妆,本来就是浓颜系,红唇衬得她雪肤黑发,格外亮眼。
本来有点客气生疏的气氛,在舒棠一进门之后,一下子就变了。
郭导本来嫌弃他们每个人自我介绍,都像是甩简历,但是舒棠一坐下,就对味了——
因为所有人的视线都若有似无地看向了舒棠。
像是往试剂里面加入了一味催化剂。
就算是对她没有感觉,但是当一个人漂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的美貌本身就会变成一块吸铁磁,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被她所吸引。
气氛一下子就怪了起来。
舒棠当然也感受到了。
她直接掏出了墨镜——墨镜一戴,谁也不爱。
她还撑着下巴借着墨镜的遮挡左看看右看看,琢磨:今天我究竟要从哪开始作妖呢?
舒棠猜到了剧情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果然,当她简单和人聊了两句,她就开始不由自主地,视线朝着最角落里的人扫了过去。
第三位男主,名叫符生玉,比起贺英柏的傲慢自大、司严明的严谨锐利、符生玉是三个里面脾气最好的那个。
他有自己的私人研究所,主攻方向是一些特殊疾病的药物研究,拿下了很多个专利。
人更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但是如果只看表面就错了。